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网王之游离之梦 作者:皮豆猫 文案 ———梦似游离 媚有千枝——— 所谓双生:同根而生,同命而栖。 她一直以为,神是偏向于她的。 上一世,有一个对她疼爱有加的父母。 父亲是职业网球选手,母亲则是知名的音乐家。 而她则将他们的优点,集合于身。 有着傲人的音乐天赋的她,就读于知名的音乐学院。 而她的网球天赋,则体现在各个知名球队的邀请之上。 原以为,这一辈子就会如此。 结果却毁在了一盘‘炒蛋’上。 随着爆炸,此生俱灭。 然而,当她再次‘醒来’之时,她来到了全新的世界。 在个世界中,她多了一个与她有着相似模样的妹妹。 她活泼,而她则内向。 今生她叫游离,而她名为千枝。 在她感谢神的偏袒之时,她却忘记了神的玩笑。 多年努力,她得到了名誉与金钱。 这一切,皆只因曾与那个少女许下的一个约定。 然而仅一夜,她失去了所有家人,包括那个与她同命而栖的妹妹。 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妹妹爱上了一个名叫向日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却是她自己熟知的同伴。 最终,她化成了她。 与曾经的朋友,当作陌路。 那一切,只为了得到一个道歉…… 一切伊始,是那一朵早已零落的‘双生并蒂莲’…… 内容标签:重生 网王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岛游离,迹部景吾,忍足侑士… ┃ 配角:众王子 ┃ 其它:   ☆、转学风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咳咳,第一次写网王文,写的不好请大家多多批评。虽然开场是很不华丽、很俗套、貌似穿越到被王子误会的少女身上,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哟。希望大家能耐心看,我会尽量日更的。更会尽量每日多更的,总之还要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批评。这文是王子们的高中生活哦, 希望各位多多指教,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喜欢提出来我会改进,谢谢。   ‘游离’是一种梦境,它触摸到了海的深,亲吻到了天的蓝。它与真实参杂交错,与谎言相拥而吻。   人从生下来,在死亡前,便不断演习着‘生’的意义。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一种喜欢,一种厌恶……   这个界限是多么地模棱两可。   一些人,他们在‘此时’无限地靠近,却也在‘彼时’无限地远离。   ‘我’,游离与梦境与现实,与你相遇,不知结局的悲喜,却只想在有限的时间注视着你。我不会说,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是如此曼妙,我只是知道,这段时光是我今生,最完美的意义。   也许,有些人注定无法相携一生,他们的相遇只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赋予自己一段无比可贵的回忆。   借此生,我与你相遇,哪怕终是一场梦之游离,我也无悔,你可愿意?   ……   但若相携,定生死不离。   ——————————————   秋叶飞舞,风携清香,堪称最华丽的学院冰帝门前,聚集了各色学生。现却无一不另外,打量、议论着刚才步入校门的女生。   海蓝色的头发,凌乱的低束着。小小的脸上架着一副老气又令人发笑的眼镜,厚厚的镜片让人看不见她的眸子。配上有些许破旧的校服,显然在这些议论者中是个小丑。普通,是形容这个女生唯一的形容词,或者又似乎比普通还要差一些。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她粉嫩肌肤,可那张被眼镜遮挡下的脸颊上,却长着密密麻麻、或浅或淡的雀斑。   她倒是安静地走着,也不顾那些议论者讥笑嘲讽,或是诋毁的话音。   “小岛千枝,你给我站住。”从议论者中传出了一声尖锐,令人生厌的女声,唤住了女生脚步。   有些不耐烦的蹙眉,“请问有事吗?”   “有事吗!?哈?”随着尖锐女声的再度响起,那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从人群中走出,语中尽是满满的讽意。   双眸一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生。“我说,你这个雀斑女不是为爱自杀了吗?怎么没死成?”   嘴角笑意难遮,此话一出,身后那些议论声更显大了。甚至还传出了,不堪的谩骂。   到是那被众人谩骂的女生毫不在意的扬了扬下颌,“抱歉,关于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不知道你是谁,而我现在有事要办,请你让开。”   “不记得了?”语中讽意更浓,眸中却带来一丝恼意,眼眸轻轻一转却在想起什么之后眸中恼意化作一丝嘲笑。“我说呢,你今天怎么胆这么大,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服用安眠药的后遗症啊?!”   小岛千枝蹙了蹙眉,倒也未曾开口。那个傲慢的女生却又大声嚷嚷,“我说你是不是买到假冒伪劣了?还是用假装失忆来博同情?变着花招想让岳人喜欢你吗?”   听到从眼前这个女生口中提起的名字,小岛游离不由的蹙眉,声音有些低冷。“请,让开。”   小岛千枝冷淡的态度一下激怒了眼前的女生,她倒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直接指着小岛千枝开骂。   “小岛千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岳人他们会相信你、会喜欢你?!你别做梦了!你做出的事你自己清楚,别以为假装失忆就可以一了百了!”吼了几句后,那女生得意的用手扬了扬她那有些张扬的红色长发,冷冷道:“你这次不是来办转学手续的吗?”   冷哼一声,“冰帝你都呆不下了,还妄想勾引岳人!”   高傲的甩发转身而去,隐没在各色的议论声之中。   见那女生离去,那张有着隐隐雀斑的笑脸拂过一丝嘲意,默默的向着校长办公室走去。全然不顾身后那些难堪的谩骂之声。   走了许久,在无奈的蹙眉之中终于在这个好似迷宫般的学院找到了校长的办公室。轻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在得到里面那人的允许之后,推门而入。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小岛千枝注意到了来自四下的目光。厌恶、诧异。   不在意的向左侧那两个女生笑笑,又瞥向右侧站立着的七个男生,与一位正翘腿而坐,发色是紫蓝色的男生。单手怀胸,右指间轻点泪痣,紫眸轻落在小岛千枝身上。   再看到眼前的这些男生后,小岛千枝的眼眸之色有些黯淡,却被厚厚的镜片遮挡了个严实。视线不再流连那些熟悉的身影,直径走到校长桌前,弯腰鞠躬。   “校长,我是冰帝高中部二年C班的小岛千枝,这次来我是来拿我的转学手续的。”   话音刚落,那正坐的中年男子尚未开口,却听到从左侧那两个女生中传出的厌恶之声。“小岛千枝,你以为你做的事只要你转学了就没有关系了吗!?”见对方不语,那女生的同伴在瞥了一眼那几个男生后,又补了一句。   “现在前辈都在这里,你不是该为你所作所为道个歉吗?!友美可是因为你,再也打不成网球了,这全都是因为你嫉妒友美和向日前辈走的近,所以才……”   “哼。”   小岛千枝口中的冷哼,打断了那女生的愤怒之言,轻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   “抱歉,过去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再说……这和你有关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   “小岛千枝你不要太过分了!”   女生的话再次被打断,可是这次却不是那个小岛千枝打断的,而是那七个男生中的一个红发男生。   轻轻蹙眉,小岛千枝望了望那个似乎情绪有些过激的男生。淡淡不满的开口,“你是谁?”   男生不满的皱眉,眸中尽显难以隐藏的恼怒。“你!”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那个坐着的男生轻望了一眼后,沉默了。   嘴角轻轻一扬,“还真是不华丽呢。呐,桦地?”   “WUSHI!”   小岛千枝轻轻一笑,直接无视了那个男生。将视线转到校长身上,“校长,你怎么迟迟不给我转学档案?莫非,舍不得我走?”   此言刚出,立刻从那两个女生口里发出了一声极不华丽的讥笑声。而那些站着的男生也无不皱眉,倒是那个坐着的男生眼角微微抽搐。似乎,刚才眼前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华丽地将他无视了。   校长蹙眉,开口。“你的档案袋,已经准备好放在这里了。”   低眸浅浅一笑,上前从校长桌上拿起那个写有‘小岛千枝’四个字的档案袋,轻轻鞠躬。   “麻烦校长了。”   在众人注视之下转身,却又在门口止步,带着笑意言道。“校长,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冰帝的校长蹙眉不解,于犹豫中开口,“小岛同学,还有什么事?”   言中笑意更浓,“不,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接下来转到什么学校,校长和诸位都不会干涉了吧?”斜眸轻轻打量了那些站着的男生一眼。   “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未等校长开口,那个红发的男生倒是按耐不住了。   不由的笑出声,“也就是说,接下来我选择什么学校你们都不会阻挠了?”不等那些人开口,小岛千枝又继续道:“既然你们之中有人代表了,那么我就当是你们商量后的结果了。”嘴角悠然上翘,望着那个校长。   “校长大人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那个中年男子望了眼坐着不语的男生,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岛千枝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就是说,不论我选择哪个学校只要按规矩入学就好。你们会不加任何阻挠?”   望着冰帝的校长再次点头后,小岛千枝一个轻然转身,鞠躬。   “校长你好,我是小岛千枝,我要转学到冰帝!”   像是恶作剧,又像是给众人的宣战宣言。   在众人的错愕中,少女笑的很是灿烂,脸颊之上的雀斑都轻扭做了一团。   ☆、凤君,你好   灿烂的笑容与四周怪异的缄默格格不入,毫不在意的微笑,直到四下的缄默被一声嘲讽击破。   “小岛千枝,你这是什么意思?!”   轻瞥了一眼打破缄默的女生,悠然而笑。再次对这校长鞠躬,“校长,你们可是有答应过的。不论我接下来转到什么学校你们都不会阻挠,一切按照正常手续办。”特意加重了‘什么’二字,眸中深处夹杂着一丝戏谑,“莫非,冰帝的校长是那言而无信之人?”   于诧异中收眸,有些尴尬的轻咳。“咳……怎么会。小岛同学的意思是要转入冰帝?”   浅笑着点头,“按照正常手续我只要考试合格就可以了吧?”   “这……”似乎有些为难,校长转眸望着那正坐的男生,像是在等他的决断。   不由浅笑出声,这位迹部大爷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啊。轻跳到那个男生眼前,一言不发的望着那一副想看好戏的男生。   迹部嘴角勾上一抹笑意,“啊嗯?沉醉在本大爷华丽容貌下的女人,你有何贵干。”右指尖轻轻绕着发尾微卷的发丝,自信满满地笑着。   小岛千枝只觉头顶突然冒出的青筋让她有打人的冲动。看来,这位迹部大爷这辈子都不可能从他的那套华丽的美学之下,学会什么是低调了。   强隐着笑意,以至于小岛千枝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位迹部大爷,刚才你们的同伴和校长可是有说的。不论我接下来转到什么学校,你们都不会阻挠,一切按照规定办不是吗?”   “啊嗯。”   磁性的声音从迹部喉中滑出,算是赞同了小岛千枝的说法。   对着迹部点了点头,“谢谢。那么我要转学到冰帝,按照常理不是应该以入学考试来判断合格与否吗?”   “啊嗯。”再次的赞同让小岛千枝悠然而笑。转身向校长伸出手去,在众人的注目之中接过入学测试的答卷,随手拿出一支钢笔,伏在校长桌上默默答着。   望着认真答题的少女,左侧的那两个女生不由露出讥讽的笑意。   “秋子,你说万年吊车尾能通过冰帝的入学测试吗?”明显故意的态度,迎来同伴同样嘲讽的态度。   “千夏,你是不是发烧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通过啊!”   “呵呵,也是。”故意上扬的语调,让人分外的厌恶。而小岛千枝则是不以为然的摇头而笑,自信满满的答着各科卷子。   轻点泪痣的右手,松松的握起,轻靠着右侧脸颊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眼前的女生。   哼,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本大爷向来对不华丽是事物提不起兴趣,只是……眼眸微微眯起,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为何很像一个人?   落笔,整理好试卷走向那群男生中,无视掉各样的注视,走到迹部的眼前,递过试卷。   “你应该不会,不华丽的故意歪曲真相吧?”学着迹部的口吻,浅笑的注视。   “啊嗯,本大爷才不会干那种不华丽的事情。”   达到目的的笑容挂在她脸上,“校长,你没意见吧?”   冰帝的校长只觉得秋风瘆人,在华丽的冰之帝王面前他能有什么意见。望出校长的尴尬,她却毫不在意的向着那些男生转身。   “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同样没有回答,却只在那向日岳人脸上察觉到浓浓的不满。低眸,嘴角轻然上扬。岳人吗?还是那么的孩子气啊。   掩藏着笑意的低眸,却注视到一抹不同与其他的视线。像是探究?想要看透她,发现她隐藏着什么目的的探究。   抬眸,对上一抹深蓝的发色,以及一副不明所以却深入人心的笑意。忍足侑士?!收敛了眸中暂露出的异色,对那人言。“前辈,莫非我脸上粘上了什么?”   一瞬的诧异从那人眸中露出,却又在转瞬之间换上如同往日般的熟稔微笑。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千枝桑,同往日有些不同。”   “这样啊。人总是会变的,关于过去我已经全不记得了,所以也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带着春意盎然的笑意,“不过,我想不论是你,还是你们都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过去的我吧。那么,何来与往日不同这一说呢?”   得体却又冰冷的话语,看似正常的对话却默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回答小岛千枝的还是那抹笑意,小岛千枝却能看出,他的笑意从未深达眼底。思绪有些混乱,四年前初遇时,他的脸上也挂着同样的笑意。看似温和的笑意,不过是绅士的假面,真正的笑意却只有在同自己认同的人在一起时才会表露出来。   那人带着未及眼底的笑意,对小岛千枝说。“忍足侑士。很高兴认识你。”   轻轻地笑着,“忍足君,从你的眼睛中我可没有看出很高兴啊?”   带着戏谑的挑衅言语,让她与这些人之间的气氛更显诡异。不过好在,这份诡异及时被那华丽的迹部消融了。   打量着迹部从自己试卷上收回的视线,及时的接话。   “不知,符不符合大爷你的美学?”   微卷的发丝随阳光闪闪发光,华丽的如同它的主人。   “啊嗯,与你这不华丽的女人不同,还算是华丽。”   轻声而笑,“这么说,我这不华丽的女人算是通过了?”   “啊嗯。”轻点了下下颌,紫眸中露出淡淡的笑意。他迹部,似乎对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产生了兴趣。   “不!怎么可能!就凭她!就凭万年的吊车尾!这怎么可能!?”那两个女生中名叫秋子的女生,突然显得语无伦次,尽是不可思议。   迹部的认可除那些女生之外,这边的男生分明也诧异了许多。“迹部,这个女人考了多少?!”   有些吃惊,又带着厌恶的提问。   抬眸望着向日岳人,淡淡吐出二字。“满分。”   “满分?!……”   突然之间方才有所恢复的气氛,又更加的诡异起来。倒是那个引起这一切的女生毫不在意的推了推厚厚的眼镜,“请问校长,我的班级还是二年C班吧?”   ……   见校长没有回答,小岛千枝无奈耸肩。“迹部大爷,你不会不华丽的反悔吧?”   抬眸,“啊嗯~那不附和本大爷的美学及原则。对吧,桦地。”   “WUSHI!”   额上青筋再次显出,却硬是将它生生压了下去。“那华丽的迹部大爷,告辞。”   不理会一屋子尚未分清状况的人,或者是面带惊异与厌恶的人,悠然甩身向着二年C班的教室走去。   嘴角挂上一个俏皮的微笑,想我堂堂知名音乐学院的硕士高材生,岂会做不出高中生的考试题。   在拐来拐去中,终于在上课铃打响后的十分钟找到了写有二年C班的教室。不由抓狂的揪了揪头发,本就凌乱的发丝更显得凌乱不堪。   抬手敲门,当得到里面的应答后,推门而入。先是令人生厌的忽然沉默,接着便是犹如春雷的议论声。   带着笑容轻瞥一下讲台下的众人,“老师,我的位置在哪里?”   代课的老师终于有些回神,轻轻的咳嗽两声。抬手指了指靠窗的那个位置,“小岛同学的位置在那里,凤同学的旁边。”   “谢谢。”   含笑走向那唯一空着的座位,望着那个一脸温和的男生,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原来和长太郎是同桌?   望着那注视着自己,有些微微蹙眉不知如何是好的灰发男生,“凤同学,还请多多指教。”   无意望见凤长太郎书桌上摆放的音乐书籍,眸倏张。原来,长太郎也没有变呢。   拂面的风,带着小岛千枝莫名的笑意轻轻划开,又于无意间闪过一丝悲凉。   望着窗外落叶而视的少女不由叹言。果然,是秋天到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正轨了,加油喵! 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批评也好,我会尽量改进的。谢谢呢。   鞠躬。。   ☆、锋芒毕露   任由英语老师在讲台上长篇大论,小岛千枝却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趴在桌上、流着口水和周公下棋。   凤长太郎望着她竟有些失神。一个多月不见了,怎么性格变了这么多?往日的她上课时总是一副认真的姿态,虽没有太多的印象,却总是安安静静。若不是那件事情,怕谁也不会注意到她。   而现在的她,刚才在校长办公室遇见时,带着些许张扬自信的性格,与往日差的太多太多。   伸了个懒腰,擦了擦唇边的口水。高中的课程还真是让她提不起神来,或许是动作过大了一点,安静的教室被少女口中忽然传出的不和谐音打乱。原本因为上课暂时安静的议论声,瞬间嘈杂了起来。   英语老师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将视线移到了引起这一切的少女身上。   “小岛同学,请你上来做题!”不算温和的态度,换来台下更多的讥讽。   “吶、吶,老师叫那个雀斑女上去做题呢!”   “是呀,咱们就等着看笑话吧!英语考试从没及过格的家伙。”   与此一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小岛千枝挑了挑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向黑板。粉笔与黑板相触的清脆声响,掩盖了台下众人的议论。   当放下粉笔悠然转身的那一刻,诧异的惊呼瞬间想起。“不是吧!”   “这怎么可能!”   不在意的打着哈欠,坐回座位摆好姿势刚准备继续补眠,却在一阵清脆的下课铃中清醒过来。   “下节是家政课呢,我们还是快点先去准备吧。”   无意中听到的话让小岛千枝的唇角不自然的抽搐。家政课?!仅剩的两分睡意也因为这句话,消散了个干净。   “那、那个女人的搭档不就是……”   “凤君?!”   一句话,换来各样的目光注视。   “啪!”猛地将书扔到桌子上,‘嗖’地站了起来。凤长太郎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课桌前的小岛千枝,不解的蹙着眉头。   “凤同学!”   “啊?……嗯?”   纤细却有力的手,一把拉住凤长太郎的手臂,大声嚷嚷着。“如果不想死的话,只让我负责甜品就好!”   此言一出,犹如万籁俱静。这是……威胁?   见凤长太郎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解的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小岛千枝瞬间便带上了哭腔,双手合十。   “凤同学,拜托了!”说完又连忙鞠了个躬。   “……嗯,好。”有些苦恼,又无奈的答应。   听到凤的话,小岛千枝瞬间换上了笑脸。嘿嘿,我就知道长太郎这家伙,不好意思拒绝别人请求的毛病还没有改。   “我说,你这女人。你没看到你给凤君带来烦恼了吗?!”从不知何时回神的众人中,传来了一声怒吼。   哼,无视它。   继续拉住长太郎的千枝,对长太郎回了一个灿烂的不能再灿烂的微笑。虽说给人的感觉有点贱贱的……   “凤同学,你好人做到底。你也知道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邪恶的笑了笑,“你就带我去家政教室吧,否则我会迷路的!”   不等长太郎回答,小岛千枝只管拉起他的手臂,一溜烟就消失了踪影。   长太郎只好蹙着眉,无奈的将小岛千枝领到接下来要上课的家政教室。却发现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那是当然,就凭小岛千枝的速度……   只觉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松了开来。小岛千枝走到凤的面前,深深地鞠躬,此时的她收了一脸的笑容,只是一副悲戚的姿态。让凤长太郎竟有些诧异的睁眸。   “谢谢你,凤同学。”   淡淡的声音,像极了无意被指尖轻触的琴键。   “呃……不用谢。只是……”突然的转变让凤长太郎一下无法及时适应,只是略带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灰色的发丝。   “总感觉,小岛同学真的变了好多。以前家政课分组合作时,明明料理很拿手的。”   浅笑摇头,凤长太郎只觉得那一瞬到像极了以前的她。   “抱歉,那些我都忘了呢。”   不再多言,轻然的转身,带着丝丝的哀愁。   长太郎,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真相,我不是那个温柔地孩子……   我必须让自己锋芒毕露,这样才会找到那些人。   莫名压抑的气氛随着上课时间的逼近,被拥入的学生打乱了。几个女生喘着粗气,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马拉松般狼狈。其实离上课还有一阵,她们之所以跑的这么快全都因为那个该死的小岛千枝。   那个女人竟然……竟然,拉起了凤君就跑,待她们回神时早已不见了他们的身影。这才让她们不顾形象的赶来。正暗暗咬牙要让这该死的女人好看时,却随着上课铃的响起老师的步入,暂且放弃。   当老师宣布了今天的主题后,只听到从家政教室中传来一声惨叫。   “谁来告诉我,怎么会有煎鸡蛋!!”   像是狮吼般的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冰帝,这不华丽的吼声,倒也让隔壁班正在上课的迹部大爷,很不华丽的抽了下嘴角。   望着家政老师从震惊中回过神的一张怒脸,小岛千枝故作镇定的扶了扶鼻翼上那厚厚的眼镜。   为什么是蛋包饭,为什么要煎鸡蛋!想当初自己光明的前途就轻而易举地毁到了该死的煎鸡蛋手里!   那是一个一年难得的假期,突来兴趣的她突然想学料理,经历无数食材浪费后,终于放弃高难度作品,转攻蛋包饭。   结果,因为煎鸡蛋时将油不小心碰洒,自己又白痴的用水去泼,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轰隆’一声,再次醒来就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所以,让她做煎鸡蛋、和除了甜品以外的所有料理都如直接杀了她一般!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可还是难以治愈她心灵的创伤,每次只要遇见与它们有关的事物她百分之百的失去理智。   回忆结束,就差咬着毛巾挤上几滴包含血淋漓教训的眼泪了。   嗯?刚回神的小岛千枝,只觉得自己在咬牙切齿的咬着什么。莫非她真的在咬毛巾,抬眸顺着手中的‘毛巾’望去……   “嗯?……凤……同学?!”   只见那个‘毛巾’的主人,或者说是那个衣服的主人,正望着自己瞬间恍神,而身后还有无数道杀人的光线。   小岛千枝不由掩面。虽说为了到达目的必须锋芒毕露点,可是这未免也……太、太锋芒毕露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唔,没人看呢。。。。。   好吧,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凤君的信任   小岛千枝只觉得家政课是于恍恍惚惚中度过的。忽略了无数道杀人的视线,将一切都扔给了温和的长太郎,自己却只当无聊中的消遣做了一些简单的甜点。   而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不待那些咬牙切齿的人来找自己算账,提起家政课努力的杰作拔腿就跑,将那些杀人的眼光及它们的主人甩在身后。 不知多久,只觉风拂过脸颊有些温暖的味道。秋日的阳光零零散散穿过校园中的樱花树洒向大地。   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那些甜品不由的笑了笑。真不明白我是怎么回事,明明料理烂到不能在烂,怎么做甜品就做的有模有样。嘴角扬起一抹似回忆般的笑容,或许是托了上辈子有个开甜品店姑姑的福吧。   现在是午休时间,冰帝的学生应该都是去吃饭了,所以这条樱花小径才会如此安静。   “小岛同学?”   轻轻淡淡如小径一般安静温和声音从右侧的草坪响起。   转身循声望去,“凤……君?”   不再以同学相称,而是换上了一个比较亲切的称呼。   长太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岛同学是要去学生餐厅吗?那样的话是在那边。”白皙的指节向着小岛千枝的身后指了指。   听她自己说,她有很多事不记得了,难道是忘了去餐厅的路了吗?想到这里,长太郎不由微蹙起眉头。   小岛千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谢谢你,凤君。可是我不是去餐厅呢。只是想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所以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向着长太郎走近,望着阳光洒在他发丝上的闪光点,开口。“凤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不是很讨厌我吗?那你呢?”   有些尴尬的微笑,“那个……小岛同学……”   不在意的摆手微笑,“凤君,是一个好孩子呢。”   或许是阳光的关系,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少年的脸颊有了一丝微微的红晕。   总感觉,这样的一个人不像是会做出那样事来的人。以前的她给人的存在感很微薄,所以没有交集,出现了那件事后,又在那么多证据面前,似乎自然而然的认定了她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然而……   望着仰头微笑的少女,长太郎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件事应该有什么误会,她不像会干出那样事的人。   “吶,凤君。”   “……唉?”   有些飘渺的思绪被少女轻声的呼唤唤回。   “我可以称呼凤君,长太郎吗?”   有些错愕的睁眸,却又在下一瞬换上一脸温和的笑。“嗯。”   少年的声音很轻,随风轻轻飘散着。   小岛千枝带着有些俏皮的笑,“那么……长太郎。”   “嗯……那个……千枝。”   “嗯。”   随后便是两人浅浅的笑容。   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岛千枝忽然开口。“长太郎不去吃饭吗?”   “嗯,就准备去了。刚才只是突然想来这里拉会琴。”   听了长太郎的话小岛千枝这才注意到长太郎脚边的小提琴。   “长太郎,总到这里来拉琴吗?”   轻轻地点头,“嗯,想拉琴的时候总到这里来。”   小岛千枝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么,长太郎也该去吃饭了。这个给你。”   望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大袋甜品,有些错愕。   “这不是千枝刚才做的吗?”   “嗯,做的多了些。对我而言作为午饭的话,有些勉强。长太郎若不嫌弃就收下吧。”   “这……”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岛千枝却觉得有些好笑。“长太郎应该不是一个人吃饭吧?这些可以分给朋友一起吃呢。”   见少年还有些犹豫,小岛千枝假装生气的嘟了嘟嘴,脸颊上的雀斑却因这个动作更明显了一些。   “既然长太郎不喜欢,那么就帮我扔了吧。反正我吃不完到时候也会浪费。” 长太郎有些慌忙的摇头,又连忙开口“……谢谢千枝。”   回给长太郎一个微笑,对他摆了摆手便跑开了。望着自己手中仅剩不多的甜品,唇角勾起了个微笑。   长太郎,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走了一久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却在止步的同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嗯?你找本大爷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迹部?!   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到不远处樱花树下的那抹身影。   微微卷曲上扬的发丝,带着自信华丽的笑容,双手环胸的常用动作,是那个华丽的迹部没错。   可是,他在这里干什么?   带着好奇望去,却望见一个长发却脸带羞涩的少女。少女手中还有封淡粉色宛若樱花花瓣的信件。   这是?告白!!?   不由的愣神,偷听别人告白不好吧?正准备转身,却于无意间看到迹部的注视,他的眸中有些瞬间的惊讶。看来,他也是无意间发觉了她呢。   迹部的注视并未在少女身上停留,只挂上一抹有意无意的微笑继续望着眼前向自己告白的女生。可就是这样的一眼,小岛千枝却觉得若是自己不管不顾的走了,后果一定会出乎自己的意料。   别扭的蹙了蹙眉,无奈的靠着身后的樱花树,当起了万人唾弃的偷听者。   斜眸望着少女于无奈纠结中停留住的身影,迹部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景吾,我……我喜欢你。”   对于这个女生对迹部的称呼,小岛千枝不由的一愣。看来是迹部的熟人呢。也对,否则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迹部大爷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跑到这里来。   迹部的笑意有些僵硬,眸底露出一丝厌恶。   “本大爷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   不顾女生一副想哭的表情,扯下披在自己肩头的校服转身,边走边穿。却还不忘补上一句。   “本大爷不想再看到你这不华丽的女人!”   剑眉微微蹙起,若不是关乎家族的利益,他迹部怎么可能容忍这样一个不华丽的女人叫自己的名字。   瞬间却又勾起唇角,罢了,现在已经结束了。   小岛千枝见那个女生哭着跑开,有些无奈的摇头,刚准备为这女生大胆却又失败的告白叹息,却又听见那抹熟悉的声音从自己耳边扩散开来。   “啊嗯,不华丽的女人。已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学之中了吗?”华丽而妖媚的声音,让小岛千枝的额角间接性抽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文文的朋友,还有看文的朋友。希望大家能够提意见谢谢。昨天更新的第三章我怎么老是看不见,好纠结。也不知道更新上去没。   我会多加努力的,希望大家能不吝啬的批评和留言。   再次的谢过了。。   ☆、送给迹部的礼物   不再躲藏于樱花树后,带着笑意走向了那个以‘华丽’为人生准则的迹部。小岛千枝有些无奈地轻柔起眉角,若可以选择她还真不想以现在这幅样子出现在迹部身边。   一个华丽高贵,一个普通平凡,到不关乎什么自尊,只是一想到这样的自己在他的身边,便着实变成了他华美的陪衬品,她便不爽得咬牙切齿。   “Narcissus。”   白皙的手指轻推着鼻翼上笨重的眼镜,对眼前的迹部慢慢说道。   “啊嗯?”迹部蹙着眉角,有些不解。   平淡的莞尔一笑,“迹部前辈,你可不要说你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迹部的眼中露出不满,“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原本强忍的平淡笑容,随着‘噗’的一声变成了花枝招展有些张扬的笑意。   “Narcissus。与迹部大爷你很相配呢。”   少了敬称,是同先前遇见时的那般称呼。   他迹部怎会不知眼前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他却意外的不怒反笑。   “那种不华丽的花怎么可能与本大爷相配呢?”   随手扬了扬额角的发丝,本就华丽的少年更显华丽,但太过华美的东西便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无视了迹部的话,小岛千枝闭上眼睛扬起头,深呼了一口气。   “迹部前辈,太阳比你耀眼呢。”低下头,倏然睁眸,带着戏谑的笑对眼前的男生说道。   “啊嗯?”轻瞥了那个有些嚣张过头的女人一眼,像是宣言般的轻抚着右颊上的泪痣。   “本大爷的美学可是比太阳还耀眼!”   小岛千枝轻轻张了张唇,正欲说些什么,却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那个声音呼唤的并不是她。   “迹部,原来你在这里啊。”   “啊嗯。”   轻瞥了小岛千枝一眼,不在意的向着那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迹部,听说这里有一场浪漫的告白呢~”用浓厚的关西腔开始了对冰之帝王的调侃,怕这样的人整个冰帝也只有他忍足侑士了。   闻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小岛千枝优雅的转身。“忍足前辈,你好。”   镜片下深紫色的眸子于看清少女的那一霎,有了一瞬的诧异。   “怎么会是你这个女人?!”   望向忍足侑士身后多出的声音,小岛千枝勾抹起一道玩味的笑意。“向日前辈午安。”   “哼!”   不加遮掩的厌恶之意,却在看见一旁的迹部之后猛然一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日岳人不由一惊。   “你……你不会就是给迹部告白的女人吧?!”   虽这样说着,那双眸却好似已经认定。   小岛千枝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唇角又犯了间接性抽搐的老毛病。轻吐了口气,故作优雅的对向日岳人笑着。“向日前辈,你是说我向迹部告白?”   斜眸轻瞥了一侧的迹部一眼,又望着一旁写了一脸‘就是如此’的二人。轻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什么假装的优雅、什么强忍的平淡,都于一瞬间爆发出来。   “我说你们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向这个将华丽口口声声挂在嘴边,其实是一朵水仙花且非人类的植物告白!”   不顾因自己言行瞬间惊愕石化的二人,只对着此时面部神经正在抽搐的迹部狠狠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走。   “喂!给本大爷站住,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   听到身后迹部发飙的怒吼,小岛千枝本不想停下,却在一瞬好似想到了什么。从校服的侧兜中掏了掏,翻出了一面圆圆的化妆镜。   面带笑意走到因自己已经变得很不华丽的迹部面前,“送给你,迹部前辈。”轻轻的话语,少女特有的软软音色让回过神的众人又有了瞬间的恍神。   低眸注视着少女递给自己的圆镜,迹部疑惑的蹙眉。这不华丽的女人,送他这面镜子做什么?!   见迹部不解,小岛千枝的笑意更是难遮。却又强忍着浓烈的笑意,只是嫣然一笑。   “顾影自怜。迹部前辈不觉得这样更加否和前辈的形象吗?”   忽略了迹部指节发出的声响,像是刚处理掉了垃圾般的拍手转身。   “嗯。接下来,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吃饭吧。”   小岛千枝从衣兜中掏出已有些变形的甜品,对着阳光晃了晃。自言自语般的说,“唔,不知道能不能吃完呢。”   刚准备迈步,身后却又传来一声呼唤。   “女人,你给我站住!”   无奈的仰天叹息,含怨转身。望着那个人幽怨的说,“向日前辈,你又有什么事?”   “你……”望了望小岛千枝手中的甜品,不由想起中午长太郎拿来的美味甜品,似乎是一样的包装呢。   “这个?”注意到向日目光的注视,小岛千枝忍不住瞧了瞧自己手中的甜品。“有什么问题吗?”话刚落,未等向日岳人答话,猛地想起了什么。坏坏一笑。   “啊,这个是我做的。我有让长太郎带给朋友吃。”   望着向日岳人一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不由暗暗窃笑。   “莫非前辈你吃了?”瞬间装出惊讶恐慌的表情,“啊,这里面说不定放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说罢,再也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小岛千枝只管一溜烟的逃离这片是非地。回过神的忍足,带着惊异轻推了下眼镜。   小岛千枝吗?果真是不同了呢。   勾上一抹熟稔的笑意,却在望见一旁的迹部后,笑意僵在嘴边。   “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竟敢送本大爷这样不华丽的礼物!”将手中的圆镜猛地摔碎,自信华美的脸颊此时挂上了深深的怒意。   忍足急忙拉上一旁有些呆愣的搭档,“迹部,我们先去上课了。”然后风似的不见了踪影。   看来我们的迹部大爷心情很不好,怕是下午的社团活动要认真了,约会还是暂时往后推推吧。否则,真怕是要遭殃了。   偷偷从远处的树下探出头,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后,小岛千枝捂着肚子强忍笑意的猛拍树干。   迹部大爷吗?果然每次逗你都觉得心情很好。   拍了拍胸脯,硬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又偷偷忘了一眼那处已没了人影的小径,暗暗窃笑。哼着小曲原地坐下,迅速解决掉更加不成形的甜品。   “嘛嘛,接下来会更好玩。”   你说呢,千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么。怎么不留言呢…… 哭。。。我会加油的,为什么老是在主页看不见更新的章节呢。。。   ☆、被惹恼的迹部大爷   映着秋日午后温暖已不如夏日的阳光,冰帝的男子网球部却与这阳光不否,更要‘火热’的多。   不论正选还是非正选,只要是网球部的一员,都毫不吝啬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就连往日社团练习总去补眠的芥川慈郎都无不例外的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虽看似合理正常本该如此的模样,实则却处处暗喻着它的不合理。这其中的原因只有一点,他们的部长迹部大爷从出现在网球部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都一直黑着一张俊脸。   众人当然不是傻子,虽不知道他们的部长为什么板着脸一副阴沉的模样,但总能知道他的心情是差到了极点,非常、非常的不好。若是不想被他当做发泄不满心情的发泄品,他们还是认真训练的好。   “向日,和我来一场对打吧。”   如同往日般的笑挂在忍足侑士的唇角,看似与往常没什么两样,却在细细打量后察觉,那深及眼底的笑意。   “好。”   向日岳人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擦汗时的他总无意将视线移向那个板着脸的迹部。   迹部生气起来,还真是可怕呢~这全都要拜那个女人所赐!   想到那个女人,向日岳人握着球拍的手不由紧了三分力度。那和以前的她还差的真多……和那日向他告白的她,更是判若两人。   告白吗?   脑海中那已经变得模糊的影像,竟又变得清晰起来。   社团门前那个普通的少女,凌乱的海蓝色长发轻轻束起,在阳光下厚重泛着白光的眼镜,让人看不见她的眸子。还算是白皙的脸上却长着深深淡淡的雀斑,加上因告白有些微红的脸颊,她脸上的雀斑显得更加的明显。   因为紧张拉着裙摆的手,指尖有些微微泛白。她的校裙很长,相比其他女生刻意裁短的裙子,她的倒是像刻意的加长。   本就因为社团训练有些急躁的少年,微蹙的眉头对着眼前向自己告白的少女,微露不满。   “那个……”在考虑了良久后,少女唇角方才微微的张合,吐出一个轻的让人足以忽略的声音。   “嗯?”   “向日……向日前辈,我、我……”   望着眼前吞吞吐吐的少女,少年心中升起一抹倦意。啊,怎么又是告白。他都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怎么这些女生总是听不懂呢。   深呼口气,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的抬头。虽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是在直视着他的没错。   “我很喜欢向日前辈。喜欢在球场上打球时前辈的身影,总是很有活力,总是吸引着我的眼睛。那个……”   少女咬了咬唇,“那个……前辈辛苦了。”   未来及反应回答,少女便对自己鞠躬逃离。一霎间,他只觉得心中忽然很温暖,也让他对这个少女不再抱有厌意。   可是……   可是因为那件事情,那件事毁了另一个少女的梦,他喜欢网球,所以知道网球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而一个同样喜欢网球的少女却因为那个女生再也不能拿起球拍了。他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望着失神的搭档,忍足侑士的眸中流露出一抹异样的神情。像是刻意般,望着双眉微蹙的搭档开口。“千枝桑……”   “啊?什么?!”   忽然回神但又微露恍惚,却在看见搭档眼底的那抹笑意时,有些尴尬、有些恼怒。“为什么要突然提那个女人!?”   忍足侑士在捕捉到眼前搭档一瞬间的恍神后,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微笑来。“向日刚才是在想千枝桑吗?”   “啊?!”红发少年眸中一闪而过一抹诧异,白皙的面颊划过一丝因尴尬带来的红晕。   “我干嘛要想那个女人!”   “嗨、嗨。”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搭档又言,“不过……是真的吗~?”带着戏谑而上扬的语气,让向日岳人面颊上的那抹红晕,莫名又加深了一些。   “忍足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再想敢给迹部难堪的女人还真是胆大少见!”   向日话刚落,只觉得身后一片寂静。连忙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却为时已晚。   “唉?部长是因为女人所以?”不知名的非正选队员对着身边的队友轻声说道。   “莫非,迹部是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了吗?可怜的迹部~”没有危机意识的单纯孩子,芥川慈郎打着哈欠大声说道。   可这样的议论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恶寒打破了。只见坐在教练席上的迹部大爷,铁青着面色、双拳紧握,额角上面还不华丽的挂着许多黑线。   “向日岳人、忍足侑士,训练加倍!芥川慈郎,给本大爷闪边去!”   顶着满头黑线的迹部,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先前还议论纷纷的部员们,各个都本分认真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啊嗯~你们给本大爷全力以赴到明天早晨,听到了没!”   “是!”   望着比先前更加认真的部员们,迹部接过从桦地手中递过的水,仰头猛喝几口。该死的笨女人,你给本大爷等着!   而刚从教室做完值日的某人,显然没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睡眼朦胧的打着哈欠,锤了锤自己因上课睡觉而带来酸痛感的肩膀,很不华丽的骂了一句。   “可恶!该死的,就是没有床上睡的舒服!”   推开窗户,无意看到一群正在指着自己议论的女生,原本迷蒙的双眸立绽光芒。这些女生看样子已经很看不惯自己了,怕是该来的总该要来了,自己还是注意些好。   拍了拍自己严肃的面颊,换上了与往日无恙的笑意,整理了下凌乱的裙摆从教室转身而出。   还不知道那孩子是什么社团的呢?这么久不去怕是不好,还是去看看好了。   从教学楼而下,舒缓的风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拂面,倘若能忽略掉来自四下不友善的注视,还真是惬意的校园生活呢。   ‘砰——砰——’   熟悉的声响像带着魔力一般,小岛千枝只觉的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的朝着那有力地声响传出的方向走去。   网球部吗……?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再违抗身体的决意,噙着笑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的朋友,我会更加努力的。希望大家能多提意见呢,多谢了~   ☆、来自忍足的约会邀请   小岛千枝本想只在网球部的正门前远远观望一会,可无奈那里已经被各样的女生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们跳着、尖叫着,呼唤着自己中意之人的姓名,不断为那些人加油。看到这里只觉得一瞬间的落寞由心而生,那个孩子渴望的是不是也是如此呢。虽以她的性格并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来,但是她的话一定会在远处默默地为那个人加油。   心中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避开那些喧闹的人群,绕到网球部后面的一块草坪上,倚树而卧。   这里虽然离球场要远一些,但也能大概看出比赛的进展。反正她不像她们一样,是为看人而来,她要看的只是一场单纯的比赛。   可本是越无意,或许就越凑巧,她看到了那两个搭档的练习赛。   红发的少年和蓝发的少年互不相让,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就算是用猜想也能想象得到他们此时的愉悦。   本是该屏息呼吸的紧张比赛,却因忽然间红发少年的轻然一跃,便变成了场外少女们的尖叫沸腾。凝视着那道轻跃空中的身影,心中的压抑变成了短暂的抽痛。   她记得少年绝招的名字,‘月返’。听似华美过头的招数,在少年的跃身一跳中,演绎的更加华美,却不飘渺。就像是活力、青春、生命……   生命!无意想起的词让心中的抽痛更加剧烈,伸手紧握胸口,只觉好似窒息一般。是啊,生命。为什么她先前没有注意到呢?那个孩子,她喜欢上岳人原来竟是这样的理由。不可抑制的泪水,晕染了清晰的视觉。向上轻推了下镜片,本想用指尖止住这‘脆弱’的产物,可它分明要比她想象中的顽强。   无奈,将眼镜推上额头,用左手手腕紧压着眼睛,妄想止住它。可结果,如同上次那般重演。   这次只好用上右手,它和少女的左手交替着想要拭去那些干扰视线的干扰物,它不再顾及心中涌现而出的疼痛,它现在顾及的只是那张装出来的笑脸。而现在这样的面容,还不到可以表露出来的时候……   远处球场内,顶着一头紫蓝色微卷发丝的少年,微蹙着眉头望着那抹身影像是在思量这什么。   那只是无意的斜眸,却看见从人群中穿过的少女。他本是恼怒着,那个不华丽的女人,竟敢在对他做出那样的事后,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她却始终没有望向他这边,就是随便逛逛一般,她的视线只是在这球场上四下流连。但是那双流连的双目,却在看到向日岳人后定住了。   目不斜视,只是定定望着那个人。他蹙眉,果然是个不华丽的女人!从口中吐出轻轻地却又写满轻蔑的冷哼,不打算再在这样的一个发情母猫身上浪费时间,却在转眸的一瞬看见她用手努力擦拭着眼睛的动作。   她哭了?   迹部的心中燃起了一丝淡淡的恼怒,明明这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是那样的张狂、过分,强势的不像是个女人。而她,却为那个人哭了。   暗暗不满,让自己不再看她,本想在下次见面时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可是,现在的他却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境。   仰头靠着椅子闭眼假寐,却总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脑海中的一个人。同样的张狂、过分,相似的调侃手段,若真是不同便是那张哭泣的脸了。那个人,从来没有哭过。   扬起右臂,白皙的指节在空中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全场寂静。原本在球场上活跃的身影都停了下来,不解的望着他们的冰之帝王。   “啊嗯~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下午继续。”   不顾部员们的错愕,转身离开。   “唉?迹部今天是怎么了,本以为他那副样子会延长今天的训练时间的,怎么还提前结束了?”   望着自己的搭档,一脸疑惑的向日愣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本以为因为自己无意的失言,迹部一定会‘练’死他的,可是却是这种情况……   “或许是想起什么事了,这样的情况以前不是也有过。”忍足侑士笑着对自家搭档解释着,却斜眸望了一眼那树下的身影。   “或许吧。今天我和长太郎他们有约,要去网球用品店一趟。侑士你要一起去吗?”   “改天吧,今天我有点事。”笑得意义不明的回答。   向日却满不在意,怕是忍足是要和新女友约会吧。   “那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搭档的离开,忍足侑士调转了步子,向着部团后的草坪而去。   努力的结果终得到了回报,阻挡视觉的‘障碍’已清扫干净,本打算再看一会的,却怎料抬头后只剩下几个低年级收拾球场的身影。   看来已经结束了呢。怎么自己没有感觉到过了多久,难道是因为眼泪的关系?起身正准备离去,却在望见身后朝自己而来的身影之后有了片刻的诧异。   “千枝桑,在这里做什么呢?”   与往日给人的感觉不同,此刻的忍足少了有些轻浮的态度,多了一份睿智和优雅。望着眼前不请自来的家伙,小岛千枝微微蹙眉。   她知道,忍足不愧于军师的称号。他出现在这里,并不单单只是单纯偶遇。   “忍足前辈。”淡淡的打过招呼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小岛千枝和忍足侑士两人相视无声,本该尴尬的空气,却并如意料中那样。   “千枝桑,果然是变了。”他默默的看着她的脸,良久见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淡淡的说道。   深吸一口气,“忍足前辈,请你告诉我,我失忆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本打算自己慢慢调查的,不过看眼下的样子,询问他人会是更好的办法。   忍足侑士轻笑道,“千枝桑,很可惜我今天没有时间。”   不带考虑,像是本就写好的剧本那样紧接,“那就选忍足前辈方便的时间吧。”   眼中笑意更深,“那就明天。刚好是周末,部团也只有下午有活动。千枝桑,明天早上九点有时间吗?”   “嗯,那我就在学校前面的车站等前辈。”对着忍足淡淡一笑,因为方才眼泪的关系,脸颊有些微微的疼痛。   “那我就期待明天的约会了哟,千枝桑~”   不愧是忍足侑士,什么时候都不忘调侃别人。不理会那句分明是调侃却暧昧的语气,“那么,前辈再见了。”   “再见了,千枝桑。”   望着小岛千枝离去的背影,忍足侑士收敛了笑意。从迹部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在疑惑着什么。而他竟然也对这个女生产生了疑惑。她对他们的态度和先前的她完全不同,就好像她很熟悉他们一样。   而他竟也对这个女生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是谁呢?印象中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女生。正是为了确认,他才专门约她出去,希望明天的约会能够解答心中的疑虑。   他的唇角,再次勾上了熟稔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似乎好久呢,前几话都看不成呢。纠结了……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了。   ☆、约会前夕的夜晚   提着书包小岛千枝慢慢走出冰帝的校门。本来打算弄清那孩子先前所在的社团,若是适合自己便留下,反则便趁着新学期的开始重新入一个适合自己的社团,然而这一切都被自己无心的停留打乱了。   从书包侧面翻出一本还算是可爱的卡通记事薄,轻翻开来的扉页上用淡淡清秀的笔迹写着一个地址。   那是那孩子的住址。为了追逐自己向往的人,特意离开家人,从神奈川独自来到东京。忽然觉得有些伤怀,自己作为姐姐原来竟对她是如此的不了解。虽说因为那件事,她们从小很少见面,可是这不是她作为姐姐失职的借口。   并非有意的抬眸,却看到了一个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名字——‘Transparent love’(透明的爱)   那是一个精致的甜品屋,店里摆放着各色高档精致的甜品。因为价格的关系,进入里面的人一般都是家境富裕的有钱人,像是一般的工薪阶级也只有在选择送礼时才会迈进它。   ‘Transparent love’是最近突然出现又突然成名的品牌,因它独特的口味、新颖的造型,在上层人士当中受到了相当的青睐。而这个品牌的创始人、‘Transparent love’全部股份的所有人游枝一介,自然一跃而成坐拥数千亿身家的有钱人。   对于游枝一介外界议论纷纷,却只知道他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帅气少年,而游枝一介也并非他的本名。   一时间,这个帅气又多金的少年便成了上层贵族小姐们共同议论的人,也没有悬念的成为了她们的择偶对象。   想到这些,小岛千枝不由勾起一份嘲讽的笑容。谁会知道那个游枝一介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又是谁会知道那只是她为她们姐妹俩起的名字。她瞒着家人,注册了‘transparent love’的商标,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时,那些她渴望的东西竟都因为那件事化成了泡影。   到头来,自己与那孩子的约定,却以自己的失约告终。   深呼口气,晃了晃被回忆扰乱的脑袋,走向那个属于她和那孩子的约定之所。   “欢迎光临,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店员亲切的问候声,却因为她的迈入透着淡淡的疑问。不过好在,当看清小岛千枝身上的校服后,那份疑问便被热切的笑容代替了。   看来,冰帝还真不愧是贵族学校呢。   “我要一个最普通的草莓蛋糕,我自己吃所以不用特意包装。麻烦你帮我装一下。”   “好,请您稍等,请跟我到这边结账。”   跟随着店员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到收银台前,掏出口袋中印有‘transparent love’的金卡。   “这个是……?!”   当看到那张卡后,收银的店员与带小岛千枝而来的店员,相视一愣。这是‘transparent love’最尊贵的客户才能持有的卡。全球限量发行,只要持有这张卡不光是‘transparent love’还是它旗下的所有商铺全都实行全额减免。   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拥有这张卡的人,更不会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学生。   见那两个店员盯着自己发呆,小岛千枝不由的蹙起了眉梢。“怎么了?这张卡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不。对不起,对不起。”有些慌乱的从小岛千枝手中接过金卡,快速一滑又再次同糕点一同送还到小岛千枝手上。   “谢谢惠顾,请慢走。”   出了店门,小岛千枝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要不是因为这是第一天来,什么都没有准备,她一定不会去这里。看来,以后还是少用这张卡为妙。   循着记事薄上所写的地址走去,终于止步在一个与四下相比稍显简陋的公寓面前。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最里面的那个屋子。轻转钥匙,伴随开门的沉闷声,一股淡淡地夹杂着些许灰尘的空气拂面而来。   看到眼前只有四十来平米,简易到只能勉强应付日常所需的房间后,小岛千枝的眉头不由又紧了三分。   那个孩子,该是有多坚强、多独立啊……   叹了口气,像是给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打招呼般,“我回来了。”   随手将书包放在沙发上,摘下了厚重的眼镜。少了眼镜的遮挡,露出了她湛如夜空的蓝眸。大大的眸子,小巧高翘的鼻子,还有那淡淡的粉唇,若乍看之下忽略掉那少女脸颊之上的雀斑的话,这个少女美得是那样出奇。   本还为这个少女惋惜,却只见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用包里掏出的海绵蘸着卸妆液在脸上擦拭着。   “还好,没有因刚才的那些眼泪花掉。”   再默默抱怨间,那些惹人生厌的斑点竟全都如魔法般一扫而光。镜中没有了那个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女生,只剩下一个蓝发蓝眸如夜晚深海中的人鱼公主一般的女生。   起身简单做了打扫,又烧好了澡水,脱掉了冰帝的制服、卸去裹在胸前的白布,换上了一套淡橘色的睡衣。原本平坦廋弱的身躯,于一瞬间完成了完美的蜕变,变得玲珑有致。   望着身边零散的白布,小岛千枝低叹了口气。“那个孩子,若不是因为身体的关系也不会这样单薄。”   在等洗澡水的时间,小岛千枝在这房间四下瞅了瞅。“那个是!”在无意望见所隐藏在书桌后照片时,她激动的跑了过去。   那是一张女生的照片。是同她刚才卸妆前一模一样的脸。厚厚的眼镜,海蓝色凌乱的长发,还有深深浅浅的雀斑。   小岛千枝的心一紧,手指温柔的划过相片上的容颜。“傻孩子,一点点雀斑算什么。为什么因为害羞而用那么丑的眼镜遮住自己的脸呢?你知道吗,其实它才是遮住你光芒的家伙啊。”   是啊,那孩子有着同她一样的脸,若在如此美丽的容颜上,仅仅只是几个黯淡的斑点,怎么会遮住她的光辉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小岛千枝放下了手中的相片,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游离吗?”   “嗯,坂田伯伯。我想麻烦你帮我雇佣几个暗中保护我安全的保镖,只要管我在学校外的安全就好。”   “好,游离只管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嗯,麻烦你了。让他们后天到就行了。还有,财团中没有出什么事吧?我不再期间就有劳你费心。”   “呵呵,如你所见,一切顺利。不过游离说的未免客气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嗯,那就这样。有事我再联系你。”   “好。那么晚安,游离。”   挂断电话小岛千枝莞尔一笑,在学校那些人怕做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可是外面就不同了。还是小心一点未妙。   坂田伯伯算是唯一知道游枝一介真实身份的人,换句话而言也是知道她一切计划的人。而他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所以她信任他、依赖他。自从失去自己家人的那一刻,他就成了自己唯一的家人。   转身走进浴室,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现实的界限。突然想起忍足侑士临别时那带着戏谑的调侃,‘那我就期待明天的约会了哟,千枝桑~’   不由一笑,这家伙的性格怎么也是一点没变呢。那么,我也可以期待明天的约会吧,侑士……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谢谢支持的亲们,谢谢。我会不断努力了,希望你们毫不留情的多批评哦。谢谢咯   ☆、与关西狼为期一天的约会(1)   早晨醒来,床前闹钟的指针赫然指到七点整。不紧不慢的穿衣洗漱后又再一次坐到梳妆台前,将白皙的脸颊熟练点上深深浅浅的雀斑。满意对着镜子一笑,起身时又将那个厚厚的眼镜架在鼻翼上。   因为昨夜洗澡的关系,小岛千枝海蓝色的秀发轻泻在腰间,本该用梳子仔细打理的秀发却被随手凌乱的束起。她又变成了出现在冰帝时的那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少女,而昨夜出现在镜前的美丽少女就好像是一个朦胧美好的梦境。   随手选了套便服——宽松的牛仔裤、套头的灰色卫衣,完全是中性的打扮,着实让人无法想象这将是与男生约会时的装扮。   从家门出去,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中买了一瓶牛奶当做自己的早餐。边喝边悠闲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向着约定地点出发。   “八点半,似乎有些早了。”望着近在眼前的车站,小岛千枝不由的蹙眉叹息。看来,忍足应该还没有来。   “早,千枝桑~”特有的熟悉语气,从前方传来。带着惊异的抬头,不偏不倚的落眸在微笑着向自己打招呼的忍足身上。   “忍足前辈?”   忍足侑士笑着向小岛千枝走来,“千枝桑见到我很惊讶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了微露的惊讶之态,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不,只是有点意外。没想到忍足前辈来的这么早。”   “千枝桑不是来得也很早吗?”   小岛千枝不再打算同忍足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下去,开门见山的说:“忍足前辈,请告诉我那件事情的完整经过。”   看着小岛千枝忽然变得认真的小脸,忍足轻笑出声。“嗨嗨,那件事我会告诉千枝桑的。不过~”   “嗯?”   望着忍足侑士故意卖关子的语气,小岛千枝只觉得十分疑惑。而忍足侑士眼镜之下的那双眸,却也弯成了细细的缝。   “我不是说过的吗?我会期待今天与千枝桑的约会。难道,千枝桑就是这样辜负我的期待吗?”   闻言,小岛千枝眉梢上分明又多了数条黑线。正打算狠狠的发飙一通,可忍足侑士的声音却突然打乱了她的思维。   “千枝桑,还没有吃早饭吧?”   “唉?!”诧异一愣,却又立刻平静下来,“不,我吃过了。”   “吃过了吗?莫非,千枝桑指的是这个?”轻弯下腰,用指尖轻指着小岛千枝未来及扔掉的牛奶盒。   小岛千枝微微蹙眉不答,算是默认。   直起身子笑道,“千枝桑,早餐可不能偷懒哟~”不待小岛千枝再言,忍足侑士只是温柔的丢了一句,“走吧,我请客。千枝桑,想吃什么?”   语气温柔的让人难以拒绝,小岛千枝只能顺从的点头。   偷偷斜眸望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忍足侑士有了片刻发呆,他还是同以前一样,虽然给人的感觉有些轻浮,但其实是一个优雅、细心又自尊心很强的男生。   忍足低眸,本打算问她喜欢吃些什么,却看到她注视着自己发呆的神情不由觉得好笑。   “千枝桑?”没有被人注视的尴尬,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啊?怎么了,忍足前辈?”为自己片刻的愣神,小岛千枝有些尴尬。刚才那副样子不会被他误会成自己是看他而看傻了吧。   淡淡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千枝桑有什么想吃的没?”   想吃的?小岛千枝的目光四下流连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打算回答忍足‘前辈看着办就好的。’却在看到那熟悉的商标后,又陷入了独自的黯然失神。   “千枝桑想吃甜品吗?”   “啊?啊,不……”   未来及将想要说的话说完,忍足便笑着抢先道“transparent love吗?听说那里的甜品很好吃呢~就用这次机会去尝尝吧。”   自然的拉住小岛千枝的手,优雅地推门而入。小岛千枝只觉得这四下尽是注视着忍足的视线,以及……自己感觉到的莫名寒意。   无奈的扶额,所以才说,不管是那个迹部还是他们,只要是那些天生发光的生物都是危险品。要不是为了弄清那件事,她一定有多远躲多远!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还是礼貌亲切的语气,却已不是昨晚的那个店员。想必,昨天的那几个店员已经下班了吧。   “谢谢,我们选好了在叫你。”   淡淡一笑,不顾店员小姐瞬间变成桃心的双眼,忍足轻拉着小岛千枝找了一处靠窗户的餐桌坐下。   “千枝桑,想吃什么?”   忽然的提问,让正在恍神的小岛千枝一愣,“那个,草莓蛋糕。”   平光镜下的眸子闪过一瞬间的诧异,却又立马挂上了如同以往的微笑。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普通的甜品呢~   抬头对着身边的店员笑着说,“那么,两份草莓蛋糕。饮料的话,千枝桑想喝什么呢?”本以为已经没自己什么事的小岛千枝正摆弄着餐桌前的插花,却被忍足侑士忽然的搭话又是一个愣神。   对上对面正看着自己微笑的忍足,小岛千枝只觉得自己今天太过失态。转而带上了优雅的笑,学着忍足的语气,“忍足前辈莫非忘了?饮料的话,刚才我已经喝的很饱了哟~”   对于小岛千枝突变的态度,忍足却毫不意外。“那么就要两份草莓蛋糕好了,麻烦这位美丽的小姐了~”   瞥了一眼因忍足侑士而双颊泛红的店员,小岛千枝眉角刚落的黑线愣是又多了几道。   并未久等,自己与忍足所点的草莓蛋糕便被店员小姐端了过来。接过由忍足从店员小姐手中接过的蛋糕,淡淡一笑。“谢谢忍足前辈。”   而忍足却是暧昧的一笑,“为漂亮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小岛千枝手握叉子的手有了一瞬的僵硬,就连手中的叉子都差点失手滑到地上。不理会那边笑得‘花枝招展’的某狼,低头默默吃着蛋糕,但却在心中给了忍足一个超级白眼。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只眼睛看出现在的她和漂亮挂钩的,若不是因为那件事还没从他口中问出来,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叉子扔过去!   忍足侑士望着自己对面正在‘咬牙切齿’吃着蛋糕的小岛千枝,右手微拳轻抵唇边,颇为自然的挡住了自己微微翘起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更新了更新了。~ 呼呼,今天早上出去了一趟,所以只好下午连着更新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请多提意见,记得留言哟。再次谢谢亲们了~   ☆、与关西狼为期一天的约会(2)   隔着店中的玻璃向外望去,路上是各色的行人,他们或是忙碌、或是悠闲的漫步行走。店门前相携而行的一家三口,让小岛千枝微微愣神。忍足侑士打量着眼前忽然变得沉默忧伤的小岛千枝,又望了望令她失神的一家三口。   “千枝桑?”   “嗯?”   轻声的作答,没有先前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也没有佯装出温和的态度,只是轻轻又带点忧伤的对答。   这才是原本的她吗?   “千枝桑,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望着忍足轻轻摇头,“没有,只是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挂上那抹熟悉的笑,“千枝桑小时候应该很可爱吧?”   “啊?”有些微愣,却又嫣然一笑。“或许吧。或许是要比前辈可爱一些。”   故作惊讶的表情“唉?~”却又对小岛千枝报以微笑,“那我很好奇千枝桑,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的呢?”   看着对自己开玩笑的忍足,小岛千枝悠然一笑。“不行哦~是秘·密·哦~”   忽略掉忍足眸中微露的诧异,学着他暧昧的说着。一口将仅剩不多的蛋糕吃完,拿过桌边的餐巾纸擦过嘴角,“忍足前辈,让你久等了。”   不在意的一笑,“不会久等,我也是刚吃完呢。这家店的甜品果然还不错呢~下次应该推荐慈郎那家伙来试试。”   “呵呵,慈郎前辈应该会喜欢。如果是忍足前辈请客的话,我保证大家都会喜欢。”淘气的对盯着自己的忍足轻轻眨眼,不等店员小姐过来结账,而是在忍足的诧异中跑到店员小姐面前将‘transparent love’的VIP卡递出。   如预料那般,接过金卡的店员小姐面色微露诧异,在轻微的恍神后连忙道歉刷卡。再次从店员小姐手中接过那张卡后,小岛千枝对着忍足报以微笑,“前辈,我们走吧。”   此时的忍足已将先前那般微露的惊异从脸上收回,只是挂上了淡淡的笑。   “是,我美丽的小姐。”   淡忘的异样情愫又再次由额角的黑线显现出来。   二人在店员的注目下离开,忍足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心中却满是好奇。他昨天晚上有特意调查过这个令自己和迹部感到熟悉的少女,却只是知道她的家境并不富裕,在冰帝上学只是为了追逐着自己喜欢的人。平时高昂的学费都是课余时间打工所得,而他的父母和他的叔叔则是在前不久的一场车祸中丧生。按理来说有着这样背景的她,是绝对不可能拥有‘transparent love’的全额优惠卡。因为据他所知,他所熟悉的人中也只有那个迹部才持有一张这样的卡。   看出忍足眸底微露的疑惑,小岛千枝不免失笑。“忍足前辈,那张卡只是我无意遇见‘transparent love’的董事长又无意之间帮了个小忙,所以他送给我的。所以除此之外,剩下要是再有付钱的地方,还请忍足前辈慷慨解囊。”   “那是一定的,我很荣幸。不过~帮助那个游枝一介吗?千枝桑,还真是厉害。”看到忍足仍有三分不信的语气,小岛千枝假装不满的学着迹部的语气说道:“啊嗯?本小姐的话你不相信吗?还真是不华丽的表情啊,忍足~”   “噗~”   忍足先是一愣,又意外的笑出声来,止住笑意后很是无语的看着眼前方才活像是迹部   翻版的少女。   “千枝桑,很喜欢迹部?”   就算不喜欢应该也是在意的吧,否则怎么忽然会蹦出迹部的口头禅。   忍足语气中带着的浓浓戏谑之意让小岛千枝的眉头微蹙,本打算将先前在迹部面前对向日和他吼出的话再吼一遍的,但又突然改变了心意。   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坏坏笑意,坚定的说“喜欢啊。”   “唉?”本以为小岛千枝会像先前那样矢口否认,却意外得到了无比肯定的回答。   看着因自己微微愣神的忍足,小岛千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强忍着笑意反问道,“难道忍足前辈不喜欢吗?水仙其实还算是漂亮的花呢~”   得知小岛千枝的本意后,忍足侑士故作遗憾,“那还真是可惜呢~”   “可惜?”明知道忍足是在开玩笑,却又装作不解的歪头。   “莫非?”对忍足上下打量一番,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猛然一惊。“莫非忍足前辈喜欢迹部?!”   望着忍足,脸上的笑意加深,还夹杂着不怀好意的注视。   “咳咳。”忍足略微尴尬的轻咳,从半敞的深蓝色西服口袋中掏出两张电影票,对着小岛千枝扬了扬。   “千枝桑,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呢?”   小岛千枝一愣,她竟然和忍足互开玩笑开得忘了今天此行的目的。要不是忍足刚才的举动,她估计就那样遗忘了自己的本意。   蹙眉收敛了笑意,望着忍足有些不自在的开口。“忍足前辈,早饭也吃了,聊天也聊了,你也该告诉我那件事的全部经过了吧?”   “嗯,好啊。我就告诉千枝桑。”   轻呼了口气,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等着忍足侑士开口。在一阵忐忑的沉寂后,小岛千枝仍未听到意料中的声音,疑惑的抬眸却意外瞅见正望着自己微笑的忍足侑士。而他在看见自己的注视后,那握着电影票的右手分明向着她扬了扬。   “千枝桑~”   脸一黑,小岛千枝仅剩的理智倏然崩溃,“忍足侑士!!你这个可恶的关西大尾巴狼!”   关西大尾巴狼?!听到小岛千枝的称呼后,忍足的肩一斜,肩头的西服向下轻滑了三寸。   “哼!”闷闷的一声冷哼,小岛千枝转身愤然向前迈去。因为生气的关系,她大迈着八字步,将腰轻轻弯着,双眸愤愤的将路人好奇探究的目光一一回瞪过去。   忍足愕然,却在发觉小岛千枝愤然离开的身影后回神。“千枝桑?”   “干嘛?!”猛然转头将忍足的注视回瞪回去,让忍足一时无语。   “喂,关西大尾巴狼,电影院在什么方向?!”   望着又愤然回转,向着自己而来的小岛千枝,忍足失笑。“千枝桑问电影院的话,是在这边。”忍笑指向与小岛千枝所走之路,完全相反的方向。   小岛千枝的脸颊在那一瞬有了微微的红晕,转头向着忍足所指的方向愤然而去,当经过忍足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地向着忍足侑士吐舌示威。   忍足若有所思的望着某人离开的背影。他敢肯定,他从未遇见过这个女生。否则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样有意思的一个人,怕是他想忘也忘不了。可是心中的那抹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过亲们的支持,我会努力的哟。话说突然想起妈妈的一句话,说:你将来是不会上贼船的,因为你就是贼船! 忽然觉得我的女主角大人似乎就是这样的人。笑……   ☆、影院   因为是周末,而忍足所选的电影又偏偏是人们期待已久号称史上空前绝美的爱情片,所以毫无悬念电影院中人山人海。当然,观看这部电影的绝大多数都是情侣。可是这是为什么……小岛千枝顶着无数人的视线和头顶的黑线默默跟在忍足身旁坐下,她敢说自己和忍足二人是这些情侣里面最受瞩目的‘情侣’!甚至高过了电影的收视率。   “千枝桑。”   接过忍足手中的爆米花和可乐,小岛千枝气鼓鼓的一顿猛吃猛喝。这些人真是的,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看她做什么!不过这都归功于万恶的某人!对着正饶有兴致观看电影的忍足不满的冷哼一声。   忍足低眸偷偷看了一眼又再一次陷入低头猛吃状的小岛千枝,唇角勾起一抹笑。   这部电影是一部朦胧的爱情悲剧,男主人公是女主人公父母收养的孩子,所以女主人公一直对男主人公抱有厌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主人公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男主人公。当男主人公将自己的女友带回家、亲切又害羞的向他们介绍她时,她忽然觉得心碎掉了一块,却仍旧始终微笑着。   在他的面前她是以前的那个她,任性刁蛮,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么厌恶他,讨厌他。可独自一人时,她便开始回忆,她将他们相遇至今的一切写成了一本日记。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男主人公和那个女生无疾而终,而她却因一场意外永远的离开了人世。弥留之际她交代家人烧掉她所有的物件,包括夹杂在那些物件中永无人知的那本日记。   最后,她笑着对跪坐在自己病床前痛哭的男主人公说了一句,‘果然,我就是讨厌你。’   ……   电影演到煽情处,影院中已断断续续传来女生的抽泣声和跟随她们而来男伴的安慰声。从电影荧幕上收回视线,忍足本打算看看跟随自己而来的女生作何反应,却意料之外的看到小岛千枝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离他们不选处的座位。有些疑惑、好奇,忍足侑士顺着小岛千枝的视线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有着桔米色的短发,还算是出色的外表,而他的嘴角正挂着一抹温和的笑,优雅愉悦的同身边的女伴低声攀谈着。   微微蹙眉,带着暧昧不明的语气说道,“千枝桑怎么可以把自家‘男友’丢在一旁,看别人男友看到发呆呢~”   听到忍足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小岛千枝的眼角微微抽搐。“你是谁家男友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家的!”   没有回头,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这样的态度让忍足无奈的扶额。   “千枝桑,今天可是我们为期一天的约会啊~话说回来,那个男生真就那么帅吗?”   “啊?”   这回小岛千枝总算是回头了,但却摆着一张茫然疑惑的脸望着忍足。“你说什么?什么男生?”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吗?有些诧异,“那千枝桑,究竟在看什么呢?”   恍然大悟的小岛千枝对着忍足点了点头,用指尖戳了戳忍足的手臂。“吶,关西大尾巴狼,你看那边那个头发黄不拉叽的男生,旁边坐着的女生是不是很漂亮~!”   难掩兴奋的语气,让忍足彻底无语。原来她是在看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伴。好笑又无奈的揉了揉眉角,“千枝桑,真是女孩子吗?”   回答忍足的是一张充满恶作剧的脸,“不一定哟~”   故作惊讶,“难道我今天一天都在和男人约会!?”   “噗~”小岛千枝失笑出声。“偶尔有一些不一样的体验不是还蛮不错的吗?对吧,关西大尾巴狼!”   ‘关西大尾巴狼’?那还真是一个让忍足苦手的称呼,陪着笑脸装作请求一般,“千枝桑,不觉得我很温柔吗?所以能不能换一个称呼。”   小岛千枝点头,“嗯,是很温柔。”话音刚落,未等忍足将笑容绽开,却又不紧不慢刚刚好的丢了一句,“果然,经验是个好东西。”   看到忍足于一瞬间僵硬的笑脸,小岛千枝在心中暗暗发笑。   回过神的忍足并未留有太多尴尬,只是淡淡一笑。“我不介意千枝桑用不用敬称,也不介意千枝桑怎么称呼我。但是……这个称呼可以换一下吗?”   “关西狼!”   “……这个。”   “那大尾狼。”   “……”   “侑士。”望着愈发纠结的忍足淡淡开口。“这个总该可以吧,否则其他免谈!”   会心一笑,“当然。”   随着电影的结束,围绕着他们的气息中有些淡淡的尴尬,却有更多的融洽。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间已到了下午的两点,跟着忍足去了一家以家庭为主题的餐厅,在彼此的调侃中吃过了有些迟到的午餐。当然,午餐钱是由忍足出的。   “侑士,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件事情的全部经过了吧。”   两人漫步在午后的公园,安静恬逸的气氛下小岛千枝终于说出了一直纠结在心中的问题。现在的忍足,没有理由在推延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应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生,至于那份熟悉感,他已经发觉来自何人。说起来,她和那个人还真像呢,只不过他们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千枝桑要问的是长谷川友美的事吗?”   见忍足不在拒绝,小岛千枝松了口气。“嗯。那件事的全部前因后果,以及造成的影响。那孩子……不,是我。我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忍足侑士收敛了常挂在脸上的笑意,冷静的又似乎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自己眼前的女生。看见她因为紧张而紧握的双拳后,他又挂上了熟稔的笑。   “关于那件事……”   “等等!”双手猛地抓住忍足的手臂,将他的话打断。不去看忍足微露诧异的双眸,只是双手紧拉住他的双臂,低头。   “对不起……我……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嗯。”   像风一般的轻声允诺,却对此时的小岛千枝犹如特赦。因为忍足的话,那双紧拉忍足双臂的手,也慢慢松了力度。   “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虽然,郁……忍足前辈你总是笑着,但是我知道你的笑意从来没有深及眼底过。我不知道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是想弄明白什么。”原本越来越小的声音却又突然变大,抬起头望着忍足,“但是,不管从忍足前辈口中得知怎样的结果,我一定会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   因为我知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惊讶的望着紧拉自己双臂的女生,更惊讶的是那如同炫耀一般证明自己清白的宣言。然而,他竟被这样有些张狂的宣言打动了。他,决定相信眼前这个女生。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是她的话,即使真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一定有什么理由。   点头轻笑,“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还有,不是千枝桑自己说要叫我的名字吗?怎么又变回忍足前辈了?”恢复了暧昧的语气,低眸望着她淡淡说道。   温柔的话语让小岛千枝有那么一瞬想放声大哭,她知道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忍足,已经认同了自己。他成了除长太郎之外第二个接受自己存在的人。   终于,可以用以前的称呼,称呼他们名字。而这样的人也终于变成了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刚看了会书。所以有点晚了~ 亲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呢,总之加油呢~ 谢谢你们   ☆、不是真相的真相   同忍足分开后,小岛千枝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忍足所说的话,成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   整理忍足大概所说。他们对于长谷川友美并不熟悉,之所以会同她有交集全是因为一场国际校际网球联合赛。联合赛采用的男女搭档的方式,而长谷川友美又是冰帝女子网球部的副部长,因为女网部长在之前比赛中受了轻伤尚未痊愈,所以冰帝校长决定让她代为出赛。而她的搭档。男子网球部派出的出赛选手便是向日岳人。   然而向日和长谷川在训练后,终于可以达到配合默契时,她——小岛千枝竟然将长谷川约到无人的天台上。在不知怎么起了争执后她将长谷川友美连拖带拽拉到楼梯上推了下去。因为着地时长谷川右手受到剧烈撞击,使其即使治愈也再也不能重新握起球拍。   长谷川从楼梯坠下的场景恰巧有路过的学生看到,也同样目击到因受到惊吓而跪窝一旁的小岛千枝。   事后谈起二人争论的原因,长谷川说是因为小岛千枝嫉妒自己与向日,并威胁她不要出现在向日身边。而长谷川就反驳,结果便是小岛千枝一气之下拉着她将她推下了楼梯。对于从长谷川口中得知的经过,他们曾找过小岛千枝证实,然而得到的却是她不屑地一声冷哼,算是默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后来就如她所知那样,小岛千枝请假休学,而后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在送往医院抢救时,得知小岛千枝出事的家人在赶来的途中因车辆超速,躲避行人不及撞到一旁停靠的车辆后去世。   小岛千枝只觉得听到最后自己只能看到忍足一张一合的唇,而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像逃一般的同忍足道别,不顾他的阻拦上了一辆恰巧路过的巴士,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坐到终点站。又浑浑噩噩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待那熟悉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时已经过了下午的八点。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会让忍足误会成因为听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太过震惊,无法接受自己失忆前竟然做出了如此过分的事情。而后的一系列正常的反应。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   她震惊没错,震惊那个未曾见过面的长谷川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众人说谎,也同时为那个孩子伤心。那声冷哼,并不是不屑,而是悲伤。因为那孩子知道,即使自己说出了真相也没人相信。   打开房门直径走到书桌旁,从抽屉中取出一个药瓶,熟练的打开倒出暗色的药片,仰头喝下。   背靠书桌旁的凳子,身体慢慢向下滑落,紧握心口的手指泛起了失了血色的白。   她和那个孩子是双生子,同根而生,同命而栖。他们从出生那天便被诊断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她是幸运的。作为姐姐的她有着一颗几乎与正常人无异的心脏,而作为妹妹的那个孩子,她的生命是靠药物维持的。   所以她的身子很单薄,几乎常年都是请假的。可是她却并没有将这些事告知学校,隐瞒病情的同时,也将一切的风险揽到了自己身上。   起初听到家人说一直在家的她要去冰帝上学,大家都是反对的,可是那孩子……那么坚强的孩子是第一次流泪了,她哭着拜托、请求,终于打动了家人。在她这个姐姐的追问下,才知道那个孩子是在电视中全国大赛的网球赛事直播中,看到了那个人。   她认识向日,所以就劝她由自己出面让他们认识,然而她却一口否定。她说,她想靠自己的努力认识他。   最终,她的坚持让她赢了。还任性的不让家人追随自己,只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在神奈川工作,自己一人去了东京的冰帝。她说自己遇见了一个很好的老奶奶,她住在他们家,他们对自己很好,渐渐地包括自己在内的家人竟然都信了。除了她节假时回家,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竟然都在忙自己的事,忘了去看她、忘了去看看她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那是她的谎言。出生为止第一次谎言,从未被她谎言欺骗过的他们,竟然轻易相信了。谎言戳破时,是在得知她服用大量安眠药被送往医院的时候。那时的她正在忙碌‘transparent love’的事情,那是她与那孩子儿时的约定。   “千枝,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治好你的病。对此我保证,我一定会等到千枝好起来后再做自己的手术,因为医生不是说了吗。我的病只要注意不要感冒和太过剧烈的运动就好,而且只要愿意,随时一个小手术就能治好。所以,我会等到你好起来,我再去做手术治疗的。”   相比家人,她知道消息时要晚许久。等她赶到时,迎接自己的竟是两场悲剧。那一夜之间,她失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家人。   也是那一晚她发誓,她要用小岛千枝的身份弄清这一切!用了很多关系,跑了很多地方,终于将那孩子去世的消息压了下来。   用了很久的时间调试心情,终于带上了微笑的假面、终于迈进了那孩子最喜欢的地方。于是,她变成了小岛千枝,对那些曾经熟悉的朋友,装作了陌路。   不去顾及脸颊上的那两行温热的泪水,扶着桌子爬起,拿起了电话。   “喂,坂田伯伯。”显得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电话那头的老者慌了神。   “游离?!你怎么了,你还好吧?是不是犯病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听到她这样说,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爸是好友,现在他不在了,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医生说只要平时注意一些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心中的慌乱被电话那头的声音抹平,“嗯,知道了,坂田伯伯。我要拜托你件事。”   “嗯?什么事呢,如果是昨晚说的那件事,按你说的已经办好了。等你上学他们就会暗中保护你了。”   “不是这件事。我是说transparent love应该增加面向普通人的甜品。”她是在刚才一瞬发觉的。原本只是为了赚钱所以才会定价那么高昂。而现在,她只想让更多的人吃到,她知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吃甜点是多么的惬意温馨。现在的她,只想将那些人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是这件事啊!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正打算给你商量呢。看来我们意见是相同的了,那我明天就去办。”   小岛千枝一愣,又勾起一抹笑。“嗯,那就一切拜托伯伯你了。”   ……   呐,我可以将那些陌生人的笑脸当做是你们,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若不出差错,我们华丽的迹部大爷就该上场了。谢谢亲们支持,这张似乎有点沉闷,不过这两章将背景交代清楚后,就继续开始轻松搞笑的冰帝生活卷咯~   ☆、再遇迹部大爷   网球场内少年双手环胸,肩上的衣服随风而摆。   他迹部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对于自家部员的私事一概没有兴趣也不想去管。但是,如果因为私事而影响到了部团的训练,他是绝不允许的。   “不光训练迟到,还摆出这幅不华丽的表情来。啊嗯~?”   静静伫立在球场上的忍足在听到迹部的声音后,明显有些微愣。看着这样的忍足,迹部微微蹙眉,明亮的瞳孔中燃起一丝怒意。这个家伙,刚才似乎很不华丽的走神了。   “迹部,你怎么来了。不是要看宍户他们的比赛吗?”忍足回头,看见那人华美的五官上复杂的神情。   “啊嗯?告诉本大爷,今天为什么迟到。”   忍足对着迹部挤出一丝笑来,神情却仍旧沉重。“我的话,当然是约会了。”   剑眉皱着却不再多言,冷哼一声丢下一句,“还真是不华丽啊,忍足。”   “等等!”见迹部要走,忍足立马制止。恢复如往日般带些调侃的语气,“迹部,不想知道我和谁约会吗?”   迹部转身点点泪痣,“那种不华丽的事情,本大爷才没有兴趣知道!”说着,便又再次转身准备离去。   “小岛千枝。”望着于一瞬间微愣的迹部,忍足又言。“迹部不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回转身子,轻轻挑眉,迹部示意忍足继续。   “迹部,我敢肯定在我印象里从没见过这个的女生。”少了以往那份微带调侃的语气,难得认真的说。   扶着翘起的发尾,迹部垂眸深思。   “迹部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   “啊嗯,那个‘恶魔’。”扶着泪痣轻轻点头,甚至在说到‘恶魔’二字时还有些牙咬切齿。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迹部同他想得一样呢。像是忽然想到了好玩的事情,忍足戏谑的望着迹部。“对了~千枝桑今天有说,她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呢。”   诧异在他眸中一闪而过后又毫不在意的挑眉。“啊嗯,那种不华丽的事情和本大爷有什么关系。”转身而去,留下一脸笑容的忍足忍足侑士。   不知道千枝桑有没有事呢?想起她刚才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操心呢。   ……   ‘铃铃铃……铃铃铃……’   床边的闹铃不合时节的响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又抱着被子不舍的蹭了蹭。   “唔~为什么这么快就到周一了,我要补眠!”   在一阵抗议抱怨后,却又不得不立刻穿衣起床。在不起来,上学一定会来不及的。现在的小岛千枝已经从那天的事中彻底恢复过来了,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保持理智的思维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   在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就绪以后,小岛千枝满意的点了点头。出门去transparent love吃了些简单的甜品当做早饭,虽说原本打算是不想用那张卡的,可是看到店员们已经习以为常后,她个人觉得不用白不用,总比多走几百步路去吃早餐划算得多。   跨进校门时,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那抹熟悉的狂妄笑容,那笑容很好的将那些议论和不屑抵在不伤大雅的程度。   哼着歌看离上课还有段时间,便打算先找一块安静的地方睡个回笼觉。可谁知,脚还没迈出去便被一阵女生的尖叫怔住了。   “啊!迹部大人!”   “呀!快看,快看。”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辆貌似很贵的轿车横停在校门前。而随着司机的开门,里面走出了一个满脸都写着高傲华丽的某人。   “迹部大爷,还是无处不华丽呢!”绝对没有一分的赞赏,反而有些抵触。哼,她不抵触能行吗!都是因为这个大爷,害得这些女生都叫得和杀猪似的,最主要的是……在这样的尖叫声中,能睡得着就鬼了!   刚走进校园的迹部,在无视掉那些女生的尖叫后,竟意外看到一个侧着身子,正在很不华丽打着哈欠的女人。   眉上的青筋微现,暗暗低语。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华丽。   迹部一向是对不华丽的事物不感兴趣的,可他竟然连自己也感到意外的向着那抹海蓝色的身影走去。   但那个人好像并没有看到他,而她的姿势似乎正准备离开。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给本大爷站住!”   听到身后那熟悉的声音,小岛千枝满不在乎的伸了伸懒腰。迹部这家伙真是的,一大早也忘不了强调他的美学!也不知道他这是叫谁呢。哈……毫无自知之明的小岛千枝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真是的,管他迹部大爷叫谁呢,我可是要补觉去了。   看着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小岛千枝,迹部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喂,死女人,你给我站住!”   小岛千枝一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得罪这大爷了,这么快就升级成死女人了。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再次没自知之明的无视了身后的迹部。   “小岛千枝!你给本大爷站住!”   听到这句话的小岛千枝,立马就不淡定了。转过身,张着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嘴巴对着迹部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虽说带着超厚眼镜的她,是没人能看到她这个动作的。   “大爷,你叫我?!”无视掉迹部一头的黑线,小岛千枝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记得咱们不熟,所以没事我就走了啊?”   转身刚准备迈步,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说什么?”   和他不熟?!难道她忘记了自己那天中午对他做了什么吗!   不解的挠头,又无辜的摇头。“难道不是吗?”看了一眼迹部已经铁青的面色,她又笑了笑。“不过大爷你记性还真好,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莫非……你喜欢我?!”   望着瞬间石化的众人,小岛千枝仍旧笑得人畜无害。攥了攥想打人的拳头,迹部优雅的轻扬下颌。   “你当本大爷是谁!这里的一切,都华丽的印刻在本大爷这里。”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触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而后又不紧不慢的补了一句“何况是你这样不华丽又张狂的笨女人!”   没有生气,而是恍然大悟的对着迹部点头。“不愧是华丽的迹部大爷,做的事就是华丽。”看着一脸得意的迹部,狡猾一笑。   “呐,迹部大爷。这里的一切真的都华丽地印刻在你的这里了吗?”学着迹部的样子,轻点了下自己的脑袋。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究竟在怀疑什么!”迹部的语气有些不满。   听到迹部所言,小岛千枝的小脑袋立马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哪里哪里,我哪敢怀疑大爷你呀。只是……”   “啊嗯?”   在众人的疑惑中跑到一旁的树丛下拨了拨,这怪异的举动让迹部蹙眉。   “笨女人,你在做什么!”   “没有啊。只是……”   忽然跳起来,一把将迹部拽住。“喂,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要对本大爷做什么!”   不理会迹部的反抗,只负责将他拉到刚才的那个树丛下,指了指。“呐,迹部大爷不是说将这里的一切都华丽的记住了吗?那好,这里有一只蚯蚓,它说它找不见自己的妈妈了呢。迹部大爷你就行行好,发挥一下你的特长吧~”   坏笑着无视四下石化的众人,在因愤怒而让思维临时当机的迹部面前吐了吐舌头哼着小曲一溜烟的消失了踪影。   而恰巧看到这一幕的冰帝男子网球部全体除了忍足的众正选,无不意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忍足侑士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说实话他也被小岛千枝刚才的举动吓住了呢。不过,看来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了呢。不愧是她啊……   “呐侑士,这女人还真敢这样做呢!”众正选中率先回神的向日岳人,不可思议的对自己搭档惊呼着。   忍足无奈的回给向日一个微笑,“是啊,不过托千枝桑的福,今天下午的训练又要加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应该都是学生吧。上学辛苦了呢。话说我也是刚刻苦完10分钟不到的说。一会还得去刻苦,希望大家能喜欢哦。   ☆、挑衅   托今天早上迹部大爷的福,小岛千枝只觉得四下已经很不友善的目光,更加的不友善了。但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小岛千枝彻底将那些目光无视再无视。   笑着同长太郎打过招呼后,便一头栽倒在课桌上,同周公下棋去了。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蹭了蹭桌子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见小岛千枝彻底将她们无视,站在她桌边的几个女生不由的怒了。   “喂!小岛千枝,你给我醒来!”   再次皱了皱眉,带着浓浓睡意的接了一句。“啊?谁……叫我?”话没说完,又再一次倒头便睡。看到这一幕的这几个女生,真是恨得想给她一个拳头,但无奈这是凤长太郎所在的班级,虽然他现在不在,但是还是不想在这里出手。万一传到他耳朵里,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办。   但不管到哪,总有几个沉不住气的。那些女生中,一个短发,化着让人实在不恭维浓妆的女生,狠狠的推了推小岛千枝。   “喂!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否则新帐老账咱们一起算!”   “算账?!”因为一些关系,小岛千枝对钱有关的词是相当的敏感。听到有人提到‘算账’二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望着自己眼前嘴巴一张一合,愣是不知要说些什么的众女生。疑惑的挠了挠头,“请问,你们谁要和我算账啊?我不记得自己有借钱给你们过啊?”   话一出口,众人瞬间石化。   “你、你,你说什么呢!谁借你钱了!”刚才还要同她算账的女生气急败坏的猛瞪小岛千枝。   “什么啊!那你说什么算账的,切!既然不是这样就快一点走,不要耽误我睡觉。”伸了伸懒腰,向着桌子扑了过去。   “喂,你做什么!?”小岛千枝有些恼怒的盯着,忽然坐到自己桌子上的女生。谁打扰她睡觉,谁就是敌人!   看见原本一副万事和我无关的小岛千枝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些找事的女生竟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迟疑了许久,那个坐在小岛千枝桌上的女生才反应过来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午休时到天台上来!我们有事找你‘商量’。”   丝毫没有考虑,直接摇头。“拜托,你看看你恶狠狠的语气,哪一点像是有事和我商量啊?”   “你!总之你敢不来你给我等着。”   气急败坏的从小岛千枝桌子上跳下,猛推她一把,留下一句话后带着剩下几个像是马戏团跟班一样的女生愤然而去。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真是的,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呢。打着哈欠正打算再次扑向桌子,却在离桌子还有十厘米时猛然停在。   等等……   用满含厌恶嫌弃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桌子,无奈的扶额。这里,似乎被屁股坐过了……那如果我要睡觉的话……   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千枝?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小岛千枝,就好像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的激动,‘嗖’的跑到那人眼前。   “长太郎,和你商量件事。如果你上课不准备睡觉的话,可不可以和我换一下课桌。”   长太郎疑惑的挠了挠头,“我上课不睡觉的。只不过千枝为什么要换课桌?”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的课桌被外星人袭击了。虽然外星人是走了,但是留下了讨厌的气味。那样会令我失眠的……”   长太郎一愣,外星人?!虽不知道小岛千枝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我们的老好人凤,还是帮助某人换了课桌。   对长太郎说了一声谢谢后,便迫不及待的爬到原本属于长太郎的课桌上神游去了。小岛千枝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她是因为肚子的抗议才无奈醒来的,要不她绝对会一下子睡到下午放学。   伸了伸懒腰发觉肩膀上有什么异物,随手拉下发觉是某人的校服。望着四下已经无人的教室,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的衣服叠好,走到旁边的课桌前,将衣服整齐的放在那人的课桌中。   长太郎,果然是个不错的好孩子。真想有个这样的弟弟呢~   揉着正在叫嚣饥饿的肚子,慢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打着哈欠走到走廊的楼梯处,想到此时秋天寒冷的天台上正有几个傻瓜在等根本不会出现的自己,便不由得意的一笑。   但还未等将嘴角的笑绽开,便觉得肩头一重,然后身体便不听使唤的向着楼梯下倒去。   有些诧异的回神,看到逃跑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啊!是先前那些女生中的一个!不由的暗暗叫骂一声,也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追悔莫及。   “砰——”   谈不上任何优雅的侧身落地,身体的疼痛让小岛千枝紧咬牙关。更重要的是,因为刚才的剧烈撞击,心口现在痛的要死!莫非……是犯病了?!   “喂!笨女人你怎么了?”   抬头望见眉宇中微露担忧神情的迹部,强忍着疼痛站起,挤出一丝笑意。“啊,原来是迹部大爷你啊。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不,早上的报应来了,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迹部眉轻蹙着,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女人似乎并不是因为不小心自己摔下来的。因为刚才在远处,他看到了一个慌乱跑开的身影。虽然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自己摔下来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的嚣张,只是苍白的面色和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出卖了她。   “啊嗯,还真是不华丽呢。”   “是啊,反正我就是不华丽的女人。 你迹部大爷对不华丽的事物也从不感兴趣,所以我就识趣一些。再见咯~”   小岛千枝狠咬下唇,快一点,再不走开的话,会来不及。有些勉强的挪动着步子,却不由暗暗骂道。该死,脚崴到了吗!?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要去哪里,给本大爷站住!”   手臂忽然感到一阵温热,恼怒的回头,本想大骂一通。谁知心口却突然一紧,眼前一闪而过迹部那抹因诧异倏然而睁的眸,然后便倒在一个温热的怀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hoho,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呢。大家注意防寒保暖哟~   ☆、看护病人的迹部   “喂!你这不华丽的女人!”   望着忽然倒在自己怀中的小岛千枝,一向冷静的迹部竟感到了一丝慌乱。怀中的那人脸上少了往日那般张扬和狂妄,有的只是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紧蹙的眉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正顺着她海蓝色的长发向下淌着。   因为痛苦的原因,鼻翼上那厚厚的眼镜下移了许多,露出了她紧闭的双眸。意外的是,那硕大的眼镜下,竟然是张很美丽的脸。   迹部有些微愣,直到自己怀中的女生毫无意识的说出‘好痛’二字,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来不及多想,轻揽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横抱在自己怀中。   这个女生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得多,毫不顾忌四下众人惊愕的目光,只是紧紧抱着她冲进保健室。   本以为今天又会是平安无事的一天,无事可做的保健室老师正在悠然自得吃着午饭。忽然破门而入的人,让保健室的老师吓了一跳,慌乱间打碎了一旁的花瓶。   “啊!花瓶被……”来不及错愕,却听到一个有些急切慌乱的声音。   “老师!她从楼梯摔下来后,忽然就……”   本以为又是哪个同学大惊小怪,毕竟现在的小孩都是娇生惯养的,一点点小伤就能咋呼半天。   “嗨嗨,马上就来。”   仍是不温不火的态度,却在转身看到有些恼怒的迹部后一个愣神。   “啊!迹部同学!”   望着已经将明显怒意挂在脸上的迹部,保健室的老师再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要是惹恼了迹部,别说他只是小小一个保健室的老师,哪怕是校长恐怕也……   赶忙上前在看到迹部怀里那张苍白的小脸后,他这才意识到恐怕一切远没有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么简单。   “迹部同学,你先把她平放到床上。”   明显改变的语气让迹部蹙眉,心中的疑惑也油然而生。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了!?   可就在迹部准备将小岛千枝放下的时候又出了新的问题。那明显已经昏迷的女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得力气,两只小手竟然紧紧拽住了他的校服,任他们想尽办法也松不开。   “咣当——”   随着轻轻的声响,从昏迷的小岛千枝衣兜中掉出了一个小瓶子。保健室老师下意识的拾起,却在看清上面所写的字后,惊出一身冷汗。   “迹部同学,你先把这个药给她喂下。我去打急救电话,学校的保健室不具备这个条件。”   从慌乱的保健室老师手中接过那个药瓶,上面的药品说明清楚的解答了他的疑问。   一个恍神后慌忙将药喂到她口中。心脏病的急救常识他是懂的,可是自己怀中的女生只是紧紧的拽住他,让他跟本无法按照书上所写的一样急救。   只能轻轻扶着她的头,让她的头微微后仰,保证呼吸的顺畅。卸去她的眼镜,盯着少女苍白的面颊和微微发紫的唇,双拳不由的紧握。   你还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就连生病也是这样的不华丽!   刚和其他正选们吃完午饭的忍足侑士,本打算趁上课前去看一会新买的爱情小说,可是却无意看到从校门外疾驰驶入的急救车。   再定神一看,这不是他家医院的急救车吗。难道是哪个学生出了什么事?跟忍足一样,几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学生,脸上都挂着一幅惊讶和疑惑。   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想到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刚准备离开。却看到自家的部长,抱着一个好似熟悉的身影上了急救车。   惊异的张大嘴巴,直到急救车再次开走才回过神来。   迹部?!怎么会是迹部?!那,那个女生是?   因为距离的关系,又因为小岛千枝标志性的厚眼镜已经被迹部摘掉,忍足愣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家部长抱着的女生究竟是谁。   也顾不上请假,跑出校门直接叫了一辆的士,便往自家医院的方向赶去。   虽说这个新来的急救病人,一直紧紧拉住抱他而来男生的衣服,让医生们的急救工作着实忙碌麻烦了不少。但万幸的是,这个病人并无大碍。只是原本先天性的心脏病,由于摔下楼梯时的惊吓而引发,但好在并不威胁她本人的生命。   迹部蹙着眉,望着平躺在病床上陷入梦境的女生。刚才让她松开手的那一霎,他听见她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   “爸爸——”   想到这里,又望了望已经无碍的小岛千枝。迹部的头顶冒出了密密的黑线。‘爸爸’?!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竟然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   “唔~”   睡梦中轻声的呢喃,却让迹部又莫名其妙的愣神。还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了,却看到的是被她踢到脚边的被子。“你这不华丽的女人,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给你盖下被子吧。”   迟疑了片刻,有些无奈的俯身,轻轻为她拉上踢开的被子。刚准备离开时,谁知却被两只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微微呆愣,想要挣脱却又怕弄醒了她,只好弯着腰继续保持这个令人有些尴尬的姿势。   “爸爸,不要离开我……”   轻声的呢喃后,小岛千枝又用脸颊轻轻的蹭了蹭眼前那个温暖的胸膛。这个举动让迹部彻底呆住了,他竟然一时无措。   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了小岛千枝的鼻子,她微微蹙眉,觉得那是一股让人心神沉浸的温柔香味。她又贪婪地蹭了蹭,因为胸口疼痛的好转,有所恢复意识的她感觉到自己现在似乎正在某人的怀里。   是谁呢?是爸爸吗?   宽厚安全的胸膛,让她下意识觉得这是个男性的胸膛,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爸爸,是你吗?”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又在说梦话了。”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当那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绽开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穿着冰帝制服,被自己环抱着的迹部。   “啊!”   显然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猛地松开了抱着那人的手。“迹、迹部大爷!?!”   张大嘴巴手指着已经站起身子的迹部一时不是如何是好。   迹部低眸并未搭理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女生,而是整理着被她弄乱的衣服。   “迹部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啊嗯,本大爷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话未说完,却被无意抬眸看到的少女惊住了。本以为在那厚厚的眼镜下,一定有着一双又小又无神的眼睛,然而却不同。那是一双又大又有神的海蓝色眼睛,她正望着自己微笑着。   她一笑,眼睛便弯成了一弯月牙。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发现她那长着雀斑的腮边,竟然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这是反差吗?   回过神的迹部只淡淡的吐了一句,“还真是不华丽!”   不明所以的小岛千枝只好耸了耸肩,却在下一瞬发现自己脸上似乎少了什么。伸手摸了摸,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向着一旁的迹部伸出手,“迹部大爷,眼镜!”   将口袋中的眼镜递给小岛千枝,见她又一次变成了印象中那个普通至极的女生后,不由蹙眉。还真是既不华丽又怪异的女人!   小岛千枝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正被打量着,只是用手揉了揉本就空空,现在更加空空的肚子,坏坏一笑。向着正单手环胸,轻点泪痣的迹部伸手说道:“大爷,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怎么了一天都在犯困呢。不过每次看到收藏和留言有更新,就超级激动呢。十分感谢亲的支持,也希望亲们能留言哦。谢谢   ☆、请帮我保密   倒向身后的背椅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只向自己伸出的小手。“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想吃什么?”   小岛千枝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拜托。迹部大爷你觉得一个心脏病发作期的病人,能吃什么?烧烤吗?!牛排红酒吗?!”显然某人正在为不能好好宰他一顿而恼怒着。不过还真是,她竟然能笑着说出来这番话。   “嗯哼,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小岛千枝闻言,不以为然的耸肩。“都快饿死了,还管什么华不华丽!话说回来……”   “啊嗯?”   略微蹙起双眉,凝视着正一脸坏笑的小岛千枝。下意识觉得,这不华丽的女人又要对他做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小岛千枝装作羞涩的掩面,“迹部大爷,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有缘。看样子刚才我犯病的时候也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莫非大爷你真的喜欢我?”娇羞的声音,仿佛她本人真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那声恶作剧般的笑意出卖了她。   迹部顶着一头的黑线,“还真是不华丽的妄想。”   而小岛千枝却丝毫没有恶作剧被看穿的尴尬,只是嘟了嘟嘴。“什么吗!我还不是为了试探一下,万一你学着书中说的那样让我以身相许怎么办?!”   迹部无语,只觉得头上的黑线有逐步加深的趋势。果然,每次遇见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就没有什么好事!   “呐、呐,迹部大爷。你是舍不得离开我还是怎了,我都说了我饿了。”   “千枝桑,我给你把饭买回来了。”   突然多出来的声音让迹部和小岛千枝同时一愣。   “关西大尾巴狼?!”   忍足扶额,无奈笑笑。“千枝桑,怎么又用那个称呼?”   毫不在意的摆手,“一时忘了,不过侑士你怎么在这里?”   忍足笑着斜眸打量了一下一旁坐着的迹部,“我凑巧看到,就赶来了。本来还想被迹部抱着的究竟是谁呢,还真没想到是千枝桑。”有些打趣的笑着,让小岛千枝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快把饭给我,我要饿死了。”适时的转移话题,接过忍足手中的饭盒,打开。   “哇,是银耳白米粥呢~不过,侑士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呢?”   “本来我是跟在你们后面的,可是路上堵车。赶来时,就听见你那句‘大爷,我饿了。’所以就去给你买饭了,现在刚回来。”   “哦。这样那~”不在管其他,只是专心低头喝着粥,虽然味道很淡,但对于一个饿到前胸贴后背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而在一旁的迹部,分明黑着一张脸。这个笨女人,竟然为了一碗不华丽的粥,便将他无视了。   “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下为什么要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吗?”   “噗——咳咳……”迹部突然的问话让毫无预料的小岛千枝,直接将饭喷了出来。他,看到了吗??!   来不及擦掉嘴巴的饭粒,张大嘴惊讶的看着迹部。“迹部大爷,你看到了?”   “嗯哼~你觉得你能瞒过本大爷吗?”   小岛千枝垂眸深思。说实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让他们卷进自己的事情中。   忍足望着先前还是一脸张扬自信的女生忽然变得无比沉默,不由的好奇起来。   “出了什么事了吗?”   轻点着泪痣,“啊嗯,这个笨女人明明是被人推下楼梯的,但是她竟敢骗本大爷说是自己摔下来的。”   诧异从忍足的眸中一闪而过,但却又闪现出一丝疑惑。由于匆忙,他并没有来及询问医生小岛千枝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送来的,只是拦住护士问了一句,刚才送来的急救病人在哪里。而护士也只是随手的一指,并简单交代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他当时还想,这个护士一定是新来的,要不怎么不认识自己。   意外的是,在那人的病房外。听到了那抹熟悉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被迹部送来的女生竟然是那个小岛千枝。现在想想也真是怪异,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   “千枝桑,是因为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受伤了吗?”   “嗯……算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迹部抢了去。   “这个笨女人是被人推下楼梯时受到惊吓,引发了自己原本的心脏病。”   “心脏病?!”   忍足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一时无语,只是一味不好意思挠着头发的少女。小岛千枝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啊,是先天性的。不过不算严重。那个……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   迹部和忍足同时望着眼前这个欲言又止的少女,不知道她要拜托他们些什么。本以为是和将她推下楼梯那人有关的事。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有心脏病的这件事请帮我保密,还有先前的事请当做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缘故。”   迹部与忍足二人一脸意外,“千枝桑,为什么?”按照迹部说的,她明明是被别人推下来的,为什么现在反倒要‘保护’肇事者呢?   “不为什么啊。总之拜托你们咯。”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难道不怕他们再次对你做什么?”   小岛千枝望着忍足和迹部摇头,脸上收敛了笑容,用从未正经的语气说。“对我而言,锋芒毕露的挑事者从来不是威胁。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对自己不善,便可以注意。而这次只是我太过疏忽的意外,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若真要让我害怕,还是那些微笑着对你好,背地却想尽办法整垮你的人。甚至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分明是故意却看似无意的话,让你受到伤害。包括你甚至是伤害你的人都从来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怀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让人可怕的。”   停顿数秒后,整个病房洋溢着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忍足和迹部都未言语,那副表情似乎赞同了小岛千枝的话。看着因自己而变得诡异的气氛,小岛千枝耸耸肩,打趣的说。“反正他们不会把我沉尸到东京湾。不过就算是真的做了……放心,我一定会从东京湾爬出来找到你们的。”   忍足和迹部同时一愣,两人的头顶都同时挂满了黑线。忍足尴尬的笑着,指了指小岛千枝手中的饭盒。“喂喂,千枝桑。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报答给你送饭的我?”   嘟着嘴挠了挠头,“那好吧,那我就找迹部大爷好了。”说着还将双手拳成爪子状,张大嘴扮了个鬼脸。   “哼,本大爷才不会被那么不华丽的东西吓住。”   扫兴的垂下双手,小岛千枝一口接一口喝着忍足带来的粥。她不会知道,其实自己刚才的动作并不可怕,反而在他们眼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耽误了,抱歉了呢~ 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留言让我看到你们。谢谢收藏的朋友,谢谢看文文的朋友。皮豆猫向你们再次鞠躬感谢了~   ☆、高调宣言   很奇怪,对于一个经常来往家和医院的人,应该会下意识对‘医院’这个词感到厌恶。可是她不一样。她喜欢看着那些忙碌工作的医生护士,也喜欢看着他们忙碌却悠闲的自己。或许这份悠闲是因为,她的病并不危及她的生命。   她有时也在想,如果自己的生命再以比普通人快几倍或者十几倍的速度去消耗的话。或许,自己便不会这样感觉了。   她有时真的像个怪人。她竟然喜欢上了生病住院时被家人关怀、同病房的病友开玩笑聊天、或是偶尔同医生像是‘讨价还价’议论病情的日子。   她和那孩子不同。比起她而言,那个孩子更要招人喜欢的多。但或许说是怜爱比较贴切。在印象中,那孩子永远是单薄的一抹身影,靠药物维持生命的她要比自己更懂得珍惜生命。就如那句话所说的一般,只有明白死亡的意义时,你才能真正明白生的意义。   现在想想,自己与家人的怜爱,或许是被她讨厌着吧。她和自己不同,在自己因住院而逃避繁忙的事物时,那个孩子却是在接近着死亡。   在忍足和迹部离开后,她的主管医生曾来询问过她要不要选择手术。那是一个给人感觉很沉稳的女医生,她给你的感觉不会太过热切也不会太过生疏,正是她喜欢的感觉。   但如往日那般,她拒绝了。   这让主管她的医生原本沉稳的面色,有了一丝疑惑。那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再说这个手术的风险并不大,况且手术后只需要用很短一段时间用来恢复。而往后的日子也会同正常人一样,不用再像现在这样。   但那是她和那孩子的约定,即然那个孩子现在不在了,她就更应当遵守她们的约定。最起码,要等到一切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   况且,这颗心脏并不脆弱。不发病的时候,她可以同常人一样。她可以同自己前世那样,打网球、弹琴……   对她而言,诊断证明不过是一张印了字的白纸。   入院已经两天了,身体已毫无大碍。忍足和迹部这两天似乎很忙,但是却意外的坚持每天都来看自己。   那些医生今天早上有会诊,听他们说自己随时都可以出院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多住一久的好。但她的身体她很清楚,但又碍着那些医生为自己着想不放自己的缘故。于是她决定不告而别……   像往常一样,午休时的散步,硬是被她计划成了潜逃。不过医院毕竟不是监牢,逃跑似乎也要顺利简单得多。   打了一辆的士,对司机报了目的地后便靠着车窗昏沉沉地想睡。不过好在司机是位健谈的大叔,待人很温和也爽朗。他说自己有一双儿女,女儿和她一样大。还说正值臭美的年纪,出门前总磨蹭很久也拿不定究竟要穿什么的主意。谈论这些时,他是很幸福的。她能看得出来,于是便被他感染了。一路上是难有的愉快和温馨。   下车时,发现自己衣兜中的零钱不够,正在犹豫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位大叔只是爽朗的大笑着摆手,说就当是愿意听自己唠叨所做的特别优惠。   到学校时下午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这个时间恰恰又是各个社团的活动时间。学校中只有零散的身影,但就是这些零散的身影也无不例外的将他们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不理会那些诧异又疑惑厌恶的灼热视线,只是安静地朝着男子网球部的方向走去。这其实是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做的问题,原本还在犹豫,却因为前几天无意的坠落事件让她明白了。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那熟悉的尖叫加油声也越发清晰起来。微微蹙着眉,果然比起医院而言,还是这种声音容易让她感到不适。   同上次不同,这次她并没有绕过那些加油看训练的人群。而是直径穿过她们,往网球场内走去。   “喂!你是谁呀,居然敢拨开我们。”   原本厉声地抱怨,却在看到小岛千枝时一阵错愕。“你、你是小岛千枝!?”那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声叫嚷着。而也因为这声叫嚷,原本专心加油尖叫的众女生都默契的望向小岛千枝。   只是淡淡一笑,“我是小岛千枝。我来这里是找人的,麻烦请你们让一下。”   在先前的那些目光中,除了厌恶抵触似乎还有些不确定的目光。可现在到好,在小岛千枝承认后,那些目光全都变成了厌恶抵触,还有浓浓地恶意。   “小岛千枝,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但是我警告你,如果聪明就马上离开,否则我决不轻饶你!”   栗色长发的女生,手叉着腰,明明不及小岛千枝的身高却又要逞能的拼命点高脚尖,那还真是一幅令人发笑的滑稽样子。   “就是、就是,让长谷川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就是她!害得冰帝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女网选手,这样下去输了或者弃权都是你小岛千枝害的!”   如此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来这里,但是又如那些声音说的那样,她不想让那些自尊很强的孩子输掉比赛,更不想因为没有合适的选手出赛而弃权。那对他们而言是耻辱!印刻在自尊心上,莫大的耻辱!   抬眸望向网球场内,发现里面的人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骚动,但是很可惜忍足和迹部似乎都不在。   “请你们安静一些!”从球场中走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生,看样子像是准校队。因为这个人一出现,原本嘈杂的四周瞬间便安静了许多。看来虽然不及正选,但还是比较有威望的,像这样的人应该只有准校队了。   与四下突然的缄默不同,小岛千枝很平淡的向着那个男生走去。也亏了这个男生的出现,四下原本阻挡她的女生,已不在推搡。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却不说话。   “你好,我是小岛千枝。我有事找你们的部长。”   听到小岛千枝要找迹部,四下沉默的女生又开始议论纷纷。   “莫非那个传闻是真的?!”   “胡说!迹部前辈怎么会喜欢这个恶毒的女人!”   “哼!我看八成是迹部前辈无意救了她,便被这女人赖上了!”   ……   再好脾气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都会有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她却忍耐住了。只是深深锁眉,望了望那些议论是非的女生。   “我们部长现在不在,你……”   “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部长!?”   抬头望见从不远处走来的迹部和忍足,微微愣神。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但是看来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啊,迹部君!忍足君!”   四下又再次响起了令人生厌的惊呼声。小岛千枝无奈地耸肩,望着迹部说。“迹部大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啊!不过,这次我来是真的有事。”   “啊嗯?你有什么事找本大爷?!”   倏然而笑,“友谊联赛,我要向日岳人做我搭档!”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多多收藏。算是给喵的鼓励!谢谢大家了,要不都没有信心了。。。   ☆、向日岳人做我搭档吧   那着实是一句令全场惊愕的话。那就话仿佛是在说,她才是那个被选中的正选,而向日岳人则是她选择的搭档。   没有丝毫悬念,在众人缓过神的那霎,四下嘘声一片。   “我有没有听错!那个雀斑女说要当向日前辈的搭档?!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   “这女人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以前不是总躲到美术部画画的阴暗女吗!可是从来没听过她会打网球啊!”   “会什么会!我看不是吃安眠药吃坏了脑子,就是故意捣乱的!”   平淡的环视四周,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迹部的身上,收敛了笑容微微扬起的头像是在等待他的决策。   白皙的指节在空中奏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些议论谩骂也随着这声响而止。   “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又是在开本大爷的玩笑。啊嗯?”高傲的抬着头,像是已经认定她是在开玩笑。虽然小岛千枝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开迹部大爷的玩笑,但是很可惜这次她是认真的。   “很遗憾,这次我是认真的。”笑意重新浮现在她的嘴角,盯着微露不解的迹部。   “千枝桑,这个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哟。”   看到在迹部旁边的忍足竟也是一副,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的表情,小岛千枝无奈的耸肩。   “如果我没记错,离友谊联赛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冰帝不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女网选手吗?不过即使找到了,除去平时上课的时间,用来练习的时间不是少得可怜吗?双打最重视的不是搭档的默契程度吗?难道你们要指望连互相配合都做不到的人,去赢得比赛的胜利吗!?”   “你的意思是你就可以和我配合默契吗!?”   小岛千枝微微愣神,转过头看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其他正选们。而那个并不友好的声音,便来自她指名的搭档——向日岳人。   “向日前辈,既然我会这样说,那么我就有十分的把握!”   “吶,迹部大爷你说呢?”视线从一旁的向日岳人身上拉回,打趣的望着轻点泪痣的迹部。   “啊嗯,关于向日的搭档已经在刚才确定了。”说着望向自己的身后。小岛千枝这才注意到迹部和忍足的身后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黑发少女。大大的杏眼,小小的粉唇,如果能将一脸的不屑与恶意从她的脸上收回,她准是这些女生中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真是可惜……   “你叫小岛千枝?很抱歉,向日君的双打搭档已经定下是我了。就在刚才,我和迹部君还有忍足君在校长室谈妥的。”   说着还对一旁的忍足笑着,像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她的目的达到了,“千枝桑,她是上野美惠,友谊联赛期间向日的搭档。”   “听见了吧,小岛同学。你先前也说了,所以想必你也理解练习时间的宝贵。如果没什么事,我和向日君还要练习的。”上野美惠得意的望着一直沉默的小岛千枝。哼,怎么样,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女子网球部的正选比较容易让人心服口服。你小岛千枝算什么,别以为你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没有部长和副部长的水平,但是你这个雀斑女我还是很轻易就能打败的!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肩膀。小岛千枝直接无视掉了那个狂妄的上野美惠,走到向日岳人身边。   “向日前辈,对于以前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但是因为那件事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我向你们道歉。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承认那件事责任在我,我会找到证据的!这句话我已经同侑士说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也能明白。”   深深的鞠躬,完全忽略了向日和其他人的诧异。   这女人叫忍足什么!侑士?!他们俩究竟……   直立起身子走到长太郎的身边,“长太郎,请给我借一下你的球拍。”   凤长太郎虽然不解,但还是将自己的球拍递到小岛千枝的手中。   “谢谢。”笑着道谢,转身走向双手环胸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迹部面前。“迹部大爷,口说无凭,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吧。”   “啊嗯,还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   迹部轻点着泪痣,算是答应了小岛千枝的请求。只是,他的眸中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千枝桑,你的身体。”   一旁的忍足算是替迹部说出了他的担忧。眼前这个女生可是不久前才因心脏病被送往医院的啊,怎么可以这么胡来。   只是嫣然一笑,用手用力锤向自己的胸口。“我们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脆弱不堪哟~”   一瞬的诧异之后是淡淡地微笑。看来,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手握球拍直径走到因愤怒而面色铁青的上野美惠身边,抬起手用球拍指向她的鼻尖,勾起一抹熟悉的笑。“上野同学,请你多多指教!”   “哼!”   上野美惠咬牙切齿的甩身步入球场,将小岛千枝甩在自己身后。她一个女网正选岂会输给这个名不经传,还不知道会不会打网球的丑八怪。   跟着迹部身后而来的众正选,同他一起在一旁的教练席上观望着这场即将开始的比赛。小岛千枝向着裁判微微一笑,“请让上野同学先发球吧。”   众人又是微微一愣,可她的这句话却是激怒了一旁的上野美惠。   “你是在让我?!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小岛千枝无奈的耸肩,她只是怕麻烦所以才这样决定的。不过要是小野美惠要这样认为她也没办法,微微翘起的唇,向上更明显的翘了个弧。“啊,我要摧毁你!”   “你!”   看着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的上野美惠,小岛千枝只是默默的摆好接球的动作。   “来吧~”   愤怒地瞪了一眼对面球场的小岛千枝。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一定让你输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One set match(比赛开始),上野美惠发球。”   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上野美惠将高高抛起的球发出。哼,这是我拿手的高速发球。时速将近160k/s,看你这个女人有什么本事接住。   “你的发球还真是慢呢!”   不待上野美惠有所反应,只听到‘砰’的一声,小岛千枝已经将球打了回来。   “0、0—15”   看来不只是上野美惠一人觉得小岛千枝会接不到自己的发球,几乎场上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觉得。所以才会在她将上野美惠的发球打回时,全场一阵缄默。   “喂,我没看错吧!那个女人竟然将上野的球击回来了!”   网球部的部员们开始议论纷纷,而一旁教练席上却是一阵沉默。   迹部的唇角倏然绽得一抹笑容,“啊嗯,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对吧,桦地~”   “WUSHI”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收藏和留言,每次看到多出的收藏和留言我就会激动好久,也会觉得动力满满。看到收藏数不增加,我就会陷入自己厌恶阶段。 我知道自己的文还有很多不足,但是希望大家留言帮我改进。大家的建议我都有认真的听,认真的考虑。真心的希望大家能留下自己的小爪印,也希望大家能不要大意的收藏哟。   谢谢了。   ☆、胜利者   “呐,上野同学你知道吗。摧毁一个人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场外的议论丝毫没有影响到在场上比赛的小岛千枝,她带着微笑望着对面球场上的上野美惠。   见上野不语,只是愤恨交加的望着自己,小岛千枝淡淡地开口。“摧毁一个人或是对一个人复仇,最好的手段就是在他自认为最强的领域,比他更强!”   与正在把玩球拍的小岛千枝不同,这边球场上的上野美惠已因小岛千枝的一句话冷汗淋漓。这个女人在发疯吗!?不,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有把握打赢我!?   若是一个人的心乱了,他的步调也会跟着他的心一起陷入混乱。就如现在球场上的上野美惠。   “0—3”   惊愕之中的上野美惠努力从慌乱中醒来,对着远处对自己摇头微笑的小岛千枝吼道。   “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我是不会输的!”   “真的吗?”上野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小岛千枝,只见她从衣兜中掏出一条长长的粉色纱巾,对着上野晃了晃。   “呐,你现在还确定自己不会输吗?”闭眼取下鼻翼上的眼镜。将丝巾叠好,贴在眼上摸索着在耳后打了个结。   “向日前辈,从现在开始请你们看好。这就是我之所以会说不用担心配合问题的杀手锏哟~”   她的言词举动着实让众人产生一波又接着一波的错愕。   “喂,那个女人把眼睛蒙上了!她不会要这样打球吧!?”   听到周围传出的议论,小岛千枝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恭喜你,答对了!   抛球挥拍,金黄色的小球如同子弹般的发出。但她似乎并未使出全力,而是有意让上野回击。   与上野来回的击球中,四下一片沉默。她竟然蒙着眼睛还能回击上野,而且上野似乎还被她步步紧逼着,丝毫没有喘气的余地。   “咦,迹部那个女生是谁?哇,好厉害啊?!”终于睡醒的芥川慈郎被球场上那个蒙着眼睛却一脸笑容的少女吸引了。就连他总是睡意朦胧的眼睛,此刻也绽得满满的光辉。   “哇!那个球!快看!”   还未来及回答芥川慈郎的众人,突然被一阵惊呼吸引回球场。   “F and D ?!忍足拿手的招数!?”向日一愣,惊呼着。   而小岛千枝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F and D 又名假博士抽击,是使用超旋下旋球迷惑敌人的眼睛,产生球瞬间移动幻觉的一种回击方式。   抬手又是轻轻地挥拍。   “O.O.K(猛兽抽击)?!”   “哇,那这次莫非是……”   众人将视线移向轻推眼镜的忍足。   “嗯,是锁闭心扉没错。”稍显无奈的微笑,“喂喂,千枝桑你的玩笑开得有点过大了哟。”   过大?唇角绽开一抹笑意。   “那这样呢?”   身体轻然跃起,一个扣球准确无误的将对方手中的球拍击落,待球因为反作用力弹回时,猛得回击。   “砰——”   那个声音还真是意外的动听。   “比赛结束,小岛千枝。6—0”   解下耳后的丝巾,迅速将眼镜戴上。不去管正跪坐在地上一脸错愕的上野,独自走向教练席。   “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竟然会本大爷的绝招?!”   为她的击球而感到惊愕的不单单是他迹部一人!这个女人除了可以模仿忍足外,竟然还可以模仿迹部!   “迹部大爷意外吗?我可以模仿你们全部人。但是,我不是天才,得到今天的成绩是我努力的结果。而且我有我的弱点,那就是不能对抗力量型的选手,因为这幅身体无法回击。”无奈的耸肩,“还有一点,我的体力不适合持久战。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这次的友谊联赛选手中没有力量型的选手。至于时间问题,我想以向日和‘忍足’的水平不会耽误很久。你说呢?向日前辈。”   意外又或许是意料之中,向日岳人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似在沉思。看来,他已经承认她作为自己友谊联赛的搭档了。   微微一笑,这场持续了半个小时像是闹剧的比赛也该就此落幕了吧。   “小岛千枝!你给我站住,我不同意!不同意,向日的搭档是我!是我!”   突然回神的上野美惠拖着脏兮兮的身体跑向小岛千枝,而她手中的球拍也在四下挥舞着,让其他非正选部员退避三舍。   “桦地!”   随着迹部一声令下,原本站在迹部面前的桦地突然出现在上野美惠身边,有力的大手紧抓住了上野拼命挥拍的右手。   “真是难看啊。对吧,桦地!”   “WUSHI!”   一句话让上野美惠猛然一个愣神。难看?!是啊,她现在这幅样子是多么难看。凌乱的长发,脏兮兮的脸,平时让她引以为傲的容貌现在却成了笑话。而这一切!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是那个叫做小岛千枝的女人!   恶狠狠的视线让小岛千枝打了个寒战。这个家伙还真是不会调试心情呢!不过……忽然想到前世的自己输掉比赛后的心情,她叹了口气。   在众人带着疑惑目光的注视下走向上野美惠,而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在众人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上野美惠未被桦地抓住的左手,向着小岛千枝扇了过去。那有力的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小岛千枝的脸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得多疼!而当事人却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推了推有些移位的眼镜。   “嗯,还不错,很有力的巴掌。”小岛千枝对上野笑着说。   “你……”上野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以为她一定会打回来的。也做好了被她打一巴掌的准备,可是竟然……   小岛千枝看出了上野美惠眼中一闪而过的内疚,她高兴的点了点头。嗯,不错,还算是孺子可教。   “桦地同学,可以请你放开上野吗?”   桦地朝着迹部望去,“啊嗯。”示意桦地放手的迹部,格外优雅帅气的望着小岛千枝。他倒要看看,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究竟要做些什么。   “没人愿意输掉比赛。但是如果输了,便要变得更强!我等着你,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她的话让上野美惠愣住了,也让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愣住了。同时让向日岳人陷入了淡淡的沉思,他看向小岛千枝的目光已没有了先前那般敌意。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数没有增加。。哭~ 大家怎么也不留言呢。。。   ☆、从今天开始来训练吧   “千枝,你没事吧?”   带着一丝淡笑,一边看着尚未从震惊中回神的众人,一边对长太郎说,“没事,比起以前训练时被高速球打到脸上,这巴掌算什么~”   “不过千枝桑隐藏的真深呢,不光是网球,还是……”忍足推了推自己鼻翼上那副微微反光的眼镜,这副腔调怎么让她觉得很恐怖呢。   顿了一下,扶了扶眼镜,摆着一副很可惜的表情。“要不是千枝桑最后模仿迹部的那一球,我还不会发现原来千枝桑的腿很漂亮呢。这都怪千枝桑平时穿的校裙太长了。”   听到忍足的话,小岛千枝瞬间石化。僵硬的扭转脖子,一一审视在场的正选。天啊,那他们不会都看见了吧……   跟随着小岛千枝的视线,是浮现在除忍足和一只正在睡觉的某羊外,其他正选脸上的浅浅红晕。   猛抓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个表情莫非真的是看见了?但某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把拉过最好说话也最温柔的凤长太郎。   “呐,长太郎你……呃,你们都看到了?”   看着脸上红晕莫名加深不语的长太郎,她彻底短路了。也难怪那个位置,自己的动作又那么……呃,总之似乎不被看到就怪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嘛,放心吧。我是不会叫你们负责的。”   随着瞬间呆愣的众人,小岛千枝故作沉稳的推了推眼镜。但她微红的脸,却被一旁摆着华丽姿势的迹部尽收眼底。   嗯哼~还真是不华丽啊~   “那么关于向日友谊联赛的女搭档就确认是千枝桑了。对吧,迹部?”   “啊嗯。”轻点了点泪痣,“直到友谊联赛那天,网球部的训练你都不准缺席,听到了没?”   “听是听到了。”耸耸肩,完全不在意。“不过双休日的部团活动我是不会参加的。”   “为什么?!”望着忽然出现在迹部眉梢的华丽黑线,小岛千枝更加华丽的笑了笑,然后猛然换成一副看到白痴的平静模样。   “拜托,当然是打工咯!”   虽然是她的话并不需要打工赚钱,但是她现在扮演的是那个孩子,为了不让别人生疑,她还是一部分要按照那孩子的生活方式生活的。   “竟然为那种不华丽的事情?!”第N条黑线出现在迹部的眉梢。   “喂喂,迹部大爷我可是还要交房租的!难道你想让我露宿街头?!或者……”灿烂的一笑,“要不你们轮流收留我?不过前提是,我睡觉说梦话,吃饭挑食,洗澡容易在浴室睡着。最最最主要的是,咳咳,半夜起来我说不定会跑到各位的房间,然后这样、那样……总之请各位自行想象。”   众人在小岛千枝的歪曲引导下,开始了号称史上最恐怖的想象课。看到众人越加乌黑的面色和满满一头的黑线后,罪魁祸首满意的坏笑着。   “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除周末以外,剩余时间一律不准缺席部团训练!”略微不爽的点着泪痣,却看到阴谋得逞后某人的坏笑。   “噢耶!”小岛千枝的笑很是灿烂。   “不过千枝桑的工作可以找人代替哟,这样周末不就会有空闲时间了吗?”忍足带着一脸意义不明却准不是好意的微笑望着她。   小岛千枝脸一沉。好你个关西大尾巴狼!不过……“当然可以了,只不过那家店要求蛮高的。恐怕只有各位帅气的正选才可以。不过带着翅膀的天使裙装,估计要重新订做了,否则尺码还真是问题。”   翅膀?天使?!还是裙装?!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某人歪曲引导的幻想之中,于是比先前更多的黑线布满了众人的眼角、眉梢还有头顶……   “果然千枝桑,还是周末打工比较好。不过,千枝桑要不要考虑做我们网球部的经理呢?”忍足此言一出,众人一愣。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会打网球,而且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目的,最主要的是人数越来越多的网球部似乎还真的需要一个管理日常琐事的经理。   看着众人移向自己的目光,小岛千枝猛地打了个寒战。笑着拍了拍某人的肩膀,却又忽然大声在那人耳边咆哮道。“死关西大尾巴狼!你是嫌我活得太长还是怎么地,你们网球部的经理是说做就做的?那是引火烧身啊!”不可否认,现在的她已经够引火烧身了,要是真成了网球部的经理,那她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啊!   没有生气,只是故作遗憾的笑着。“那还真是可惜啊,千枝桑。”   没有应答,小岛千枝只是静静看向迹部身边的桦地。是自己的错觉吗?总感觉桦地好像一直用不确定又像是认定了什么的眼神看着自己。   “呃,那个桦地同学?”   绕过忍足,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桦地,忽略众人疑惑的目光,还有迹部像是察觉到桦地的异样后,审视向自己的视线。   “说起来你我的网球还蛮像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我单独聊一聊。毕竟你和侑士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比我更加懂得他的习惯和一些他的惯用技。为了友谊联赛时和向日前辈能有更好的配合,还希望桦地……君,能指点一二。”   听了小岛千枝的话,众人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只有迹部和忍足两人,他们眼底的疑虑丝毫没有减少,反而给人一种更加犀利的感觉。   见桦地没有回答自己,小岛千枝忽然想到桦地可是一向只听迹部大爷的话,于是转身望向迹部。“迹部大爷,不知你意下如何?”   微微挑眉,他倒要看看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啊嗯,桦地。”   “WUSHI”   得到迹部允许后,小岛千枝笑着对桦地说,“桦地君,我想探讨网球技巧应该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对吗?”   ……   网球场后无人的草坪上,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个怪异的组合正相视无语,最受不了沉默的小岛千枝先开口。   “桦地君……你发现了什么是吗?”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女性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与外表不同,一向沉默又容易害羞的桦地发现了什么。难道是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片刻地沉默后,是有些不确定的粗矿男声。“……助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今天看到收藏数又增加了一个,高兴坏了 嘿嘿~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哦~我会努力滴~   ☆、露馅了?!请帮我保密吧   “噗~咳咳……”   一声‘助教’差点让小岛千枝失了半个魂。该怎么说呢,莫非是动物天生的直觉?!这都能发现?!四年前的她可是以男装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啊,不要说现在这幅样子,哪怕是卸了妆变成原本的自己,她也有把握不被他们认出。可是现在这算什么?!   “呃,桦地君,你在说什么?”好吧,小岛千枝准备秉承她死不认账的性格了。毕竟她对自己的化妆术和变声技巧还是颇有信心的,想当初那是自己努力了多久后的结果。   “助教。”没有多余的杂念,甚至连先前那一丝不确定都已经消失了。小岛千枝扶额,脸上却写满惊讶,低语道。“失算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被桦地发现……”   “为什么助教会……”   追问来了,天哪!   想来想去看来只有实话实话,然后在拜托桦地帮自己保密了。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桦地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我以这个身份出现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要做。请帮我保密,谁都不告诉。就连小景也是!”知道桦地向来最听迹部的话,所以必须特意交代。   因为紧张紧闭着双眸不去看桦地此时的表情,只是在一分一秒的紧张气氛中度日如年。   “WUSHI!”   期待已久的答案让小岛千枝恍然失神,却又听到那略微粗矿的男声。“我相信助教。”一句简单又好似平淡无波的话语,却让小岛千枝心中感动万分。既然桦地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环顾无人的四下。   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说,她不用在假装了呢?   冲上前拉住桦地的手,拼命地摇着。“我就知道桦地是个善良的孩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WUSHI”   淡淡应答。可小岛千枝的那番动作却让容易害羞的桦地脸颊微微泛红。他还真是没想到,那个被迹部他们号称‘恶魔’的助教,竟然会是个女生。   ……   喘着气,坐在一旁休息席上的小岛千枝抱着满满一瓶水一饮而尽。她已经参加他们的训练有两天时间了,除了大量的运动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之外,心脏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负担。不愧是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心脏病啊。小岛千枝在心中暗暗嘲讽着自己。   “看来千枝桑和向日的配合已经不成问题了?”一脸笑容的忍足。   “那是当然,毕竟在球场上的我其实是你呀。你们这对搭档还愁默契问题吗?”用毛巾擦着汗,但语气听上去有点不耐烦。真是的,今天的运动量似乎太大了,身上黏巴巴的好难受。   察觉到小岛千枝为什么不耐烦后,忍足笑道。“因为一直以来冰帝男子网球部都没有女性经理或是教练监督,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单独准备女性的休息室。”   望着有意停顿的忍足,小岛千枝在心里狠狠的白了个白眼。可不是吗,因为没有专门的休息室,每天训练完的她都得带着一身臭汗回家。而且最主要的是,换网球服总是很麻烦,于是一般有训练时她都会穿着网球服来上课。结果就会被误以为是炫耀,这些天警告威胁什么的,已经能让她有得受了。不过好在,有了上次的教训,总算都是有惊无险。   “千枝桑,你在听吗?”   收敛了头上莫名的怒火,完全没有为自己的走神而感到一丝尴尬,只是微微一笑。“关西大尾巴狼,你有说什么吗?”   忍足无奈的蹙眉,看来她是认定这个称呼了。“我是说,千枝桑今天可以不用这样回家了。在千枝桑第一天训练时,迹部就已经吩咐过将网球部后面那个以前篮球部经理的休息室,改为你专用的休息室。反正篮球部也没什么用,而且今天是正式投入使用的第一天哟。”   看着忍足脸上莫名加深的笑意,她才不相信人家篮球部就是真的没用。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迹部大爷那张高傲华丽的脸,这算不算是抢来的?或许还用了威胁?!等等,她记得迹部大爷似乎是学生会会长,那这算不算是滥用职权!?   算了,反正受益人是自己,她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就当它是一间没用的休息室好了。小岛千枝脸上‘非常开心’的笑颜,让看出其中缘由的忍足,额角划过一丝黑线。千枝桑和那人还真是像,尤其是腹黑这一点……   不再同忍足多说,拉起放在一边的书包,直冲她的专属休息室。洗澡、洗澡,我要洗澡!!   在经历了短暂的迷路之后,小岛千枝终于找到了她的专属休息室。习惯性的‘啧’了一声,还真是华丽的不得了。   一进门是宽阔整洁的换衣室,还有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储物柜,不过……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网球服后,耸了耸肩。储物柜似乎用不上呢~   在储物柜旁边发现一个筐子,将脱掉的衣服整齐放到筐子内。   “呼~”长出一口气。望着原本裹在胸前的白布,微微蹙眉。“这东西还真是要人命呢!”   最后将书包压到衣服上,满意地走进淋浴室。   “哇!”   再一次被这间小屋子的华丽震惊了。这真的以前只是一个篮球部经理用的休息室吗?确定不是哪个宾馆的总统套房?!   金黄色分明是法式风格的浴室,十个淋浴喷头被华丽的屏障单独隔开。随手推开就近一间淋浴的屏障,里面有淡淡的清香。   深呼一口气,瞥见整齐摆放的各种沐浴乳和洗发露再次感慨,还真是奢华的生活呢。就连这毛巾,还有悬挂着的浴巾品质都这么好!   “真是可恶的有钱人呢!”话刚出口,忽然想到似乎现在的自己也是所谓的‘有钱人’,不由吐了吐舌头。“还真是万恶的习惯呢~”   打开淋浴,温热舒适的澡水一倾而下,冲刷掉了令人生厌的汗味与疲劳。光滑白皙的肌肤因为热水的关系,慢慢变成了微微泛红的诱人肤色。   洗完头,打上沐浴乳,又再次在心底抱怨。还真是的,都是些可怕的奢侈品牌!抱怨的同时却又被这些奢侈品带来的舒适感彻底俘虏。   裹上浴巾拉下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正滴着水滴的海蓝色长发。因为水的冲刷,那原本有意画上雀斑的脸颊被洗得粉嫰干净,配上没有障碍物遮挡的蓝眼睛和琳珑有致的身材,怕是被号称冰帝史上最美校花的现任校花见到也得乖乖让贤。   伸个懒腰,正准备去拿同衣服放在一起的书包,因为那里装有变成众人口中‘雀斑女’的神奇‘魔法’。   “宍户前辈,今天的你似乎很在状态呢。”   “还远远不够呢!”   推屏风的手立刻僵住,身体也微微颤动。是幻听吗?她怎么好像听到了长太郎和网球痴亮的声音?!   “向日你和千枝桑的配合看来不错嘛。”   “啊嗯,看来友谊联赛以你们的实力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对吧,桦地?”   “WUSHI!”   彻底石化了……   小岛千枝在怎么白痴也不会将这些接连不断的声音当成自己的幻听。怎么办,怎么办!衣服在外面,虽然裹着浴巾可是脸怎么办!自己的脸现在可是原本的容貌啊!就连假装‘单薄’身材的道具也一同被她用书包压到筐子下面了!   “啊……失败。”深深埋头叹息。   “咦,迹部,似乎有人在呢。”   “啊嗯?这里可是正选专用的休息室,现在正选都在这里,怎么会有人!你睡糊涂了吗?慈郎!”   “咦,可是那里有书包。而且,刚才分明有人说话的声音啊?!”   注意到慈郎所说,众人望了一眼放在筐子中的书包后,一起望向那似乎有人的淋浴室。   一定是哪个部员,看见这里没人就跑来了!还真是不懂规矩呢……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新增的收藏,激动呀激动~我会更加努力的,也希望各位留言提意见哟~谢谢   ☆、骗人骗到底   众人走进浴室,映入眼帘的是就近一间拉着屏风的淋浴间下溢出的滩滩水渍。很显然,它刚才还在使用中。在看那紧闭着的屏风,不用多加猜想也知道那后面有人。   “咦,这间不是迹部你专用的淋浴间吗?”忍足微微蹙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大胆到敢跑到正选的休息室冲凉,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选择了迹部专用的淋浴间。   “啊嗯,桦地!”愠怒的情愫使他的俊脸有些微微扭曲。他倒要看看这是哪个大胆的家伙!   “WUSHI”眼看屏风将要被掀开,却听到一声柔弱娇嗲的女声,“对、对不起!”   意外的声音让众人一愣,桦地的手也在瞬间收回。   怎么会是个女生?!而且从声音判断,似乎在他们的印象中并没有可以和这个声音对号入座的女生。   “抱歉,我不知道这个你们的休息室。我刚转学过来,所以并不清楚。我们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因为浑身的汗让人很不舒服,所以不小心……对不起。”   众人脸上皆漏疑色。男子网球部正选的休息室和操场相隔实在有点远,如果说是误入似乎有点勉强,况且这附近还有以前篮球部经理的休息室,也就是现在小岛千枝的专用休息室。那里似乎离操场更近一些,要是真要误入难道不是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吗?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   没有给他们太多思量的机会,那个声音又再一次响起。“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先去外面等一下呢。我……我可以先把衣服穿上吗?”   众人脸微红,一阵轻咳。在怎么说,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总得让里面的人把衣服穿上。   “那我们先去外面等吧。”看着忍足说话时有些狼狈尴尬的样子,众人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默契地离开。因为此时的他们要比忍足还有尴尬狼狈得多。   听到众人离开的脚步和关门的声音,小岛千枝只觉得刚落下的汗,又在一瞬间爬满了自己一身。长出一口气,好在她临时随机应变,学了一下一般男生都无法抗拒的柔弱声音。可是现在怎么办?!   他们一定在门口等着,扮回小岛千枝是不可能的了。一阵沉默后,恍然大悟。“唉……”低声哀叹道。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因为紧张吓得她只好扮成别人,如果就用自己原声说自己走错休息室不就行了!!难不成他们还破门而入?!   而现在可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等!?   为自己聪明的应变能力而感到高兴。因为她想起自己的书包里有一条长袖的白色连衣裙,那是今天上学路过一家精品店时一眼看上的,本来打算留着做回自己时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它的用武之地了。   想到做到,因为知道刚才那个谎言撒得实在不怎么样,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怀疑自己是否有什么目的。所以在这耽搁的时间越久,他们对自己的怀疑也会越重。为了不给自己招惹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放快速度得好。   从书包中抽出裙子,将换下的网球服装进书包。看了一眼原本裹在胸前的白布,微微蹙眉,最后她决定舍弃它!她现在就是要让他们一点也联想不到,小岛千枝这个人!穿上内衣,又快速的将裙子从头上套下。鞋子穿的还是搭配校服的室外皮鞋,毕竟光从冰帝女生人人一双的‘大众鞋’是不可能联想到‘小岛千枝’的。   对着镜子将平时凌乱束起的长发打理整齐,披下。放下平时总用卡子固定在头顶的刘海。再次对着镜子微微整理,深吸口气。现在这镜中宛若谁家千金大小姐的人,怕是绝对让人无法从她联想到‘小岛千枝’。   轻推开门,嘴角挂上端庄温柔的笑容。   “对不起,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为自己的无礼向你们道歉。”   得体礼貌的言语,搭上美丽端庄的容颜,怕是任谁也不会再对她抱有丝毫怀疑。原本听见休息室开门声后自然转身回头的众人,却在看到少女的那一瞬间小小的震惊了。   她有着同他们熟悉的小岛千枝一样的海蓝色长发,但两者给人的感觉却毫不相同。如果说小岛千枝的发色只单单是一个颜色的话,那她的发却像是有活力有生命一般,如海涛那般温柔、深邃。给人一种想要探究,想要接近的欲望。   那垂直而下,却在发梢稍微有些微卷的海蓝色长发,搭配着洁白绣着海贝的长袖连衣裙,更好地衬托出她的温柔、气质。齐齐的刘海下是如蝶翼般的睫毛,配上一双深邃似海,目露平静的海蓝色眸子。那仿佛是大海深处,浑天而成的一粒蕴藏在蚌壳中的珍珠。   “这位漂亮的小姐,既然是刚转学来不熟悉也是当然,大可不必太过在意。”对着少女露出绅士特有的温柔微笑,却让自己的朋友们扶额。唉,忍足的老毛病又犯了。   回给忍足一个微笑,“谢谢前辈的谅解。”   然而她此时的心中却狠狠给对方一个白眼,还一边咒骂。你这个该死的关西大尾巴狼!   “啊嗯,你叫什么?”轻点泪痣,确定自己从来也没有在冰帝见到过这样的女生后,对她转校生的身份已暂且放下了怀疑。   意料之外的问答让她微微一愣,却又迅速作出反应。“游离。”她说了自己的本名,却未提及自己的姓。虽然这会让人起疑,但要是细细推敲便不难得出这样的想法。一个头次见面的女生况且还貌似是什么集团大小姐的人,对一切还抱有一丝警觉不想说出自己姓什么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怀疑的。   “这位漂亮的小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你好,我是三年级的忍足侑士,很高兴认识你。”   熟稔的笑、温柔的自我介绍,要说目的倒是只有一个。眼前这个女生分明对他们抱有警惕,就连姓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们。如果自己先做自我介绍的话,这样一位千金大小姐或许听到过忍足这个姓。   不论怎样,总算得上是帅气的回击。   “前辈不用介绍。在场的各位都那么有名,我还算是知道的。”又一次露出得体的笑容,轻轻鞠躬。“很抱歉,我还有些事情不方便久留。那么,下次见。”   说着不等那些人再说些什么,便跑开了。虽然这样貌似很失礼,万万不像千金大小姐会作出的事。但是,这千金大小姐的戏份也只演这一次就够她受的了,下次她绝对会小心再小心的。   于是,为期十多分钟的灰姑娘魔法消失了。而灰姑娘本人则优雅地丢下了众王子,一溜烟逃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的支持,请留言吧。求留言 嘿嘿,也求收藏。鞠躬了~ 我会加油滴,不出意外,很快很快我们的女主就要祸害一次青学的王子们咯~鼓掌~   ☆、暴雨是坏魔法      “铃铃铃……”   往日那刺耳的闹铃声,在此时的小岛千枝耳里变得格外柔和。原因有两点,第一今天是周末,学校不用上课。部团活动也得到了迹部大爷的特许不必参加。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不让她上课什么都行。   第二,今天是她包括前世到现在有生以来第一次外出打工。虽说打工的地方有点……咳咳,但总算是她活这么久的第一份工作,她可不想在上班第一天就在职员记录册上留下迟到缺勤几个大字。   与往日相同的打扮,却惟独放下了卡在额头上的刘海。满意地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随着镜片上诡异的反光,关门疾驰向目的地走去。   到达目的地。小岛千枝望着印有‘Transparent love’的招牌时,纠结的耸肩。为自己创立的甜品店打工,若用迹部大爷的话,那还真是相当不华丽的一件事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自己和坂田伯伯的主意,‘Transparent love’将准备面向工薪阶层,虽然这还在保密阶段,但其实已经悄悄雇佣大量的员工,同是也为员工制定了‘可爱’的工作制服。没错!就是她和忍足他们提起过的那套,带着翅膀的天使裙装……   所以也可以说,她现在得到的这个饭碗,其实是自己丢的,然后自己在捡回来。总觉得一想到自己是在赚自己的钱,动力就远远不足。   “你好,我是第一天来上班的小岛千枝。”对着老店员们微笑的打过招呼,便去换上了‘天使套装’。   白色的小翅膀,刚及膝盖的抹胸连衣裙,配上打理整齐的齐刘海和双马尾顿时觉得镜中的那个人不是‘小岛千枝’更不是‘小岛游离’,不过好在标志性的雀斑和厚重的眼镜还在。否则还真有点不习惯。   “小岛千枝是吗?你的工作是发这些宣传单!”年近中年的女店长扔给小岛千枝一沓厚厚地传单便离开了,给人感觉莫名的威严,会让人觉得如果偷懒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对着店长离开的背影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是,我知道了。”有这样威严的店长,小岛千枝也莫名跟着严肃起来,收起了以往总是张扬自信的脸,难得换上了属于小岛游离时的表情。   “你好,Transparent love将于下周举行特惠活动,如果有时间请来看看吧。”笑着将传单递给结伴路过的高中生情侣,却意外听到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   “次郎,是Transparent love呢。杂志上有特别提过的店呢。听说里面的甜点很好吃哟,可是好贵啊。就算举行特惠活动我们也不可能去吃的对吧?”   那个被女孩子称为次郎的男生,虽然明显感觉对甜品不感冒,但是却在看到自家女友遗憾的表情后,无奈的耸肩。   微微一愣,又报以笑容。“不是这样的。虽然具体情况在活动开始前不能透露,但是据我所知这次活动的价格会接近市面上的普通甜品价哦~而且我们还会有新品推出哟!”   “唉?真的吗?!那我们一起来好不好,次郎~”   “嗯,好。”   ……   望着幸福离开的情侣,小岛千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分享到了他们的幸福,看来这次的决定总算是做对了。揉了揉有些微酸的肩膀,握紧拳头给自己在心中狠狠地加油。   其实以Transparent love的知名度是根本不需要用在街边发传单的方式宣传,但因为Transparent love在从前并不面向工薪阶层,而现在又推出了全民化的活动,以至于其实还是需要稍微宣传一下的。   环视四周,满意地点头。看来这里是不会碰见熟悉的人了呢。这也难怪,为了不被冰帝的那些家伙碰见,她是有特意选择的。含泪放弃了离家和学校都近的那所Transparent love,而是多走了好多路,跑到这边来的Transparent love打工。话说回来……小岛千枝又向四下望了望,这里似乎蛮熟悉的,怎么就突然想不起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呢。嘛,算了。眼下的工作就是把手上厚厚地宣传单快速地发完。   随着午后越来越黯淡的天幕,在街边发传单的小岛千枝有了不好的预感。暂停了发传单的工作,抬头望了望天空。   这么暗也太不正常了,不会是要下雨吧?!一想到有可能要下雨,心就开始慌。你可千万别下雨啊,如果下雨脸上特意点上去的雀斑会花掉的。虽然用的都是些防水化妆品,可是在防水也经不住一场大雨淋啊。   默默在心中祈祷着。但是,很遗憾,没人听到她的祈祷。倾盆大雨说下就下,还伴着轰隆的雷声和刺痛双目的闪电。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开始了仓惶的避雨之旅。   她自认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可悲的是,从街边店铺的玻璃隔窗上看去,画在脸上的雀斑还是没能幸免被雨水弄花。不需要很近的距离就能看出,那些是有意画上去的,而不是自然生长的。   叹了口气。现在可好,不光是脸颊就连特意保护的宣传单也弄湿了,而且这场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看着从屋檐下淌落的雨滴,微微蹙眉。看来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现在的她,不会碰见熟人……   “啊,侑士下雨下得好大。看来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赶回去了。”   “还不是向日你要特意跑到这边来吃什么限量发售的甜品。现在看来需要给迹部打个电话说明一下了,我敢说等待我们的是特别加强训练。”熟悉的关西腔。   呆了,呆了。小岛千枝彻底呆了。望着离自己不足六米且在同一家店铺下躲雨的忍足和向日,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道真是自己天生了一张乌鸦嘴?!   想到自己脸上花了的妆,又苦于没有补妆的工具。她只知道现在这个样子被发现后是相当相当的不妙。深深低着头,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到地里,只留个屁股在外面。看着正在互相谈话根本没注意到她的二人,她不禁向后面退去,藏到同样避雨的路人当中。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道那两个人竟然向着这边走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的,没办法心一横。推开人群跑进了雨中,只觉得恍惚之间跑到一所貌似学校校门的地方,但为了不被发现,一咬牙也不看是什么学校直接冲了进去。   正在躲雨的忍足和向日二人。   “侑士,刚才有一个穿着天使装的女生跑进青学了呢。”   推了推眼镜,“从背影看,是个腿很漂亮的人。”   “……”   看着又犯了老毛病的自家搭档,向日一言不发的继续躲雨。其实他想说的是,带着翅膀的天使裙装,不是那女人说的他们的工作服吗。对了,还说让他们穿来着!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是个恐怖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很抱歉哟,因为家人生病了。所以推迟到今天才写。话说,今天是喵的生日呢。嘿嘿,很开心哟。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和留言,因为那是给喵最好的生日礼物。   ☆、天使是恶魔   眼瞅着雨是越下越大,而自己要是现在从这所学校出去,指不定会被那两个人撞个正着。无奈又纠结,好在今天是周末,又因为忽然的一场大雨,这所学校似乎冷清了许多。   她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去教学楼或是图书馆避雨,怕是一出现便会被当做可疑份子抓了去。扫视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一间貌似仓库的小房子。   心中燃起一丝喜悦,向那所小小的建筑直奔而去。   抬起右脚,“咣当——”   那还真是,不礼貌更谈不上淑女的开门方式。   一进门小岛千枝便低着头,拨弄起自己额前湿漉漉的刘海,以至于她跟本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完全呆愣的众人。   长呼口气,转身关上门。却莫名其妙的有种被围观了的感觉。唇角微微抽搐,“是错觉才对!”嗯,是错觉。再怎么说她也没有这么倒霉,总不会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吧。可是,脑中一闪而过这学校的景象。怎么总觉得这里自己很熟悉呢,是哪个学校呢?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与其相否的记忆。   “啊!”惨叫一声,让身后呆愣的众人和自己同时回神。   “这里是青学?!”   “啊!闯到网球部休息室的天使?!”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岛千枝一愣,什么叫做‘闯到网球部休息室的天使’那是个什么生物。在心中白了一眼,又后知后觉的一惊!等等!青学、网球部、休息室?!而且这个声音是……桃子?!!那、那也就是说,她无意中‘推’门而入被自己当做仓库的房间,其实是……男子网球部的休息室?!   咽了口吐沫,实在是没有勇气转身直视那些人。但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她只好捂住脸,强挤出笑容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呢~……啊!”   小岛千枝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笑容直接僵到了脸上,嘴巴张成了‘O’字,而其他人似乎并不比她好到哪去。   事情的完整经过是这样的,因为突然的大降雨,网球部的众人提前结束了训练。结束训练后肯定先要洗掉身上的汗味,然后换衣服。这一切总不能在网球场上进行吧,所以当然是在休息室了。   于是众人刚冲刷掉身上黏黏的汗水,正在穿衣服中。谁知就这么凑巧小岛千枝这个既没礼貌也没头脑的家伙就在这时将门踢开,直接闯入。被这个闯入者惊住了的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及时穿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结果小岛千枝恰巧又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   综上所述,也就是说。小岛千枝转过身的那一瞬,看到的是众人白皙的肌肤、诱人的身材,还有湿漉漉的发丝、以及白皙的脖颈下所连着的光洁锁骨……   总、总而言之,这是一幅观看时需要自备血浆的画面。   于是,包括小岛千枝在内的众人,都在一瞬间大脑当机。而她遮挡脸颊的手也因为震惊慢慢滑落。好在,在它彻底滑落时,小岛千枝回神了。而且还是第一个回神。   快速地从一旁的休息椅上‘拾’来一个绿色的花头巾,围住自己的嘴巴以用来遮挡脸颊。接着,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对着尚处于呆愣状态的众人大呼一声。“你们都给我转过去,否则我就喊人了。”   回神的众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一抹红晕。然后都听话的转过身去。   号称天才的不二,眯起了刚才因诧异而睁的蓝眸,对自己身旁的手冢笑咪咪的说,“呵呵,这句话不是该我们说才对吗?你说呢,手冢?”   “……”   无视正在疯狂释放冷气的自家部长,不二周助继续道:“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呢~”   慢慢放下遮挡眼睛的手,小岛千枝扫了一眼背对自己的众人,在心中暗暗数着。   “一、二、三……六、七?!”咦,吃惊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着,不过这次却是数出了声音。   “一、二、三、四、五、六、七?!”面带疑惑的挠头,完全无视众人脑后的黑线和那明晃晃的汗珠。   感觉到自己正被像货物一样地清点着,现在众人的想法怕是难得的一致,那就是……还好,自己只剩下上身没有穿上衣服!!.   “那个……”   “转过去!白水煮鸡蛋!”   “……”   众人沉默了,大石石化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生竟然说自己是……白水煮鸡蛋?!   而此时的小岛千枝则仍然处于疑惑中,怎么一共才七个人呢,龙马那家伙她知道是在美国。但是,那应该是八个人才对。又扫了一眼,发现少了的那个人是河村。然后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他的网球没有坚持到高中呢,不过以隆的料理水平一定会是个超级寿司师。嗯,为了这个梦想也不错嘛~   满意地点头,抬头却盯上了直挺着身子的手冢。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小光吗?怎么还是同四年前一样一副严肃得过分的样子呢,明明小时候是个蛮可爱的小孩子的。   不过……   眼镜微微反光,邪恶的一笑。四年前见面时她穿的是男装,而且还是以他们合宿时助教的身份见面的。如果说按照小岛游离来说,似乎从小学三年级就没有再见过面呢。好想看!好想看,小光发现自己身份以后的脸。会不会还像小时候一样,摆着一脸比见到怪兽还怪兽的表情呢。   “哈哈~”   突然的发笑让众人莫名的感到了恐惧。所以说喜欢运动的选手们都有一副敏捷的反应力。不过,这次或许说是人类天生的动物本能比较合适?!那是……预知危险的直觉!?!   拍了拍手,双手叉腰毫不在意的转身背对众人。   “我说……我只数十声,然后我就转身了。你们最好趁现在穿好衣服哦,否则到时候我转过身去看到什么后两眼放光扑过去,可千万别指望让我负责哦。”坏坏的一笑,“咳咳……10、8、6、……”   “喂!不是这样数的吧!?九和七呢!”开始慌张的某桃子。   不在意的耸肩,“嘛~谁知道呢,我就是这样学的。4……”   在不足一秒的沉默后,满意地听到身后一瞬间变得热闹起来的气氛。   “喂,让开啊海堂!那是我的衣服!”   “嘶~”瞪了一眼。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打架吗?!”   “嘶~死猴子!”   听到身后如此热闹有趣的声音后,小岛千枝那张在头巾遮挡下的脸,早已笑得花枝招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众人在慌乱的穿衣争抢中看到正在一旁背对着他们,笑得正欢以至于肩头不停颤动的某位身穿天使装其实比恶魔还恶魔的女生,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果然最近感冒好厉害,熟悉的人很多都感冒了。而且似乎还很重,亲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哦。谢谢你们的收藏,我又无耻了——所以……嘿嘿,给我留言吧~   ☆、冰山融化计划   快速地结束了十秒钟的倒计时,虽然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赖皮。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咳咳,我要转过去了哟~” “啊,在等一下。”仍是慌乱的桃子。   没有留情,直接转身。环视一圈众人之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她看到的是什么景象。由于争抢而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几个滚落在地上的网球。这些都不算是重点,真正令小岛千枝发笑的其实是众人凌乱的衣服,不过……   一眼扫去,含着满带怨念和遗憾的眼神瞅着穿戴整齐的不二和手冢。他们俩的穿衣速度也太快了吧!目光再次流转,扫视一下剩下的众人,菊丸嘛还算是OK,大石校服有些零乱,乾嘛,发型微乱。海堂嘛,上衣扣子还没有扣好,但还算是过关。至于桃城……“噗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桃子,笑得就差背过气去。   桃城看着一手指向自己一手捂着肚子的某女,无辜又可怜的拉了拉自己的上衣,试图挡住那些扣错位置的扣子。可是这个动作却又再一次勾起了小岛千枝的笑意。   “哈哈哈哈……你不用遮了,因为你错得太离谱了。最后一名都和第一名携手并肩了,你再怎么遮也没用啊!”   “……”   回答小岛千枝的只有桃城无边的沉默,以及红透了的整个脸颊。   捂着脸站起来,却无意瞅见微微蹙眉正望着自己的手冢。眨了眨眼睛,盯着手冢看了许久。   “咦,你的眼镜呢。”   一句话,让空气莫名下降了几度。不知所以的绕了绕头,却看到某桃和某猫两人中间那似乎‘生前’还算是眼镜的物体。   “啧、啧……”望着桃城和菊丸同情的‘啧’了一声,而那两人却是一脸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没有好事呢。   好笑的摆了摆手,眼镜忽然反过一丝白光。带着温和的笑,指了指桃城和菊丸的脚边。   “哇!这不是我弄的Nya!~”菊丸敏捷地后退跳开,而桃城明显反应慢了一步。   “这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却在一瞬间感到来自四下的注视,扭过头看到盯着自己却没戴眼镜的自己部长。   咽了咽吐沫,望向自己脚边那勉强还能看出眼镜形状的物体。   “啊!”猛地后退,“这,这莫非是……”   “嗯,手冢的眼镜。”内心和某位一样腹黑的不二,带着笑容看着惊慌失措的桃城。   “部、部长……”   手冢扫了一眼作为罪魁祸首却仍摆着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小岛千枝,伸手做出推眼镜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微愣,然后将手放下。   “全体绕操场罚跑30圈!”   “唉?!可是外面在下雨啊!?”不可置信又带着怨念的声音。   “60圈!”   “……”   没人敢在做反抗,老老实实的排队跑出休息室。只是在经过小岛千枝身旁的时候,每个人都用一种没法用语言形容的眼神看着仍然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岛千枝。   见众人离开,休息室一瞬间就只剩下她和手冢二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毕竟在一座大冰山面前,如果还笑成那样怕是会被无情的冻死。   “咳咳,那个……我叫小岛千枝,是冰帝高等部二年的学生。你好啊,手冢君。”   “……你好。”   小岛千枝在心中白了一眼,这算什么态度。那么冷还摆着一副冰山大叔脸,别以为她不知道小时候的他面部表情有多么丰富。对了,她似乎留有很多小时候一起的合影呢。其中还有一张自己逼手冢穿上女生浴衣的照片。那还真是可爱呢~   再次坏笑出声。看着仍旧不语的万年冰山,暗暗下定决心。她要将这个计划当做她毕生的使命,而这个计划的定名就叫做——冰上融化计划!   三步两步蹭到手冢身边,“呐,手冢君。为什么我只听说过活火山,没有听说过活冰山呢?”   “……”沉默,但是四周空气莫名变冷了许多。   而某人仍旧摆着一副,反正和我没关系的表情。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可惜在头巾的遮挡下是无法察觉的。   “可是见了手冢君后我发现,其实这世界上是有活冰山的。而且还是会移动的那种~”摆着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慢慢道,“原来活冰山都是移动的,怪不得先前很少有人目击。嗯,果然我很荣幸。”   大冰山仍旧一语不发,但是额头上微微浮现的青筋出卖了他。   “噗哧——”实在无法忍了,捂着肚子笑了出来。“手冢果然好好玩,要不要跟我回家。”   “啊!”   随着一声惨叫,休息室的大门被一群正在偷听的生物压‘塌’了。   “Nya~你压住我了,大石~”   “啊,抱歉英二,可是我也被压住了。”   “嘶~”让我出来。   “臭蛇,想打架吗?快下来。”   “呵呵,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唯一一个保持站立姿势的某腹黑。   推了下反光的眼镜,又看了一眼面色很‘难看’的自家部长。“以目前的状况看来,手冢有98%会罚跑圈。其中跑30圈的可能性是15%,80圈的可能性是85%……”   “全体绕操场……”手冢的话还没说完,小岛千枝便抢先说道,“跑到Transparent love。”   众人微愣,而她却继续说道:“全体绕操场跑到Transparent love,我请客。”看着一群不知所措的众人,小岛千枝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100圈!”   一旁的手冢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话。众人顿时直冒冷汗,他们没听错吧,一百圈!?外面还下着雨!刚才的六十圈可是已经让他们很痛苦了,更何况!……除不二以外的众人一致用鄙视的视线盯着一脸无辜的乾。更何况,这个家伙竟然说最后一名要喝他最新改良的乾汁!结果就是在你争我抢中,总算是并列赶回休息室,然而却听到了某女的那句,“手冢果然好好玩,要不要跟我回家!”本想再仔细听听的,怎会料到那门竟然……   望着一脸严肃的冰山,小岛千枝默默地耸肩。“嘛,明天我会请大家去Transparent love吃甜点的。到时候我会准时按照今天的时间过来的。敲门方式嘛~还是按照今天这个样子,万一又一次不幸看到今天一开始的那副‘美图’。我会毫不留情用相机拍下来,然后印刷卖钱的。”无视黑线的众人,优雅的摆手转身离去。   “嘶!~我的头巾!”在某人走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头巾被某人围在脸上带走的某蛇!   “呐,大石。她说要请我们去吃Transparent love的甜品呢!~那不是很贵很好吃的甜品吗?她很有钱吗?”   数据狂人的眼镜再次反光,“据我观察,她身上的衣服是Transparent love店员的工作服。”   恍然大悟的众人。以及开始碎碎念的大石,“啊,忘记拒绝她了。就算是店员也得花钱吧,这怎么好意思呢……”以下省略N字。   而走到大街上的某女,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坏笑。啊拉啊拉,忘记告诉他们自求多福了。至于原因嘛……   青学男子网球部休息室中。   “全体正选绕学校跑一百圈!挥拍二百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抱歉呢,今天这么晚才更新。家人肺炎在医院,今天一直陪着,没时间码字。本来说是不更新的,可是一想到没有和大家说,感觉很在意。所以我来了,虽然时间比较晚了。亲们似乎很多都睡了。谢谢亲们的收藏,请留言哦~   ☆、来杯乾汁吧   午后,阳光OK、微风OK、天空晴朗,沁人心脾。今天是周末,相比昨日午后突降的暴雨而言,现在的天空晴朗的简直不像话。   比起天空的晴朗而言,青学男子网球部刚进行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练习赛。为什么说是生死存亡呢,那是因为某位数据狂人刚为自己的新发明做完生物实验。于是宽阔的网球场内,不分正选与普通部员,都横七竖八的趴在网球场内一动不动。   “啧啧,这和昨天那个‘特别热情’的欢迎比起来,似乎内敛了许多嘛。”刚打完工的小岛千枝如约来到网球部后,看到的便是一堆堆貌似尸体的物体。   推开网球场的铁门,跳过一个个‘尸体’来到罪魁祸首的身边,刚要开口。   “非部员请离开!”这冰冷又有点老气横秋的声音,小岛千枝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转过身去,对着手冢挥了挥手,“哟,手冢中午好!”   毫不畏惧的对上正在猛烈释放冷气的手冢,嘴边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手冢你的眼镜不是坏了,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决定还是给你稍作赔偿好了。给,新眼镜。”   一旁已经从丧尸状态恢复过来的众人们,头顶浮现出一条条黑线。和她没关系?!那就没有,有关系的人了!   “呵呵,是你啊。你来玩吗?”一旁的不二看到小岛千枝后,微笑的过来打招呼。   摇头,“不是啊,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来请你们去吃甜品~”   “不二,训练时走神,20圈。”   依旧一副和颜悦色的不二,对着小岛千枝说道,“呵呵,那我去了咯,一会再见……”微微沉默,她却立刻反应过来。“啊,我忘记给你们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小岛千枝。”   “呵呵,那小岛一会见。”   对着不二的背影挥了挥手,“嗯,一会见。”“……不是网球部的人请立刻离开。”冷气档位加强。   “不要一见面就释放冷气嘛,我不是说有东西要给你吗。”将新眼镜塞到手冢的手中,没等手冢拒绝便又再次说。“我劝你最好收下,否则我会天天来你们这里参观的。”   “……”微微犹豫,接过了同自己碎掉的那副眼镜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谢谢。”眉头紧蹙,很别扭的道谢。   无所谓的耸肩,“反正你原本的眼镜就是因为我而提前完成使命的。”   “……”   众人黑线,她终于承认了。   对着比普通部员要早复活的正选们挥了挥手,“嗨~一起来吃甜品吧。”   好奇宝宝菊丸立刻眼中放光,听说那家店的甜品很好吃呢。他可是一直很期待的喵~   有些为难的大石,“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一会还要训练的。”   微微点头却没有一丝意外,指了指自己大大的提包。“我可是很聪明的,已经提前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了,所以呢~”灿烂地一笑,“我就把它们带来了~”   “可是……”大石犹豫的神情让小岛千枝蹙了蹙眉,“这些是不要钱的,而且你们想吃的话我可以经常给你们带。”其实她本来想给他们一张同自己一样的免费卡,可是转眼一想,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解释卡的来历呢。一张还好说,多了的话肯定会令人怀疑的。于是,果然还是这样的方法最保守最安全。   不再听大石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唠叨,直接把甜品递给他。然后走到海堂的面前,从衣兜中将他的头巾给他。   她本以为那是一块没用的布,结果一回到家才发现这竟然是某蛇超级喜欢爱惜的那块头巾。   “抱歉呢,海棠。昨天我没有看清,把它给带回去了。但是我有好好洗过,真的很抱歉。”   “嘶~”接过头巾,瞪了一眼。但其实并没有一丝恶意。   “哇,海棠前辈好可怕!那个学姐要倒霉了!”一年级的三人组合。   但她却是毫不在意的微笑,“谢谢海棠的原谅~”   众人微愣,这个女生竟然不怕海棠。而海棠则是愣了一下又‘嘶’了一声转身离开,但他的脸颊则因为不好意思而微微泛红。   小岛千枝微微笑着,其实熏是善良的好孩子呢。   “所有人绕球场跑50圈!!!”   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正在毫不客气吃甜品的众人动作呆住了,而刚被手冢罚跑回来的不二则幸灾乐祸的笑着。   “手冢,这里面不包括我吧?”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众人亲眼看到他们既冰山又面瘫的部长,额角爬上了一条青筋和数条黑线。   乾两眼放光,将手边的点心放下。并开始在神秘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不亦乐乎。   “呐,我可是掐着点来的。你们的部团活动早已经结束了吧,现在吃一下甜品也没什么事……”   “100圈!”冷冷地打断小岛千枝,用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看到自家部长这个样子,怕是甜品再好吃也不敢再多留一分钟。众人刚要起跑,却听到某女大喝一声!   “等一下!”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看着严肃依旧如故的手冢道:“甜品隔一会就不好吃了。如果影响到口感的话我会伤心的。”   停顿了一下,看着众人及手冢眼中微露的不解坏笑道,“那样的话,我就得天天来叨扰你们,以用来证明我家甜品每一种都是很好吃的。是每·一·种·哦~”   “……”黑线,黑线。   望着沉默便等于默认的手冢,小岛千枝兴高采烈的跳到众人中间,毫不淑女的塞了一块蛋糕进嘴巴。不顾嘴巴上的奶油,又塞了一块菠萝派,直到……   “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   “咳咳!卡死我了!我要水!快给我水!”伸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天啊,这还是甜品吗?这是杀伤力的武器!   看着慌乱找水的众人,乾推了推反着光的眼镜,“水的话没有。不知道蔬菜汁怎么样?”   众人一愣,“喂,乾不会是!”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望着将自己新改良的乾汁仰头喝下的小岛千枝,乾的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扑通……”   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晕倒了!她失去意识了!大石好可怕Nya~”惊慌失措的菊丸。还有咽了咽吐沫,庆幸喝它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某桃子。   “不二,怎么办!”着急的大石。   淡淡笑着,“其实味道也不算很糟,值得推荐。”   “……”   正在众人慌乱时,某女突然从地上爬起。将杯子替给乾,“太好喝了,再来一杯!”   众人狂汗。而乾则是嘴角微微抽搐,“这、这不合理论!”   某女坏坏一笑,哼,比起我做的菜来说,这味道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新比较慢,抱歉了。大家是不是快考试了呢,最近医院好多好多人呢,大家要多注意身体哦。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神秘电话事件   众人大惊失色,“你!你没事?!”   “啊。”点头,“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像小猫一般扑过来的菊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可是,刚才你不是晕倒了Nya?!”   晕倒?!拼命摇了摇头,“我只是被蛋糕噎住了。然后因为那杯蔬菜汁终于把蛋糕冲下去了,一时放松就倒地了~”   笑咪咪的样子让众人觉得很恐怖,望着在一旁和颜悦色的不二,搞不好这两人会意外的合拍呢~那还真是莫名的恐怖!!!   拍了拍心口,长呼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呢~将杯子递给乾,“可以再喝一杯吗?”   脚微微一滑,差点没站住。“可、可以……”站稳推了推眼镜,“要不要尝试一下别的口味呢?”   诧异,然后是兴奋,完全无视身后那群摆着比鬼还要恐怖面容的众人。小岛千枝眼瞅见乾将不知是红色还是深咖啡色甚至还冒着泡泡的不明物体倒在先前的那个杯子中递给了自己。   这个颜色?!会有这个颜色的蔬菜吗?!看着乾那副反着光的眼镜,以及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手握笔,一手捧着笔记本的表情。她愣了一下,“这确定是蔬菜汁?!不会有毒吧?”   推眼镜,点头。这可是他新研制的处罚茶,对此他可是很有信心的。   “呵呵,这是乾新研制的吗?很好喝的样子呢~”   众人开始冒冷汗!……   某女点了点头,“只要没毒就行。”说着在众人的鬼叫中一饮而尽。   沉默……沉默……   手握杯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许久后慢慢放下,看到众人那副惊恐的表情不由蹙了蹙眉头。   “酸酸的,又有点辣辣的。感觉不是很好喝。”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她喝些的就是普通的蔬菜汁,而她也正在发表她的‘喝后感’。   而听到小岛千枝的一篇‘喝后感’的乾,眼镜歪了。但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样,只是下一瞬间又开始陷入了自我世界。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不停的写着,那副架在他鼻翼上的眼镜偶尔还会发出……‘兴奋?’的光~   望着一旁一直笑咪咪,将‘还真是有趣’写了一脸的不二,可惜的摇了摇头。“不二,看来这次的蔬菜汁失败了呢。”   “呵呵,没关系。话说回来,小岛喜欢芥末吗?”饶有兴致的样子。   “芥末?!”一脸幸福,“喜欢啊,芥末味的东西我都很爱吃呢。”   温和的笑着,“呵呵,我也很喜欢呢。”   灿烂一笑,望着身后的众人,“那下次大家一起去吧。”   众人的面色瞬间变成了铁青色,鬼才要去!不过,难道腹黑的味觉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否则……   看着在一旁谈笑风生的两人打了个寒战,否则怎么可能在喝下那么恐怖的东西后还什么事都没有!   球场外的手冢默默的注视着球场内的众人,任谁看上去都与平时的他没什么不同。但是那微微蹙着的眉头和因想着什么而微微失神的眼眸出卖了他。今年,全国大赛他们一定要重新捧回第一名的奖杯!   “哈哈,桃城你吃的太多了,小心一会训练喝不下蔬菜汁哟!”   “……我才不会喝那种东西的!”   “哈哈,不一定哟!”   球场内恢复了先前争抢甜品时的那副景象。小岛千枝捂着肚子看着正在埋头苦吃的桃子大声笑着。   “千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名字的Nya~”菊丸一句无意的话语,勾起了众人的好奇。是啊,他们似乎没有给她介绍过自己呢,但是她却都可以报上名字。   微微一愣,却又大笑道:“因为青学男子网球部很有名啊~而且我很喜欢打网球哟,当然你们的名字我都记得了。”   众人有些意外,眼前这个给人感觉很柔弱的女生实在看不出会打网球呢。   菊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猛扑到小岛千枝身上,“那千枝网球打得好吗?和我打一局吧Nya~?”   从小岛千枝肩上把菊丸拉开的大石,有些尴尬的批评着自家搭档。“英二!”   “什么嘛,大石。我是真的想和千枝打一场的!”   “可是……”尴尬无奈的表情。   “嗡嗡……”手机震动的声响打断了正在进行好孩子教育的保姆大石,和正在接受好孩子教育的菊丸宝宝。以及,正在一边吃一边看好戏的众人。   “唔~,谁的手机?”嘴巴塞得满满的桃子。   “嘶~”臭猴子,你撞到我了!   接着互瞪一眼,异口同声。“想打架吗!?”   好笑的望着那两人,小岛千枝从衣兜中掏出手机。向众人示意自己去接个电话便走出了球场。   低眸注视着那一串未命名的陌生号码,犹豫蹙眉中将手机靠近耳边轻压下接听键。   “喂,你好……”   “小岛千枝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不等她将话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并不友好,并且一听便知是用了变声软件后带着机械感的声音。   “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哈哈,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过来。你别忘了,你在乎的人是因为我才可以活到现在!”   “……”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隐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如果她不去便会让一个那孩子在乎的人死去的话,那她怎么忍心。   “好!我答应你!”毅然决然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呵呵,那好。在冰帝学院后面那个公园,不见不散!还请你快一点呢!”   “嘟嘟……嘟嘟……”把持手机的右手僵硬的难以放下,只是一味听着听筒中所传出的虚无忙音。这个人就是真正害死那孩子的元凶吧?!!   洁白的贝齿将下唇咬出了点点殷红,对着网球场内的众人说自己打工的地方临时有事需要先行离开后,便急匆匆的向着目的地跑去。   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她只知道,她要那个人对那孩子发自内心的道歉!即使这样会永远让小岛游离‘死去’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人选定了,嘿嘿。不过嘛,保密~坏笑~~收藏喵。留言喵~通通变出来吧~   ☆、路遇混混知真相   怀着无从诉说的心情来到那个约定的公园,望了望似乎并没有见到与其约定相符的人。眉头微微蹙起,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会单单只是谈谈那么简单。或许等待她的是一群手持棍棒的流氓,也或许是下三滥的威逼胁迫。但是,她只能赴约!没有选择,更不能逃跑或是求助他人。   若要真该庆幸,恐怕便是因为自己的要求已经有暗中保护自己的保镖跟随在她的身边。只是她对他们的命令是,除非是生死攸关,其他一概不许现身。因为,现身就等于暴露,在那些人眼里,小岛千枝只是一个贫困的学生,只是一个舍弃一切盲目追寻所爱之人的痴女!   因此,有人在暗中保护并不代表她不会发生危险。若是突发情况,即使是再专业的保镖也无法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要学会自保,学会高度警惕。怔了怔身子,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四周。   ——稍显冰冷的天空,秋日临近傍晚昏暗的公园,零零散散的行人。拂过脸颊,将它吹得生冷的夜幕之风。   ‘嗡嗡——’打乱宁静的震动声。   “我到了,你人呢?”平静温和的态度,像是在约会一个旧友。只是那紧握手机的右手,在无心之中默默增加了几分力度。   “你还蛮快的嘛~哈哈。”狂妄的笑让她不由蹙紧了眉头,“顺着公园门口的那条小径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那里有一条小巷子,我就在那里等你!”   没有丝毫让她开口的打算,迅速的压掉了电话。   紧咬牙关。这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家伙。那个小巷她先前有路过过,别说是这临近傍晚的时间,哪怕就是白天也很少见那里有什么人路过。   这大大增加了她此次赴约的危险。因为没人路过也就代表在她身后暗中保护她的人毫无用武之地。   望向那人所指的小径。从这里,已经没有行人了。若是她经过,而身后跟着她的人定会走过,那样会很容易让人发现。所以说,那个人是个聪明的家伙,比狐狸还要狡猾得多。   走到公园中的商铺之中,买了一瓶水。一口未喝,只是打开瓶盖对着余晖将瓶子倒置,让里面的水映着余晖缓缓挥洒。   这是她与她的保镖们定下的暗号,若是她在外面做出了这样的举动,那么就代表让他们原地待命,暂时放弃对她的跟踪保护。   当最后一滴水流尽时,没有丝毫留恋与犹豫的转身离去。听着一个人在安静的小径上所发出的那颇有节奏的步伐声,她的心也随着那声,铿锵有力。   说实话,她怕。怕得要死。但是她不能逃,她知道逃跑只能将事件严重化。暗暗苦笑,早知道上辈子就学几套简单的拳法了。   走进那人说的小巷,身后的光芒随之慢慢隐去,变得黯淡。抬眸,看到不远处的那堵墙时,她微微愣了。猛地转身,却看到的是几个头发染着夸张颜色的青年混混。   深吸口气,“请问,他呢?”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却仍故作平静的微笑。   “你这小妞胆子蛮大的嘛!?哈哈~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来了。不过他有托我们给你带几份礼物!”   那伙人相视一笑,将手中拿着的厚厚物件扔了过去。准确的接住,看向自己手中厚厚的信封打开。一时恍神,将信封中的照片散落一些。   微微蹙眉,弯下腰去拾,看到的是一个七八岁穿着不知是哪家医院病员服的少年微笑的脸。   他是?清秀的眉宇,写满了深深的疑惑。   “那人托我告诉你,离那些人远一点!否则,他会中断这个小鬼的治疗。你很在乎这个小鬼不是吗!?”   微微恍神,没有说话。那,这个小少年就是那孩子在意的人了吗?将那张照片放入怀中,再次默默翻看着自己手中其余的照片。   一张张的翻过,那些照片无不例外都是那个少年。发病时痛苦的模样也罢,笑着的脸也罢,每一张都不由让人心生怜惜。   随着翻阅速度的加快,手中那一厚沓照片已阅过半。只是,在那一张少年面带呼吸罩的照片下,有了别样的画面。   双手紧握,指尖深深的陷进了肉里。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颤抖着,这是……   “嗯?已经看到了吗?没想到卸下眼镜的你会是如此迷人啊!凌乱的衣服也很让人遐想呢~”为首那有着绿紫相间发色的混混戏谑的话语,引得众人狂笑不止。   那张与众不同的照片上是一个有着海蓝色长发,海蓝色眸子的少女。点点雀斑的脸上印满了长长的泪痕与惊恐,顺着锁骨而下是凌乱残破的衣服,纤细柔弱的小手拼命的拽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胳膊上赫然而显几道红森森的伤痕。   她只觉得理智在与她脱离,呼吸和心跳开始变得不在具有先前的频率,就连手中的动作也不在协调。只是机械化翻看着剩余的那些颇为相似的照片。   原来,原来那孩子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原来,她所知道的并不是她自杀的全部理由!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   “看完了吗?现在我们该送上礼物了哟。”那个说话的小混混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啊~还真是期待呢,不知道卸去眼镜的你,会不会同这照片上一样呢。”饶有兴致又不怀好意的打量,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恶心恐惧。   然而她却是无动于衷。此时的她只是呆呆杵在那里,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滑落,至于那个混混说的话,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哦~害怕了吗?还真是可爱的表情。”   “哈哈~是啊,你看她的那个样子和照片中的似乎很像呢。让我莫名的期待啊!”   错了,那些人都错了。她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和悲伤。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心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更听不到。有的只是,无以名状的愤怒。   “混蛋!!”尖锐的嘶喊震破了小巷的宁静。更让那些混混们为之一愣,但却在下一瞬看到她仍旧空洞无神的模样后相视一笑,嘴角挂上邪恶的笑向着她慢慢靠近。   为首的那个混混将手放在了她的肩头,轻轻一拉宽松的衣服便听话的下滑,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而她却仍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模样,留着泪的脸庞。   再次邪佞的一笑,将手放在裸、露的肩头,异样的触感让她为之一怔。但却仍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好像失去灵魂后的一具傀儡。   眼看那众人正要一拥而上,却听到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明显透露着愤怒的声音。   “啊嗯,你这个女人究竟是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仍是呆呆的模样让迹部蹙眉。却在一瞬间看清她流着泪的脸庞,以及肩头微微凌乱的衣襟,还有那裸、露着的肩头后,愤怒了。难以压抑的愤怒,连他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愤怒。   一个华丽漂亮的抡拳,直接解决掉了那为首的混混。也是最接近她的混混。无视那些露出一瞬诧异后转而又红了眼的混混,他只是漂亮利落的挥舞着自己的拳脚将那些混混打跑。   一瞬间,小巷还是往日那个宁静异常的小巷。只是在迹部的面前,那个少女却是一边流泪一边微微颤抖肩膀。   “喂,不华丽的女人你没事吧?!”   望着她的嘴角没有一丝想要说话的迹象,迹部的剑眉微微蹙起,姣好的面孔,明亮的眸中印上了一抹异样的神情。   抬起手,向她的头顶伸去。却在一瞬间,那个原本呆立的人意外的扑向了他,扑到了他的怀里,浅浅抽泣。   因为错愕,他的手扔保持着先前的动作。于是,那只手……那只握起梦想的手,立刻定格在一个尴尬的高度。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只手慢慢收回,轻落在少女的头顶,轻慢的抚摸安慰。   “爸爸……”   意外的称呼让迹部蹙眉,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华丽,竟然又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等她醒来,一定要让她好看!   虽这样想着,眸中却毫无犀利之色。只是,这样眼神并未持续多久,而是在无意的落眸中看到散落在他脚边的那些照片后,眼中有了一瞬的迷茫和恍然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喵这边今天下雪了呢。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世界末日和圣诞前夕迎来,很浪漫的感觉。 最近主页老是不显示后面更新的章节,好纠结。清缓存什么都没有,更纠结…… 好了,我默默的走了。希望大家注意身体。以及收藏和留言 亲个~   ☆、偶尔当回睡美人   他从不了解她,更不会尝试去了解她。因此,他对她的印象只浅浅停留在那件事发生后的处理上……   在那厚厚镜片和刻意地低头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单薄纤弱的身子静静倚着身后的椅子。对于他们的问话只用点头和摇头的方式应答,那个模样是那般平静祥和。只是对待向日那并不友好的态度时,她的肩膀会微微轻颤。埋得更深的头,拳紧的手,却在向日那孩子气的质问中猛然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而后轻笑出声。   那时,她的笑被他们解读成她对一切的默认。没有多言,他们一行甩袖离去,惟独留下空旷房间中的她,以及那慢慢隐去的笑声。   在无意得知她自杀的消息后,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丝悄然的自责,然而那份自责却随着她的安然,而逝。剩余的只是对她更加的厌恶。   或许是出于可笑的愧疚心,他竟然没有将她逐出冰帝。本料想他们同她之间,犹如白驹过隙只是匆匆的交集。然而却意料之外的再次相遇……   没有当初见面时的那般平静与怯懦,有得只是宛若新生的自信笑容,张狂的容颜,挑衅戏谑的话语,更加意外的是那样孱弱的她,竟然将自己喜欢的网球打得那样完美。   球场上的她更是那般的自信。同时也是她为数不多展露真心笑容的时候。仔细想想,他一共见她哭过两回。一次,是球场外望着向日时的落泪。一次,是现在默默在他怀中唤着自己父亲时的落泪。   第一次她落泪时,他与她的距离很远,而再次见面时她则仍是那副张狂的脸。于是,他便忘了那日的事情。就如同观看了一次海市蜃楼那般,它是虚无的。然而他却未曾想到,即使是海市蜃楼中的场景,也是真正的存在着的。只是遥远未及……   而现在,在他怀中单薄温暖的小身体,她轻轻地抽泣声竟也让他失神,这似乎相比那次更加让他觉得不真实。   随着她渐小的哭声和逐步平稳的呼吸,他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轻轻扶着她,半蹲下来一一拾起脚边零落的照片。蹙着眉头将照片装起,抱着她走向自己停靠在路边的跑车。   打开车门,将她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后关上车门绕了一圈坐到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望着她熟睡着还带着泪痕的脸,他的眉蹙得更紧。要是今天自己不是因为恰巧在这里路过停车,又是恰巧听到她那大骂‘混蛋’的声音,那她会怎样?   回想着刚才她那副失魂的模样,拳头不由攥紧。再回想那零落一地的照片,那上面的她被身着冰帝校服女生欺负时的模样……那是怎样的羞辱,甚至还拍了照。原来,一直受欺负的那个人是她。那长谷川友美呢?这两个人必定有一个在说谎,而现在他的心却更偏向这个正在熟睡的女生。   紧握方向盘的手松了几分力度,轻踩下油门红色的跑车就这样疾驰而去。   其实他现在所驾驶的这辆跑车,虽然速度可以达到很快,但是却异常平稳。而他明知如此,却还是格外小心的驾驶着。   当所属迹部财团的别墅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停车迈出。   “少爷,你回来了。”   没有平时那般华丽的‘宣言’,只是心不在焉的对着同自己打招呼的老管家上原点头微微致意。然后绕到副驾驶座将里面正在熟睡的小岛千枝抱出,直奔自己的房间。   对于自家迹部少爷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带回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女生,众人明显无法快速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因为他们竟然在看到迹部后忘记了打招呼,而是张着嘴像是见鬼一般望着那俩人。   略微不满的挑眉,却并未深究。“打电话给本大爷的私人医生。告诉他要是还想要这份工作,就用他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一想到自己怀中的女生刚才那副失魂的样子,他便莫名的慌乱不满。硬是将一肚子气撒到自己的私人医生身上。   将她平放到自己的床上,摘掉她脸上的眼镜,为她轻拉上被子。望着她那因为泪水变得有些朦胧的脸,轻声低语,“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尽管放心好了。本大爷保证再也不会让你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本大爷华丽的美学可不允许这样不华丽的存在!”   关上房门,斜靠在长廊雕刻华美的红木栏上手持手机,轻压了一串号码。   “喂,迹部。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戏谑调侃的关西腔,让迹部眉头微蹙。   “啊嗯,本大爷才没有那么闲!”闭眸点点泪痣,在再次睁眸的同时说道:“我们似乎干了一件很不华丽的事啊~”   “嗯?”   ……   一楼玄关处,年轻漂亮的女仆小姐带着一个留着三七分有些微微谢顶的中年男子匆匆而来。他便是迹部少爷的私人医生,本来他正值休假期间,正打算好好的和家人团聚团聚可谁知偏偏在这时候接到迹部家管家的电话,说什么迹部少爷请他务必尽快赶来,否则……   先不说别的,只要想一想他就一身冷汗。他可是再熬几年就可以退休的人了,要是现在失去工作他可怎么办好。   带领医生而来的女仆又一次被自家的少爷惊吓住了。少爷他……少爷他竟然把那个女生安排到了自己的房间?!那房间可是未经过他本人允许,连他们打扫卫生也不让进去的啊!而那样一个衣服微乱,甚至有些脏兮兮的女生自家少爷竟然直接就那样把她放到了自己床上?!   天哪!摸了摸自己的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后又摇了摇头。我这是在做梦吗?是我脑子因为忙碌坏掉了,还是少爷他今天发烧了?!   发烧!拜托少爷可千万别生病,要不老爷和夫人不得杀了她们。要不,一会让泷岛医生顺便帮少爷诊断一下?   嗯嗯,就这样。   “少爷,泷岛医生已经来了。”   满意地点头,却有点不耐烦的点着泪痣。“啊嗯,给本大爷看看那个女人身体有什么大碍没!顺便告诉你那个女人有先天性心脏病。”给医生示意他可以开始检查了,而自己则是跟在医生的身后,微露担忧。   上一次,她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的时候,不是因为惊吓而犯病了吗。这次呢?联想到她刚才的反应,应该比上次受到的惊吓要多,那么她的心脏能承受住吗?   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紧蹙着眉头注视着正在为她检查身体的泷岛医生。泷岛只觉得自己背后被某人的视线注视的直发凉,战战兢兢地为那个睡得一脸安详的少女做着检查。   拜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怕我的饭碗是铁定丢了。再退一步说,就算我不要这饭碗了,只怕也会被这大少爷的视线杀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马上快放寒假了呢 笑~   ☆、大爷,做我红颜知己如何?   而躺在迹部床上安睡的‘小睡美人’似乎根本没有这一切的自觉,当然唤醒她的也不是什么王子的吻,而是一场含着泪痕的恶梦。   悠然转醒,只觉得眼前一片雾气氤氲。橙黄色温暖的灯光此时却并不柔和,而是直直落入她的眸,刺痛她的眼睛。头晕沉沉的,就连脑袋也是空白一片。   这里……是哪里?   眨了眨眼睛,将头歪向右侧。欧式奢华的装修风格,考究至极的家居摆设,泛着金边的床头柜上正摆着一个她所熟悉的物件。   手扶着身下软绵绵的大床坐起,有些吃力的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无力的身体让她微微蹙眉,眸中尽露疑惑之色。   她究竟是怎么了?   摇了摇头,瞥向身侧的大号试衣镜。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她仍能看出自己脸上那浅浅淡淡的泪痕。   “我哭了吗?”不解的蹙眉,又赶忙瞅了瞅那镜子里有些憔悴的少女。倏然舒了口气,“还好,妆没花掉。”   伸出手想要揉一揉有些发硬的肩膀,却在指间与肩膀触碰的一霎为之一怔。这个感觉……恍然的回神,难以抑制的悲伤一涌而现。对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掩面啜泣,却又紧咬双唇强忍自己悲愤交加的感情。   她原以为,那孩子的死和那些人的关系并不大,是那个孩子一时间想不开。她只想要那些人,发自内心的道歉。可是现在……现在的她不敢保证自己见到那些人后会不顾一切的向他们冲过去,甚至杀了他们!   下唇又一次被她无情的咬破,只是这次的伤口明显要比上次更深、更痛。不只是唇,也包括心。   用胳膊勉强支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爬到床边。只是此时无力的胳膊瞬间瘫软,随着‘砰嗵’一声闷想,她整个人从床上翻下跌坐在地上。   没有试图从地上爬起,而是侧卧着蜷曲身体,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微微啜泣。   “出什么事了!?”   猛然推开的房门,走进一个蹙着眉的少年。当他看到环抱双膝的小岛千枝后,眉心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迈着大步走向她,却在想要扶起她的一瞬有了一丝犹豫。收回了将要触及她的白皙指节,只是用如同往日的态度对她道:“你这不华丽的女人又在做什么?啊嗯~”   正在啜泣的小岛千枝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为之一怔。迹部?!迹部怎么会在这里?不,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不能让他发现那些事情。   因为紧抱双膝的关系,迹部没有看到她用力咬着下唇时那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轻轻在膝盖上蹭了蹭脸上的泪痕,保证这样的力度并不会对脸上的妆容产生任何影响。然后用右手将脸上有些移位的眼镜整好,仰起头对着迹部灿烂一笑。   “迹部大爷你怎么在这里?我刚才从床上摔下来呢~好痛啊~”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迹部蹙眉,不语。难道她忘记自己出现以后的事情了吗?颇为无奈的叹息,“啊嗯,你这个笨女人!”写满不满的俊脸,却在看到对着自己吐着舌头调皮微笑着的小岛千枝后,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   伸出手,帮她揉了揉她捂住的胳膊,虽然明知她之所以会哭根本不是摔痛了胳膊。扬了扬眉,“还痛吗?笨女人。”   意外的动作让小岛千枝愣住了,甚至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对待眼前的迹部。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抱起小岛千枝,将她重新放到床上。直到身体再次触及那软绵绵的大床后,小岛千枝才算彻底回神。   “迹部大爷,这里是你家?”   “啊嗯~你以为你是在什么地方!”愠怒的脸,又带着无奈望着她。   一阵停顿,缓缓开口。“那个,大爷你是发现我倒在地上以后将我带到这里来了吗?”故作不好意思的挠头,“哈哈,其实我是不小心犯病了,所以倒在路边了。还真是麻烦大爷你了。”   看似轻松的态度却难掩心中的不安。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自从看到那些照片后,她似乎便开始了一场绵长的梦境。那个梦中她似乎见到了自己以前和现在的家人,又好像抱着自己前生的父亲痛哭。   至于其他,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迹部望着眼前这个事到如今还要说谎的少女,他是真的怒了。“你这个笨女人到底在隐瞒什么!”   因为这句话而僵住的少女。“哈哈,你说什么,我要隐瞒什么呢?~”回神的她大笑着,故作夸张好笑的拍着身下的大床。   剑眉蹙起,攥紧了手指。然后慢慢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那你就给本大爷解释一下这张照片吧?还有,本大爷的私人医生已经为你检查过了,你的身体没什么事。”   待小岛千枝看清迹部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照片时,身上的血液再次沸腾了。刻意压制的情感也变得无处安放起来,强忍着正在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水,紧了紧已似要刺透掌心的手指。   那张照片是迹部刻意挑选的,比起其他照片而言只有这张下手最轻,是一张她被其他女生揪住头发时所拍下来的照片。   虽然知道这会让她回想到不愿回想的过往,但是为了让她说出实话,更为了让她不要再次受到相似的伤害,以及让她真正振作起来,他只能选择这样一个看似残忍的方式。   无边的沉默,带着她再也无法克制的泪水涌出。   看着想哭不敢哭只是咬着唇轻轻啜泣的她,他开口了。“不华丽的女人,要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反正本大爷也不指望你能变得华丽起来。”微微停顿,相比之前的语气而言柔和了许多,“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仅此一次而已,仅此一次……要是你想哭,本大爷可以勉强借你肩膀。”别扭的语气,闪过一丝红晕的脸颊,但却是一副高傲的态度。若小岛千枝不是现在这幅样子,想必会大声喊道:“拜托!迹部大爷,勉强的那个人是我!你这个大水仙!!”可是,现在的她,只因为迹部的一句话而止住了哭声。慢慢抬起头,望着迹部那自信华美的脸颊,眼泪再一次氤氲出来。   不顾脸上的妆容,暂卸微笑的假面。猛扑到迹部的怀中,放声大哭。是啊,仅此一次而已。就一次,这次以后要微笑的走下去,给这个事件还原一个本该如此的结局!   “喂,笨女人,别把本大爷的衣服弄脏了!不然下周的训练加倍!”看着终于不再强忍眼泪的小岛千枝,迹部只觉得自己在一瞬释然了。   “……迹部大爷还真是残忍。”从迹部的怀中抬起了头,“迹部大爷要不要好人做到底,干脆做我的红颜知己好了~”戏谑的笑再次挂上了她的嘴巴,无视迹部于一瞬微愣后那满头的黑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唔,我好饿。”   回神,高傲的轻点泪痣,“啊嗯~还真是不华丽啊!”好笑的落眸,却在看到她的脸时,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末日是没了,芥末还是可以狂吃一下的哟~ 总之我们似乎都乘上诺亚了呢~   ☆、新转机   不知是不是错觉,迹部只觉得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少女意外的好看。因为哭泣而蹭掉的眼镜下是一双水汪汪还看得出刚哭过的海蓝色眼睛,薄而粉宛若樱花的唇因为方才牙齿的关系,有些微微泛红,还渗出一些尚未凝固的血迹。这让迹部的眉,着实不满的挑了挑。再看她的脸颊,有着浅浅的泪痕,只是在近距离之下本该更加明显的雀斑,此时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泪痕的遮掩,分明淡了许多。   愣神之后,不由的在心中升起一丝疑问。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好像不久之前曾以不同的方式见到过。   看出迹部面露的疑色,小岛千枝猛然想起自己脸上的伪装。   “啊啊啊——”对着迹部大叫几声,算是将迹部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脸上分散了几分。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突然鬼叫什么!?”蹙着眉头,回神的迹部表情分明有些不自然。   小岛千枝耸了耸肩,“老实说,迹部大爷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想要我以身相许?!”故作惊吓,身子猛地向床头缩了缩,“我可告诉你,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嘴角挪着一抹坏笑,偷偷打量着长了一头不华丽黑线的迹部。   收敛了黑线,高傲的点着泪痣。“你这个笨女人,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你绝对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吐吐舌头,故作遗憾。“唉,怎么这样。要是能娶到你可是能少奋斗多少年呢~真·遗·憾~”   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她说了什么!娶到自己?大爷他可是男人,这女人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没等铁青着一张脸的迹部恢复正常,某人又放出了惊死人不偿命的话。“不能娶到迹部大爷,要不要再去关西大尾巴狼那里试试呢?日本医疗界最大财团的继承人,娶到这样的妻子也不赖嘛~”   “咳咳……”略微尬尴的轻咳从房门外边传来。“迹部,我们可以进来吗?”小岛千枝蹙了蹙眉,这个声音是……关西大尾巴狼?!从他的那声轻咳来看,她的话是被本人原封不动的听进去了,没有一丝被人抓了现行的不好意思,对着经过迹部允许后走进房间的一行众人挥了挥手。   “嗨,各位少年~”   众人齐黑线。   忍足扶了扶眼镜。因为刚才和迹部的一通电话,他总算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以及她以前一直被人欺负的事实,本还犹豫着该怎么面对她,可谁知还没进门就听到某人要娶他的豪迈宣言。这还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呢。   “千枝,你没事吧?”长太郎在电话中听忍足说她出事了,还说出了以前她被同校女生欺负的事实后,即着急又为自己以前的误会而感到羞愧不已。   望着红着脸,不好意思饶头的长太郎,小岛千枝灿烂的一笑。“嗯,没事。多亏迹部大爷的及时救助,总算是没被这样、那样后沉尸东京湾。”   灿烂的笑和众人闻言后铁青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同时众人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凝重之色。这虽然听着像是玩笑,但是如果迹部没有恰巧出现的话,或许这些事就真的发生了也说不定。   还有……那些照片,以及她才是那个一直被欺负的人,这些事也不会被他们知道。而他们可能就这样误解她一辈子。再想到她当初自杀时的情景,那抹内疚又好像从哪里回来了。   “喂,女人。那……那些照片……你一直在被欺负吗?”红发的少年微红着脸,别扭至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没想到……可是,长谷川友美的那件事呢?眉头微微蹙着,写了一脸疑惑。   望着这样的向日,小岛千枝顿时明白了。淡淡的笑着,一直盯着向日不语。从疑惑中抬眸的向日没想到竟会正对上她的视线。   微微的愣神,看到她灿烂的笑以及海蓝色的眼睛后。脸颊竟然微微泛红,别扭的别过头去。   还真是意外,没想到她卸掉眼镜后竟然可以变得这么漂亮。   感到吃惊的不只是向日,其实除了已经提前惊讶过的迹部以外,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向日前辈,以前的事我说过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至于长谷川的事,很抱歉我也没有印象。但是我想说……”将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上,“我的这里,告诉我。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对着恍神的众人浅浅笑着,“呐,人是要相信自己的心,对吗?”   是的,人是相信自己的心的。她的心从一开始就相信着那孩子。她知道那孩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看到那些她被人欺负的照片后,她便更加确信自己的心。心是不会撒谎的,她是这样相信着。   有些别扭的红脸,“嘛,就这样吧。”不好意思的扫了几眼小岛千枝,但每次都是快速的转移视线。和长太郎如出一辙的饶头动作,“这可不是代表我相信你了,你要找出证据听……听到了没。”   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嗨!豆丁君~”   “噗——”   沉重的气氛在某人一句豆丁君的称呼中彻底变味了,只见向日如同炸毛的小狮子一般跳起。   “你在说谁是豆丁君!?”   无辜的眨眼,“我有说向日前辈什么了吗?”   “……”   黑线……   “唔~事情已经解决了吗?我好饿哦,迹部。”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慈郎,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说道。   这个家伙竟然睡着了!大爷生气了……“桦地!”   “WUSHI!”   莫非这就叫做心有灵犀?迹部一声令下,只见原本站在一旁的桦地猛地将慈郎抓住,然后直接‘带’出了房间。   “唔~唔~放我下来!”   众人再次黑线,慈郎这是有多么天然啊!不过,怎么感觉此时的桦地似乎有些‘开心?’呢?   最熟悉桦地的当属迹部了,可是他现在却也是不解的挑了挑眉。要说这些人当中倒也只有小岛千枝一人,对着桦地拎着慈郎的背影笑着。   谢谢你为我担心,桦地。   “千枝,以前的事真的抱歉了。”长太郎揉着头发,极不好意思的道歉。这还不算完,道完歉的长太郎还拉过一边的宍户。“宍户前辈……”   “……以前……总之抱歉。”这位似乎有一点不好意呢。   在一旁的日吉也走上前,“抱歉。”这个道歉还真是干脆呢。   接下来是收敛了往日那般熟稔笑容的忍足,“千枝桑,很抱……”‘歉’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小岛千枝不耐烦的打断。   “等等等等……”众人一脸不解。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说了我对以前的事没有印象了。再说欺负我的人又不是你们,拍下那些照片的人也不是你们。干什么要对我道歉!还有,长谷川的事我还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你们现在道歉难道不怕事实真和长谷川说的一样?!拜托,要是那样到时候我可受不了你们。”   微微愣神,然后笑着。“不会的。我们相信千枝桑~”恢复了戏谑语气的忍足,着实让小岛千枝黑线了。可是……扫了一眼一语不发的众人,似乎对忍足的这句话没有任何意见,这算是默认了?!   怎么连,向日也……   “喂,你这不华丽的女人不是饿了吗?晚餐要吃什么?!”迹部的话让小岛千枝的眼中立马泛起了桃心。她没听错,饭?!没错是饭!这次总可以好好宰他一顿了吧。   伸出手满意的揉了揉迹部的头,“真是乖孩子!晚餐什么都可以,能上多少就上多少吧!”   这个在小岛千枝眼里不算是什么的动作确让众人彻底呆住了,而正被像个孩子一样揉着头发的迹部则是直接石化了。   “嗯?你们怎么了?”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咽吐沫,“侑士,她对迹部做了什么?!”   没有回答只是同样咽了咽吐沫然后一脸坏笑的忍足。   回神的宍户望了一眼石化的迹部,“切,逊毙了!”   “以下克上……”诡异的声音。   “千枝那个,迹部那个……”一时忘记该如何组织语言的长太郎。   疑惑的挠头,眨了眨眼睛。大家这是怎么了?   从石化状态恢复的迹部,颤抖着肩膀。“你这个笨女人,立刻给我把手收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顽强了几天,还是感冒了。哭。。%>_<% 大家注意身体哦~谁家想要留言和收藏…………   ☆、鸠占鹊巢   不满地嘟起粉粉的唇,抚摸少年发丝的手明显刻意的又加强了力度。   “喂,你这个笨女人,快给本大爷住手!”   “啧……”可惜的摇了摇头,“什么嘛,人常说老虎屁股摸不到,怎么大爷你的头也不能摸啊?!难道大爷你的头和老虎屁股在某种意义上是共通的?亲戚?”邪恶的笑。   “……”迹部黑线。而且黑得不能再黑。   众人齐刷刷咽了咽吐沫。这个女人……还真敢做啊!   “好了,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吧,大尾巴狼你们也一起吃吧。”换上漫不经心的笑,发出友好的邀请。这个态度简直就是,这里是她家。这还真是一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   无人应答,再看一脸好笑、纠结表情的忍足忽然想起,似乎自己不是这里的主人呢。   “呐,迹部大爷,你没意见吧。”   高傲的点着泪痣算是默认。   “噢耶~”对着众人做了一个代表胜利的手势,并且摇了摇。一股脑地翻下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凌乱的衣衫,直接向餐厅奔去。   留下一脸黑线的众人。这还真是个让人无语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她知道餐厅在哪里吗?   事实证明他们是杞人忧天了……   一楼餐厅,小岛千枝双手紧握刀叉,身子还愉悦的晃着。“饭,饭饭~”   紧随她而来的众人看到某人双眼放光紧盯餐桌的表情后,都不约而同的扶额。硬着头皮一一拉开椅子坐下。如果可能,这个时候他们还真是不想承认与她认识。   见到一旁的佣人为迹部端上的牛排后,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抢过来低头猛吃。   那佣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惊讶,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啊,少爷的……”   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示意佣人再上一盘相同的牛排。“啊嗯,还真是一点也和华丽粘不到边的女人啊!”   众默。这个嘛,似乎还真是……   “唔~呜啊,这个蛋糕文太很爱吃呢!”原本就连吃饭都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慈郎,在见到佣人为大家准备的饭后甜品时瞬间来了精神。   “啊,是Transparent love的蛋糕呢!那个蛋糕很好吃呢!对吧,侑士~”   点头笑着,却有些意味不明的望着一旁正在低头猛吃的小岛千枝。   察觉到似乎被人正在注视着的小岛千枝,临时停住了往嘴里‘填’食的动作,用憋着满满食物的嘴说道:“唔~慈郎和岳人喜欢Transparent love的甜品吗?”完全省略了敬称。   “唔,喜欢啊。我最喜欢慕斯点心棒了~其他甜品也很喜欢~”   “ 说到Transparent love,最新一期的杂志上有介绍它的新品蛋糕呢。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不过似乎要等到下个礼拜才可以吃到。”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暂时不能吃到的遗憾。   看起来向日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某人对自己直呼名字呢。不过,或许是因为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放下手中的刀叉,稍显不好意思的长太郎。“那款蛋糕我也很期待呢。”   “长太郎对那款蛋糕感兴趣?”   揉着头发,“是呀,宍户前辈。”   从容地插起牛排,“我到无所谓,比起甜品。还是仙贝比较好。” 张嘴吃掉,一脸无所谓表情的日吉。   饶有兴致边吃边听着自家部员们的议论。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右手一摊,身边的佣人立刻将柔软异常的面巾递上。   优雅地擦过嘴,微微仰头稍露得意。“看在你们这么想吃的份上,本大爷就勉为其难……” “明天我做给你们吧!”   完全不等迹部将想要说的话说完,更是毫不留情地抢了某大爷的风头。   “你说什么?!你会做?!”颇感意外的向日。   “当然了,你们就拭目以待吧。”   “哇哇,好厉害。”两眼放光,哪里还见得一丝睡意的慈郎。   满意地点头,毫不客气的接受着对自己的赞扬。   “没想到千枝桑这么厉害~”戏谑地语气,本以为她会提出请客,毕竟他知道她手中有那么一张永久免费的贵宾卡。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自己做。   不满地挑眉,“大尾巴狼,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很厉害的!”站起来,揉了揉自己圆圆的肚子。“那么,我吃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啊嗯。不过这么晚了你这笨女人还打算回去?”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依本大爷看,你们今天也不要回去了。对吧,桦地~”   “WUSHI!”   对迹部的盛情没有一丝高兴,而是纠结的蹙眉。   “你个不华丽的女人对本大爷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啊嗯~”   无奈的耸肩,显然某位大爷是误会她说的回去睡觉是什么意思了。对着正在向自己佣人交代为包括自己在内的众人准备客房的迹部坏坏一笑。   “呐,我可不敢对大爷你有什么意见。”   “啊?~”双手环胸,他对这女人这样的笑太了解了。每次她这样笑,准没好事。   打了个哈欠,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嘛~就这样,我回去睡觉了~”   “千枝桑,要去哪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的忍足好笑的问。   明知故问!在心中给忍足一个白眼后,耸了耸肩。用慵懒的语调说,“当然是哪里来的哪里去了。我在什么地方醒来,就去什么地方接着睡觉~”   闻言的迹部一愣,“喂,笨女人你给我站住。那里是我的卧室!”   没有停留的意思,继续打着哈欠道。“嘛嘛,大度点嘛。反正大爷你家这么大,也不差这么一间。”   黑线……青筋……   这还真是鸠占鹊巢,好生霸道。而他则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自讨苦吃啊!   看着一脸黑线的迹部,众人觉得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只有当全新内容的特别训练在周一实行时,他们才会深刻理解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了。   接下来的饭后甜点,除了向日和慈郎两个单纯的孩子,众人皆是望着某大爷一脸的不爽,一脸的不华丽,然后在这异常纠结无奈的气氛下吃完了晚饭。因此本该颇为期待的甜品,在此时这般的气氛下却也只能吃的索然无味……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好痛苦…… 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收藏的亲,支持的亲,谢谢   ☆、感谢你   装修豪华的浴室,淋浴喷头下适宜的温水零零洒洒而下。席卷着莫名又好闻的清香,淡淡地在少女的周围铺展开来。   短短叹息,雾气遮挡了她眼中的氤氲之物。   虽然,因为他们的关系,心中难以释放的情怀已渐渐尘埃落定。可是,她还没有可以坚强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那个孩子她……   猛地仰头,将面颊迎向零散而落的澡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正当人以为她会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左手,用力向自己双眼抹去。与此同时,她的右手也迅速的关上了淋浴。   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为她早已准备好的睡衣,对着浴室前的那面镜子开始梳妆。吹风所释放的缓缓风儿,将她海蓝色的长发吹干。微露犹豫,却仍是将额前自然蜷曲的刘海卡上头顶。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化妆盒,开始对着镜子将那白皙的脸颊点上星星点点的雀斑。   她现在唯一感到让自己庆幸的便是,经过前几次有惊无险的教训,自己总算习惯了将‘它’随时带在身边,应对突发状况。   紧了紧睡衣的腰带,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迹部大爷?”微微愣住,却又转瞬勾起笑容。“迹部大爷你来这里做什么?”   迹部蹙起了眉梢,暂未言语。只是扫了一眼她,“嗯哼~这是本大爷的房间!”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好笑,明明清楚却还要明知故问。只是……又一次不露声色的扫了一眼。果然是因为眼泪的关系吗?洗了澡的她,脸上那些雀斑明显又变得显眼了。   “迹部大爷一定要在这个房间休息?”   “啊嗯?”双手环胸,离开原先靠着的书桌,向小岛千枝走去。   见迹部向自己走去,她却只是轻轻耸肩。“看样子迹部大爷一定要收回这个房间了呢~不过,一起睡我到也不介意。”   微微抽搐了嘴角,眉梢分明又挂上了一道道不华丽的黑线。“笨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嗯~”   点了点头,灿烂笑着。“我是说,迹部大爷要不要和我一起睡。”说着,绕过迹部直径走向原本属于某大爷的宽阔大床,张开手臂扑了上去。   一股淡淡地香,直冲鼻腔。这个香味和浴室中的香气是一样的呢。很好闻,却又不会令人感到浓烈,只是淡淡地。像是柔和的月光,像是月下饮水的泉。高傲,却又不会给人像是芒刺般的感觉。很舒服,像是引领一切的王……   “喂,笨女人!”   见到在某人眼里,自己明显没有床的吸引力大,迹部很不爽的挑了挑眉。   “吶,谢谢你,景吾。”   没有意料中的顶嘴,只是轻轻地一声的道谢。以及,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最起码是以小岛千枝的身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微愣。那两个字……很少有人会这样称呼自己。部团的部员因为尊敬他,一向称他为迹部。虽然忍足那家伙偶尔会称他小景,但是和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啊嗯,你的道谢本大爷收下了。”回神的他,轻点着泪痣。“不过,一码归一码。本大爷再重复一次,这是本大爷的房间。”   ……   安静无人应答的房间。   蹙着眉,不满的又言。“喂,笨女人。本大爷告诉你,你不说话也没用!这里是本大爷的房间,你给我去睡客房!”   ……   还是无人应答。可那空荡荡的房间却传来了少女特有的微鼾声……   睡着了?   脑中闪过的想法让迹部不爽的挑眉。然而他却意外的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推门而出。   又一次不满的挑眉,并暗暗在心中低语。‘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明天的特训有你受的!’   那是轻得几乎让人可以忽略的关门声,对于一个睡着的人是根本不会因它而睁眼。而她,却在迹部关门后,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她根本不可能睡着。脑海中不断反复上演着一场纵横交错,互相缠绕纠葛的回忆片段,那些片段好似要硬生生将她撕碎。   眼泪,再一次湿了衣衫。游离呀,看来你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坚强。暗自嘲笑着自己,嘴角勉强勾起那抹似有似无的苦笑。却在想起那些人时微笑出来……   相信吗?那是真的吗?   那还真是……   将头埋入双臂浅浅抽泣。谢谢,真的谢谢。谢谢你们肯相信我……相信那个孩子。   哭泣的疲惫,放下后的轻松,都化成了浓浓的倦意,那份倦意在她不知不觉间使她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着就好了。   睡吧,醒来就好了。   睡吧,她已不会哭了。   所以,睡吧。仅此一次……   早晨,没有闹钟。没有猛烈阳光的直射,她竟是自然醒了。望了一眼一旁古典华丽的摆钟,上面的时针和分钟恰好重叠在数字五上面。   起身,穿好了衣服。今天是星期一,是一周的伊始,也是她的重生。所以,今天的她心情格外的舒畅,不想在床上浪费一早的大好时光。   跑到豪华的活像是高档酒店般的厨房,向迹部家的佣人拜托。让他们借了自己餐具和食材,开始做起了昨日答应他们的那款蛋糕——‘纯色灵魂’   这便是Transparent love在杂志上所推出的新品。圆形的蛋糕,白色的底色,用淡紫色勾勒的花边,中间是穿着紫色长裙舞蹈的女孩。飘逸着的海蓝色长发,大大的蓝眸,浅浅的雀斑……没错,那是以那孩子为原型创作出的。那是那孩子小时听着自己拉小提琴时起舞的样子。没有刻意也不专业,只是单纯自然的舞着,为心而舞。   那时的她们有着最为干净单纯的过去,没有任何污染。她们的灵魂也是单一的颜色,没有其他颜色的干扰。对,是纯色……纯色的灵魂。   从记忆中回神的她,捧着那个刚出炉的蛋糕开始了最后的点缀。熟练惊人的动作,相信可以和任何一个号称著名的甜品师媲美。   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厨师的愣神,只是专心一意的做着最后的装饰工作。这份是谢礼,谢谢那些人的谢礼。   不为其他,只为了那句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圣诞快乐,玩的愉快吗~      ☆、失败的落跑   纯白的底色之上,是淡雅梦幻所晕开的一抹紫色。穿着舞裙的少女,翩跹而舞,微垂的眸、微翘的唇,一切宛若梦幻却又似真实。   当那栩栩如生,与杂志上分毫不差却更美得几分的蛋糕摆在做工考究的餐桌上时,两者默契的合二为一。仿佛那张餐桌是为了这蛋糕才特意定制的,而那蛋糕也似为了搭配这餐桌而特意制作的。   晨跑后刚沐浴完的少年们,来到餐桌前正准备用餐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令他们感到惊奇的‘东西’,还有那一旁向他们挥手而笑的少女。   “哇哇,真的一模一样呐!~你好厉害哦~”有着橙褐色漂亮发色的慈郎,正睁大了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兴奋大声叫嚷着。而那餐桌远处的那扇大大落地窗所折射的晨曦,给原本便漂亮的发丝染上了一层朦朦发光的金黄。   悠然的抬眸,一一扫视过众人那分明清楚写在脸上的各种不可思议。难得淑女的鞠躬……   “这是谢礼,谢谢各位。还有……”起身淡淡望着那双手环胸一脸兴致盎然的迹部。   “很抱歉,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便擅自拜托,用了你家的厨房。”   他好笑的落眸,点了点泪痣。“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擅自使用我的房间可没见你像这样道歉。”   微愣,然后噗哧一笑。“嘛嘛,迹部大爷就不要再计较这种小事了~”片刻消失无踪的优雅,让迹部挑了挑眉。   带着戏谑的笑,绕过正在对视的二人。推了推眼镜,“没想到千枝桑这么厉害呢~”   扭头望着忍足,自信而上扬的语调。“那是当然。”   是啊,本来那款蛋糕便是她‘创造’出来的。而不论杂志上还是店里将要出售的,只不过是按照她的指点而作出的东西。所以要说,若是硬要追究,还是出自她手的才是一切之本源。   “啧~”听了她的话,宍户不由啧舌,这还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咽了口吐沫,“女人,这个蛋糕真是你做的?”一向有着敏捷反应力的向日,今天却到现在才回神。   不满地嘟起嘴角,以一副你究竟在怀疑着什么的表情望着向日。   被她盯得满不自在的向日低了低头,“什么嘛,我只是……”越来越小的声音……   “嘛…”好笑的抚了抚眼镜,起身绕到自家搭档那边。“千枝桑,再不快点会迟到的哟~”   猛地一愣,“糟了!我还要回家去取书啊!!校服,校服也没有带!”狠狠地白了忍足一眼,“到是你这个关西大尾巴狼,你怎么不早说!”   忍足的眼角不自然的抽搐,“千枝桑还真是……”   不等忍足将话说完,一个转身便向大门跑去。   “桦地!”   一声令下,小岛千枝只觉得领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回头,看见抓住自己的桦地,无奈的耸拉着肩。   “大爷,你这是诚心的吗?”与迹部对视间,还不忘瞥一眼桦地。桦地,你怎么能这样。好歹你也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知道她是谁的人。怎么可以……   看着小岛千枝望着自己时那无辜又带着微微责备的眼神,桦地无言。他能说,自己之所以会那样抓住她,是应为条件反射吗。   “哼!给本大爷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高傲得意上挑眉毛的动作,却让小岛千枝顶了一头的黑线。眼看着迹部家的佣人将崭新的校服和课本拿到自己面前,她无奈的扶额。   其实,她之所以跑那么快并不单是为了回家拿书,而是……根本不想和他们一起上学!因为用指头想也知道,和他们一起上学的后果是什么!   “呃……”有些尬尴的接过佣人手中的书包、课本和校服。“那个,那我上去换衣服了啊!你们慢慢吃~”   “千枝,不吃早饭吗?”长太郎面露担忧的问。   挤了丝笑容,“我……呃,我刚才有吃。”开什么玩笑,让她留下来吃饭,那她不是连逃也逃不掉了,指定要和这些华丽过分的生物们一起上学了!   “啊嗯,随你便!”优雅地转身向着餐桌走去,却是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想要逃跑?!嗯哼,本大爷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很显然,某女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已经被某大爷洞察的一清二楚。在暗自庆幸中一溜烟跑回了迹部的房间。   快速的脱衣换衣,将书装进刚才迹部家佣人给自己递来的书包中。贼溜溜地四下巡视一番,在确定没人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某大爷房间中那别具一格的阳台上。“啧~啧~”不免感叹一番,这还真是个勇气活。   在此之前,还不忘把自己那副厚厚地眼镜先架到鼻子上。   对着自己的手‘呸呸……’两声后,做了一个不华丽的动作。然后双手握拳给自己在心中鼓励。   嘛嘛,不要怕。比起从二楼翻下去来说,和那群华丽的生物一起上学才是更加恐怖的!再说,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吗,只要小心一点从这里跨到离这紧挨的那颗树上,然后慢慢滑下去就行了。它们相隔的距离又不远,只要小心一点准没事的!   说着,先将书包从二楼扔下,然后又手扶栏杆,单腿一跨……   “嗯,很好,继续!”一边给自己低声加油着,又一边将另一只腿迈了过来。此时的她,双手紧紧扒着栏杆,缓慢小心的向着大树所在的方向移动。   身子微微向外倾斜,松开了扒着栏杆的左手,向着那颗树硕大的树枝伸出手去。蹙着眉,咬了咬牙。当全身的力气都承载到右手上时,还真是那么有点吃不消啊。   够、够、再够!终于,那只纤细的手紧抓住了大树伸展的粗壮树枝。得意地一笑,身子顺应着左臂轻轻一跃,右手也再同时及时的抓牢了树枝。   “呼——”   长舒口气,四下张望着。发现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时,松了口气。并开始继续实行计划……   小心翼翼地移到树干处,四肢同时夹紧树干,有些提心吊胆的慢慢向下滑着。直到脚尖再次触碰地面时,那颗跳动地异常猛烈的心才稍微得到了释然。   “呼——还真是要命。不过,我也真够聪明!”满意地自夸着,脸上尽是难以遮掩的得意。可是俗话说,人张没好事。   还没等她的得意劲过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比她还得意地磁性声音。“啊嗯~你这女人要去哪里?”   “噗——咳咳!!”意外的声音让她措手不及,更是让她很不华丽的‘喷’了出来。得得瑟瑟地转身,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对着迹部身后一脸黑线的众人挥手,“哟,少年,你们吃的好快啊~”   ……   众人黑线加重。虽然他们全都看出她想逃,可是还真是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法!难道她就不怕会从树上掉下来?!   先不说她自己怕不怕,在远处看着的他们着实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想叫她小心,却又怕因此会吓到她,更会让她失足摔下,便只能选择揪着心远远的观望。   而她可好,除了被发现的尴尬外,显然没有一点为自己刚才那副危险举动反省的样子。   绕了绕头,干笑着。“呵呵~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你们慢慢地,不急……”   刚要转身却听到,某位大爷的声音。   “本大爷命令你,给我站住!”   眼角抽搐,极不情愿的站住。“干嘛,迹部大爷!我今天真的有事,要先走。”   “啊嗯~坐本大爷的车去。”   微愣,傻笑。“呵呵,这个……”   挑眉,“啊嗯?不是有急事吗?”   黑线……被将军了。   好吧,事到如今,实话实说。“你们不带这样的,和你们一起去上学就是要杀了我。你们是借刀杀人!大爷,虽然我昨天抢了你的房间,但是我保证没用你的浴缸!我用的是淋浴,早晨也是。所以,你不能为这件事就灭我口,这不道德!”   众人黑线,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听她提到的那些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同他们一起上学,不用多想肯定会让她遇到麻烦的。   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态度。迹部只是一脸无所谓地轻点了点泪痣,丝毫不由分说的转身。   “桦地!”   然后,某人便上演了同先前一样的命运。   “放开我!!救命啊!打劫了!……”以下忽略N个字,以及迹部那满满一头的黑线。   他怎么可能没想到让她同他们一起上学会发生什么,但是先前也说过了,他是再也不会让相同的事发生,那种不华丽的存在,他迹部大爷怎么可能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事,抱歉了。今天多更了一些算是补偿。。前天晚上悲催的,一晚上睡不着让喵哭了一晚上。 唉,从小长大的朋友竟然不相信自己,感觉超难受呢。。   ☆、是告白吗?!   从车窗望去,街边的风景转瞬而逝。随着从迹部宅到冰帝学园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坐在迹部与某狼之间的小岛千枝便越来越沉默,直至最后一语不发。   望了望双手环胸闭眼假寐的迹部,又望了望夹在自己和迹部中间嘟着小嘴一语不发的小岛千枝,忍足笑说,“千枝桑,怎么不说话了呢?”忍着更深的笑意,戏谑而视。这个小岛千枝可真不简单,自从被桦地‘扔’上车就开始了对迹部的谩骂。尤其是在得知还要同迹部乘坐一辆车后,那张小嘴就更是没有停过。   斜眸轻扫了一眼仍紧闭双眸的迹部。   不过,今天的迹部也真是奇怪,竟然对这个女生的谩骂、数落充耳不闻,顶多只是在头顶冒出几个不华丽的黑线来。   想到这里忍足脸上的笑意又莫名的加深几分。   扫了一眼对着自己满面笑容的忍足,狠狠地对他抛了个白眼。笑,笑,笑!这个可恶的关西大尾巴狼!   她的表情没有让忍足感到任何‘不适’,反而使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哭丧着脸,转过头。“死没良心的,我这都快要死了,你还笑得那么灿烂。”   “嘛嘛~千枝桑不要担心,有我在怎么可能让千枝桑受到伤害呢~”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那般肉麻的言语。虽是玩笑,却是半真半假。自从知道了那一切后,他怎么会再让那一切发生在这个女生身上。   再次白了一眼某人,开始了带着哭腔的控诉。“唔哇哇~要死人了,鬼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是沉尸东京湾,还是被人口贩子卖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哇哇,都怪某个大水仙,还有一个见死不救的死关西狼!”   这番话着实让和她同坐一起的两人,一起抽了抽眼角。就连前排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都挂上了一头的黑线。   不在假寐,优雅地点着泪痣。“啊嗯?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什么不华丽,什么不华丽!大爷你嘴巴里只有‘华丽’这个词了吗!正准备反驳迹部的小岛千枝,却随着车子缓缓的停下而收回了已到嘴边的话,顶着一头黑线,一脸纠结的望向车窗外。   贵族风味尽显的校园、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夸张到无以言表的某些人的后援团……咽了咽吐沫,再看那些女生在看到迹部车子停下后一脸期待兴奋的表情,脸色更加阴沉。天哪,她要是就这么下去,待会不得被生吞活剥了才怪!   好笑的扫了一眼自己身边那一副紧张得要死的小岛千枝,一脸不以为然的打开车门,迈出。   还真是意外的表情啊!某位大爷在心中暗自发笑。   “哇!迹部前辈!”   “哇哇,你看到了吗!迹部君今天也好帅气啊!”   某人得意的扬了扬自己的发丝,“啊嗯,本大爷的美学无时不在闪耀着光芒!”   听到迹部的这句话,四下立刻响起了震彻学院的尖叫声。只是与那尖叫相反,坐在车内的小岛千枝却是一脸阴沉。   该死的水仙!该死的迹部大爷!该死的……   她又开始了对某位大爷的谩骂,只不过这次是在心里。同时也为自己感到一丝庆幸,好在这个华丽的迹部有那么强烈的吸引力,否则恐怕她是早被发现了。不过这样下去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唉……”耸拉着脑袋,一声轻叹。完全没有想起仍坐在自己左侧的某狼。笑着推了推眼镜,知道以迹部的为人处事,不会想不到让她同他们一起上学的话会发生什么后果。所以,他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打算,而迹部肯定也不会让她出什么事,因此……   对着小岛千枝温柔的一笑,“千枝桑,我们也该下去了哟~否则可是会迟到哦。”谈笑间,轻推车门,又玩笑般的抛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看到忍足这个眼神后,她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只是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有什么大不了,顶多被那些女生揍一顿、骂一顿便是,难到她们还真会将自己沉尸东京湾不成!同时,在她心里,那正在咒骂的人中,又加进了个忍足。   迈出车门的忍足,又是将方才刚刚平息的尖叫再次引燃!   “哇!忍足!忍足今天怎么会和迹部一起上学!”   “会不会车里面还有什么人在?!会是向日吗!?会是慈郎吗!!?”   “依我看,最大的可能不是应该是桦地吗?!”此女的话语引起大家一致的赞同,在众人点头的同时,又心有不甘的向车中望去。果然……她们都在期待从车中走出自己心中的王子。   无奈一笑,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呢。   扶着车座将身子向外移动,然后扒着车门走出。   “啊…………”   当看清车中走出的人后,在场所有女生顿时傻了眼。怎么会是她呢……   嘴角卸去方才那般无奈的笑,自信张扬的笑容再次挂与她唇。“哟,你们好~”挥动着手臂,完全无视四下传来的杀气和厌恶。   耸了耸肩头,正要再说什么,便被身后紧随他们而来的轿车打住了。车门微开,首先下车的是日吉、再后来是长太郎和宍户,以及被桦地从车上拎着领子提下,却仍睡着正香的慈郎。正在想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便见那个少了的红发少年从轿车的副驾驶位走出。   哇,真不愧是迹部大爷呢,仔细一看长太郎他们乘坐的轿车还真是既宽阔又豪华呢。当然,她自己乘坐的也不懒,有这样的想法全在于那句话。饭总是别人碗里的香……   “哇,网球部的全部正选!?他们今天怎么会一起来上学呢?!而且还是乘坐迹部家的车来,莫非……他们昨天晚上住在迹部家?!”   后援团中某女的一言,瞬间令全场沸腾起来。紧接着,是一道道杀死人不偿命的视线向着小岛千枝刺去。   “呃……”某女顶着一头黑线无语。自己这还真是招人嫌呢……   扫了一眼身后的自家部员,高傲的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止住了校园中因小岛千枝而产生的喧嚣。   “桦地!”   “WUSHI!”   还没等小岛千枝反应过来,自己便被桦地再一次拎着来到了某大爷身边。站稳,微微扶额。果然,比起自己而言,桦地还是最听迹部的话……   低眸看见一脸纠结的小岛千枝,迹部的嘴角微微上扬,更是在下个瞬间一把抓住了小岛千枝的右臂,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从今天起,除本大爷之外谁要是敢对她做出什么来,后果自负!”高傲得有些唯我独尊的态度,配上那轻点泪痣倨傲的动作,让全场瞬间寂静。   三秒后……   “唉?~唉?!!!”某女显然愣住了。   而在场的人更是尖叫起来!   “迹部这是在告白吗!”   “对那个雀斑女!?怎么能!!?你别胡说!”   “可是……可是这不是在宣告这女人是他的所属物吗?!”   某女黑线……   “混蛋!你们瞎说什么!谁是这个大水仙的所属物!别说得好像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似的!!”   望着紧挨着自己的小岛千枝,迹部竟然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地高兴?不过……微蹙着眉头。啊嗯~竟然敢说本大爷是给这个女人告白!!!   “谁要敢对这个女人做出什么事,导致冰帝友谊联赛的失败,本大爷绝不饶他!对吧,桦地!”   “WUSHI!”   适时的话语,让众人松了口气。   什么嘛~只是因为友谊赛的关系。所以说,他们的迹部怎么会看上这个雀斑女!恍然大悟又夹杂着深深鄙视的眼神齐刷刷的望向小岛千枝。   “呼~”无奈又庆幸的吐气。虽然被鄙视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是不会被她们‘处死’了。而且至少在友谊赛结束前,自己的麻烦也会少很多。   不过……   挣脱了迹部紧抓自己的手,“喂,我说迹部大爷,真的很痛呐!”同时又抛给迹部一个,我是绝对不会感谢你的眼神。   揉了揉手臂,不等迹部说话。便一脸坏笑的戳了戳迹部的胳膊,“呐,迹部大爷。你说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否则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我深情告白呢~”   眉梢轻挑,在迹部的额间瞬间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青筋和黑线。而一旁的众女生也则是能石化的石化,能呆掉的呆掉……   顶着一头黑线的众正选,无语的望着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的某女。   这个女人还真是……   不过,说实在的。迹部刚才的那句话,着实也让他们微微吓了一跳。不过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快要寒假了呢 寒假 寒假~   ☆、告白是假,影响可真   “喂!小岛千枝,今天早上的事你给我们解释清楚!”   着实无语的轻瞟了一眼那几个与她同级的女人,无奈的扶额。拜托,这已经是第三波了!饶了她好不好!至少等她上完厕所行不!她已经忍了整整两节课了呢~怎么这些女生早不来晚不来,每每前脚刚打下课铃,后脚就来找她‘问候’了呢。   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喂喂,不就是今天早上和你们的迹部大爷一起上学吗?有必要这样吗?!”   为首的女生双手叉腰,一看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怎么没必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还敢这样死皮赖脸的缠着迹部前辈!”   本来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却在听到这句话后不淡定了。猛地拍桌子站起,“混蛋,谁说我死皮赖脸的缠着大水仙了!”   被她突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哪里还有先前的气势,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没缠着迹部前辈了!要不是你缠着他,前辈怎么可能会带你上学!你这个小偷!”   “请你们不要这样说话,千枝根本没有缠着迹部前辈。”一向好说话,容易害羞的长太郎在一旁真的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在第一波女生来找她事的时候他便想出面的,可是她却使给他一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用帮忙’的表情。   既然本人这样认为,他也不好太过坚持,只是这次……   虽然气势上她并不输给这会女生,反而还站在上风,而且这些女生的话似乎和先前那些女生的质问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   “请你们不要再这样对千枝说话了。还有,请你们说清楚‘小偷’是什么意思!”老好人长太郎难得有些微怒。   被长太郎这样的态度,吓住了。那些女生开始变得更加懦怯。红着脸,尽是一脸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小岛千枝对长太郎微微笑着。说实在的,虽然她并不想让长太郎受到麻烦的牵连,因此才会在头一波女生到来的时候对他暗示不需要帮忙,但是真的……看到长太郎出面帮助自己,而且还是那样一改他老好人的形象,她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她和长太郎在意的‘东西’还真是完全一样。她们凭什么要说自己是小偷?!先前那些女生走时,她似乎无意的听到那些女生的低语。本以为自己听差了,倒也没往心里去。可是偏偏又第二遍听到这个词,还是从不同的女生嘴里,更是如此清晰的听到。怕是想不去在意也不行。   “是啊,我本人也很在意那个词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收敛了无时无刻不挂在脸上的笑容,皱着眉,难得认真的对视。   那几个女生互相对视,然后又怯生生望了长太郎一眼。再接着,站在刚才那为首女生右侧的女生开口,“哼!自己做了什么还想假装不承认!真是不要脸!”   看着摆出一副大小姐模样很神气又带着鄙视眼神望着她的女生,小岛千枝的眉头蹙得更紧。   “什么意思!请你把话说清楚!”她的语气分明又冷了几分,脸上的怒意也同样加深了几分。   看到这般模样的小岛千枝,那个女生很明显没有刚才那样神气。“什、什么啊!你自己偷了藤本的东西难道还想死不认账吗!”   提到藤本,原本还稍显怯懦的女生,立刻变得底气十足起来,甚至还不服输地对着小岛千枝挺着胸脯。是呀,她凭什么要怕一个小偷!虽然凤君现在站在她的那边,但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些什么!要是知道真相了,怎么还会站在这个小偷的身边!   想到这里,那个女生的底气便更加十足了。   “小偷!你就是小偷!偷了藤本小姐‘Transparent love’的VIP卡!还不要脸的天天去吃!那可是全球限量的VIP卡,是‘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游枝一介仰慕藤本小姐才送给她的!没想到被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偷去了!”   原本还一脸怒容的小岛千枝,在听到‘Transparent love’和‘游枝一介’后,竟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真是好笑,竟然说自己因为仰慕才送给她那张卡。不行了,她可是实在忍不住了。   望着突然转变的小岛千枝,众女生微愣。而长太郎则是挂上了微微的疑惑。   “喂!你是因为害怕了吗!”   害怕?好笑的耸肩,“不,只是突然觉得世界上还有这种爱慕虚荣,谎话连篇的女生。所以我只是为她感到好笑罢了。”   白了她一眼,“藤本小姐的卡刚丢,你就开始常常出入‘Transparent love’,这难道只是凑巧吗!”带着浓浓鄙视的语气又言,“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全球限量的‘Transparent love’金卡!”   狡黠的一笑,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种很好运的人啊。”说话间,又拉了拉长太郎的袖子,“长太郎,这节课我有可能要晚到呢,麻烦你帮我请个假吧~”   恢复往日模样的长太郎,羞涩的挠了挠头。“不麻烦的。可是,千枝是要去哪里呢?”语气之中让人能听得出来浓浓的担忧。   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无法容忍别人肆意的栽赃陷害罢了。所以去解决一下。”   微微吃惊,“那我跟千枝一起去吧。”自从知道了她曾经被人欺负过,他便不由自主的为她担心起来。   “不用啦。长太郎如果一起去的话,谁来给我请假呢。再说,你忘记某位大爷今早的话了吗?”拍了拍长太郎的手臂,“不用担心啦,有迹部大爷那句话,恐怕是没人会对我怎样的。”   虽然她说的不假,但长太郎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便见小岛千枝笑着对那些女生说。   “走吧,带我去那个藤本小姐那里!”见那些女生在犹豫,便笑道。“啊拉,莫非那件事是你们凭空捏造?!或者是不敢带我去?!”   “谁不敢带你去了!”   某女的激将法起效了。那些女生带着微怒又道,“而且我们也没有凭空捏造,藤本和我们是同班。就在我们出来找你时,她还在同别人谈论这件事呢!不信,我们这就带你去。”   在心中十分满意的微笑,却在面对这些女生时丝毫不露声色,反而还装作有些生气的模样。   “我看你们就是在骗人!否则怎么还在这里卖弄口舌!”这句话让那些女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鼓鼓的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向他们所在的班级。二年D班……   果不其然,在还与D班有些距离的地方,她便听到了那个藤本大小姐娇滴滴的声音。   “那个小岛千枝她太过分了!竟然偷了我的卡。那可是游枝君为了我生日专门准备的。”   “你现在也听到了吧!我们没有骗你!现在你自己进去吧,我们可不希望被藤本看见是我们带你来的。毕竟她家可是有名的贵族呢。”   没再多言,只是表示理解的点头。“谢谢啊。”   真诚的道谢让那几个女生着实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   带着笑容大步迈向二年D班,站在门口敲了敲本就敞开着的门。成功将众人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在众人惊愕之余,不在意的挑了挑眉。“谁是藤本大小姐啊?就是说我偷了爱慕她之人送给她的那张VIP卡的藤本大小姐~”戏谑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让正和众人交谈正欢的藤本慧停止了言语。   高傲的扶了扶耳边的碎发,靠着桌子的身子丝毫未动,更别提正眼看她。   “我就是藤本。你这个小偷还真敢来呢!”将头扭向与小岛千枝完全相反的地方,微微扬起下颌。那还真是完美的展现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目中无人的姿态呢。   “啧~”从小岛千枝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叹。你以为我会碍于你大小姐的姿态而怕你不成?!微笑着以优雅的步伐向她迈去,在离她仅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并不言语,只是上下打量。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漂亮的人吗!”傲慢又自恋的态度还真像某位大爷,不过那下三滥的手段可是某位大爷绝对不会尝试的,因为对他而言那是极其不华丽的。   无辜的眨眼,“是呀,我从来没有见过像藤本大小姐一样漂亮的人呢。”   听到夸耀自己的言语,藤本慧更加得意的扬了扬下颌。可是,得意劲还没过去,某女便又笑道。“不止美丽是我前所未见,就连编瞎话的本事都是我前所未闻的呢!”   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她的脸上,然后是满面的通红,以及怒不可遏。“你这个女人,偷了我的生日礼物,竟然还这样口出狂言!”   不在意的打着哈欠,“请问,大小姐你的VIP卡是什么时候丢的呢?”   突然的问话,让藤本慧微愣,片刻后又言。“上上个星期!也就是从那以后你这个平民便开始用我的卡,无耻的出入‘Transparent love’。”   “啧啧~大小姐,无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呢。”耸了耸肩,“原来是上上个星期丢的呢。但你能否说清是星期几的事情呢?”   有些不解,却带着愠怒没好气的说。“上上个周末怎么了!我是周五过的生日,游枝君也是那天给我的。结果……”气鼓鼓的瞪了小岛千枝一眼,“我还没有用,便被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偷去了!”   不理会她对自己的指控,只是若有所思的低头。上上个周末是吗?我记得那个周六自己似乎是在……   突然想起了好玩的东西,悠然一笑。   “嘛嘛,我可是有证据的哟。”   看着一脸势在必得的小岛千枝,藤本慧很不高兴的对着她扬头、伸手。“证据!?那你拿来呀?!”她才不相信,这个讨厌的女人会拿出什么像样的证据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喵还是那句话,求留言,求收藏~   ☆、不华丽的闯入者   学着藤本大小姐的样子,妩媚的扶了扶耳边碎发,“好啊,既然大小姐你想要证据,我给你便是。”   挑眉,颇为深意的一笑。“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话音很轻带着笑意,在藤本慧的耳边绽开。   蹙着眉,满面的鄙夷。“哼,你要确认什么随你好了!”傲慢的双手环胸别过头去,“不论你要确认什么,你是偷了我生日礼物的小偷,这一点绝对不会因此改变。”那是很平淡的声音但却不难听出藤本对她的深深厌恶。   “哦?~是这样吗?不过奉劝藤本大小姐一句话。一切都不要过早的下定结论,否则…到时候太难收场可不要怪别人。”面带温柔的微笑她淡淡回答着。   “你!”抬起了手臂,带着愤怒用食指指向小岛千枝的鼻尖。却在看到她一如方才那般淡定自若的微笑后,手臂僵在了空中。   心中莫名的一慌。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好似势在必得的表情?!她难道知道那个真相……   不、不会的!   一瞬间,将心中的犹豫驱散干净。对,仅凭她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平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即使那张卡被他们知道,其实只是因为业务关系而赠送给自家财团的又如何,那也证明不了她的清白!   是啊,那张卡本来就丢了。而她也是在那之后频繁出入‘Transparent love’的。以她的了解,小岛千枝根本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卡!   犹豫心慌转瞬即逝,藤本慧向小岛千枝投去凌厉的目光,想要震慑眼前这个狂妄过头的家伙。不过望着一直保持微笑的小岛千枝,看来这招对她没用呢。   收敛了宛若锋芒般的视线,稍事沉默丢下一句。“你到底要确认什么!?”   微微笑着,“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所以藤本大小姐也不要露出这样紧张的表情。我想确认的只是,藤本大小姐真的是在周末丢掉那张卡的吗?周六的时候那张卡还在你身边对吗?”   不解的蹙眉,却好强的冷哼。“哼,我以为你想要问什么呢!”藤本冷笑着看着自己眼前那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家室没家室的女生。眼中的鄙夷,更是加深了几分。   “是呀。我就是上上个周末丢的。这能证明什么吗?!小偷小姐!”   挑了挑眉,预示着那句话让她感到了不满。“嘛~不要着急。”压下了心中的不满,小岛千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知道,藤本大小姐有没有空闲同我去一趟三年A班呢?”若是她没有记错,某位关西大尾巴狼便是在那个班级,而且似乎某位大爷也在呢。   听到小岛千枝的话,众人露出深深地不解与惊讶。   三年A 班?!那可是忍足和迹部的班级。听说这女人早上是和他们一起来上学的,难道是要去找他们?!莫非……莫非真如传言之一那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眯起眼睛,好笑的打量着一脸惊讶之色的众人。“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了呢。是啊,我要去找侑士,那可是唯一可以证明我清白的人呢。而且……”稍作停顿,狡黠而语。“而且,藤本大小姐说的那天之前,我可是一整天都和他在一起的。何况那天我有用到我的那张卡呢~这样的话,是不是最好的证据呢~”   对于因自己放下的重磅消息而过于震惊以至于石化的众人,她只是悠然地耸肩。“对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三年A班观摩呢~”   腹黑的恶作剧让她的心情十分愉快,无视掉渐渐从石化中恢复的众人,以及一脸不知是铁青色还是红色的藤本慧,颇有兴趣的继续着自己的恶作剧。   “喂,要去吗?她说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好想去看看啊!”   “说什么呢!低年级的学生是不能随便跑到高年级所在的楼层去的。更何况是班级呢!你难道忘了吗?!”   失望的叹气。“对啊,我都忘了。看样子是没办法去了……”   那些无关人士的谈话,一一飘到了小岛千枝的耳里。微微挑眉。不行,即使只有一两个人也必须让他们跟自己和藤本一起去,否则到时候即使证明了什么,不还是连个同级的证人都没!就凭那个大小姐,怕是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带着一丝淡笑,“各位不用担心,我会同景吾解释清楚的。保证各位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信誓旦旦的承诺,与称呼忍足时那般刻意亲切的称呼。   黑着脸的藤本慧,明明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小岛千枝千刀万剐,表面上却还得装作温文尔雅的大小姐模样。   那个纠结,清楚明晰的写在她的脸上。让小岛千枝看到后,不免觉得好笑。真是的,大小姐的假面还真是不好戴呢!也不知道没让她冲上来找自己拼命,是不是还要多亏这张假面呢?   嘲讽的笑着,带着一大帮子人风风火火的向三年A班的教室走去。完全无视了耳边响起的上课铃,以及拿着教案站在门口黑着脸的老师。   ……   冰帝高等部三年A班的教室中。   伴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带着黑边眼镜一看就是一副死板又没活力模样的古典文学老师正站在讲台,准备点名。   微胖的手指轻翻开点名册,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   “哟,打扰了!”   只见教室的门被咣当一声踢开,在众人错愕的同时看见一个身着冰帝制服的海蓝色长发女生正站在那里,对着一脸呆然,中年发福的古典学老师打着招呼。   环视了一眼端坐的学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她便一步三跳的向着那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奔去。   “关西大尾巴狼~我有点事找你!”   推了推因为震惊而下滑的眼镜,又及时在唇角挂上了那抹熟稔的笑。“千枝桑有什么事找我呢?”望了望四下聚集而来的目光,忍足好笑的说,“千枝桑,是想我了吗?”开着玩笑,却又微露不解。   竟然在上课的时候来找他,这还真是让他颇感意外呢。   给忍足一个白眼,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相当不爽。“谁想你了!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说,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那可谓是相当任性刁蛮的语气。   微露诧异,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需要找自己帮忙的事情。还在疑惑中的忍足,却看到某女微露不满的向着教室门外喊道。“喂,藤本大小姐你是进来还是不进来!还有你们那些看热闹的,躲得远远的干什么!”   从她口中提到的名字让忍足蹙眉。藤本大小姐?…难道是那个藤本慧?!微露惊讶,她怎么和藤本商贸理事长藤本源一的独生女藤本慧扯上关系了!?   疑惑的不止是忍足一人,还有那从一开始便被某女无视的某位迹部大爷。只见他铁青着脸双手环胸,坐在忍足的邻桌。   啊嗯!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竟敢无视本大爷!不过,她和那个藤本慧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亲,元旦开心。2013年一切顺利,谢谢你们的支持。来年还请多多指教。   ☆、证词以及证人   满意的看着因自己的呼喊而迈入教室的众人。只是那个为首的藤本慧,着实让她不满的挑眉。   “忍足前辈,你好。迹部前辈,你好。”羞涩娇嗲的问候声和方才那个只懂傲慢且目中无人的大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啊嗯~”高傲的回答,不屑的双手环胸。藤本慧是吗?那个藤本商贸的千金大小姐?!“哼……”冷哼出声,但那轻轻地声音似乎并未传入他人的耳朵。   不论是藤本慧还是那个藤本商贸,在人前都是温儒尔雅,而人后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一点,对于生意上曾与他们有所往来的迹部再清楚不过了。   对于向自己打招呼的藤本慧,再轻瞟一眼与自己邻桌,一脸不屑的迹部,忍足早已是心知肚明。关于藤本慧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不论是同自己交往过的女生,还是自家部长偶然提及的藤本商贸,都无不意外的告诉他,藤本家族上下皆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并未出声回应藤本,只是绅士般的一笑,但只要熟悉他的人便会知道,那个笑容只是单纯的面部表情,与心无关。   迹部与忍足对待藤本慧的态度让小岛千枝不由暗暗一笑。看来,这个藤本大小姐还真是不招人喜欢呢。   与藤本慧刻意装成的,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同,她则是像一个不懂世事规矩的黄毛丫头一般,轻身一跃坐到忍足的课桌上。   微露诧异后,忍足以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千枝桑,究竟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呢?”   对于忍足的询问,她却并不着急回答。只是颇显放肆的伸手拍了拍忍足的肩膀,然后弯下腰,与忍足面对面。突然这般亲昵的举动让他的眸倏然而睁,而一旁看热闹的众人也惊得差点下巴脱臼。   故作羞涩,“呐,侑士。人家上上个周六是和你在一起对吧?我们还有去‘Transparent love’吃甜点。还一起去电影院看了一场浪漫的电影,还有去公园……还有……”   不着边的问话让忍足不由的蹙眉,也让邻桌的迹部一脸黑线。以他们对这女人的了解,她这个样子绝对是要整人了。   果不其然……   小岛千枝满意的看着身边那些已经石化的众人,像变脸一般突然换上了坏坏的笑意。抬起头,从忍足的课桌上跳下。两步三步的跳到藤本身边,指了指。“这位大小姐偏偏说我偷了爱慕她的人送给她的‘Transparent love’的VIP卡。但是她说是周末丢的,可是周六我和关西大尾巴狼去Transparent love的时候有用到过,所以特地来证明一下。”   轻笑几声,明了的点头。“嗯,上上个周六的话,我的确和千枝桑在一起。而且千枝桑也的确用到过那张卡呢。”   看见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藤本慧一脸铁青的表情,小岛千枝不在意的耸肩。“怎样,藤本大小姐?既然证明了我的清白,你也没什么话说了吧。再说那只是爱慕你的游枝一介送给你的VIP卡,如果是不小心丢了的话,我想他既然那么倾心与你,再送你几张也无妨吧?”戏谑的语气,明知那只是她的谎话,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恶作剧的心情。   ‘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游枝一介?爱慕藤本?!   小岛千枝的话语,不由让迹部觉得好笑。虽然他并未见过那个号称天才少年的游枝一介,但是以与他们公司的合作来看,那个为人处事相当低调,却在联姻这方面显得颇为高傲的游枝一介,根本不可能看上藤本家的千金。更别提因为爱慕便送给对方什么礼物了。   “我,我只是记错时间了!我是上上个周五过完生日就丢了!”藤本慧紧握着拳头,但语气分明有些底气不足。其实不用过多的解释,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说小岛千枝是小偷的这件事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   推了推眼镜,忍足不冷不热的对着藤本慧笑着,那笑就好似看清了一切那般,让藤本慧莫名的心慌。   而迹部大爷,则是对这种一点和华丽沾不上边的事从一开始便不感兴趣。更何况,事情的真相吹纸可破。   瞅了一眼闭眼假寐的迹部和那望着藤本笑容渐冷的忍足,小岛千枝勾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二位都是明眼人。只不过……   “藤本,我们相信你!”   “嗯,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拥有Transparent love的金卡,分明就是从你那里偷来的!”   “谢谢,谢谢你们。”摆出柔弱好似被人欺负了的模样,本就有着傲人姿色的藤本,更是深深虏获了一些‘热血’少年的心。   头疼的扶额,她并不想让藤本太过于下不来不台。只要她说是自己弄错了,她便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至于游枝一介爱慕她的事,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但现在望着她那不知悔改的样子,自己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怕是事情就这样完结,自己还是摆脱不掉小偷的称呼!   长呼了口气,带上淡淡的笑容。“藤本大小姐,能否告诉我你丢的那张卡,是打几折的卡呢。”脸上莫名加深的笑意让藤本心一慌。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   藤本并未回答,只是紧张不解的蹙眉。   而小岛千枝则是满意的笑着。若她没有记错,Transparent love的VIP卡分为很多档次。而自己所持有的全额减免的VIP卡,自家的公司目前一共定制了三十张,而直至现在真正使用的只发行了三张。第一张,由她自己持有。第二张,当做今年最佳优秀员工奖,发给了今年对公司有着特殊贡献的一名员工。至于第三张……   挑了挑眉,望向一旁闭眼假寐的迹部。那第三张卡,便是给了有长期合作意向的迹部财团。据他所知,那张卡现在应该就在迹部手中。   注意到正被人注视的迹部,微微睁眸。却望见某人颇为深意的目光,不由蹙起了眉头。   对迹部一笑,转身走向藤本。“藤本大小姐,你的卡是打几折的呢?”   “一、一折怎么了!”有些莫名的心慌,却还是难以扔下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样子。故作崇拜,“哇,竟然是一折啊~”   扬了扬头,“当然!那可是打折幅度最大的VIP卡!”   啊嗯~幅度最大吗?   听到此言的迹部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故意拖起长音,小岛千枝淡淡说。“游枝一介还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呢!给自己爱慕的女人竟然不送一张全额减免的VIP!”   气红的脸,“你知道什么!全额减免的卡?!全额减免的卡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这只是临时的!到时候,投入使用后游枝君会第一个给我的!”而在藤本慧心里是这样想的,以自己家族的实力,到时候一定能拿到全额减免的VIP卡!   “啧啧~”颇为同情的瞟了一眼藤本慧。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知为什么,只要被这个女人盯上,她就会感到全身的不适。更是忘记该有的大小姐形象,对着小岛千枝大声叫喊着。   并未在意的侧过头,小岛千枝俏皮的向迹部走去。   “呐,迹部大爷。藤本大小姐说全额减免的卡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呢。”   迹部抬眸,“啊嗯?你这个女人要说什么?”   挂着恶作剧般的笑意,“没有啊,只是稍微知道一点事情罢了。”稍事停顿又言,“藤本大小姐说的没错,那种全额减免的卡并未正式投入使用阶段。但是呢……”语气一扬,指了指迹部。“但是那种卡正在试用阶段,能拿到这张卡的人寥寥无几。这其中便有迹部大爷你,对吗?”   “啊嗯。”高傲的点着泪痣,却若有所思的抬眸。“你这个女人怎么知道?”   推了推反着光的眼镜,好笑的答。“小女子不才,恰巧也在那些寥寥无几的人当中。”说着从衣兜中掏出那张卡,递到迹部面前。   完全无视众人面露的错愕,以及各种低声的揣测。   “迹部大爷,帮忙给做个证吧~我想大爷你可不希望自己的临时部员是个小偷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看到大家的收藏喵很开心很开心。大家也快要期末考试了吧,喵也是呢。希望我们一起加油哦~期末那几天估计会停更一两天,但是喵保证一两天后就会回来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上挑着眉,抬眸注视着她那一脸的笑容后又落眸于她递向自己的金卡。随后,迹部唇角绽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其实在刚才,她从自己衣兜将那张卡掏出的时候,他便已经分辨清楚了。那的的确确是Transparent love全额免费的VIP金卡没错。原本已无需从她手中接过,但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是从她的手中接过那张卡。   好笑的注视着那张卡,却给人一种他所注视的并不是那张卡的感觉。轻点泪痣,将卡从课桌推向小岛千枝。   “没有错。和本大爷的那张卡一模一样。”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他的语气带着莫名的笑意。   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还真是有趣。若不是忍足先前曾提到过她手中的那张卡,恐怕他迹部此时也将同在场的众人一样,微露惊讶。不过,他还真是对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提起了兴趣。明明是连冰帝学费都交不起的女人,竟然手中会持有这样的一张卡。还有今早的那款蛋糕,还真是无一不让人意外。   仔细想想,这两者似乎都与Transparent love有着什么微妙的联系。   望着迹部紫眸中那越加深邃难懂的笑意,小岛千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像是动物的直觉一般,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为了将那初露锋芒的危险隐去,下意识的向迹部伸出手去。   “啊嗯?”迹部挑眉,微露不解。   而她却是满不在意。仅是带着浓厚的笑意及那双写满坏笑的眼,轻轻耸肩。“口说无凭!人家会觉得你这是在护短!”   护短?诧异过后是迹部分明笑着的眸。那还真是一个不华丽的词汇!   撇了撇嘴,将视线移向迹部的衣兜。伸向迹部的右手又向前移了三分。   “呐,迹部大爷。麻烦把你的那张卡借我比对一下。省得到时候多是非!”   听着那既张狂又熟悉的语调,迹部的眉不自觉的挑了挑。环胸的右臂轻轻放下,伸向了衣兜,从那里掏出了貌似很‘贵重’的钱包向小岛千枝伸出的手扔了过去。   随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他的钱包落入她的手里。小岛千枝望了望自己手中突然多出的褐色钱包微微一愣,然后蹙了蹙眉责备的开口。“迹部大爷,让你给我卡。你把你的钱包扔给我干什么?”   而他,显然并不在意。而是微闭双眸,开始了假寐。只留下一句,“啊嗯~本大爷不记得放哪了。”   “……”   有些无语,却不知如何去接他的话。只是轻声嘟囔,“切,我才不相信。不就是懒得找吗!”她的话语让闭眸假寐的迹部,微蹙了下眉角。   大大咧咧地翻开迹部的钱包,一点没有应该珍惜别人东西的小心翼翼。更别说那是价格不菲的物件,这样的概念了。若真要说,只怕她也会答。‘正因为是迹部的钱包,所以更不用小心翼翼的对待。’   那还真是不愧于它价格的内在。内置夹层精致精细的纹路,无不例外向人表露着‘自己’是有多么的尊贵、多么的价值连城。   小岛千枝蹙着眉,轻轻翻弄着,只是她的额头却是越来越黑。这还真不愧是迹部家少爷所持有的钱包呢。里面除了几张面值颇大的纸币以外,尽是一些各种各样的VIP卡。其中当然也包括各个银行的VIP卡。   不满的挑着眉,却愣是没找见自己要找的卡。“迹部大爷,你看你这里卡这么多,可我就是怎么也找不见自己要找的那张!倒是这么多卡,你就不怕我顺手牵羊偷走几张?!”   略微不爽的抬眸,却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不屑的挑眉。“笨女人,你右手下面第三张!”   不可否认,这不愧是迹部的钱包,里面的内在还是他本人最了解。照迹部所说,小岛千枝很快便找到了那张卡。   有些兴奋过度将它抽离钱包,得意的对着黑着脸的藤本慧晃了晃。这下,两张除了编号不同,其他皆一模一样的卡呈现在她的面前后,她总该无话可说了吧。   望着一脸得意微笑的小岛千枝,迹部好笑的点了点泪痣。“喂,笨女人。那里面的卡本大爷多的是。”   言下之意,便是开玩笑般侧面表达了,她说要顺手牵羊偷走几张卡的态度。   嘟了嘟嘴,将属于迹部的金卡重新装回他的钱包,然后递给迹部。“切,明知道我不知道密码!”   闻她此言迹部微微一愣,而忍足则是轻笑起来。这家伙,不会真打算拿走迹部的卡吧。忍足起身,忍着笑意拍了拍小岛千枝的肩。“千枝桑,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吧。这也是今天早上的最后一节课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餐。”   微微思量刚要回答,却听到身后藤本慧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声。   “这不能证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没有偷我的卡,你手中的那张卡还是来路不明。还是你偷的!”   尖酸刻薄又胡搅蛮缠的态度,让那三人着实有些意外。但更意外的是,这样明显不占理的言语却得到了身边同样心有不甘,宁恐天下不乱的多事之人,他们的回应。   面对指向少女的低声猜测和指责,与一脸淡漠的少女不同,回神的忍足,眸中笑意明显渐冷,直至隐去。而迹部则是不爽的挑眉,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意图让众人安静。   渐渐隐退的声音,却并未浇灭藤本慧的得意。只见她摆着一副大小姐的模样对小岛千枝说道,“怎么?难道不是吗?既然这样,你倒是说说你手中的那张卡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似乎已经认定,那张卡定是来路不正。   不等小岛千枝说话,忍足便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可那笑容却盯着人发憷。   “千枝桑,倒是有和我说过那张卡的来历呢。我记得是因为帮了游枝一介的忙,所以他给的。是这样没错吧,千枝桑?~”眯眸而笑,那与望向藤本慧时的笑容是两者毫不相同的概念。一个是嗜骨的冷,一个则是春意盎然。   笑着点头,还未将答谢的话说出口。则听到,那人又言。“忍足前辈,恕我多言。那些话是她给你说的吧,这个不能作为证据。别说是我,怕是在场的各位也不能信服。”得意挑眉,向众人使去一个眼神,四下便立刻响起了推崇她言论的声音。   向忍足摆了摆手,小岛千枝走到了藤本面前,带着笑。“藤本大小姐,究竟怎么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呢?”   “哼——”不屑的冷哼又别过头去,“小岛千枝,我说你就别装了。现在承认还不至于太过尴尬!”稍事停顿,鄙夷的落眸于她的面颊。“若要真想证明你的清白,那就让游枝君亲口证明,否则一概免谈。”   包括藤本慧在内皆心知肚明,想要见游枝一介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因为他很少出面,即使是大型活动也很少见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公司一切皆由一个叫坂田的中年男子代管,重要活动也是由他代为参加。由此可见,若想见这个神秘感颇强的天才美少年,该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   当众人皆以为此事已成定局时,却见她一笑。“游枝一介恐怕见不到。不过……”故意拖长音,然后又将余音戛然而止。着实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哼,怎么了!突然没话说了吗!拿不出来证据还想说什么!?你这个小偷!”得意的叉腰,像是咬人的疯狗,哪里还有一个大小姐该有的模样。   不紧不慢的摇头,“谁说我拿不出证据了。我只是说,游枝一介恐怕是见不到,不过副理事长坂田倒是可以帮我证明~”   不顾众人的错愕又言。“呐,藤本大小姐。以你和游枝一介的关系,一定知道Transparent love总公司的电话吧?麻烦你给我拨通,放到免提后再将手机给我。否则,我怕到时候你说我是找的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冒充。这样下去,搞不好蟊贼团都要出来了~”说着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藤本慧,只见她铁青着脸愤愤压下一串号码。   还好,自己因为一些关系有特意去记。否则这次就……   将压好免提的手机递给小岛千枝,其中还鄙视的白了一眼。哼,我看你这个女人现在该怎么演戏。   而小岛千枝则是一脸淡淡的笑意。这个电话是公司前台的电话,有此转接給坂田伯伯的话,他应该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毕竟,那是以防万一时他们特意商量好的。   沉闷的忙音过后是公司前台小姐甜甜地声音,“您好,Transparent love。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你好,帮我接线副理事长室,我有事找坂田副理事长。”   “这个……冒昧请问您贵姓,还有请问您有事先预约吗?”   望着听到这番话后藤本慧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她只觉得莫名讨厌。索性,不再看她只是专心的打着电话。“你好,我叫小岛千枝,有点急事找坂田副理事长。”   小岛千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自己上司曾经的交代,赶忙礼貌道歉。“不好意思。我这就将电话接到副理事长室。”   无视那些微露的诧异,仍然专心听着电话。   “喂,千枝吗?”   对这称呼颇为满意地笑着,“嗯,坂田伯伯我有点事找你。”微微停顿,颇为深意的打量了一眼此刻明显开始慌乱的藤本慧又言。“我只是想让坂田伯伯帮我证明一下我手中那张VIP卡的来历。那是我帮助一介时得到的礼物对吗?”特地加重的‘一介’二字,愣是让藤本大小姐额上大汗泠泠。   “是啊。”电话那头的男子爽快的应答,却又微露不解。“怎么了,千枝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在意的答,“只是被人当做小偷而已。”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立刻沉默。片刻后却又稍带恼怒而言,“是谁这样说呢?”   好笑地瞥了一眼此刻已经慌乱不堪的藤本后答,“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介喜欢的人罢了~”   这句话着实让藤本慧的身子猛地一滑,若不是及时扶住一旁的桌椅,怕是就要狠狠地摔下去了。   满意的看着一旁已经得到报应的藤本,她着实不想再将事情闹大。不等那头的男子再说些什么,只是匆匆说,“坂田伯伯,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马上要上课了,有空再聊。”便赶忙挂了电话。   怕是现在,哪怕是个傻子。看到这样的藤本大小姐后,再加上方才听到的那一通电话,也该清楚明了了。毫不留恋的推了推眼镜转身,“迹部大爷,关西大尾巴狼,一会见。现在要上课了~”说着便跑出了教室,这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过,还未等她走到自己的教室,下课铃便响了。   耸了耸肩。嘛嘛~这可不是她有意旷课的~总之既然这样了,那就趁现在赶快去卫生间一趟。可憋死她了!   不过,那个关西大尾巴狼似乎说中午要请她吃饭呢。她一定要好好宰他们一顿,谁叫早上为了逃跑什么都没吃,况且还没有逃跑成功。真是失误啊,失误。   可是……忍足似乎没有说要请她吃饭啊?只是说要不要一起吃饭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喵明天又要停更一天。在此告知,明日就不特意写了。应为快要考试了呢。为了赎罪,喵今天写的比往常要多。也祝大家考个好成绩哟。再次谢过了~   ☆、午餐   冰帝教学楼的顶楼天台,在秋日阳光的映衬下被涂抹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辉色。那是给人一种莫名温暖的颜色,又是那么恬静、淡雅。就好似一个亭亭玉立的田间少女,穿着与向日葵一般颜色的裙,轻轻游走在被微风拂过的麦田之间。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更是有一种莫须有的淡淡哀愁,却了无悲伤。   她轻扒着饭盒中的饭菜,嘴角又在同时噙上一抹若有若无地微笑。她是如此的安静,就如同临近黄昏的田间,一只停在稻草人身上的鸟儿。   “千枝桑,不觉得冷吗?”平时装满戏谑笑容的眼睛,此刻却是淡淡温柔的笑着。只是,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眸子,仍然是那样神秘。让人无法窥知,他真正的心。   闻着他的呼唤,停下了手中吃饭的动作,微微抬头。并未着急回答,只是一一打量着那些因为忍足的问话,而像她投来的目光。   放下手中的碗筷,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微微停顿淡淡思考后又答。“倒不如说,这样的感觉很好呢。这样和你们一起吃饭的感觉,就好像是以前和家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感觉呢。真是让人很怀念啊。那种感觉……”   牵着嘴角的那一丝笑,却在自己未察觉的地方,变成了淡淡地苦笑。然而这份苦笑,被正巧望着她的众人,尽收眼底。   那份苦笑虽是一闪而过,却几乎是瞬间化成了众人的沉默。   刚还和慈郎抢食的向日,脸上开心的笑意在瞬间隐去。而一向迷迷糊糊好似小动物般的慈郎,则好像凭借动物天生便过人的直觉,安静地沉默。   容易害羞却又心地善良的长太郎,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份自责。而看着一脸写满自责的自家搭档,宍户也选择了沉默。   日吉若放下了手中的便当,低眸微微思量。迹部和忍足的眉,同时微微上挑,然后有些不自在的蹙眉。   而那本就沉默少言的桦地,似乎莫名其妙地更加沉默。   他们现在…对她而言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吗?这样的感觉,很让这个女生怀念吗?对了……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突然变得诡异至极的气氛,让小岛千枝微微一愣,然后立刻便想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挠了挠头,故作不在意的笑着。“大家这是怎么了?莫非……?!”装作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伸出手猛地拍向自己跪坐的大腿。   “哈哈——”   极为爽朗的笑声,伴着微露疑惑的众人。   “什么嘛~莫非你当真了?!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不觉得我刚才说的话配上这秋日的午后顶楼蛮有诗意的吗?!”   夸张含笑的声音,轻抚着众人的心。就那样轻易地将方才那异样的沉默扫尽。只是在她的心里,住上了被她从脸上赶走的悲伤。   像是为了帮助她一般。迹部点着泪痣,高傲而言。“嗯哼~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竟然在这种季节想要到这种不华丽的地方吃午餐。对吧,桦地。”   “WUSHI”   既然那份悲伤已被赶进心里,那么她的脸上就不会有它的存在。微笑如故的脸,张扬自信的挑眉。   “这里不好吗?”反问的语气,让迹部蹙眉。   笑着推了推眼镜又言,“嘛嘛~不用特别在意。除了有点风之外,这里蛮安静的不是吗?总比去学校餐厅被那些女生当做观赏物一般盯着吃饭好得多。”   她的话让众人微微缄默,然后又是一致认同般的沉默。潇洒的推着眼睛,忍足的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千枝桑还真是特别的女生呢~”戏谑的语气,却再也没有了初见时的设防。   微微一愣,大咧咧地伸着懒腰。“特别吗?我有吗?”   “……”众人沉默。算是默认吗?   只见忍足毫不在意的笑着,只是正在注视着她的那双眸,有了一丝淡淡疑问,以及一丝想要弄清这份疑问的执着。“是啊~千枝桑,真的很特别。而且特别的地方有许多呢~”   “……”   有趣的瞄了一眼沉默的某人,忍足递给她一抹笑后又言。“不说别的。我还真是不能理解呢~千枝桑明明卸下眼镜后蛮漂亮的,为什么非要带着那副厚重的眼镜呢。而且……”稍稍沉默,“而且,据我观察。那副眼镜是没有任何度数的吧。”   最后的那句话,简直是震惊四座。除了同忍足一样早有所察觉的迹部,众人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脸。   是啊,忍足说的没错。当见到她那张没有带着眼镜的脸时,他们着实为此微微震惊了。可是比起得知那副眼镜竟然没有任何度数后,先前的那份震惊似乎小了一些。   虽然,带没度数眼镜的人大有人在,比如眼前这位忍足侑士。可是他们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漂亮帅气吗?   就好似忍足,带着眼镜纯属是为了美观。那么……她呢?很明显,分明是不带眼镜的她,更加美丽。   与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不同,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想知道吗?”那单单的四个字,却好似隐藏着什么惊天的哀恸。而那轻描淡写的回应,就好似隐逸一场暴风雨的平静。   剑眉微微蹙起,迹部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微微笑着的少女。   那种意外的回应,让众人微愣。而她,却在下个瞬间卸下了眼镜。众人深吸一口气,望着那个没有了厚重眼镜遮挡的少女。   蓝如海的眸,伴着微微上扬的嘴角而微微弯着。那么地美丽,那么地温柔,若水似的温柔。果然……眼前这个少女,还是卸去了眼镜比较好。   不动声色的淡笑,却让她胸腔中的那颗心脏,在想起那个孩子时硬是生生漏掉了几拍。有些迷茫的眨眼,挥动着宛若蝶翼般的睫毛。想了想,说出了那孩子之所以带着眼镜的理由。   “或许,正是因为脸上的斑点。因为不想被别人看见,不想因为这样得到别人的嘲笑。便选择这样。但其实,这并不是这样做的全部原因。我想,更多的原因,便是想让这厚厚不透光的眼镜,给自己一份安全感吧。”轻轻地话语伴随着众人似默片一般的沉默,以及她那不由紧握眼镜的手。   一阵风过,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今天是多么的大意,竟然在无意之间表露了那么多自己真实的心计。在这样下去,会被识破吧……那样不行,不行!   收敛了唇角的那抹忧愁,嘿嘿一笑,快速地戴上了眼镜。“嘛嘛,这是刚戴上眼镜时的心情吧。现在倒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自以为会向刚才那样,瞬间将气氛回转。然而,却是意料之外,仍旧是淡淡地沉默。心中大喊一声‘糟糕,今天我怎么这么没脑子!’随后又只能继续故作轻松的笑着。而另一边却又在不停的想着有什么好办法转移话题。   一条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然后瞬间恍然。真是的,他们是谁。一群热爱网球的少年,难道对他们而言还有什么比网球更容易吸引他们的东西吗!?   “呐~我突然很想问呢。今年的全国大赛应该刚结束不久才对~那么,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是哪个学校呢?”   这句话很明显达到了某人想要的效果。只见沉默的少年们,身子齐刷刷的微微一愣,然后则是瞬间挂上了满头的黑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望着他们,小岛千枝不解的眨眼。喂喂,这是怎么了?难道她问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吗?怎么都不说话了,还摆出这样的一幅表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考死我了。为什么各种考试这么多。。 大家也要加油哟~   ☆、请求   虽不知他们是怎么了,但却从离自己最近的迹部眼中看到,先前存在于他那眸中的一抹淡淡惊讶,转而化成了一副好笑又无奈的神情。   “啊嗯~”点着泪痣,她只见迹部眸中的笑意竟是越来越深。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嗯……那个……”犹豫半响,正对她而坐的长太郎还是下定决心。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用一双格外真诚的眸子注视着她。   “千枝,今年全国大赛的优胜者是冰帝啊。”   “……”   一时间她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只待片刻,夸张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将她的脸变成了一个逗人发笑的小丑模样。   “啊嗯~”迹部双手环胸而视,眸中却微露不爽。“笨女人,在你眼里本大爷率领的网球部难道就不能获得全国大赛的优胜吗?”   瞥了一眼仍未回神的小岛千枝,只见他眸中的不爽愣是加深了几分,然而片刻后他却又露出几分得意的说道:“优胜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冰帝的。对吧,桦地~~”   “WUSHI”   “切,逊毙了。”   正在发呆中的小岛千枝,因为宍户亮的那句话猛然回神。   “呼~”深呼吸一下,先平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一脸灿烂的笑着。只是那笑容让众人皆是一身冷汗,这个表情、这个样子……不好!   “呐,宍户前辈~”   “啊!?”   宍户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而其余的众人则是在心中长呼一口气表示庆幸。还好,还好,幸亏不是自己。   宍户见某位对着自己笑的颇为……恐怖的某女,咽了咽吐沫。“干……干什么?”而坐在宍户身边的长太郎则是有些意外的倏然睁眸。   宍户前辈,竟然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宍户前辈,怎么摆出这样的表情来?我有做了些什么吗?”伴着少女好听的声音,宍户只觉自己长了一头的黑线。   站起身,拍了拍微皱的裙摆向宍户走去。然后,笑着弯下腰,在离宍户很近的距离突然放声吼道,“你个网球大白痴,竟然敢说我逊毙了!!”   语毕,收敛了方才抓狂的一面,只见她优雅的重新坐到自己先前的位置上,淡然的笑着。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女生竟然会这样做的宍户,愣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好似要快要失聪一般,传来阵阵沉闷的回音。   而其余他人则是,吓得一时无语。而同时也在心中颇为一致的想到,这个女人惹不得!!   看到众人微愣的神情后,小岛千枝忍不住好心情的耸了耸肩,哼起了小调。   这还真是魔鬼的做法呢……   从微愣状态中回神的忍足,用他那熟悉的戏谑语气说道:“千枝桑~果然,很特别呢。”   歪头,挠了挠头,大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忍足悠然的笑着,眸子深处那几分难以琢磨的光芒,带着流露出的微微好奇,化成了一种让她莫名其妙觉得很不愉快的注视。   “千枝桑,明明是冰帝的学生,竟然不知道冰帝是今年全国大赛的优胜者。这从某种角度来说,还真是特别呢~”   “……”   铁青着脸,顶着一头的黑线。这个可恶的关西狼!!   而忍足则是回以她一个迷人的微笑。在此同时,在忍足眸中无人察觉的地方,却升起了淡淡疑惑与遗憾。   还是没有问出来呢~   其实他想说的,原本并不是那句话。而是一个虽不想再提及却又让他深感疑惑的问题……   明明,在这以前。她因为某些特殊的关系而对网球部很感兴趣,向这样众人皆知的事情,她有理由会不知道吗?   那么,是失忆造成的吗?可是,据他所知,她对学校所称,她失去的记忆仅仅只是有关于‘那件事’……长谷川友美从楼梯上坠落时前后发生的事情。那么,她现在是在说谎?还是在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是小岛千枝的话,她一定会知道的。可是……   忍足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可是他那眸中的笑意却给人一种淡淡远去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   眉角的线条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再那么柔和,但却仍是那样温柔地笑着,而他所做的细微改变怕是除了他本人之外在无人能够察觉。   想起了曾经因为那件事而展开的调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是家中的独生女。所以,这更是排除了双胞胎这样的存在。   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总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斜眸打量了一旁的迹部一眼,怕是迹部也发现了吧。   不由地蹙眉,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长得一模样而非双胞胎的人存在吗?   “关西大尾巴狼~”上扬的语调,柔柔的声音,呼唤着忍足微微出游的灵魂。   “唉?千枝桑,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有点事要拜托你帮个忙。”那话语前稍稍地沉默,代表她已经发现了微微的不同寻常。侑士……冰帝的军师吗?自己还真是一时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而今天自己也有些太过大意了,总觉得有什么疑点被忍足抓上了。不过还好,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自己和那孩子虽是孪生子,但因为一些原因,这层关系怕不是那么容易调查出来的。   “帮忙?”微微露出疑惑的眸,轻眨了眨。重新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千枝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为女士帮忙,可是作为一个成功男士很重要的必修课哦~”   “……”这还真是……   望着一头黑线的小岛千枝,忍足的眼睛又向下弯了弯。那件事,或许先放一放比较好……   微微打量着因为自己一句‘帮忙’而注视向她的视线,摆出一张难得一本正经的脸说道:   “我想,拜托侑士你帮我找一个小少年。”说着,从自己贴身的衣兜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忍足。   被各种疑问充斥在心间的忍足,从她手中接过那一张照片后,轻轻低眸。却在看清照片中的人后,倏然张眸。   是这个孩子?!同一个人?莫非!?那张照片其实是……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谢过大家的支持。今天我要说声抱歉,因为各种考试临近的原因。明天和后天,有重要事要做。所以会停更两日。希望大家体谅~鞠躬了。。。 大后天我会写两章的字数作为小小补偿的。谢谢了~   ☆、那个小少年   挂在忍足脸上的笑意,在瞬间凝结了。深蓝色好看的眸子,也在一瞬有些恍然的漂浮不定。那个样子,勾起众人的探究之意。   因忍足眸中诧异而聚集在他身边的众人,无一不例外的在心中升起了一份疑问,以及一份好奇。   会让忍足露出这样表情来的照片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然而,当众人低眸注视忍足手中的那张照片时,却一起蹙起了眉角,心中的疑问也随着紧蹙的眉,而陡然增幅。   一个身穿不知哪家医院病服的七八岁少年,在照片中笑着,他笑得如同病床前矮柜上摆的那束花一般干净纯洁。   淡粉色的康乃馨,配上洁白如雪的百合,再加上那只枝青翠欲滴的绿叶,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一切就如同那个小少年的笑一般,有一种恬静的魔法。   只是比起微微背光的百合来说,他的脸倒是显得更加苍白些。再看他的手,纤细至极的手腕好似轻轻一拉,就会断掉一般。但这些都并不是重点,重点便在于他那穿过衣袖微露在外双臂上的那些密密麻麻地针眼。   这些针眼像是一个个的记录者。它们记录着他被病痛折磨已久的日子。记录着,他被病魔啃噬殆尽的身体……   望着这样一个变成这样还不忘微笑的少年,众人的眸子似乎有了什么在隐隐地涌动着。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在那同时各种疑问却又充斥在他们心间。   这个小少年是谁?他与小岛千枝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何她要去寻找这个少年,而且……忍足又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虽说他们看到这张照片中的画面时,内心确实被这样一个坚强地少年震惊了。可是忍足,说是震惊似乎也有些过头了。   挂着疑问和悲悯之心,众人的脸色愈加沉郁,而视线也不由地转移到那个女生身上。   注意到向她投来的视线,小岛千枝的脸上再也挂不起往日那般笑容。她现在根本没有闲心去搭理那些视线,此时她的心有了微微的混乱。说实在的,她的疑惑并不比他们少多少。从察觉到忍足脸上的异样后,她便愣住了。   她越发回味起忍足脸上的神情,随着那双晶莹透亮的蓝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她得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去想象的猜想。   随着这猜想在心中定型,她的肩膀开始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侑士!”大声地叫了他的名字,让包括他在内的众人一愣,齐齐看向她。   不顾其他视线,注视着忍足的眸子没有移动半分。几乎是一字一顿,用好似战战兢兢的语气说道:“侑、侑士,你认识、认识这个孩子吗?!”带着欣喜又宛若强忍哭泣的语调,让忍足再也难以挂上那抹熟稔的笑意。   “不……只是……”忍足的声音有些犹豫,而他的视线则轻轻瞥向她的身后。那个此时紧蹙着眉头的迹部。   “是这样啊……谢谢你。”丝毫没有注意到忍足撇开的视线,只一味沉浸在恍然地失落之中。那个表情让众人心中莫名其妙的烦躁,那张一直将张扬自信挂在脸上的女生,此时却是紧咬着双唇,海蓝色的眼中雾气氤氲。那个神情是这般刺目……   “那个……照片中的男孩子是小岛的弟弟吗?”望着这样的小岛千枝,向日心中最后的一丝倔强似乎也已消失殆尽。有些关切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唯恐因为一个字的失误,而让这个女生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正是因为这样的小心注意着,他的模样倒有些像是险些摔倒并打了个踉跄步伐的人。而下意识也不在如往常那样,抵触着她的名字,而是轻轻地呼唤着它。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却又猛然回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差一点又哭了出来。明明约定好的……   快速的否认后,又陷入淡淡地沉默。   这样的小岛千枝,让众人不由地蹙眉缄默。本以为她是如此坚强。因为不论是昨日她差一点被人欺负时,还是曾经那些受尽欺辱的照片公布于众时,他们认为她会悲伤、会难过、会为解除曾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一丝误会而高兴又委屈的哭泣。然而待他们见面时,她却是笑着的。   这一切的一切以至于,他们便独断地认为她是坚强的。   他们惊讶、震惊,又暗暗钦佩这个女生坚强的心智。   然而现在……   原来,是他们想错了。原来,这个女生并没有那样坚强。昨日见到他们前,她一定是躲在无人的角落浅浅抽泣着,无助、恐惧……   可是,即使是那样。她仍在见到他们时,很好的将自己的心隐藏。他们被她欺骗了,欺骗的彻底……   深深地吸气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擦拭眼角。那双先前被眼泪氤氲的蓝眸,又再一次变得格外精亮。海蓝色的眸,忽然变得如同平静无波时的海水一般,深邃而悠远,而那里面似乎还闪动着微微地波光。   少了先前那抹失态的慌乱,此刻地她是那样优雅而淡定。   是啊,约定好了的。她已经不会再哭了……   捋了捋耳边散落而下的碎发,淡淡若风似地开口。“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弟弟。但是……”低眸轻轻闭眼,而后又微微睁开。   对着众人淡然而笑,“有关于那个孩子,我已没有印象了。但是昨天的那些人告诉我,他是我在意的人。还说,如果我毁约那么这个孩子便有生命危险。我……若是自己在乎的人,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所以,我想请和日本医疗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侑士帮忙。”深深地鞠躬,“拜托了。”   微微而愣,“千枝桑是说让我帮忙调查这个男孩子在哪家医院,具体又是怎样的情况吗?”   抬起身子,对着忍足点了点头。   “千枝不是,只是不记得‘那件事’发生前后的经过了吗?怎么……”长太郎揉着灰发,面露难堪。在提起‘那件事’时,眸中又带着微微歉意。   而长太郎这句话也勾起了众人的不解,他们微露疑惑地望着小岛千枝,只是那些好看的眸中再无猜疑和防备。   只是单纯地,单纯的疑惑着。   摇着头淡淡而言,“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似乎是。但现在看来,我似乎还是遗忘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随着她失落的落眸,众人恍然。但她的这份失落怕是在他们看来,都是因为她在为那些她所失去的记忆而失落。而事实的真相只有她本人明白。那份失落,是对朋友撒谎,是对真心关心着自己的人而有所隐瞒的失落。   听了她的话,忍足有了瞬间的失神。看来是他多虑了,如果还失去了其他记忆的话,不记得他们赢得全国大赛优胜的那件事也不足为怪。毕竟,对她而言或许他们并不是她所希望记起的存在……   这样想着,那双望着小岛千枝的蓝眸慢慢弯了起来。忍足又恢复了如往的笑,只是在那双深蓝的眸中,微微有些恍神。   眨了眨眼,小岛千枝睁着海蓝色的眼睛望着静静伫立在自己眼前的忍足。一丝疑惑,瞬间向她席卷而来。   “侑士,既然你不认得那个孩子。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随着她的询问,投向忍足的是更多同她一样的视线。微微一愣,瞟向小岛千枝身后站着的某人。看着他一如往日那般写满高傲的脸,哪里还见得方才小岛千枝强忍眼泪时他那紧紧蹙起的眉,以及他眼中那宛若游丝一般地紧张神情。   故作迷茫的忍足眨了眨眼睛,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抛给迹部一个写满戏谑之意的笑容。   “这个嘛……”   “本大爷给忍足看了那些照片!”点着泪痣,高傲地从小岛千枝身后走来。此时的迹部全身上下无不例外都扩散出一种难以忽略的霸气。只是从他的语气之中似乎能听出隐含着微微怒气。   而那霸气,则又好像为他掩盖了什么。   没有在意迹部用他那张完美俊逸的脸,瞪视着自己时的表情。忍足只是好笑地看着迹部,眸中的笑意莫名又加深几分。   原来如此啊……   那些照片?什么照片?!迹部突然的搭话,让不明事理真相的众人疑惑万分。然而一下秒,众人的身子皆为之一颤。照片?!是她受欺负时的照片吗?   虽然当时迹部有给他们看,可是只是其中一张。而他们则并未多虑,毕竟那种照片换做是谁都不愿流露出去,被人看到。迹部为这个女生考虑的心情,他们都很理解。   然而,这个小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昨天她遇见的那些事情经过,迹部都给他们讲了个清楚,可是却绝口未提关于那个小少年的事情。怎么,他的照片也在那些照片之中吗?   疑惑过头的众人,显然暂忘了她曾被警告威胁的事实。而那个小少年,就是他们用来威胁她的谈资。   在听闻到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时,尤其是在那个声音提及到‘照片’二字时,小岛千枝的身子不由一顿。   一丝悲伤间杂着一丝愤然划过她原本已平静无澜的眼眸。她又一次想到了那些照片,明明那些照片是她一直想要遗忘的。想要当做它们并不存在!可是,她却再次想到了,那些照片中的画面历历在目,瞬间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被什么点燃了。   闭上眼,竭力压抑着自己全身狂乱而沸腾的血液。等她再次睁眸时,那双海蓝色的眸再次变得平静无澜,就好似刚才的一切全未发生过那样。   转过身,精致白皙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平静地注视着身后向自己而来的迹部。   迹部停下静静而立,眸中带些让人难以猜透的光芒。   她那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脸,却在望着他时,慢慢地换成了一副笑脸。“迹部大爷,还真是在幕后一直观察的王呢~”   玩味戏谑却又颇为熟悉地语气,让迹部微微蹙眉。然而他的眉并未蹙起多久,便已经悄然舒展,而他的唇角却在下一瞬忽然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个女人还真如忍足所说,还真是特别呢。只不过……   唇角的笑意莫名延伸。   只不过,在他眼里仍是一个不华丽的女人!   笑着转身,学着迹部的语气对忍足笑说道。“啊嗯~既然某位华丽的迹部大爷已经将那些照片给你看过了,那么帮我找出这个小少年对于忍足你来说不成什么问题吧。本小姐可是拭目以待哟~”   恢复以往的笑意,“千枝桑,难道不问一问,你口中的迹部大爷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些照片吗?”完全轻松戏谑的调子,挑眸看着一旁还在为因某人模仿自己而满头黑线的迹部。   微微一愣,诧异猛转身子。“莫、莫非!!迹部大爷你……”   看着如此诧异的某人,迹部只觉心中暗爽。白皙的指尖轻点着泪痣,好笑的抬了抬眉。   “啊嗯~?本大爷是不会容忍不否和本大爷美学的存在的!”   故意显出一脸惊讶,小岛千枝笑得颇为单纯。“那我的存在还真是意外呢~莫非……”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莫非,迹部大爷你喜欢我?”   黑线,黑线……   看着迹部一瞬间露出的呆呆又有趣的表情,小岛千枝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强忍将要从唇角喷薄而出的笑意,故作正经的轻咳。   “那么,关西大尾巴狼。你有调查出什么吗?”虽是开玩笑的表情,却在提到‘那事’时,眸中多了一丝凝重。   “暂时没有。”难得收敛了时常挂在脸上的笑意,忍足平静的说。   微蹙着眉,有了一丝疑惑。“很难调查吗?有那些照片,还有医院的病服,还不能确认是哪家医院吗?”   对着她无奈一笑,虽是笑容满面,眸中却不由挂起一丝淡然清冷。然而望着她那写满认真急切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收敛了笑意。轻叹一声,“开始我以为这应该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私立医院,或是一所私立疗养院。按理说从照片中的布局了解和他身上所穿的病服着手调查,应该很快便能查到这个地方究竟在哪。”微微停顿,深蓝的眸露出一丝异样。   忍足极其认真的望向迹部,“迹部,从昨天我就开始调查,但是一无所获。今早我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有可能我先前的想法是错误的。或许这里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医院,更不是什么疗养院。”   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紧蹙眉头似乎正在想着些什么的小岛千枝。   “你是说这是隶属私人的医疗所?啊嗯~”   迹部不愧为冰之帝王,忍足只是淡淡提及并未多言,他便已判断出一切始然。忍足轻点下颌,证明迹部所说不错。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成立。那就是,这个少年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哪个有钱人的私家医疗所。   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些有钱人懒得去医院,更为了自己坐拥更好的医疗资源,特意建成的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医疗所。这样的话,一切解释都能说得通。而那个少年身上所穿的病员服,肯定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而使出的。   听到迹部和忍足的谈话,小岛千枝总算理清了一二。这是不是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她所在意的小少年,其实是被某些人扣押着呢?像是人质一般的存在?!   低声冷笑。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如约补上的字数。这几天喵简直过的那就一个悲催,是谁发明的考试的,又是谁发明的考前复习!!! 唉~看到新增的收藏 很激动。喵会努力的!!谢谢大家~   ☆、柜中信件   愤怒归于愤怒,小岛千枝却还是十分明白。像目前这种情况,怕是除了冷静,再冷静,便再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冷静才能做出适当完美的判断,这样才能事半功倍,真正解决问题的所在。   “嗯哼~需要多久能查出来?”迹部的神情是那样悠闲自得,倒不是他不关心这件事情,而是对于自己熟知的好友忍足,报以了百分百的信心。   收敛笑意的忍足,他的嘴角忽然上翘划出一道格外魅惑人心的弧度。   潇洒地上推着眼镜道,“根据千枝桑的社会关系分析,再加上这个人是有能力拥有私家医疗所的这个条件。我想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是冰帝的学生。”与他脸上戏谑的笑意不同,他所做出的分析是这般平静沉稳。   然而在提到有可能是冰帝的学生时,他身旁的迹部不由的挑了挑眉。虽说,这个结果并不让他感到意外,甚至是同他的想法如出一辙。但是却还是在听到这句话时,令迹部不爽的挑眉。   “啊嗯~”单手环胸点着泪痣,算是一面赞同了忍足,一面又示意他继续。   “迹部应该也知道,在冰帝数千计学生当中,家族中能有这样实力的人大概一百多人。要是调查的话,最少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虽是如往的笑意,却让忍足的眸子显出不一样的情愫来。   “那也就是差不多得到友谊联赛前后了?”一旁已经理清大概因果的众人,异口同声的询问。   没有出声作答,忍足只是微微而笑。   稍事沉思后,迹部清亮骄傲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台。“啊嗯~一个礼拜。忍足~”一脸张扬又魅力十足,无不显露着独属于王者的自信霸气,也是独属于他迹部的人格魅力。   从她海蓝色的眸中显露出难以遮掩的浓浓感激,却还是倔强的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么,关西大尾巴狼,你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哦~如果,没有查到的话……”抛给忍足一个凶狠的眼神,又捏了捏拳头。   忍足微微一愣后又好笑的推了推眼镜,明知道这个女生是在开玩笑,却故作不解的询问。   “如果,一个礼拜我没有调查出来。千枝桑会把我怎么样呢?”忍不住使唇角弯出一道有趣的弧,眼里尽是戏谑的笑意。   收敛了凶狠的眼神,然后放下了捏紧的拳头,小岛千枝顺应的给忍足报以一个灿烂的笑。   “还能怎么样~我打又打不过你,骂你一句也会有千张嘴巴还击。所以,我只能采取那个办法了……”无辜的眨着眼睛,无奈的耸肩。   “很可惜,虽然我觉得自己很吃亏。但是,恐怕除了这样的办法以外,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关西大尾巴狼你了。”   “千枝桑,究竟要怎么样呢?”精亮的蓝眸,笑意更深。   抛给忍足一个坏坏的笑容,她一字一顿说:“那么,关西大尾巴狼,就~~~养我一辈子吧!~”   随着她那句话而来的是不可估量的杀伤力,以至于众人在刹那间石化。   抚了抚因她那句话而震惊下滑的眼镜,忍足开笑的说。“要是千枝桑的话,我不介意哦~”   很显然,忍足这句话同先前她的那句话带来的效果截然相同。   忍足满意地看着猛一愣神的某人,唇角的笑容又绽开几分。   终于在带有稍许凉意的秋风吹拂下,她带着笑意回神。不再理先前与忍足互开的那个玩笑,只是轻轻整理着被风吹得微乱的发丝,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一丝温暖对众人说:“那个……真的谢谢你们。”   再一次被重复的感谢,她却知道即使对他们说上千万次,也不足以为报他们对她的信任。还有,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她一定会补上一句‘对不起’。欺骗了他们的对不起……   即使,并不被原谅。   似彩色丝线一般的阳光,此时正微垂在她的发丝上,海蓝色的发丝上是如海波涌动的光线。那张少了厚重镜片遮挡的脸,在阳光的垂射下散发着美丽与恬静。   那时常张狂过分的脸,现在只是一片柔和。这让正注视她的少年们,有了一丝恍神。   迹部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心中竟在一瞬有些踌躇。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当然迹部指的是她以另外一种身份与他见面……   看着陷入思考中的迹部,常待在他身边的桦地保持沉默的站立在一边。   助教……   桦地有些担心,她的身份会被发现。虽然他并不想隐瞒迹部什么,但是那却是她拜托的。在心中暗暗纠结,等一切结束后看来他是需要好好的给迹部道歉了。   “啊嗯~笨女人,那种不华丽的词语,只要说一次就够了。”从思考中转神,迹部高傲的说道。   正要开口应答迹部的她,却在那一瞬看到其余众人赞同的表情后微微呆滞。他们对她微笑着,就连一向对她误会最深的向日也……   这次没有道谢,只是深深地鞠躬。深深地……   只觉得时间突然定格,流逝的颇为缓慢。待她再次抬头时,她的脸上早已经挂起往日那般笑容。   清了清嗓子,“那么各位,以后请多多指教咯~”   明明是普通得在不能普通的话语,却让在场众人寒意顿生。只是,当他们注意到她眼角下随着阳光微微闪亮的透明液体时,他们一致回以她微笑。   低眸,望了望手中的手表。“吶,各位少年,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上课了。我要先去准备一下,一会训练时见哟~”   向他们挥着手,转身向大门走去。却在一只脚迈出大门时,猛地止步。带着一脸笑容回眸,坏坏的望向那个红发少年。   “岳人,下午训练不要再迟到哦~”   向日一愣,脸颊通红。她、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上次和忍足为了吃限量发售的甜品跑出去遇上暴雨的那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时候迟到过。再说,有那样的部长大人,他敢迟到吗。   对着消失的那个背影,向日大吼。“除了你,没人会天天迟到!”   这个吼声,让从吃饭后便开始午睡的慈郎吓了一跳,猛然坐起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询问迹部,“咦,出什么事了吗?!!迹部?”   迹部黑线,“没有……”   “哦,是吗。那我继续睡了,晚安……”还没等迹部再想说什么,慈郎便又倒下了。众人见迹部脸上的黑线是越来越多,便识趣的各自找个借口开溜了。   只听到被他们‘甩’到身后的迹部,极为不爽的开口。“桦地!”   “WUSHI!”   迹部一声令下,慈郎就被桦地当成小宠物一般从地上拎起,扛到肩上带去他的教室了。   ……   ‘铃——————’   伴随着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小岛千枝从书桌上醒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长太郎的课桌边。   “长太郎,要一起去社团吗?”有些迷糊的样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蓝发,再加上脸上那副厚厚的眼镜,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又呆又萌了。   长太郎揉着头发,无奈的笑着。“千枝,今天是我值日的。”   “唉?这样……那我先去了啊~”   说着,对长太郎挥着手便离开了,只是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像是个小酒鬼。长太郎无奈的笑笑。千枝还真是每天如此呢。那么他也要快点加油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接近宍户前辈!!   小岛千枝迷迷糊糊的走到鞋柜前,打开鞋柜刚准备换室外鞋,便被从自己鞋柜中掉落的粉色信笺给愣住了。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情书!?!   故作诧异又好笑的吐了吐舌头,这是她每每收到这类信件后都要上演一场的独角戏。不屑的弯腰拾起,“切,又是没有水平的恐吓信吗!?”低声抱怨着,正准备将那份信扔进就近的垃圾箱内,却意外的看到一个熟悉却让她厌恶不堪的语气。   这是!原本戏谑的笑容猛然僵在脸上,她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考试,这几天我一听这个词,我就纠结。。。。大家呢,加油啊!!考完试就是寒假了。。。。   ☆、事件渐明晰   虽已是秋日却仍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小岛千枝正背对地,四肢呈现‘大’字,仰望着天空喘气。   那纤弱的身子一看就是一副缺乏锻炼的样子,再加上今天某位大爷比往日要多一倍的训练量,让她不由的暗暗叫苦。伸手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长发,随后又慵懒的伸了伸疲乏的四肢。   略微苦恼的翻转了个身子,思绪竟又转到数小时前的那封信上。   那是一封并不算长,却字露锋芒的信件。句句所提、字字所言,无不外乎是威胁的话语,以及字行间难以离开的那个小少年。   她知道这样下去真的不行,那么她是不是要在找出那孩子前,离他们远一些呢?可是,部团活动怎么办?她的这个身子已经很久没有打网球了,就算她曾经有再好的技术,时间久了也会荒废的。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她总算找回了一些旧日的感觉,难道就要这样放弃?   “喂!小岛千枝,你今天的训练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突然传出的责备语气,让她从回忆中醒来。   “啊,岳人?”   被她叫了名字的少年,略微不满的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是稍微有些不适应和她独处,要不是因为关乎比赛估计他是不会来找她的。虽然这无关于讨不讨厌,仅关于那总是别扭着的情愫。   小岛千枝没有作答,只是用右手半撑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草坪示意他坐下。向日望着一脸微笑的她又看了看她拍着草坪的手,微蹙着眉头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轻轻坐下。   在一瞬间,周围忽然变得很沉默,沉默的像是谁偷去了整个世界的声音一般。微微上翘的嘴边,偷偷斜眸打量着坐在与她相临邻草坪上的向日。   被风拂过的红色发丝,像是一团跳跃的生命。由于它,她想起了那个总是活跃在球场上的红色身影。   而这,又让她自然而然联想到那个孩子,联想到那个孩子喜欢上向日的理由。   心突然一痛,眼眶也变得酸涩。微微扬起下颌,对着向日低声道,“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意料之外的询问,让向日微愣,一时无语。   而她却是满不在意的一笑,“因为,球场上的岳人总是很有活力、很有活力。让人不由地会去很羡慕,很向往……”   伴随着安静的沉默,是向日微蹙的眉。这就是她喜欢上自己的理由吗?明明……   “你也可以向我一样不是吗?”是啊,既然可以向他一样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在球场上跳跃,甚至还有不亚于他的网球技术,她会对他产生羡慕吗?   没有回答向日,她只是莞尔一笑将一切答案隐没于那个笑容之中。总有一天这个少年会明白,会明白羡慕他的那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有些羞涩、内向却又自卑的孩子。她的生命,就像游离在日落时分的浮游,或许闭目间就再也无法看到明日的日出。   这样一个孩子,她的心他会懂吗?就连她自己,这个做姐姐的都不懂。就像现在,她一味想要的只是一个道歉,认为这是那个孩子想要的。可是,这真就是那孩子的心吗?只是恐怕,她这辈子也不会明白了……   “呃……那个……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着她反常的态度,向日极其别扭的询问,但其实是在害羞吧。   “呼……”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气从她口中传出,随即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没有啦,谢谢岳人的关心。只是因为迹部大爷今天的训练量比往日大了一些,我有点吃不消啦。”   “是这样啊。”若有所思的点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莫非迹部是因为那个叫游离的女生,气还没消?”   “噗——”游离?!向日一句无心的话,让她差点呛死。游离可是自己的本名,这和迹部有什么关系?!很显然,此时的小岛千枝早将上个礼拜浴室乌龙事件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怎么了?”看着一脸慌乱不堪的小岛千枝,向日忍不住询问。   “啊?!”慌张的挠了挠头,“没、没有啊,只是呛住了。话说,那个叫游离的是什么人啊?迹部怎么会因为她生气?”小心翼翼像是做贼一般,却又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   向日疑惑的瞟了她一眼,但还是说道:“还不是上次莫名奇妙在休息室遇见的,她用了迹部的专用淋浴间,还说是因为刚转学不太了解。结果,侑士去特意调查,竟然发现冰帝根本没有一个叫游离的学生,更别提什么转学生了。而且她说她之所以会走错地方是因为他们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但是那天根本就没有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的班级。”   咽了咽吐沫,某人终于想起了那颗被自己埋下的定时炸弹。“岳人,那个……你的意思是,迹部知道自己被不华丽的骗了,以后很不爽?”   向日点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可不是,迹部说要让她好看的。”   一脸黑线,她仿佛看到了那时因不满而高挑眉毛,一脸不爽的迹部。‘啊嗯,那个不华丽的女人竟然敢骗本大爷!别在让本大爷见到她’……   眼珠转了转,咳咳,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呢?   想到这里她浑身寒意顿生,搓了搓手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被发现她就完了……   等等!   忽然间,也不知怎么她想到了一个突破口。这都要归功于向日的那句话,‘因为转学所以不知道’……   换个思维,自己失忆几乎在冰帝是众所周知,就算她对外宣称自己只是失去了长谷川坠下楼梯前后事情经过的记忆,但从那个人口中,似乎感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失忆?!何况刚才的那封信中她也特意提到了长谷川的事情,那完全是一副不知她失忆的模样,甚至还……   对了!她怎么没想到,那语气就好像他知道一切真相一般。就连同她这个做姐姐不知道的真相,还有什么被他们隐逸着的真相!   犹如狡猾的狐狸一般,唇角勾出邪佞的笑。既然这样,那她可就顺水推舟,放长线掉大鱼咯~   起身拍了拍裙摆,“呐,岳人,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不算讨厌。”向日实话实话,但是却没有说他只是感觉有些别扭罢了。   “哈哈~”不客气的笑出声,这个回答还真是让她觉得心情莫名的好呢。止住笑,对着向日扮了个鬼脸,“那么既然你不讨厌我,就叫我名字吧。小岛的话,会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的。”   另外一个人?诧异一闪而过,却又被那句话的内容纠结住了。叫她的名字吗?总感觉有些奇怪的别扭呢。   沉默半晌,小岛千枝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叉腰。“喂喂,不要这样嘛~我可是看在你和我某位小弟弟一样身高的面子上特地……”   未等她将话说完,便见三道黑线从向日的额角滑落下来。   嘴角翘高,保持着良好心情的小岛千枝继续道。“嘛嘛,豆丁不是错。多喝牛奶是会长高的~”   “……”向日的脸色由黑变得更黑,顺便顶着各种各样的黑线、十字叉气鼓鼓的白了她一眼。   如果喝牛奶有用,他早长高了。   吐了吐舌头,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后,为了逃避向日同学正慢慢沉淀然后会猛然爆发的怒气,她……逃跑了!   没错,很可恶的一蹦一跳朝着自己专用休息室跑去了。可是这个腹黑的家伙,竟然在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又同时能让向日听清自己声音的距离,火上浇油的吼道:   “喂,岳人。相信我,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的。你只要把整个银河系的牛奶都喝光,一定会长高一厘米的。是一厘米哟~~”转身奸诈的坏笑,然后清楚听见身后传来向日理智崩溃的‘嘎嘣’声后,蹦蹦跳跳的逃开。任由向日在她身后咆哮,“可恶!!可恶!!!”   带着好心情洗澡沐浴,完后又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校服,随后又孩子气的捂住鼻子,嫌弃又小心的捏住换下的衣服,塞进书包。   哼着歌走出休息室,走了两步后又忽然改变了方向,手托下颌有些苦恼的蹙眉。“嗯……不知他们有没有回去呢,我要不要请他们去吃甜点呢……啊,迹部大爷就算了,反正他有卡。”   “小岛千枝!”   “啊?!”   条件反射的应答着,却在转身后愣愣站在原地数秒。   “我警告你,不要太猖狂!”   叫住她的人是一个穿着羽毛球部,正选服的女生。   回神后扶额。天,怎么又是这样的对白。有些烦躁,直接无视掉那个女生,利落的转身。   “喂!”那个声音见她转身有些急躁,“我警告你,迹部前辈是神宫寺小姐的!请你离他远一点!”   迈出的脚一顿,又转回了身子。   稀奇,稀奇真稀奇!!她没有听错吧,以往找到自己的女生不是都是这样说‘喂,小岛千枝我警告你。某某某,是我的,你最好给我识相点,离他远远的!’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说迹部是神宫寺小姐的。   “啧~啧~”不可置信的快速上下打量那人一番,是她发烧了还是我发烧了??   “神宫寺是谁啊?” 没有生气,反倒一脸堆笑道。   女生微微一愣,鄙夷的说。“神宫寺奈奈美,神宫寺财团的大小姐。我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全科成绩优异,就读冰帝三年A班。高一开始就和迹部成绩并列第一,高二因病休学一年,预计下个礼拜就会返校。而且……”得意的扬了扬下颌,仿佛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她自己一般。   “而且,这个人可是迹部前辈的未婚妻。”   “未婚妻?!”小岛千枝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而那个女生则是相当高兴,鼻子冷哼一声。哼,吓傻了吧!我就知道,像她这种女人只要在知道了神宫寺小姐的完美后,就会自愧不如、知难而退!   “唉……”颇为惋惜的叹气。   “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区别了吧!知道了的话就离迹部前辈远一点!”   无辜的瞥了一眼,眼前的女生,幽怨的再次叹息着。“唉,早知道迹部大爷未婚妻都有了,我应该早点要喜糖的,便宜他了!”   “……” 黑线,黑线。这个女人的脑子还真是……不过,黑线过后,此女还是很开心的,马上就滔滔不绝的夸起了她口中的神宫寺小姐。   “神宫寺小姐本人可是大美人,除了我给你说的之外,她音乐美术样样精通,而且家族势力又是冰帝难得可以与迹部前辈媲美的,要么她怎么会被选为最可能成为迹部未婚妻的人呢。”谈话间还不忘鄙夷的瞪她一眼,“而且她还心地善良,举止优雅,更何况……”   “等等等等!打住打住!!”不等这个女生说完,她是真的一点也听不下去了。   “干什么!”那女生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那分明觉得是她不如人家还不让自己说的鄙夷眼神。毫不淑女的用小指掏着耳朵,轻蔑地一笑后却又笑得优雅纯美,“听你这么一说,神宫寺小姐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大小姐呢。”   望着因为她的认同而高扬下颌的女生,小岛千枝笑得淡然,可她的目光却微露同情。   “你们真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朋友吗?”一句反问的话,让那个女生一愣,然后又恶狠狠的看着她,生怕她打着什么歪主意。   没有在意,只是淡淡说。“若真是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你为什么还要称呼她为小姐呢?”   轻轻的转过身去,留下微微发愣的女生。真是可悲的人,她自己难道就没有发现吗?她与那个神宫寺小姐之间的隔阂,还有她自己心中已经划分的等级、尊贵,以及那淡淡的自卑难道这些她都没有发现吗?   即使是一起长大又如何,从一开始便没有靠近的心,只会随着成长而渐行渐远。   “喂,你给我站住!”   没有搭理回神的她,小岛千枝只是慢慢向前走去,只拽拽地留下一句。“既然你说神宫寺小姐是被选为最有可能成为迹部未婚妻的人,那是不是说明迹部的未婚妻不是她呢~”   望着那纤弱的背影,那个女生铁青着脸吼着,“谁说的!神宫寺小姐一定会成为迹部前辈的未婚妻!迹部前辈的父母和神宫寺小姐的父母都有此意!除了神宫寺小姐,再也没有能配上迹部前辈的人了!”   没人去回应她的怒吼,有的只是那划得脸颊生疼的凉风。若是她的听力再好一点,她一定会听到那个少女离去时的低语。   “美丽、帅气之类容貌只是皮囊,而金钱也只不过是神制约人类笑容的刑具。”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看见新增的收藏喵激动呀,激动~hoho 明天喵要停更一天,今天就多发了哦~   ☆、再遇旧友   周六,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也是小岛千枝难得不需要打工的日子。回想上周,似乎除了周一同那些人一起上学闹出一点是非后,剩余的日子到还算过得惬意。   趁着周二训练时的空挡将自己的想法告之了忍足,这样以来当初怀疑的人一下就缩小了许多,从一开始还无头绪的一百多人,一下变成了目前怀疑的十多个人。   只是原以为会缩短的调查时间,却并没有因为可疑人数的减少,而减短。甚至似乎要比意料中的更加麻烦一些,看来这再一次证明了与她作对的那人,他可与狐狸媲美的狡猾、精明。   下周的周六,便是友谊联赛开赛的日子。原本在这个不需要打工的日子里,她应该将一切空闲时间消耗在网球场上,可是她却选择了逛街。当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整理这一周始终混乱的心情,顺便去网球用品店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   为了防止以小岛千枝的身份乱逛,会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注意到,以至于今天她完全做回了以往的自己——小岛游离。   比起那个身份而言,认识小岛游离的人就要少得多的多。似乎在这整个日本,除了冰帝网球部的那些少年,便也没有几个能够认识她的了。更何况那些少年,今天这会都应该正在球场上挥洒着自己的汗水,是根本不会跑到街上乱蹿的。   至于那个从小学三年级后就再也没用‘小岛游离’这个身份见过面的手冢,他是万万不在她的防备范围内的,因为她可不觉得时隔这么久,手冢见到她还能想起那个曾住在他家隔壁,一天到晚缠着他穿女装的恶魔。   换上了墨色的长袖连衣裙,又将那头海蓝色的长发披下,再配上一双低跟的小短靴,小岛千枝满意地对着镜中的自己连连点头。   不论是鼻翼上少了的那副眼镜,还是脸颊上消失了的点点雀斑,都没来由的让她的心情爽到极点。   往可爱的咖啡手提包中放入钥匙和钱包后,便哼着愉快的歌谣出门了。   现在的她与往日的她不同,一路上总少不了各色人的偷偷打量,但她却从未往心里面去,只是一味享受着这久违的惬意。   逛了一久,正停靠在一家冷饮店旁的椅子上休息,却突然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游离姐?”   “噗~咳咳!!”意外的声音让她一惊,哆哆嗦嗦的转过身去。怎么会是他?这小家伙不是在美国没有回来吗!!?明明自己上次误闯青学时,并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啊,可是今天怎么……   挤出一丝笑容,在看见那个熟悉又臭屁的身影后,愣住了。本还存有的一丝侥幸也在瞬间荡然无存,尴尬地挠了挠头,瞪着圆圆的眼睛对这个许久未见的少年道,“哟~龙马~好巧啊,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越前压了压白色的帽檐,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某人,拽拽的丢下一句。“切,MA DA MA DA DA NE~”   “啊?!”本还尴尬难耐的小岛千枝,一听到这句熟悉又拽到边的口头禅,便一下子跳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比初中时明显高了不少,却仍比自己低一些的少年道:“龙马小豆芽,这次回来是打算参加明年的全国大赛吗?”   久违的称呼让越前像极了炸毛的小猫,任由心中恨不得丢一个网球砸飞她,可无奈谁叫这人是一个超级女魔头呢。只得将帽檐压得更低,还不屑的吐出一句。“切~”   一边为意料之外的相遇而高兴的同时,又在心中暗暗庆幸,好在龙马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名叫小岛千枝的双胞胎妹妹,否则这个谎言怕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哟~越前,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同越前同时一愣,微微转身抬眸,看见的是一脸笑容的某桃子,以及穿着熟悉蓝白相间正选服的青学正选们。   一、二、三、四、五、六、七……再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龙马。八……   除去升入高中便不再打网球的隆,这还真是全部凑齐了呢。   堆着笑,“各位你们好。”顺便又揉了下越前的发,“我是龙马在美国时的邻居,也算是龙马的姐姐~”   “哇,好可爱的女孩子。Nya~”可爱的菊丸马上就从人群中跳了出来。   “呵呵,是啊。很可爱的女孩子。”腹黑的不二在一旁挂着貌似无害的笑容,一脸灿烂。   ……   站在众人身后的手冢,不动声色的看着与自家部员正互作自我介绍的女生,习惯性的微微蹙眉。   小岛游离?只是碰巧同名的人吗?望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生,记忆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渐渐,这个影子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然后慢慢与眼前这个少女重叠。只是,随着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的还有那个家伙的种种‘罪状’。   “小光、小光,你看这个裙子好不好看?很可爱吧~你要不要试一试呢!~”   “小光,中午一起吃便当吧~小光的便当好吃的东西总是比较多~”   ……   当然这些只是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罪状,对于手冢那份渐渐清晰起来的记忆‘罪状书’,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份意外想起的记忆,让手冢身边的温度莫名下降了几度。如果可以,小时候的那些记忆还是不要想起的好。   可是……   那份记忆忽然跳转到她搬家的时候。短短的头发,男生打扮模样的小女孩,因为贪玩而弄得脏兮兮的脸颊,对着儿时的他咧着嘴笑着。因为正值换牙期而缺失的门牙,随着她的笑发出‘呼呼悉悉’的漏气声。   她说,“小光、小光,明天你就不用在特意给我做便当了。”   “我知道。”   貌似冰冰的回答,却让她笑得更欢。“小光、小光,你穿女装的照片我会好好保存的。”   “……”他分明蹙了蹙眉。   后来不记得她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她望着在一旁催促的家人,吐了吐舌头将一个陶罐郑重的递给了他。他疑惑的挑眉,却还没来及问清这有点沉甸甸地陶罐里面究竟是什么,便见她挥着手跑开了。只留下一句,“小光,里面的东西要好好保存哦~它们可是相当美味的哟~”   疑惑的驻在原地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又蹙着眉望着自己手中的小陶罐,想着她临别时那句话的含义。   美味的东西?   不解的蹙眉,然后转身回家。只是心中却有些微微地不舒服,或许只是为突然间身边少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家伙,而有些不习惯。难得的,幼小的他会想再一次见到她,见到那个曾让自己一见面就唯恐避之不及的家伙。   小小的他,有了一丝离别的哀愁。可是……这份哀愁,这份看似纯美的故事,随着他打开陶罐的一瞬,全然消失无踪。   怀着好奇与期待打开陶罐的手冢,看到的竟然是一群盘绕在一起的蛇,还有数只原本应该在池塘里‘呱呱’乱叫的青蛙。   这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蛇和青蛙的天敌关系!!褐色的陶罐内,只见一只绿色的菜青蛇正张着大嘴,囤着一个肚子圆滚滚毫无反抗能力的青蛙,而其他尚且存活的青蛙,一见到陶罐被打开了,便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颗稻草,开始四下慌张乱跳……   不管是他的写字台,还是他的床,甚至还有一只不怕‘冻死’的青蛙直接跳到了他的脸上。那一瞬,只见幼时的手冢顶着一头乌压压的黑线,铁青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而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唯一浮现的只有那个名叫小岛游离的女魔头,恶作剧得逞后的笑脸!   回过神来,回忆中的那个笑脸与现在正对着自己笑着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手冢莫名,抽搐了下眼角。   这个微乎其微的动作恰巧被青学的天才,不二发现了。笑咪咪的说了一句,“这下有好戏看了。”   “好戏?什么好戏?”完全不知其因的某桃子。   看着这个模样的手冢,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小光,小光,美味好不好吃啊?”说着不顾众人的诧异,直接跑到手冢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拼命摇晃着。   “……”手冢头上的黑线更黑了。   “咦~游离和手冢认识Nya~”菊丸猫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个截然相反的家伙,一个笑的一脸灿烂、一个却不停释放着冷气。   无视身边这个冰山制造机,小岛千枝心情颇好的扬着嘴角。“嗯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直到小学三年级那年,我搬家去了美国。”颇为深意的看了一眼与众人同样诧异的龙马,“所以才能在美国认识龙马小豆芽呀~。”   刚弄明白前因后果的越前,愣是被她一句‘龙马小豆芽’弄的再次炸毛。   “Nya~游离对手冢说的美味是什么啊?”传说中菊丸喵的好奇心。可是,知不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呢~   只见她邪恶一笑,故意吊人胃口的望向众人。“这个嘛~”无视周围迅速下降的温度,小岛千枝将视线定格在大石身上。   “唉?”大石一愣,莫名打了个寒战。可是谁料她只是满意的笑着又将视线慢慢移动着,直至移动到海棠的身上。   “嘶嘶~~”与大石同样的反应。   “哈哈,我只是送了个普通陶罐给小光。里面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抓了一些活蛇、活青蛙什么的。”谈话间生怕众人不相信她,便又十分真诚的乍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对众人发誓。她保证,不论是那个陶罐,还是陶罐里面的‘东西’,真的都很……普通。   …………众人黑线。可是同时,又想到另外一个人,与她很相似的人。   “呵呵,越前曾经说过认识一个女魔头,该不会指的就是游离吧。”不二那温和带笑的眼眸勾起了弯弯的细缝。不可否认,他又犯了腹黑的老毛病。   越前一听,立刻压低了帽檐。尽管心中冷汗直冒,却还拽拽撇下一句,“切~MA DA MA DA……”   “嗯哼,小豆芽你说谁是女魔头呢~~~~”打断越前话语的小岛千枝,嘴角扯着一个绝对‘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望着将帽檐压的更低的龙马,摩拳擦掌的走去。   “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   “龙马~~~你想去哪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放寒假呢,喵马上就要解放了。哦哈哈哈~   ☆、引人生疑   一把揪住越前的领子,将妄想逃跑的越前及时的拽了回来。一张笑脸慢慢靠近越前,而越前看着那张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笑脸,不由地咽着吐沫。   “龙马啊,很久不见长高了嘛~可是豆芽就要有豆芽的样子,信不信我会让你永远保持这样的身高。”   “……”   抬起头,拼命揉着越前的头发。“快!快说游离姐姐对不起,说了我就放过你!”   不满的挑了挑嘴,越前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那张笑得颇为危险的脸后,只淡淡地吐出一句。“YA DA!”   深知越前秉性的她到没有在为难,只是摩拳擦掌‘赏’了一记爆栗子给越前。望着他捂住头,红着笑脸的别扭表情后,颇为满意地点头转身。   “小光,好久不见啊~”   “啊。好久不见。”略微低沉却是十分沉稳的声音。   小岛千枝挑了挑眉,上次在青学见面时就是这幅模样,怎么‘小岛游离’这个身份也不能让手冢摆出‘正常’一些的表情。不满的嘟起唇,“看我的冰山融化计划。”小声嘀咕着,却让手冢微微蹙眉。   “呐,小光。你要是再不摆出可爱一点的表情来,别怪我把那些照片加印贩卖。我可告诉你哦,那些照片我可是保存的很好呢。”得意地挑眉,无视正在猛烈释放着冷气的冰山部长。这可是事实,那些照片每一张她可都有认认真真的保存着,就连这次回日本她都有原封不动的带回来。   “看起来手冢似乎很苦手那些照片。”推眼镜的乾,一边从厚厚的眼镜中直射出来异样的光线,一边又拿出那与他形影不离的本子。听到乾的话语,小岛千枝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更正一下,不是苦手。是相当苦手。是不是啊,小光~”   克制克制,只见手冢抓着左臂的右手莫名加重了几分力度,而这四周的温度更是迅速下降着。为了不被手冢所释放的冷气冻死,她迅速转移着话题。毕竟,冰山非一日养成,融化冰山更不可能是一日之功。   眼神复杂的一一瞥过站在自己身边的众人,而她脑内正在考虑究竟要用哪个‘开刀’才好……被她的视线盯着莫名不是滋味的众人,齐齐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越前,你姐姐这是要干什么?”咽了咽吐沫,桃城一把拉过越前,在他耳边低语。   压了压帽檐,“应该正在考虑要拿谁开刀吧。”拽拽的话语,满不在乎的喝着他最爱的PONTA。反正他已经习惯这家伙了。再说,看她的模样应该不是拿他开刀,既然这样他还担心什么。   “开刀?!”桃子惊讶的大叫,却看到某女因为自己大叫而微笑的表情后,愣住了。   可千万不要找他啊!!   或许,在小部分时间中,祈祷是有用的。只见小岛千枝默默的向着某位低头拼命写着什么的数据狂人走了过去。谁叫你就知道写字呢,还一边双眼反光,一边嘀咕着‘收集到了新的数据。’   “你在写些什么啊?”装无辜,装无知。   “啊。手冢的新数据……”太过专心以至于完全忘记手冢就在自己身边。   手冢黑线,小岛千枝却满意的坏笑。并对乾低声道:“手冢说他听的很清楚呢。”   乾的身子猛地一怔,手中的笔掉了,心惊胆战的看向手冢。“手冢……”   手冢不作答,只是冷气释放的更加猛烈。众人同情的望向乾。手冢式惩罚在等着他……   “呵呵,小岛千枝。”   猛然打了个踉跄,诧异的望着那个笑得颇为神秘的不二。   “呵呵,游离认识这个人吗?说起来你们很像呢~”不二微笑着,却让她莫名打了个寒战。   “小岛千枝?”刚回国不久的越前,是这里面唯一不知小岛千枝存在的人,只见他睁大了眼睛,一边为那个与这个‘女魔头’相同姓氏的人感到好奇,同时又为从她脸上浮现的一丝不自然而惊异。   那个名字让众人蓦然一惊,说起来这还是真是奇特的巧合呢。不只是同样的姓氏、别样相像的性格,更甚至就连她们的发色……   原本微微的疑惑,经过不二这么一提,便更加疑惑起来。   是啊,小岛千枝和小岛游离有什么关系吗?   她不由抽搐下嘴角,“啊?那是谁?我们很像吗?”   众人点头。   “呃……”尴尬的摸着鼻尖,“这个世界相像的人本来就很多嘛~”   “呵呵,是啊。可是,就连姓氏也一样,还是比较特别的对吗?”   “……”她沉默的躲闪着不二那略带探究的目光。这个腹黑熊!!在心中暗暗骂道,却又不得不带上假笑,“是蛮特别的,但是世界上还有同名同姓的人嘛~这样想想姓氏相同,个性又有点像的人,其实也没有什特别的不是吗~”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大部分人释然了……   “呵呵,的确如此。”不二笑着点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小岛千枝一愣,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着双重意味呢?   无语的耸肩,眼角却瞥见手冢望向自己的脸。似乎经不二这么一提,他也生疑了呢。在心中长舒一口气,算是安慰自己。‘嘛嘛,不要介意,不要介意。只是疑惑而已,疑惑而已。毕竟除了姓氏、性格,以及同样的发色之外,剩下的还是完全不相同嘛~没关系,没关系。’   兴许是为了转移众人在这问题上的注意力,她指了指与他们紧邻的快餐店。“看各位的样子应该是刚训练完吧?我请客,一起去吃点什么吧?”   “唉?再怎么也不能让女生请客啊。”虽然听见有人请客很开心的桃城,却只有让女生请客这一点让他实在不好意思。   “是呀,桃城说的对,怎么可以让女生请客呢。更何况还是越前的姐姐……”大石又开始了唐僧般的啰嗦……   “切,MA DA MA DA DA NE~”越前适时的开口,阻止了大石的啰嗦。斜眸坏坏的打量了小岛千枝一眼,报仇的时候到了。   “既然本人都这样说了。”   “可是……”   “没关系!你们还是没有收入的学生,要请我就等到你们工作以后好了。”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正欲开口讲话的大石,谁知道他一开口还有完没完。   众人默……她自己难道不也是没有收入的学生吗?   “MA DA MA DA DA NE ~”越前瞥了她一眼,拽拽地说道:“让开了连锁甜品店的某人,请客也没什么关系吧。”   “连锁甜品店?!”   众人愣住了。   而小岛千枝则是微愣了片刻后,猛然想起自己可是有给这小家伙说过的。在美国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成功的时候,以及逐步步入正轨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他说过。他是包括自己家人之内,唯一一个知道那一切的人。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   是啊,她怎么都忘了。是因为最近对那个孩子的事情太过投入了吗?想一想最近几年间为了让一切步入正轨,为了完成和那个孩子的约定,她全身心的投入在自己的甜品店上。以至于疏忽了家人,疏忽了那个孩子,这才弄到现在这种难以挽回的地步。   还有龙马。明明在美国和他是邻居,明明只是那么近的距离,甚至自己是因为那孩子出事后才回国的,可就是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近几年间他们却一直没有好好的见面交谈。否则内心对他的印象,怎么可能会一直停滞在几年前……   “游离?”   “啊!”为自己的恍神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其实也不是像龙马说的一样啦。只是和别人合作而已。”   “呵呵,那样也很厉害。不知道游离的甜品店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们可以去尝尝吗?”不二笑着,众人则一致赞成。   “游离的店叫什么名字Nya。~大石,我们改天去里面转转好不好~”   看着大石无语的样子和一边围着他蹦蹦跳跳的菊丸,她失笑。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俏皮的眨着眼睛。“Transparent love期待各位的光临。”   迎着她微笑的蓝眸是众人深深的错愕。他们没有听错吧,竟然是Transparent love??!   很淑女的笑着在自己的背包中翻查着。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几张同她本人一样的金卡。   “啊,找到了!”兴高采烈地掏出,还好新印制的VIP卡一部分由她保管着。   “这是什么?打折卡吗?”从她手中接过卡片的众人,无不露出疑惑。   怕他们不收,小岛千枝点了点头。“算是吧。打折幅度很大哦,具体的话等你们去吃的时候就知道了。绝对比一般店还要便宜~”   “哇~太好了Nya~可以和姐姐他们一起去吃了。谢谢你啊,游离。”菊丸难掩兴奋而小岛千枝则是微微笑着。   真是太好了,他们喜欢。   伸出手刚要习惯性的推推眼镜,这才发现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扮演那个孩子。好笑的摇头,人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   “这下由我请客总没问题了吧~”笑着领头朝着快餐店走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手冢那锐利的视线。   虽说她很早便搬家了,但毕竟是曾经一起长大的,她那想要掩饰着什么的表情他怎么会不清楚。露出这个表情的人不止手冢一人,还有越前。而他的理由和手冢如出一辙……   在她推开快餐店的玻璃门时,越前从她身边走过并有意无意的撞到了她的肩膀。他没有向她道歉,只是勾起一抹邪笑看着她。“MA DA MA DA DA NE~你在隐瞒着什么吗?游·离·姐~”   倏地一愣,却又装作毫不在意的用力揉起他的头发。“啊?小豆芽你在胡说什么呀?撞到人可是要道歉的哦~”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正望向他却欲言又止的手冢,她回给他一个微笑,“小光,记得一会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哦~”   “啊……”   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即使他们是自己百分之百相信的人也不可以,因为她有种感觉,若是将他们牵连进来,那个人一定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所以,绝对、绝对不可以!   她再也不要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停更一天喵,喵需要整理一下剧情 HOHO 谢谢各位的支持,喵很感动呢~   ☆、宴会开始   装潢考究的宴会厅内,身着西服的迹部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就连这四下夺目而放的玫瑰,遇见他时也仿佛在瞬间哑然失色。   因为家中的一通电话,而不得不提前结束社团训练而跑来参加这个为神宫寺财团大小姐,大病初愈而举办的宴会。说实在的,他现在是真的相当不爽。自家父母和这位神宫寺奈奈美的父母究竟在策划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就凭那几乎天天催促他,‘不为其他,就凭两家之间长久的合作关系,也应该去看望一下这位因病而住院治疗的神宫寺大小姐。’他便知道两家家长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不耐烦地抽了抽脖间的粉色领带,微露出白皙的锁骨来,引得四下注视连连。   “这位便是景吾了吧。”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向着迹部父亲轻声询问,但从他的目光中看来,想必早已是百分百的确认了。正站在他眼前身着白色西装,模样俊美华丽的少年便是迹部财团将来的继承人——迹部景吾。   果不其然,他料想的没错。在得到迹部父亲的确认后,中年男子连连点头,亲切热络的同迹部打着招呼,眸中还散发着为自家小女目色到如意郎君的得意与欣喜。   那个眼神,让迹部不露声色的挑眉,却还算是礼貌的对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打着招呼。   “哈哈,不愧是迹部家未来的继承人,举止气势相当足嘛!”男子伸出手,十分赏识地拍着迹部的右臂,只是这个动作让迹部心中的不耐烦更为剧烈。   “奈奈美正在换衣服,怕是景吾还得再等一久。”说完,中年男子又是爽朗的大笑几声。接着便开始了同迹部父亲的闲聊。说是闲聊主要话题却还是围绕在彼此生意场上的得失,以及互相夸耀彼此儿女是多么的出色。   这些话虽听似互相的夸耀,实质上却是说给那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少年听的。尤其是在他们谈论到神宫寺奈奈美时。   “我可是很久没见你家女儿了呢,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最近是不是更加出色了。那么出色的女孩,到时不知道谁有那福气娶她为妻呢。”   “哈哈,看你说的。小女与你家景吾比起来,算什么呢。她要是能嫁一个像你家景吾一样的丈夫,我这后半辈子也就放心了。”   二人谈话间,还不忘默契的有意无意瞅几眼迹部,看看他本人有什么想法。   迹部虽是心中不满,却还保持着自然的风度与礼节,不露声色的点着泪痣。   “爸爸,我收拾好了。”透着愉悦的声音从会场的大门传出,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少女正向这边优雅而来。   走到自己父亲身边,适时的停住了脚步,高盘的咖色头发,精致淡雅的妆容,还有那露肩的白色短礼服,无不映衬着她的完美,高雅。   毫无多余动作的鞠躬礼,“迹部叔叔、迹部君,感谢你们的特意前来。”   微微颌首,完全是出于礼貌的淡淡开口,“啊嗯~”保持着自信优雅的微笑,却在无意看到一旁两位家长的憧憬目光后,脸色微变。   含齿而笑,浅褐色的眼眸瞬间变成了一条弯弯的细缝。“迹部君,下个礼拜我就要去上课了,到时候还请迹部君多多指教。”   点着泪痣,下颌微收,悄悄审视着自己眼前的女生。不得不说,那是一个近乎似完美的女生,不论是她的外表,还是她得体的谈吐举止,都无不让人称赞。   用他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华丽了。可是,只要他一想到自己父母有意将他和自己眼前的少女撮合成一对,他便莫名其妙的抵制。   “奈奈美,该你致辞了,等一会再和景吾聊天吧。亲爱的,你和迹部先生也过来说两句吧。”穿着华丽的贵妇人在一旁呼唤着她,想必这人应该是她的母亲吧。   “嗯,知道了。妈妈,我马上来。”轻声的应答后,又面向迹部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迹部君,我去去就来。”   迹部点头,望着这位同神宫寺理事长还有自家父亲一起离开的‘美娇娘’没有一丝遗憾,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神宫寺奈奈美走到自己母亲身边,微微的笑了笑,而她的母亲则是别样激动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家的女儿看起来和迹部家的少爷相处的不错嘛!看来让他们俩结婚还是有戏的。要不是因为这是专门为奈奈美准备的宴会,出于礼节她本人必须要上台说两句,她这做母亲的怎么可能打断自家女儿和迹部家少爷那愉快的交谈呢~   含笑带着自家女儿走到礼台中央,而宴会的主持人也颇为识相,毕恭毕敬将话筒递给了她。神宫寺奈奈美,向着众人优雅礼貌的鞠躬,“各位来宾,今天谢谢你们于百忙之中抽空而来……”   迹部环着双臂,站在远处微微观望着那口若悬河却句句得体的女生。有些不耐烦的撩了撩发丝,他只觉得烦闷不堪。   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怎么会连桦地都没有带来。刚接到电话时,他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匆匆吩咐下去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便连忙赶来,甚至都没来及通知被自己叫去学生会帮忙的桦地。   结果,竟然只是为了这种不华丽的事情!   将胸前的领带又往松拉了拉,随手拿起餐桌边的一杯香槟正准备送入口中,却被左侧衣兜中传来的震动打断了。   放下了酒杯,不满地从衣兜中掏出手机,看也不看是谁,便贴到了耳朵上。   “啊嗯~”   相当不满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人微露惊讶。“迹部?”   听到那颇为熟悉的声音后,迹部那不满的态度稍显收敛,“有什么事?”简短的询问,更是说明了他此时莫名的不耐烦。   原本遇到这样的迹部,忍足定要调侃一番,可是今天事关重要,他难得正经的说道:“那个和小岛千枝有关的男孩子找到了。”   “啊嗯?”眼眸微挑,后又闭眸假寐。   “其实说是找到的,还不如说是被对方送来的。”   送来的?迹部蹙起了眉梢。   而电话那头则又继续说道:“似乎是被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刚才我接到电话,说那个男孩子不知道被一些什么人送到我家医院后,垫付了一些医药费便离开了。”   察觉到什么了吗?迹部好笑的睁眸,眸中尽显讽刺之味。“啊嗯,还真是一群不华丽的家伙~”   电话那头传来带有微讽笑意的声音,“是啊。还真是惹人讨厌的狐狸呢。难得查到的线索,算是彻底断掉了。”   收敛了眸中的笑意,迹部又重新将方才放下的酒杯端起,颇有兴致的晃动着酒杯。“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她知道了吗?”   “千枝桑的话,我还没有通知。怎么?要我现在告诉她吗?”不知何时起,又变得戏谑邪恶的语气。   “不用了。那个笨女人那,本大爷会告诉她的。”   听到迹部这么说,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稔的笑,“我知道了。不过迹部,宴会有趣吗?”   “啊嗯?~”迹部眉头微微抽搐。想不到忍足这家伙,消息得到的挺快嘛。没有再搭理电话那头的忍足,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端起那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望了望已接近尾声的宴会开场致辞,微微迟疑却还是拨通了那串手机号码。   “嗡~嗡~”   正和青学众人交谈正欢的小岛千枝,被自己提包中的电话震动声打断了。略微抱歉的向众人示意,然后起身走到快餐店的洗手台边拿出了手机。   本还以为会是坂田打来的电话,所以拿起的便是‘小岛游离’专用的手机。然而漆黑的屏幕示意她拿错了手机。疑惑的挑眉,实在想不到会是谁打来的。直到再次掏出作为‘小岛千枝’时专用的手机。   发亮的手机屏幕上,‘迹部’二字格外刺眼,让她不由的微愣。她着实不解迹部为什么会给她打来电话……   疑惑的压了接听,放到耳边倾听着那个熟悉又傲慢的嗓音。“啊嗯,笨女人!接个电话怎么这么慢?!”   挡住额头显现而出的条条黑线,冲着手机那头听起来极为不耐烦的迹部道:“我在外面啊!当然接电话比较慢了!到是迹部大爷你,放着好好的训练不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不算好的态度,让迹部十分恼火。“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不管你现在在哪,限你半个小时内,给我赶到神宫寺财团在东京的别墅来!”   神宫寺财团?!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不由的挑眉,但更多的是迹部那令她难以琢磨的话语。   “迹部大爷你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跑到那个地方去?”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关于你要找的那个人!”   一句话,愣是让她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你现在打的士过来,到了以后压门铃,到时候本大爷会安排人去接你。笨女人,听懂了吗?”见电话那头始终没有反应,迹部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担心,“喂,笨女人!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我马上过来。”   听着那头极其平静却平静的有些反常的声音,迹部更加不耐烦了。而他的心中则闪过一丝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叫她过来?明明让她去找忍足就好,为什么会特意让她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更新了更新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最近码的字数比较多,嘿嘿~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哦~   ☆、闯入宴会的灰姑娘      挂断迹部的电话也顾不得多想,起身便往青学众人所在的餐桌上奔去。   “各位,我有点事要办。今天就暂且先离开了,改天有空再聊。”对着众人鞠了个躬后,便飞速推门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愣是让众人万分不解。虽作出了各样的猜测,最后却只剩下一个无奈的叹息。但被疑惑充斥的气氛便很快恢复了正常,想必都以为是她经营的甜品店出了什么问题。   而对他万分熟悉的两人,一个只是拽拽地吐出一句,“MA DA MA DA DA NE~”而另一个则是习惯性的蹙眉,锐利的眸光扫过快餐店前,那早已消失了她身影的街道。   的士上,她紧紧地蜷着手,掌心因为紧张而冷汗直冒。   “是遇见什么着急的事情了吗?放心好了,我会尽量开快一些的。”年轻的,的士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那紧张又慌乱的模样好心的安慰道。   轻轻点了点头,“谢谢,麻烦你尽量快一点。”   原本司机还想多问她几句,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能不能再多帮点忙。毕竟她这幅样子,怕是任谁看了都会不由地想去关心。   然而再看到她那低眸深思的表情后,他还是就此放弃了刚才那般想法。毕竟他们只是陌生人,而且这又关乎他人的隐私,他一个碰巧搭乘上她的司机,何必要管那么多。更何况,她要去的地方是神宫寺家。那个房子大到夸张的神宫寺财团……   偷偷从后视镜打量了这个少女一眼。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目的地又是那样的地方,想必她一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偶尔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才不得已选择搭乘自己的车吧。   而话又说回来,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算她真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机能帮得上忙的。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或许,这也算是换一种方式帮助她了吧。   的士行驶了很久,终于停靠在一栋硕大的庭院前。   司机很亲切的指了指随着庭院小径的延伸而突兀伫立在远处的别墅。“那里就是神宫寺家的主别墅了,旁边那两个小别墅是给他家佣人住的。虽然还有一段路,但是很抱歉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往里面我是没有办法进去的。”   他说完,却又有些后悔。自己也真是的,不由的就这样说了,说不定人家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更说不定她还是神宫寺家的亲戚。自己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   看着她望着车窗外,半晌无语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刚想道歉。却见她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谢谢你。我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是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走错的。”   她的笑让年轻的男司机脸颊微微泛红,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尖。望着同车费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白皙指节,愣是半天没有反应。   “那个……车费。”小岛千枝看着那个正呆呆望着自己,却不知伸手接过车费的司机,不解的挑挑眉。   “啊!不好意思!!”司机的脸在瞬间变得通红,慌里慌张的从她的手中接过车费。   “没关系,谢谢你。”笑着推开车门,向着那个门牌上写有‘神宫寺’三字的欧式铁门走去。   年轻的司机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暗暗发呆,看来她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否则言谈举止怎么会这样优雅。   还有她的笑…… 那是多么,温暖人心的笑容。然而在他迷恋着她笑容的同时,走出车门后的她脸上则是在瞬间挂上了凝重的表情。   抬眸望了望那壮阔华美的别墅。这样的别墅自己已是第二次见了吧?第一次是在不久之前迹部家,第二次便是这里。   说起迹部,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叫到之前那个女生口中最有可能成为他未婚妻的女生,她的家里来?   叹了口气,看来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只能见到迹部本人以后才能问个清楚了。按压门铃前,首先从自己的提包内掏出一个精致的化妆盒。   打开化妆盒,对着上面的镜子开始了对自己脸部的涂涂点点。还好自己有带它来,虽然衣服是没有办法换了,身材也没有办法掩饰,但是总比‘顶着’一张小岛游离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要好很多。   再次翻了翻包,发现事情并不止是没法换装那样简单,她竟然将化身成小岛千枝时必不可少的厚笨眼镜忘到了家中。   她可没有仅凭脸上的雀斑便可以简简单单骗过迹部的信心,她很明白卸去眼镜的自己,已经让迹部联想到了什么了。若是像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恐怕……   可是现在怎么办?难道这个时候要打退堂鼓?这可是与那个小少年有关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与那个孩子有关的事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装成那孩子的?!如果现在仅是因为怕被识破而逃掉,那一切还有意义吗?   算了,她拼了!   记得上次用游离的身份和迹部见面时,她是披着头发的。就像现在这样……   那么这样如何?   从提包中找出一些发卡和皮筋,用手代替梳子,将海蓝色的长发高高竖起盘到头顶。而那齐齐的刘海,则在她三两下的整理后,变成了微卷的斜刘海。   这也算是大变身了吧?如果没有脸上刻意点上的密密雀斑,怕是一定震惊四座。而现在这幅样子,恐怕一定也会引起她并不希望的反响来吧。   看来这次只能赌一把了!将手放到铁门旁的门铃上,轻轻压下,在一阵婉转的铃音后,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常的语调说道:“你好,是迹部景吾让我来的。”   那头微作沉默,后又用低沉却客气的语气说道:“是小岛千枝小姐吗?迹部家的少爷交代过,小姐来了以后由我带你去宴会厅。”   宴会厅?微微一怔,虽万分疑惑还是故作平静,“是,我是小岛千枝。那么麻烦你了。”   “那么请小岛小姐稍等片刻,我马上带你去宴会厅。”   礼貌的道谢后,她站在原地紧蹙着双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正在开宴会?那迹部到底是为了什么叫她来?这真的和那个小少年有关吗?   宴会主厅,一切井然有序的按照策划进行着,下一项便是聚餐后的余兴活动——自由交际舞。   所谓自由,当然是舞伴自选,更甚至你可以自由选择是要跳舞还是要安静的坐下品尝来自各个国家的美味甜品亦或是美酒。   “景吾,听说你很擅长交际舞?一会还望你指点小女一二。”神宫寺夫人拉着神宫寺奈奈美的手,一脸笑容对迹部说道。   可是后者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从刚才开始便屡屡故作不在意的眺望宴会的大门。   “迹部君,是在等什么人吗?”轻声细语的询问,却随着宴会大门的推开,而淹没。   喧闹的宴会厅,忽然变成了沉默,那些饮酒谈笑的来宾都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暂停下了口中的言论。齐刷刷地,又有些好奇的望向那被推开的门扉。   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若是迟到也未免太夸张了点,竟然在宴会已进行过半的时候,毫无优雅可言的闯入。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似乎只有一点了。这个人应该是谁特意请来的贵宾。由于心中有了这样的结论,众人脸上的那份好奇便更加显而易见。   然而当众人看清来人之后,几乎是同时他们的眸中都写满了诧异与不解。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这还真是无法将她与贵宾联系在一起。那……会是谁家的大小姐吗?   但看模样又很陌生,而且穿着的也不是参加宴会时必须穿着的礼服,而是普通至极的生活装。虽然这个女生的身材气质给人的感觉很好,可是脸上点点的雀斑则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总之,相比在场身着各色华美礼服参加宴会的来宾而言,这个少女简直就像是一个灰姑娘。再说的难听一点,这简直就是一只闯入天鹅群中的丑小鸭。   环视着望向自己的视线,小岛千枝尴尬的笑着。原来这里真的正在举行宴会啊,亏得她害怕今天的穿着会引来‘不好的’反响,看来真是杞人忧天了呢。在这些身着华丽礼服的有钱人之间,身着普通生活装又满脸雀斑的女孩子,恐怕就是有反响也不会是像当初自己担心的那样。   “喂,你是什么人?是谁带你来这里的?”看到为自家女儿特意举办的宴会,愣是被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生打断,神宫寺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唉?那个……”虽然她另一个身份是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游枝一介。可是,这样的场合她却是第一次见,毕竟在成功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别说是这样华丽的宴会,哪怕是比这再小许多的宴会她都没有参加过。   望着她的眼眸,紫眸倏然而睁。迹部再一次为这个少女的改变而微微震惊了……的确,这样的她相比这场华丽的宴会,显得有些太过格格不入。但是这样的她,给曾经见过更为普通的她的迹部,演绎了一场华丽的蜕变。   轻轻抚着眼角的泪痣,那从宴会开始直至此刻始终散发着不耐烦的眼神终于渲染上了一丝柔和。   无视神宫寺奈奈美疑惑望向他的目光,向她走去。   “迹部,你说的……”   众人异样探究的注视打断了她的继续询问,只是疑惑的挑眉望着迹部。而他却是若有似无的瞟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微微勾起嘴角,“神宫寺夫人,这是我迹部景吾的朋友。”还是那颇为高傲的语气,却惟独因为对长辈的尊重而舍弃了他常用的自称——‘本大爷’。   神宫寺夫人一愣,连忙堆笑。“既然是景吾的朋友,那一定是哪位尊贵的大小姐吧?”虽是笑着,可众人都能看出她的慌乱。也难怪神宫寺夫人会这样慌乱……   在场的各位来宾几乎都知他神宫寺与迹部两家有意联姻,那么神宫寺小姐也算得上是他迹部的准未婚妻。可这迹部景吾竟然在庆祝自己未婚妻大病初愈的宴会上,邀请一个女人来参加,究竟为了何意,这不是明摆着嘛?!   只是……这个女生相比神宫寺小姐,似乎根本没法比嘛!这迹部家少爷是怎么了?   众人猜疑的眼神,以及神宫寺夫人急待解释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那个……我……”顿了顿,刚准备说她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生。   可还没等她张口,迹部便替她说了。而且还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回答……   “她是游枝一介的朋友,是代替游枝一介与我们迹部家谈论一些事情的。啊嗯~对吗?”迹部的注视让她彻底呆了,只得顺从他说的点了点头。   神宫寺夫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有些难堪,这不是拐了弯子说是为了参加他神宫寺家的宴会,才让游枝一介的朋友不得已跑来这里来的吗?!   “这位小姐是游枝一介的朋友吗?”在神宫寺夫人越加难堪的脸色中,不知先前跑到哪里去的神宫寺理事长和迹部的父亲一起走来。   礼貌的鞠躬,“你好,我是小岛千枝。”   小岛千枝?!这个名字让一旁的神宫寺奈奈美微露吃惊,看来在她休学的一年间关于小岛千枝的传闻,她还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的。   然而,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那一丝微微的诧异很快便被她的从容与优雅带过。   “没想到小岛同学会是游枝一介的朋友。”神宫寺奈奈美微笑的向她打着招呼。褐色的眼眸写满了平静,完全不像先前那个藤本大小姐那样,眸露戾气。   “你好,神宫寺学姐。”该有的礼貌不能缺,她只是淡淡打着招呼。而神宫寺奈奈美则是回给她一个优雅的笑。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神宫寺奈奈美真的是一个既优雅又漂亮出奇的女生。   望着自家女儿的表现,神宫寺夫妇满意的点头。   清了清嗓子,神宫寺理事长说道:“耽误了这么久,宴会继续进行吧。景吾、小岛千枝小姐,你们随意,玩得愉快。”   小岛千枝慌忙的鞠躬,“谢谢你的款待。”   看着神宫寺理事长和迹部父亲离开的背影,她不由地长呼一口气。神宫寺奈奈美的父亲还好说,礼貌客气一下就过去了,只是迹部父亲望向自己时那双精明打探的视线着实让她有些不自在。   “奈奈美,你看音乐已经响起来了。接下来就好好的去享受专属于年轻人的余兴舞会吧。”鼓舞的话语从神宫寺夫人口中传出,任由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深意。   小岛千枝耸了耸肩,心中则是满满的抱怨,不露声色的白了迹部一眼。这个可恶的迹部大爷,你来参加为自己未婚妻专门举办的宴会,干什么还要把她叫上!竟然还说是有关于那个小少年的事情!!真是可恶的大骗子!   与众人望向迹部的视线一样,都等着迹部向神宫寺奈奈美伸出手去。可是,出乎众人与她本人意料,迹部的眼中闪过一抹揶揄的笑意。   “喂!你干什么?!”紧盯着被迹部有些霸道又不由分说拉住的手,扯着嗓子大喊。   “啊嗯~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该不是不会跳交际舞吧?”剑眉微挑,用另一只手高傲的抚了抚微卷的发梢。   “……”   黑线,黑线……经过他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呢……   只见迹部一用力猛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伴随着响起的音乐在她耳边极为不屑的吐槽。   “啊嗯~真是……不华丽。”   虽是看似不屑的眼神,可他的眼底却是不禁而笑。   而小岛千枝只觉得头上青筋直冒,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她一定狠狠地赏他一记爆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家都在忙碌考期末试吗?加油啊!!喵也会加油的,希望大家能够喵留言和收藏,给点动力。。。嘿嘿。。对了,各位,明天喵会停更一天哦~   ☆、迹部,你是抱养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和白痴一样一男一女拉手转圈圈的舞蹈,究竟有什么好跳的。更何况这样的舞蹈竟然还会在古代西方贵族间盛行。   随着音乐伴奏的加速,本就手忙脚乱的她,更是犹如学艺不精的木偶师手中的提线木偶。   “啊!”她只觉得脚下一滑,便匆忙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啊嗯~你还真是一个不华丽的女人,就连跳舞跳得也乌七八糟。”   在她耳边绽开的分明笑意,惹得她是一脸的黑线,却只因这越加跟不上节拍的手脚,让她连骂他的空闲都抽不出来。   迹部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在自己怀中时而慌乱、时而惊讶,时而又瞪着杏眼怒视他的小岛千枝。   要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去发表一下与迹部共舞的感想,那么她一定毫不后悔的用上‘凄凄惨惨戚戚’这句话。   随着身体与音乐的逐步‘合拍’,她终于可以腾出一丝空挡与迹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当然,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的成绩,迹部的‘调、教’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你个骗子大爷。”扯了扯嘴角,对着迹部怨念的嘀咕。   “啊嗯?~”迹部不爽的挑眉。这个笨女人,竟然敢说他迹部景吾是骗子!   “你这个笨女人,本大爷和你究竟谁才是骗子!”迹部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狠狠地白迹部一眼,“什么意思?我怎么骗大爷你了?明明是你骗我说查到那孩子的下落。结果,却是参加为你未婚妻举办的宴会,这算什么!!”   没好气的对迹部吐着舌头,早知道这样她才不来呢!与其被那些有钱人当做小丑一样的看,还不如在快餐店里欺负欺负龙马小豆芽。   迹部蹙眉,难得的好心情,让她一句话驱赶的一干二净。   “谁说那女人是本大爷的未婚妻了!”牵着她转了圈,帅气的俊脸慢慢逼近。她赶忙将他推开,“嘛嘛~我以后不这样说了还不行。”   挤出一丝笑,刚才的迹部大爷似乎生气了呢。不过,也托了迹部的福,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又冷了几度。   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对着迹部低声说道:“呐,话说回来。就算迹部你故意把神宫寺奈奈美扔到一边,我也不觉得这会让她母亲的想法有些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别的不说,就凭从舞会开始,一直到现在都紧盯着她,让她脊背发毛的视线,她就不相信神宫寺奈奈美的母亲会轻易放弃迹部和她女儿的婚事。   望着迹部微微蹙起的眉,她摇了摇头。“唉,所以说,有钱人家的事就是多。倒是迹部,你要是找我来只是为了气一气神宫寺一家子,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来。”   “啊嗯?”迹部有些莫名其妙。   望着一旁桌上吃剩的美宴,舔了舔嘴唇。“那个龙虾一定很好吃……”   “……”瞬间迹部的额头被一排黑线密密覆盖。   “真是为人处事一点也不华丽的女人!”   无所谓的眨着眼睛,反正在他迹部大爷眼里,华丽的人就没几个。   毕竟某位大爷其实是水仙嘛……   因为脑中的臆想,小岛千枝很不华丽的笑出了声。“对了,迹部大爷。刚才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这可关乎到她的名誉,一点都不能马虎。   “曾经在校长室,你和忍足说过……”   “说过什么?”某位记性超差,还爱选择性记忆的女人。   他的动作微僵,并且额头上也出现了青筋暴起前的某种迹象。   “啊嗯~本大爷记得某人曾说过,她失去的是全部记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忍足向她搭话时,她本人有说过,她忘记了关于以前的全部记忆,而不是像现在她说的那样,只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那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矛盾呢。   “喂,笨女人,你是不是在隐瞒着什么?!”   吓~   小岛千枝一愣,糟了糟了,说谎说破了。不过,还有办法,还有办法。故作轻松的撇撇嘴,不在意的望着迹部。   “迹部大爷原来说的是那时候啊!当初只是想气气你们啊,没其他意思。关于我的记忆,就如我向学校所说,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而已。”   迹部深邃的眸子让她感到,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   “喂,我们既华丽又睿智的迹部大爷,服用过量药物很可能会导致神经性损伤,这样引起部分失忆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迹部眯起眼点点头,但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在隐瞒着什么。   不知不觉中,一曲终了。按照以往的习惯,现在到了该交换舞伴的时候。神宫寺夫人的眼中难掩兴奋,虽然本属于自家女儿和迹部家少爷的第一支舞,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生抢走了,但接下来总该轮到自家女儿了吧。   虽然第一支舞抢不上,但照现在这个样子,最后一支舞总该可以了吧。对对!就是最后一支舞。那些浪漫的传说和怪谈不是很多都有说过吗?!   宴会中在一起跳最后一支舞的男女,会永生相爱,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兴高采烈地拉过一旁的神宫寺奈奈美,   “景吾,你看……”   “喂,笨女人,走吧。”先神宫寺夫人一步,迹部拽着小岛千枝从舞会区离开。而被他们甩在身后的神宫寺夫人则是一脸的铁青。   “呐,迹部。舞会似乎还没有完……”歪着个脑袋,不解地望着迹部。而且,似乎还有很多人想和迹部跳舞。   迹部停下,好笑的问。“怎么?你这个笨女人还想跳。”   “……!”听到迹部这么说,她连忙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如果可以,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跳舞了!   “那么……我们现在干什么?”相当白痴的望着迹部。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关于宴会的流程她是一概不知。   迹部无奈的扶额,“还用问吗?当然是吃饭了。”虽然宴会中的饭菜他并不稀罕,但是某人却似乎很在意。   “迹部大爷,我没听错吧!你是说吃饭!!”   “啊嗯~”点着泪痣,看着某女二话不说的一头栽进满满的美食堆中不亦乐乎。摇了摇头,“果然,是和华丽沾不上一点边的女人!”迹部轻声嘀咕着。   不露声色的走到她身后,见她一手握着龙虾一手端着蛋糕,一脸满足的狼吞虎咽,他不禁有些胃痛。   啊嗯,这世界上有这么能吃的女人吗!?   “笨女人,你要找的人现在正在忍足家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迹部这还真是语出惊人,原本低头猛吃的小岛千枝,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身子一顿,脚一滑……   “啊……!”   虽然被迹部及时拉住,才避免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意外。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扭到了脚。   “痛、痛、痛……”挤着眼睛,一脸‘狰狞’。   迹部黑线,谁知道这女人会……   “笨女人。”略微透露着嫌弃的态度,但却是和那态度截然相反的温柔搀扶。   弯下腰,吃痛的揉着自己的右脚,本打算抱怨几句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某大爷,但却在感受到来自众人怪异的视线后,立刻噤声。   “笨女人,你扭到的不是左脚吗?”眯着眼睛,疑惑的打量。从她刚才跌倒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左脚没错,可是现在怎么……   小岛千枝尴尬地抬头对着迹部一阵讪笑,“那个……其实左脚扭的不厉害。只是因为,不小心……不小心踩到了右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知道这真的很不‘华丽’!   本还为她有些担心的迹部,在看到此时的她时,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变得巨好。   “景吾。”   一声淡淡的呼唤,打破了迹部与她的交谈,然而几乎是与那声音传出的同时,他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   “父亲。”   迹部挑眉,注视着向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   等小岛千枝从失神中回神时,见到的则是犹如复制品般,一大一小的两个迹部。搐了搐眼角,正对上迹部父亲望向自己的视线。   与迹部给人的感觉不同,他的父亲则是给人留下了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睿智与严谨就是他给人的第一形象。谨慎细心,不急功求成应该便是他在生意场上的人生准则。   相对于睿智和严谨而言,他的眼中还有与之相对的锐利……   看看在他的引领下越加‘辉煌’的迹部家,就不难猜想出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静默了一会,走向迹部。“景吾,你说她是代替游枝一介和我们迹部家谈论事情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呢?”   沉稳平静的腔调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这样问是生气了,还是只是单纯的询问。   迹部双手环胸站在自己父亲面前,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他也还是一如往昔的王者姿态,只是比起以往,他的眸中多了一份尊敬之意。   望见这一切的小岛千枝咽了咽吐沫,在心中剽窃了某位数据狂人的话。‘这、这不合理论!!!!按遗传学推论,水仙花绝对不可能有一个冷面冰山父亲!只可能有一朵大水仙花作为父亲!!’   “迹部大爷,你是抱养的吗?”还纠结在‘伪遗传学’上的某女,在大脑处于游魂状态的空档,弱弱的问。   “……”   这次,黑线的不只是迹部,还有听到此话的一干人等。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迹部的父亲不知从何时起,写满睿智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小岛千枝,扯着嘴角勾起一抹傻笑。   “因为……”   偷偷瞟了一眼迹部,然而某人似乎也在期待她的答案。   啊嗯~这个笨女人,究竟是凭什么断定,本大爷是抱养的!?   懦懦低头,低声道:“因为……水仙花,那个……遗传学。”   “啊嗯?”迹部不解,这女人究竟在嘀咕些什么。   众人竖起了期待八卦的耳朵。   好吧,拼了!既然深奥的他们听不懂,那么……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迹部父亲。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没·有·说·本·大·爷。”   “……”   迹部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言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这几天补脑了一些文章。忽然发现很多虐女主的,我想了想,结果发现我竟然做不到…… 伤心了,好吧。。那就让我们把 搞笑和无脑进行到底。   谢谢,各位的支持   ☆、一时疏忽激起千层浪   她能感觉到,在她说出刚才那句话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瞬间变得万籁俱静。拖着一条还隐隐作痛的腿,一步一挪的走到迹部身边。   我戳……   迹部低眸,看着正在用指尖戳着自己右臂的某女,一时无语。   “哈哈——”   众人之中,首先回过神的迹部父亲大笑道。而这一声笑,则在小岛千枝眼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有讲了什么冷笑话吗?   等等!!   迹部父亲笑了!!!?不论是和神宫寺理事长在一起还是刚才,总摆着一张比手冢还冰山面孔的迹部父亲……笑了!!?   不禁打了个哆嗦,莫非迹部父亲其实是个隐性腹黑,并且还是一朵隐性大水仙?!所以她才说,要相信遗传学。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原本板着脸的人突然大笑好可怕。要是有一天冰山手冢毫无征兆的对她突然大笑,她一定吓到三魂尽失,七魄全跑。   四下瞅瞅,似乎这里面认识的人也只有迹部大爷了。于是,抓住迹部的胳膊,像个怕生的小孩一样,躲在他的身后。   看着这幅模样的小岛千枝,迹部只觉得有些意外,却也十分好笑。   啊嗯~   被他发现好玩的东西了呢~那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原来还有害怕的东西啊。   “景吾,看来你和这位小岛小姐很熟?那么她究竟要代替游枝一介和我们谈些什么呢?”   迹部蹙眉,英俊的脸上难得地有些为难。刚才他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不希望她被这些无聊的人小看,可是没想到自家父亲竟然会在众人面前询问。   望着微蹙双眉的迹部,以及一脸认真的迹部父亲,她怎么觉得这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呢。再看一眼,不知何时又变成大冰山的迹部父亲,和从他眸中微露出的玩味神情,恍然大悟!   她说呢,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迹部父亲原来就是半个冰山手冢加上半个腹黑熊不二。既然如此,这下她就不怕没招了。   从迹部的背后探出头来,轻轻拽了拽迹部的袖口。   “啊嗯?”   嘴角随着心情慢慢上扬,“呐,关于先前迹部大爷你提出的方案,一介他十分的赞成。只是有一点,关于方案具体实行的日期,他想把迹部大爷你先前提出的日期延迟到圣诞节,不知迹部大爷,还有迹部叔叔同意吗?”   那是她与迹部财团一直在商讨的合作项目。以Transparent love的甜品为主题建造一座,及休闲、娱乐、健身为一体的主题乐园。   除了一般游乐场必不可少的项目之外,这个主题乐园还会加入有关于网球、篮球等一系列与体育运动有关的娱乐休闲项目。   当然,后者则是由迹部财团出资赞助的。   听到她这么说,迹部父亲扶着下颌微微思量。“嗯,推后的时间也不算太久。请小岛小姐代为转告游枝理事长,就说关于日期推后的问题我没有意见。至于具体事宜,我会再同他协商。”   礼貌的回给迹部父亲一个微笑,“我会代为转告的。”   “那么,我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景吾,宴会结束后代我将小岛小姐送回家。”   对着迹部父亲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长呼一口气。   还好还好……   “啊嗯~笨女人,你怎么知道那个企划方案的?”而且还知道的那么详尽,就连那个方案书是由他一手策划的都知道。   微微一怔。惨了!光知道糊弄大迹部,而忘了小迹部了。   “呃……”迹部探究的目光盯得她很不舒服,“总之……那个……”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鬼知道,她现在要编个什么谎话。   “啊嗯?”迹部不耐烦的点了点泪痣。   她不语,只是对迹部眨了眨眼睛,指了指从刚才起就不再谈话,而是偷偷打望着自己与迹部的一干人等。   “笨女人,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就会老实交代了?”扬着下颌,优雅地拨了拨额角的碎发。   猛点着头。“嗯嗯,我一定会老实交代的……”才怪!她要趁被拷问前,早点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   只见迹部二话不说,拉着她直接走出了宴会厅,临走前还对着一个看起来面熟熟的老者道:   “啊嗯,你知道该怎么办吧,上原?!”   “是,迹部少爷。”   上原?上原?啊……!迹部家的管家!   那么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一定会去转告神宫寺夫妇,‘虽然很遗憾,但他们的迹部少爷今天临时‘有事’要先行告辞了。’   最后环望了一眼从她来就没有消失的异样视线。   啧啧~她敢保证,不需要上原老管家的亲自告知,这些来宾也会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生动呈现给神宫寺夫妇。   呃——   当她在人群中看到一脸铁青又恼怒万分地瞪着她的神宫寺夫人后,她决定收回前言。看来,刚才那些都不需要了,当事本人已经看得很清楚、很清楚了!   眼瞅着,神宫寺夫人那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表情,此时她唯一的期望便是,她还能活到等一切都真相大白的那天……   “笨女人,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在自己的跑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迹部扭着头,向身边的小岛千枝问道。   “啊?”愣了愣神,看了看正在自己身旁散发着低气压的迹部,又眨巴了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透过车窗望去,凉凉的夜风吹得庭院中的樱花树轻拂枝摆,密密麻麻的枝叶与无数随意延伸的树干,看得让人失神。   如果,此时正值樱花绽放的季节,那么伴随着这风而零落的便是如雨一般地稠密花瓣了吧。   顺着树杆往下望去。想象,迎着月光而恣意堆积的花瓣犹如一滩滩反着光的雨水……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迹部对她说了些什么,只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呆呆慌神。   “笨女人,你的家在什么地方。”他又重复了一遍先前他已经说过一遍的话。   摇了摇因为车窗外的夜景而微微恍神的脑袋,“冰帝后面的那个旧公寓区。那里……是我的家。”   颇感意外的望着正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却没有因为自己的恍神而发怒的迹部。   微微扬了扬下颌,慢条斯理的启唇。“啊嗯~坐好了,笨女人。”   说着,她只觉得身子向前微倾了一下,本与她近在咫尺的庭院也渐渐变成了迎着月光的一抹皎洁葱绿。   “笨女人,现在可以告诉本大爷你究竟和游枝一介是什么关系了吧。”   她淡淡的点头,至于该怎么说,她早已经在脑中盘算好了。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提包中翻出一个苹果,无视迹部头顶的黑线将苹果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张嘴咬了下去。   撇了一眼正一边开车,又一边微蹙着眉角斜眸望着她的迹部。   “不要问这个苹果是从哪里来的。我是不会告诉你,这是我从宴会上顺手‘牵’来的。”对着迹部露出洁白的牙齿狡黠笑着。   迹部的眼角微微抽搐。   “呐,迹部大爷你要吃吗?我还带了蛮多的东西~”说着,又低下头不紧不慢地翻查着提包。   迹部挑了挑眉,鄙视地斜眸悠悠说道:“啊嗯,还真是不华丽啊~”微微停顿,又道:“你这不华丽的女人,是想转移话题吗?快回答本大爷!”   故作遗憾的耸肩,递给迹部一个‘是吗?那还真是可惜,明明有这么多好东西。’的眼神。   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右臂支在车门上,手腕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的说:   “坂田诚。Transparent love的坂田副理事长,迹部大爷你不陌生吧。”   迹部没有搭话,算是默认,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是游枝一介最为信赖的人,也是我父亲以前认识的人。”   说到这里她不再多说,因为她知道迹部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几乎是伴着她的话音刚刚结束,便响起了他那磁性的声音。   “笨女人,你的意思是坂田告诉你的?”   点了点头,“算是吧。还记得我的那张卡吗?那的确是因为我帮助游枝一介时他给我的,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坂田这个人的存在。”    轻耸下肩,递给迹部一个蜜糖般的笑容。“也算是托了这次机缘巧合的福,知道了坂田其实是我父亲的旧识。   呐,迹部大爷,你也知道我父母还有我的叔叔都不在了。所以作为我父亲的好友,坂田还是蛮照顾我的。这样以来我和游枝一介也就熟络起来了,我们算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吧。关于那些,就是他告诉我的。”   朝着迹部眨了眨眼睛,“当然,迹部大爷你如果不相信尽管去调查好了。”   反正提前她会和坂田伯伯打好招呼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在心中暗暗发笑。   迹部眯起了眼睛。事情竟然是这样?不过……游枝一介是和她无话不谈的朋友吗?   啊嗯,真是有趣的女人~   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习惯性的点了点泪痣。   见迹部没在询问,她在心中长呼一口气,看来这次算是有惊无险呢。回去后首当其冲,便是一定要先给坂田打一通电话,串通一致才好。   名曰:有备无患。   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于是乎她的肚子很默契的配合着放松下来的身体感到饿了。翻了翻提包,兴高采烈的翻出一只颜色漂亮的龙虾来,自顾自的啃着。   迹部的眼角微微抽搐。   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笨女人究竟是长了一个怎样的脑袋,才会做出把龙虾塞到提包中这样不华丽的事情来!   “唔~~~唔~大爷,这龙虾真好吃。”   “……”   迹部蹙眉,这龙虾真有这么好吃吗?!明明刚才她就吃了不少……   咬着龙虾,“迹部大爷,我实在想不懂呐~”   “啊嗯?”   “就是说你和神宫寺奈奈美的事情啊。我猜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根本不喜欢神宫寺。你们两人的父母也太固执了吧。”   说实在的,她真的一点也不想插手别人家的事,可是只有今天,她实在是有点抑制不住了。   听她这么说,迹部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片刻后,他用一如往日的语气道:“啊嗯~算是吧。”   略带些嘲讽的又言,“如果你熟悉的游枝一介是女人的话,恐怕有关本大爷未婚妻的传言就会指向他了。”   “噗——!!咳咳!!!”   正在优哉游哉啃着龙虾的小岛千枝,差点被自己呛死。惊异的抬头,对上迹部那副不明所以又好似看见白痴一般的眼神,咽了咽吐沫。   还好,自己当时图好玩设定游枝一介是个男人!!否则……   不由在心中愤愤道: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好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日喵要停更一天。   这几天发的字数比较多,算是稍微补偿一下了。~   ☆、她的家   “笨女人,到了。”带着丝笑意,迹部将车缓慢停靠下来。   她怔了怔,明显一时没有反应。   “你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先她一步下车,单手环胸点着泪痣环视四周。   这里的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那样陈旧,让人着实不敢相信这里竟然地处于繁华的东京。窄窄延伸的街道,犹如一条长长的细线将他们与街道尽头的那个老式公寓牵引在一起。   这里给了迹部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曾经偶尔路过时的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空荡荡的街道穿插着一种寂寥,秋夜里冰冷的夜风似乎也席卷着一些莫名的萧条,以及微不可查的淡淡陈腐味道。   淡淡瞟了旁边的迹部一眼,她不发一言。直到望见他的那双眉已皱得不能在皱。   “这里很安静不是吗?”   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淡淡的反问。如同萧条的街道,她柔柔的声音里面也夹杂着一丝淡淡地寂寥。   “啊嗯?”不在意的点着泪痣,将视线从这街道,游移到她的脸上。   她还是如先前那样静坐在车中,微斜身子随意靠着。卷卷地刘海倾到一侧,露出弯弯的眉。高盘的长发让她的脖颈看起来修长白皙,而随意零落下的几缕碎发,则淡淡勾勒出她的那丝慵懒、优雅。   黄橙色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海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而她脸上的斑点则被它淡淡晕染,淡了边际。   迹部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眼眸的深处闪烁着她的影子。   显然她没有看到这样的迹部,只是侧身望着窗外笑着说,“朦朦胧胧的东西很会欺骗人。因为你看不清它,所以你便不知道它究竟是美丽,还是丑陋……”   ……   迹部没有应答,只是若有所思的低眸。   将视线从靠近自己的车窗,移向已经走出车门的迹部。   耸耸肩,有些无奈。“呐,迹部大爷,你的车和你还真是一个秉性~这安全带,我解不开……”   “嗯哼~笨女人!”   恢复了往日那般傲气十足,低着身子钻进车中。白皙的指节只轻轻一压,便将让小岛千枝无比无奈的安全带轻松解下。   望着迹部带着丝得意与微微鄙视的眸,她才慢一拍的点了点头。   像是自语一般,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要压这里啊~~”   “所以才说你是笨女人!”挑了挑眉,像打量白痴一般打量着她。在无意对上她那双湛蓝似海的眸时,他愣了愣,蹙起了眉。   “怎么了,迹部大爷?你怎么有点怪怪的?生病了吗?”   见迹部发愣,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体不适’。因为她实在再想不出,时刻将华丽印刻在灵魂之上的迹部,会因为其他原因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些担心的伸手向迹部的额头摸去…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额头上凉凉的触感却让他怔住了。   “咦~迹部大爷,你似乎没有发烧。是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她蹙着眉,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的望着迹部。   “那种不华丽的事,才不会发生在本大爷身上!”   快速地从车中退出,迹部的脸色有些怪异。   啊嗯~这是怎么了?本大爷为什么会望着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发愣!难道真的是生病了?   本大爷才没有那么不华丽!   完全没有发现迹部内心的纠结,小岛千枝推开车门跳了出来。   “呼~啊~~~”张着双臂深吸口气,凉凉地夜风在她的胸腔中瞬间充斥。   “真是无药可救的笨女人!”   瞟了一眼正傻呆呆地大口大口吸着凉风的某女,迹部开口说道。继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华丽的小纠结,‘他刚才一定是吃错了药,才会在一瞬间望着她发呆!这样的蠢女人,才不会符合他迹部的美学!’   拍了拍微微皱起的衣摆,“迹部大爷,我……我要找的那个孩子他……”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听忍足的口气应该没什么大碍。”   望了望自己眼前这个紧张到肩膀微微发颤的女生,“你这个笨女人,就不能摆出华丽点的表情来吗?!”   “我……”   匆忙地低头,完全是为了掩饰那被雾气氤氲的眼眶。   没有大碍是吗?太好了……或许无人能理解、知道,这个小少年对于此刻的她有多么重要。她在得知那个少年存在的时候便暗暗发誓,对于那个孩子她没有尽到一个做姐姐该有的责任,没有保护到她,但是这一次……   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即使不惜余力,付出任何代价也好。她也要保护这个小少年!   因为,这个少年是她与那孩子仅剩的唯一纽带了……   “啊嗯~笨女人,你想要本大爷等多久。”   “唉?”   猛地抬头,愕然的注视着眼前极为不耐烦的迹部。   “怎么~?笨女人,你还要本大爷再说一遍吗?!”   点着泪痣,更加不耐烦望着她。那个样子还真是既傲慢又拽到可以。   眨巴了眨巴眼睛,这才后知后觉的懂得迹部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是要送她回家啊……   “没想到迹部大爷也会做这样不华丽的事情。”   默默地跟在迹部身后,小声的嘀咕着。   “啊嗯?”   “没、没,我什么都没说。迹部大爷你幻听了。”   懒得再搭理这个笨女人,迹部大步朝前走去,而小岛千枝则不紧不慢的跟在迹部身后。   直至那个在夜晚中显得颇为诡异阴森的老旧公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迹部才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不止旁边的街道窄的连汽车都开不进来,就连这楼梯口的灯都是坏的,更甚至仔细去闻,都能闻到一股木材腐朽的气味。   看出此刻的迹部在想些什么的小岛千枝,坏坏地朝着迹部笑着。   “喂,迹部大爷。这里的租金只需不到四万日元,千万别给我提什么华丽!”   迹部挑了挑眉,点着泪痣。   啊嗯~就算他不说,这里也谈不上什么华丽。   朝着迹部咧嘴而笑,“喂,迹部大爷,谢谢你今天这么晚了还送我回家。”   还没等迹部开口,她却又说道:“虽然,我之所以这么晚回家,全都是托了你的福。”   ……   无视一脸黑线的迹部,继续道:“都已经到楼底下了,如果不请大爷上去坐坐,这也显得我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露出整洁白皙的牙,笑眯眯的望着迹部。   “啊嗯?本大爷……”   “不许拒绝!小孩子要听话。”   迹部挑眉,而他的额头也在瞬间,‘啪啪地~’冒出无数青筋十字叉。   这个笨女人,竟敢说他是小孩子!   “喂!我说迹部大爷,你别摆出这样的表情来啊!难到是怕跟我上去后,我会把你生吞活剥了不成?”明明是为了感谢,可是人家却似乎并不怎么领情。便故作恍然大悟的调侃着迹部。   只见迹部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多,这个不华丽的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迹部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万分头痛,却又……莫名其妙的有些感兴趣。   不再多言,迈着步子向着楼梯走去。   啊嗯~不这样的话,谁知道这个笨女人又会说出什么不经过大脑的话!   而她则是望着迹部那刚正挺拔的背影淡淡笑着。   这一切都是她的习惯在作祟。   忘了是从多久以前开始,她便习惯了别人帮了她的忙,她一定要好好的道谢,否则她便会感到很不安。那种不安让她很难受,就像是从别人那里借了钱,却又赖着不还……   而迹部,不论是在这件事上,还是上次有关于那些照片的事,虽不知这是否是他的本意,还是正如他对外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比赛,以及他那所谓的‘华丽’。   毕竟,相对于他们而言,小岛千枝是一个与他们没有太多交集的人。更称不上朋友……   而且,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此时的她,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名叫小岛千枝的普通女生。更或者,连普通都算不上,毕竟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突变的一切没收了她普通平凡的生活。   她真的很感激他们能够相信她,对她而言这份相信代表的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负面传言一个接着一个的女生,他们是真的愿意向她伸出援手的吗?   即使他们相信着她。可正所谓人言可畏,谎言说的多了,会渗透真实,与真实缠绕纠葛。所以她害怕着,即使是深信着他们,可内心却还是再害怕着。   这就是所谓的杞人忧天吗?她弄不清楚……   但总而言之,在实质上他是帮助了她的。这一切的事实,都不容狡辩。   旋转钥匙打开门,在黑暗中摸索到门旁的开关轻轻压下,黑压压地房间瞬间变得异常明亮。   她走了进去,将提包随手扔到沙发上,冲着迹部道:“迹部大爷,你坐下来等一下。我先去倒杯水,你要咖啡还是橘子汁?”   “咖啡……”   “OK!收到~”冲着迹部咧嘴一笑,转过身去冲调咖啡。   “对了,提前声明。我这里可不是高级咖啡厅,这里只有最便宜的速溶咖啡。迹部大爷你可别嫌弃哦~”   “啊嗯~知道了,你这笨女人废话还真多。”   点着泪痣,一边应答又一边蹙眉扫了一眼她住的房间。   虽然在进来前,他已经根据这周围的环境大概猜想到这里的情况。可是,当她开灯时的那一瞬间,这一切却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里很小,在摆放了家具后甚至可以用拥挤这个词来形容。   对这个只单单放置了一些勉强应对日常所需的家具后便狭小不堪的房间而言,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在这里放上了冰箱或者电视后会怎样……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生,更何况她的身体又不怎么好,甚至还要靠打工维系自己的生活。   越这样想着,他的眉就蹙得越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追逐向日吗?!   ……   这还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女人!   不知怎么地,此刻的迹部心情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双手环胸,瞟了一眼似乎已经快要冲调好咖啡的小岛千枝后又微微移眸,将视线锁定在她写字台上的巨幅照片上。   相比矮小老旧的写字台而已,它的存在与写字台的比例看起来似乎有些太过失调。而从相框的新旧程度上看去,它明显是最近不久才被放置在那的。   再仔细看,相框中是一个有着海蓝色长发的少女,她的唇角微微向上弯着,鼻翼上架着一副厚如瓶底的眼镜,脸颊上则是浅淡不一的各色小斑。   她的笑有些内向,又透着羞涩,给人一种很微妙的存在感。   迹部挑了挑眉,虽然很明显那照片上的少女就是此时同自己在一起的小岛千枝,可总是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此时的她已经冲调好了咖啡,只见她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向着迹部走去。而迹部看到她走来,又不禁想起了那‘巨幅’的照片,只觉得有些好笑。   “啊嗯~还真是一个自恋的女人!”   “啊?”知道他之所以这么说,全归结于她为那孩子放大的照片上,她有些不爽的挑眉。   竟然被一朵大水仙花说自恋,这还真是让她有摔杯子的打算。   忍了忍,从容地将咖啡端到茶几上放好,不怒反笑道:“迹部大爷夸奖了,我们两个其实是彼此彼此嘛~”   迹部黑线,懒得再理她,迈着步子走到沙发的中间准备坐下。   “啊!那里不能坐。”   咔嚓——   随着清脆地断裂声而来,是迹部抽搐的眼角和无奈扶额的某女。   “所以我就说那里不能坐的嘛!那个地方很早以前就坏了,我懒得修就这样凑合了,谁知道……”    ……   此刻的迹部脑中一闪而过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沉尸到东京湾这样不华丽的想法。   只见他一反常态的华丽,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可恶的笨女人!本大爷饶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网王同人真的很多很多,我真的很感谢那些能看到我文的朋友。呵呵,虽然很不贴切但是给我的感觉真如同人海茫茫遇见了一个对的人,缘分或许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能够让大家们看到,并且喜欢上,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很奇妙。   再次感谢支持我的朋友,收藏留言的朋友,此刻除感谢以外还多了一份期待,期待相遇的感觉。   感谢各位,也感谢奇妙的缘分让我们彼此遇见。   各位应该在经历万分‘抓狂’的期末考,其实我也是,所以今天更新完明天和后天会停更两天,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不华丽的大爷   绚丽的灯光,辉映着夜间色彩斑驳的城市。在日本东京的一条马路上,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正在疾驰。   绚丽灯光的折射让它变成了一道闪着光的飞逝身影。   只见,那个驾驶着它的少年眉头微微蹙着,修长白皙的指节紧紧扣住方向盘,而此时车中正播放着的音乐则完全难入他耳。   他的右指尖有些不耐烦的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仿佛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他的耳边还在不断响起那个女人的叫嚣声。   “啊!!!迹部大爷,你竟然把人家中意的沙发弄坏了!”   “啊嗯?~”   纠结的蹙眉,本大爷还没有和你算账,你这个笨女人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有些不爽,却又满不在意的将手伸入自己的衣兜。   这种破沙发,坏了才好!竟敢让他迹部大爷不华丽的摔到……屁股……   想到这里,迹部又不由地黑了脸。   从衣兜掏出钱包。   “哈?”某女故作不明所以的一笑,随后又邪恶的笑着。   “迹部大爷,我真的很中意这个沙发。”   在听闻此言后,他只是帅气的高挑眉毛,从钱包中潇洒的抽出一张张万元纸币。随后递到了她的面前,满不在意的点着泪痣道:“啊嗯,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她一愣神,却又笑得更加灿烂。“迹部大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很中意这款沙发的意思就是说,它在我心中无价。我不要你的钱。”   看着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迹部道:“可是,它的确实是被迹部大爷你弄坏的,如果不负起责任来可不行。”   迹部搐了搐唇角,这个笨女人既不要赔偿,又一定要让他负责。结合这两点,他怎么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莫非又要做出什么不华丽的事情来?!!   值得恭喜的是,迹部不愧是迹部,脑筋就是转的快。只单单根据这两点,便知道某人一定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了。   可是,有些时候光知道可不行……   望着正站在自己面前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钉子,脚边还放着一个硕大工具箱的某女。迹部黑线了……   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莫非……   此刻的小岛千枝笑得颇为灿烂,而灿烂中又隐藏着一丝邪恶。耸着肩,理直气壮地对着迹部道:“如果迹部大爷你还想回家,就快一点乖乖的给我修好沙发。”   ……   有那么一刻,华丽的迹部差一点就将他的华丽抛到脑后,对着她破口大骂。但凭借良好的家教,以及过人的自制力,迹部还是将未出口的话活生生的压了下去。   高傲的扬了扬微卷的发丝,“啊嗯~笨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言下之意不过是告诉此女,竟敢让他华丽的迹部修沙发,她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满不在意的耸肩,又打了一个极其不淑女又夸张过分的哈欠。   “哈~……困死了!我说迹部大爷你怎么这么多事,快点快点,修好了我要睡觉!”   ……   迹部算是彻底无语,只是一动不动的环胸而站,一点没有想与她妥协的迹象。   在一阵彼此沉默又谁也不让谁的对视中,小岛千枝率先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你迹部大爷太华丽,我对视不过你。不过你要是觉得我那么容易放弃的话,那我就不是我了!’小岛千枝在心中喃喃道。   耸着肩,“那随便迹部大爷你好了,反正你不修好沙发,就别想从这里出去。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轻蔑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啊嗯~就凭你这个笨女人?本大爷看你还是省省吧。   不在意的咧嘴笑道,“当然,迹部大爷要走我肯定拦不住。但是我可是会喊非礼,抢劫之类……”   不等她说完,迹部已然是一头密实地黑线。   趁着迹部微微分神之际,只见她将锤子、钉子、木板一股脑的全塞到迹部怀中。不等回神的迹部发怒,却见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迹部。   “呐,迹部大爷。你看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又不会修。再说,你今天都把我送回家了,就好人一下做到底呗。”   双手合十,“拜托了嘛~我保证以后训练再也不迟到了好不好?”   这个女人真是……   在迹部小纠结中又道:“你看这天黑了,我要是喊一声打劫、非礼什么的……”说着作势张口深吸气。   ……   黑着脸,迹部的四周开始散发莫名的冷气。她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冷气档,怎么和大冰山手冢有一拼。   一脸失落的嘟着嘴,小心翼翼的从迹部怀中将先前塞给他的工具一个不剩的取回。   蹲下身子,一边抱怨一边用锤子敲着沙发。   迹部沉默的抚着眼角的泪痣,带些笑意专注的盯着一旁默默修着沙发的某女。   “哐嘡——”   “痛、痛、痛……”   迹部一脸黑线,无奈的扶额。   这个蠢女人,怎么睁着眼睛就往自己手上砸!   当看到迹部认命的蹲下身子,一脸黑线开始修理沙发的时候某女贱贱地笑了。迹部此时的样子,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不华丽……   本以为她会帮忙,可是却见她只是拿了个凳子坐在迹部身边,一边看着他修理沙发,一边又极其心平气和的喝着方才为迹部泡好的咖啡。   虽然迹部口口声声表现出很不愿意且不耐烦的样子,可是真正修理沙发的时候却是极其的认真细心,只三两下工夫就修好了一大半。   这让在一旁优雅啜饮咖啡的小岛千枝,不由吹了一声口哨。   “呐~不错嘛,迹部大爷!我真没想到,迹部财团的大少爷迹部景吾干起这种活也能将一贯的华丽贯彻到底。”   望着就连修个沙发都浑身散发着‘华丽’的迹部说道。   白她一眼,他现在真是懒得理她。   可是某位显然没有自知之明,只是继续对着黑着脸的迹部道:   “这样好,以后万一遇到什么事,还有个副业。”   ‘咔嚓——’   刚修好的沙发再一次损毁了……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你给本大爷等着!”   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反正刚才他已经说过一遍了。而她也已经做好准备,只等迎接为她特意定制的‘史上超华丽’特训了……   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   在类似如此的一来二去中,沙发终于恢复了未损坏时的状态。可是迹部的脸却是黑到了一定境界。   将手中的工具放下,二话不说的扬长而去,而某女则是望着迹部的背影坏坏地笑着。可恍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拍了拍自己头。   啊!她是为什么叫迹部去她家,不是为了表达谢意的吗?她怎么……   嘛嘛~既然如此就这样吧,谁让她今天在得知那个小少年平安后,一下子高兴坏了呢。   揉了揉肩膀,打着哈欠。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这个可恶的笨女人!”独自一人驾车回家的迹部,不免又想到了那个不华丽又可恶的家伙。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让他迹部景吾帮她修沙发!   恼火中不免又有丝疑惑迎刃而生。他当时怎么就帮她了呢?如果是别的女生对他说了同她一样的话,那结果肯定是适得其反。   但是,只是对她……   明明知道不论是她的威胁还是流露的可怜,都是她假装的。可当他对上她的眸子时,那海蓝色泛着雾气的眸,总让他联想到她哭的时候。   尤其是当她被钉锤砸到手的时候……   有了这样的联想,他便不由地……不由地任由她胡来……   不爽地挑眉。今天的他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看来,他真得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病了……   疾驰的车子终于停下,紧蹙的眉头也稍事舒展,只见他推开车门迈步而出。   “迹部少爷,您回来了。”恭敬行礼后又言,“老爷说他在他的书房等着少爷。”   微微扬着下颌,注视着那个似乎已经在此等了他蛮久的上原管家。   “啊嗯。知道了。”挑了挑眉,差不多知道自家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眸中蕴含了一丝无奈,起身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前,那时常紧闭的房门此刻竟是微开着的。   窄窄的门缝让人无法看清房屋里面的状况,有的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灯光从里面‘探’出来。   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便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清冷男音。   “景吾吗?进来吧。”   他挑了挑眉,从容地推门而入。   这里是迹部父亲专用的书房,常摆着一些他喜爱的读物和一些有用的资料文件。书房的摆设很简洁,却是古色古香的味道。   随意之中透着丝考究,完善的分类、涉及各个领域的书籍,无不透露着书房主人的随性与宽广的爱好乐趣。   实木书桌上,码放着一厚沓文件,上面的标注整洁而严谨。   与迹部颇有几分神似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端坐在书桌前,左手托腮,右手有条不紊地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望见迹部来,他微敛目光,带着丝不舍缓慢地将视线从书中游移开来。   “景吾,神宫寺家的奈奈美,我和你母亲都很中意。”   迹部动了动嘴,却没有出声。只是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漂亮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阴郁。   迹部父亲默默观望着自己的儿子,原本板着的唇角渐渐上翘了起来。   俗话说,知子莫如父 。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儿子的不乐意呢。   只是,兴许是腹黑的通病,即使是自家的儿子他也想要‘欺负’一下。   只见他的脸上又挂上了冷峻,随手从书桌上抽出一本文件。   “好了,今天也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学校多关照点奈奈美。”说着他便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文件。   而迹部则是不爽地挑眉,随后推门而出,只在心里呢喃道。“啊嗯~本大爷才没有那种空闲。”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考试考的怎么样?好吧,我悲催了。下午还有考试,明天最后一天。马上就要解放了,解放了!!   ☆、开幕,友谊联赛   周六的阳光并不明艳,反而透着丝生冷,然而在东京的一所网球场馆内,却是人声鼎沸。   一场不可多得的国际网球友谊联赛,今天将要在此拉开帷幕。   虽场面不算过大,可是参赛的四所学校皆是在各自国家高中网球界享有一定盛名的院校。除此之外,这四所学校还全是高校中数一数二的名门贵族院校。   不论是娴熟高超的球技,还是凭借贵族院校的招牌,这两者都足足吸引了各色观看者们的眼球。   或许仅有四所学校参赛的友谊联赛,说是一场比赛更不如说是一场联合训练来得贴切。更何况这次友谊联赛也是四所学校的理事长在私下决定的,这样联赛的性质便更为接近一场四校之间的球技切磋。   然而比赛宣言虽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试问哪所学校愿意将第一的名号拱手让人,于是这四所学校间表面上看起其乐融融,暗地里却是早已为第一争得火热。   因为时间的关系,但或许是为了更倾向于‘友谊的切磋’而不是‘比赛’,此次联赛采用了男女搭档制。   且每校只派出一对搭档参赛,比赛顺序按照抽签的方式进行。   比赛共为三天,分为两周举行。这周会让四个参赛队伍根据抽签的结果,选择初赛的对手进行对决赛。   而获胜的两队,将于下周六的下午进行最终的对决赛,从而决出四校之中唯一的第一。   “啊嗯~那个笨女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桦地,给本大爷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竟敢在联赛第一天就不华丽的迟到!”   迹部不耐烦地单手环胸,望了望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WUSHI!”   桦地应声离去,只留下冰帝的一干人等在赛前登记处焦急的等着那个明明早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小岛千枝。   “这个女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平常训练天天迟到就算了,怎么正式比赛也迟到?!”宍户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抱怨,但转而又有些担心的说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宍户前辈,你别担心。我想说不定是路上堵车,所以千枝才迟到了。”长太郎一边安慰着宍户,一边却也同宍户一样着急。   不会真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耽搁了吧?   “千枝桑真是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迟到。距离赛前登记可是不足十分钟了呢~”忍足带着笑意推了推眼镜,又调侃道:“千枝桑的话,百分之百是睡过头了吧。到是迹部,上个礼拜你说她答应你不会再在训练时迟到了,结果不是来得更晚了。”   “……”   迹部没有应声,只是那原本就因为某人迟到而黑着的脸,更黑了。   听到忍足这么说,众人默。   睡觉睡过头了吗?呃……这还真像那个女人的作风。   宍户压了压帽子道,“切,真是逊毙了。”   而长太郎则是哭笑不得的尴尬挠头,“只要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好。”   日吉推了推眼镜,保持沉默。但是这个动作却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咦~日吉,你今天怎么没有戴隐形眼镜。”   “……”   被众人问到的日吉脸上有点难堪,到是一旁的忍足忍笑道:“还不是那个迟到大王,前一阵天天缠着日吉,让日吉教她古流武术,说是为了防身。”   众人有些不解,小岛千枝天天缠着日吉让日吉教她古流武术这点他们是知道的。而且他们也很赞成,这样冰帝的那些女生就没有办法再欺负她了。   但是,这和日吉不戴隐形眼镜有什么关系。   知道事情前后因果的忍足强忍笑意,“千枝桑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生了。竟然在打不赢日吉的情况下,提起水桶向日吉泼了过去……”   众人黑线……   想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就无需忍足再叙述了。   日吉搐搐唇角,而忍足则坏笑的询问。“那之后,千枝桑学的怎么样了?”   “……我不想回答。”   那个女生简直是太可怕了。不光忽然向他泼水,还在他因为闪躲,将隐形眼镜掉到地上后,‘不小心’踩碎!   对!她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他有记得很清楚,那个家伙曾说过,想看他戴眼镜时是什么样子。   抬头望了望天空。不过,那个家伙还真是笨。明明看她学得很认真,可是却总是学不会。不是被自己绊倒,就是因为脚滑摔倒……   这让他都为她担心起来,要是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冰帝的那些女生想要欺负她不是易如反掌吗?!   “呐,迹部~千枝肯定是睡觉睡过了C~”不知从何时睡醒的慈郎,满面春风的对迹部说道。   迹部黑线,可是慈郎却继续道。“千枝会不会一觉睡到比赛结束啊~”   ……   慈郎啊,慈郎,你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在你说完这句话后,众人那脸黑的都能和包公媲美了吗。   “小岛千枝!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一直强忍着的向日,终于不可避免的暴走了。   也难怪向日会暴走,这眼看距离赛前登记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了,而自己的搭档却还在疑似同周公下棋。倒不如说,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呵呵,抱歉抱歉,我睡觉睡过了!~”   在众人竭尽抓狂时突然传出的道歉声,愣是让他们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而那个正被桦地像是拎小猫一样拎着领子,向他们而来的某女,却摆着一副丝毫不知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的无辜表情,自在悠闲的开心笑着。   被桦地放下,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哟,少年,你们来得好早~”   ……   “跟我过来!”   “唉?~啊!……慢点,慢点……”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向日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二话不说的以百米狂奔的速度向着赛前登记处跑去。   在一旁喘着粗气,望着某女不紧不慢地接过登记员手中的单子,在上面写下她名字的向日,在心中暗暗抱怨。   怎么自己的搭档竟然会是这种以迟到为乐趣的家伙!不过……长呼一口气,不免有些庆幸。好在她只是自己友谊联赛时的搭档,要是平时的搭档也是她,他向日有几条命都不够她一个人折腾。   拍手转身,揉了揉她被向日紧抓的手腕。含笑的眸中闪过一抹,令人发颤的精光。   “岳人~~”   “干、干什么……”   向日下意识的感到了危险。   耸耸肩,“不干什么啊。只是,你刚才抓着我好痛,等到比赛完后,我们好好算算账吧~”微笑再次爬上小岛千枝长满雀斑的脸颊。   向日咽了咽吐沫,“我……比赛后请你吃饭。”   某人的心里马上由阴转晴,将向日一把拉到自己身边。“真的?!噢耶,我一定吃穷你!”   ……   听闻此言,向日简直是欲哭无泪。   经过这几周的相处,尤其是这最后一周的时间,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他们之间的相处不在充满别扭,而是再以普通朋友的模式相处着。   由此种种,他们发现小岛千枝这个女生,简直就是一个恶魔!每天午饭时候总是跑到他们身边四处搜刮午餐,而且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客气’这个词。   到是他们,渐渐便任由她胡来了。因为她每次搜刮完他们的午餐后,总是会请他们吃她自己制作的甜品。   那个味道真的是好极了,就连时常瞌睡不断的慈郎,也总会在那个时候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她的一天很简单,上课时总是在睡觉。然后一觉睡到放学,再晃晃悠悠地跑到社团训练。虽然社团训练时常迟到,但她却极其喜欢在中午的餐后,拉上宍户那个网球痴打一小会网球。   而宍户也渐渐将它当成了一种习惯,用宍户的话说,‘她的网球技术在他之上,和她打网球会感觉充满了乐趣和挑战。’   关于这一点着实让他们感到意外,虽然都很好奇这个女生究竟可以打出怎样的网球来,可好像她本人总是有意藏着一手。   她很好动,也爱好整人。很难见她安静下来,摆出女生该有的模样来。可是渐渐他们发现,只有当她在路过美术部时,她会变得很安静、很沉默。但同时,从她身上又散发出隐隐的忧伤来。   虽然这样的她的确很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优雅气息的大小姐,可是那样的她,他们不喜欢。于是他们尽可能的想尽办法,避免她路过美术部。   除此以外,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啊,对了!她似乎每逢料理课都会逃课,就算是不逃课,也会将一切全都扔给长太郎,她自己便无事可做的发呆,或者是做一些小点心。   开始他们以为她是因为不擅长,可是转念一想,能把甜品做得无比诱人的家伙,怕是料理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因此,他们根据她的性格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之所以不做,不在于会不会,而是在于……懒!   对于一个上课睡觉,值日偷懒,体育课逃课跑到仓库睡觉的人,恐怕这是最贴切的理由了。   可是,于此同时他们除了发现她是一个又懒、又贪吃,还时常迷迷糊糊,有着隐性路痴之外,却还异常执着。   他们能看出,她对于网球的喜爱与执着,不比他们哪个人差。   这样一个用心喜欢网球的女生,他们断定曾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切一定只是误会,或是有人存心的陷害。   这样以来,他们对她便更加信任。也渐渐从质疑到现在无比的坚信她的无辜。他们把她当成了朋友,当成了队友,他们私下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想办法收集到证明她无辜的证据。可是,每次却总好像有什么人在特意干扰,每当出现新转机时,不等他们调查清楚那些转机便随风而逝。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便更为坚信,她是无辜的。她是被人陷害的……   “千枝桑,比赛马上开始了,第一场比赛冰帝的对手是来自利比亚的维利高中。趁着还有时间,先去那边的网球场热热身吧~”   对于忍足的好心提醒,她点了点头。对着向日道:“岳人,和我一起去打一场吧~”   向日当然不会拒绝,转身拿过球拍,“嗯,走吧。”   望着先自己一步的小岛千枝,疑惑的打量了她一下,“你不带球拍吗?”   ……   众人看得相当清楚,当向日这句话说完后,她的身子明显的一僵。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众人脑海中迎刃而生。   忍足十分纠结的揉了揉眉心。而迹部则是黑着脸,怀疑起自己让她作为向日的搭档是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众人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却还是在听到她的那声咆哮后,全体石化。   “啊!!~~我忘记带球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收藏涨了!!我好高兴,谢谢。 喵明天会停更一天,呃,差不多是更新两天停更一天。但是比开始更新的字数多了 嘿嘿。 大家寒假需要补课吗?喵不需要,但是要帮忙照顾小宝宝 %>_<% 所以,大家体谅一下,原谅我……   ☆、借我球拍吧   咽着吐沫,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众人那恨不得将她洗洗涮涮,在剁吧剁吧,咕噜咕噜后倒到池塘里喂鱼的表情,她自知理亏的尴尬笑着。   天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或许是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正式的比赛了,一想到今天这久违的比赛,昨晚她竟然像个孩子般激动的失眠了。   任由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只只的数羊,可就是了无睡意,反倒有越来越清醒的迹象。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在天快亮时睡着了,但是同样……今早却睡过了,闹钟响了三遍她愣是一点反应也没。   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便往这里赶来,可谁知到……   天哪,网球比赛忘带网球拍,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扯着嘴角笑着,揉了揉头发。可谁知道她的心里在哭啊!!   偷偷打量着那些望向自己的少年们,首当其冲先要找一个可以解救自己逃离‘苦海’的家伙。   望了望双手环抱在胸前,指尖却莫名增加了几分力度的迹部,在心中拼命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找迹部帮忙。上一次她可是答应迹部以后部团训练再也不迟到了的,结果无奈周公的魅力比迹部大。   所以迹部是万万不行的,而且若是被自认超级华丽的迹部得知,自己的魅力竟然不比周公,他肯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再瞟了一眼日吉。哇,果然日吉戴眼镜很有味道,看来没有枉费自己一番‘苦心’将他的隐形眼镜踩坏。   呃……他不会记仇吧……好吧,日吉否决!   再看宍户和长太郎,长太郎是不错,可是看宍户的表情似乎还在记恨她说他留长发时很像   标志的‘大姐姐’,而长太郎也蛮尊敬宍户这个前辈兼好友的,算了……她可不想让长太郎为难。   向日的话,她看还是算了,一副炸毛的小狮子样……   可是,这一圈下来也没几个人了。   就剩下慈郎、桦地和忍足了。   忍足直接否决,看他那一脸玩味的笑容,她就知道很危险。引狼入室这个词她还是懂的!!   桦地嘛,不用说了,他比起自己而言,还是更听迹部的话。所以……   故作无辜的走到慈郎身边,“吶,慈郎……”   众人无语,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见慈郎没反应,挑了挑眉。“慈郎??”   ……好吧,站着都能睡着的家伙,她认识的人里面恐怕就只有慈郎一个了。   深吸一口气,抓住慈郎的胳膊用力晃着。“慈郎!!文太叫你吃甜点啊!!!”   “咦~文太,文太要请我吃甜点?!好高兴C~”   深知慈郎死穴的她,利用文太和甜点这两个关键词,成功唤醒慈郎。独留一旁无力吐槽的众人若干。   “咦,千枝?”   慈郎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着实想不明白文太和甜点怎么在一瞬间变成了这个对着自己笑得颇为灿烂的家伙。   “吶,慈郎,你喜欢吃我做的甜品吗?”   “喜欢~”不假思索道。   噢耶,大鱼上钩。   假装抹了抹眼泪,“真的吗?我真高兴。可是我今天忘记带球拍,你家部长他们似乎很想把我‘报销’了。所以,很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给慈郎你做甜品吃了。”说着,又假装抽噎。   ……   此刻,如果不是顾忌到大庭广众有伤大雅,众人还真想把她‘报销’了。   拉了拉慈郎的胳膊道,“呐,慈郎。如果一会我有什么大碍的话,看在往日我给你做了那么多甜品的份上。你帮我叫个救护车吧……啊,如果我直接报销了的话,就请你顺便把殡仪馆的人叫来好了……”   慈郎不愧是单纯的孩子,只见他微微一愣后灿烂的笑着。“呐,迹部、迹部,迹部不会责备千枝吧~”   见到迹部十分不华丽的搐着嘴角,她直接在心中为慈郎竖起了大拇指!   慈郎,好样的!!   忍足好笑的摇头,“看来千枝桑是不用担心被‘报销’了。可是,球拍的事要怎么办才好呢?距离比赛可是不足半个小时了,不论是新买还是回去拿,可都会来不及的。”   随后他又爱莫能助的耸了耸肩,“而且我们这些人,似乎除了向日都没有带球拍呢。”   言下之意便是即使想借给她也没有办法。   这也难怪,今天他们来纯属是为了观看比赛,也因此取消了周末的训练,所以谁还会带球拍来呢。   忍足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如果这样下去就只能弃赛了。然而弃赛也就是代表,此次的友谊联赛也就止步于此了。   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玩笑归玩笑,正事归正事。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们以这样一种窝囊的方式结束掉此次比赛,不用他们将她‘报销’,她自己都能把自己‘报销’了。   蹙着眉,她正在想有什么好的办法。   忽然间,她无意落眸在观众席上那一群熟悉的身影上。   浅笑出声,唇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呐,岳人,你先去热身。我马上过来,球拍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事不宜迟,距离比赛开始,时间已所剩不多,她必须快一点借到球拍,否则一切就晚了!   “喂,你要……”   “啊嗯~还真是不华丽啊向日,比起担心而言,还是多相信一点自己的搭档吧。”迹部轻点着泪痣对向日说道。而他的眸中,却是明亮的耀眼。   只见向日不再多言,拿起球拍便转身离去。是啊,比起担心,还是多相信她一点吧。是那个家伙的话,一定没有问题。   而另一方面,那个被向日给予‘信任’的小岛千枝则是以她生平最高的速度向着观众席上奔去。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颇为艰难费劲才好不容易挤到距离那群少年不远的座位席旁。大喘着气,真是的,这下看来连赛前热身都省了。   “据我的资料显示,第一场是冰帝和维利的比赛。”反光的眼镜,个性的海胆头,还有那终年不离身的笔记本,这不是某位数据狂人还能有谁。   只见他一边写着,一边对自己身边的队友们说道。   而他身边坐着的手冢和不二,一个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一个则笑得颇为灿烂。而再往旁边,不二的身边坐着海棠和桃城,这两个家伙正在为不知道什么事吵着。   而手冢的身边则是大石和菊丸两个默契的搭档。   意料之外或许又是意料之内,这里面没有越前的身影。耸了耸肩,她能想象的来,此刻越前那家伙一定正在家中抱着卡鲁宾睡的正香。   不过……望了望菊丸和手冢之间的空位,想必某人会在开赛之前赶到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望向他们的脚边。当看到那熟悉的长方形袋子时,她差点激动的叫了出来。   果然如她所料那般,这些家伙一定是准备看完比赛后直接回去训练的,所以他们没有理由会不带球拍。   她还真算幸运呢!   慢慢地向他们走去,却正巧听见某位数据狂人故意吊人胃口的话。   “这次比赛冰帝的男选手是三年的向日岳人,但是你们猜女选手是谁?”   “应该是女网里面的正选吧~”桃城抢先答道。   而不二则是笑得越发灿烂,“呵呵呵,乾既然这么说,莫非是我们认识的人?”   “认识的人?可是我们在冰帝没有认识的女网选手啊,你说呢大石~”菊丸拉了拉大石的胳膊,而大石则是无奈的挠头。   不过,在冰帝的确没有他们认识的女网选手呢。   手冢轻轻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默然不语,他的眸中也还是一如往日的沉寂。   乾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当然万年冰山手冢除外。只见他狡黠的笑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正如不二说的那样,据我的调查显示,冰帝的女网选手是……”   “是我啦~”   打断了正准备在说出‘小岛千枝’这个名字后,观察并记录自家队友们反应的乾。她贼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乾的脊背不可避免的在瞬间僵住了,但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望着那群一脸不可置信的少年,她尴尬的笑着。   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尖,“呵呵,就如乾所言,我和岳人是搭档。”   收敛了在一瞬间睁开的蓝眸,不二微笑的说道“呵呵呵,比赛可是快要开始了,千枝怎么还有空跑到这里来。”   “呃……那个……”   在心中狠狠的白了不二一眼。这个腹黑熊,看她的眼神怎么让她觉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还是快点借了球拍走人,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边回给不二一个微笑,一边移向乾旁边的那个万年冰山手冢。   见她走向自己,手冢只是微微抬眸,视线锋芒锐利。   如果此刻她是以游离的身份站在手冢面前,她一定毫不客气的对他说‘小光、小光,你这个样子是会吓坏小孩子的。而且会提前被人叫大叔……’   只可惜……现在的她只能在脑中臆想,手冢听到那话后的样子。   “呐,手冢~把你的球拍借我用一下吧。我……我忘带球拍了。”   ……   事实证明,不论是冰帝众人,还是青学众人,在听到某位将要比赛的选手竟然忘带球拍后,都是一样的震惊、错愕。   在这异样的沉默氛围中,她默默仰头望天~   这次,她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噗~哈哈哈哈~你、你说什么?忘带球拍?!我没听错吧,竟然还有人比赛忘带球拍?!”   桃城终于忍不住的大笑道,可是却在望到某女那含恨的眼神后,立刻噤声。   可是这头的桃城刚止住笑,那边的菊丸却又不由的捂嘴偷笑,再一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暗偷笑,不笑的倒是只有满脸写满无语的手冢一人了。   好吧,好吧,尽情的笑吧……   片刻后,止住笑意的菊丸拉了拉她的袖子。“千枝为什么要找手冢借球拍啊?我的也可以借给你Nya~”   递给菊丸一个‘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后,说道:“因为,手冢的球拍是MIZUNO的啊~我用起来比较习惯。”   瞥了一眼手表,天,再不回去就来不及。赶忙跑到手冢身边,双手合十。   “手冢拜托,快一点,要不比赛会来不及的!!拜托了……”   手冢默然的将脚边的球拍从网球袋中掏出,递到小岛千枝手中。   顺便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大意。”   那瞬间她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但为了不耽误比赛,只是简洁的说了一句,“谢谢,我会爱惜的~”便飞似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桃城揉了揉头发,“真是奇怪的家伙。”。   “嘶~笨蛋!你碰到我了!”   “啊?!臭蛇,你说什么?!”   ……   “呵呵呵,又发现有趣的事情了。”   “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比赛结束后,全体绕球场跑十圈!!” 作者有话要说:        ☆、初赛对决   匆匆跑到冰帝众人身边,喘着粗气像是做了好事祈求表扬的孩子那般,晃了晃手中的球拍。   “啊嗯~TEZUKA?”   当众人望见手持球拍的小岛千枝时,着实在那一瞬放下了心来,却也在同时觉得那个因为着急而面色通红的女生,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   而离她最近的迹部,却在望向她的同时,注意到了那支球拍上刻下的名字。   众人微愣,刚才只为她借到了球拍而感到欣喜,却没有仔细注意她借到的究竟是怎样的球拍。因为,如果是新手入门级的球拍,很有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影响选手在球场上的发挥。   众人沉默的注视着她手上的球拍,那个球拍从磨损度来看,便知球拍的主人对它的保养很是到位。而且从磨损的位置看去,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选手,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本就对球拍的主人带着丝好奇,更是在听到迹部抱出的那个名字后,更为特意细心的打量着球拍。   于是众人,果然在球拍的握柄上方看到了特意用激光刻上的‘TEZUKA’几字。   “手冢?!”众人难以置信的抬头,瞪着眼眸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激动的女生。   点了点头,“手冢国光。青学男子网球部的部长,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这句话还真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忍足轻扶着下颌,再次细细打量那个球拍。除了那明显的刻字外,MIZUNO的确也是手冢喜欢的牌子。   唇角勾起了一丝‘危险’的笑意,“千枝桑,和手冢很熟?”   她微微一愣,却好笑的说道。“不熟啊~怎么可能比你们熟。只是我打工的地方恰巧在青学的隔壁,凑巧认识他和他的那些部员也不奇怪吧?”   “啊嗯~笨女人,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不到五分了,向日已经去隔壁球场做热身了。”迹部不经意的开口,让她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该聊天的时候。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他。”   “啊嗯~”   迹部满意的点着泪痣,注视着那个跑开的身影,而他的心中却是片刻波澜后的平静。   至于原因,无人能懂。   在隔壁球场,她找到了正在独自对着墙壁认真练习击球的向日。认真、沉静,写满了他的脸,顺着额角而流淌的汗水,让她有了一瞬的恍惚。   他们从未改变。从开始遇见他们时,一直到现在,他们仍旧是那群深爱着网球的少年。任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他们的梦想从一开始便已明确。   那个孩子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为梦想而奋斗的少年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如果她喜欢上的不是向日,而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她这个做姐姐的也都不会感到意外。   他们是如此的出色,他们的存在是如此耀眼,而这份耀眼并无消逝,只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更加、更加地耀眼。   那一瞬,她有些欣慰,却又有丝哀愁。   因为,自己所喜欢上的前辈,他的成长。他变得更加耀眼的那个过程,她永远也无法看到了……   天光之中,透着淡淡的光晕,而那光晕映在他的身上,就如似醒非醒的梦。   他的红发、他的身影,在她眼里变得很淡,望着他想起那个孩子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摇了摇脑袋,蓝海色的眸再无异色,却也无其他。有的只是平静……   这样最好,她喜欢以前和他们相处时的样子。简单、纯粹,现在的自己,在他们身边呆的久了,那颗原本只记得‘仇恨’的心,竟慢慢变成了如往。   所以这样就好,她只要那些女生的一句对不起。只要一句简单却是真心,纯粹的对不起。   那个孩子,她也定会如此吧……   慢慢走近向日,而他却因为认真的击球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向自己走来的人。   抬起手,拍了拍向日的肩膀。   向日一惊,立刻刹住了追球的脚步,而黄色的小球则应再无人‘阻挠’,借着墙壁反弹的力度,蹦跳着向她飞去。   抬起右手,轻轻挥拍便将那个小球打到别处。   向日有些失神,却又立刻道歉。“抱歉,我刚才……”   笑着打断了向日的话,她拿着球拍在向日面前摇了摇。“呐,岳人。快看,我借到球拍了~”   听她这么一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激动的叫道。   “你借到球拍了?!太好了,你竟然能借到球拍?!”   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颌,“当然了,都说了我有办法的嘛~”她笑眯了眼睛,却又在想起什么后,立刻变得认真起来。   “岳人,快一点、快一点。比赛马上就开始了,要是迟到的话会被取消资格的。”   向日了然的点头,跟着她的身后向着比赛场奔去。   当他们赶到球场时,正巧赶上裁判宣布各校比赛选手入场。只见她紧紧地抓着向日的手臂。怎么办、怎么办,好久没有参加比赛了,好激动啊!   但显然向日把她的激动当做了紧张,只见他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没关系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嗯?”惊疑的抬眸,但瞬间便明白是向日误解了自己。只是她没有解释,而是深吸了口气,淡笑着对向日道:   “当然咯,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岳人、千枝桑,比赛加油~”   她有些愕然的转身抬头,望见的却是忍足那灿烂的笑容,以及熟悉的众人,他们向自己投来的鼓励视线。   微微愣住,只觉得阳光在瞬间变得刺眼。   而迹部则是带着丝笑意,将右手指向天空,与此同时从观众席上立刻传来了震耳的尖叫,以及高呼‘冰帝、冰帝,胜利者是冰帝!’的声音。   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如潮涌般的助威声在瞬间隐去,只留下迹部那张笑意越深的脸。   淡笑着摇头,本该为迹部此番举动而黑线的她,却难得对着他轻声道:   “真是无时无刻不爱好‘华丽’的迹部大爷啊~”   “啊嗯~”迹部扬了扬眉,却没有多言。   而随着维利高中的选手入场,整个赛场瞬间便被尖叫淹没了。瞥了那两个选手一眼,不免就连她也想吹声口哨。   不去说那个叫吉米斯尔的黑人男选手,就说说那个叫兹利耶坦的女选手吧。虽然她是利比亚选手,可是却是一个白种人。   金发碧眼,束得高高的发,性感上翘的猫眼,玲珑有致的身材。真是……漂亮极了!   有些兴奋的拽了拽身边的向日,“岳人,你快看,你快看。那个女选手好漂亮啊!”   向日哭笑不得的望着自己身边那个双眼都变成桃心的家伙,无语的拉着她走向球场中心。而听到他们谈话的冰帝众人无不一头的黑线,只有那个早在电影院便见识到她喜爱看美女的忍足,不免失笑的上推着眼镜。   随着揪心又紧张的选手赛前握手,以及裁判那平淡的开场白,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国际友谊联赛,初赛,冰帝VS维利。冰帝,向日岳人、小岛千枝VS维利,吉米斯尔、兹利耶坦。   One set match冰帝发球。”   随着裁判的宣读,赛场周围在瞬间响起了无数热烈的呼喊与尖叫,那些此起彼伏的呐喊声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呢。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那一副势在必得的向日,唇角淡淡地上翘。   球场外观众席上。青学的数据狂人乾贞治的镜片反过一道光,并快速地翻开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   “据我的资料显示,小岛千枝似乎在那件事发生以前,从来没人知道她会打网球。而且,似乎在那之前,她的性格是与现在的她迥然相反。”   乾翻看着前不久自己刚调查到的资料,顿时对球场上的那个少女兴趣丛生。   “那件事?是什么事啊?”桃城好奇的问道。   像是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般,郑重的推了推眼镜,“听说她自杀以前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   “自杀?!”桃城不可置信的叫出声。却在周围观众责备的目光下,赶忙道歉闭嘴。   而青学众人则是猛然一愣,就连手冢也不可避免的微微一僵。   睁着蓝眸的不二,淡淡道。“她是为了什么自杀的呢?”   推了推眼镜,乾又道:“似乎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前辈,向日岳人。但是却因为嫉妒其他接近向日的女生,将那女生从楼梯上推了下去,而那个女生似乎是冰帝女网的副部长,原本向日友谊赛的搭档。   经过这件事后那个女生的手臂受到了撞击,经过诊断她将再也无法握起球拍。   因为劣行败露,向日无法原谅她,并且在各样的流言和压力下,她最终选择服用安眠药自杀。”   乾说完,静静的望着自己的队友们,一语不发。   “可是乾,照你说冰帝的向日不是没有原谅她吗?可他们俩的样子,似乎关系不错啊?而且从刚才来看,她似乎和冰帝网球部的人关系都挺好的啊?”菊丸眨着眼睛,望着那个在球场上与向日配合默契的小岛千枝,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名叫小岛千枝的女生,是一定不会做出上述事情的。   乾贞治并不否认菊丸提出的异议,只是继续平静的说道。   “她以前的那些事我已经考证了,在冰帝几乎是众人皆知。虽然不排除她是被诬陷的,但是她自杀的事确是千真万确。”   乾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他们的表情各个凝重,只有越前,她并不清楚小岛千枝的为人,只是听自家的前辈们偶尔提过。   虽然当他听到她曾经自杀过后,在一瞬间微露诧异,但却还是很快恢复。压了压帽檐,右手插兜,左手拿着他常喝的PONTA,拽拽地吐出一句。“MA DA MA DA DA NE~”   只是他藏于帽檐下的双眸,却紧盯着球场上那个沉稳守在网后的身影。偶尔的跳跃,迎风扬起的发,让他下意识觉得,这个人给他了莫名的熟悉感。同时也让他觉得,就算乾调查来的数据是对的,她也一定是像乾后来说的那样,是被诬陷的。   “3—2 冰帝”   随着向日一个出其不意的反手球,成功拿下了这一轮的胜利。不去管场外观众们的惊呼,他只是擦了擦汗对着身后的女生灿烂一笑。   不愧是她,此刻的她完全是忍足的翻版。所以他们的配合根本不存在丝毫问题。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彼此都能心知肚明。   若照这个节奏下去,这场比赛的胜利绝对非他们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几天快过年了,家里忙的。不过为什么感觉没有往日那般年味呢…… 明天又是停更日,后天继续。打我吧……   ☆、冰帝vs维利   比赛进行的井井有条,随着时间的推移,维利的男女选手失去了先前那般沉稳,他们打出的球越加浮躁,在自己的发球局竟还屡屡失分。   “可恶!”   远处的教练席上,一个外国人操着并不标准的日语独自愤愤道。只见他双手叉腰,怒目远视着球场上的选手们,那个样子恨不得亲自冲到球场上去。   一边打着球,一边注意着那个在球场外有些暴躁,而脸色则越加难堪的中年男子。这个时候,或许是被对方选手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只见对方搭档一个默契的配合,骗过了网前的向日,一个挑高球直奔她而来。   迅速的将视线从那男子的身上转移开来,身子轻然一躲,轻松挡回对方的攻击。   “砰——”   有力撞击声,引发了场外观众们的惊叹和尖叫。   “30—0”   “可恶!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裁判的宣判,教练席上的那个中年男子更为恼怒。而维利的两个选手们却是一边擦汗,一边紧张的望着那个中年男子。   看来,他们的教练很恐怖呢。   无奈又同情的望了望那个女选手,而她却似乎并不太懂她的意思,但又或许是懒得搭理,只是高挑两下眉,重新做好了发球的准备。   “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这场比赛让我收集到了不少不错的资料呢~”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乾,厚厚地镜片反过一丝白光。   “呵呵呵,是啊。今天还真是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呢。”不二笑咪咪的说道,视线却没有一刻从球场上那个纤弱的身影上离开。   他现在真的很好奇。自杀真的能随意彻底的改变一个人吗?说实话,他不信。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小岛千枝和小岛游离这两人之间,那种不明显却又绝对存在的微妙联系……   他那眯着的眸,不知从何时绽成了一抹蓝,沉静又难懂。   “她是模仿型的选手?”桃城蹙着眉,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会错的。不论是她的姿势、还是她的打法,甚至就连招数都是在复制冰帝的忍足侑士。曾经和他交手数次的自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嗯,看这个样子似乎是。”乾推着眼镜说道。可是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根据她在球场上的各种表现来看,她的实力应该不只如此。   对方每一球的轨迹,打法,她似乎都能提前做出预测,从而做出反应。甚至,在她刚才为球场外维利的教练分散注意力的时候……   那已经不是预测了,而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如果不是长期训练的结果,那样情况下的球是很难接住的。尤其,还是那样轻易。”   “乾,你是说她打网球的时间很长了?”大石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纤弱的女生。   她那个样子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接受过长期的训练。别的不说,就凭她纤细的小腿和胳膊,怎么也无法将她与长期接受训练的人联系在一起。因为,就算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也会锻炼出一些肌肉来。   可是她的胳膊,却是这样一个仿佛用力一拉便断的状态。   乾并没有立刻回答大石,而是推着眼镜再次仔细观察着她。   片刻后,他蹙了蹙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分析的资料。的确,从这个女生的动作和反应力来看,她打网球的时间最短不会低于十年。可是为什么她的身体却是一副完全没有经过锻炼的样子呢?   “噢耶!得分!~”   随着一声从球场上传出的高呼,打断了乾内心的纠结。看着在瞬间呆愣住的裁判与维利的选手,乾将视线从那个已经弹跳到界外的小黄球上移开,不解地望向一侧微愣住的众队友们。   看来,在他正在纠结的时候,意外的错过了什么。   “骗人!”桃城第一个高呼起来,因为激动他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总是一副拽少爷模样的越前,此刻却只是握着饮料一语不发,而他的眸则写满了不可置信。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侧的贵宾席上,冰帝的众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沉默如同四月的柳絮,在这四下无边的扩散着。   直到在球场内比赛的向日和在球场外观球的桃城一起惊讶的喊出一句。   “手冢幻影?!!!!”   随着话落,那个正在观众席上沉稳而坐的男子,瞬间变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只是对于众人的注目,他本人却仍旧如往日那般冷着面。   他默默注视着那个在听到向日和桃城的高呼后,转向自己而笑的女生。他不动声色的缄默不语,只是指尖向上轻抚着眼镜,而那个动作却遮挡住了他眼底的色彩。   究竟,当一个女生在他的面前,用他的球拍,打出他的绝招后,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望见众人及他的注视,她并无被人注视的不适感,而是举起球拍对着场外的手冢扬了扬。   “呐,手冢。谢谢你的球拍。擅自使用你的招数很抱歉,但是我是不会付钱的!毕竟你没有注册专利。这不算侵权行为哦~”   张扬又干净的笑,如万里无云的晴空。   虽然这般话语并未得到冰冷冷的手冢,他的应答。可是,他那隐藏在金边眼镜后面的澈眸却是在那一瞬间微露波澜。   “5—2 冰帝。”   不知这裁判究竟该是有多惊讶,竟然在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宣判刚才那轮比赛的结果。   但她并不在意,只是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   而向日则是有着满满的疑问,没想到她除了可以模仿他们以外,竟然还可以模仿青学的手冢……   这样想着,他便忍不住想要问她,‘你究竟还隐藏了怎样的实力?’可是未等他开口,被打断的比赛便开始继续进行。   观众席上的众人虽然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赛,可是他们的注意力早就被刚才的那个‘手冢幻影’扰乱了。   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赛的输赢已定。现在的比赛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小时便会决出胜负了吧。   正如你观看一部电影,当你已经知道结局后,便会觉得好像少了什么。虽然电影仍旧精彩,仍旧吸引眼球,但是心中却失去了一份东西……   于是他们开始开始翘首以盼,最终的结局。   这样的气氛,让向日很不舒服。但他却只是挑了挑眉,继续与小岛千枝默契地配合着。跳跃、扣球……   “15—0”   再次的得分,在观众席上又掀起一片惊叹。可是在那声惊叹隐去时,却随之响起一个突兀的男声。   “你们两个!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这个声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比赛。向日和她不约而同的蹙起了眉,有些不满的望向那个正在教练席上咆哮的男子。   “抱歉,教练。”   维利的选手毕恭毕敬的对那个中年男子鞠躬,并说道:“我们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失分了。”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不满的挑眉,右脚上前狠踹了椅子一脚,随后便又悻悻然的坐下。   男子的这一举动引发了场外各样的议论,但这些议论声最终平息在裁判的厉声之下。   望着对面球场上经过那件事后,眼眸变得锐利的二人。她只是有些为难又无奈的摇头,即使是这样,凭他们的实力却早已注定他们会输。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选手,甚至此刻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毅力和必胜心让她有些为之动容。   可是,比赛就是比赛。如果放水,那才是最大的不尊重。虽然知道如果他们失败,很可能会接受他们教练的斥责,但是……   紧了紧握拍的手,对着守在网前的向日道。   “岳人,赢了要请我吃饭哦。”   “嗯,知道了。”   接下来的比赛很精彩,而且出人意料。   维利高中的选手受到他们教练方才举动的影响,在瞬间爆发出了不可估量的潜藏实力。而冰帝的选手们似乎更胜一筹,虽然他们看得出来冰帝的那个女生到最后有明显的体力不支,可她的反应却一点没有慢下来。   每每总是恰到时机的回球,完美地扳回险些失分的球。   而向日发挥得更是相当好。   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后,只是守在网前。拦截、跳跃,不可思议的回击,灵巧的动作,让场外观众目瞪口呆。   有些本不怎么懂网球的观众,在看到这样的比赛后,不免被比赛深深吸引。在这里再没有像刚才那样,觉得知道了结果就失去了意思的人。   这场比赛让他们懂得,网球的乐趣所在。   比赛结束在了向日的月返之下,华美而优雅,却也是那样充满着活力。冰帝以6—3战胜了维利高中,获得了最终赛的资格。   场外欢呼成一片,场内则是选手双方的握手。   “谢谢指教,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同你们一起比赛。”她笑着,语气真诚。   “呵呵,期待下次的比赛。不过我们是不会再输了!”虽然她的日语听起来有些别扭,但并无碍他们彼此的交流。   这次比赛,真是淋漓尽致,痛快到了极点!   她搔了搔鼻子,对着维利的女选手兹利耶坦道:“你们的教练,他不会……”   有些尴尬的顿住,却换来对方微愣后的大笑。   “不会啦,你看他似乎挺凶的,其实对我们还是挺好的。毕竟是父亲嘛~”   “哦~”若有所思的点头却猛地愣住,父亲?!他们竟然是父女……   兹利耶坦望着她那副吃惊的表情只是笑笑,便拉过自己的男搭档向着他们的教练……她的父亲走去。   走了几步后她却突然止步,背对着小岛千枝摆了摆手,“记住,下次我们是不会再输了!”   呆呆的愣住,却见到一旁笑得很是开心的向日。   温婉的一笑后又是一阵坏笑,“岳人,说好的你请客哦。我先去告诉慈郎他们,对了,青学的人也麻烦你咯~不是他们这场比赛是赢不了的哦,记得知恩图报啊,少年~”   望着她边跑便大呼,‘今天向日说他请客哦,大家快点来吧。不要客气哦,可以管饱呢~’   只觉笑容在一瞬间僵在他的脸上,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丝赢得比赛的兴奋,有的只是一种欲哭无泪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停更日…… 好吧,向我扔鞋子吧。 最近过年忙的稀里糊涂都不知道为啥…… 悲催啊。   ☆、少了主角的聚餐   谁会说比赛结束后去饱餐一顿是一件坏事呢?不论是因为比赛消耗了太多能量的选手,还是在场外怀着一颗提心吊胆的心观看比赛的观众,没有人会以什么理由拒绝掉赛后的美餐吧?   尤其还是在别人请客的时候。   在受到小岛千枝的应邀后,冰帝与青学众人齐聚在一家高级烤肉餐厅中,场面热闹非凡。虽然本就冷冰冰的手冢,因为原本计划好的周末特训被莫名其妙的搅黄了,心中很是不满。但是看着自家部员们,各个兴奋激动的表情,他最终作罢。   只是化不满为冷气,硬是抢去了空调的工作。   “啊~~!大石好可怕Nya!~”   紧挨手冢隔壁的烤桌前传来了菊丸的大叫,看来无需置疑,他的搭档大石现在已经改头换面的变成了‘烤肉奉行’。   而不幸与大石同桌的冰帝众人,无一不明着黑线,暗着抱怨。要不是迹部和忍足同青学的那些人坐在一堆,他们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虽然经过几年的交往,他们与青学众人早已是相当熟悉并也算是亦敌亦友,坐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可是……唯独是吃烤肉的时候,他们真的一点也不想同大石一桌。   “呵呵,那边似乎很有趣呢。”不二轻瞟了邻桌一眼,笑得颇为灿烂。   而这边的众人在听到不二所言后,分明是一脸黑线。谁还不知道这个腹黑的家伙只是看到了被大石折腾到近要奔溃的冰帝众人以及菊丸后,觉得有趣罢了。   否则在当初选择座位的时候,他怎么会二话不说比谁反应都快的选择了没有大石的那一边呢。   而那群同大石同桌的众人里面,恐怕向日的心情当属最糟。本来他便为这次‘大放血’颇为在意,正打算好好的猛吃一顿也算是对自己心灵的慰藉,可是却偏偏与那个‘烤肉奉行’坐在一起。   而且更为可恶的是,那个该死的小岛千枝,她竟然借口去洗手间,然后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蹙了蹙眉,眸底的光芒渐渐由黯淡转为一丝担忧。是啊,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   有些替她担心,想要开口询问众人是怎么想的。可是却在犹豫,不知该怎么打断这活跃的气氛。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担心她的不只他一个人。   在场的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无意的瞟一眼挂在墙上的挂表,然后再望一望包间的房门。毕竟这算是‘庆功宴’了,主角不来还有什么意思。   ‘嗡~嗡~~’   一阵简短的嗡鸣声从迹部的衣兜中传来。只见他挑着眉,将手机从衣兜中掏出。本以为是公司里的什么事情,只是无心的轻轻一瞟,可这一瞟却愣是让他的眉紧紧的蹙到了一起。   “啊嗯~还真是不华丽!~”带着明显抱怨的话语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怎么了,迹部?”看到迹部露出这样的表情,忍足下意识的便联想到了小岛千枝。   “你自己看吧。”迹部将手机递到忍足面前,挑了挑眉。   “咦,这上写的是什么?”总算是找到一个借口可以离开被‘烤肉奉行’附身的搭档,菊丸兴高采烈又好奇心满满的凑到忍足身边。   而与菊丸那桌的众人,一见这是一个好办法,都赶忙效仿‘唰’的一下跑到忍足身边。这边的烤桌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忍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却并不在意众人的围观,轻念道:“迹部大爷,我有一个地方要去,恕我先告辞了。对了,今天的饭钱一定要岳人请客哦,大爷你不许掏钱。否则,我会择日重新‘关照’岳人一番的。”   轻笑一声,忍足又言。“嗯,千枝桑她是这么说的~”在他熟稔的笑容下,暗暗隐藏着戏谑的笑意。   众人一致黑线,这里面又属向日最为突出。   望了一眼忍足手中仍旧发亮的手机屏幕,在那一串串散发着‘欠扁’二字的文字下,是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   那既灿烂又阴险的笑容,还真像是她本人……   此刻,向日不免又在心中骂道。‘真是个可恶的家伙!亏得我还替她担心!!’   “呵呵,看来主角来不了了呢~真遗憾呐。”不二故作遗憾的笑着说道。   而与满面笑容的不二相反,坐在他邻座的手冢,却仍是千篇一律的冷面,没有丝毫表情。但也许与他摆出的表情相反,他的心中或许想了些什么。   当然,这只是无任何凭证的揣测。   “啊嗯~”迹部端起桌上的酒杯,里面的葡萄酒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手冢,明年的全国大赛优胜一定还会是我们冰帝。”高傲的宣言,笑得颇为深意的脸,本就华丽异常的迹部,此刻更是势不可挡的华丽耀眼。   与那张透着高傲的脸不同,他的心底却是不着痕迹的泛起波澜。   那个笨女人,应该是去那里了吧……   手冢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在他望向迹部的视线中散发着不容忽视的锐利。那份锐利仿佛在代替他说,‘优胜是属于青学的!’   “啊嗯~”迹部当然读懂了手冢眸底的那般话语,却见他只是极为不爽的挑了挑眉,竟意外的没有了下文。   那个笨女人,竟然敢缺席!本大爷一定饶不了她……   或许这便是他忽然隐去了下文的原因。只见他的眉虽是不满的蹙着,眸中却是极其的平和、温柔。   而那个被迹部念叨到‘绝不饶她’的女生,此刻正安静的坐在医院的病床旁。紧紧地拉着那个正陷入昏迷中少年的手。   先比她那纤细的手臂而言,这个少年的手更为纤细,而那上面还布满了密密实实的针眼。那些针眼紧密的排列着,似要一鼓作气占据他那本就纤细的手臂。   她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怜爱,空闲的左手轻抚着他苍白的面颊。卷而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毫无血色可言的嘴唇紧紧的抿着。   深茶色又带些自来卷的发,被他额前的汗微微浸湿。   “又做恶梦了吗?不要怕,我会陪着你。代替那个孩子陪着你……”轻浅的话语夹杂着温和的笑,在他耳边落下。只是,他无法听到。   那天夜晚,当迹部告诉她,这个小少年找到的时候她是那样的激动。那时迹部对她说,他没有大碍,那一刻她是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只是她和迹部都没有料想到,在第二天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是以这样一种沉睡的姿态。   忍足说,他患上的是一种罕见的脑瘤。虽然在他被送来前,便已经做了手术,而且从一系列的检查和专家的会诊来看,手术很是成功。   可是……他却就是这样,毫无醒来的迹象。   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在一系列的诊察之后,除了用些必需的药品之外,医生便告诫她,让她有空时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那样,说不定他会早日醒来。   于是,她便养成了一旦腾出空闲,第一件事便是往忍足家的医院跑。   而那些医生护士,在得知到她和忍足是朋友之后,便对她很是照顾。就连这个小少年,他们也照顾有加。   微笑着,在他身边呢喃,可那些话听起来却像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他们说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过,其实我也一样。但是那个孩子她是知道的对吗?如果现在她在的话,一定会把你介绍给我的对吗?   可是现在……”   轻垂眼帘,用来掩饰眸中的黯淡。而等她再次抬眸的时候,那双海蓝色的眸,带着似海般的温柔。   “呐,所以啊,现在得由你亲口告诉我了哟。不许耍赖,不许装作听不见,要快一点对我亲口说出来哟。我会等着的……”   轻挪开放在他脸上的手,转而撩了撩他额前微卷的发。那动作轻柔至极、小心至极,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那般‘盛气凌人’的张扬,有的只是用柔和线条勾勒出的轮廓。   将视线从少年的脸上游移到窗外的天空。火红耀眼的太阳近一半都隐逸在白云的身后,而它也正在慢慢下沉着。   此时的它并不明亮、更谈不上灼目,只是像个装饰一般点挂在苍穹之上。粉橘相间的颜色,有些梦幻也有些压抑。   再一次将视线移到少年的脸上,透着怜爱轻轻道:“今天我要先回去了。记得我们的约定,我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松开了少年的手,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慢慢地走出病房。向值班的医生护士打了声招呼,不紧不慢的向着病区外走去。   脑外科在四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楼层,以至于让她着实为是乘坐电梯好,还是走楼梯的好,很是纠结了一番。   但最终,比赛后的困乏战胜了她想要偶尔不借助电梯的想法。压了向下的按钮,步入电梯,紧靠在电梯光滑反光的壁面上。   看来她的体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差。曾经给他们当助教的时候光是指导,便没有发现,今天这场实战着实让她感到了疲乏不堪。   这可比往日的那些训练要够呛多了。看来,迹部还是对她‘放水’了,因为那个病……   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真是的,明明说过那不算什么的。   亏得她还觉得自己的训练量蛮大了的呢……   是啊,相比国中时是大了不少。不过她怎么这么蠢,尽还当这是四年前。真是愚蠢啊……   本还在叹息时间的匆匆,为此还有些小伤感的他,却在医院门口看到那一群熟悉的身影后一愣。   “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和青学吃烤肉吗?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迎刃而出,可是却没一个人回答她。   只有慈郎带着兴奋表情像她扑来,拽着她的手臂道。“青学的人,他们下午还有训练,就提前走了。而且岳人说他还要请客~”   望着一脸灿烂的慈郎和原本笑着却在听到慈郎说自己还要请客后,瞬间变脸的向日,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对着身边的慈郎故作纠结道,“不错是不错~可是,那我们要去吃些什么好呢?我可是有很多想吃的呢,这还真是……难以选择啊!~”   “那就一个一个吃吧~”   听到这句话向日再也无法淡定了,大声嚷道:“谁说我又要请客啊!!”   回给向日一个,我不管。反正今天你是请定了的眼神后,拉着慈郎先一步向餐厅迈去。此刻的她,心中一扫先前的阴郁,独留下难以言说的温柔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收藏破百了。激动激动。。太高兴了…… 我会继续加油的!!亲们的支持就喵满满的动力!!   ☆、抓狂的料理考试(1)   不可否认,‘神明’这种存在有时候就是为了‘整人’的。   好不容易拿下了友谊联赛初赛的胜利,这还没有缓过神来,礼拜一回学校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被告之将要进行考试!   那可是堪比彗星撞地球的大事件。   中午放学来不及等网球部的那些人,便拎着课本横冲直撞的跑到教学楼天台上啃书。虽然这十一月的中午不是刺骨的寒冷,但却也差不到哪去。毕竟在这到处都有冷暖双制空调的贵族学院谁还会穿得和过冬棕熊一样。于是这样相比较,教学楼天台便成了寒风肆虐的地带。   这里简直就是如十个手冢一起在疯狂制冷。   揉了揉在冷风的洗涤下颇为不爽的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翻看摆放在膝盖上的书。   她也不想在这种季节跑到教学楼天台上来看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这里,她去哪里都会招来一群女生,以及一堆警告。   而在这所硕大的学院内,对她而言安静无扰的竟然只有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就这还是托了迹部,学生会会长的福。   这里似乎是不允许学生们擅自进出的,尤其是在这种季节。而她则完全是因为迹部的特赦,因为他似乎很清楚她相当喜欢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她不免失笑,对于她而言这恐怕是那个迹部大爷做过的最‘华丽’事情了。   “啧~这里还真是冷。真想不懂竟然会有人喜欢在这里吃午餐。”   背门而坐的小岛千枝先是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再接着便听到了宍户那略微不满的抱怨声。   若是以往的她,定是少不了与宍户一番斗嘴。可是现在……   看着双膝上摊开的书本,恐怕现在真是没空理他。   唉,是谁说大学高材生做高中生的考试题就一定会拿满分的?!   尤其还是在重新‘活’了一遍后,以往的那些知识更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那里还能全部指望得上。   那一次在校长室的考试,她可是通宵备战了许久。因为毕竟那些知识还是学过一遍的,而且那时的成绩还算不错,即使是遗忘了翻看个几遍,记起来考个满分还不算太成问题。   只是,那也得看书不成,这马上就要期中考了,而平常她又天天上课补眠,不看书怎么得了。   跟随宍户而来的一行人,默默地等待着小岛千枝同往日一般的吐槽。结果却意外的,等来的只是背对着他们,她那无奈的耸肩。   对于她这举动众人颇为意外。要知道这可是自从他们随着她养成在楼顶天台吃午餐的习惯以来,第一天见到她没有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吐槽。   众人拿着便当向着她走去,等近了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背对他们的她正在默默啃书。而且再一看,这不是国文课本吗?   忍足笑道,“原来千枝桑也有看书的时候啊?”只见他坏坏的笑着,原来那个门门考满分,上课却只知道睡觉的小岛千枝也有学习的时候啊。   扯了扯嘴角,在心中递给忍足一个白眼。现在她才没空和这只关西大尾巴狼斗嘴呢!   见她不理自己,忍足倒也并不在意。   只是同其他人那样默默地坐下,随手打开便当盒。   “迹部今天还真是慢啊。桦地,你知道他今天干什么去了吗?”随意的语气,像是饭前的小消遣。   “WUSHI.学生会的预算出了些问题……他一会就到。”   桦地粗矿的声音就像是在做汇报似的。   而听到他的话,同样是学生会的几人愣了愣。他们怎么不知道?!但随后便又想通了,应该是‘那活动’的预算问题,本来他们还打算在友谊联赛结束后在开会讨论的,没想到现在就……   看来,校长很重视那个活动啊。   想通后的这几位便又开始优雅的‘扒饭’,可是今天这安静异常的气氛愣是让他们很不适应。   这也没办法,谁让平时那个即贫嘴又爱好惹事的家伙,今天愣是‘文艺’了一番,抱着课本去小清新了呢。   望着认认真真看书看得连饭都顾不上吃的小岛千枝,长太郎很是苦恼的饶了挠头。   虽然他知道在别人认真看书的时候,打断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可是也不能看她为了看书而不顾吃饭吧。   犹豫了很久,长太郎终于横下了心。   “那个……千枝。”   听见长太郎叫自己,她没有应声,只是合起了书本示意他说下去。因为在他心里,长太郎是个好孩子。他能打断自己看书,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放下了手中的便当,长太郎轻声道:“千枝,期中考试明天才开始,晚一点复习也不是来不及。现在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下午料理课也要考试,到时候如果肚子饿,是会影响考试的。”   望了望长太郎,然后望天~   啊,云好白,太阳真温暖……   冰帝的众人望见这样的小岛千枝,愣是猜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默然的望着她。   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书。以瞬移的速度跑到长太郎面前,抓狂的摇着长太郎的胳膊。   “呐、呐,长太郎,你是说下午有料理考试?!”   十分无辜的望着被自己吓到的长太郎,她的眸中充满了希望得到否定答案的神采。   可是,长太郎却比她更无辜的揉着头发,轻声道:“嗯。而且下午不是以小组考试,而是个人。如果不及格,下学期料理教室的卫生都由其负责。”   听到这句话后的她,呆住了。   而被她刚才那一反常举动吓到石化的众人,终于回神并迅速愕然。   见到这一幕的他们,此刻都明白了一件事。一件他们误会了很久很久的事。那就是……   原来她每逢料理课之所以总将一切抛给搭档长太郎,而她自己不是无所事事,就是做些小点心的根本原因,跟本不是在于她懒,而是在于……她压根不会!   但为了证明他们的想法,众人们派出了一个代表……忍足。   只见他推着眼镜,笑着道:“千枝桑,莫非对料理很不拿手?”   “哈?”她实在不理解忍足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十分十分不满的大吼道:“什么叫不拿手?!那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想当初要不是托一个煎鸡蛋的福,她能那么早便‘香消玉损’了吗!   ……   忍足有些尴尬的抚了抚眼镜,而众人则是在听到那句话后齐齐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她竟然对料理很不拿手?!明明会做那么多美味甜品的家伙,竟然很苦手料理?这件事还真是和她这个人一般,那么地奇怪、让人不可置信!   “啊嗯~笨女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华丽啊!”   突兀出现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只见他轻点着泪痣,带着些鄙夷的笑意。而紧随他身后而来的还有个女生,这个女生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尤其是小岛千枝。   当众人望向迹部的视线不可避免的撞上她时,她只是从容优雅的轻点下颌,算是打了招呼。   小岛千枝很是无语的抽抽嘴角,也懒得再同迹部去计较什么。毕竟眼下对于她而言,恐怕没有在比料理考试更为重要的事情了。   只见她拿起身边的书本便冲着门的方向跑去。   “喂,笨女人。你干什么去?”   敢无视他迹部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小岛千枝一人了。想到这里,迹部便很是不爽地高挑着眉。   而她,却在听见迹部的话后头也没回的喊道:“当然是临时抱佛脚啊,迹部大爷!我可不想下学期打扫一学期的卫生啊!”谁不知道,料理教室那叫一个难收拾。   匆忙的跑下楼梯向着料理教室奔去,只是刚才经过迹部身边时的那个飘忽不定的视线,让她微微蹙眉。   神宫寺奈奈美吗?自从那天宴会结束来上学后,总是会和迹部一起出现在他们中间的迹部名义未婚妻。   不过说实话,她总觉得这个神宫寺奈奈美与其他的女生相比差别很大。尤其是她不会给人一种像是跟屁虫的感觉。   就比如,虽然她总是和迹部在一起,但是不会让人觉得是她粘着迹部不放。总之,一切都好似自然而然那般……   她不知道,是该说这个女生高明好,还是该说这个女生与众不同好。如果是前者,她必须警惕,正如那句话一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如果是后者,她认为她并不抵触,交一个这样的朋友。   总之,一切还有待考证。   不过,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正如她对迹部说的那句话般。她可不要在下学期,打扫一学期的卫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料理考试,就是整人的。嘿嘿…… 稍稍透剧,考试结束后差不多两三章,就要爆出‘真相’篇了。 快过年蛮忙的,我会尽量攒些文,留着过年发。。 明天停更一天咯~嘿嘿   ☆、抓狂的料理考试(2) 作者有话要说:  很谢谢大家的支持,随着慢慢向真相和结局的过渡,文文会比开始更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开始并不零星的拼凑,而是在为后续打基础。   目前文文有十六万字了。差不多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二左右,但或许是比较接近一半。希望大家能看完,我会加油更。开学也会保持这样的速度更新下去。弃坑是不会的,只要发表了的文,我是不会弃坑的。   各种各样的真相已经迫在眉睫,希望大家能小小期待。联赛篇会给女主洗白,但是一切却远远没有结束。   最终的结果应该用皆大欢喜来形容,女主嘛算是善始善终……   再次感谢各位,希望亲们喜欢。多提意见,算是我的求教了。拜托咯~   “今天这节课,我们将用来考试。考试内容就是上次我交代过大家的。以鱼为主原料做料理,辅佐材料不限,时间限定为一个小时。那么,从现在开始吧。”   只见料理老师一声吩咐,众人便手忙脚乱的立刻准备了起来。   愣了愣,方才后知后觉的大叫道:“什么!上节课有交代过做鱼吗?!”   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考试结果不至于太差,她可是连中午饭都没吃,便跑到图书馆借了一堆关于料理的书籍,更甚至还提前跑到这里来‘预演’了一番。   本还以为,即使不过关也不至于太差。结果呢……   看了各种各样的菜品种种,就是将‘鱼’硬生生的略了过去。谁会知道这些有钱的少爷、小姐们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望着水池内或奔乱跳的鱼,再望着那些早已开始着手准备杀鱼的少爷、小姐们。她懵了,而且懵得是相当的彻底。   紧邻着她的长太郎看到她如此苦恼的样子,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千枝。都怪我刚才忘了告诉你。”   虽已是心如死灰,却故作无所谓的拍了拍长太郎的胳膊。   “没事~相信我,不论你提前说不说,我都注定是过不了。”心碎了……要是提前知道的话还有可能‘瞎猫逮个死耗子’,可是现在却……   虽是这样想着却没有一丝责备长太郎的意思,毕竟她给长太郎说的也不假,以她的水平而言,即使是提前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单纯的为自己默哀罢了。   双眸含恨的打量着这大到令人抓狂的料理教室。啧啧~下学期这里就归她了……   长太郎微蹙着眉,很是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好。却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向前迈了一大步。   那水池里面的水很浅的,只能浅浅地覆盖到鱼背上,因此那条鱼便一直十分有活力的上下拍打着尾巴。   她咽了咽吐沫。这怎么让她好下得去手啊……   但遵循着一丝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觉悟,她还是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毕竟,她是真的一点不想打扫卫生。   要知道那些本就对她有意见的女生,要是知道是她打扫卫生的话,那还不知道会怎么‘帮助’她呢。   看着又再一次恢复活力的小岛千枝,长太郎微微浅笑。   果然是宍户前辈说过的,堪比‘蟑螂’的女生。虽然这个比喻是是难听了些,可是其实还蛮恰当的……   相当痛苦、纠结的将双手放下水池,一边犹豫一边给自己鼓励,终于在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后,她紧咬牙关、双眼紧闭,愣是将手伸了下去。   滑腻的触感,带着鱼因为被人抓住的反抗,在她手中晕染开来。   万分小心的睁开眼睛,紧紧地抓住鱼身,只愿它能稍微消停一下,否则她还真有点吃不消。一边向鱼陪着笑脸,“乖啊,你老实一点哦~”一边又谨慎小心的向着砧板走去。   听到她这句话的众人,很一致的黑线。   这可是要杀它呐!它会老实吗!再说,鱼……能听懂人话吗?!   眼看马上就要将它放到砧板上了,不免在心中暗暗长舒口气,紧绷的身体也在同时得到的释缓。   抬起左手,用手背轻轻的擦拭着仅片刻便落下一堆的汗液。这时的她只为了将鱼‘平安’放到砧板上而窃喜,怎会想到鱼又不是你把它放到砧板上便会老老实实任你宰割的家伙。   更何况,这时的她正在用左手擦着汗,控制鱼的力量便完全汇集到了右手上。或许是鱼察觉到了一丝生机,只见它猛挺身子,只一跃便凭着自己身上滑溜溜的粘液,逃离了她的束缚。   “啊!鱼……”   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却只见这只鱼宛若一道优美地抛物线般,从二楼料理教室开着的窗户飞身而下。   那一瞬间,包括老师在内的众人,彻底呆住了。而她则是张大了嘴巴,一时无语。   天,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下好了,料理考试毋庸置疑会是零分了。她真想仰天长啸一句,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这鱼是怎么回事?!竟敢砸到本大爷!”   或许这便是比考试零分更倒霉的事情了。   相比正在进行料理考试的二年C班而言,三年A班此刻正在利用体育课的时间,在做体能测验。   而对于三年A班来说,迹部和忍足便是其中的代言人。刚跑完千米接力赛的迹部,正高傲的点着泪痣,以用来表达他们这一组胜利后的愉悦心情。   可是怎料得,在他正打算发表一下华丽宣言的时候,一只鲜活的大鱼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巧砸在他的头上……   此刻的迹部怕是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而被这一幕惊愣了的忍足,则是在查明到迹部没有大碍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看看那个华丽的迹部,现在头顶着鱼鳞的样子,这还真是……狼狈。   再联想到没发生这件事之前,那时的迹部正点着泪痣,高傲而言。‘啊嗯~Ecstasy~’结果因为这条鱼的关系,那句话的最后一个音,愣是被活生生的压了下去。   迹部恼怒地瞪了忍足一眼,而这一眼也确实让忍足敛起了笑意。   他可不想被迹部无缘无故的在训练上‘关照’一番。   片刻之后,在二楼料理教室的小岛千枝,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的躲藏在窗帘背后,窥视着那个此刻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的迹部,她自己深知大事不妙正准备逃跑,却听到从楼下传来的那个既熟悉又磁性的声音。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那个声音现在听起来似乎很……很愤怒!   “小岛千枝!你给本大爷下来!”   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如果可以她还真是不想面对这样正处于抓狂期的迹部。只是……如果不下去,恐怕下一秒他就会命令正在上课的桦地来提人吧。   楼下的迹部双手环胸,他真的快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只是短短数秒的推断,便把元凶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毕竟这节课料理考试的班级也只有她们班了。再一想,能做出这种‘超级不华丽’事情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小岛千枝了。   于是,毫无犹豫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直至一脸堆笑的她出现在迹部面前的时候,更为实质的证实了迹部的推断。   “呵呵,迹部大爷。你们上体育课啊~”   深知自己做了些什么的她,为了逃避眼前的事实,不得不转移话题并低下了头。而这一低头,她便看到了自己从二楼掉下的鱼。   “哇,它竟然还活着呢~”偷偷摸摸又带些好奇的瞄了一眼那已经气到炸毛的迹部。弱弱的说:   “果然迹部大爷的头发很柔弱,起到了不错的缓冲作用。”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如夜。而迹部则是很不华丽的,曝出一头黑线青筋。   近似乎咬着牙道:“这么说,这条鱼的确是你弄下来的了?!啊嗯~”   木然的望着迹部,茫然的眼神终于在片刻后微微回神。“啊,怎么了?”   “……”   迹部无语,这还真有点一拳打到软棉花上的感觉。   迹部眼角微微蹙着,这还真是个令他迹部景吾十分头痛的家伙。   “怎么?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紧了紧自己的指节,对着那个令忍足发笑并正准备逃离的家伙道。   身子微怔。惨了,逃跑失败。迹部一定会杀了她的……   讪笑着转过身去,揉着脑袋。“那个……迹部大爷,听我说…这是意外。”   “啊嗯~意外~!”迹部分明加重了意外二字,那样子很明显是不接受她的这番说辞。   无奈,在瞬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来。“好嘛,好嘛。迹部大爷你爱怎么办就这么办吧。反正,下个礼拜还有比赛。给我留条命比赛……”   十分不满的高挑眉毛。“啊嗯,你这个笨女人,这是在威胁本大爷吗?”   望着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的小岛千枝,他最终还是没再多言。只是,颇为恼怒的对她说了一句,“本大爷以后再同你算账!”便匆匆离开。   望着三步并两步飞速离开的迹部,忍足实在是没有憋住,大笑起来。   不用说,迹部肯定是去洗澡了。让他忍了这么久,还真是为难他了。倒是她……   瞟了瞟,正与赶来的长太郎说话的小岛千枝,他的唇角难免又轻然上翘,眸中笑意深而难懂。   “千枝,迹部他没说什么吧?”   长太郎很是担忧的看着她。要不是被那个料理老师叫住,吩咐让他们继续考试,他怎么会现在才赶来。   轻轻摇了摇头。迹部那头现在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   微微歪了歪头,“长太郎,考试怎么样了?我……不会是……”   长太郎有些苦恼的表情让她一下子便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那个女老师说话时的表情都能想得出来。   她一定是一边紧握双拳,一边咬牙切齿的宣布。“等会小岛同学回来后,替我告诉她。从下学期起,料理教室的卫生便全由她一人打扫。”   终于,她忍不住仰天长叹:“天哪!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吃鱼了!”   ☆、靡靡之音   混混沌沌几日之久,那日的‘飞鱼事件’也终算是被时间一笔带过。回想那日,本以为迹部定不会饶她,本就‘喜好’训练迟到的她,更是去得更晚。然而最终,等她提心吊胆的出现在迹部面前时,他却只是淡淡挑眉,略微不满的说了一句。   “啊嗯~笨女人,你迟到上瘾了吗?!”   她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而他却是悠然的点着泪痣,好似一切如往,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解的蹙眉,但片刻后便恢复了她那宛若招牌一般的贼笑。   “嗨嗨,下次、下次我定不会再迟到了。”   这不止一遍的保证内容,却又屡屡被她无视的承诺,着实让迹部质疑它的真实性。只见他紧蹙眉,颇为质疑的凝眸望她。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啊嗯~快去训练吧。”   默然后,却只是一笑便恢复了以往的那般张狂。在球场上,手叉腰大声喊着‘岳人小豆芽,快点来训练啦~’   当向日阴着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笑变得更为的张狂。而在那笑容的后面,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那个冰之帝王——迹部景吾。   他似乎看起来有些疲惫。那总轻点泪痣的手指,此刻却不止一次的揉捏自己的鼻翼。这个小小的动作或许对他人而言并无深意,可是对他而言却是不同……   他可是帝王啊……这样的男子,心是坚毅的,却也是孤独的。引领众人的王,有他特有的人格魅力,更有他不容侵犯的骄傲。以她对他的熟知,她认为迹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让他头疼的事,否则有王一般骄傲的他,怎会在众人面前轻易的露出一脸的倦容。   好奇疑惑的摇头,却最终不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向日的催促中,她不得不放弃了脑中的纠结,转而认真训练。   只将一切疑惑,转为训练的动力,用力挥拍、轻然跳跃……   于是这变成为了让她混混沌沌几日之久的原因。虽然后续的几日,在迹部脸上的倦意有了稍微的缓和,可是总感觉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紧皱着眉头,指尖轻轻拨弄着手中的小提琴。棕红色亮泽的琴身,手心中无比熟悉的握感,让她不由的愣神。   她究竟是有多久没有碰触琴弦了呢……   似乎自从为了一些事,忙碌起来后,她对琴的熟悉感便日渐降低。这中间久得连她都忘了,甚至都快忘了,原来……自己会琴。   曾经的自己还将它做为梦想,同网球一起。然而,现在却……   其实现在的她也还是拥有着那两个梦想。   音乐。站在世界最大的舞台上,尽情的演奏,用指尖去谱写梦想……   网球。在最高等级的赛场,淋漓尽致的打一场。不论输赢……   那两个梦她没有忘,即使是在不同的世界也一样。只是,它们需要暂时沉睡。等这一切都过去,正如等待发芽的种子般。经过寒冬的洗礼,泥土的覆盖,终会发芽。   这世界上的梦想,都是如此。   带丝慵懒浅倦,将那提琴轻架左肩,头微微轻扬着,左颌轻勾腮托。右手握着琴弓理了理毛糙的发。   或许是不太习惯、又或许是空白了太久的时间,让她觉得这个姿势有点不适。尤其是低眸时,鼻翼上那厚厚地眼镜,便变成了最大的妨碍。   几乎是下意识的,毫无犹豫便摘下了鼻翼上厚重的眼镜。而后下一步,便是将高束的头发散落而下。   轻抚着耳边的碎发,将它们锊到耳后,以不至于拉琴时太过碍事。此时的她,仿佛回归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为了在舞台上完美表现,而留起长发的自己。   将琴再次托在肩上,此刻的她再也无法抵御指尖触碰到它时的律动。以及,胸腔中那逐步加快的旋律。   顾不得这肩上的琴根本不属于自己。   而是于午餐后无意的散步,遇见了正巧在这里拉琴的长太郎,而他则因为临时有事将它暂交给她保管。   她深知未经琴手的允许,擅自拨弄他的琴弦是很不礼貌的。可是,现在的她……无法停止那份想要拉琴的渴望与冲动。   修长的指尖、灵动的手臂,在它们彼此的交织配合下,原本寂静似夜的树林里,瞬间传来似舞蹈般的乐曲。   那是一首很温馨的歌曲,也是小时她与那孩子常常听的曲子。那时,她拉琴,而那孩子则是轻然的舞蹈。   像是一只蝶,更像是一道温柔的射线。   那时的一切都随着这首‘艾尔加’的《爱的礼赞》,从脑海中翻涌而来。   此刻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回归到那个温暖的午后,那段恬静温柔的日子里。   在音乐的熏陶下她闭上了眼睛,双手仍旧在琴身上舞蹈,而过往的历历幕幕都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现。   那孩子的笑,那孩子的舞蹈……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一边回想着那孩子的动作而舞,一边又不断重复拉着那支曲子。以至于全神贯注闭眸拉琴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当众人看到这般的她时,是怎样一份难以言说的错愕。惊愣在原地的众人,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陪伴他们的,只有她那旋转而舞的身影,以及耳边那恬静舒缓的调子。   并不美丽的她,现在却似一个翩跹而舞的精灵。微微上翘的嘴角,温柔却又带点忧伤的神情无一不吸引着众人。   各方面能力素质都不错的他们,当然能从这里面听出她拉琴的功底。还有,那一颗纯净透明的心。   “《爱的礼赞》吗?若是不懂爱的人去拉,是无法奏出这样动人心魄的音乐来吧。”回神的忍足,不由地轻语道。   因为小提琴也是他的爱好,而且他也很擅长用音乐代替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所以,此刻她的心中所想、她所流露出的感情,恐怕在众人里他是最能读懂的吧。   绵长温柔的音乐随着忍足的开口,戛然而止。   兴许是仍旧沉迷于刚才那涌现而出的记忆中,她并没有太大惊讶,只是微微错愕的回眸。当她看到他们的那一瞬,她的肩连带着她肩上的小提琴,微微一颤。   从深秋过渡为初冬的校园风很大,而她就那样伫立在风中,蓝海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如同卷着海涛的海水,上下而动泛着粼粼微光。   被琴曲勾起的回忆再也难觅踪迹。   收了眼中的错愕,轻轻歪头道了一句:“长太郎。抱歉,擅自动了你的琴。”   “没关系。没想到千枝竟然会拉小提琴,而且拉的这么棒。”   她刚才的那首曲子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他是在由心的称赞着她。   她笑笑,却不是如往日那般的笑意,而是温柔恬静的如同那首曲子一般的笑。   “长太郎,谢谢你。”   每一个琴手毋庸置疑都会由衷的感谢给予自己赞誉的人。   正如每一曲音乐对她而言都是极其浪漫、美丽的,而琴手便是赋予它们灵动的人。   回想当初的梦想,回想那个随着成长而不断增长的梦想。练习时的辛苦、挫折,多少次的放弃念想,却最终还是坚持下来。   或许是刚才太过投入,现在她仍然如同在做梦一般,完全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引人注目。   双手环胸的迹部,抬起右手默默轻撩着耳边的发。多日累积下的倦意,没想到竟然会被她的淡然一曲而一笔带过。   望着她那明明望着他们,却好似凝望着什么的眼神,他不由地蹙起了眉。   这样的她,他不喜欢。明明就是一个不华丽的笨女人,干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双唇微微张合,相视她而笑,正要‘数落’她一番。却被一个温婉的声音打扰。   “迹部君。”   众人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到身着冰帝校服的神宫寺奈奈美优雅而来。她唇角挂着一抹笑意,很温柔也很美丽。她的出现完全将小岛千枝短暂的‘发光’遮掩得密密实实。   她对他们微点下颌,“很抱歉,刚才我路过校长室,校长叫我传话给迹部君。说他有点事想同迹部君商量一下。不知道,迹部君现在有时间吗?”   “啊嗯~走吧,桦地。”   “WUSHI”   几乎想也没想,迹部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在他转身离开时却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千枝桑,刚才的那首曲子是在怀念什么人吗?”带着浓郁的关西腔和浓浓的戏谑,忍足轻声道。   “是啊。在怀念一个很重要很重要,却已经失去了的人。”开玩笑的语气,却让无意听到的人不免落寞。   “失去了的人?”忍足微露诧异却又有丝探究的望向她,而在望向她时却又无意的扫了一眼远处正和日吉搭话的向日。   虽说忍足的笑意下总是难懂的深意,可是这一眼,他的心中所想却被她读得清楚明晰。   她没有立即解释,反而是故作沉默后又言。   “那只不过是靡靡之音而已,听则入耳,再听则入心。所以……”淘气的望他一眼,“所以,还是少听为好,更莫要深究。”   不等忍足再言,便轻然转身向着向日而去。“岳人,明天早晨的比赛,麻烦你提前叫我起床。否则,我怕自己再睡过头。”   ……   听则入耳,再听则入心吗?   带着心中泛起的涟漪,迹部慢慢地向着校长室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久等了。先认罪……   明后天休息,初一也就是大后天恢复更新。 亲们,新年快乐。谢谢你们的支持,陪伴着我跨年嘿嘿~   ☆、谎言覆盖下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   感谢各位的陪伴,谢谢大家支持我。我们一起走过了世界末日与新年,希望新的一年与新的纪元会有新的开始,新的收获。   其次,喵要在这个说声抱歉,过年家里要走亲戚明天和后天又得停更两天。本还以为今天就可以恢复正常的,没想到……   真的真的万分抱歉,这两天休完就会步入正常更新。   谢谢支持。   最后,再次祝各位亲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对于坚持梦想的他们来说,于那些不理解、不认同的人眼里,他们只是一群奋斗过头的热血少年。   没有人会理解,他们所拼命挥洒的汗水是为了什么。   输掉一场比赛后,不甘的泪水又是为了什么……   正如那些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梦想带给了他们什么。   ——每次赢得比赛后的欢愉,一颗坚强永不认输的心……   那一切的一切,那些人都不明白。   而对他们而言,那些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既然他们不理解,那就不理解好了。他们要得只是挥洒的汗水有了胜利的回报,不甘的泪水有了荣耀的洗涤。剩下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与其费心竭力去在乎他人的想法,还不如淋漓尽致的赢一场比赛,更为真实愉悦。   望着在一旁谈笑风生,笑得颇为灿烂的他们,她只觉得是满满的温暖。   因为,她懂。   心中同他们一样怀有梦想的她,十分理解也懂得一场比赛的胜利对于他们而言预示着什么。   除此之外她更懂,输掉比赛后而流下的那些泪水又是在祭奠着什么,激励着什么……   唇角勾起淡笑一抹,“岳人,赛前登记我已经填好了,该你了。”将手中的表单递给向日,她的声音是那么轻,却又是如此好听。   她深知,在这看似薄薄的表单之上,有着怎样沉重绵长的梦想。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似乎现在去热身还有点早。”填好表单的向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说道。   “是啊,对方选手还没有来登记呢。真没想到明明是国际联赛,结果闯到决赛的却是日本的两所学校。”她耸着肩,表情悠然。   决赛中与冰帝争夺第一的是花咲学园,听说它此前是一所私立贵族女高,在今年才改为男女混合制的普通高校。虽然男生的比例相比女生而言要少很多,但是却无碍于他们学校网球部的强大。   先不说花咲从以往便强大到可怕的女网,单说就这一年不论是高一的新生还是高二、高三转学而来的男生之中,网球强到令人诧目的选手就有好几个,更别提那些潜力无数的新星选手了。   照忍足所说,造成这样结果的直接原因似乎是在花咲有一个很有实力的教练……   有着这样的教练,受他盛名慕名而来的选手当然很多。但除了女生之外,其他人却终不得不因为花咲是一所女高,而该教练又不私收学员而弄得失落而归。   正是这样,才会以至于当花咲改为男女混合制高中后,更是吸引而来无数怀着变强梦想的网球选手,这其中当然也不乏那些曾被拒之门外的选手。   顺便,忍足还透露了一个不算是什么秘密的消息。那就是,花咲在未改为男女混合制高校以前,已经连续独揽了六年全国女子网球大赛冠军的称号。   由此可见,花咲的强大实力,以及他们的胜利绝非好运、更非侥幸,而更像是一种……必然!   对着向日莞尔一笑,“岳人,今天的比赛有压力吗?听说对方很强呢~”   向日一愣后,回以她一个灿烂的笑。“是吗?对方很强吗?似乎比赛前忍足也这样说过呢。不过……”   微微一顿,“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上有人!”坚定的眼神,闪烁着信仰的眸光让她轻笑出声。   而他却只是开玩笑般的故作惊讶对她道,“今天你竟然没有迟到呢,而且也没有睡过呐~”   白了向日一眼,“拜托比赛是下午呐,要是再睡过不就成猪了吗?”   眼眸调皮的一转,“你该惊讶的不应该是这些,而应该是今天我竟然没有忘记带球怕吧?”   她的话让向日黑了脸,也同时让他想到上周比赛时那令他们无语的一幕。不过,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按她的性格来说,他的确是要惊讶并庆幸一番,她竟然没有忘记带球拍……   “笨女人,就知道贫嘴,比赛没关系吧?!”   在不远处一直望着她与向日斗嘴的迹部向他们而来。带着丝他独有的高傲以及一份难以觉察的担心轻轻询问。   迹部很清楚此次比赛对手的实力。回想起上周比赛时她那几乎体力尽失却仍旧坚持比赛的样子,他的心脏就好似被什么滤掉了一拍。   虽然他知道,这一周她为了比赛,未经他的允许私自加大了自己的训练量,这让知道她病情的他与忍足不免为她担心。   可是对于忍足的好心劝说,她只是淡淡一句反问就说得忍足哑口无言。她说:‘真的可以这样吗?比赛什么的,输掉可以吗?’   而她总是在说出这句话后,对着忍足那张写满内疚与不甘的脸,笑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会太勉强自己的。所以等我赢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的犒劳我哟~我可是要猛吃一顿呢~’   即使知道在这一个礼拜间她究竟付出了多少,也知道她的体能相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可是……   可是每每回想到花咲与亚比高中的比赛,他就不免为她担心。   或许是看出迹部眸底的深意,她带着感谢而笑。   “迹部大爷,不要忘了。除非遇上持久战和力量型的选手,我可是无敌的哦~”   看着她这幅张狂样,迹部高挑着眉。“啊嗯~还真是张狂的女人~”   那双在赛场上可以轻易洞察一切,锁定对手死角的眸,此刻却是满满的笑意与温柔。   ‘莎——莎——’   没来及看到迹部那藏于眸底的温柔,便被不远处草丛中传出的异样声响分散了全部注意力。   同迹部一起回头,看到的却是与平日一般毫无异样的草丛。蹙了蹙眉,难道……她听错了不成?   “怎么了,草丛里面有什么吗?”正与长太郎交谈的宍户在看到迹部与她同时望向一旁的草丛后,带着丝疑惑的询问。   而冰帝众人也随着宍户的询问向迹部与她身边靠拢。   短暂的低眸沉思后,迹部用手点着眼底的泪痣道:“啊嗯~只不过是一只野猫罢了。”   “野猫?!”   众人一怔。如果仅是一只野猫的话,会让迹部低眸沉思吗?   “啊嗯~本大爷的话有什么不对吗?”有些不耐烦的高挑着眉,换来众人的一片默然。   而她却是不由地认同了迹部的话,点了点。原来是野猫啊,怪不得一下子就不见了。   望着她那有些迟钝的样子,迹部不免微微蹙眉。   真是个笨女人!   其实,迹部看到的才不是什么野猫,而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从背影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女生,可是她那偷偷摸摸的样子,总让他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一定是有关于那个笨女人的。   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即将进行的比赛,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她,所以他保持了沉默。但是,他却在心中默默加深了一份警惕。   他说过。他再也不要让类似以往那般不华丽的事情再度重演……   那样的事他迹部,不允许!   完全没有发现迹部心理变化的小岛千枝,望了望自己的手表后,一把拉过身旁的向日。   “岳人,比赛还早。热身前陪我这个搭档去买点饮料吧。”   不等向日是否同意便拉着他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去。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只要一直向着赛场大门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密实的草丛,那边似乎就有两台自动贩卖机。   “那我也去买点喝的好了。”日吉淡淡的说着,并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向日与她的身后而去。   要是日吉不说,或许大家还不会觉得渴。可是经过日吉和她的‘点拨’众人似乎这才觉得有些口渴了,便自动跟在日吉身后离开。   而留下来的便只剩下迹部、桦地和忍足三人。   瞟了瞟已经走远的众人,忍足推着眼镜淡笑道:“迹部刚才看到的,真的是野猫吗?”   迹部不满的挑眉,“啊嗯~区区一只野猫,本大爷会看错吗?还真是不华丽啊,忍足。”   点了点泪痣,对着身边高大却一声不吭的桦地道:“桦地,去买一瓶水来。”   “WUSHI!”   望着受迹部差遣而离开的桦地,忍足轻轻一笑,带着上扬的语气道:“还真是有点渴了呢,我也去买点什么好了。   迹部~要一起去吗?”   蹙了蹙眉,迹部并未言语。到是忍足也并未多问,而是自顾自的顺着众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岳人小豆芽,不要喝柳橙汁了。听我的话,我们喝牛奶吧。”   避开了向日想要按下‘柳橙汁’的指尖,快他一步压下了‘牛奶’对应的按键。无视掉向日想要抓狂的小脸,弯腰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盒装牛奶递给向日。   带着坏坏的笑意,却想到的是。岳人果然没有龙马对牛奶的反应大,还是下次在龙马买PONTA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换成牛奶好了。   嗯嗯,那时候一定会很好玩。   向日望着那个笑得越加阴险的小岛千枝,不免浑浑噩噩打了个冷战。只见他望了望不远处球场外的挂表,才发现差不多已经可以开始热身了。   正准备叫‘醒’那个不知道正在盘算着什么损招的小岛千枝时,却同她一起听到了从前面树丛后传来的闲聊声。   “我还以为冰帝这次一定会因为没有合适的女网选手弃赛的,要么也是一定闯入不了决赛。谁知到竟然……”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还以为长谷川故意装成受伤严重,再也打不成网球的样子就没事了。结果没想到……   不止冰帝没有弃赛还闯入了决赛,就连女网选手都是那个被长谷川陷害的女人。不是说她被逼自杀了吗?怎么还和冰帝网球部的人走得那么近?按理来说,长谷川可不会说谎啊,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在花咲嘛。   而且她还说过自己利用了冰帝那个叫什么向日岳人的家伙……”   这两个男生的对话让向日直接呆到了原地,以至于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后面说了些什么。   而与他一起呆在原地的还有她,以及那些随他们而来的人。   原来……   谎言存在久了,真的会被误以为是真实。   ☆、心似蒲草韧而柔   虽然,在他们的心中。在这个渐渐真正熟悉她的过程中,他们的心早已经相信她是无辜的了。可是,当真相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铺展开来的时候,那种震惊却是无以言表的。   然而相比让他们震惊的真相,她这个当事人的反应却更为让他们诧异……   她先是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就好像她本人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一般。而片刻后,她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写满了悲伤。   她紧咬着双唇,低下了头。那双漂亮的蓝眸此刻却没有了焦距,只剩下如同一滩死水般的空洞。   在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静静看着失魂的她,泪痣上的眼眸中却是藏不住的温润如玉。而这份温润却随着他落眸于那传来交谈的树丛时,倏地一下全然不见了踪迹。   此时,那眸中只单单被渲染起无数波澜与恼怒。   一抹淡红、一股腥浓,在瞬间充斥占据了她的口腔。   “怎么会……这……”   从她口中轻吐出的喃喃自语,以及她那失神的表情,让众人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可是望着她这副样子,想要安慰却又无从安慰。   这时他们才想起那一切对于她而言是没有记忆的。   她甚至为了那件事选择了自杀,虽然侥幸没有死去,可是她睁开眼清醒的刹那便背负上了那么多沉重不堪的东西……   一夜之间亲人的全部离开,外人眼里恶毒卑鄙的存在……更甚至她连这份记忆都没有,这就好似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人,在一瞬间被身边的所有人当做了恶人。   但其实,事实也本是如此。   她所承受的,随便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能向她一样承受面对吗?   说句难听的话,经历了这样的种种后,她没有疯掉真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庆幸……   她的心中此刻是汹涌难挡,对于他们那自责、愧疚又深意难懂的目光,她是全然没有察觉。   只是像个木头一般伫立在原地,双手紧紧握着。指尖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同时也没有一点温度可言。   她的思维此时早已乱成了一团,本以为那个叫长谷川友美的女生,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然而……   原本她只是认为,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如众人相传的那样,长谷川是被那孩子故意推下的。而是在她们之间为什么事的争执中,长谷川这才失足坠下楼梯。   她一直以为,那仅是一个意外。   就像是她深信着那孩子的无辜那般,她也从未质疑过长谷川友美的伤势。   她认为,长谷川对众人撒下的谎言,已经用她的手臂作为了换取的代价。   可是!……   原来真相并不如她想象那般简单。   原来从一开始,被人算计的便是那个孩子包括自己。   心中腾然而起的愤怒让她不禁自问。   现在的她仍然只是想要一个道歉那么简单吗?   即使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意外,而只是一场精心的算计。   即使这场行为简单,却造成了不可挽回后果的算计,间接或是直接的让她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她此生的全部亲人。   即使……   在这一个个‘即使’罗列下来的时候,她还能单纯的说,她想要的仅是一个真心的道歉吗?扪心自问,她不是圣母,所以她真的难以忍住自己的愤怒。   但是,即使她是圣母又能怎样?   一次次的忍耐,也终有无法克制的时候。现在的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一点的冷静下来,她不能原谅满脑子都写满了愤怒的自己就这样迈进球场。   更不能让自己以这样的一种状态去迎接,接下来的比赛。   抬起自己僵硬的双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长呼一口气。不断告诫着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如果是那孩子的话,一定会说:   ‘复仇的过程会让人的心变得扭曲,甚至变得不再是自己,而是变成自己所讨厌的那个人。’   她记得很清楚,这还是以前同那个孩子看电视时那孩子说过的。   当主人公为了复仇而变得残忍、不惜一切时,那孩子是这样说的。她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与那孩子开玩笑般的对白……   那孩子说,“如果主人公是在为我报仇的话,我是不会开心的。我宁愿他不为我复仇……这到无关于原不原谅那些对我做过些什么的人,而是……即使是死了也好,也不想见到深爱我的人变成这副样子。”   当时的她被那孩子的话逗笑了,可是没等她笑完,那孩子却又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人遇到了这样的境况,而你又站在那个主人公的立场。我不希望你复仇,真的。”   她一怔,随后摸着她的头,笑说着她的感性。   可是,这一切竟然如同预言一般……   她无法和那孩子一般看得平淡,不去复仇,同时她又在纠结着那孩子的期望。于是,她把一句真心的‘对不起’当做了自己为那孩子的复仇方式。   怀着这样的一颗心,在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她爱上了这份简单、纯粹的生活。   因为那孩子的话,让她不会变得同那电视中的主人公一般。赢得了复仇,却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甚至连那段与爱人在一起时,值得怀念的日子都已经失去。因为,复仇的种子一旦埋下,随着它的长大,即使是终有一日复仇成功,也再也无那样的心境,可以静下心来,静静怀念那时……   她……不要变成这样。   “刚才你们说的那些话,我们有一些不明白。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说得再明白一点呢?”忍足对着那两个被向日和日吉强行带来的男生,笑说道。   然而此刻他的笑却散发着莫名危险的味道,就连他那时常带着丝慵懒的语调,此刻都带着一种摩拳擦掌的意味。   那两个身着花咲制服的男生,本来就因为被树丛中突然窜出的两个男生不由分说的强拉过树丛弄得莫名其妙、一肚子怒火,可火气还没消偏偏又被一个男生逼问。   这一下,他们的火气更是见长,刚准备开骂……   可还没等他们开骂,便忽然被一群面色不善的家伙团团围住,这更是让他们感到惊恐不安。   “啊嗯!~”   见这二人支支吾吾半天不言语,迹部只觉得本就难耐的火气,更是腾地一下高涨了不少。他狠狠的瞪视着那两个男生,向这两人传达着他此时的极度不爽和恼怒。   本只是随意的跟着忍足而来,却没想到会正巧碰见这一幕。   望着那个直到现在仍无法恢复正常的小岛千枝,本就糟糕的心情便变得更为糟糕。   对于迹部和冰帝其余众人的怒视,这二个男生不免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别人不认识,这迹部景吾他们还能不认识吗!   “我……我们真的不太清楚。”   两个男生中间那个体态偏胖、留着寸板头的男生率先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   “不清楚!那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向日对着他大吼一声,吓得那个男生猛打一个哆嗦。   “我们真的不太清楚……”   这回换了那个体态稍廋的男生说道。   向日一听不免动怒,正打算咆哮一番。却被日吉伸手拦住,而忍足则是望了一眼被日吉拦住的向日后对那个男生问道:   “你们刚才说,长谷川利用向日是怎么回事?”   两个男生抬头望了望早已收敛了笑容只剩下满面冰霜的忍足后,相视一眼一人一语的说道。   “听长谷川本人说,好像她原计划是在比赛时故意输掉的。可是因为……”   胖男生有所顾虑的望了一眼正在长太郎陪同下的小岛千枝。   “可是什么?!”宍户有些不耐烦的怒斥。   “可是因为那个计划被小岛千枝发现了。   本来她不吭声就好了,可她偏偏去找了长谷川。还……”   胖男生望了廋男生一眼,似乎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   而被他望着的男生,却是无耐的叹息,接着他说的继续讲了下去。   “当时小岛劝长谷川不要那样做,可是长谷川不听。小岛一着急,就说要去告诉向日。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长谷川,所以她才装出被嫉妒冲晕头的小岛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从而诬赖了小岛。   也因为这样,她本人便利用这件事,装作不得不放弃比赛并再也无法比赛,让你们对小岛产生   误解。   从而……”   “赢得比赛是吗?”   清冷的女声,听起来没有一丝情绪的蕴含,有的只是平淡。   “你没事吧,千枝?”   望着那个刚才任由他怎么叫都不出声的她,现在却是一脸平静的她,长太郎没有一丝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到是更加的担心。   对着长太郎和闻声望向她的众人轻轻摆了摆手。   “我没事。”   她的这句话让众人的脸色于一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郁。或许,此刻的否认要比承认更让人担忧。   迹部高挑着眉,望着她欲言又止。   此时的他心中油然而生一个不华丽的想法,如果这里只有他与她两人,他或许会一时冲动的拥她入怀。   当偏瘦的男生抬眸对上她那双海蓝色的眸时,他微愣了片刻。而后他的脸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充满羞愧的说:   “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句话现在说没什么意思。”稍事停顿,接着又言。   “虽说还没有确定,但是我猜想一会与你们比赛的男选手十有八、九会是力量型的选手。而女选手,也应该是……”   “喂!你怎么可以说出来!”   “阿诚,闭嘴!”   被朋友一声叱喝,吓了一跳赶忙闭嘴的胖男生在一旁讪讪的继续旁听。   “对不起,现在说这些可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但是我想还是说出来会比较好。”真诚的望着她道:“长谷川无意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知道了小岛不擅长应对力量型的选手,也不擅长持久战。   所以,她有提出来临时更改参赛选手。   虽然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在商量,不过我想采用她提议的可能性非常大。”   众人闻言,错愕的望向她。而她却只是平静的望了望手表。   “离赛前登记还有最后几分钟,这也就代表比赛快开始了。岳人我们该去热身了……”   对着愣住的向日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要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做人上有人吗?我也一样啊~即使是不拿手,也不代表一定会输不是吗?”   她不会让自己被复仇扭曲心灵,但是也不会在那个人做出这样的事后,只单纯的想让她说一声抱歉……   既然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花咲赢得比赛,那么……摧毁她这个目的,或许便是最好的复仇了。   当她拿着球拍走过那两个男生身边的时候,她特意停了下来,却是沉默了许久。正当包括那两人在内的众人在疑惑她究竟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却笑了。   “道歉,我接受。真心的道歉,没有理由会让人拒绝不是吗?”   ……   从一侧树丛旁偷偷望着他们的女生,看到这番景象后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登记表。   “小岛千枝,你等着!既然他们知道了这一切,那我也就不用在忌讳什么了!一会的比赛,我会让你输到体无完肤!”   说着用笔恶狠狠地划去了登记表上女选手的名字,并在空白处写下了‘长谷川友美’几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喵回归了~   本来想多写一点算是弥补的,可是那几天心情很不好。所以只多写了一点点,很抱歉。后面我会尽量多更新的,鞠躬~   ☆、仇人相见 分外眼红   “国际友谊联赛,决赛,冰帝VS花咲。冰帝,向日岳人、小岛千枝VS花咲,藤田森、长谷川友美。   One set match冰帝发球。”   球场内,响彻着裁判即低沉又毫无起伏的声音,可就是这样的一种声音,却激起了场外观众们的兴趣。   一瞬间,场外呼声成片。   “千枝桑她没关系吧?”忍足看似闲聊的话语,却让迹部的肩头不着痕迹的颤抖了一下。   他轻眨了下眼睛,看似自然的收回了流连于球场上的视线。   “……”   望着忍足,迹部难得沉默。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向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点关系都没。   就如同当她在得知对方的女网选手是长谷川友美时的那份错愕与发颤的肩,此刻仍清楚明晰的印刻在他的眼眸中。   就连刚才她站在球场上时,那因过于紧握球拍而僵硬的双臂他都看得清楚异常。   这样的她,他实在无法透彻的判断出,她究竟有没有关系。   只是……   点着泪痣,语气慵懒异常,却透着莫名的信任。   “啊嗯,那个笨女人知道,如果因为什么不华丽的事情影响到了比赛,本大爷一定饶不了她。”言下隐晦的意思便是,他迹部相信她,如果是她的话,他相信她可以自己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明白迹部言下之意的忍足,在微微一个愣神后,是瞬然改变的熟稔笑意。   “没想到迹部也会不华丽的撒谎啊。”不顾迹部不满又不解的高挑眉毛,继续说道:   “明明是个人,到了迹部口里就变成野猫了呢~”   充斥着浓浓调侃的语气,与那灿烂深意的笑容,让迹部很是不爽的蹙起了眉,却没有言语。   忍足笑笑,推了推眼镜不再与迹部闲聊,而是将视线移到了赛场之上。当他的眸光对上那个纤细廋弱的身影时,眼中的笑意于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既然作为冰之帝王的迹部都选择相信她能自行处理好自己的情绪,那么他作为她的朋友还有理由不相信她吗。   在听到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小岛千枝,静默的站在球场中央,一言不发。站在网后的她,左手紧攥着那黄色的小球,愣是半天无动于衷毫无准备发球的样子。   有的只是全神戒备、死死的盯着对方站在网前的女选手——长谷川友美。   从选手入场到比赛开始,长谷川友美总是在用一种蔑视的眼神望着她。别提什么愧疚了,甚至连被人识破阴谋后该有的羞愧慌乱之类表情,都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分毫。   她的脸上有的只是嘲笑与轻蔑。   在赛前握手时,她一边挡住红着眼想要冲上去质问长谷川的向日,一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故作淡然的询问长谷川。   她说。“没想到你已经转学到花咲了啊。”   而那个高盘着长发,身材高挑的长谷川友美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视而不见她的问答。   她蹙了蹙眉,硬是压下了心中正在不断生长的愤怒,再次淡然的问道。   “被他们知道真相后,你不害怕吗?”   她知道,他们无法原谅被别人作为一颗棋子一般戏弄。   本以为长谷川友美会像普通女生那样,恐惧着他们的权势,可是她在长谷川眼里看到的却仍是淡然与轻蔑。   “那也是在这比赛之后不是吗?现在比赛已经开始了,在赛场上我做出什么来,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   万一网球打到你的脸、你的腿或者是你的眼睛,这也只能简单的归算于意外。”   居高临下的望着小岛千枝,长谷川友美笑得温婉美丽,只是那笑容却透着森森寒意。   “你!……”   “岳人!”   再一次用胳臂拦住了愤然的向日,她轻轻舒了口气。看来长谷川友美早已准备好,如果被发现便鱼死网破的挣扎一番。   对于这样的人,她想那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可是,她还是问了出来,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   “你后悔吗?会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愧疚吗?”   “愧疚?!呵呵……”   长谷川先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而后又满带嘲讽的对她说道。   “小岛千枝,你还真是单纯!这就和你当初劝我放弃那个计划一般。你真是愚蠢,或许当时你不是选择劝我,而是直接告诉你喜欢的向日前辈,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说着,长谷川好笑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紧握着拳,将头深深埋下的向日。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晚呢。看来你和你的向日前辈,相处的不错嘛。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闭嘴!”   向日猛抬起头,克制不住的朝长谷川吼道,可是却又在看到她的时候,深深地低下了头。用这个动作密实的挡住了,他眸中的复杂情愫。   虽然她已是对那个长谷川恨得牙痒痒,却也深知如果自己被愤怒影响,便更是正中她的下怀。望了望球场外,面怀担忧的众人对他们相视而笑。   这个笑是为了让他们放心,是告诉他们、也是告诫自己,‘没关系,她没事的’……   伸出手对着向日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拉过向日故作亲昵的挽着向日的手臂。   “是啊,那就谢谢你了啊,长谷川同学。”   她的言行让众人一惊,也顿时增长了长谷川的怒气,只见她恼羞成怒的猛然转身不再理她,只留下悻悻一语。   “小岛千枝,我知道你只是装个样子。也知道自从你自杀未遂以后,你本人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你别忘了。我能将你推进地狱一次,就能把你推进地狱第二次。”   她的脸上再也挂不上故作轻松的表情,望着长谷川悠然转身的背影,她的心汹涌着愤怒。愤怒使她的身躯僵硬,这便成为了让她久久难以发球的原因。   在网前做好击球动作的向日,却久久等不到她的发球,不免得为她担心。而随着裁判的催促声,她才勉为其难的回神,抛球、回击……   可是她那所有蓄势待发的力量,却来不及过网,便被球网软绵绵的拦下。   “一发失误!”   望着长谷川手叉腰那得意的模样,她却只是咬了咬嘴唇,默默地再次摆好发球的姿势。   “她今天似乎很不在状态?”观众席上的桃城,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发。而他隔壁的海棠则是认同的‘嘶~’了一声。   乾推了推眼镜,认真的说道:“从刚才赛前的握手上看。今天小岛千枝之所以会如此不在状态,98%的可能性在对方的女选手身上。2%的可能性是因为生病。”   微微停顿后,乾又言。“不过,从刚才冰帝向日的异常反应看,后面的2%应该可以忽略不计。”   乾说到这里,便只剩下青学众人的默默无语。虽然以球场与他们相隔的距离而言,是无法听见场内他们的对话的,但是向日的表情却很清楚的表露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向日似乎对花咲的女选手十分的反感。   尤其是他那句‘闭嘴’的怒吼,更是印证了如此。   “二发失误。花咲,15—0”   未等众人多想,赛场上裁判的冷声便将众人的思绪全数带回球场。   小岛千枝懊恼的咬了咬唇。看来就算是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放松,不要被长谷川影响,她的身体也会不由自主的对长谷川做出排斥的反应。   擦了擦汗,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握紧球拍再次调节自己的发球姿势。   “拜托,小岛同学。你究竟会不会打网球啊?”   长谷川故作不耐烦的揉了揉肩膀,语气尽显戏谑。而她却是在白了长谷川一眼后,继续调试着自己的身躯,想要找准一个舒服的发球姿势。   “大石,千枝今天究竟是怎么了Nya~那个长谷川友美到底是什么人啊,千枝为什么会为她变得这么奇怪。”   望着接连发球失误的小岛千枝,菊丸着急担忧的拉过身边的大石,撒娇般的挂在了他的身上。而大石则是无比无奈的回给菊丸一句。   “英二。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长谷川友美。原就读冰帝三年B班,在校期间任女网副部长。即,向日岳人友谊联赛原定搭档。   因一次意外右臂受伤,经诊断后再也无法参赛,从而由冰帝转至花咲。其受伤原因她本人对外宣称是因小岛千枝的嫉妒始然而将其推下楼梯,”   乾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并不负众望的将自己所调查的资料分享给众人。   “再也无法比赛吗?”不二睁着蓝眸,默默地注视着球场上那个满脸狂傲的长谷川。想必,此时的他早已明白了一切始然。   “咦,不是无法再打网球了吗?那她怎么会出现在球场上?”   相比不二,桃城似乎略显单纯。只见他不解的望着球场上的长谷川,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乾推了推眼镜,“啊,经过各种计算。我想当初长谷川受伤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捏造的,或许单纯的只是为了诬陷小岛千枝。”   听闻乾的推论后,众人不可置信的露出惊异错愕的表情来。   就连被众人笑称面瘫的手冢,都不可避免的蹙紧了眉梢。   “小心!”   从对面观众席上忽然传出一声警告,可是对于球场上被网球砸到右膝而猛地跪倒在地的小岛千枝来说,这声警告似乎晚了一点。   望着球场中紧咬牙关被向日扶起的小岛千枝,冰帝和青学的众人不免紧张的观望。而刚才喊出那‘小心’二字的忍足,则是难得收敛了往日那般绅士的面容。   双眸含怒的注视着那个在球场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而笑的长谷川。   “喂,还是真抱歉。很久没打球了,控球能力不免差了点。”   “你是故意的?!”搀扶起她的向日,怒瞪着长谷川,那样子简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而长谷川则是不做声的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轻推开向日搀扶她的手,并伸出手臂拦住了越发愤怒的向日。淡淡对他一笑后,又冰冷冷的抬眸望向长谷川。   正当长谷川被着她盯着发怵时,她却是淡淡一笑后答。   “长谷川同学,控球能力差的话,到时候输了可怨不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更新了,今天是情人节。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绝不弃赛   “3—1 花咲。”   双手撑地,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可是这幅身子却是十分的不卖面子。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手臂在接球时的颤动。尤其是当那个叫做藤田森的男选手打出不亚于职业选手的波动球时,那份感觉便更为的明显。   虽是勉勉强强的回击了几球,可是不是挂网就是出界。甚至还有几次因为挥拍的不及时,承借着巨大力量的网球就那样毫无怜悯之意的直直撞向她的心口。   剧烈的疼痛在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以至于此刻她连站起来都显得那么勉强。   望着半跪在地的小岛千枝,向日不由地攥紧了的球拍。   他明明是想拦住那些球的,可是对方从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她去的……   “小岛千枝,难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随便信口开河吗?”长谷川十分悠然的理着自己耳边零落的碎发,态度万分从容。   此刻的小岛千枝即便是想狠狠地揍她一顿,恐怕也没有那样的余力。于是她只得用手腕作为支撑点,球拍做为辅助点慢慢地‘爬’了起来。   “可恶!”   对方明显以她作为目标的行为,让观众席上正处于观赛状态的宍户低声的唾骂了一句。而与他相同,冰帝的众位正选各个皆是面色凝重。   尤其是迹部,恐怕望见他此刻模样的人,都会自动的对他退避三舍、进而远之。   “4—1 花咲。”   裁判平静无波的宣判,像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制裁者。她微颤着身子,艰难的擦拭着刚才被球击到而流血的额角。   又一次丢掉了发球局的他们,在这样下去毋庸置疑……会输!   紧咬着唇,体力尽失的她全靠意志力牢牢握住了手中的球拍。顾不上手腕的刺痛,身体的软绵,她直起了腰身做好了回球的准备。   即使是废了胳膊、即使是比赛刚一结束便立刻倒地,也不能输掉!这是为了那个孩子……不!这是为了她自己的比赛,她不能输!   “砰——”   原本普普通通的小球,在带上了高速旋转后它的力量简直是不容小视。吃力的‘抱’着球拍,近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勉强强的回击了藤田森那充满力气的一球。   不得不说他的球快而狠,相比长谷川那分明指向她的卑鄙行径而言,藤田森的目的相对而言就很明确。   他只要赢,而且是公平公正、全凭实力的赢。   因为她看得出来,性格看似内向沉默的藤田,在长谷川故意将球击向她身体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十分不满的蹙起了眉毛。   “小心……”   体力尽失的她随着微微地恍神,再也无法凭借本能做出应有的反应,以用来对付那迎面撞来的球。   正当她认命般的闭起双眸时,向日以一个灵巧的转身及时接到了飞向她脸颊的那一球。   “没事吧?”   望着她越发迟缓的行动,以及越加苍白的脸颊,向日忍不住关切的询问。可是他的这个举动,分明加剧了长谷川的怒气。   只见她不耐烦的晃了晃手中的球拍,“喂,比赛还没结束呢!”说着,她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十分邪恶的微笑。   “当然,如果你们现在要弃权的话,我会网开一面饶过你们。”   “你才要弃权!我们是不会放弃比赛的!”不等她开口反驳,向日便毫不友好的冲长谷川说道。无视掉长谷川那一脸吃瘪的不满神情,向日转过头极其认真的对她说:   “接下来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别一个人负担那么多,偶尔也把重担分担给我这个搭档一点吧。”   与往日那总给人一种孩子气的他不同,此时的他显得那么地可靠,就连望向她的眼神中都写满了自信。   于微愣中回神,淡抿着唇对他而笑。   她怎么可以没有察觉呢……   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不要被仇恨扰乱心灵。可到头来,她的心早已经在她本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被仇恨扰乱了。   否则她也不会头脑发晕的中了长谷川的伎俩,只顾得与她在球技上拼个你死我活,而忘记了现在的比赛不是什么个人赛,更不是上演她和长谷川恩怨纠葛的舞台。   现在的她需要清醒头脑,也需要暂时的休息。虽然她知道这样做对向日很不公平,但是她也只能对他说一声抱歉了。   这场比赛,不可以输!绝对不可以!   为了让她尽量快一点恢复体力,向日可谓是拼尽了全力。虽说他的体力相比她而言要好许多,可是不可否认他的体力在冰帝众正选里面,算不上是最好的,甚至还是他们之中体力最差的一个。   先不说擅长持久战的长谷川,就单说藤田森那有力的击球,单要接住都让他感到吃力万分,更别说他还要做出回击。   可是他没有选择,再输下去的话便只有遗憾而终。   但毕竟是寡不敌众,向日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所以很快花咲便又拿下了一局。   “5—1 花咲”   “可恶!”向日咬着牙,不甘的吼道。   他们已经不能再输了,只要再输一局他们就输掉这次比赛了。   长谷川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在网后大喘着粗气的小岛千枝,而后随即又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小岛千枝,你这是活该!谁让你要一次次的阻挠我的计划……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令人揪心的比赛,赛场周围那无边地沉默代替了曾几何时的欢呼雀跃。   “怎么办,怎么办。千枝他们要输了呢,大石~”   “咳咳、英二,快松开……我、我……”   因为太过于担忧着急,菊丸那‘挂’在大石脖颈部的双臂便不由地加重了力道,愣是将大石勒得喘不过气。   “啊!抱歉、抱歉,大石我不是故意的。”   赶忙松开大石不停的道歉,却还是晚了一步,此时的大石早已是满面通红的大喘着气。   “她的右脚似乎伤得很严重。”   打断菊丸和大石说话的不二语气很是平静,只是他的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笑隐利刃般的优雅笑容。   随着不二的提及,众人这才注意到她那分明刻意隐藏着伤势的左脚踝。   为了不让长谷川发现她因躲闪不及而严重扭伤的左脚,此时她正强忍着疼痛用它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虽然疼痛总让她不自觉的偏向右侧,可值得庆幸的却是,她的这个动作似乎在长谷川眼里只不过是单纯的体力不支。   看着长谷川那挑衅的目光,她却暗自长舒口气。此时她的左脚踝,正是暴露在对手面前的伤口,如果被对方发现还不知道得撒上多少把盐。   正值庆幸,却在恍惚之中觉得一个黄色的物体正朝自己飞来。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挥手回击……   “嘭~”   “15—15 冰帝。”   伴随着裁判的宣判,是两方共同的错愕。   “呼……好险……”   向日大喘着气,扭过头与她相视一笑。   本以为因为自己的失误再加上她此时的状态不佳,这一球是输定了呢。没想到……   淡了淡地瞥了一眼刚好坠落在对方球网下的网球,她却是没有一丝赢得一球的喜悦,而有的只是越加担忧的情愫。   赢得这一球只是碰巧。恐怕这只是因为,长谷川和藤田森二人根本没有想到会由她击球,甚至这下意识做出的反应,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侥幸之所以叫做侥幸,那便是因为它那微乎其微的概率。   尤其是当她将这一球击回后,长谷川她……   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当长谷川从意外失球的错愕中回神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对她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笑容充满了恶意,像是想要杀了她一般的恶意。而随着这笑容展开的便是,长谷川那越发具有针对性意义的攻击。   在这样的攻击下,恐怕很难再单凭向日一人去回击。她咬着牙,再一次投入到比赛当中。   无视掉浑身疼痛,拼了命击球。   可是忽然,对方一个瞄准网后的挑高球,越过了拦在网前的向日直奔她而来。此时的她只能选择追球,趁它还未落地时及时的给予回击。   此刻的她哪里还记得自己左脚踝上的伤,一个转身左脚便支撑起了身体的全部重量。   瞬间钻心的痛向她袭来,她却只是吃痛的咬了咬牙。   一个猛然的跃起,以全身仅剩的力气去回击。那一刻,她看到嫩黄色的小球来不及坠落,便改变了轨迹向着对面球场飞去。   递给向日一个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的眼神后,便悠然落地。然而这次的跳跃不比往日,左脚带伤的她单凭右脚的支撑,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   这一摔,更是加剧了她左脚的伤势。   望见跌坐在地上的她紧蹙双眉的痛苦表情,向日再也顾不上去管对方的回击,只是猛地向她冲去,任由对方的击球轻轻松松地落在他原本站立的赛场上。   “30—15 花咲。”高坐在裁判席上的裁判在宣判了花咲得分后,微蹙着眉,难隐担忧的对着她说道:   “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站起来继续比赛,却听到从身后传来迹部的声音。   “我们申请因伤暂赛。”   她与裁判几乎是同时一愣。   虽然在下一秒裁判便答应了迹部的临时停赛请求,可她却是忍不住蹙紧了眉梢。   当走到满身带伤的她身边时,迹部很是不爽地高挑了下眉,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因暂停比赛而一脸不甘的样子后,他便更为得不爽了几分。   如果不是深知她的倔强,如果不是深知这场比赛对她意味着什么。他一定会在她受伤时阻止她继续,在她倒地前冲入赛场带她离开。   可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断的隐忍至今。   迹部低眸望着她那浑身上下的擦伤,他的心便不由地紧张。这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究竟华丽与否。   相比故作镇定的迹部而言,冰帝其余众人此时正在观众席上着急的观望着,并满怀担忧地看着迹部与向日为她的伤口消毒、包扎。   要不是有迹部的命令在先,恐怕此时他们早已是冲了上去。   微露不满的嘟嘴,“喂,迹部大爷。其实不用暂停比赛也可以。我还可以……”   不等她说完,迹部便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笨女人,给本大爷闭嘴!”   迹部低下头,用剪刀剪下包扎在她脚踝上的多余绷带。而她却趁着迹部低头时,对着他满含抱怨的做了个鬼脸。   自以为这个动作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还在心里暗暗偷笑。却不知,她的这个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迹部的眼睛。   她的全部举动,早已被迹部尽收眼底。   迹部不露声色的继续为她包扎着,可是心中却不免失笑。   这个笨女人,都伤这样了还有那份闲心。还真是……不华丽。   将绷带、消毒药水……一一放进医疗箱中的迹部,淡然的抬头对她说道:   “笨女人,如果你对暂停比赛有怨言,那就弃权好了。”微露不满的语气中是难以遮掩的高傲与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   弃权?!   听到这一词的向日与她在同时怔住了。虽然知道迹部这是刻意的。可是,为什么她会从中听出一丝认真来?   而回神的向日则是在脸上挂上了种复杂的神情。弃权吗?虽然很不甘,但是如果……   望着正同迹部斗着嘴,浑身是伤的小岛千枝,他长出口气释然了。   比赛对他们而言很重要,但朋友也是同等重要。   他相信即使最后万不得已要弃赛,他们也会在下次的比赛中,双倍的赢回来!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迹部准备离开。毕竟是临时暂停比赛,就算是因为受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也总有个时间限制……   规则就是规则,就算是看似不近人情也得遵守。因为当你选择了一件事物时,也算是同时默许、认同了它所带来的规则。   他一手提着医疗箱,一手轻轻的抚了抚泪痣。   “不要再受伤。下一次,本大爷会直接选择弃权的。”   对于被迹部两次提到的‘弃权’一词,她可谓是相当的不满。只见她一边挥舞着球拍,一边对迹部的背影叫嚣道:   “喂,华丽的迹部大爷,弃权这么不华丽的事,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对于她的喊声迹部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听得十分的清楚,可他却全然当做没听见。虽然他知道这场比赛对她而言代表着什么,可代价要是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伤害的话……   他迹部……无法忽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明天我可能没时间发文。所以就压缩成一章了。字数多了很多,在这里真的抱歉了。早上起来改文,现在就先锁起来了哦。(话说,半夜两点半有人看吗)嘿嘿,早上起床来修文。谢谢大家的理解。   ps.亲们,我有罪。现在才改完。今天早上电脑出了点问题,下午侄女又过生日……总之是我错,是我食言了。 亲们想拍死我,就只管拍吧。   抱歉了……   ☆、心似止水 风以何用   或许是伤口的包扎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短暂的休憩暂缓了身体疲惫,此时的她只觉得原本全身上下丝丝作痛的伤口在现在有了微微缓和。   站在球场上,静静地听着裁判宣布继续比赛的声音。弯下腰,她揉了揉发酸的双膝,再看看比分牌上5—1的落后战绩,恐怕再不认真起来便真是要输了。   望着对面球场上那道来自长谷川得意又轻蔑的注视,她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如湖面泛起了涟漪,一波一波扰乱了原本的平静,只剩下如水波一般的异样情绪翻涌而动。   被这般情愫扰乱的她,究竟该怎样真正的平静下来,从而发挥出自己本该有的实力。   紧了紧拳,内心是非比寻常的复杂。   如果对的方女选手不是长谷川的话,或许她的心便不会被扰乱到如此地步,或许此刻他们早已结束了比赛,就算是没有结束比赛,比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不堪入目……   说到底,她还是被仇恨束缚着。   随着‘砰~’的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击了落在自己脚线边的小球。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开始重新思索着一切始然。   为了复仇她一味的想要赢,倔强的以为只有赢得比赛,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正所谓是太过坚持、忘记了变通,就会钻入牛角尖变成对自己的束缚。   兴许暂忘了复仇会比较好?只是将这场比赛当成单纯的一场比赛,把渴求胜利的理由变得简单一点?   若用一句话来说便是,为了比赛而比赛。   默默瞥了一眼尽其所能回击对方的向日,再看看球场外那一群追随着他们并为她担忧的视线,她浅浅地笑了。   这算是释然了吗?   或许……是吧。   当发觉这一切后,她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在比赛,而这更不是她一个人的比赛。   用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因愤恨而变得严肃的面容,再一次变得张狂而充满自信。   享受每一场比赛吧,不论输赢如何、心境如何。这个过程都是让你成长的过程,不要去试图否决自己心中的不安。   若心真如止水般宁静,那要风作何用?   你所要做的不是逃避风,而保持水的宁静。而是面迎风,享受尽风的吹拂后,还能还原一潭池水的宁静……   是啊,她竟然忘记了上一世父亲的教诲。   复仇,其实便是逃避的一种方式。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能正视自己的所失,用这样一种极端又自相欺诈的方式,来逃避……   她,该真正的正视它了吧?也该面迎风,感知、享受它所带来的宜人了吧。   握紧了球拍,她的脸上挂上狂澜不惊的自信。   她忽然的转变让这赛场上除她以外的三人,着实错愕了一番。   与错愕后转而微笑的向日和重回一脸平淡的藤田不同,望着她的眸从方才的黯淡到忽然泛起精光,长谷川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莫名其妙地一钝,四肢发僵。   兴许真是被仇恨一时冲昏了头,当她在正视了仇恨、放下了复仇之后,脑中是一如往日的那般清明。   各种各样被她遗忘的技巧开始从她的脑海中涌现而出,但这些却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便是此刻的她终于不再‘单打独斗’而是想起了该怎样与向日完美的配合。   “2—5 冰帝”   “3—5 冰帝”   ……   “5—5 冰帝”   像是突然开窍变得不再贪玩而懂得该怎样学习的孩子,他们与花咲的比分差距越缩越短,直到此刻她以迹部的一击‘破灭的探戈’彻底将比分拉平。   赛场周围先是死一般的沉寂,紧接着便是震天的欢呼与助威。观众的神情一扫方才她受伤时的沉默,各个的脸上张扬着激动与兴奋……   喘着气,抹了一把泛滥于额头的汗水。虽因先前受伤的关系,她的步履稍显艰难,可是这却并未影响到她的发挥,更未影响到她那一脸得意的表情。   长谷川悻悻的瞪了她一眼后,满是责备的望向自己身后的藤田。那个眼神就好像觉得是他对她刻意手软了,否则受伤严重、并对力量型选手无可奈何的小岛千枝,怎么可能接下藤田那与‘爆炸’威力相仿的击球。   看着长谷川望向自己时那分明责备的眼神,藤田森却只是一语不发的擦拭着顺着他额角而下的汗液。   只是在长谷川愤怒的转过头时,他这才不甘的努了努嘴。   谁会知道,他每次击球用上的都是百分之百力气。虽然他并不欣赏长谷川的卑劣手段,也很赞赏伤成那样还在坚持比赛的小岛千枝。   但是他的人生信条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   尽其所能,胜其所胜,方能无愧于心。   这便是他所遵循的人生信条,即便残忍,也要贯彻到底。绝不因对手的伤痛,而轻易放水。更何况,这样的她根本无需他的放水。而且他相信,受伤严重却仍坚持比赛的她,是不会渴求他的放水的,那对他们彼此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吃力地咬着牙,却故作轻松的耸肩。   在那张写满得意的假面的遮盖下,是一张倔强、不懂放弃的容颜。   发麻的手臂此刻已失去了应有的痛觉感知,只有那骨骼不断‘咯嘣、咯嘣’的叫嚣声,在声声诉说着它的不堪重负。   轻轻低头,望着自己紧握球拍却在微微发颤的手臂,微不可查的蹙起了眉梢。那个叫藤田森的选手,他的击球力道用夸张二字形容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每每他击球,便会让她觉得自己正在逆着大雪行走。   用手腕吃力的回挡,却还要一边分神始双脚始终稳稳地扎根在球场上,否则那强有力的击球恐怕就会将她的球拍连同她本人,一起‘驱逐’到底线外。   总而言之,这接球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边手指微弯紧紧地抓着球身,一边又用手背再次抹干顺额角淌下的汗液,左脚向后轻移了一小步并做好了发球的姿势正准备发球,却在无意中瞟到花咲的藤田正在用一种期待和赞赏的眼光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发球。   挥拍的手微微一僵,却转而又对藤田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她能看懂藤田此刻的心情,而他眼神她也再明白不过。   那是曾经在赛场上每逢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她自己的眼神。微微调试了下发球的姿势,却不知怎么地触痛了先前因回击藤田的击球而受伤的手腕。   “嘶……”   腕骨的疼痛不由的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随着窜至大脑的疼痛,被她紧握手中的球拍‘嘭’的一声滑落在地。   “千枝,你没事吧?”当向日将这句话说出口时便反悔了。   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望着她故作无事实则却伤痕累累的模样,他本就深锁的眉,更为深锁了几分。   讪笑着弯下腰拾起掉落在地的球拍,十分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歉。   “抱歉、抱歉,手心出汗不小心滑了一下。”说完又对深锁着眉的向日淘气的吐了吐舌头。   “岳人,我没事。倒是你……手臂,没事吧?”   藤田的击球大部分都是被他回击的,或许是过于担心她的伤势,每当藤田击球他总是会抢她一步先行给予回击。   所以,他的手臂一定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就凭他开始变得苍白的唇色她便能断定他伤得不轻。   然而对于她的关切,向日却只是笑着、用力地晃了晃手臂。   “手臂吗?这点小伤,还不至于怎么样。”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在逞强,可是兴许是想到了自己,他们却都没有说破只是明了的相视一笑。   再次做好发球的准备,却在发球的刹那对着藤田甜甜一笑,算是感谢刚才自己受伤时他为她所流露出的担忧,也是感谢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与长谷川抢夺着接球的机会……   这些都是她感谢他的理由,但却都不是最重要的一条理由。   她最感谢他的理由是,他虽然顾惜着她的伤势,却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对她放水。他和她同样懂得,因为怜悯而对敌手放水,那是对其的不尊重,更是对其和自己本人莫大的耻辱。   她,正是欣赏他的这一点,也很感激想到这点的他。   注意到长谷川望向他时的责备眼神,不想再让长谷川觉得他对自己放了水而让他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于是,在她将球抛向上空挥拍的同时,对他微笑轻言。   “谢谢你的全力以赴。”   简短却真挚的答谢,让对面球场那个内向俊俏的高大少年害羞的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啊。”   这是他给她的回复,淡淡的应声听上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却让听到的人含齿而笑。   “藤田森!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现在是比赛懂吗,别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分心!我会很麻烦的,懂吗?!”   长谷川将球回击给向日后,扭过头十分生气的怒斥着藤田。   他却只是悠然的挥拍,将向日的回球送回。   “我不觉得自己有给长谷川学姐添了什么麻烦。” 轻轻的语气、毫无感情可言的平淡语调,让长谷川的脸色在一瞬变得十分难堪。   可不待积压的怒气爆发,便愣是被小岛千枝的回球杀了个措手不及。虽是立即挥拍,可无奈却还是慢了一拍。   “6—5 冰帝。”   随着全场的欢呼,此刻只需再赢一局,最终的胜利便会属于他们。   望着在球场那侧笑得灿烂的小岛千枝,长谷川只觉那是她对自己明目张胆的挑衅。此时,长谷川脸上的表情已单单不是用‘气急败坏’这四个字就能简单形容的。   她必须赢,必须!只有赢了比赛,那个人才会高兴!只有赢了比赛才会让那个人真正的注意到自己……   所以,她只有赢。除此之外,再无选择。   “15—0 冰帝。”   ……   “30—0 冰帝。”   然而此刻的冰帝正值水涨船高之势,眼看着只差一球便可夺得比赛的胜利,长谷川的心中不免得开始慌乱,并盘算起究竟该用怎样的计策才能顺利扳回眼前这种窘迫局势。   眼眸轻转,恶念由心而生。只见她借着回球,将球回击给小岛千枝的同时,故意装作手心一滑,将球拍脱手而出。   一心全在比赛身上的她,哪里会提前预料到长谷川的这番举动,本以为顶多对她那‘不长眼’的击球提防着点便是,可是谁会想到……   “痛……”   随着右肩传来的剧痛,是滚落在地的网球和滑落脚边的球拍。跌跪在地用左手紧抓右肩,豆大的汗水一排排的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你是故意的?!”   赶来搀扶她的向日眸中燃起一丛怒火,狠狠地瞪向长谷川。   而她却随着裁判宣判花咲得分的声音,得意的扬了扬头。   “抱歉。和小岛同学一样,我也不小心被手心中的汗水滑了一下。”   “你胡说!”   面对向日的反驳长谷川先是面不红心不跳的扬了扬眉,随后则是满面含笑的开起了玩笑。   “怎么了,向日君。难道在向日君眼里,只允许爱慕你的女生失手?嗯~?”   “你……”   向日算是被她气坏了,只见他憋红了脸却愣是半天搭不上一句话。而她则是越发得意的望着那个在向日掺扶下手捂肩膀一脸痛苦的小岛千枝。   她肯定小岛千枝先前本就受了伤的肩膀在经过这次撞击后,恐怕是再想继续也没招了。   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甚至是吃惊的是,当剧烈的疼痛过后小岛千枝轻推开向日时的表情。   她先是抬眸淡淡的瞥了长谷川一眼,随后又绽开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稍显吃力的抬手用球拍直指长谷川。   “长谷川学姐,你还MA DA MA DA DA NE~”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喵所在的城市,下了很大很大的雪。突然想起了岩井俊二所拍所写的《情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   它算是一部很清新,很治愈的片子。我对它情有独钟……   在这里算是推荐给没有看过的亲们。引用安妮宝贝对这部电影的一句话评论:‘寂寞地眷恋和想念着一个人,就像留恋我们无可言喻的生之欢喜和苍凉。 如果说有盛大,那也仅仅只是属于时间的细微记忆和线索。’      ☆、艰难的抢七赛   谁知她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剽窃越前那家伙的台词,或许真是太过生气了也说不定。左手从衣兜中掏出一颗网球、右手拎着球拍,无视了众人的担忧,一步一摇的重新站到网后做好发球的姿势准备发球。   然而身体不会骗人,即便是在脸上装出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可是抛球挥拍的时候右肩剧烈的袭痛总是让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所发的球,也往往在这时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二发失误。花咲,15—30”   随着裁判的宣判,她默默垂下了眼帘。不知是不是拖延的时间太久,她的心口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此刻她真的很害怕、也很担忧,自己的心脏会在这个时候吊起链子。   望着在球场上的她,轻垂着头略显沮丧的神情,冰帝与青学的众人都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30—30 花咲。”   “40—30 花咲。”   ……   “6—6 花咲。”   裁判的宣判不由的让她蹙紧了眉头,六比六的平分战绩预示着抢七赛的开端,而越发疼痛的心口和日渐疲乏的身体究竟能让她撑到何时。   腾出左手用指尖抵着鼻梁轻揉起来。   为什么她会感到视线模糊呢,是因为超负荷的运动使体力过于透支了吗?   在一旁观赛的众人望着她那摇摇摆摆的步伐,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原本只差一分便胜券在握的比赛,却随着从长谷川手中‘滑落’的球拍,陡然变成了另一种境况。   比其他人更多一份的担心没过了迹部和忍足的心口。很显然,她时不时捂压心口的这一细微动作,并没有逃过这二人的眼睛。   视线从她的身上挪开,迹部和忍足相视一眼,却终还是落得互相默默无语。毋庸置疑,他们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自己的想法。   从现在起他们会更为紧密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出现了什么不好的状况,即便是被她所怨恨,他们也会立刻终止比赛。   “6—5 花咲”   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交换场地的时候。可是直到对方选走到她跟前,她却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相比刚才只差一分便会赢得比赛的他们,此刻却只差一分便能让他们止步于此。深知下一分对于他们而言意义的重大,可讽刺的却是她竟然连交换球场的余力都没有。   “我劝你还是放弃了比较好。你这个样子根本赢不了我,而且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好不容易才用这样一个卑劣的行径让局势重新偏向于自己,她怎么可能再犯以往的错误,让小岛千枝钻了空子。   “千枝,我扶你。”   无视了长谷川颇显得意的挑衅言语,向日搀扶着她向另一侧球场走去。只是,当他路过长谷川身边的时候,带着丝愤慨对长谷川说了一句话。   “下一分,我不会将机会让给你。”   “……!”   长谷川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向日一眼,可是向日却并未放在眼里,只是小心、谨慎的搀扶着小岛千枝,默默地走向对面球场。   手冢静静盯着在向日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身子的小岛千枝,此时他的眸中丝毫不见了以往的锐利,只剩下一丝温柔与认可。   而除手冢以外的青学众人,此时此刻他们的身边也都少了往日的那般欢愉,转而变得沉默而沉重。   “6—6 冰帝。”   向日果然没有食言,虽险些失去这关键性的一分,但最终他还是将这一分从长谷川的手中夺了回来。   就如先前说的一样,这一分是如此的关键,失了便会止步于此,赢了便等于再次将比分拉平,比赛便像是从头开始了一样。   赢了分的向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转过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她,近似邀功般的灿烂一笑。而她也在回给向日一个无比灿烂笑容的同时,对向日比了个胜利的V字。   紧接着,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又各自投入了比赛之中。   平分后的双方,更是各不相让的争夺着,只是随着分与分之间的得失,时间越拉越长。本就不擅长持久战的她,终于在二十比二十的新一局平分下,因体力的严重透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望着向日仓惶跑去搀扶她的身影,迹部紧了紧指节,蹙眉闭眼。   但不足几秒便又再次睁开了眼睛,想也不想便一个跨步从观众席的护栏一跃而下,直奔向她的身边。而忍足则是微微仰头,深吸口气有些不甘却更多的是担心的追逐着迹部而去。   待桦地也消失在他们身边后,其余众人这才从深深地错愕中回神,紧随着那三人而去,并将所有一切规定抛到了脑后。   球场上,在向日搀扶下的她有些恍惚的望着聚集在她身边的众人,看着迹部既担心又带些责备的挑眉,以及众人那各个面露担忧的神情,她却没心没肺的对着他们笑了。   “桦地。”   “WUSHI。”   接受了迹部命令的桦地,转身走向裁判席。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了迹部先前的话‘不要再受伤。下一次,本大爷会直接选择弃权的’紧接着她一怔,猛地推开向日,‘噌’地一下跳了起来。   “我不要弃赛!”近似嘶吼对着桦地喊道。   而听到她声音的桦地也在同时停了下来,转过身淡淡地望着她,可他的眼中却写满了很浓的担忧。   随后,桦地又将视线移向迹部,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结论。   原本靠着向日才勉强站稳的她,现在却是满脸不甘的怒瞪着自己,这让迹部不由的一愣。可转瞬,迹部便察觉到了她的身子正在不可自制的微微摇摆着。   满是不爽的从她微摆的身躯上移开视线,难隐怒气的直视着她的眸。   “啊嗯~你这个笨女人,事到如今还要坚持吗?”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她迹部总觉得自己的心口就如同被什么压着一般,呼吸极其的不顺。   ……   “他们在争论着什么吗?”   从球场上收回视线的桃城,满脸担忧的望向身边的乾。   “啊。从刚才她的那声大吼判断,似乎是有关弃赛的事情。”   “弃赛?!都到了这种时候……”   乾的话让一旁的菊丸一怔,不可思议的感慨着。可是没等他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便默默地低下了头。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的确很难再继续比赛了。   菊丸的忽然沉默,让众人也不免跟着落寞……   “呵呵,还真是有趣。”   沉默的气氛被不二言笑着打破,众人有些不明所以的错愕抬眸,看到的竟是不二一如往日的笑容。   望见众人的注视,不二淡笑着用指尖指了指球场……   原本他的心情同他们一样,是不甘与担忧的混合。然而球场上发生的‘奇妙变化’却使他不由的笑出了声。   正与迹部争论不休的她,为一个熟悉的腔调为之一愣。   “你就是前辈口中的千枝学姐?果然还MA DA MA DA DA NA~”   错愕回眸,看到了正在用球拍惦着球的越前。他以一副拽拽的模样,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教练席前。   看到她的注视,越前却只是向下拽了拽自己的帽檐。   见她仍是一脸错愕又带点白痴的模样,越前坏坏地一笑。   “学姐不会就只有这点本事吧?”   随着越前的这句话,她猛地一个愣神,紧接着又大笑了起来。今天的她还真是狼狈啊,竟然被龙马这个小豆芽‘小瞧’了呢。   只见她努了努嘴,一边揉着自己的右肩,一边慢慢地游移着她的视线。   当她将他们一一扫过之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迹部的身上。   望着从他眸中倒映出的自己,她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她这还真是狼狈啊……   脏兮兮并带着血印的脸,加上变得灰蒙蒙的网球服……最重要的还是当属那一副憔悴不堪的苍白面孔。   若是万圣节以这幅样子出去,一定会获得最佳扮演者的称号吧。扮演幽灵……   不过……   灿烂的一笑。比起万圣节来说,她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在这里赢得‘最佳’的称号。   将右手中的球拍颠倒至左手,并四下挥了挥。似乎感觉还算不错……   “千枝桑是左手选手?”   忍足于微微一愣后对她说道。   而她却是不以为然的耸肩,“不是啊,只不过两只手都能用。但硬是要说的话,果然还是右手用起来比较顺手。”   带着恶作剧般的表情对不远处的越前挥了挥拍。   “越前。”   随着她一声轻唤,一颗黄色的小球直奔越前而去。而越前则是不以为然的挥拍。可是明明到了他眼前的球却是突然的消失了踪迹。   越前微露惊讶,但立刻便做出了反应,将未来及触地的网球打回。   她对他笑笑,故作遗憾的耸肩大声说道:“打回自家前辈发球的感觉如何?”   越前压了压帽檐,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可她怎是那种逮到好玩的东西后,会轻易放走的家伙。   只见她一脸坏笑,大声的对越前说道:“喂,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得被大水仙不由分说的拉下去了。”微微停顿,“不过,你还真是一个傲娇别扭的小豆芽。”   这句话让迹部和越前同时黑线,也让在观众席上看到这一切始然的不二,不由的笑出了声。   自己的发球被模仿了呢~不但能模仿冰帝的人和手冢,原来连他也可以模仿啊,她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家伙~   不二的眼眯成了一条弯弯地细缝。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好戏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刚码完,先传上来了。第一遍改错别字改的不是很全。明天中午改完错别字就会解锁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理解啊。   看到各位的留言和收藏,我的心情激动呀激动……   ☆、最后的坚持   眸光轻转,迹部淡淡地望着她手中的球拍,颇为无奈的点了点泪痣。   他的内心纠结异常。   究竟他是该容她再任性一回,还是该武断的将她拖下球场……   兴许是猜到他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她突然立直了身子,十分慎重正式的向着他与众人站立的方向,弯腰鞠躬。   “三十分钟。请再给我三十分钟,如果到此我还没有赢。我会选择弃权……”   海蓝色的眸,流露着请求和期待。而被这双眸注视着的众人,却都选择了默默地低眸回避。   “啊嗯,本大爷答应你。”   说着只见他左手环胸,用右手扯下披在肩上的正选外套,扔到她的手里。   本以为还要和迹部争论一久的她,着实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带着丝错愕眨了眨眼睛,随后又轻轻落眸望了望自己怀中的外套和自己身上那脏兮兮并显得有些残破的网球服,她不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见到她难得的红了脸,迹部只觉得一阵好笑,也因此缓解了从刚才起便莫名其妙地缠绕在他心头的烦躁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先行一步离开。望见迹部离开其余众人却是望着她久久未语,然而他们的眸却在此时写满了浓浓的担忧。   “比赛正在进行中,选手以外的无关人员请到观众席上等候。”高坐裁判席上的裁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比赛中是绝对不允许除选手以外的人,随意进出比赛场的。   紧盯着众人直到他们退出赛场,他这才将自己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收回。   回眸的裁判,握拳轻咳了两声,意图遮掩自己的尴尬。   想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到冰帝的女选手如此坚强,本该公平、公正的裁判,他的心却出现了偏移。   只不过这份偏移并不代表,他会在比赛时刻意的‘照顾’她。   趁着裁判宣布比赛继续的空档,她将头扭到一侧的教练席旁,想要看看那个帮人帮得别扭的小鬼——越前龙马。   然而当她转过头的时候,那里哪还有他的身影,有的只是两张无人的空位。说起来,那还真是碰巧,冰帝和花咲的教练,竟然在这一天同时因故缺席。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谷川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胡来。   “岳人,藤田的球就拜托你了。我的左手没有回击它的力量。”这也是她为何在右肩受伤后,迟迟不用左手的原因。   明显看到在自己前方的少年脊背瞬间一僵,可随即却又转身对她自信的言笑。   “放心好了。”   ……   向日的话让她不由地蹙眉。她知道向日的手臂已经和她一样差不多到了极限,可是只要向日能击回藤田的击球,她就有一丝把握能凭着技巧赢球。   然而,体力的透支却是眼下让她最为头疼的。   不易觉察的苦笑一番,或者根本用不了三十分钟那么久,以她现在的体力消耗速度换算,十五分钟的时间有可能便是她体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为了能抓到对方哪怕在细微不过的破绽,她尽全力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可摇摇欲坠的身子和那渐渐变得迟缓的反应让她感到力不从心。   紧了紧手中的球拍,或许现在只能拼命一搏了。   高挑着眉在观众席上静静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迹部,此刻却对自己先前的承诺感到了一丝后悔。   这个笨女人!   迹部不由的在心中暗暗愤然道。可他望向她的眸,却是满满的担忧与温柔。或许此刻,在这里用上‘柔情似水’这四个字来形容他的眸光,一点也不为过。   “22—22 冰帝。”   又一次追平的比分,预示着新一轮对局的开始。   被抛向空中的球,不知道在被反复击打了究竟多少次,终于在避开了向日后飞向她的脚边。   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就连站在这球场上都显得吃力万分,哪里还顾得上去顾及什么球路。因此,什么也没有想,什么招数也没用,只是吃力的挥拍将它击回。   可是随着挥拍牵动身躯,她分明有些难以保持平衡的打了个踉跄。这让在场外看她比赛的众人,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只是好在她及时用球拍撑住了地,这才没有跌倒。   “你还是放弃吧。”长谷川望着她,不露声色的蹙了蹙眉,但转而又换上了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她摇了摇头,扶着球拍站稳。“我……我、会坚持,我所坚持的。”急促的呼吸让她的话语变得有些含糊不清,可是这句话却让与她相近的向日和长谷川听得很清楚。   向日没有转身而是一味的回球,只是他的唇却随着她的话淡淡地上扬了几分,疲乏的身体也好似在瞬间恢复了许多。   不知为何她的这句话让长谷川一阵沉默,而随着她的沉默是冰帝23—22的暂时领先。数秒后长谷川回神,认真的直视着对面球场上的小岛千枝。   随后她眨了眨眼睛,又将视线游移到一侧观众席上的一个空位上,然而待她再次回眸时,她的眼中却是腾然而起的坚决。   “我一定会赢!一定要赢!”   她忽然变得像发了疯一样,猛烈地攻击着,这突然变快的节奏让小岛千枝与向日着实有点难以吃消。   恍惚的回着球,可长谷川望向空位时的那一瞬黯然,却让她很是在意。那一侧的观众都穿着一样的校服,看起来和长谷川所穿的网球服颜色很是相近,难道说那里是花咲的后援团?   那么,长谷川之所以这样,全是为了那个缺席的人吗?   对了,她想起来了。先前的那两个男生所说的话,长谷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偷偷地望了一眼此时正在疯狂挥舞着球拍的长谷川,却也在偷望的同时看到了她被汗水浸湿的球服与她双膝上那两大块的乌青擦伤。   长谷川受伤了?!   在猛然一怔后她浅浅落眸,没人能猜出此刻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离那个笨女人承诺的时间还有多久!”迹部有些不耐烦地换了个坐姿。   “还有十分钟。”   忍足推了推眼镜,轻声道。   十分钟?!听到忍足此言的众人,不免得担心了起来。   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可是却毫不见局势有任何改观,他们彼此总是你追我赶的把比分变成平分。   “24—24 冰帝。”   这不,比分又以向日的一击短截球而拉平。   站在球场上,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坚持了多久,唯一知道的便是时间绝对超过了自己先前预料的十五分钟。   攥紧了手指,她只知道不论是时间还是身体,都不允许她在拖延下去。长舒口气,看来此时已没有了选择。   为了防止身份的暴露,她一直在使用他人的招数,然而此刻却……   虽然眼下看似解开了那孩子被冤枉的真相,可她却总有一种感觉,那件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她的直觉告诉她,长谷川和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并不是一个人。相比长谷川悻悻的话语,那个人的语气给人的感觉就要更为的老辣、凶狠得多。   所以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暴露身份,而是打算在比赛结束后再私下找长谷川去证实。   然而,现在的她却陷入了矛盾的漩涡中……   想赢,就必须使用自己的招数。   想隐藏身份,又必须‘封印’那些招数。   眼瞅着时间的流逝与体力的丧失,她咬了咬牙,决定用那一招。   那个招数并不算独属于她的绝招,但却是让她在事后最好解释的招数。   只见她闭目站立,而随着她的伫立就好似连风也被静止了,围绕在她身边的是完全变了模样的气氛。   这个莫非是……   “无我境界!?”   观众席中忽然发出了一声叫喊,随着喊声而来的则是一些观众的泰然处之和一些观众四目交接的议论。   轻了瞥了一眼刚才叫喊出声的中年大叔,她淡淡吐了一口气心无旁骛。   是的,这是最初级的无我境界,会将使用者曾见过的招数无意识的运用。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很有可能会无意识的用到一些‘特别’的人的招数,可是比起被他们熟知的专属绝招来说,却是相对的降低了不少身份暴露的风险。   吾心似无,空即为无。   只有心无杂念才可以进入无我,而无我境界的最大副作用便是体力的严重消耗。这对现在的她而言近乎是致命的,此刻25—24的领先战绩如果再被拉平,她将再无余力继续比赛。   所以,机会转瞬即逝。她必须在她还有余力应对的时候,结束比赛。   随着体力的高速消耗,让她的意识停留在了一个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边缘。可随着比赛时间的流逝,她的那份清醒也渐渐被模糊吞并。   “这一分没有被马上追平呐,这样下去千枝他们会赢吧?!”菊丸显得有些激动的将视线从赛场上移开,望向自己的队友。   “手冢……情况似乎不怎么乐观啊。”   与菊丸的激动不同,不二却是睁着冰蓝色的眸,淡淡地望着球场上的她对手冢说道。   “啊。。”清冷的应答声,严肃的表情是手冢的反应。   相比青学众人而言离她近了许多的迹部,在看到她轻摆的身子和那空洞无神的眸光后,微敛双目、紧紧握拳。   当她再次挥拍时,身体不可自制的猛然向左一偏,只是好在这一下她并未跌倒。倒是让试图击回她那球的长谷川,一不小心猛地跪倒在地。   眼看着即将赢得这决胜性的一分,可是没想到站在网后的藤田却一个反手将球击回。   望见因自己的失误而差点失分的球被击回,跌坐在地上的长谷川长舒一口气,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然而,她的左膝似乎受到了很严重的撞击,不论她站起来几次,不出几秒便又会重新跌坐在地。   而在另一半场地的她相比长谷川而言,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她的眼中已如一滩死水,只是像个机器一般机械的挥拍。   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   深锁着眉、半佝偻着身子,在又一个挥拍后,她忽然一阵猛咳,随后用未握拍的手紧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但即便是这样,她持拍的手仍然紧握着球拍。   看到她这幅样子,迹部和忍足同时一怔。紧接着他们便如同离弦的两支箭一般,向她冲了过去。   迹部的心忽然变得很乱很乱,并伴随着一阵绞痛。   什么做好的承诺、什么重要的比赛,在此刻相比她而言,这些算得了什么!   “比赛我们弃权!”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呢。   今天喵的城市天气很好,和前些日子的大雪不同,让人感觉好热、好热呢。   ☆、预料外的结局   随着这声突兀的喊声,是滚落在向日脚步的球。   如果不是这意料之外的喊声,恐怕比分又将再次拉平。   除此以外,它不光是打乱了比赛的节奏也同时让全场观众为之一愣。   高挑下眉望着被忍足拉出赛场的她,迹部紧蹙双眉而不语。   在忍足所搀扶下的她,用越发黯淡无神的视线将球场扫视一圈,最后落眸在远处的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上。   是他,喊出了那声弃权吗?   她微露不解,想要看清那个人究竟是谁,因为在印象里那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声音。没错,那个声音并不属于冰帝和青学中的任何一个人。   但不论他是谁、也不论怎样,她都不愿意弃赛。   “我……不想弃赛。”   迹部本一脸担忧地盯着她的脸,却在听到她那伴随着哀求眸光的呢喃后,凛然动怒。   “笨女人,你不要命了吗!”   迹部的吼声让一旁的向日和忍足一怔,也让紧随他们而来的众人呆立在原地。望着他严肃动怒的表情,她扯着嘴角苦笑了一番。   她知道,现在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一切将以她的错误而结束……   仰头长叹一声又落眸于方才的那个模糊人影处,此时那个模糊的身影已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晰起来,并慢慢举步向他们走来。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就好像被什么一下子抽走了一般。曾有过的坚持也随着这一瞬,溃不成军。   那个人在他们面前站定,在与迹部一阵对视后转身走向裁判席。   “比赛我们弃权。”   待他走近后,她更加确定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但他与迹部那瞬间的对视却告诉她,他们二人的相识。   或许,是网球部中什么她未来及认识的人吧,毕竟她与他们已多年未见,若是他们身边多了一个队友,并恰巧因什么事在她出现时暂停了社团活动,现在又恰巧赶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现在的她却无法细致的去推敲他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简短的六字‘比赛我们弃权’,此刻正如利刃般切割着她的身体。   “宫野部长,为什么我们要弃权!”望着那个金发的少年,长谷川先是一阵错愕,随后又不甘的呐喊着。   而被他唤做宫野部长的少年却是望着她淡淡蹙眉,他的眸光似海般深邃,也如海一般的冰冷。   错愕的不光是长谷川一人,还有她。本以为他是网球部的什么人,他的那声弃权也是对她与向日而言,然而结果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竟然是花咲网球部的部长?!那、那刚才他所说的弃权是在对长谷川和藤田说吗?!   恍惚间她竟有些庆幸,可随即却是更多的不甘。   不论他们哪一方,她都不希望以弃权这样的方式结束掉这场比赛。兴许是注意到了她不甘的注视,宫野在未回答长谷川的情况下,转身向她走来。   他先是蹙着眉微微打量了她一下,随即又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   望着勾勒他脸部轮廓的柔和线条在瞬间变得很是僵硬,被忍足搀扶下的小岛千枝不由地挑了挑眉。   宫野先是轻瞥了长谷川一眼,随即又很是抱歉的对她弯腰鞠躬。   “我代表我的部员向你道歉!”   忽然的鞠躬,久久未抬起的头让她感到阵阵错愕。不去看她本人的表情如何,冰帝的其余众人只是一语不发的紧蹙双眉,望着迹部不由攥紧的拳,同时她也感觉到忍足所搀扶着她的手,也在那瞬间不免加重了几分力度。   “宫野部长!”长谷川不顾自己左膝的伤势,只管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   望着长谷川担忧又心疼的模样,她一眼便明了,长谷川口中的宫野部长便是她本人喜欢的人。   “长谷川,如果你还当我是部长的话,请为你所做的一切道歉。”正做鞠躬状的宫野轻扭过头,淡而冷的对长谷川说道。   那一瞬,她看得很清楚。   听到他此言的长谷川在一瞬间,怔住了。她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球拍,任由球拍‘哐当’的一声砸在球场上。   而她本人则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人偶一般,呆然地僵在球场上。直至很久她才紧抿着唇,机械般的开口。   “很、抱歉……”   “你觉得现在道歉有用吗?”   向日并没有像先前一般斥责她,只是淡淡却冷漠的低声道。   长谷川没有说话,而是望向那个仍在对小岛千枝鞠着躬的熟悉身影,心口猛烈的抽痛着。   是啊,对于现在而言,道歉什么的已经没用了吧。对那个人道歉,也没用了吧?从他望向自己时那淡漠又透着失望的眼神,她便明白了。   长谷川恍惚呆滞的样子让她的心中异常复杂,可是究竟是为什么而复杂,却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望着在自己面前鞠着躬的宫野,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你之所以弃权,算是为了弥补长谷川所做的一切吗?你……认为我们会输,所以才会……”   微微一顿,“如果真是这样,你和长谷川做的有什么两样?所以……请你抬起头回答我。”认真严肃的表情挂满了她的脸颊。   如果真是那样她只会说,‘即便是因体力不支而倒在球场,亦或是被强迫放弃比赛,我也不要别人施舍而来的荣誉!’   按照她所说的,宫野直起了腰。“如果,不能继续比赛的单单只有你们冰帝,我不会选择弃权。”   只见他紧了紧拳,捏得指尖发白。“藤田的手臂恐怕只能再坚持两球。而长谷川……”   在提到长谷川时,宫野深锁着眉,微微垂下眼帘。   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总而言之,如你所见。你们冰帝即便是你不能再坚持比赛,却还有着可以再坚持一久的向日。可相反的,对于两个选手都无法再继续比赛下去的花咲来说,‘输’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我,之所以选择弃权,也只是做了一个部长该做的事情。这就如同你们的部长,强迫你弃权一样。   作为部长,理应为自己部员的身体考虑。比起比赛来说,部长看重的更应该是自己的部员。”   宫野说得很认真,不像是谎言。而站在他身后,蜷缩着双膝连直立身子都是问题的长谷川,以及在不远处手握球拍却一直在颤抖着胳膊的藤田,更是无声的印证了这一点。   或许,真如他所说,这样下去花咲会输。可是……她总觉得不甘。   看到她的视线从刚才的认真严肃转而变得普通平常,宫野又说道:   “所以,花咲的弃权与你和长谷川并无关系。”   她能感觉得到,每当宫野在提到长谷川时,他的话语中都会漫出浓浓地失望……   没有人知道故作冷静的宫野,心中究竟是怎样的纠结苦闷。正如没人会知道,当正随同教练外出的他在看到部员们所拍的比赛录像时,那一刻他如同针刺一般的心情。   对于长谷川他并不熟悉,只是对于刚改为男女混合制高中的花咲……   就连一些本该男女区分的部团都没有分开的花咲来说,长谷川只是几月前突然从冰帝转学而来又恰巧入部于他所管理的网球部中的一名有着娴熟球技的普通女生,而他也仅仅只把她当做普通部员看待。   虽然先前他也曾听到过长谷川喜欢自己的传闻,可他却并未当真。   毕竟,他和她以前并不相识,甚至就连部团活动时都没有说上过几句话的他们。她,又是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   更何况,他自己有喜欢的人……   本以为那件事用不在意去处理就会很好,可是没想到!……   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长谷川的身体为之一怔。但转瞬她便淡然垂眸,一言不发。   或许,她此刻是后悔了的。   可是虽然有‘回头是岸’这句老话,然而人一旦走错一步,想要改变却是很难的。   因失足而偏移的路线,想要再次走回正轨得绕多少弯路、得要付出多少艰辛、努力。而且即便是如此,也不一定能回到初始点重来……   “迹部君。”   迟迟未言语的长谷川突然开口,她的眸中毫无曾经的得意与轻蔑,有的只是一份淡然。   迹部冷哼一声,点着泪痣并不想搭理这个让她变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女人。   长谷川先是望着宫野苦笑了一声,随后又对迹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迹部君,我知道以迹部财团的实力,接下来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顺利。”说着长谷川默默低下了头。   是的,她知道。在当初诬赖小岛千枝时她便知道,也想好了如果被迹部他们发现后自己会变得如何。   只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让那个人……还是想让那个使自己不停追逐的人,赢得比赛。可是……   此刻他望向她的眸是那么地冷,甚至还隐隐显露着一丝厌恶。   收回了流连在宫野身上的视线,转而对迹部深深鞠躬。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还是恳请迹部君不要将我所做的和我的父亲,长谷川治也扯上关系,那和他无关。”   长谷川的话让迹部十分不满的高挑着眉。   而长谷川一脸期望的样子,却让她不由的蹙起了眉。或许是长谷川这幅与先前不同的软弱样子,更为的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   “长谷川……”   不等迹部对长谷川的话做出反应,她便很不礼貌的插嘴。不过,就算是她不插嘴,看迹部的模样似乎也并不准备对长谷川作何回答。   听到她的呼唤,长谷川扭过头望向她。而她则在犹豫了片刻后,十分紧张的向她询问道:   “那个小少年还有那些照片,那些事与你有关吗?”   对于她的询问长谷川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显得十分不解。   “你在说谎吗?”向日态度并不算好,甚至还称得上恶劣。   或许是深知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长谷川只是艰难地拖着左腿,慢慢向前移。   “你要去哪?!”向日以为她要逃避,猛地一把拉住了长谷川的右臂,而她则是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在刚才跌倒时,她的右臂也受了伤。不过,倒也算是自作自受。向日这样想着,舒展开了他深锁的眉。   “我这个样子能去哪呢?”长谷川自嘲地淡淡一笑,“我只是回家而已。以你们的实力,还怕我会逃跑吗?”   只有在说这句话时长谷川的表情才微微恢复成了,以前她那副既轻蔑又淡然的语气。只不过此刻,这份语气倒更像是她对自己而说。   向日蹙了蹙眉,放开了她的胳膊,任由她离去。   这种女人爱去哪就去哪吧,现在比起她而言,还是千枝的伤更为重要一点。再说,正如她自己所说,他们要找她的话,不论她逃到哪里……   望着长谷川黯然离去的背影,她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先不管这种感觉究竟是为何,她都在长谷川那证实到了最为重要的一点。   果然,长谷川和那个曾与她通过电话的神秘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现在一定还在暗处默默地观望着、操纵着什么……   看来,爱开玩笑的命运之神,是不会让这一切如此轻易、简单的结束掉。 作者有话要说:  本该昨天更新的,可突然出了点意外,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会先锁着,改完文第一时间解锁。十分抱歉   ☆、追逐之旅   友美是我的名字。但听母亲说,我出生时爷爷取下的并不是这个名字。而是,佑美。   那是庇佑与美丽的意思。   之所以改成友美是因为母亲强烈的反对。   “爸爸!你忘记佑一了吗!”   “……只不过是一个字相同,也没必要……”   “爸爸!”   “……”   就是这样,在爷爷的沉默下我的名字被改成了友美。   而那个被他们提起的人……‘佑一’是我母亲姐姐的孩子,也算是我的表哥。只是在我出生两年前,他便因一场山难永远的离去了。   长大后,我曾在照片上见到过这个不得不让我改名的人。照片上的他看起来有些怯懦的躲在大人身后,对于那时已经十二岁的我,这样一个有着八、九岁模样的少年,我实在无法将他想像成自己的哥哥。   那时我总莫名的讨厌着那个叫做‘佑一’的少年,或许当时的我还在‘记恨’着他,让我不得不改名的那件事吧。   现在想想,那还真是幼稚的可怕。   就如同被‘篡改’了的名字一般,‘长谷川’也不是我的本姓。在国中三年级前,我的名字是‘渡边友美’。   那时的我身边因为‘渡边’这一姓氏,围绕着各种各样的朋友。可是这种围绕却因一条无须有的小道消息而彻底溃乱。   那是关于渡边财团的一则负面消息,说是财团内的员工无意发现了渡边财团将回收的残次品再加工后,再度销售给消费者。   这条报道对于以医疗器械为经营之本的渡边财团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各种抵制的声音,谩骂的声音迎刃而来,曾享负盛名的渡边财团仅在短短三天之内便彻底瓦解。   我的父亲渡边秀峻在维权无果的情况下,追随着他曾享有过的盛名撒手人寰。此时距离那条消息的播出、渡边财团的毁灭,以及父亲的去世不过三月之余。   被父亲死亡而打击到的母亲,却还得拖着身子奔波于随着渡边财团的瓦解,迎刃而来的各样纠纷中。   在这个过程中,爷爷走了,曾经的朋友开始变得冷淡、冷漠,直至往日成群结队的放学路,只剩下了我一人。   ‘渡边大小姐’这个称呼不再代表着尊重,而是一种强烈的嘲讽。   在那一年间,我成了众人取笑的玩物。书包被扔到树上,鞋柜被放满垃圾、钉子,以及上课起立时被拉走凳子……   然而那些恶作剧的始作俑者们却总是满不在意的笑着,随后又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表情。   最让我痛心的是,那其中不乏曾经的朋友。   遇见他,是国中二年的最后一个学期。那日的我仍和这一年间一样,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此刻我的家不再是豪华的别墅,而是曾经我想也没想过的破旧公寓。然而,就连这种地方,都是因母亲没日没夜的奔波打工,才勉强可以租住的。   我想退学,最起码是换一个学校,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下对于那时的我们,看似可观的一笔开支。   但是母亲却拒绝了,没有给我任何理由的拒绝了。   以前,我以为母亲拒绝的理由是因为冰帝优越的教学条件。   可是现在想想,或许这并不是为了给我什么好的教学条件,而是在维护着我最后的骄傲。然而那时的母亲不会知道,那对于我来说已然不是一份骄傲了,而是一把撒在伤口上的盐。   那天我正在公园的湖边黯然行走,望着湖面的波光粼粼我忽然有了想哭的冲动,同时也随着那股冲动我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不会游泳的我,纵身跳入这湖,会不会如父亲一样得到永久的解脱。   我止步在湖边,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位同学,请问冰帝学院该怎么走?”   我回眸看到的是一个有着金黄的发色,身材高挑的少年。他对我笑着,对于那时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的我,那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讪讪的指了指我来时的路,“那里直走,然后拐一个弯左转,就到了。”   那一刻我的声音因紧张而发颤,而他却仍是回给我一个微笑。   “谢谢你。”   他的眸弯成了一道细缝,待他再次睁开时我才发现他的眸写满了自信。那是一种,对那时的我来说,所奢望的自信。   当我回神时,这公园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再次望向刚才我所望的湖面,却是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那般荒谬想法。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我来问路,或许只是因为我身上的校服以及与他相近的距离。然而,对我来说他却像是一个拯救了我的存在,甚至我深信当时若不是他的出现,我便会纵身跳入那泛着波光的湖面,在击起片片涟漪后沉浸于湖底。   我开始渴求与他的再次相遇,也是在这个时期母亲认识了我的继父——长谷川治也。   继父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不论是对母亲还是对我。他改变了我与母亲的命运,使我们搬离了那间破旧的公寓、也让我可以继续在冰帝学习生活。   当他迎娶母亲的时候,我正式改名成为长谷川友美。   作为长谷川治也唯一的女儿、长谷川财团唯一的长谷川大小姐。   随着这些而来的,还有曾经弃我而去的好友,他们诉说着他们的忙碌,因为忙碌才会在这一年间疏远了我。   我淡淡地笑了,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然而我却很明白,一些东西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望着他们伪善的面孔,虚伪的笑容,我忽然很想念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   想念他那真挚的道谢,想念他干净纯净的笑脸,想念他……   从遇见他起开始变得好运的我,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幸运神。   我原以为这份想念会随着时间而沉淀,可是我却小看了这份想念。安静的时候,这份想念就会从我的心口满溢而出。   我在不断的寻找他,直到高中三年时再次遇见他。那是在赛场上,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是满满的错愕和惊喜。   我作为冰帝女网的副部长,他则代替了因故不能出席比赛花咲的教练。   他静坐在教练席旁观望,他的眸光还是一如记忆中闪耀着自信。那场比赛我输了,6—2的惨败。   可是赛后,我未来及反思自己的比赛,却一心想要冲到他面前。   只是,被教练抓住训斥的我,再次与他失之交臂。   这一年,他们花咲学院的女网,赢得了全国大赛的六连胜。而我所在的冰帝,却因部长的因伤缺赛和我的心不在焉,止步关东大赛。   从那天起,我开始拼命的练习,只为了与他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尤其是当我知道,花咲与冰帝将一同参加友谊联赛的时候……   一想到有可能会在赛场上碰见他,我的激动就不可自制。   友谊赛,是我和向日做搭档,而花咲的参赛选手却是不得而知。但是,我却将对手当做是他,拼命的练习着、练习着,直至……   距离友谊赛还有近乎两月之久的下午,放学后的我正准备去参加社团的训练。揉着因前日的训练而略微发酸的肩,将鞋子从鞋柜中取出。   然而随着鞋子的取出,本该毫无一物的鞋柜中却横躺着一份信。带着好奇我将它拆开,却为它的内容而震惊。   那份信清楚详尽的写满了我追逐他的过程,满溢着甚至连我都不敢细想的思念……正当我为自己的小小心思被人知道得如此详尽而仓惶的时候,信纸背后的内容却让我错愕万分。   那里写有他的姓名、印有他的照片,有一切他本该对其他人绝对保密的资料。他的住址、电话、曾经喜欢过的人……   这一条条、一句句都让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除此以外,还写满了他对胜利的执着。落款的最后还有一句话,‘我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我深深的恍神,这是让我故意输吗?   摇了摇头,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匆忙地将这封信塞到了书包,而后赶忙离开。这天的训练就和那日在赛场上遇见他时那样……   心不在焉,混混沌沌。   然而这只是一切的开始,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后出现在鞋柜中的信件,便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每封信中各种不一样的内容,却都指向一个目标。   从开始的坚定否决,一直到心的彷徨迷茫。终于在一月后随着我坚定下的决心,信的背后多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在短暂的踌躇后,跑到无人的天台小心翼翼地拨通了那串号码。电话接通后,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然而那分明经过机器处理过的声音却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应该怎么做……   或许从收到第一封信起,我的心就变得不再坚定了,于是我便如傀儡一般,听从了她的话。   然而本该无人得知的一切,却被二年C班的小岛千枝发现。她用信约了我,中午时天台见。   那一刻我慌乱极了,借故找了个理由逃了课,躲在无人的体育仓库一遍遍地拨打着那个曾给我出谋划策的号码。   可是……就如同三年前被朋友抛弃了的我一样,那个原本不出十秒便会接通的电话,却在那一天被无数遍的挂断。   直至此刻,我才终于知道。我又被抛弃了……   奇怪的是从那刻起,我的心中再无慌乱。我想那个在电话那端的神秘人,一定是无比熟悉我们的人。我断定,他就隐身于这冰帝之中,我要让他看到即使没有他,我也会将这一切做的完美,无人知晓。   就如计划般,我装作被小岛千枝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而她却单纯的跑来扶我,这一幕也正巧被路过的学生看到。   这下,一切都完美了。   我转学到了花咲,一是为了更好的追随他,二是不想在继续留在有那个神秘人的冰帝。可是,直到刚才……   直到他用一种近似冷漠和失望的眸光,望向我时,我才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没逃过那个神秘人的算计。   那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望着我,此刻他的眸中只有我一人,这本该是我奢望已久的,可那眸光却尽显残酷、冰冷。   在失落后,我真的很庆幸他没有认出那年为他指路的我。最起码,不管他究竟记得与否,在他记忆深处,那时的我还是干净纯粹的……   我想,追逐爱慕之人的这个过程,总有人清醒、有人迷醉。   正如此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段追逐,而是一段驱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算是过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将是新的开始,愿各位把所有不好的情愫都留在今天,随着十五窗外的爆竹一燃而尽。明天将是起点,重新出发,遇见新的自己……   ☆、所谓条件   长谷川那摇摇晃晃远去的背影,让她只是一阵恍惚。   即便那个少年的事和那些照片与长谷川毫无干系,甚至也不排除她长谷川只不过什么人所下的一步棋,但不论怎样却都不可否认那孩子的死和她之间的关系。   更甚者,长谷川还是一则导线。   因为她,才有这一切伊始,那孩子才会……   “咳咳……”   或许是想得太多,一时间急火攻心她只是一阵猛咳。一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为捂住因咳嗽而剧烈阵痛的胸口,轻推开了搀扶着她的忍足。   捂住心口的右手,指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只见原本迹部那熨烫得平平展展的正选外套,愣是在她苍白的指尖下变得皱皱巴巴。   她大喘粗气、粉嫩的唇开始泛起了微微紫色,失去支撑的身子更是在踉跄了几步后,险些倒在地上。   好在,紧邻她右侧的日吉眼捷手快地将她扶住,才避免了她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眩晕袭来的很是急促,急促到让她身边的众人措手不及。眩晕袭来后,有那么一瞬思维竟变得开始模糊,只模糊望见他们慌乱的样子、一张一合的唇,却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慌乱些什么、说写什么。   幸好那种异样的感觉很快便消失了,心口的阵痛也迅速地消退了下去。跌坐在球场上,却又倒在日吉怀里的她,长舒了口气。   “呼……”总算是从鬼门关溜圈溜回来了。   “千枝、千枝,你没事吧?!”总是迷迷糊糊地慈郎被她这么一下,吓了个够呛。   无力地摇着头,明明想要给慈郎回以一个微笑,可无奈她此刻却是连这个力气都没有。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虚弱的神情,众人只是一阵不安。   “日吉,你先把千枝桑平放下来,我来看看要不要紧!”忍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几分急迫的对着日吉大声道。   日吉一怔,虽不解忍足让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何用意,可他却知忍足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便连忙照忍足所说将她平放在地上。   一面将她的头摆放到一个利于呼吸的位置,一面又望了一眼身后正焦急打着急救电话的迹部。   忍足擦了擦顺着额角淌下的汗,她微微发颤的紫唇让忍足陷入了更大的不安。   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难道是想赢想疯了吗?!否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一个有着心脏病的女生上场比赛,甚至还是一场连普通人打起来都吃力的比赛!   忍足紧蹙的眉头和严肃的样子让她也不免蹙起了眉。   她能确定自己并无大碍,心口的疼痛她想并不单纯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很大的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长谷川击中心口的球。   而现在,刚才那难忍的疼痛已然过去,而她也只是被那疼痛折腾的失去了力气而已。   扯了扯嘴角,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对着忍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不知道那个微笑会更让所见之人担心。   伸手艰难地摸向自己右侧的衣兜,那里有她平时偶尔犯病时的药。这次比赛她更是随身待着以备万一,本以为没什么用的,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她用上了。   微扯着嘴角微不可查的苦笑了一下,虽然她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是必须要服药,挺一挺也就过去了,然而看着他们各个担忧慌张的表情她还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从口袋中掏出药瓶,却无意瞟见向日那充满愧疚自责的眸光,她淡淡对他一笑。   “岳人,我们的误会……算是…终于可以解除吧?那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说着,不知怎么地,她的眼角竟然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   虽然一些事情还有待考证,可是他们与她之间的误会终于洗白了,这是那孩子梦寐以求的吧?就连她也是……   因为……被朋友所误会,真的、真的很不好受啊。   这样想着,她的心便如承载了许多雨水的乌云那般沉重,这份沉重顺着心口漫溢眼眶,化成了无数泪滴。   抬眸望向她的脸,惨白虚弱的脸、牵强而上的唇,尤其是那瞬间顺着脸颊而滑落的泪水更是让向日自责。   可是相比自责,无意望见她手中紧握的不知名药瓶后,向日恍然一惊。尤其是将那瓶药与她所说的话同先前她曾经服用安眠药自杀这一点联系上后,向日只觉自己脑中倏然而慌。   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拼尽全力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咣’的一声砸碎在地。   “你又想自杀吗?!”   伴随着药瓶的碎裂和他的怒吼是众人及她的恍惚、愕然,这让刚挂断电话的迹部蹙着眉,转身望着她与地面散落一地并参杂着玻璃碎片的白色药片。   向日的这声怒吼,不止惊愣住了身边众人,也让本就不明所以然的裁判与观众们满面疑云。   她眨了眨眼,身体已然没有先前那般疲惫。虽然望向众人的视线还是微微带着一些模糊不清,但她却清楚的看见了向日为掩饰他眸中那凛然波光而猛然低下的头。   回想着向日那句怒吼,她先是心口一阵温热,随即却又‘噗哧’的一声轻笑了出来。   向日抬头不解的蹙眉望她,而她则虽是虚弱却仍不忘好笑的调侃。   “怕什么?我才不会吃安眠药呢~这一切好不容易才真相大白,我还没有好好找你们算账,狠吃你们一顿呢,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放着便宜不占,自寻死路呢?”   虽然她的语气中写满了疲惫,但与以往无二的调侃语调却默默让众人松了口气。   她微微一笑,望着地面上散落一地的药片故作遗憾道:“倒是岳人,你把它打碎才真是要我命呢~”   “嗯?”望向地面被自己打碎的药瓶以及散落一地的药片,向日不解的蹙眉。   见向日这般表情,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忍足和迹部,轻耸了下肩。   照这种情况,怕是自己有心脏病的这件事是想瞒都瞒不下去了,倒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了为妙。   坐直身子,带着些尴尬的傻笑,“嗯……这个药嘛~其实它是……”   “笨女人,有心脏病就不要乱动,乖乖的给本大爷坐着,急救车马上就来!”迹部并不算友好的对着她说道。   可是没人会知道他的心在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而随着她渐渐好转的模样,甚至还同以往一样开起了他人的玩笑,他心中原先的那份烦乱不堪也终于得到了缓和。   然而,望着她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刚刚才好转一些的身体,更不懂什么叫做自己照顾自己的模样,迹部只觉得窝了一肚子的火。   “心脏病?!”   整个球场除了四人以外,其余众人皆是惊讶到难以置信的模样。   而那四人则是:她本人、以及除了先前因她发病而知道她病情的忍足和迹部外,还有一个桦地。桦地当然是迹部告诉他的了,这也并不算失约,只是因为迹部吩咐桦地在他所不及之处,多多照看着她。   总是被桦地莫名其妙特殊对待的她,很轻易便猜到了迹部将自己的病情告知了桦地,所以此刻她倒是并不惊讶。   望着众人从惊讶中变得难以言喻的表情以及他们渐渐收起的拳,她十分苦恼的揉起了眉心。   “喂!少年们。你们一个个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算什么啊!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心脏病啊,几乎与常人无异的。否则我才不会这么蠢,不要命的参加什么比赛、打什么网球。”   谁会知道她隐瞒病情除了是不想被什么‘恶人’钻了空子外,更多的则是不想让别人对待她时变得小心翼翼,那样会让她很不舒服。   得知她病情的宫野将眉头紧紧蹙着,他实在没想到冰帝的女选手小岛千枝竟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坚强。   微微仰着下颌,迹部看似淡然的望着正开着玩笑,一副毫不在意模样的小岛千枝,无奈地一笑。   笨女人,本大爷是该说你坚强好呢,还是该说你是任性好呢?   凉薄的唇瓣轻轻张合,“本大爷不是给你说了不要乱动,急救车马上就会来的吗?!”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立即否决了迹部的再次提醒,她才不要去什么医院,谁知道这次会被‘关’几天。   迹部无语的抽了抽眼角,却气势不减的对她低吼道:“跟本大爷去医院!”   她不言语只是望着迹部无奈地耸肩。本打算再回迹部一个‘不要’来着,可是却在瞥到一侧的宫野后,气焰一下子‘软了’下来。   “去医院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迹部大爷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   迹部一愣,无语又暴躁。让她去医院是为了她好,没想到她本人却用此来和他作交换条件。迹部的左手心托着右手肘,右指尖轻落在唇瓣上,一语不发。   若是他人,他迹部定会生气,可这人却是她。   回想着她刚才无力瘫软在日吉怀中的样子,他只是担心她的身体究竟如何。无奈的对她轻点下颌,“啊嗯,笨女人,你要本大爷答应你两个什么要求?”   那一瞬,迹部还真有点好奇这个奇怪的女人,究竟会对自己提出怎样的两个要求来。   见迹部答应下来,紧接着她便露出了一抹好似阴谋得逞般的隐笑。   “放心,这两个要求对迹部大爷你来说,很简单。只需要你一句话而已。”   迹部不由地蹙眉,只需要他的一句话?这下,他更加好奇这会是两个怎样的要求了。而站在迹部身边的众人,竟也开始好奇这两个要求究竟是什么。   “要求一,我希望这盘比赛冰帝弃权。”   她的这句话让众人一愣,而她却只是不管不顾的继续道:“即使花咲的两个选手都无法比赛,但没有比赛到最后,谁赢谁输还无法断定。”抬眼望向紧锁双眉的宫野继续道:   “或许结果真如花咲的宫野部长说的一样,但是……我,无法认同。”   望着她认真无比的模样,迹部好笑的点着泪痣。“啊嗯~本大爷答应你。那你下个要求是什么?”   “景吾!”   不待她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说出,一旁的宫野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转过身,迹部默然却又高傲的说道:   “淳一,这是我们冰帝的事情。”   很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立刻让宫野哑口无言。虽说宫野叫停比赛、选择弃权,只单单是站在作为一个部长理应为自己部员身体考虑的立场上,但平心而论这里面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要弥补过错的意思吗?   所以,在场的众人都懂,这是她的‘骄傲’。而她的骄傲是不会允许,哪怕再微不可查的同情!   甚至,连此刻变得沉默的宫野也知道。所以,他才会选择在迹部说完那句后,沉默了吧。   她释怀的一笑,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   “我想……”她有些犹豫,又带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第二个要求,我想让迹部大爷答应我……”   “啊嗯?”   她闪躲的眸让迹部和众人面露不解。   她咽了咽吐沫,不好意思的揉着鼻尖。“那个,我希望迹部和大家可以放过长谷川。”   “哈?”   她的话让众人一阵错愕,而环抱双臂的迹部更是散发出一种不可忽视的威压。   她知道,任谁为长谷川求情也不该她为长谷川求情。她也知道,自己无法真正的原谅她,可是她离去时失魂的样子却不免让她揪心。   这就是爱一个人而不得的失落吗?这就是被自己所喜欢的人,讨厌了的感觉吗?不知为何,在长谷川身上,她看到了那孩子的影子……   虽然本质不同,长谷川是自食苦果,而那孩子却是因他人陷害,而陷害她的人甚至就是长谷川。   然而,即便是这样,难道就要说长谷川是活该如此吗?   见众人一脸不理解,但其实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她相信下次遇见长谷川时她还会愤怒,还会责怪长谷川曾做过的一切,可是她却不知为何……   她仰起头克制了将要流下的眼泪,“作为惩罚,让她出国去吧。我一生……不,大概最近几年我不想再见到她。”   她说的是实话,那个作为让她失去妹妹的导火索——长谷川,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了。或许这个时间是一生,也或许是几年……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纠结、苦闷的脸上,迹部微微颔首,“本大爷,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起疑   迹部那简单的一句回答,便让她笑得很开心。而迹部则是用不知名的眸光,深深地注视着她。   ……   一阵嗡嗡作响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了忽然变得沉默的气氛。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从她身上收回,只是漫不经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到耳边。   “我是迹部景吾……啊嗯?!……需要多久?……啊,我知道了。”   那通电话十分简短,但却让迹部的眉着实不满的高挑着,轻落眼帘,望向正坐在一旁的她。   “迹部,出什么事了吗?”   见迹部一副烦闷的样子,忍足从她身边站了起来。   “说是半路遇上了车祸导致道路拥堵,急救车恐怕暂时来不了。”迹部十分不悦的叙述着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听到迹部所说,众人愕然。可与众人担忧的神情相反,她则是一脸喜悦。这是不是就代表,她不用去医院了?   虽说她并不怎么讨厌医院,但现在的她可没有那个空闲和医院耗时间。   “笨女人,你高兴什么呢?!本大爷告诉你,就算急救车不来,你也得给本大爷去医院检查。”   急救车不来又怎么样,难道他迹部就不能开车送她去!事到如今最主要的便是,要确定她的身体到底要不要紧。   迹部突然响起的声音,愣是将她暗暗的窃喜打碎。微微歪着脑袋,有些抱怨。   “好嘛,好嘛~谁让我答应迹部大爷你了呢。不过这急救车也太没水准了吧,万一我是一个重症病人,那不就早死了。”   她的话让众人黑线,却又不由觉得好笑。   真是个爱瞎想的家伙。如果她真是重症病人的话,他们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不会让她死。   迹部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笨女人,跟本大爷去医院。”   语气虽是霸道,可动作却轻微至极。而一旁的忍足看到,不免一愣,随后又深意而笑,紧接着拉着她未被迹部搀扶的右臂,慢慢向前走。   迹部竟然没有命桦地帮忙,而是亲自搀扶她,这还真是在众人预料之外。   她讶异的瞅着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己的迹部与忍足,于微愣之中笑出声来。打趣的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忍足与迹部,“啧啧~”   不由的咋舌声,让忍足好笑的问道:“怎么了,千枝桑?”   忍足深知这小岛千枝,只要一开口便准没好话,尤其是当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时,便必定是要拿谁‘开刀’了。   她含齿而笑,温柔娇媚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只不过却让忍足与迹部二人,同时不禁打了个寒战。   “冰之帝王和帝王身边的军师是吗?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还真是好~”   不等她的感慨结束,迹部的手臂突然收紧,她吃痛的扭过头,他却愤然的瞪着双眼。   她坏笑着,对迹部的反应全然不顾。   “千枝,你没事吧?”   突然传出的声音让她一愣,抬眼望去只见前方菊丸和青学众人一脸担忧的站在赛场入口处。   “嗯,不用担心,我没事。”   待她刚将话说完,菊丸便一个飞扑向她冲来。迹部望见,生怕她的身子禁不住菊丸的这么一下,竟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拦在菊丸和她中间。   菊丸猛地刹住了步子,一脸不解的望向迹部。而他却是难得地微露尴尬,轻轻侧头。甚至还刻意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赧然之色。   “本大爷现在要带这个笨女人去医院。”   菊丸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那千枝快点去Nya,要不是现场的工作人员不让我们过来,刚才还可以帮点忙。”   菊丸低声抱怨着,而她却笑得灿烂。   不二望着她,双眼眯成了一道细缝,哪里还见得先前她跌倒时那倏然而现的湛蓝。   而眸中敛去担忧神情的手冢,却是用一种锐利的视线望着她,那金边镜框上微微蹙着的眉,让忍足笑得有些不明所以。   “手冢,上次比赛借给千枝桑球拍的人是你吧。那还真得谢谢你~”   独属于忍足那带着关西腔的慵懒语调,却只换得手冢的清冷一声低语。“啊。”   忍足不再说话,推了推眼镜继续搀扶着她。路过青学众人身边时,她一一点头微笑,却也发现这里面似乎少了那个嚣张的小鬼‘越前龙马’。   正猜测龙马那家伙这是去干什么了,便听到从前方不远处的散场观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学姐~”   她止步,挑着下颌望着那个用右臂夹着球拍、手插兜,左手拿着PONTA正边喝边看着自己的越前。   “越前,千枝要去医院。”桃城在她和越前的身后大喊道,而海棠则难得附和桃城的‘嘶’了一声。   对于自家前辈的话音,越前全当没听见,只是拽拽地扶着帽檐。   “学姐,你果然还MA DA MA DA DA NE,但是最后打得不错。”   对于越前这不算夸耀的夸耀,她不由的笑出了声。   “小豆芽,你挡在这里不会是特意为了说这句话吧?”   越前努了努嘴,将帽檐向上一推。“学姐刚才的网球……”   “啊,被无我境界无意识复制出来的招数中,有你在意的吗?”   越前没有回答,他从她的无我境界中看到了自己父亲的招数以及自己的哥哥……越前龙雅的招数。   如果说越前南次郎的招数是她在电视中无意看到后记下的,那越前龙雅的招数呢?   据他所知,在自己认识的人中用无我境界复制过龙雅招数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小岛游离。   而望着眼前这个从性格至体型甚至连声音与姓氏都与自己熟识的‘游离姐’颇为神似的小岛千枝,越前不免有些在意。   虽然使出无我境界时的记忆因刚才体力的过于透支有些模糊不清,甚至大部分都已不记得。但她惟独大致记得好像无意识的使用到了龙雅的招数。   “说起来,我曾看到过一个爱吃橘子并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少年,他的比赛哟。”   越前一愣,但终沉默了下来。而她却在心中长舒口气,谁知道龙马的那下‘质问’,愣是吓出她一身的冷汗。   不过好在,看来他除了仍抱有少许质疑外,还总算是没有太多的追问和怀疑。   她与越前的对话,让身边及身后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而除了越前的在意外,看手冢的表情他好似也十分在意。   比起越前半质疑、半确信的模样,他的质疑相对少了许多,而是更多地‘确信’着她与那个人之间的‘奇妙联系’。   刚才的比赛,她不光可以熟练的运用青学和冰帝两方正选们的绝招,甚至还有几球用到了立海大真田和柳生的招数。   她怎么会如此熟悉他们呢?   而且在她的一击挑高球中,一个谨小细微的动作却只是属于那个人……   虽然已过去很久,但她小时候打挑高球时的那个习惯动作,他绝对不会记错。   此刻正在调侃越前的她,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注视。恐怕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一个因情急之下不由使出的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个幼时习惯动作,却愣是被手冢收到了眼底。   垂眸敛眉。   随着垂下的眼帘,压去了他眸中难以言说的情愫。   见越前并无继续追问的意思,她用胳膊撞了撞迹部,“走吧,不是要去医院吗?那就快一点,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呢。”   张了张口,迹部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同忍足搀扶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差点就暴露了呢~过度的紧张抽空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的体力,短暂的眩晕又再次向她袭来,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轻喘着试图让体力尽量的恢复。   她突然的异变引起了忍足和迹部的注意,他们同时停了下来。   “你个笨女人……”   “迹部君。”   一声温柔的低语,打断了迹部与她的对话。只见神宫寺奈奈美正站他们前方,默然的注视着迹部。   望了望她,撤出了搀扶着她的手,将她交给忍足。   “你找本大爷有什么事?”   “家父和家母说晚上有个小宴会,希望迹部君和忍足君前来参加。到时迹部叔叔和阿姨也会去。”   温婉的笑意将迹部略带凌厉的目光消融在无形之中。   忍足一愣,有些为难。原来出门前父母特意交代,下午绝对不能迟到的宴会竟是神宫寺家举办的。   他本想待把她送到医院安排稳妥后再去不迟,可这神宫寺大小姐的亲自迎接,要是不去怕是有点说不过去。   同忍足一样,迹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要拒绝怕并不难,可是回去自家母亲那一头怕是不好交代。   以他母亲的性格,肯定会……   点点泪痣,微扬下颌,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这个笨女人的事比较重要。   “本大爷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宴会……”   “迹部大爷,你就和关西大尾巴狼去吧。不去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太好。”   “可是千枝桑……”   对忍足微微笑着,“反正没你们,大家也会带我去医院不是吗?”   “如果迹部君和忍足君真有事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不用了。神宫寺学姐,他们两个没什么事。”   打断了神宫寺的话,将胳膊从忍足与迹部的搀扶下抽出,又同时将迹部和忍足向前轻推到神宫寺面前,只是这个动作对现在的她而言似乎有些过于勉强,只见她的身子微打了个踉跄。   迹部一顿,正想将她扶住,却见她不着痕迹的闪到了人群中。   对迹部挥了挥手。   迹部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奈的挑了挑眉。“桦地,给本大爷看好她。”   “WUSHI”   桦地应答着正准备扶住她,却见她一把拉过了身边的向日和迷迷糊糊地不怎么灵醒的慈郎。   “说起被搀扶,果然还是被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搀扶着比较舒服。”   打着哈欠,慈郎到是并不在意她的话,可向日却脸色一变。   看到向日变色的脸,她不由开起了向日的玩笑。   “我说向日啊,连越前都比四年前高了不少,你怎么没多大变化啊?”   一句话让向日直接炸毛,“你怎么知道这四年我没有长高!”他的脸色看起来真可谓是差到了极点,不过……   向日一怔,“四年前我们认识?”   她明明转学来冰帝没多久的,怎么可能会认识四年前的他。随着向日的一声疑问,是众人好奇望向她的眸光。   其他人还好说,只是迹部与忍足那无法判断缘由的异样注视让她一阵惊慌。偷偷挑眸希望知道这一内情的桦地可以为她解围,却不知不善言辞的桦地比她还要没有头绪。   情急之下,随便找了个理由。   “咳咳,以前我不是爱慕你嘛,这些资料我当然得弄清楚啊。”   坏笑的望着向日,却望见了他脸颊上的可疑红晕。   “那关于越前四年前的身高,千枝桑怎么那么熟悉?”忍足狡黠地坏笑着,明明是一脸微笑,却让人不自觉的冷汗直冒。   迹部望着她逐步便得难看的脸色,微微蹙眉。从那件事后她再度回校,便一直给他了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而随着与她相处时日的加深,这份异样的熟悉感便没那么明显了。   可是从刚才青学的手冢和越前他们的举动推测。他的直觉告诉他,或许手冢和越前对她也有着,同他一样的疑问。   难道这么多人都弄错了吗?这显然不大可能。   冷汗顺着额角悠然而下,正愁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灵光一闪而过,她的唇倏然挂上了一抹笑意。   “相关调查!”瞟了一眼向日,语气温和又直接的继续说“暗自去调查自己喜欢的人,他的喜好、兴趣……尤其是对于爱打网球的向日来说,调查一下他比赛时的对战学校和其对手,不是很正常不过的吗?”   得意的手叉腰,可是这确定不是一种变相的跟踪调查?!   忍足笑笑没再搭话,只是他玻璃镜片下的蓝眸,却渲染上了一抹‘奇妙’的颜色。而迹部则是低头审视了她片刻后,淡淡地说:“笨女人,记得去医院。”   抬眸又望向桦地,“桦地,给本大爷看好这个笨女人。”   “WUSHI”   不再多言迹部转身离去。忍足望着她深意难懂的笑着,但不出几秒也随着迹部而去。   趁神宫寺与众人弯腰鞠躬示意离开时,她不动声色地紧抿双唇。   虽然他们都未多问,但绝对不代表没有对她的身份起疑,而且不光是迹部和忍足,就连青学的手冢和越前也……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身份之谜不久便会戳破……   现在她该怎么做,才能止住他们的好奇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交换生   晨光慵懒的从天宇上倾斜而下,明亮却没有太多的温度,慵慵散散的让人着实提不起一点神。   睡意朦胧的打着哈欠,边走边抱怨着‘星期一’的到来,然而随着她的出现原本喧嚣的校园却于一瞬间变得缄默异常。   不解的抬眸,眸光扫过眼前一众盯着她或是诧异、或是无动于衷,亦或是带着些小歉意的学生们。   眨着眼故作毫不在意,继续打着哈欠毫无淑女形象可言的拖着仍处于半梦半醒中的身子,向教室走去。   一进教室门,原本嘈杂的谈话声忽然静止,全班众人齐刷刷的望向她。那动作整齐划一的就像是经过什么训练似的。   不由地抽搐了下眼角本想无视,却终还是没有耐住性子。   “你们怎么了?”   只一句话便又再次让教室恢复了原本的喧嚣,众人们互相说话谈论,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见一切如往,从心口腾然而起的短暂好奇也就随之过去了,毕竟在这冰帝恐怕她算得上是最不招待见的存在了。   走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趴在桌子上打着哈欠正准备补眠,却听到自己的桌角被人用指节轻敲了两下。   “小岛同学。”   “嗯?”   很客气的语气让习惯了被众人厉语相向的她,有些意外的抬眸打量。   黑框透明的眼镜、不苟言笑的脸,她蹙了蹙眉,不怎么确定的喊出了那个少年的名字。   “草薙?……同学?!”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全名应该是草薙 守,她所在班级二年C班的班长,性格沉稳不爱言谈,总是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在她被众人疏远和嘲讽的这些日子里,他对她倒是并不嘲讽也并不帮助。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淡然的置身事外。   想让他开口,除非是在那些找茬的人影响到了班级纪律时,他才会凭班长的职责所在冷声制止,而其余时间他则总独自坐在课桌前安静的拜读一些名家著作。   总而言之他这个人的人生信条就是,职责以外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论好坏一概充耳不闻。   若是用一句话概论他给人的印象便是,他这个人绝对是个怪人!   于是从草薙的性格给予推断,她料定他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才会找她。   只见草薙用中指向上推着眼镜,毫无感情可言的说道:“小岛同学,冰帝交换生乘坐的大巴马上就要开了,请你快点上车。”   这个消息让她的大脑直接当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交换生?!那是什么?”   “冰帝每年会从每个年级选一位学生代表,为期一月去体验别校的教学模式。”   见草薙板着脸平静地说着,她却凌乱了。交换生她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   兴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草薙低眸扫了她一眼后,轻声作答。   “交换生的名额本是一周前就定好的,可是不知何故今天早晨二年级的学生代表,换成小岛同学你。”   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一时惊得说不出来话。不知何故?她怎么听得这么像被什么人暗地算计了呢?   莫非,是那个还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   担忧地挑了挑眉,但转而一想这也未尝是一件坏事。   现在迹部和忍足都在质疑她的身份,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和他们疏远些说不定能起到适当缓和的作用。   至于那个‘幕后黑手’她便退一步,暗中观察他究竟出何用意。   收起了先前的惊讶,嘴角绽出一抹难懂的笑意。   “嗯,谢谢你啊,草薙同学。我这就去,请问大巴是停在学校门口的吗?”印象中,好像在她来校的时候有看到一辆大巴车横停在冰帝门前。   草薙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草薙的确认后,便开始随手整理起课本。“对了,草薙同学。不知道我是去哪所学校作交换生啊?”   草薙扶着眼镜,淡然地开口。“今年是青学。”   哈?青学?!有那么一瞬,她有了一种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感觉。与冰帝相同,青学也有两位质疑她身份的存在,更甚至还有一位腹黑的不二在,照这样看来不是比待在冰帝还要危险?!   幽怨的叹了口气,抱着丝侥幸……   好在,那三人二个在三年级一个在一年级,而她自己则在二年级,这样应该不怎么容易碰见吧。   将该转告的转告给她后,草薙便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稍显漫不经心地继续整理着课本,然而无意中手肘竟触碰到了搭在课桌边上的校服外套,并将它碰到了地上。   “唉?!”   反应过来转身要拾,却被一只手抢先了一步。微愣一下轻抬起头,却看见坐在她前方的藤井已将外套从地上拾起,放到了她的课桌上。   “谢、谢谢。”   习惯了众人冷眼相待的她,愣是有点不适应这忽然的转变,而藤井则是不在意的一笑。   “没关系。”   他的语气十分大方友好,但却在他说完那句‘没关系’后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那个……小岛,过去……那个,真的很抱歉。”   忽然地道歉让她整个人一怔,万分不解的望向藤井却也无意望见了除极个别还对她抱有先前那般轻蔑模样的学生外,其余众人皆是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从她迈入校门到进入班级时,那一道道怪异又闪躲的视线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来也是,现在的消息传播的那么迅速灵通,比赛时她和长谷川的事怕是早就传入他们耳朵了。   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送给众人一个浅浅甜甜的笑。说到底,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虽然已经成人,但心智却仍是不怎么成熟,总是易被身边他人的想法所影响。   对于这点她到并不在意,只要先前的事能换来他们一个歉意的眼神,她便觉得知足了。   对众人点了点头,拿起课本向教室外走去,可没走几步便碰到了刚进行完晨间训练的长太郎。   长太郎见她抱着书,一副打算离校的模样后显得很是吃惊,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她作为交换生的这件事。   “千枝,马上就要课了,你打算去哪里?”长太郎的眉头轻蹙,有些担忧着急的又说道:   “是身体不舒服吗?”   虽然那日带她去医院检查时,医生说过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多注意点就没关系的,可是他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   摇着头笑说道:   “长太郎不要乱想啦,我没事。只是作为冰帝的交换生,要去青学体验教学一个月。”   长太郎一怔,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他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交换生这一回事呢?而且作为学生会的一员,他似乎记得二年级的交换生不该是她啊?   看出了长太郎的疑惑,她无奈的耸了下肩。“其实我也是刚知道啊~似乎是早上才忽然决定的。”   正说着走廊中却回荡起了一阵婉转的铃声,他们的对话则也随着这铃声的响起而被打断了。   望了望不远处走廊尽头的挂表,显得有些着急。“长太郎,上课了你快点去吧,要不会迟到的。我也要赶紧了,要不一会车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匆匆跑开,却又在跑了几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刹住了步子。   “对了,长太郎。帮我给向大家说一声啊~”   说着,提起腿三步并两步一阵小跑,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坐上大巴的她,在车厢最后的角落暗暗抱怨起了冰帝的奢侈。   她真是想不懂,仅三个学生一个指导老师乘坐并不算远的路程,有必要特意占用一辆足足能乘坐三、四十人的豪华旅游大巴吗?   叹了口气,这冰帝的校长还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冰帝是出了名了贵族学校吗?!   抱怨完冰帝的奢侈后,伴随着大巴停停歇歇的行驶,空旷的车厢便成了天然的摇篮。本就处于‘混沌’状态的她,睡意更是说来就来,毫不懈怠。   不知多久,随着司机的轻踩刹车,沉醉于睡梦中的她悠然转醒。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扶着鼻翼上的眼镜,迷迷糊糊地的走下车。   此刻‘青春学园’四个大字清晰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啊,还真是青学。   颇显无奈的对着那几个字耸了下肩后,便跟随着众人前往校长室报道。   ……   青春学园高等部 二年B班。   当听闻来自冰帝的交换生将安排到自己班时,二年B班的教室可谓是乱做了一团。   “吶,你们说这交换生会不会是一个大美女?!”   坐在教室最后的高个子男生,满脸期待的兴奋说道。而坐在他左侧的短发女生则是对他一脸不屑,“小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依我看交换生一般都是年级第一的学生代表,不是书呆子就怪了。”   那个男生不甘示弱的白了短发女生一眼,“那三年级的手冢前辈和不二前辈,有哪个是书呆子吗?”   “手冢前辈和不二前辈当然不包括在内了。我说的是女生!女生的话一定是书呆子!”   “你这就是歪理!我给你打赌,如果是女生的话一定是个知书达理的美女!”   他的话激怒了那个女生,只见她把手中的书一扔,大声道:“赌就赌,你输了就给我买一个月的午饭!”   “我怕你不成,相反如果你输了你就管我一个月的午饭。桃城,帮我俩做个证。”高个子男生猛地跳起来,一脸戾气拍了拍前桌桃城的肩膀。   “唔?啊?!你们说什么?!”   正在借助上课时间专心偷吃着早饭的桃城,根本没有听清自己身后的那两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倒是被他这么突然一吓,刚放到嘴边一口未咬的面包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啊!我的面包!”望着掉在地上的面包,桃城猛地反应过来,痛惜的大叫着。   “嘶~蠢猴子。”   “你说什么呢,臭蛇!”   ……   站在教室外还未迈进教室的她,老远就听到了这两个熟悉的声音。她无奈的扶额。在青学,二年级的人她就认识他们两个,没想到这次还撞到一块去了。   不过,青学的老师也真是的,竟然能想到把这两人分在一班。莫非授课累了,想听这二人吵架活跃气氛不成!?   “这些家伙,我就不在一会竟然闹成这个样子!真是没有一点作为高中生的自觉!”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弥生咬牙切齿的捏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但转瞬,便又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转过身对她道:“小岛同学,你先在门口等我一下。一会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啊。”   说着,不等她点头答应,便见高城气势汹汹的奔进教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站在门外,她的眼角不由地抽搐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文文静静一副淑女打扮的高城老师,竟然会是这么可怕。   “小岛同学,你可以进来了。”   推开门,只见高城弥生一脸微笑的望着她,而讲台下的几人却是紧抱着脑袋,头顶上还隐隐若现几个发红发亮的小圆包。   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大腹黑啊!!搞不好,她还和不二是什么远亲……还是小心为妙,千万注意不要惹到她。   向上推着眼镜,从容的走进教室。   “大家好,我叫小岛千枝是冰帝的交换生。虽然一月的时间不算很长,但还是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礼貌的鞠躬,换来台下的掌声一片。可与那都在鼓掌的众人不同,有三人却直接呆住了。   望着讲台下的那三人,尤其是那个坐在此刻鼓掌鼓得最用力,又一脸得意的短发女生身边的男生,她差点没有忍住而笑出声来。   抱歉啊,以她现在这幅样子,恐怕真和美女沾不上什么边。虽然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毕竟害他白白损失了一个月的午餐。   笑意过后她朝着台下的桃城和海棠挥了挥手,“又见面了啊~”   桃城和海棠一愣,紧接着便听到桃城的大喊,“怎么会是你?!”   而海棠则是轻声的‘嘶’了一声,算是独属于他的打招呼方式。   她笑笑,“怎么?不能是我啊!”   高城一愣,望了望她又望着桃城道:“你们认识?!”   “嗯。”桃城不假思索的说道。   听到桃城的回答,高城弥生笑得一脸灿烂,却让讲台下的桃城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桃城啊,既然你们认识。中午就麻烦你带她到学校四周熟悉熟悉环境了。”这样也省得她专门选人了。   “啊?!”桃城显得很惊讶,“中午?!可是中午学校餐厅有限量的红豆包,晚了就没有了。”   谁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然而,高城弥生却全当没听见似的。“就这样,就交给你了啊,桃城。”   看见桃城一脸‘悲痛’的模样,她则是坏坏一笑,学着高城老师的语气道。“交给你了啊,桃城。对了,还请多多指教~”   此时,桃城似乎看见了他期待已久的红豆包,展开了双翼向着天空飞去。   他的限量红豆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出师不利   或许是得知了她与桃城和海棠相识,高城弥生不惜将原本坐在桃城与海棠中间的男生调开,特意将她的座位安排在了那里。   这下可好,仅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她便不知被这二人扰了多少次清梦。   打着哈欠仔细算算,她这还真是从早上折腾到中午,就连补眠都没有顾上。   “走吧,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桃城站在她的桌边,满含怨念的说道。看来,他终究是放不下他的红豆包。   “好,走吧。”她坏笑着,全然不顾此刻桃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份心境。   他先带她区分了中等部和高等部的校区,并指着横隔开中等部与高等部的铁网说“这个铁网是为了区分中等部和高等部的,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是高等部,那边则是中等部。”   说着他又指了指中等部后面的一道白墙,“那后面是青春学园的初等部。不过,从这里是过不去的,它有它独立的校门,就在一出校门左拐往前一点的地方。”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并不需要桃城的介绍,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毕竟她是曾在那里读了几年国小的。   紧接着,桃城带她去参观了一些大型部团,路过网球部前通往球场的铁门是上了锁的,里面空无一人,他却颇为在意的多看了几眼。   “这里就是我们男子网球部了,只不过午休的时候大家一般很少来。如果千枝感兴趣的话下午部团有训练,到时候我再带你来。”   望着那此刻空无一人的球场,她淡笑着。“那就说好了哟~”   “哦~当然了!”   桃城咧嘴笑着,她则随口说道:“我记得你以前蛮喜欢吃学校福利社的炒面面包的,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吃红豆包了?”   什么也没想便说了出来,却在话音刚落时猛地想到这件事是不在‘小岛千枝’所知道的范围内的。顿时心口一紧,冒了一头冷汗。   不过好在某桃子并非不二,率真又大咧咧的性格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抓住这句话中引伸的重点。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打算都买来吃的。”   她一愣,猛然反应过来桃城可是青学的大胃王,消灭一个炒面面包和红豆包肯定不在话下。只不过,站在桃城的角度来说,小岛千枝和他并不是很相熟,而且还是个女生,被女生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个‘大胃王’后,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   见桃城在提到红豆包和炒面面包时那一副‘向往’的神情,她忍不住掩嘴轻笑着。看在他带她参观青学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他吧,谁让他还念叨了整整一上午的红豆包呢。   “好啦,你带我熟悉的也差不多了,我一个人已经可以了。你快去吧,说不定还能抢到几个的。”   桃城一愣,“唉?可是……”   手叉腰佯装生气,“还不快去,小心我反悔了哟。到时候你可真的是一个也吃不上了~”   他显得有些犹豫,但见她一副‘你再不去我就生气了’的样子,再加上他真的、真的很想吃红豆包的原因,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她挥了挥手“千枝,谢谢了啊!~”   紧接着便一溜烟没了踪影。   他可得快点,不论是炒面面包还是红豆包销量可都是很好的,虽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卖光,可要是他不再跑快点的话,想也不用想是指定卖光了。   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身影,她好笑的摇了摇头。放心好了,上节课下课的时候她可是给福利社的大妈软磨硬泡了好半天,大妈才好不容易答应给她特意留下几个红豆包的。   不过,她倒是没有提炒面面包的事。   看来,他要是想‘鱼和熊掌二者兼得’的话,的确还是需要跑快一点哟,否则还真可能与它们失之交臂了呢。   桃城离开后,她揉了揉肚子发现似乎并不饿,于是便打消了去餐厅吃午餐的打算。看了看手表发现离下午上课还有一久的时间,便打算无目的的四下走走,也算是长期以来难得的透透气。   毕竟在冰帝,不论她走到哪里,那些闲得无聊的家伙都总会来找茬。而在青学却大不一样,若不是因为有必须要办的事情,她还真想一直留在青学呢。   虽然这里没有冰帝那么豪华,教学设施也没有冰帝那么先进,但却比冰帝而言多了一份亲和感。   毕竟在普通人多于有钱人的青学,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便也简单了许多,少了太多勾心斗角……   或许归功结底一切根结都在于她本人,果然她还是不能很好的去适应有钱人该有的生活。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待她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绕到了网球部的后侧方。那是一块还算是宽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有一个置有六个水龙头的直饮水池。   顺着水池延伸的方向望去,大概与她相隔四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可以看到青学教学楼的侧楼体,而横立着的墙壁下平放着一个看似无人要的网球拍,球拍上面则放着一颗嫩黄色的网球。   这是谁放在这里的?难道是不要了?   挑着眉向着‘那对组合’而去,此刻她还真是对那个球拍及网球充满了好奇与兴趣。   弯下腰将地上的球拍及网球拾起,右手握拍轻挥了挥,并试着用这球拍和网球打了一会。   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停止了击球,将网球握在左手中上下抛着,仔细的打量起墙体上先前被人用网球所留下的鲜明痕迹。   照痕迹来看,他的控球能力很好,每一球都准确无误的打到了上一球所停留的位置,而且……   眯着眼睛,更加仔细的观察着,从痕迹偏移的位置来看……左手击球?!   猛地一怔,头脑开始了高速运算。   在青学,网球能打到这份上的选手应该只有正选们了,而且从力道上看似乎女选手的可能性相对而言要小些,甚至几乎可以排除。   并且还要是左手型选手。   那么,同时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便只可能是……越前和手冢了?!   再望向自己手中的球拍,手冢的球拍她曾在比赛时借用过,所以她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手冢的球拍。   大红色的球拍似曾相识,再结合墙体上的落球高度来看,忽然猛地一个灵醒失声叫了出来。   “龙马?!”   这声呼唤让暂时离开去买PONTA刚回来的越前一愣,望着那个正背对着自己,摆弄着他球拍的身影,一种莫名地熟悉感渐渐膨大。   自动贩卖机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他便难得地没有带着球拍,而是选择将球拍与网球暂放原地。可是没想到,当他买好饮料转过身子的时候,却看到什么人正在用他的球拍对着墙壁练习,而且技法纯熟。   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不动声色的向她靠近,却没想到她竟然忽然对着他的球拍,喊出了他的名字,而且还是用那么亲切的叫法。   当看清她究竟是谁后,越前压着帽檐似笑非笑的说道:“学姐,打得不错嘛~”   这下轮到她感到震惊了。   被越前这么一喊,吓了个她措手不及。只见随着她身体的一怔,手中的网球一下子滚落在地。   转过身对越前一阵讪笑,“嗨,越前。”   被越前用来买PONTA的那台自动贩卖机刚好位于一颗樱花树后,所以才以至于她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对于她用‘越前’这一称呼,称呼自己,越前略微不满的努了努嘴。现在她想要隐瞒是没用了,从她先前的反应和刚才他所熟悉的招式来看,越前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上下扫了她一眼,越前将视线停留在她那张被雀斑和镜片盖满的脸上。   “唉~?你究竟在玩什么?变装游戏吗?”   心中一沉,她这可是真的慌了,故作沉稳的推了推眼镜。“哟,越前~你是将我和什么人弄混了吗?我只是作为交换生来青学体验教学的哟~”   越前没有回答,只是拽拽地站在那里,淡淡打量着她。倏然,他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   “唔~真的?还蛮有趣嘛~”   见越前不再追问,自以为是糊弄过关,便猛点着头。“是呀,是呀。蛮有趣的,呵呵……呐,时候不早了,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回去了啊。”   傻笑着从越前身边逃开,她现在就想离他越远越好!长呼口气,好在越前他没有发现,否则……   “游离姐~”   “嗯?”   少根筋的转过身子应答着,却在看到从越前嘴角浮现而出的那抹欠扁又邪恶的微笑时,瞬间石化了。   “嗯~游离姐,MA DA MA DA DA NE~”   此刻越前那张拽得可以的脸,清楚的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之上,她真是欲哭无泪。还说什么为了不暴露身份,来青学躲一个月来着。这下可好,不足半天便被这个可恶的龙马小豆芽给发现了……   看来她现在得想想该怎么杀人灭口,不、不是,是该怎样让他帮自己保密!! 作者有话要说:     ☆、龙马的回忆   对于越前来说,小岛游离这个人简直就是‘怪人’二字的代名词。   她的所思所想总是那样的匪夷所思,所谓的规则常识,到她那里都会变成毫无套路可言的出牌方式。   有时她给人的感觉很成熟,遇事总能快速地冷静下头脑,在第一时间用最适当妥帖的方法化解困难。   而有时她给人的感觉又很脱线,常常犯一些连小学生都不会犯的错误。   她时常笑着,贱贱又带点坏坏地味道。然而,就是这样一种平常使人避之不及的笑容,在你失落时却会赶走你的失落、治愈你的伤痛……   他与她的初次见面是在她搬来他家隔壁后的当天午后。那日正值夏天却并非暑假,但从他印象中那炙热灼目的阳光推断,那日虽非暑假,却也与其临近。   周末无事可做的他坐在连接着后院的长廊上,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龙雅坐在高高的橘树上摆弄着它新生的枝芽。   那颗树对幼时的龙马来说,就似一面高不可攀的墙,而端坐在它枝干的人……却也是如此。   “喂,小不点。吃太多西瓜的话,会吃坏肚子哟~”   “才不会呢~我才不会吃坏肚子呢~”龙马有些别扭,稚声稚气的与龙雅答辩着。而她的出现却也在这时……   只见龙马的话音刚落,龙雅落身的橘树后便突然多出了个少女。她扒着墙望着龙马咧嘴而笑,望着她龙马不明所以地愣住了。而背对少女的龙雅却见到龙马望着自己身后一脸呆滞的样子,疑惑的扭过头去。   “哟~你们好~”   “唉?啊!”   随着一声闷响,被她这么一下惊住了的龙雅从橘树上跌落下来。他倒吸着气,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被摔痛了的腰,‘痛痛痛’的直叫。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却是一个轻然的反手跳,从墙头攀到了橘树上,又顺着树杆缓缓滑了下来。   “喂,你是什么人?”望着一副男生打扮却惟独被头上的发卡出卖了性别的她,龙雅扶着腰吃痛的站了起来。   眨着眼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坐在长廊上的龙马,咧着嘴而笑。   “我叫小岛游离,是今天才搬到你们家隔壁的,特地来给你们打个招呼,还请多多关照。”说着她还颇为郑重的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他们弯腰鞠躬。   而他们则是有点不明所以。打招呼?有人打招呼会直接翻墙而来吗?所以说,她这个人从初次见面起,脑中的思维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拍了拍因翻墙而附着在身上的灰尘,歪着脖子四下打量着。“你们家蛮大的嘛~怎么,家里就你们两个人?   也不怕被什么怪人掳走了?!”   怪人?   龙马和龙雅微愣了一下,却又不由黑线。怎么可能会有怪人……不,不对,此刻他们眼前就有一个。   看着他们二人并不回答自己,而是一脸警惕,她着实不满地挥了挥手中的礼物。   “喂,干什么用一副见了诱拐犯的表情看着我?!拜托,一看我就和你们的年龄差不了多少,甚至似乎比你还小,怎么可能诱拐你们啊!而且见面礼我都准备好了呐!”   不满的挑眉,指着龙雅说道。   这时他们才看到了被她提在手中的那所谓的见面礼。   还真是……不过,她家长未免也太奇怪了吧,竟然会让一个看似只有三四年级、国小模样的学生来独自拜访新邻居?!   莫非她家长和她一样,是个怪人?!   “游离,你在里面吗?”   雄厚的男声由玄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轻浅地脚步声。   “龙马、龙雅,你们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吗?”   龙马和龙雅循声望去,越前伦子正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陌生男子姗姗而来。   “爸爸。”   她跑了过去,撒娇般的拉着他的手臂摇晃着。男子弯腰眸中写满了宠溺,宽大的手掌轻揉着她的头顶。   “不是说好一起来的吗?游离怎么可以丢下爸爸一个人先跑来了呢?”那男子望着此刻正用打量般的眼神望向自己与自家女儿的两个小鬼,颇为无奈地将手从她的头顶移向她的鼻子,揉捏起来。   “游离是翻墙进来的?下次绝对不允许了哦~快、快点给人家道歉。”   “对不起嘛~因为我看到他在树上,于是我就……”   轻瞟了一眼龙雅她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揉起了鼻子,并在大人们不在意时,朝他们吐着舌头扮起了鬼脸。   于是在龙马和龙雅眼里,她的道歉一点也没有诚意,同时他们似乎在男子眼里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担忧。   随之,她人小鬼大的拉起越前伦子的手拼命夸耀着她的美丽,而轮子则是乐呵呵地收下了她带来的礼物,并邀请她留下来吃晚餐。   本以为她会拒绝,可她却只是对着自己的父亲摆了摆手。“爸爸,那我就留下来了。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到时候来接我哦~”   男子无奈的摇着头,表情窘迫写满了不好意思。   看出男子为何如此的越前伦子,笑着摸着她的头。“小岛先生没关系的,我想龙马和龙雅也很想让她留下来玩吧。”   看着她对他们坏笑着,龙马和龙雅二人纠结又无语。他们才不想让她留下来呢!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大人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而她则留了下来同他们一起吃晚餐。   直到现在他都一直记得,那天晚上她有多蛮不讲理又理直气壮地抢走了自己喜爱的烧鱼。   从那以后她几乎每逢闲暇都会跑来,而她的父亲则总是很忙,所以她来他家蹭吃蹭喝便成了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的事。   随着交往时间的加深,他们与她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熟络,天长地久她更是养成了捉弄他们的习惯。   不是趁龙雅喝水的时候跑去挠他的痒痒、就是和龙雅合起火来抢自己的帽子,而且明明网球技术很高却总是故意失球然后耍起懒皮……   说起网球在他的记忆中,她是被自己的父亲难得夸赞的人……   随着她的成长,不再受身高问题影响的她,竟然能在网球上同越前南次郎对峙许久、而且仅稍逊一筹。   不过,这只是单指球技,而不是体力和力量。若是用后者而论,越前南次郎只需微微用力,她便会输的很惨。   这以至于越前南次郎每次与她对打时便会刻意地不用力击球,只不过最终输的却仍是她。毕竟,球技不能代替体力,打着打着她便因体力不支而输掉了。   所以,从他认识她以来,她没有一次赢过自己的父亲,而且每次到最后都会输的很惨。   可是她这个人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她每次打网球时都会刻意隐瞒着她的父亲,甚至每次都选择她父亲外出或是出差的时候。   这一点,他却是到今天为止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记得有一次两家一同出游,她却趁着大人和龙雅去泡温泉的时候硬拉着他上山采蘑菇。他不去,但她却是拽着他的领口硬生生将他拖去。   由于前阵子下雨的关系,山上的路很滑,他们一个不小心便掉到了一处不算太高地洞里。他的腿因此受了伤无法攀爬,便差遣她先从这里出去,去找附近的大人来帮忙。   她照做了,而他则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等待她叫来大人。可是短短来回不足半个钟头的路,却愣让他等了她整整一个小时。   待他好不容易将她等来的时候,她身边却没有一个大人。只见她讪笑着,一脸不好意思的揉着脑袋。   “龙马,我迷路了。不过好在,我找到你了。”   他顿时觉得很无语,懒得同她再说什么。她跳进了地洞,随着天色渐渐黯淡,这四周响起了虫鸣声和一些分别不出是什么的诡异声音。   然而她这家伙竟不长脑子的讲起了恐怖故事,直到把她自己吓得紧拉着他的胳膊颤巍巍的对他说:“龙马,那些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吧?”   他白了她一眼,扭过了头。   隔了一久她不再害怕,而是无趣起来。便拉着他的胳膊,逼自己叫她姐姐。这已是她无数次这样做了,但他却每次都无视。当然这次也不能例外。   当仰起头可以望见星星的时候,寒气已经很浓了。本来就有些感冒的他,竟然不争气的发起了高烧。   恍惚间,迷迷糊糊地的看到她将自己的外套披上了他的肩头,并着急的在洞壁上附着的众多纤长藤蔓中寻找,同时能支撑起他二人体重的藤蔓。   她背起了他,拼了命的向上爬。可仅两米多高的地洞此刻却是望而不及。无数次摔倒、失败,她却总是牢牢地护着他不让他受伤。   他伏在她的肩上,恍惚低语。“放我下来……”还是与往日一样拽拽地语气,却独添了几分虚弱。   而她却毫不理会,继续向上爬着。当她终于从地洞下将他驮出时,随着双膝无力的打弯,他们二个人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此刻她的手已是鲜血淋漓,脸上、身上也竟是一些擦伤和淤青。而她却是毫不在意的望着他笑着,就像是个邀功的小孩。   “龙马小豆芽,有没有很感动?记得以后要叫我姐姐啊~”   他努了努嘴,只轻吐出了一句‘YA DA’,便昏睡了过去……   最终连越前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叫她‘游离姐’的,或许大概是从那件事以后也说不定。   这次在她回国前,曾留给他们了一封信。信中说她的父亲在日本遇到了车祸,因此她将即刻赶回日本。而后,便再无联系。   期间因为担心他们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但却一直提示着关机。本打算这次回国后再慢慢打听她的,没成想第二天便遇见了她。   那日的她心情似乎很不错,但总觉得她是在隐瞒着什么,碍于自家前辈都在的份上他便没有多问,不过从现在她的打扮看来……   有心情扮成另一个人还乐在其中、刻意隐瞒着他们,照这点看来她的父亲应该并无大碍。   维持着脸上的邪笑,越前拽拽地望着她。“吶~游离姐,看你这样大叔应该没什么事吧。”   显然事情的真相是越前没有预料到的。那带着几分说笑般的言语,却让她的身子猛然一怔、一脸哀伤,但转而又神情认真的说:“龙马,帮我个忙好吗?请一定对我的身份保密,我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请在这期间把我当做千枝,而不是游离。”   见越前面露疑色,她低声道:“具体经过我会抽空告诉你的。吶,这不是游戏,它真的对我很重要。   我……你知道吗?因为它,我失去了我全部的家人。”   失去了全部家人?这个意思是……   越前微愣,他只知道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并且除她的父亲以外也没听她提起过她还有其他什么家人。   难道说,他的父亲也……   此刻站在他面前失魂落魄的她,彻底地颠覆了他印象中的那个总是一脸坏笑、满脑子只知道恶作剧的小岛游离。   他的眸中难得挂上了明显的担忧,但却也深知她不告诉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理由。只见越前压着帽檐,拽拽地却又带些别扭的说道:   “随便你。还有……   老爸有说想和你打网球了。我……只是负责转告而已。”   虽然他的表达方式有些别扭,但她却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诉自己,‘她并不是一个人’。   用指尖拂去了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轻轻点头。   “龙马,谢谢你的转告。”   将帽檐压得更低,稍事沉默了几秒后越前轻声道:“切,MA DA MA DA DA NE~”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呢……   扶额 扶额。   ☆、一日‘祸害’ 终身‘祸害’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往往会因为一句话或是一件事,在心中渲染起无数涟漪。就像是一场雪崩,一处崩塌便会接连成片的坍塌,声势浩荡、无语言表。   越前的态度明明拽到不行,但她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对着来,而是微侧着脑袋望着他笑着。   被她盯得怪别扭的越前,拉低帽檐轻转过身。   “学姐,再不走上课就要迟到了。”   一声‘学姐’叫得她的内心跌转起伏。   谢谢你,龙马……   收回眸中瞬然而起的涟漪,换上了一副狡黠的样子,坏坏的笑着。   “是呀,越前学弟~”   越前没有说话,但看样子是很不满意她的这一称呼。捏着帽檐,整了整帽子正要离去,却见她快步上前撵上了他,“龙马,其实你替我保密是赚到了呢?”虽然四下并无他人,却还是小心的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语。   他抬眸望着她,奇怪的侧头。   而她却抿嘴而笑,侧捂着嘴巴坏坏地说道:“我刚才还在发愁,如果你不帮我保密的话,我该怎么杀人灭口不被发现呢~”   “……”   吐着舌头,对越前挥手跑开,“再见咯,越前学弟。”   只见越前努着嘴,极度不爽的说了一声‘切’,紧接着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带着三分邪恶、七分暖意的淡笑。   下午放学桃城如约带她去参观网球部,然而因为桃城值日生的身份,他们去的时候其他部员们已开始了今日的训练。   “部长!”桃城带着她走到正在一旁审视着众人训练的手冢身边。   “啊。去训练吧,不要大意。”   边说着手冢边转过了身。当他看见紧跟在桃城身后的少女时,微微一怔却又立刻恢复了如往。   “非部员请离开。”   清冷的男声,使她难得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坏了起来。   “喂,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   “训练时间,非部员请离开。”   “……”   不爽啊,不爽。话是换了一句,可这内容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嘛!   “那个……部长。”看到这种情况,桃城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头发。毕竟人是他邀请来的,说好了带她参观网球部的,如果就这样让她回去,这未免也太……   手冢蹙了蹙眉,“怎么了?”   桃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千枝是冰帝的交换生,我有答应她来参观……。”   斜眸轻瞟了她一眼,手冢内心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浓郁,甚至有点下意识地将她们重叠。   微扬下颌,推着眼镜。“不要大意。”   手冢的这句话让她与桃城同时一愣,更是让从她出现后便训练的心不在焉的其他正选们一愣。   “手冢竟然会‘松口’让她留下来参观?!这不合理论。”停止了跑步,乾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有意算出让手冢如此不同往日的原因。   “呵呵,二年级的交换生是千枝呀。”温和的声音在乾的身边响起,参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内容却包含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意味。   顺着不二的视线,她不由打了个寒颤,莫名奇妙的转过身子。接着,她除了看到了正望着她笑得一脸灿烂的不二以外,也看到了其他人的注视。   一时间,她成了众人打量议论的对象。   与她不熟的普通部员们,无不对她的身份猜测纷纷。被众人的注视弄得有些尴尬的她,很僵硬的扯出了一个微笑。   “训练走神,所有人绕球场跑三十圈。”   “唉!~”   从部员中响起一声哀鸣,而手冢则是用锐利的眸光扫过众人。“五十圈!”   这一次再无人敢吱声,所有人都如乖乖宝宝般‘毫无怨言’的围着球场开始跑圈。望着正在跑圈的众人,她抿嘴窃笑。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手冢罚众人跑圈其实也并不坏,既锻炼了体力又解救她于被万人注视的水火之中。   当然,后者才是重点。   她静静站在手冢的身边,他们二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众人一圈圈的做着圆周运动。   终于在众人跑到第二十圈的时候,手冢打破了他们之间静默的气氛。虽然他只是叫住了一个名叫‘堀尾’的男生。   “堀尾,你看见越前没?”冰冷的男声,让堀尾猛地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手、手冢部长,越前那家伙,我从放学后就没见到他了。”   “啊。去训练吧。”毫无起伏可言的感叹。   “是!部长!”   看着堀尾跑开,手冢不露声色地蹙了蹙眉,而在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她,也微微挑了挑眉。   开始她还以为这小家伙和桃城一样,今天碰巧值日,但值日肯定是要先打声招呼的,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虽然并不觉得越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有些担心。   “我去看看越前怎么还没来,顺便将他带来。”   思量数秒后,手冢点了点头,“啊,麻烦你了。”   从网球部暂时离开,开始在青学硕大的校园中寻找着那个总是一脸嚣张的少年。虽说她并不知道越前在哪,但她的寻找却很有目的性。   伸手拦住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低年级学妹,“不好意思,请问学校里面哪里有安静适合睡觉的地方?”   “唉?啊,不知道学姐指的是不是操场后面的小树林?”齐眉刘海、烫着梨花头的学妹,礼貌的回答着,只是言语中却能听出淡淡笑意。   还以为比自己大一年的学姐有什么事,原来是要找地方睡觉啊。   看出学妹所想的她,抽了抽嘴角,在心中不止一遍的反驳着,‘谁要睡觉啊!我是找龙马那个小豆芽好不好!’   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冲动,简单致谢后便向着学妹所指的地方跑去。以她对龙马的认识,部团迟到不是因什么事情耽误了,就是在什么地方睡觉睡过了。   所以她才会信心满满的拦住人询问,在青学有什么好的睡觉场所。   事实证明她的料想没错,前脚刚迈进树林便一眼望到了斜靠在树杆上,用帽子遮去半张脸的越前。   这个家伙,竟然真的在睡觉!!亏得让她为他担心!   虽在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当亲眼看见他正靠着树杆睡得那叫一个酣甜,她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走到越前身边半蹲下来,晃了晃手臂又活动、活动指关节,紧接着便扬起了右手毫不客气赏了一记爆栗子给越前。   “喂,快点起来,部团训练迟到了知不知道!”   头部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越前从睡梦中醒来,带着几分睡眼朦胧下意识将手扶上了自己的头顶。   抬眸望见一脸坏笑的她,越前低着头将被她打歪了的帽子扶正。“你好吵呐,学姐~”   看来越前将她的吩咐记得很清楚,只把她当做千枝而不是游离。   见到如此的他,她不免想要欺负、欺负,只见她兴趣盎然的盯着越前,“真是的,小豆芽就是小豆芽,不论怎么补眠也不会长高的。”   本还有三分睡意的越前,愣是因为她的这句话气得炸毛。“我是有长高的!”   “嗨嗨。。你有长高、有长高……”   打着哈欠,像是带着几分不耐与敷衍的男人,在对自己的女友说:‘你最漂亮、没有人比你漂亮’一样。   越前努了努嘴,有些别扭的将头扭到一边。   微微勾起嘴角,坏坏的腹诽。‘小豆芽,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咳咳,对于151的小豆芽来说,长到168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了。值得表扬、值得表扬~”   双眸含怒的瞪视着她,“可恶!”   他决定了,为了报仇就算让他喝光整个银河的牛奶也在所不辞!   而她则是灿烂的笑着,无辜的眨着眼睛。“对了呢,谈话间又过去了好久~。不知道你们的手冢部长他会不会生气呢?   话说,我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罚部员们做为期五十圈的圆周运动,不知道对于训练迟到的部员,他又会怎么对待呢?是一百圈吗?不,不对,看手冢的模样,估计得破纪录……”   听着她的话,越前咽了咽吐沫。   这个可恶的女人!!   他提起了脚边的球拍刚准备起跑,便听到她那分明故意的语气。“但是我知道越前是不会在意的,对吧?~”   压了压帽檐,手插兜一脸不以为然的悠然向前走去。“切,MA DA MA DA DA NE~”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她怎么看到了还没走几步,便继而以‘光速’向着网球场飞奔而去的越前呢?   掩嘴偷笑,一蹦三跳的跟在越前身后。噢耶,有好戏看咯~   因为越前是飞奔而去的,而她则是为了看戏用了普通的小跑,所以没有丝毫悬念,越前比她先到。   迈进球场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站在众人及手冢面前,手压帽檐、波澜不惊的越前。   “小不点,你好慢哟,干什么去了?~”菊丸望着迟到已经一小时之久的越前,疑惑又好奇的眨着眼睛。   “路上遇到一个孕妇生产,就送她去医院,所以来迟了。”   ……   越前的迟到理由让众人的额头落下了一排很明显的黑线。在一侧听到越前此言的她,更是一时间没有憋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拜托,这里是学校吶!哪有什么孕妇!!   龙马,你要找借口也找个听起来不是那么假的借口好不好?怎么会找这么一个……   莫非是还没睡醒?要么是被她的那记爆栗子打傻了不成?   想到这里她直接笑弯了腰,捂着肚子无视了越前‘幽怨’的注视,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能因睡过头而迟到,并郑重其事地说着一些连幼稚园小朋友都不会相信的借口。这样的人,恐怕整个世界就只有越前了。”   她的话让越前窘迫的压下了帽檐,却仍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切,MA DA MA DA……   痛,很痛啊,桃城前辈~”   不等越前将话说完,桃城便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握拳‘修理’起了他的脑袋。   “训练期间无故迟到,绕操场跑四十圈!”   手冢推着眼镜,淡淡说道。   越前一愣后压了压帽檐。“是。”   “唔~原来没破一百的记录啊~”   “嗯?”   听到越前这声低语的手冢,不解地微蹙起了眉头,而她那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笑意却又因为越前的这句话,更为肆无忌惮了起来……   “现在开始强化练习,训练内容与昨日相同。”不知何时,乾的手中已多了一大杯正冒着绿泡的不明液体,只见他微勾着唇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邪恶的笑着。   众人咽了咽口水,捏着拳头黯然泪下。绝对、绝对不能输球,否则……   见众人于一瞬间燃起了斗志,在球场上拼命的挥拍击球,她不由咋舌。   “要喝吗?”乾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只见他手捧着一大杯所谓的蔬菜汁,正宛若春光一般笑着。   对于这次的‘作品’他可是很有信心的,他就不信她会什么反应都没。   “谢谢。”毫不犹豫的接过,坦坦荡荡地在乾的面前一饮而尽,“味道不错。”   “……”   望着石化了的乾,咧着嘴笑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合理论。就连不二都抵御不了的‘青醋’,她喝下去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更何况这还是加强版的。   从石化状态恢复了的乾,抽了抽嘴角瞬间对她来了兴趣。不论是她的网球,还是她的体质……   将那杯子再一次灌满,一脸堆笑递到了她面前。望着这样的乾,她却迟迟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而是谨慎小心的斜眸望着他。   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乾,小心地询问道:“怎、怎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榴莲星人,你在盘算着什么?攻打地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过的,晕晕乎乎的。大家的生活步入正轨了吗?好吧,我的适应力低下……   咳咳,贴吧上的一位亲对偶说,看了前面一章突然觉得龙马小家伙和女主挺配的。。。。。   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被推倒的‘冰山’   榴莲星人?攻打地球?!拜托,他只是想要让她配合他获取一些资料罢了。乾张着嘴无力吐槽,就连他鼻翼之上的那副眼镜,都随之下滑了几分。   拿着乾汁,手石化在了半空。而这一幕却又不巧被刚罚跑回来正准备训练的越前看到。   由于先前被罚跑步的原因他并没有目睹到她将乾汁一饮而尽的壮举,更早之前的便更不用说,于是当看到自家前辈捧着满满一杯勉强称之为‘蔬菜汁’的玩意让她喝时,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眸中流露着一份担忧。   那种恐怖得近乎毒药的液体怎么可以让她喝,况且还是在看到她一副谨慎小心却又孤立无援的样子以后。   “小不点,你在看哪里?该你发球了~”越前强化练习中的对手菊丸,见他迟迟不准备发球便催促道。   微敛目光,他的唇角挂上了一丝邪笑,“马上就来,菊丸前辈~”   嫩黄色的小球被他高高抛起,只见当球飞至最高点开始下滑的瞬间,他猛然跃起、迅速抽击……   仍和乾僵持对视的她,余光中竟扫到一颗因高速而完全变形的网球正冲着自己与乾而来。她一愣,下意识的一把拉过乾。   只听‘砰’的一声,乾的额头便充当了球拍的角色,正面接下了越前这一球。其实越前本是瞄准他们中间的,以他出色的控球能力根本不可能打中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是没想她竟然一把拉过了一旁的乾。   原意本只想打断他们的对话,不让她喝‘乾汁’,没想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当然,这时的越前完全没有发觉,他似乎误解了什么。   如果一切都在这里打住,乾无缘无故挨一计网球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   当她拉过乾的时候由于太过用力,一个重心不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拽着乾狠狠摔倒在地,离他们最近的手冢望见便一个箭步跑了上去。   然而她却只是打了个踉跄,并未摔倒。   本来他们二人都已无事,但在下意识的作祟下发觉自己的手中似乎拽了一个十分碍事的‘东西’,想也没想‘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便直接扔了出去……   “啧啧~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摔倒了。”她大喘着气,劫后余生般的说道。只是却无一人对她的话作出回应,有些奇怪的转头,却望见身后表情迥异却无不石化的众人。   疑惑的歪着脑袋,顺着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望去,却在看清一切之后,紧跟着众人石化了……   只见乾的眼镜彻底滑到了他的鼻翼两侧,难得一见他的蓝眸。只是那眸中却带着一丝尚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呆然。   此刻,他的双臂正撑在被他推倒在地的手冢两侧耳边。而手冢则完全被他压在了身下,更甚至他们的二人的唇,只相差了仅仅不足三厘米。   被乾压在身下的手冢发丝微乱,总是写满凌厉、睿智的眸,此时却染上了一层愕然。那一刻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手冢抽搐的眼角,还有额上凸显的青筋、黑线。   咽了咽吐沫,她这次似乎玩大了……   最先从石化中恢复正常的是不二,只见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瞟向越前和她,而后又带着些看好戏般、幸灾乐祸的笑着。   接着恢复正常的是越前,他压低了帽檐将视线从他们二人身上,闪躲开来。   “抱歉,手滑了。”   越前的这声道歉唤醒了其余石化的众人,但众人皆是一片沉默。请问,这个借口谁会信呢?   从地上站起来的手冢简单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并用指尖轻轻上推着眼镜,但众人却都知道此刻的他不过是在故作镇定。   因为,他们分明听到了手冢紧紧攥拳,将指节捏得‘咔嚓’作响的声音。   “无故中断训练,全体绕球场跑一百圈!”   啊啦~最高纪录了,看来他的心情此刻还真是差到了极点。而众人则是无一人反驳,自觉的站好队,开始了会让他们在未来的一天里,全身酸痛的圆周运动。   一定要认真、一定丝毫不可大意,否则以自家部长目前的心情来看,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打破一百圈这一记录。   撇开大脑仍处于当机状的乾,提心吊胆的移到手冢身边。   “那个……我错了……”   那道歉声比蚊子还要小,但她相信手冢能听见,可沉默不语的手冢却让她扯了扯嘴角。   “你…生气了?”   “……没有。”   使劲咽了口吐沫。骗人、骗人!这大冰山绝对是在骗人!否则她周围的温度怎么堪比两极,而他的额头为什么又会浮现出那么多的黑线、青筋!   “对不起嘛~不过你放心,我想乾是不会让你负责的,因为他也有责任……”   “……”   只见手冢本就布满黑线的脸色,更为的铁青了几分。而在他们身边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的乾,却因为她的这句话再次石化。   在不远处边跑步、边偷看他们的众人在瞬间沉默了,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丰富多彩,只不过他们心中的想法却是出奇了的一致。   如果吐槽不会被罚跑并被手冢‘冻死’的话,他们一定会大声对她吼出‘责任在你才对’!   对于一直在他身边一个劲碎碎念的她,手冢彻底选择了无视。   不要问他现在后不后悔当初同意她留下来参观,他不想回答,更有权保持沉默。   见手冢双手环胸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一把拉过了乾,冲到了正目视前方监督众人跑步的手冢面前。   他落眸微敛目光,沉默的注视着她。   咽了咽吐沫,谁让她此刻不是游离呢,否则她一定会‘死皮赖脸’的黏着他,直到他开口为止。   陪着笑脸,“手冢君~莫非你是担心乾不对你负责?那我让他给你承诺好不好,你把你的冷气收一下,这大冬天的怪冷的。”   ……   说着,用手肘戳了戳乾,“喂,榴莲星人,你也听见了,说句话好不好。”   负责?听到这句话的乾,又再次石化了。   “喂喂喂!榴莲星人,你不能这样啊,快点、快点,要敢作敢当。”她抓起乾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而乾唯一的反应就是眼角与嘴角一同搐了搐……   “再继续扰乱部团秩序的话,请立刻离开。”   就在她几乎认定他绝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终于用他一如往日的清冷声调,打破了沉默的继续蔓延。   她一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而手冢则是轻瞟了她一眼后将视线又再次游移到了远处队友们的身上。   可总觉得他的目光并无焦点,而是正巧落在那里罢了。纤细的金边眼镜、万年不变的冷颜,但透过镜片的却是深邃如夜、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笑意的眸光。   “难道你没生气?”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有。”   “真的?”   “……”   见手冢好不容易停止释放的冷气,又有了复燃的迹象,她赶紧换了个问题。   “那你真不怪我?”   “……不怪。”   “真的!!那就好,我真不是故意的。”   微凉的镜片、深邃的眸光化成了一抹不真切的柔光。“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的将她当成了那个人。当成了那个让他无语又无奈的人……   “啊嗯~还真是到哪里也华丽不起来的笨女人!”   茫然的回头,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于错愕中呆然道:   “迹部大爷?你们怎么来了?”   挑了挑眉,光华流转于他的眸中,微微一笑、暖如煦阳。   “难道我们不能来吗?千枝桑~”同迹部一行的忍足,望着她笑说道。   见冰帝的忍足和迹部一同出现在青学,众人们顶着大不了就是被手冢‘冻死’的觉悟,停止了跑步一同望向了这里。   不论是迹部和忍足这一方,还是青学众人那一方,他们彼此皆已熟悉万分。望着手冢一脸‘不知有何贵干’的表情,忍足推着眼镜笑着解释:   “抱歉,打扰了。我们有点事要找千枝桑?”   “有事找我?”   不等手冢表态,她便疑惑的歪着脑袋问道。   “啊嗯~本大爷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保持着自信优雅的微笑,迹部轻点泪痣说道。   不知为何,对于他而言,她就像是一种奇特的魔法。当见到她的瞬间,近期来一直盘旋在他体内的疲惫,便轻易地一扫而光。   至于为何疲惫,他一点也不想承认,风生水起的迹部财团竟然碰到了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头疼对手。   这已经是多久未曾遇到过了呢?   已经很久了吧,在众财团中确定了迹部财团所处的位置以后,便从未发生过。也正因如此,近期便一直在忙,以至于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层疲惫。   不过好在因为她,那份疲惫被洗涤殆尽。   她蹙了蹙眉,不解迹部口中的‘好消息’究竟指得是什么。   斜着薄薄的唇,忍足意味不明的一笑。   “千枝桑暂托在我家医院的小少年,他在不久前醒过来了。不知这对于千枝桑来说,算不算是好消息呢?”   什么?!   她一怔眼泪夺眶而出,不顾向面露不解的青学众人解释什么,便猛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医院跑去。   她知道,忍足和迹部会帮她解释,更知道自己究竟攒了多少想同那个小少年说的话……   千枝,你听到了吗?你担忧的小少年他醒了,可是……   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等待   “那个笨女人!有心脏病还这样胡来!”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四周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只见迹部扬着剑眉,低吼着。心中却全是担忧,跑这么快,那个笨女人难道是不想要命了吗?!   “千枝桑也真是的,都不等一下。不过,还好有把桦地和司机留在青学门口。”   这样以来,她一出现桦地自然会带她去医院吧。   推着眼镜,忍足无奈的摇头。   “呵呵,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不二从一侧走来,笑得那叫一个暖如春风,可他冰蓝色的眸却是某种意义上的寒冷如冬。   心脏病?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那次比赛,他们明知她有心脏病还选择让她出赛吗?!   迹部和忍足深知不二所指之意,却无法反驳,因为不二没有错。那时,让她出赛是他们太不理智,虽说他们此刻后悔极了,可是给她带来的伤害却无法减少。   所以……他们不会反驳,也不会辩解。   在沉默的蔓延中,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红色的球拍掉落在越前脚边,可他的手却还保持着握拍的动作,错愕爬满了他的脸,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嚣张与傲慢。   微愣了几秒越前低下了头,额前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眸,微僵的指节渐渐握紧却一语不发。   “越前,你怎么了?”   越前的这幅模样让本就因她有心脏病这件事而沉浸于错愕中的众人,更添了一份惊异。   桃城疑惑又担忧地将右手放到越前的肩上,不由蹙眉。虽说,她有心脏病的这件事是挺意外的,也让他们感到错愕万分,可是越前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头了。   几乎是在桃城将手拍上他肩膀的同时,他的身子微微一颤什么都没有说便冲出了球场……   他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紧抿着唇、微颤的身子、一脸无措与惊喜参杂的样子……   还有,她……竟然哭了!?   虽然她有刻意扭过头,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人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到她流泪的样子。   然而,他所在的位置却是她这一动作的‘死角’,甚至因为她的这番动作,他看得更清楚了。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描绘自己那时的内心想法。甚至随着她的落泪,竟将他该有的思维冲刷的一干二净。   唯一的反应只有呆愣在原地,忘了该做什么,什么又是平静……   “哈~龙马少爷。”   一个身着青学制服,扎着双马尾的褐发女生见到从远处跑来的越前,激动地拉着自己身边同样穿着青学制服的女生大声向越前打着招呼。   “朋香,不要这样,好丢脸啊。”龙崎樱乃的脸上浮上了红晕,有些羞涩的拽了拽小坂田朋香的袖口。   而小坂田朋香却是一脸的不在意,继续向正朝她们而来的越前拼命地高挥着右手。   等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可以看清彼此表情的时候,樱乃和朋香同时一愣。   这还是那个总把‘MA DA MA DA DA NE’挂在嘴边的越前吗?永远都是一副拽拽模样的越前,此刻却是少见的慌张。   “龙马?”樱乃搓着自己的指尖,担忧地喊出了她面前那个少年的名字。而少年却并没有因为这句呼唤而止步停留,只是微微斜眸与她的视线相插而过。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眸中的慌张与担忧却是被她们看了个清楚。从微愣中回神的朋香,拉着樱乃的手对着越前的背影喊道:   “龙马少年,你怎么了?”   见越前并未回答,她看了樱乃一眼,拉着她的手追了上去。   “龙马少爷,出什么事了?你等等我们啊~”   “唉?!~朋香……”   “龙马少爷这个样子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跟上去说不定能帮到他什么忙。”   说着,不顾樱乃带些错愕的制止,她只管拉着她紧追越前而去。   当越前终于快跑到校门的时候,却正巧看见她隐入车中轻关车门的侧影。   “千枝学姐!”   不顾身边望向他的视线,越前呼喊着她,可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是太远了,不论他怎么喊、甚至差一点喊出她原本的名字,却还是亲眼看到她被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带走。   “可恶!”   他用手快速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手一甩又再次起跑。亏得她还比他年长、亏得他一直叫她‘游离姐’,她怎么可以这样不让别人省心!   不论是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封信件、怎么都联系不上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还是突然的出现、连理由都不做解释,只是用一张比哭还难看笑脸让他帮忙保密……   她是该有多么的自作主张、任由自己的想法胡来……   甚至,如果不是迹部说她有心脏病,她还打算隐瞒多久?!   这就是她每次打网球都不让她父亲知道的原因吗?这就是初见时,得知她翻越高墙后,她父亲所隐逸的担忧吗?   这个过分家伙,他发誓他绝对没有遇见过比她还要差劲的人了!如果可以让他再选择一次,他绝对不要认识她、绝对不要!   望着她所乘坐的轿车越开越远,而他的双腿却越发无力,他不由再次不甘地叫嚣道:“可恶!”   “龙马少爷!快上来!”   熟悉的声音,让他一听便知道喊他的是谁。有些错愕的回眸,从额角上滑落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却还是在一辆的士内,看到了正拼命向他挥手的小坂田朋香和紧邻她而坐的龙崎樱乃。   “龙马少爷,快一点啊!再不快点就赶不及了!”   朋香的这句话让越前瞬间回神,在轻瞥了一眼还在远处等红绿灯的轿车后,低声‘切’了一声,手撑着人行道边的护栏轻身一跃,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   她是跌跌撞撞赶来医院的,虽然一下车桦地便对她说让她慢一点,那个小少年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只需在静养观察三两天,便可以出院了。   可是她的心却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莫名其妙带点不安的情愫,竟越加明显。   明明一直很快的步子,却突然在他的病房门前,顿了下来。推门的动作僵在半空,身形也显得踌躇起来。   “助教……”   桦地的手轻落在她肩膀,她抬眸望见桦地鼓舞的眼神后对他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随着‘吱呀’一声响,推开了房门。   在弥漫着满是药水味的房间,一个小少年身着病员服带着与自身年龄不符的惆怅,静静望着倾撒下余晖的玻璃窗外。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扭过了头,微长的茶色发丝松散的盖住了耳朵,轻垂在肩上。   当他望见她的时候,前一秒还苍白的面色,竟在瞬间染上了淡淡的桃色。他先是一个愣神,用不敢确信的眸光打量了她数秒,再接着竟倏然泪下。   “千枝……姐姐。”   小少年的呼唤、以及他的眼泪,让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她将半开的门用力撞开,伴随着房门撞击墙壁的闷声,她不管不顾地将那个小少年拥入怀中。   小少年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味,却一点都不难闻,反而有种让人身心沉浸的魔力。   在她怀中的他,是那样娇小。本就给人一种单薄感的他,此刻那种感觉便更为明显。   “千枝姐……”   被她紧紧拥在怀里的小少年,有些为难的开口,但其实是在害羞吧。她一愣,以为自己弄痛了他,便赶忙松开了他,望着他的脸担忧地询问。   “弄痛你了吗?对不起。”   小少年带着脸颊上的两片红晕,轻轻地摇着头。“没有,千枝姐。”说着他有些落寞的低下头,而她却不解地微微侧头。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听到她这句话,他立刻摇头。可是却始终没有抬起头,而是两只手紧紧抓着被角,肩头微颤。   “是身体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啊?我去叫医生!”   以为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是身体不适,便不免慌了起来,站起身正要去叫医生却被他拉住了衣角。   她回头,不禁愕然。   他一手抓着她的衣角,一手不停的抹着从眼眶簌簌而下的眼泪,一边哭一边说道:   “千枝姐,你不要走。上次你把我交给那些人的时候,明明说马上会回来看我的。可是……”   泪水淹没了他想要说的话,却在模糊间听到他低声喃喃着让她不要再次‘弃’他而去。   她沉默。   这小少年口中说的那些人,应该就是那家伙指使的吧!用这个小少年而威胁那孩子。   而那孩子明知道是威胁,可为了他的病情,却只得答应。   双拳不由攥紧,指甲深陷进肉里,似要滴出血来。   “千枝姐,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威胁姐姐?”   听到他的话,险些奔溃的理智渐渐恢复了正常,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   “没事的,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看,姐姐不是好好的吗。你好好养病,医生有说在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他开心地点着头,扑入了她的怀中。而她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蹙眉头,不知该怎样告诉他那孩子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而她其实也根本不是他的千枝姐……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询问他的名字,生怕会让他觉得是那孩子忘了他。   晚她一步赶来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默默地拉上了门。沉默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除了先一步跑开的越前和半路遇上越前的朋香、樱乃,其他众人皆已听忍足和迹部解释清楚了。   他们没有想到,在她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故事,沉重又不堪,亏得她能一直这样笑着。   微微颔首,落日的霞光映在手冢金边的眼镜上,照得他的眸璀璨如星。越是接近,他便越觉得她二人的相像。   她抱起那个小少年的姿势,与多年前的那个人,她的姿势竟如出一辙。这是巧合吗?为什么他会质疑这巧合的存在呢?   “龙马少爷,你没事吧?”   朋香眨着眼睛,拉着樱乃走到越前的身边,淡淡询问。不知前后因果的她,在看到病房内的那一幕后,大为不解。   更不明白,自己的龙马少爷先前为什么会那样着急、慌张,变得一点都不像他。   越前难得的轻叹了口气,望着朋香和樱乃二人恢复了往日那般拽拽地语调。   “MA DA MA DA DA NE~”   越前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朋香蹙了蹙眉,“龙马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告诉我们嘛~”   对于朋香的追问,越前无心回答,只是将身子随意靠在医院的墙壁上,手压帽檐。   如果他的询问会让她为难的话,他会选择沉默不去过问,只单守着替她保密的承诺。   可是……   果然,他还在等她亲口说明,等她学会偶尔将苦恼分给他人承担。   游离姐,你果然还MA DA MA DA DA NE ~ 作者有话要说:     ☆、孤冢寄思   指尖从他额角滑落,轻理着他的发丝,面带宠溺。她静静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平躺在病床上,此刻已经睡着了的小少年。   “等你出院后,我会代替那个孩子守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苦、一丝委屈。”她低垂着视线,有些恍惚地自语。   窗外苍穹色泽阴郁、薄烟轻起、雾霾遮蔽着天空,雨燕循八字而飞,这一切无不让她扬眉担心,片刻后骤雨的来临。   “学姐。”   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便是一声轻浅的呼唤。她扭过了头,有些惊异。   “龙…越前?你中午不是和大家一起来过的吗?怎么又来了,有什么事吗?”   越前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愣,险些失口用习惯的称呼叫他的名字。   而越前却并未深究她的惊异,只是将手中的雨伞扔了过去。   “今天午间预报会有大雨,以学姐的脑袋肯定不会带伞吧。”扬着嘴角,越前邪恶的笑着。   她不禁一怔,掩嘴笑道:“小豆芽你真聪明~的确,我正在为下雨而发愁呢。”   “切,MA DA MA DA DA NE ~”   压着帽子转身越前准备离去,她却叫住他。   “龙马,那你怎么办?”   熟悉的称呼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继而是越前微愣的神情和她试图遮掩自己尴尬的笑声。   “我那里有伞,而且照目前的天气来看,在我回家之前是不会下雨的。倒是学姐,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拽拽地态度,明明是担心她,却还弄得如此别扭。   深知越前秉性的她,顺应着他的语气开着玩笑。   “嗯,知道了。小豆芽路上一定要打好伞哟,千万别试图尝试淋雨长个这个蠢办法。”   “切~”   努了努嘴,越前不爽的离去。   而她却望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半透明的雨伞泛起笑容,是她越活越倒回去了吗?竟然会沦落到被龙马那个小鬼担心的份上。   不过……   还是谢谢你,龙马小豆芽。   ‘轰隆’一声雷鸣,让她猛然一颤。带着一丝担忧望向窗外越发阴霾的天空,神情凝重。   怎么会是今天呢?明明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拉了拉他的被角,点着脚尖尽量注意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拉开房门悄悄离去。   这已经是她第三天请假全天来陪他了,这期间青学和冰帝的众人一旦空闲都会来看她,帮她照顾那个小少年。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他们这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眼看他明天就要出院了,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办一件事,可前两天却一直在忙碌,今天难得有赋予的时间,但无奈天公不作美偏偏在今天下起了雨来。   从医院走出绕到了拐角处的花店前,踌躇了许久终于在店主大婶的推荐下选择了一大束参杂着薰衣草的雏菊。   说实话她对花语一窍不通,所以并不在乎,唯一知道的只是那个孩子她喜欢紫色。梦幻又富有神秘色彩的紫色……   付好款,街角已经可以听见悉悉索索的雨声,她一手撑伞、一手捧花,沿着街角向前方的站台走去。   那是与她往日回家截然相反的路径,而这样做的唯一原因也只有一个,为了见一个人……   因为家事与天气的原因,手冢选择提早结束了部团的训练。此刻他正在一座墓园内,参加一位远房亲戚逝世三周年的吊唁活动。   轮到他上香了,他站在墓前双手合十,而他手中的香线不一会便缓缓升起了轻烟。   上完香,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得很大了。他撑起了伞,又摘下被雨水打湿的眼镜轻轻擦拭着。   接下来,大人们还有他们的安排要办,毕竟很多人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所以不知是谁提议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好好聚一聚。   手冢彩莱撑着伞走到自家儿子身边,拍着他的肩。   “小光,接下来我和你爸爸他们准备一起去吃个饭,如果你忙的话可以先回家。”   手冢轻点下颌,“啊。那我先回去了。”   说实在的,他并不怎么喜欢出现在那样的场合。   手冢彩莱一开始便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只是笑了笑简单的吩咐了两句便随大家一起离开了。   她边走边笑。她这个儿子,有时还真是‘古板’的可以。不过,却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手冢撑着伞,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在本就寂静的墓园内,淅淅沥沥的雨声便更为清楚。   他缓慢前行着,却在墓园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小岛千枝撑着伞半蹲在一个墓碑前,用左手轻轻整理着她带来的花束。那束花在雨中开得是那么地妖艳,浸着雨水的花瓣与枝叶,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光泽。   她叹着气,收回了望向天空却没有焦点的目光,开始望着墓碑上的刻字发愣。隔了数秒她又淡淡一笑,用手轻抚起石碑上的刻字,神情充满了恍惚。   “对不起,千枝。让你用我的名字在这里沉睡,甚至因为一些关系你只能和爸爸他们暂时分散在不同的墓园。”   她攥紧指节下唇被她咬得发白,此刻的一切对她来说恍若隔世。   她又再次轻抚起那个墓碑,像是在抚摸一个少女的发丝般轻柔。   “千枝,那个小少年他没事,我今天就是来特意告诉你这件事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低声呢喃着,面色阴郁而憔悴。而站在不远处的手冢却由于距离的关系,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透过由伞面淋落而下的雨水,模糊的看着被伞遮去半张脸的她唇角微微张合。   此刻,雨仍默默下着,阴霾的天空下不时滴落着好似银线般的雨水,他们顺着伞面轻落在她的脚边,溅起圈圈涟漪。   忽然间,她手中的伞微倾了下,等她将伞再次扶正时,一个细长的水痕划过她的侧脸,滴落在她脚下。   让人无法辨别,它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手冢并没有收回他的眸光,而是依旧沉默不语的望着那个被雨水氤氲地模糊的身影。   在雨中,它单薄又落寞。   他依旧是往日那副沉稳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时间差不多了呢,千枝。”她低下头将脸没入双膝中,遮住了她涣散的眸光,“下次……我再来看你。”   虽是这样说着,然而她却迟迟未起身,只是一味地注视着那墓碑上淋漓而下的道道水痕。   数秒间的迟疑后,她叹着气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雨伞轻放在墓碑上,摇着头淡淡笑着。   ‘龙马,看来你不得不换一把新伞了。’   温柔的眸光再次不舍地游移上墓碑,但不论有多少不舍,却终究是要离去。   毕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死者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怀着一个个问号手冢伫立在原地,有好几次他都想叫住她,可终究只是微微张合着唇,一语未发。   只见她将手中的提包顶过头顶,对着墓碑一笑后,便匆匆忙忙顺着墓园的小径跑开了。   直至她的身影渐渐被雨水淹没,也没有回头。   雨水冲刷路面的脆响,让手冢悠然回神。   真是太大意了!这种雨天,不打伞一定会生病的!   他举步追了上去,然而当经过那座留有她雨伞的墓碑时,一个无意的斜眸却让他怔在原地。   “小岛……游离?”   他轻念出墓碑上的刻字,往日那狂澜不惊的语调中,竟沾染上了几分惊异。眸光从上至下轻轻挪移,除了记录生辰的小字外,‘小岛游离’那四个大字格外刺目。   他缓缓走到墓前在独自伫立了许久后,收起了雨伞、双手合十轻轻祭拜。   这算是一种对死者该有的尊重吧……   雨水打湿了他浅茶色的发丝,顺着他的额角一路下滑,最终轻落在他脚下的地面上。   而他却只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深邃的眸被雨水晕染,辨不出他此刻的眸光。半晌后,他撑起雨伞将自己的伞与墓碑上她所留下的伞对调,沉默了几秒后他举步轻然离开。   伞下手冢的眉头轻挑,回想着当他看见那四字的瞬间,从脑中迎刃而生的怪异揣测……   到家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颤抖,有些站不住,只得靠着身边的墙,掏出钥匙开门。   随着房门的推开,她更是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不论是这三天以来,接连在医院与家中来回奔波所积累的劳累,还是这一路上被雨淋了个湿透的衣衫,此刻都化成了不堪的重负,让她难以忍受。   将手中的提包和从便利店新买来的雨伞放好后,她挣扎着爬到了浴室,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全数换下。   她苦笑着,喃喃嘲讽着自己。   “你傻吗?!竟然淋着雨回来,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体,不要命了吗!你倒下,那些承诺要怎么兑现,难道你还要让自己后悔吗!”   靠着浴室光洁的墙壁身体慢慢下滑,捂着脸跪坐在地上,任由头顶上的水柱‘莎莎’地顺着她的发丝而下。   “可恶!可恶!明明这些道理都懂,可是就是不想见到她的墓碑被淋湿。她明明是那样讨厌被淋湿头发,每逢下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随着她含糊不清的呢喃,清水夹杂着她的眼泪滑过她唇角,有淡淡地咸味。   裹着浴巾将头发吹干,刚躺倒在床上便听到了从枕头下传来的‘嗡嗡’响声。   “喂,请问你找谁?”   屏幕上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让她微蹙着眉头将手机放到耳边。   听着写满疲惫和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那一头传来,手冢皱着眉想起了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   “我是手冢国光。”   清冷的声音让她一怔。小光?!他知道我的电话??!   微微恍神后,猛然反应过来上次作为‘游离’时,有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他。   将手机移开耳边一看,正是自己作为‘小岛游离’时的专用手机。   只见她‘蹭’的坐起来故作精神,对电话那头的手冢说道:   “小光?你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与印象中无二的声音却让手冢蹙眉。太像了,先前不二说起时,他还没有特别在意。只单单觉得她们二人还真是相似得太过巧合。   可是,当看到那块墓碑后,本就疑问重重的他,似乎在那一瞬间证明了什么的存在。   “小光?”   见手冢半晌无语,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心慌。手冢的态度太不自然了,就凭突然给她打电话这一点。   莫非……   “没什么。你……还好吧?”并未多言,只是一句轻语。   她一怔,连忙笑说道:“怎么了,小光~这可一点不像是你说话的语气哟~”   带些担忧又充满疑虑的口气,实在一点都不像他。甚至不光是她觉得,就连手冢自己也是这样想。   她的这句话,让手冢与她二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几秒后,她笑着打破僵局,   “我当然没事啦~就是最近比较忙。”   “…啊。”他顿了顿声,“不要大意。”   “嗯。”   ……   挂断手冢的电话,她的心一阵波澜。是被他发现什么了吗?然而任由她一遍遍地在脑中搜寻着疑似露出马脚的记忆,可结果却不容乐观。   她拍拍脸,意图让自己振奋起来。   不要吓唬自己,没事的,只是很普通的一通电话、很普通…… 作者有话要说:     ☆、雾绕雨燕之翼   凉凉的雨水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停停歇歇、忽大忽小,开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玩笑。   在寒冬的早晨,路面上的积水被冻成了薄薄地冰,行人们都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生怕一不小心便被这冰滑上一跤。   放眼望去窗外阴霾不断,突然的降温让少数暂未迁途的雨燕,似乎也在一夜间消失了踪迹。   今天是那个小少年出院的日子,她起得很早,见窗外虽是一片雾霾却并未下雨,便指望着早点去、早些回来。况且,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别人的帮忙,虽然他们有说让她等他们放学以后过来帮忙的,可她却总觉得十分地过意不去。   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办,不论是学业、还是部团活动,他们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所以怎么忍心占用他们部团训练时间,来让他们帮忙。   而且,自己的事尽量要自己去完成,这一直是她所信奉的准则。   披上了厚厚的外套,装了些零钱打着伞便出门了,可是她却小看了这冬日。刚走到半路小朵的乌云便连接成片,骤雨说来便来。   它猛得吓人,从天空中一倾而下,再加上阵阵席卷而来的风,虽是打着伞却还是在短短几分钟内,淋了个湿透。   当小岛千枝提着淌着雨的水伞迈进医院时,与她熟悉的值班医生不由一愣。她有些尴尬的笑着,长长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身上的衣服更是湿漉漉的淌水。   “小岛小姐,其实这种天气你们完全不用着急出院的嘛。那孩子的身体才刚刚恢复,昏迷了那么久走路也还不算太稳,虽然已经可以回家休养了,但是也不着急这一两天不是?”   名叫小林的女医生见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赶忙把干毛巾递给了她,满是关切。   她笑笑,有些不好意。   “是啊,早知道今天会是这种天气就把出院的日期,往后推移一些了。”擦着脖子上的雨水,她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只想早一点将那个小少年带回家,早一点给他家的温暖,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些太心急了,就算她不介意、这种天气还得为他的身体考虑。   小林冲了一杯热咖啡端到她面前,似乎是看出了小岛千枝的想法,她淡笑道:“刚才我有看预报,说是中午雨会停,你们要回家就等那个时候吧。”   捧着热咖啡喝了两口,瞬间缓解了身上冷凉异常的感觉。   “嗯,如果中午还下雨的话,那就得再麻烦小林医生你几天了。”   小林笑笑,不在意的摆手。“小岛小姐你太客气了,先不说麻不麻烦的问题,你这身衣服不换可不成。   刚好,我这里有一些干净的备用衣服,你到我的休息室换一下吧。对了,内衣的话,正巧我那里有新买还没有穿的。”   不等小岛千枝说话,便被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直接推进医生休息室。   “呐,小岛小姐,衣服就给你放到这里了,今天轮到我值班,我先去忙了。”   望着关门离去的小林医生,她双手环胸打了个寒颤,看来她还得抓紧速度一点,否则怕是真应了小林医生的话,这样下去不感冒就怪了。   换好了衣服又趁着这个空档补了补脸上被雨水冲刷得不像样的妆容,这可是比起感冒而言更为重要的一件事。   说到感冒……   哈秋——   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看来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了呢。她快速整理好自己换下的衣服,盘算着要不要一会回家时顺道去药店买一些药。   她推门走了出去,对着正在与病人家属交谈的小林医生微微颔首。   “小林医生,很感谢你借衣服给我,等我洗干净以后再还给你。至于内衣的话,我会尽量买到一样的还给你。”   “不用的、不用的。那些东西算不了什么的。”   小林医生摆着手不在意的笑着,说完,她便又开始了与病人家属的交谈。小岛千枝微微皱眉,对她轻点了个头便离开。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会尽量买到一样的内衣,还给她的。   在病房前,小岛千枝用手拍着脸,试图赶走连日以来的疲倦,让自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   刚迈进病房,便看见那个小少年坐在病床上伸懒腰的模样。   “啊,千枝姐。”   见她来,他一愣。赶忙收回了伸向半空的手,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小岛千枝微微一笑,提着伞走了过来。“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来。对了,医生有交代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哟。”   他盯着她微垂下眼帘,“千枝姐,我不想吃东西。”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生怕引起她不必要的担心,他赶忙反驳着。   温柔的一笑,在他床边坐下,轻揉着他的脑袋。“那是怎么了?”   “千枝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她嘴角带笑,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就为这个啊?呵呵,怕我不带你回家吗?放心好了,中午如果不下雨就带你回家。所以呢,再问你一遍,早餐要吃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他一下来了精神。   “我想喝菊丸哥哥昨天带来的甜牛奶。”   “唉?”   他的回答让她有些为难,光喝牛奶的话是不是有点……   “千枝姐,我昨晚吃得好饱,现在还不饿,所以只想喝点牛奶。”他没有说,其实他只是想让她能坐下来多陪他一久。   转身给他拿牛奶的小岛千枝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落寞。   “给,你要的甜牛奶。不过我们说好,一会想吃什么了就告诉我。”   见她没有提出异议,他使劲点了点头,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看着她。   “千枝姐,你今天真漂亮。”   “漂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连衣裙。的确是件很漂亮的衣服,也很适合她,只是总觉得给人一种太过正式的感觉,不怎么像她的风格。   不过穿在她身上是很漂亮不错。   “嗯。很漂亮。”   露着白白的牙与她相视一笑后,他低头继续喝着牛奶,而她则宠溺的揉着他的头发。   “千枝桑~你还没走吧?”   病房的门被不由分说的推开,只见以忍足为首的冰帝众人一拥而入。   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你、你们这个时间不是在上课吗?”   忍足推着眼镜,眼带笑意。“这不是因为某人忽然要提前回家,所以就赶来了。本来还和青学的那些人约好了的,这下也没来及通知。”   小岛千枝显得有些窘迫,尴尬的笑了笑。   本来是不想麻烦他们的,但看样子倒是更麻烦了……   “千枝、千枝,让我们来帮你吧。”慈郎看向她,灿烂的笑着。   她无奈的点着头,现在还能拒绝吗?   “哇哦~千枝答应了,虽然迹部有事不能来,但有我们就足够了C~”   听慈郎这么说着,她收起了尴尬的情绪笑着点头。不过,似乎有点在意迹部是因为什么事不能来。   那件事和他近日以来,莫名其妙变得疲惫的神情有关吗?   窗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下着,但被阴霾笼罩下的天空却有了几分晴意。小岛千枝坐在一旁,看着那群大男生轮流想办法逗因为下雨而迟迟无法回家的他开心,不由觉得仅此一天而已,雨不要停也没关系。   忍足撇头看了看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她,黑色绣着金边的长袖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别有一番韵味。   当然,如果她能将自己鼻翼上那宛若酒瓶底一般的眼镜去掉就更好了。   忍足笑笑,看着此刻挂着‘贤妻良母’式笑容的她,不由暗暗腹诽。   这和以往的她还真是不同,而且平日为人又那么奇怪,怪不得迹部会……   “快看,窗外的雨停了。”   向日的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全数吸引至窗外。   “真的呢。”   她站起身来望向窗外。虽然天空仍是晦暗一片,可地上的积水却不再圈起点点涟漪。   “千枝姐、千枝姐。”他激动的扭过头,指着窗外兴奋的叫喊。   她一笑,提起脚边已经整理好,为数不多的行李,“是是,现在就回家。”   随后,原本喧闹的病房在转瞬间清净了,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惟独留下一束插在花瓶中的百合轻摇枝叶。   她跟在众人的身后,两手空空走着。原本手上的行李被宍户和长太郎‘抢’了去,而搀扶小少年的工作则交给了日吉、向日和桦地。忍足先一步去楼下开车,慈郎则是在她身旁一个劲的打着哈欠。   走下楼忍足已经把车停好,他朝着他们挥了挥手,打开了车门。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而其他人则坐在了后座上。   这辆车并不大,当大块头的桦地坐上的时候后座已显得有些拥挤。忍足透过后视镜望向他们的时候,嘴角不由搐了搐。   这是他上下学时开的车子,车型算是小型车,平时也很少载人,空间也就够他用了,甚至还显得很富余。   本想着下午放学后让司机开辆大一点的车来和他的车对调一下,再来接她的。但谁会想到出了这样的状况。   “大尾巴狼,你的水平怎么样?这一车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系好安全带的小岛千枝,对忍足开起了玩笑。   忍足苦着脸笑笑,“千枝桑,驾照我可是有好好考的哟。”   “驾照和驾车水平有什么直接关联吗?”   “喂喂、千枝桑。”   ……   兴许是阴天的关系,当车辆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坐在后面的那一排人竟全部陷入了沉睡。   望着被雾气所笼罩着的街道,她的眼皮也有些难以自制的上下打架。   “困了就睡一会吧,大致的路线我是知道的,快到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忍足的话让她清醒了三分,坐直身子,拍了拍脸。   “不用了。那里不是很好找,我还是看着好了。”   看着仍带有几分睡意的她,忍足没有说话,而是轻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小少年,换了个话题。   “他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吗?如果有什么难处告诉我,初等部的校长和我家还算有些交情。”   不管怎么说,像这种年龄的孩子总不能不去上学吧。   她一怔,扭过头望了望那个小少年。   “等一久吧。”最起码得让她弄清他的名字,和一些事情。“而且,我不打算让他读冰帝。”   在一切都没有弄清以前,她认为让他去冰帝读书并不明智。虽说她身上的误会是被洗清了,可是在冰帝讨厌她的人,却仍不在少数。   虽说初等部和高等部完全是分开的,但是却不能单纯的以为这二者之间没什么关联。   流言的传播是不可小视的,更别说是在什么人刻意的情况下。所以她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让他去冰帝读书。   她的话让忍足沉默了,但并不代表他不认同她的做法。或许换做是他,也会这么选择。   “那,有想好要去哪个学校吗?”   她叹口气,将头仰后,轻靠着座椅。   “还没有想好,不过……青学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一来青学在东京也算是比较知名的,二来离她家并不算远,况且在青学她有认识的人,可以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他。   “青学吗……”   忍足若有所思的复述了一遍,将视线挪向前方。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雨来。 作者有话要说:     ☆、坦诚   把他们送回家后,冰帝众人很快便离开了,原因似乎是下午学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   她没有挽留,也没说一句感谢,只是对他们笑着说:“如果有空,欢迎随时来做客。不过,要带上礼物哟~”   他们与她笑说着告别,但却在走出她家所在的旧公寓时,齐刷刷的敛去了笑意。望着那栋残破得似乎马上就到报废年限的公寓,他们半响无语,只是望着那栋旧公寓,目光瞟向很远的地方。   她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虽有传言说在她的父亲车祸去世后,她领了一笔数目不菲的死亡赔偿金,可是仔细想想这笔赔偿金能有多不菲,能支撑得了她的生活吗?   她一直不顾自己的身体打工,算是勉强补足了生活上一部分支出,可那也仅适用于一个人的生活。   现在她除了要管自己以外,还多了一个‘弟弟’要管,那她的生活要怎么过下去?这也难怪先前她会低头,会把那个小少年‘送’出去。如果她不这样做,她能怎么办,高额的手术费、还有术后的恢复,哪一点是以她的生活水平可以负担得了的。   当众人慢慢向前走去的时候,向日却迟迟没有挪步,而是站在原地,蹙起眉头。   听说,她之所以来冰帝,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追逐自己。明明她比谁都要明白,选择这条路会肩负起多少……   难道,即使如此她也要追逐下去吗?   向日弄不清答案,在同伴的催促声中他抬起了腿,缓缓跟在他们身后。漂亮的眸子失去了焦距,唇角因为被紧抿着,显得有些苍白。   他心中很乱,在发生了这一件件事后便一直没有平静,但是他却强忍着,可当他看到她所生活的环境以后,那份故作的平静,在瞬间消散了踪影。   恍惚间,她对他告白时的记忆窜入脑海,‘向日……向日前辈,我、我……’   ‘前辈,辛苦了……’   与其他女生不同的告白。不是‘请和我做朋友’更不是‘请和我交往’而是一句‘前辈,辛苦了……’   羞涩又轻浅的话语,是一份意外又温暖的告白。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说不定……   抛去男女之间的喜欢或是不喜欢,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然而……   明明现在他们已成为朋友,可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不是说现在的她有什么不好,但总觉得心中很乱,好像错失了什么永远都找不回来的东西一样。   向日抬起头,任由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等等!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她告白时有说过这样的话。   ‘我很喜欢向日前辈。喜欢在球场上打球时前辈的身影,总是很有活力,总是吸引着我的眼睛。’   ……   活力?心脏病?!   向日一愣,紧接着想起了友谊联赛前的训练休息时间,她坐在石阶上休息时随意而出的一句话。   “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羡慕着啊。有活力、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有太多担忧去走自己的人生。”   当时他只把它当做一句玩笑,满不在乎的敷衍了过去。   “是吗?那你会羡慕吗?”   她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仰着头‘咕嘟咕嘟’灌了满满一瓶水下去。直到休息时间过去,她拍着衣服站起来的时候,才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谁知道呢~不过,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个家伙她比谁都要羡慕你、喜欢你。”   现在想想,那是在指过去的她自己吗?   ……   坐在沙发上,小岛千枝内心纠结异常。浴室中已听不到水流的声音,想必不出三五分钟那个小少年就该出来了。   可她却完全没有想好要怎么给他说明,这一切事情的经过。   一上来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说,似乎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太难接受了点。可迂回点,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就怕越迂回,离主题便越远。   手撑着脑袋,愁容满面的叹着气。   “千枝姐,我洗好了,该你了。”   看着他穿着卡通睡衣,一脸笑容,拉开浴室门,小岛千枝的嘴角不由搐起。   唉?这么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啊!不过,从他对这房间的熟悉程度来看,以前应该和那孩子一起生活过一久吧。   “千枝姐,我洗好了,你可去洗澡了。”见她半天不说话,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以为她没有听见,便又重复了一次。   “啊,好的,我马上去洗。那个……”   “嗯?千枝姐,有什么心事吗?”   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看出来有心事,她活得还真叫一个失败。不过既然被看出来了,就顺应着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好了。   点了点头,对他招了招手。   “来,姐姐有点事想对你说。”   他蹙着眉头,似乎有些担忧,但仍是听话的坐到她身边。看出他的紧张,她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发丝。   而他则攥紧了小手,“千枝姐,是要把我送走吗?”   她一怔,手僵在了他的头顶。   “因为……千枝姐,你上次将我送到那些人身边时,就是这样的表情。”他的声音带些哭腔,而她却在瞬间垂下了眼帘。   那孩子当时一定即纠结、又自责吧,正如此刻的她一样,甚至比她还要……   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你虽然还小,但是男孩子要坚强哟。”   “可是……”   她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可是什么,我又没说要把你送走。”   “真的吗?”他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   “真的!”   松开了捏着他鼻子的手,挪向了他的小脸,用力捏了捏。   “姐姐要给你说一件事情,也要向你问一些事情。总之呢,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有疑问我一会在给你机会让你问我,好吗?”   他点了点头,却有些疑惑。   “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唉?千枝姐,你不是……”   “回答我哦,一切疑问一会再说。”   他蹙了蹙眉,嘟起了小脸,显得很可爱。   “清水莲。”他抬起头,轻声喃喃道:“千枝姐,明明都知道,还要问吗?”他轻声的质疑被她听在耳里,勉强挤出一丝看起来并算太牵强的笑容。   “你的千枝姐,当然知道。可是我……却不知道啊。”   小少年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住了,一脸不解满是疑惑。   “千枝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看着小岛千枝伸手将眼镜摘下,含着泪水的苦笑,他攥紧了双拳,似乎已经猜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敢进一步的证实而已。   “我不是千枝,而是她的姐姐——游离。因为一些事情……”   “千枝姐呢?她在哪?!”   莲小声哭泣着,推开了她试图拉住他胳膊的手。   他不想听那些事情指的究竟是什么,只想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平安与否。当她看到双目含泪、大声质问她那孩子在哪的莲时,肩膀不可抑制的颤动。她只得紧抓着双臂,用尽所有理智不断告诉自己。   ‘不能哭!不能哭!在他面前你是大人,就得拿出一点大人该有的坚强!’   “那孩子……”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说着她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那个泪流满面不再出声的少年。   沉默有时比起喧闹而言,可怕得太多太多。   就在这种可怕的气氛中,不知停顿了多久,他才轻轻开口。   “是我……是因为我,千枝姐才会死掉的吗?”   她一怔,向他伸出手去,在半空中几次停顿,最终猛地一把抓住了少年颤抖的胳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小莲,那孩子的死不是因为你。只是一场意外,所以你不要自责,不要给自己灌上无须有的罪名。”   拥着他的胳膊,紧了紧,将他抱得更紧。   “男孩子的话,要坚强一些,不过……只是今晚的话,我可以当做没看见,想哭……就哭吧。”   在他耳边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呢喃,而他却是一声不响、紧握着拳头,可最终还是随着她淡淡一声,‘没关系,我会给你保密。不过,相对来说,接下来如果我哭了,小莲也要当做没看见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紧紧抱着他,紧咬下唇,任由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她的胳膊上。   她想好了,对他保密那孩子自杀这件事,若他详细问起,她会用交通意外搪塞过去。   向他这种年纪的孩子,不该知道这样的事情。这样做的原因不是怕他无法承受,而是不想让他的成长伴随着憎恨。   她想,这也是那孩子希望的吧。   莲在她的怀中哭了很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自从他一个人开始生活以后,发现哭泣只不过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懦弱无力,便不再哭了。不论多么难过、多么心疼,他都试着用面无表情来代替哭泣。   当初的他舍弃了哭泣,却也遗失了笑容。直到遇见那个人,她将无家可归的他带回了家,重新让他拾起了笑容。   他还记得初遇她的晚上,他正在她家楼下的垃圾台翻捡垃圾,试图从里面找到对他仍有利用价值的东西。   老远,他便看见了她,她的脸被口罩和眼镜覆盖的密密实实,他并未在意,只是轻瞥了一眼,继续低头翻捡着垃圾。   本以为她会像无数遇见过的人那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即使停留也顶多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可笑的善心,施舍给他一些不起眼的物品、食物。   而她却观望了他许久,摘去口罩,灿烂地笑着对他说:   “你也是一个人吗?”   就是这样的开场白。他未理她,而她却喋喋不休。被她吵得有些不耐烦的他,甚至以为这个家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否则怎么会对一个以识破烂为生的脏孩子,像个朋友似的聊天。况且,人家都不理她,她还能自说自话说上半天。   “丑女,你很吵呐!”   终于他忍无可忍的对她吼道,而她却满不在意全当没有听见,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喂,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你说了什么吗?”她笑着,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没有听见,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谁要理你啊,丑女!”转而弯下腰,继续捡拾着垃圾。   “跟我来吧,虽然有可能比你现在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她伸出手,拉起他,而他却排斥的将她稳倒在地。   隔了几秒见她双手撑地、半跪在地上,半天不语。他疑惑的靠近,“喂,你,没事吧?”   走近她,他看到了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她的右手紧抓着心口,大口喘气。他赶忙扶起了她,却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药、药……在包里。”   “唉~?哦!!”   点着头慌忙从她随身的包中掏出一瓶药,打开按照说明的用量倒在她的手心中。隔了许久,她苍白的脸色才得到了缓解,转过头对着他微微笑着。   “——谢谢。”   不知怎么,这普通的二字竟让他的脸不由发烫。而她则扯着一个牵强的笑容,指了指他们身后那栋公寓。   “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   就这样,他再也没有离去。不是他没有尝试,而是每次她都会用各种借口将他留下,现在想想反驳那些借口的理由有千千万,要是他真的想离开,还会在意那些借口吗?   说到底,他输给了自己的内心。   她是拯救了他的人,是她将他别扭的性格捋顺,让他活得像他本该如此的模样。可当他认为一切会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持续下去的时候,他被病魔侵蚀的身体,却将一切变了模样……   他仍然笑着,认为这是她所希望的模样,他希望再次见到她时自己能用微笑告诉她,他很好。   然而……此刻,似乎微笑已失去了它本该有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了喵~谢谢大家的支持。开学了,喵发现有好多学分要修,看了看书,然后觉得好想撞死……   ☆、星&心   “她…千枝姐,是将我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人。”抬起了头,他不再哭泣,只是紧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陈诉。   她有些微愣,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小少年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不否他年龄的成熟。不知他与那孩子相遇经过的她,当然不明白他突然的转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莲低下了头,自语般低声说道“如果我没有遇见她,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她面前,我可以放心的当一个孩子,单纯一点、甚至幼稚些都可以。千枝姐,曾对我说,我的任务就是负责笑就好了。渐渐……我便淡忘了自己的过去。她可以包容我,可以让我活得像同我这个年龄段的其他孩子一样。”莲顿了顿,“现在又要回到原点了吗?千枝姐她……”   “我不会让一切回到原点的!”   她大吼着,将他一把拉回自己的怀抱,不顾他的挣扎始终紧紧抱着他,并不停在他耳边低语。   “你不会变回去,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如何,但我知道我见你的第一面,便知道你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   不、就算是见到过去的你,我也会这样想。因为,那个孩子正是这样觉得,才会把你带回家不是吗?”   他的肩膀一怔,停止了挣扎,而她却继续说着。   “我没有那孩子温柔,没有那孩子善解人意,更没有那孩子那么单纯善良。但是,我保证会和那孩子一样照顾你。   你是她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虽然,因为一些事情,我必须让你在大家面前用那孩子的名字称呼我,可是私下,我真的想让你像叫那孩子一样,叫我游离姐。   即使,现在你叫不出口也没关系。我会努力把自己变得有那个资格。   所以……”   双手扶着他的肩,直视着他的双眸。“所以,当今晚过去后,请和以前那孩子在的时候一样笑吧。”   她哭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很难看,花了的妆将她的脸晕染的如同一只花猫,可与她的脸不同,她的蓝眸却是亮如星辰。   望着她,莲不知怎么地再也难以抑制那份悲伤的蔓延,他扑进她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的怀抱同那个人一样,能让他莫名地安心,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一样。他明白,她们都是很温柔的人,只是感觉不同。   如果说,她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夹杂着坚韧的温柔。那,那个人便是犹如潭水一般轻柔的温柔。   虽然感觉不同,但都汇成一种让人身心沉浸的温柔。   当她说出希望在外人面前把她当做那个人的时候,他便明白,那个人的死远远不是用一句意外便能带过的。   但他不想询问,这无关于在不在乎,而是他知道不论是她,还是去世的那个人,她们一定都不想牵连到他。   他不是胆小鬼,所以并不怕被牵连,但是他却很了解自己,如果在知道那些事后,或许明知是她们不希望看到的,却还是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   于是,他决定等待,决定等她认为他可以承受起那些事情后,亲口告诉他……   那一个晚上,躺在床上,他们像亲姐弟一样说了很多话。她知道了他的过去,也听他说了他与那孩子相遇的故事。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了他的坚强。   莲的父亲是一名罪犯,准确来说是一名杀人犯,他杀了自己的妻子,莲的母亲。当莲的父亲受到制裁的同时,他便开始一个人流浪。   他不是没有别的家人,其实他还有一个外祖父,这是他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亲人。   可是这个亲人却不认他,甚至还在他母亲的葬礼上,命人将他扔了出去。他用拐棍指着他的脸,愤怒的叫嚣着。‘老夫才没有一个流着同杀害我女儿的杀人犯,一样血的外孙。’   被唯一的亲人唾弃,并因为那人的扬言,‘谁要是敢收留这个小鬼,老夫就死到他家门前’而无一人敢收留他。   从此,他开始了漫长的流浪。   从东京流浪至日本最南边的鹿儿岛,再流浪到东京,那么接下来呢?如果他没有遇见那孩子会怎么样,要这样一直下去,流浪完整个日本吗?   听着他像在讲故事一般不在意的叙述,她的心比针扎了还疼。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莲,快些睡吧,我这个礼拜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今天才周四,剩下的时间我们去逛逛街,想要什么就一起买回来吧。”   “嗯。”他开心的点着头,可转而却有些担心。“可是,买东西需要钱吧……”   “傻孩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这么说,钱当然不是问题咯。别看我这样,我可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哟。   不过……要保密哦~”   ……   这三天不论是她还是他,都过得很愉快。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早上玩到晚上。   第一天,他们去商场买了些衣服和吃的;第二天,他们将时间全数耗在了游乐场;而最后一天,则是在电影院中看了整整一天的电影。   这番举动,甚至让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感到了不可思议。他们从事这份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从电影院开始营业,一直窝到闭店关门的客人。   从电影院出来的她,伸着懒腰,“唔~从很久以前我就想这么干一次了。可总是没有那个空闲,这三天算是实现了我多年来的愿望了。甚至到最后,都不知道是我带你玩,还是你带我玩了。”   “千枝姐,不用在意啦,这几天我也玩得很开心。”他笑着,显然已适应了用这个称呼,称呼她。   “倒是千枝姐,你不是说过自己有打工的吗?这几天都这么玩,工作不要紧吗?”   “唉?啊!工作!”   她一怔,自己完全将工作抛到脑后了嘛!已经多久没工作了,从这个礼拜?不。那上个礼拜?   呃,似乎是在更久前……   搐了搐嘴角,不用想了,工作一定‘黄’了。试问,有哪家店会雇佣一个连续几个礼拜都无故旷工的员工呢?   没想到她人生以来第一次打工竟是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不过,被自己所创造的公司下属店,炒了鱿鱼,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得可以。   抽搐着眼角,咧嘴讪笑。“小莲,工作那种事是无关紧要的吧。倒是明天我就要去学校了,你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   要不我再请几天假好了,等到时候你的入学手续办好了,再一起去?”   莲白皙的脸上布满了一排排黑线。这分明是她在转移话题,工作……弄丢了吧。   “一直请假好吗?千枝姐不是作为冰帝交换生到青学体验教学的吗?一直请假的话,回去后心得报告该怎么写。”   挠了挠鼻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那种东西,总得来说不是和工作一样,无关紧要的吗?随便抄一篇不就好了,而且这年头代笔的人也很好找啊。”   “……”   莲无奈的扶额,按年龄来说他是最小的,可为什么偏偏会有一种与实际相反的感觉呢。   “千枝姐,拜托你好好上课,认真写心得报告。”只见他轻叹着气,用一副大人向孩子讲道理的口吻对她说道。   见到他如此可爱的反应,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目光轻柔。   微扬起头。   “小莲。今晚,夜空很美呢。”她顿了顿,“不知道,会不会有紫色的星星呢。”   莲抬起头,望着被漫天流萤所点缀着的凛然夜空,眨着眼睛,没有说话,却在唇角绽开一个,露有洁白牙齿的灿烂笑容。   会有的。紫色的星星。那个人,所幻化而成的星辰。   他拉起了她的手,撒娇般的用头蹭了蹭她的胳膊。   “千枝姐,零食吃得好饱,我们走回家吧。”   ……   ——翌日。   “啊……感冒鼻子不透气,好难受。”小岛千枝趴在课桌上,幽怨的瞪视着前方,而坐在她前座的男生则是不由打了个寒战。   好可怕,好可怕。即使明知道那道视线并不是在针对自己,可还是好可怕。   “你没事吧?怎么请假一回来就感冒了。”   望了桃城一眼,苦着个脸。“估计是前几天淋雨感冒了吧。”连着两天浑身都淋了个湿透,不感冒就鬼了。   本来想趁着感冒还不明显吃点药的,结果愣是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这三天又到处‘疯’直到今天早晨起床时才意识到,她被放倒了……   因为感冒对于患有心脏病的病人来说是很可怕的存在,于是一大早便请了一节课的假,去医院挂号看病。   好在医生说并不要紧,吃点药,打一针休息休息就好了。但是,打完针感觉好瞌睡啊。   “要实在不行,你还是请假回家休息吧。”桃城一脸关切,却又疑惑的自语道:“怎么也是淋雨感冒?这年头年轻人都喜欢淋雨回家吗。”   小岛千枝黑线,死桃子,什么叫做‘这年头年轻人都喜欢淋雨回家吗’,说得和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   不过……   “啊!”   桃城惨叫一声,扭过头盯着他胳膊上多出来的钢笔,一脸无辜。“干什么?”   没有丝毫忏悔意思,把自己的钢笔从桃城胳膊上‘拔’出。   “照你刚才那么说,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因为淋雨感冒了?”   桃城的嘴角搐了搐,就为问这个,便用钢笔扎他……   “越前那家伙呗,上周下那么大的雨,我在路上碰见他没打伞,浑身湿透在车站等车。前几天应该是感冒潜伏期吧,昨天见他就成你现在这幅样子了。”   说完,他挠了挠头。“好奇怪啊,那天中午我明明见他有带伞的。”   她一怔,猛地从书桌中抽出一把未拆封的雨伞,向教室外跑去。   桃城愣了愣,不知她忽然这是怎么了。不过,看样子似乎精神还算不错。   “——好痛”桃城抽了抽嘴角,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下手真狠啊。   一侧的海棠看见,对着桃城‘嘶~’了一声,意思为‘活该’!而见到海棠微翘嘴角模样的桃城,则暴躁了。   “喂,臭蛇,想打架吗?”   “嘶~”打就打,臭猴子!   …… 作者有话要说:     ☆、高烧   在晴天,提着一把伞,匆忙穿梭在一年级所在楼层的少女,显然成了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   她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后悔。那天,她怎么可以就那样轻信了他的话,害得他淋雨感冒,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小岛千枝的面色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渐渐变得沉郁,而周围一直偷瞄着她的众人,则是疑惑不已。   二年级的学姐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还是这样一幅慌张的样子,但看样子是在寻人。   “啊,那天的那个学姐。”   小岛千枝转过头去,见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正用食指指着自己,惊讶不已。而站在女生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则是压低声音拉了拉她的袖子。   “——朋香”   小坂田朋香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的挠着头发,“抱歉啊,学姐。”   小岛千枝一怔,猛地想起这两个女生那天似乎是跟着越前一起来的,看起来和他很熟,那么向她们打听越前的下落应该没错。   “你们好,请问你们知道越前在哪里吗?”   “龙马少爷?!学姐你找龙马少爷有事吗?”朋香愣了愣,疑惑的问。   “我借了越前的伞,想还给他。”   “学姐你早说嘛,龙马少爷现在应该在教室,我们带你去吧。”朋香瞥了自己身边的龙崎樱乃一眼,笑着说。   “那就麻烦你们了。”她笑着,似乎对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却毫无心机的朋香,有了不错的印象。   至于樱乃,那略微羞涩内向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坏。   刚走到一年B班教室门前,朋香便激动的叫着‘龙马少爷’冲了进去,而被她丢在门口的樱乃和小岛千枝,则是很无语的默默走了进去。   一进教室,便看到朋香手叉腰,站在一个男生面前。   “喂,龙马少爷呢?”   堀尾不满的挑了挑眉毛,“我哪知道越前那家伙又跑哪去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是我要找龙马少爷,是那个学姐要找龙马少爷。”   堀尾顺着朋香所指,望见了正向他们走来的小岛千枝。他一愣,这不是那个看起来和网球部的前辈们很熟的学姐吗?   对,就是托了她的福,手冢部长才会罚大家跑了很多圈。不过他至今还有疑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她跑出去后没多久,大家都跟了去。   堀尾放下了与朋香对话时的不满,对迎着自己而来的小岛千枝说道。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越前那家伙去哪了。或许是去保健室了吧,上课时我看他感冒挺重的。”   “什么?龙马少爷感冒了?”   不等她开口,朋香一把揪住了堀尾的衣领,激动地摇着。   “——咳咳。放、放开我……”   只见堀尾的脸憋得通红,可朋香却仍然拼命地拉着他的领子,不一会堀尾就翻起了白眼。   “朋香,快松手啊~”樱乃着急的上前,拉开了朋香,而堀尾则是幽怨的吐出一句‘可恶’便晕了过去。   班上的学生见状,只是淡淡一瞥,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要找龙马的话,他就在楼下自动贩卖机旁边的长椅上坐着。”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加藤胜郎,抱着一厚沓作业,从教室外走来。   回过头,望着顶着小西瓜头的加藤胜郎,微愣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他似乎是网球部的部员,她曾见过他和堀尾还有另外一个一年级男生在球场外捡球。   不过,她现在没空在意那些,生怕去晚了,龙马那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只轻轻道了声谢,便飞速向楼下冲去。   越前仰着头靠坐在长椅上,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遮挡着眼睛,校服最上面的纽扣散着,胸口轻轻起伏。相比往常,他呼吸的频率似乎有些过快。   因为感冒的关系,他头晕异常,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喉咙也越发干渴生疼。放下了遮挡着眼睛的右手,微扯着领口坐了起来。   此刻,干渴的喉咙正在对越前不停叫嚣着: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休息了几秒,他从长椅上起身,走到自动售货机前,掏出硬币塞了进去。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只得在压下选择按钮前,先扶着额头闭着眼微微蹙眉。   “龙马少爷!~”   放下左手,微仰着头淡淡望着正趴在三楼教室窗户上,兴高采烈向他挥手的朋香。   收回了眸,压着帽檐,不顾一遍遍大喊着‘龙马少爷’而引发众人侧目的朋香转过身,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龙马少爷,学姐找你。”   随着朋香的喊声,越前察觉到自己的右肩,被谁轻拍了一下。接着,一个黑影快他一步,压下了自动贩卖机的按钮。   “喲~越前小豆芽,我是来给你还雨伞的,听说你感冒了,顺便看一下你要不要紧。”将雨伞塞到越前手中,弯下腰从自动贩卖机中取出一盒牛奶,递给了越前。   “只是轻微的感冒而已。”低着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牛奶和雨伞。“学姐,这不是我的那把伞吧,还有,我不喝牛奶。”   小岛千枝咧咧嘴,笑得那叫一个欠打。“抱歉、抱歉,你的那把伞我弄丢了,只能重新还你一把了。虽然花纹和那个不同,但是牌子一样哦。   而且,比起汽水来说,牛奶不是更适合感冒喝吗?”   越前无语的微微叹息,牌子是一样没错,可是……印有粉底卡通兔子图案的雨伞,叫他怎么打出去。   看出他在想些什么的小岛千枝,无奈的耸着肩,“谁让我家附近的便利店只有这种图案的呢。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可爱的雨伞与龙马小可爱挺配的嘛~”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切。”越前别过了头,压着帽檐,对那个称呼低声抗议。   “能把伞弄丢的家伙,还真是MA DA MA DA DA NE~”   还是拽拽地语气,可其中的频率却是出奇的不稳。   “越前?你没事吧?”   注意到他脸上的潮红,她不免心慌。喂喂,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轻微的感冒,那么简单。   此刻越前只觉得浑身热得难受,思维也渐渐变得不清晰,对于她慌张的问话,一时无法作出反应回答。   “龙马?龙马!喂,你发烧了吗?”   他的这幅样子让小岛千枝不由联想到了小时同他一起上山掉进地洞时的事。那一次,他得了很严重的肺炎,足足在医院打了半个多月的吊针。   她一下紧张起来,直呼着他的名字,而他的步子却是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赶忙扶住他,与他因发烧而潮红的脸不同,她的脸则是因紧张过度一脸煞白。   “龙马!你等下,我现在就带你去保健室。”   把他的手搭在肩头,正准备背他,便听见他无力的低语。   “学姐,你好吵啊……”张张嘴,想告诉她,她应该叫自己‘越前’的,可无奈所剩不多的思维,正渐渐消散。   拉着越前的上臂,一用力,将越前背到了自己的背上。不顾尚未来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箭步飞奔,直冲保健室。   ‘龙马,你千万不要出事!!要是你再因为我生病的话,我……’   “啊,龙马少爷。”   反应过发生了什么事的朋香,一把拉过了樱乃的手,从教室飞奔出去。任由坐在课桌前,不知何故的堀尾在她们身后大喊。   “唉?怎么了?越前那家伙怎么了?”   ——青学保健教室——   “英二,你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呢。不注意点怎么行,马上就快考试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说到考试,月考完了就该期末考了,期末考完下学期一过,我们就要毕业了,毕业前还有全国大赛,你不注意到时候受伤了怎么办。而且……”   坐在床上,正接受着保健老师治疗的菊丸听到大石的一连串唠叨,不由嘴角抽搐。   大石真是的。只不过是下楼梯的时候和不二聊天,一不小心碰伤了膝盖,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况且,只是擦破点皮。   “呵呵,英二也是一时不小心而已。”不二在一侧笑着,打断了大石的保姆模式。菊丸见状,连忙点头。   “嗯嗯,不二说的没错 Nya~我只是一时不小心。”   大石蹙起了眉,“可是,英二上次也是……”   “老师!老师!”   大石的话再次被打断,只是这次打断他的不是不二亦或是菊丸。   在众人的疑惑中,那个声音又再次从保健室外的走廊传来,并伴随着一阵繁乱的脚步声,传到众人耳中。   ——砰   保健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众人错愕之余,抬起眼望向那个站在门口,歪了眼镜、 额上大汗直冒,急切喘息的无礼闯入者。   “快……越前……越前他……”   惊异一闪而过不二湛蓝的眼眸,在数秒微愣后他赶忙同保健室老师和大石三人,从她的肩上把越前搀下,放到床上。   “他发烧了,似乎很厉害。不知道……要……要不要紧。他会不会是……肺炎?”本来就感冒的身体,经过刚才那么一阵折腾,彻底失去了力气。只见她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心口,连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千枝,你没事吧?”菊丸点着受伤的左脚,一跳一跳向她跑来。   摆摆手,“没关系。只是有点……运动过量了而已。”对菊丸笑笑,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   “越前他……没事吧?”   放下听诊器的保健老师,从越前的衣服中取出体温计,迎着光望了望。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呼吸道感染,肺部暂时听不出什么,要说的话气管到是可以听到一些杂音,但并不算严重。”   她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钢笔,伏在桌子上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了大石。   “这是批假条。他的情况虽然目前看起来并不要紧,但是三十九度的高热并不可以小视,要是不管的话只怕感染会加重。我先给他服一些退烧药,麻烦你们帮我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接下来还是要去医院化验个血项后,在具体治疗。”   大石点着头,赶忙跑去联系越前的家人,而她则是在听到越前并无大碍后,长舒了口气。   “你也不舒服吗?”   保健室的女老师望着在菊丸掺扶下,坐到越前身边的小岛千枝,淡淡开口。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女生,竟然能背着这个男生一路跑来。可佩服之余,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   服了退烧药的越前,药效暂未发挥,以至于睡梦中的他,微蹙着眉头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   听到保教老师的问话,小岛千枝收回了落在越前脸上的视线。   “没事,可以麻烦给我一杯水吗?”   “嗯,稍等。”与她一床之隔的不二,用一次性杯子兑了些温水,递给她。   “谢谢。”   简单的道谢后,从衣兜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片,吞了下去。闭起眼睛,微做休憩后,长出口气睁开了眼睛。   方才越前喝下去的退烧药,似乎已经起效,他睡得要比先前踏实了多,甚至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不二低眸望着坐在越前身边的她,微微笑着,已不见了先前的蓝眸。   “你刚才吃下去的是心脏病的急救药?”   “算是吧。”淡然的开口,好像与自己无关,毫不在乎。   “没关系吧,千枝?”菊丸听见担心地询问,而不二则是几不可查地邹了下眉。   “你有心脏病?”   保健老师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紧张起来,而她则是抬起头笑笑。   “先天性的,不过很轻微,并不要紧。”   保健老师点了点头,但总是放心不下,在片刻观察后,紧张的心情才稍作缓和。   “有人在吗?打扰了。”特属于某人的声音透出微闭的房门传来。伴随着清冷的音调,他推门而进。   “手冢?”他们三人对手冢的出现,显得有些意外。   “啊。”   轻扫了守在越前床前的她一眼,手冢淡淡应答。接着,他抬眸望向越前。   他是在半路上碰见了匆匆忙忙的大石,才知道越前生病的事,并且还是被她背到保健室的。   “越前没什么事,大石已经去联系他的家人了。”   手冢对不二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龙马少爷!!”   保健室的门再次被撞开,而这次撞开它的却是拉着樱乃的朋香。她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跑到越前身边,大声叫喊着。   “龙马少爷、龙马少爷你怎么了!”   “呵呵,越前没什么事。不过,现在还是让他安静休息比较好。”不二笑得很温柔,而朋香则是一脸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就……”   朋香身边的樱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在几番纠结后,轻声道:   “龙马他是怎么了?”   “越前,出了什么事吗?”   两个声音一同发出,但显然后者盖过了前者。众人向门口望去,只见乾推着眼镜,身后跟着海棠和桃城。   “你们怎么知道小不点生病了啊?”菊丸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而乾则是推着眼镜,咧嘴笑着。   “青学现在传遍了,说越前被一个戴着眼镜的蓝发女生,背着跑到保健室了。”他顿了顿,“而且,据我的资料显示,这个女生百分之九十八会是小岛千枝。现在看来,还真没错。”   除了靠数据推断出那个人是她的乾,桃城和海棠也推算出来了。只不过他们依靠的不是什么数据,而是感觉……   想一想,在青学戴着眼镜又一头蓝发,更能和越前扯上关系的女生,应该只有她小岛千枝了吧。   “麻烦你们安静一些,先不说会让我这个老师很头疼,他也需要休息。”保健老师的话让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道歉并安静了下来,而保健老师则是摆了摆手。   “知道就行,他现在没什么事,只要等他家人来带他去医院看看就好了。所以呢,老师我有点事,先去忙了。一会就回来,你们可不要太吵。”   说完,她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而安静的气氛则是维持了不足两秒,便被乾打断。   只见他咧开嘴,牙齿齐又亮,乍着一根指头道:   “这个时候我推荐,我新研制的加强版青醋,对感冒很有效果。喝下去感冒康复的几率是……”   “百分之零。顺便一提,加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打断了乾的话,小岛千枝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看到乾抽搐的嘴角,不二笑得如沐春风。   “千枝和越前是什么关系呢?不论是这一次越前生病时你的样子,还是上一次越前的样子。呵呵,都让人很在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修好文了,还是昨天说的,喵明天有点事,无法更文,所以作为补偿今天的字数是有史以来最多、最多。 谢谢体谅。   话说,马上一些人的感情会觉醒,而且会暴露身份……   咳咳……   ☆、朋友   俗话说,‘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可小岛千枝却觉得不然,在这里这句话怕是得换成,‘得罪小人,幸兮;得罪女人,次之;得罪不二,亡兮;’   在她印象里,得罪不二的事她可是一件没干,然而这算什么。不二笑得虽是万分温柔,可透过弯弯的眼眸,却总有一种莫名地压迫感。   看着众人因不二的一句话,紧盯着自己,她不免搐了搐嘴角。   “——呃。那个,我和越前是什么关系,真的让你们……很在意?”   没一人回答,算是默认,而同时在他们的眼眸中读到了‘感兴趣’这三个字。   在静默的片刻中,只有墙上的挂表不厌其烦地走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充斥在众人耳边。   她很担忧。   她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令她惶恐。   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她的身子一抖,然而回过神,对上的却是越前的眼。   “学姐,你们很吵!”   他的脸色很不好,就连说话都有些勉强,但却轻而易举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不二的问题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呵呵,吵到你真是抱歉,越前。”不二笑得很温和,而菊丸则是一脸兴高采烈。   “小不点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龙马少爷!”   “龙马,你好些了吗?”   几个声音异口同声,让人有些听不清他们各自说了些什么。而在一旁,没有来及插上话便被挤到一旁的乾和桃城,则显得一脸幽怨。   ‘嘶~’海棠用他特有的方式,嘲笑着被众人挤到一侧的桃城。只不过,这声音不等桃城听见,便淹没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   “唔~麻烦你们安静一些,我要睡觉。”   他的眸在与手冢四目相对后,淡淡垂下,拽过被子侧了个身,闭上眼睛。   至始至终越前与她的对话仅限于,戳着她的胳膊说了句‘学姐,你们好吵’。剩下,不论视线还是其他,都与她再无交集。   显然,越前竭力划清着她与他之间的界限,即便是明知道她此刻有多么担心。   不二弯着嘴角,微微笑着。“呵呵,既然越前没什么事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况且一会还要上课。”   在侧目望了她一眼后,不二继续道:   “不过越前这个样子,怕是得留下一个人照顾,毕竟老师还没有回来。”   他的话,明显意有所指,但听出来的人却不多。   小岛千枝算一个,躺在床上假寐的算一个,站在远处眉头不由蹙起的大冰山算一个。   “龙马少爷就由我和樱乃照顾好了,前辈你们去上课好了。”朋香拉过樱乃的手,“怎么样,樱乃。”   “唉?照顾龙马……”   “我来照顾越前,你们上课去吧。”   打断了朋香的话,她故作随意,悠悠说出那句话。虽然她知道,这会让不二他们更加在意她和越前的关系。尤其是在不二,以他的思维推断,越前打断那个提问,绝非巧合。   但即使这样,她也放不下心把越前留下。   小岛千枝站起身,倒了杯水,淡然地坐下。   “不二说的没错,越前身边得留一个人。可是你们是青学的学生,无故旷课有些不太好吧。即使是请假,也会不方便。   但是我不同,作为交换生没请假,临时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事后好好解释一下就好。   既不会责罚,更不会扣学分。所以,就这样定了。”   不二笑笑,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她却没给机会。   “对了,至于我和越前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晕倒,我都会那样。   而先前越前的失常反应,我不知道。如果想知道,你们就得问他本人了。不过,我想只是你们多心罢了。”   “呵呵,千枝不要介意,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不二笑着,却让她觉得有点像一只狐狸。   正说着,上课铃很否适宜的响起。她笑着,目送众人离开,然而当不二笑着将门关上后,她却是长舒口气。   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窗外,轻轻戳了戳越前的肩膀。   “龙马,睡着了吗?身体好些没?”   如她所料,越前睁开了眼睛,“切,都说了只是轻微的感冒。”   “你还说!吓死我了!不过,退烧药现在似乎起效了呢。”不顾越前的闪躲,将手扶上了他的额头,又用另一只手试了试自己的额温后淡淡说道。   “——切”   不知何故,越前的脸微红,模样也有些别扭。   “龙马,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他,说不定自己就露陷了。   “唔?你说什么啊,学姐?只是你们太吵,把我吵醒了。”说着,他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   “好瞌睡~学姐,你还是去隔壁床上躺一会吧,我可不想再被你吵醒。”他侧躺着,嘴角勾着笑容,感冒的困乏让他很快便睡着了,只是临睡之际,却听到他的浅浅呢喃。   “游离姐,MA DA MA DA……”   听着越前鼾声微微,笑望着他的侧脸,站起身走到一侧的空床上躺下。虽然她不断鞭策着自己,只躺下来休息一会,不会睡着,可眼皮连同思维都变得沉沉的,渐渐连床对面越前的身影都变成了一团朦胧。   她做梦了。   梦里她独自走在一个陌生的校园中,然后又独自走上通往天台的楼梯,楼梯上面落满了灰尘,她被呛得直咳嗽。尽量放轻脚步,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面是倾盆的大雨,一个少女正站在雨中,身形朦胧。   她一怔,想要出声,却见那个少女的身形渐渐被雨淹没,一转眼,再无少女的身影。有的,只是同眼泪一并划过她脸颊的雨水。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雾气氤氲,那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   扶着微微作痛的额角,她坐起身,越前还在隔壁床上睡着,但窗台前却多了一个人。   听到动静,手冢放下手中的书,推着眼镜转过头。细碎的阳光照得他的侧脸亦真亦幻,就连合上书的普通动作,都使他散发着莫名地魅力。   “手冢?你怎么在这里?”   “啊。刚放学。”   “刚放学?!”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议的瞥了一眼越前。“我睡了一下午?那越前呢,他家人怎么没有来接他?”   “越前的家人因事外出,刚联系上,现在应该正在路上。”手冢站起身,抱着双臂俯视着她。   点点头,小岛千枝瞄了越前一眼,“越前,怎么样了?”   “啊,还算稳定。起来喝了点水,刚睡着。”   她笑笑,“是吗,小鬼就是恢复得快。”   手冢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望向窗外,他没有说越前刚又发起了高烧,是保健老师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才退下来的。   手冢将今天的部团训练托付给乾后便过来了,来时正巧碰上越前醒来。他烧得迷迷糊糊,见到手冢来,只淡淡说了句。   “唔~部长。”   而手冢也是淡淡回了一句,“啊,好好休息,不要大意。”   “嗨~”越前咳嗽了两声,漫不经心地回答。当他瞥见隔壁床上熟睡中的小岛千枝后,他一愣,一道光芒从他眸中一闪而过。   “切,MA DA MA DA DA NE~”   越前抬起头,对他拽拽一笑,“呐,部长。一会学姐醒来让她回家好了。那种照顾别人,却自己睡着的家伙,还不如回家睡觉。”   “啊。”   “唔~不过她是一个执着到傻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躺下的越前,拉着被子,说出了那句好似自语般的话。   手冢并未多言,只是挑了挑眉,不再打扰重新睡下的越前。   ……   “不回去吗?”   “唉?”   手冢突然的搭话让她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没事,等越前的家人来了再说,一会我去打个电话,告诉小莲说我晚点回去就行。”   “啊。”手冢顿了顿,眉头蹙得很紧。窗外一眼望去的樱花小径,迎着晃眼的阳光,把一切映得恍惚迷离。   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问,转过身,淡淡开口。   “你是游……”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掩盖了手冢的话音,只见小岛千枝一脸抱歉,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唉?嗯?现在?嗯……不,没事,那稍等哦。一会见~”   挂断电话的她,瞥了一眼越前,有些纠结。   “有事吗?”   “嗯。我要出去一下,有人在校门口等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就去吧,不要大意。”   听到手冢的话,她的嘴角弯的不能再弯,什么叫不要大意,说得像是她要去相亲了一样。但她还是忍住没说。   “那就麻烦手冢你了。”   “啊。”   到最后,窗外阳光依然,樱花树影依然,他内心的疑问也依然。   向日拽着肩上的网球袋,在青学门前踌躇万分,额前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发,在阳光下散发着如萤火般,淡淡的柔光。   特意推掉部团活动的他,只想好好道一次歉。   他有些焦躁,又有些紧张,他知道那一切不是一句道歉便能带过的,可是不论怎样,他都必须郑重的对她道一次歉。   那日送她回去,向日想了很多。越想,心便越乱,但最终决定约她单独谈谈,认真给她道歉,直视过去。   “岳人,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抬起头,见小岛千枝正提着书包,笑吟吟向自己走来。望着她的笑,向日有些慌乱,无意微避着开她的笑容。   “嗯。有点事。”   低声的应答,让她蹙了蹙眉,觉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   “那是什么事啊?”   兴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向日对着她笑了笑,不过笑容有些僵硬。   “听慈郎说那边有一家蛮有名的饮品店,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她有些微愣,猜不出向日究竟有什么事,但看他的样子,那件事似乎还蛮重要的。于是她点了点头,笑着道:   “嗯,那就走吧。我刚才也给小莲打过招呼,说会晚归了。”   在名叫‘九凉’的饮品店坐下,她有些恍惚,没想到向日说的,竟然会是这里。这家店她是常客,不过是在很小的时候,和那孩子一起来。   人很容易触景伤情。望着与印象中毫无改变的陈列,她的眸光有些黯然。与店员攀谈中的向日,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转过头,笑着问她想点些什么。   “那我就点柳橙汁和草莓蛋糕好了。”   向日对店员点头示意,又点了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很喜欢草莓蛋糕吗?”   他似乎记得忍足说过,上次他们出去,她点的就是草莓蛋糕。   “不,只是因为那孩子爱吃。”   望着窗外,她回答的漫不经心,但并非故意而是还沉陷在过去的回忆中。   “那孩子?”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为了挽救,故作不在意笑着。   “亲戚家的孩子,很久没见了。以前常在一起吃,不过,现在看来我也被草莓蛋糕俘虏了呢。”   向日点了点头,那件事便被她这样敷衍了过去。   “那个,半个月后冰帝会举办一场音乐会。长太郎到时候会作为选手参赛,最近他正在拼命练习,今天他知道我要找你,托我给你说一声。希望你到时候参加。”   吸了口柳橙汁,“是吗?原来学校最近是在忙这件事啊?嗯,我到时候一定去。有活动的话,吃的和玩的一定不会少~”   “嗯,应该会很好玩,毕竟到时候还有其他学校的人。你呢,最近怎么样。那个孩子还好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向日低着头,搅着咖啡,脸有些微红。   “唉?我很好啊,小莲也是,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吗。那……就好。”   小岛千枝放下果汁,蹙眉微微打量向日。   “岳人,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呢?生病了?”   “没……没有。”抬起头,向日有些慌神,但盯着她的脸,终还是不在反驳。   “我想给你好好道次歉,即使知道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一个人带着那孩子会很辛苦,我想竟可能……”   向日不在闪躲,而是坦诚的注视她。   “是吗。”她顿了顿。握着柳橙汁,低头用食指拨弄着吸管。   “那些其实都不辛苦,不论是打工,还在生病和追逐。真正辛苦的从来都不是肩负着重担而流下汗水,而是本该流下汗水的时候,却只能流下泪水。”   沉默在四下蔓延,她喝了一口饮料,认真审视向日的眸。   “岳人,如果是以前的我,你会喜欢上我吗?”   向日肩头一怔,满脸通红。而她却浅笑等待着,隔了好半天,脸上潮红微褪的向日才压低声音道:   “我……或许。”   他没有撒谎,如果是以前的她,如果是那个对他说,‘前辈辛苦了’的她,或许他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   她一下笑出了声,但镜片后的眸,却已是一片朦胧。   “谢谢你,岳人。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也别太在意。你的道歉,我收下。以后不许再提了,我们都不要束缚在过去,是时候向前走了。而且我和小莲的生活,完全不用担忧。即使不打工,我也能负担的起。   至于原因,到时候你会知道。”   举起果汁,一饮而尽。   片刻后她推了推眼镜,伸着懒腰,显然毫无刚才的严肃。   “岳人小豆丁,我以为你苦着一张脸是什么事,原来只是为了道歉。难道你不知道总是苦着脸的人,容易长不高!   还有,我真的很生气!!所以罚你请客!”   挥着手,大声嚷嚷,“麻烦再给我一份草莓蛋糕打包带走。”接着,不顾形象,埋头大口大口吃着蛋糕。但其实只是为了挡住,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向日望着她,笑得很释然。“千枝,谢谢你曾经喜欢我。”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还有,别在我吃东西时,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低下头,啜饮咖啡,正如她所说,该向前走了。   现在,他们是好朋友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完了,天呐 最近忙得要累死了。   ☆、数据对决   莲的入学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只是遇上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没想到,他曾经就是青学的学生,只不过在他家发生变故后,转到了东京的另一所学校。   甚至,去领校服时,遇见的老师还记得他。   看见莲时,那个老师满脸诧异。   “咦,你以前在我们学校读过书吧?我记得你。”   而莲的回答,却只是微微点点头。   他对这个廋弱的男孩有印象,不是因为他在班里总是沉默寡言,别的学生聊天发言,惟独他独自坐在角落,摆弄着文具。   而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没有人会不记得吧。   “千枝姐,我们走吧。”   莲低着头,拉了拉她的衣袖,而她却是揉着他的发,笑着和老师告辞。本来他们是要去找班主任安排座位的,可她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小莲,抱歉是我疏忽了,没有问你的想法,直接把你安排到青学。”   他摇着头,笑了笑,但那笑容明显的不自然。   “千枝姐,我没事。只是有点不适应。我知道你把我安排到青学是为我好,也有你的理由。   我真的没事的,那件事其实到哪都一样,都会被人知道的。”   “为什么这样说?”   她有些惊异,就算会登上新闻报纸,那件事的传播力度也没那么广泛吧。   莲皱起眉头,没有吭气,却模样痛苦。她心疼的将他拉入怀中,摸着他的发。   “对不起,提到你不愿被提起的回忆了。”   他抬起头,轻轻摇了摇,眼中却全是强忍的泪水。   “外公他……不想让我待在东京,他雇人在每所学校都贴了我的照片和我爸爸的事。所以……”   莲的鼻腔渐渐发酸,但却用手臂来回抹着,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不容易哭出来。   “这里,已经没有我可以容身的学校了。”   他的眼泪终还是落了下来,而她除了紧紧抱着他,竟再无他法。整个东京吗?亏他能做的出来。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照这样看来,她能照顾得到的只有冰帝和青学两所学校,但冰帝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这样想想虽然也令她担忧,但青学还算是稳妥一些,毕竟不能因为这便不让他去上学。   她感到有些头疼,这件事,还真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忧虑。   “呵呵,怎么了?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唉声叹气?”   不二的搭话让她吓了一跳,但错愕后,她却只是笑笑。   “你不觉得学校天台这种地方,本身就是很惬意的存在吗?”   不二笑笑,望着高高坐在水塔上的她,没有动。日光泼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映得一片雪白。   “在那种地方,不怕感冒吗?”   “不怕。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刚好。”她淡淡回答着不二的话,眸光有些阴郁。   说实话,如果可以她想尽量减少与不二的独处,因为不知何时一句无意的话,或许就会被不二‘嗅’到些什么。   不二不语,抬眸望着她,嘴角又莫名上升了弧度。他爬上水塔,在她身边坐下。   “你在担忧那孩子?”   她一怔,片刻后叹了口气。   “我很担心他,不知道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我每次问他,他总是会用学校很好这句话来搪塞。   我想以接他放学为由,去看看他。可是高等部与初等部放学时间完全不同。给他班主任联系,了解到的也只有他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不善交朋友这样的形容词。”   不二用右手扶着下颌,“呵呵,或许他本来就是那种比较内向的性格,说学校很好也不见得是搪塞。”   她蹙眉摇了摇头,“不二,你不知道那件事。如果知道,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说完,她垂下眸,不再言语。   不二没有追问,任由他们之间的气氛渐渐添上一抹凝重。她站起来,紧了紧外套,向梯子走去。   “我先回去了,正如你说的,在那里吹风久了会感冒的。而且头脑这种东西,被风吹吹说不定会更不清醒。”   伸出手正要拉门,可天台的门却被人先一步推开。   推开门,手冢刚刚抬眸,便看到门后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碰见了呢?   自从越前发烧被送到保健室那天以后,遇见也只是匆匆擦肩。他想问她那个令他颇感在意的问题,可是却总没有恰当的时机。   而今天他只不过是想独自到天台上走走,想一些事情,可没成想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她。   这个时候,或许正是解开疑问的时候,他动动嘴角准备开口。   “手冢?你是来找不二的吗?他在水塔上呢。”   小岛千枝后退了一步,让开身子,手冢这才看到攀着梯子,刚下到地面的不二。   “呵呵,手冢也来这里看风景吗?”   他没有回答不二,而是几不可查的蹙眉。隔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   “啊。”   不二对手冢的‘惜字如金’早已习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将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穿上。   再次打过招呼后,她先他们一步回去,毕竟冬日的天台不宜久留,就算她再怎么喜欢,也不能任凭一时高兴便胡来,她是不能病倒的。   刚下楼梯便碰见了青学的数据狂人乾,乾看见她后,笑着向她走来。   “好巧,在这里遇见。既然这样,就问你个问题吧。你打网球的时间有多久了呢?”   第一句话他便开门见山问道。   小岛千枝挑了挑眉,无奈的扶额。这个乾也真是的,不知怎么地,竟然对她的资料有了兴趣。   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资料一直很让乾困惑。   抛去经过调查,以前的她根本没打过网球的这件事,毕竟乾的资料是针对真正的小岛千枝而言的。   还有一点也让乾对她很感兴趣。那就是,即使假设小岛千枝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会打网球,只是无人知道。可要想达到她现在的技巧,经过乾一遍遍地推算,她的球龄竟然要远超于她的实际年龄。   这可能吗?   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乾很想知道,她究竟用了怎样的训练方法,说不定那套方法能活用到他们的训练中。   一眼便看出乾在想些什么的她,顶着一头青筋。   “这个问题我说了,是六岁。”她也不算撒谎,上辈子她的确是这个年龄学的网球。   “可根据我的资料显示,除了你的体力以外,你的网球水平即使是天才,十年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乾说的斩钉截铁而她却搐了搐嘴角。这个乾还真是哪痛戳哪,体力就是她的软肋啊!   望着拼命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乾,她忽然有了恶作剧的打算。   “咳咳,我们打赌吧,如果我输了我保证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而且还请你吃我做的菜。如果你输了,也只要吃我做的菜就行。”   乾的笔一顿,抬眸打量着她,见她笑得一脸灿烂,乾深度怀疑,她目的不纯。见到乾有迟疑,她卷着头发,一脸无辜。   “既然你怀疑就算了。我只是最近在研究新料理,想找个人试吃。”摆摆手,故作不在意。“算了,我还是找别人好了。”   乾一愣,因为吃过她做的甜品,味道很不错,便没再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好。那我们比什么?”   “就比资料,看谁的资料最全就算赢。”   乾微愣,推着反着光的眼镜,一脸势在必得。难道她就这么想找一个料理试吃人,管她呢,他只在乎收集资料,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这样想想即能吃到好吃的料理、又能收集到资料,何乐而不为呢。   “那怎么个比法。”   她微微思量片刻,“任由对方点人,说不上来,或是让对方补充就算输。怎样?”   “好。那你先问吧。”   “那你就说,菊丸的资料吧。”   乾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问与自己那么熟悉的人,难道她真想输?不过,他没再多想,而是推着眼镜淡淡道:   “菊丸英二,青春学园高等部,三年B班……”   ……   “喂喂,听说了没,三年级的乾前辈,在和冰帝的交换生比看谁收集的资料更全面。不过很奇怪,那个女生说了,不管乾前辈输赢与否都要吃她做的料理。”   “真的,莫非是那个……”   “那个?”   “就是那个呗。那个女生喜欢乾前辈吧!”   “唉~!原来如此。不过,听起来似乎很好玩,我们去看看吧?!”   菊丸的耳朵竖得尖尖地,见路过的学生都往过道跑本就好奇,更别说还是自己熟悉的人。于是,他二话不说拉着身边的大石便向人群中冲去。   “大石~快点、快点,似乎很好玩。”   而听到众人议论的不光是菊丸和大石,还有感冒才好刚返校上课的越前。只见他阴着脸,一脸黑线。   冰帝的交换生,不论输赢都要吃她料理的女生……   他压了压帽檐,顺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当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后,他将帽檐压得更加朝下。   现在的越前,真的很同情乾。要知道她的料理水平,那已经不是用‘可怕’二字就能简单形容的。   别人料理差,从外观就可以判断出来,可她的料理偏偏卖相可人,看着色香味俱全,但实则比乾氏蔬菜汁的威力还大。   “小不点,你也来看千枝和乾的比赛吗?千枝真的好厉害Nya,说了这么多竟然还能和乾不分上下。”   越前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以她对她的熟悉程度,她马上就要‘输’了。   “看来是我输了呢,不二的资料里面遗漏了他喜欢仙人掌这件事。既然被你补充了,那也没办法了。”   乾咧着嘴,都说了他的资料是无懈可击的。   “那么,我刚才的问题……”   “等等,你午餐还没吃吧。不如先吃完我做的料理,然后我在回答你。”   不等乾回答,便独自朝着料理教室走去,顺便又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越前。   “越前,要不要来蹭饭?”   “YA DA!!”越前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可不想感冒刚好又闹肠胃病。   “大石,你不觉得千枝刚才和乾好像,而且两人都戴着眼镜。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听到菊丸这句话,小岛千枝和乾贞治同时一僵,眼角抽搐。   “胡说,我是地球人和榴莲星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唔~原来乾前辈和学姐是兄妹啊。”   越前一脸坏笑,而她则毫不犹豫赏了他一记爆栗子。   ——青学料理教室——   看着桌子上摆着传统的日式餐,菊丸吞了吞口水,貌似很好吃的样子。就连大石也对她赞赏有加。   “看来千枝的厨艺真的很棒呢~”   “是吧~”   她大言不惭,接受着大石的赞赏,而这里面唯一知道真相的越前,则是离她的黑暗料理能有多远就多远。   她笑咪咪的端给乾,却在心底阴险笑着。只要不让她做炒蛋和活物,剩下都好说,不过当然是不保证口味的。   菊丸蹑手蹑脚跑过来想要偷食,却被她巧妙躲过,望着嘟着嘴的菊丸她笑笑。   “按照约定,这个是乾的。菊丸要吃等乾吃完,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真的?”   “嗯,真的。”   如果见到乾的反应后,你还要的话……   乾瞄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美食’开始还很淡然,但下一秒便大口狂吞了起来,可再下下一秒的时候,只见乾的脸一阵绿一阵红,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握脖子、模样狰狞。   菊丸和大石一愣,机械地转过头望着桌上吃剩一半的料理,猛咽一口吐沫,面色惨白。   不用想,此刻他们一定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馋嘴。   而一开始便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越前,则是低压着帽檐轻吐出一句。   “MA DA MA DA DA NE ~”   但其实他也是冒了一身冷汗。   看着仰面朝天的乾,小岛千枝推着眼镜,蹲下来用指尖戳了戳乾。   “那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其实准确的来说,我是从六岁两个月零三天开始打网球的。”   她坏笑着,起身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   “唔~怪不得不二喜欢看别人喝乾汁呢,果然很有趣啊。”   ……   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全体石化。本来还以为会上演一出浪漫的爱情剧,可没想到竟然会是恐怖片!!   果然,腹黑不能惹!尤其是腹黑的女人,就更更不能惹!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几章有些阴郁了,这章放松下,后面剧情需要还会有点小阴郁,但各人觉得不虐哟~      ☆、神明&恶作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真的觉得越前和女主有姐弟恋的感觉?不过我只能说,这样想的亲多心了……越前其实虽然表面拽拽的,但对女孩子还是很照顾的,不知道大家在看动漫时发现了没有。而且女主差不多和越前也算是青梅竹马吧,这是很单纯的感情。不要想歪哟!否则我会很纠结。。。   还有一点,就是女主的身份,究竟谁是谁弄不清的亲,身份暴露时会详尽理清的。尽量让大家都能看懂。   不懂的亲可以再看一下第八章,里面有交代。要是还有问题,可以给我提问。   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ps.看到这章,亲们请不要激动。   我保证不是悲剧,所以请不要打我!   乾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不是找小岛千枝算账,而是直接冲到水龙头上,大口大口喝着水。   那还真是犹如劫后余生一般,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响,浓浓地辛辣直呛他的鼻腔,而眼泪更是唰唰而下。   “咳咳,这里面究竟加了些什么!”乾拍着胸脯,一个劲的咳嗽。   “让我看看Nya,肉桂粉?哇,千枝。你在料理上倒了满满一瓶肉桂粉!”菊丸歪着脑袋,拿起桌子上显然已经被倒的一干二净地瓶子,惊讶叫道。   “肉桂粉?咦,我有放吗?我不记得了。难道那不是胡椒粉吗?”   此时的一干人等,在听到她这句话后,一同抽了抽嘴角。   比起肉桂粉而言,胡椒粉算得了什么。它的味道可单单是苦辣至极,那简直就和被稀释的硫酸一个味。   平时少倒点调个味还没什么,可要是一瓶子下去,那结果真的会很刺激、很刺激。   乾从衣兜掏出笔记本,默默记下了什么,本一脸痛苦的模样,到最后竟笑逐颜开。   菊丸小心翼翼拉了拉大石的衣角,“大石~乾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小岛千枝黑线,菊丸,谁告诉你食物中毒是这反应来着?这明明是脑袋上的问题……   抬起头,乾推着眼镜。“我觉得它可以作为我研制乾汁时的新材料。”   沉默了两秒,菊丸和大石一口同声道:“乾!不要在笔记本上记这种事情!”   小岛千枝笑笑,“真不愧是青学的黄金组合,连这个时候都这么默契。”   玩也玩够了,她拍了拍手,坏笑着离去。经过这么一折腾,围绕在她内心的烦郁心情,已被她暂忘,不再那么明显。   可随着这件事被青学的学生传开,误解也随之而来。   “学姐,听说你是乾前辈的表妹?”   她只觉得头顶上一串乌鸦飞过,嘎嘎乱叫着。   搐搐嘴角,“我和你们的乾前辈,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一点都没!”   站在她面前的学妹,无辜眨着眼睛,一脸失望。“真的吗?可是大家都说学姐是乾前辈的远方表妹。”   ‘啪’地在她额角,跳出一个大大的青筋。怎么会这样,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几乎整个学校的学生都以为她和乾有什么亲戚关系。   都怪菊丸的那句话!   更可气的是龙马那家伙,每次见到她都会坏笑着拉低帽檐。   “唔~学姐,那不是不错嘛~”   不错什么啊不错!提起来,她就十分不爽!不过除了到处解释和每天都能收到别人的委托情书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大麻烦。   不像在冰帝,处处力敌、人人看着不顺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有那样的‘前科’呢。   再一次认真做着解释,目送学妹一脸失望的离开,她蹙了蹙眉,而后却又笑了笑。这也算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校园生活了吧。   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她请假去医院定期检查身体。   肃静的诊所中,一个穿着白衣,下颌冒着胡子茬,显得有些邋遢的男医生拿着化验报告单,脸上挂着不符他形象的严肃。   “怎么,你还不想做手术吗?”放下化验单,他手肘撑着桌子食指交叉,用手背顶着下颌。   她淡淡望了化验单一眼,“不准备。”   她的这句话让那个男医生很不高兴的挑眉,“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应该知道,你的心脏病并不复杂,开始你要拖后手术并不耽误病情。甚至只要你愿意承担一定的风险,即使一辈子不做手术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将报告单推到她面前,用指尖敲了敲检查结果那一栏。“这上面写的什么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她很平静,淡淡而语。“利害关系,山口医生你先前已经给我说了,我听的很清楚。但我也说了,目前不会做手术。”   “你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懂吗!”向来脾气很好的山口,难得见他如此暴躁。   她垂下眸,没有说话。   “在你原有病情的基础上,你知道一颗1.2x0.4cm位于左心室的肿瘤意味着什么吗?!”   她依旧没有吭气,别过头去有些恍惚。谁知道不过是偷懒了几次,少做了几次检查,再次检查时竟然会查到这样一个隐藏杀手。   山口低下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游离,我和你父亲是同学。你们姐妹俩从查出心脏病后,便一直是由我接手治疗。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你难道就不能多对自己上点心吗?”他顿了顿,摇着头苦笑。   “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照你的要求,在死亡证明上写了你的名字。我不是怕自己扯上麻烦,从而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如果是那样,我当初就不会给你开那份死亡证明。   让我后悔的是,我没想到那一份偷天换日的死亡证明,竟然让你陷入危险中。你们姐妹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这个孩子就是对自己的事情不闻不问,对他人倒是十分上心。”   他将化验单再次拿到手中,眉头深锁。当他的目光游移到‘小岛千枝’那四个字时,却是一声长叹。   “那天在我开具那份证明时,我就问过你。你确定要这样做,当这份证明生效时,小岛游离的存在将全数抹消。不论是学历、户口,还是其他。换句话说,在某种意义上,小岛游离这个人已经死了。   而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是小岛千枝。这也就代表,即使一切拨云见日,你也变回不了小岛游离。   那天你的回答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她抬起头,觉得心口很痛,但与疾病无关。而是一种心被掏去一块的痛。她不得不紧握着心口虽然她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   “那天你说,你要的只是一个真相,或许在他人眼里它无关紧要,但在你眼里,为了这个真相,即便让‘小岛游离’永远死去,也在所不惜。现在事已至此,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至于你听或是不听都取决于你。”   他蠕动着嘴唇,波动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小岛游离已死,小岛千枝却活着。你既然选择继承下这个名字,那也希望你能好好为它负责。”   所谓双生莲,即使另一朵已残败,剩下的也要连同那一朵一并活下去!   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山口,隔了片刻,她站起身来,深深鞠躬。   “谢谢你,山口医生。可是,我必须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否则小岛游离便会死得毫无意义。”   再次对山口鞠了个躬,拿着化验单推门离开。无奈中,山口只得对着她的背影浅浅交代。   “别忘了下次定期检查的时间。”   目送她离开,山口长叹一口气,到最后她也要执着在过去的约定中吗?   ……   或许她这个人,正如越前所说,是个执着到傻的家伙。   抬头仰视天空,阳光洒在她身上很温暖,但却和她的心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温度。   她站在青学初等部的校门前,静静等待着莲放学。时间分分秒秒渡过,可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一久,她从包中再次拿出那份化验单,面无表情。   在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后,随之将它撕得粉碎,扔进身侧的垃圾桶。   肿瘤吗?那又如何呢?   下课铃响了,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挂上了笑容,望着一个个背着书包的孩子,她在那些孩子中寻找莲的身影。   可许久过去,人已散尽。却还是不见那孩子的身影,她感到莫名其名地心慌,那要比得知病情时,还让她心慌。   “千枝……姐?你怎么在这里?”   “小莲,你怎么了?!”   她僵了脸上的微笑向他冲去。   “姐,我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莲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视线四下游移。   “不小心弄脏衣服?”她伸出手,轻轻摸了下的他嘴角。那里有很明显的淤青,还有些红肿。   而他身上的外套也满是灰尘,还有轻微的破损。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很轻,却明显带着颤抖。莲动动嘴角没有吭声。   “对不起……”她哽咽着道歉,并拉他入怀,想必她已经猜出了什么。   “小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的泪犹如洪流决堤,湿了莲的肩膀。   “千枝姐,你不要哭,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藤森的话和他打架。我……   姐,我错了,你不要哭。”   见她这幅样子,莲快要急哭了。她却就那样抱着他,放声大哭,那是比那夜告诉他一切时还要惨痛的哭声。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   ‘神明,你真的好残忍,你的耳朵果然听不见他人任何殷切的祈愿。’   远处的天边沾染着薄薄地阴郁,烟灰色的云层缓缓移动,放晴了几日的好天气,看来又将再次染上浓重的雨雾。   莲之所以和藤森打架,是因为藤森的一句话,彻底惹恼了他。或许藤森并没有太多恶意,只是想戏弄一下这个总是一脸沉郁的男孩子。   于是当他发现莲的过去时,便想捉弄他一下。   “喂,小杀人犯。”   莲没有理他,只是怒瞪他一眼。   “哎呦,你生气了?我有说错什么吗?杀人犯的儿子,不是小杀人犯是什么。你没听过,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吗?”   “藤森!”和藤森在一起的男生,拽了拽他的胳膊,似乎觉得他有些过分了。   这已经算不上是玩笑的范畴了,而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藤森轻蔑地瞟了他一眼,转而坏笑着。   “喂,清水。那天带你报名的女人是收留你的人吗?还真是和你很配的丑女啊!”   本以为这个从骨子里都透着阴郁的少年,会选择如往一般沉默着,而他也会像如往一样,嘲笑着他离开。   然而今天却是意料之外。他的一句话竟让清水莲猛地站起,暴躁如雷。他用手使劲抵着藤森的脖子。怒吼道:   “给我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藤森用力挣扎,可没想到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竟会有如此力道。   而他的声音又低沉的可怕,藤森显然被他这番举动惊住了。   “快点给千枝姐道歉!”   从诧异中回神的藤森,明明已有了怯意,可还是倔强地不道歉,反而又补了一句。   “我凭什么要给那个丑女人道歉,她又不在!而且……”   不等他将话说完,莲的拳头便迎了上去。被打到脸的藤森,恼羞成怒反手回击,重重一拳捶向莲的嘴角。体态本就偏胖的藤森,更是明显占了上风。   虽然有同学及时的拉架,但莲还是负了伤。随后赶来的老师显得很生气,将他们拉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顿,这才以至他出来晚了。   而挑起是非的藤森,则被老师罚去写检讨,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才准回家。   本来他想趁她没有放学,早点回家把衣服换了、擦点药把伤口遮盖过去,可没想她竟然会出现在校门口。   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异常。   见她哭声渐弱,莲在她耳边低语道:   “姐,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不哭了好不好?”   “小莲,我好担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她放开莲带着一脸愁容轻抚他的脸。   不用说,她又想到了那份被她撕碎的化验单。或者也可以这样说,她之所以会在见到他浑身是伤后,哭的这样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怕自己有一天再也照顾不了他。   “千枝姐要离开我吗?”莲显得有些紧张。   她摇摇头,“不是我要离开,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因为什么事情我们被迫分离,你一个人该怎么生活。我好担心……”   莲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懂事的说:“莲不想和你分开,可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千枝姐担心。”   微微一怔,她揉了揉莲的发。   “姐知道了,我们回家吧。下一次,不要和别人打架了。他们说的不对,不去听就好了。你越在意,他们就越会说。你不在意了,反而他们就觉得无趣了。”   不知他究竟明白没有,只见他微微点头,却望着她满是担忧。   “姐,你的脸色很难看,生病了吗?”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她顶着煞白的脸色,浅浅笑着。   拉起他的小手,慢慢向前走去,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晚上,趁莲睡着的空档,她打了一通电话。   “喂,山口医生,很抱歉在这种时间打扰到你。我想问你一件事。”她顿了顿,有些犹豫。   “我想知道……自己如果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要是不做手术的话,以我现在的身子还能拖多久?”   “咳咳,你说什么?你准备手术?!”电话那头的山口显得很激动,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   他以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她是不会改变想法的了,可没想到……   听出他语气中难遮的高兴,她叹息一声,“山口医生,我想你误会了。你也知道在一切结束前,我是不会手术的。所以我只是想知道,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隔了好久才听到山口沉沉地声音。   “实话说,肿瘤生长的位置有些复杂。成功与失败的几率各占一半,而且根据检查情况看,肿瘤还有继续长大的倾向。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尽快手术,时间越久发生并发症的可能性就越大。个体差异不同,具体时间我也没办法给你。我只能告诉你,用最快的时间手术。”   “……好,我知道了。打扰你了,山口医生。”   “唉,你这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贵树交代了,他去世时我明明答应他照顾好你们姐妹的,可是……”   一阵长叹后,山口将心中的复杂简化成了一句。   “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忘记定期检查。要是有事需要帮忙,不要客气。”   挂了电话,她靠在墙上,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看来,她得去拜托一个人。以这个人的稳重和威信,即使她突然出了什么事,他也能照顾好莲。   ☆、托付   下着小雨的周六清晨,道路两侧昏暗的路灯还亮着。层层雾霾,像是笼罩在心中挥散不开。   手冢打着伞在雨中晨跑,等他跑完计定路程后,滴落在伞面上的雨滴已渐渐可以听到响声。   在静谧的河堤上它似一串铃音,四下飘散。   手冢回到家时,他的母亲手冢彩莱正站在檐下观雨。   相比刚才,雨大了许多。积流在屋檐上的雨,顺着倾斜的房檐簌簌而下,形成一道清亮的水帘。   “小光,晨跑结束了吗?”手冢彩莱勾着嘴角,笑得明媚。   “啊。”   “那快去洗澡吧,水温正好,爷爷他刚出来。”   ……   洗完澡,手冢换上了干净的纯色浴袍,侧着头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拿起眼镜戴上。   他坐在书桌前,随手摊开一本书,端起茶杯打算趁着喝茶的时间看一会书。   在灯光下他的侧脸犹如刀琢,每条勾勒他轮廓的线条都是那般干净柔和。他一页页翻着书、抿着茶,可正到兴头时,却从玄关传来一阵门铃声。手冢不由蹙眉,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开门。   “请问有人在吗?我是小岛游离。”   正要开门的手冢手一顿,但随即便拉开了门。   手冢望着一脸雀斑,脸上架着厚厚眼镜的她,微露震惊,但片刻便恢复成了以往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   那表情仿佛是印证了他的什么猜想一般。   她笑笑,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看来那不是她的错觉,自从手冢给她打了那通电话后,她就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小光,藏着秘密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哟。看你这幅样子,是早都发现了吧。所以,作为隐瞒的惩罚,我要你帮个忙?”   手冢退后一步,推开门让她进屋,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查的僵硬。藏着秘密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吗?那她自己呢……   在玄关换了鞋,将礼物交给手冢后,便四下打量着。   “哇,那个柜子还和以前一样啊,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有把你锁到里面过。”   手冢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她笑笑,“小光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不爱说话了呢?明明小时候面部表情很丰富呀。”   现在的手冢很沉稳,给人一种即可靠又值得信赖的感觉。这也是她之所以来找他的原因之一。   相比冰帝,她对青学还不算特别熟悉。硬要说,在青学她最熟悉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大冰山手冢、另一个是越前。   因为莲是在青学读书,所以她能拜托的只有手冢和越前。虽然她尽可能地想少将一些人牵连进来,可是相比仍有些孩子气的越前,稳重的手冢考虑的或许更多。   而且手冢在青学的威信也是不容置疑的,不论是高等部、中等部,亦或是初等部,大有一种‘盛名在外’的势头。   “小光,来客人了吗?”在后院听雨的手冢彩莱,听见玄关有响动,便走了过来。   “啊,你是……”   手冢彩莱看着她,微微一怔。在她印象里,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但是为何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阿姨,我是游离。”   她笑着摘下眼镜,但或许是分离的时间久了,对于手冢彩莱她显得有些拘谨。只是这份感觉,在与她年龄相仿的手冢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   “游离?!”   手冢彩莱不可思议的捂住嘴,脸上显露着阵阵喜色与惊异。她对小岛游离这个过去的邻居,印象很深。   自从她搬到自家隔壁与手冢认识后,几乎有空就来找手冢。那时的她完全像个男孩子,黏在手冢身边,向他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   甚至,她还逼着手冢穿过女孩子的浴衣。想到这里,手冢彩莱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笑得温婉。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日自己还托她的福,照了不少照片。除此之外,让她对小岛游离印象颇深的还有一件事。   她对料理是一窍不通,不论教她多少次,做出来的东西却总是不敢恭维。这样反复几次,她是坚决不再学料理,而是每日早早跑到手冢家门前,狂压门铃。   一边压,还一边喊着。   “小光,今天中午的便当一如既往拜托你了,我不挑食的。但如果配上茶碗蒸的话就最好了。”   当然,后面的内容不可能每日都是茶碗蒸,这就要看她那天想吃什么了。不过,每当她交代完这些离去后,手冢彩莱都能看见自家的儿子,阴着个脸,散发着阵阵寒气,在厨房捣鼓着。   现在想想,或许手冢现如今这副面瘫样,都是她‘培养’的也说不定。   不过……   手冢彩莱敛去了几分笑意,对着她那张布满雀斑的脸,微蹙着眉,满是疑问。她看出了手冢彩莱的想法,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这个是画上去的,至于原因嘛……有点复杂。”   手冢彩莱体贴的笑笑,没有多问,只是招呼她坐下。许久未见想和她聊聊,而她却有些尴尬,“阿姨,今天我来找小光有点很重要的事。说完以后,我要早点回去,我弟弟还在家里等我。”   她出门时,莲还睡着,所以她只是在他枕边留下了自己要外出的便条,锁好门后就直接出来了。   可把他独自留在家里,却让她很是担心,所以想着要快一点回去。   手冢彩莱露出一丝遗憾,但却表示理解,她点点头,笑着。   “那游离就和小光去他房间谈事情吧,一会我会送点心上去。”   “嗯,麻烦阿姨了。”她淡淡道谢。   手冢的房间布局和多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硬要说的话,就是书架上的书更多了,也更深奥了。   她随意在手冢床边坐下就和多年前一样,而手冢也如多年前一样坐在书桌前的靠椅上,望着她。只是他的表情,再也不是多年前望见她时,那一副蹙着眉、满腹无奈的样子。   “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她的性格手冢还算了解,所以从他打开门,看到她的那一刻,手冢便知道,她是有事而来。   她咧嘴笑笑,低下头,眸光也随之淡了下去。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就在这时,手冢彩莱敲开房门将饮料和蛋糕端了进来。   她没有过多打搅,只是放下东西就笑着离开了。   手冢将饮料和蛋糕递给她,她接过来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托盘同蛋糕一起放到桌上,端着饮料杯,默默踌躇。   “小光,你现在看到的我,其实是我妹妹的样子,我们是双胞胎。小岛千枝也是她的名字。”   手冢蹙了蹙眉,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双胞胎。   “那她本人呢?”   手冢的问话让她微怔身子,眸光更加黯淡。“她不在了。她死了……”   死了?   手冢一愣,脑海中闪过一座墓碑、还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和撑伞蹲在墓碑前一脸哀伤的少女。   原来,那是她妹妹的墓。   他一言不发,紧蹙双眉,而那锐利澄澈的眸,则染上了一层阴郁。   “她是自杀死的,可我至今都弄不明白好多事情,所以我才会扮成她。那个孩子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从小时起……”   她低声阐述着一切因果,包括那孩子的、莲的、还有她自己的病情……   不知不觉,她说了许久,心口被那些回忆扯的很痛,眼眶也变得酸涩,可她却强忍着。   抬起头,望着眉头已蹙得不能在紧的手冢,真切恳请。   “小光,我会尽量把该做的做完,然后去手术。可是如果,途中我出了什么事的话。请帮我好好照顾莲……   还有就是麻烦你,后面我回冰帝上学后,可能不太好了解到他在学校的境况。所以,希望你能帮我照顾着点。”   “……嗯。”   手冢回答的很沉重,他想劝她去手术,可当他知道手术的成功率只占一半时,他也不知道要说写什么。   他将指节捏得发白,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是吗,你答应了……谢谢。”   听见手冢答应,她扯着嘴角,牵强的笑着,可笑中却皆是苦涩。她静静盯着摆放在桌上、映着光芒的水杯,只觉得眼睛发出剧烈的刺痛。   “咦,眼睛它……变得好奇怪。”她揉了揉眼睛,尽量上仰着头,用一种近乎自语般的语气,轻声低语。   她明明已经努力仰高了头,可还是无法阻止眼泪的溢出。她吸着鼻子,揉了揉眼睛,但眼泪却是越溢越多。直至她不得不将用来抹擦眼泪的手,用于堵着嘴巴,不让它发出声来。   “小光……怎么办……我……我……”她用力捂住嘴巴,可是却无法制止,甚至她的身子就连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手冢一语不发,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微抱住坐在床边的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揉着她的发。   坚强的太久,终于在这刻,放出了被囚禁的软弱。她紧紧抓着手冢的衣服,在他怀中痛哭。   而手冢则是用无波无澜的语调,对她轻声道:“没事的,会没事的……”   明明是如此清冷的语调,却满溢着温柔。以至让听到这句话的她,在他怀中哭得更为伤心。   望着自己怀中的她,清亮的眸中漾起涟漪。   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哭成这样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遇见过。不论什么事都能冷静判断的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他便下意识按照模糊的记忆提示这样做了,那是与现在完全相反的境况……   那时,手冢四岁,既不是冰山,也不稳重。只是个比起同龄人,多几分可爱的孩子。夏季的祭典,是孩子们的狂欢,不论是街边小店,还是空中的烟花弥漫,都会惹得孩子们激动连连。   可是这一天,人群却把手冢同家人冲散了。四岁的手冢,虽然还小但也知道和家人走散后,不要乱跑,要在原地等候。于是他便在就近的大树下坐下,等待着家人。   但或许是人太多,祭典规模又大,他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见到家人。他开始有些紧张,虽说是夏季又穿着浴衣,可祭典在山上所以未免还是有些冷。他靠着树杆、抱着双膝,随着时间分秒的推移,他的眼眶有点微红。   低下头,将头埋在臂弯中,吸着鼻子抽泣,但并没流下眼泪。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被谁抱住了,接着他还没来及抬头便听到一句浅浅的话语。   “与家人走散了吗?没事的,他们会来找你的。”   他抬起头,看到的竟是一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穿着女生浴衣的蓝发‘男生’。他愣了愣,还未溢出眼眶的眼泪,迅速被夏风吹干。   而这个蓝发的‘男生’却是看着他不满道:“什么啊,你没哭啊!不好玩…”   “……”   小手冢黑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她却是往他身边蹭了蹭,陪着一张笑脸。   “嘿嘿,没想到晚上山上还真冷。在我们家人找到我们前,我们互相取暖吧。”   小手冢脸上的黑线逐步加深,原来‘他’也是和家人走散了啊!   手冢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搭话,还是那样坐着,不过刚才的紧张与慌乱却是消失地一干二净。   他静静看着烟花在空中绽开,然后消失。一朵朵,一簇簇……直到他身边的家伙说:“要不我们去找他们吧,这样等着多麻烦。参加祭典的人那么多,说不定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是在哪丢的呢。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们去找他们呢!”   说完,不等手冢说什么,拉起他便跑。   到这里,手冢的记忆已有些模糊不清,但最终的结果他却记得很清楚。   她带着他走到了无人的荒坡,并还摆着一副错不在她的模样说道:   “咦,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手冢那时真的很无语,只得靠着模糊不清的记忆带她找回家。也是在同一天,他发现她竟然就住在自家隔壁,而她知道这一点后则更是激动。   再以至于后来,小手冢的生活中完全多了个‘祸害’的存在。   手冢低眸,蹙着眉,注视着仍在哭泣的她,眸光深邃。   虽然那天她完全就是个拖累,但她的那个拥抱却给了他无比的温暖和勇气。所以他才会在这时,无意识的模仿她曾经的动作。   哭够以后,她抬起头,眸光坚毅。   她没有道谢,只是浅浅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光,小岛游离说她要出远门了。”   “……啊。路上小心,不要大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绝非姐弟,绝非NP 男主只有一个,至于是谁…… 咳咳 请各位拭目以待!   ps.这篇感情线我埋的比较深,比起几万字或是几千字就KISS的文算是慢热型吧。希望大家能看完,因为我觉得仅仅因为一两件小事或是一眼就爱上一个人,有点……   要是有的话,应该那种感情也不属于爱吧,而是一种喜欢。   咳咳,当然,亲们也可以理解成,这货一点都不浪漫!   ☆、春花未开 年少犹在   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对手冢笑着,可她却感到了迷茫。为什么她会这么不坚强,为什么明明一次次下定决心,要微笑着走下去时,到头来却总是抑制不住泪水。   手冢彩莱站在门外,皱起眉头,俨然一脸担忧。   本来她只是忽然想起昨日客人来访时,送来了一些口味独特的小特产,想送来让他们一起吃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一件事。   听见房间中的她不再哭泣,手冢彩莱微微犹豫了下,轻敲着门。   “小光、游离,打扰你们了,我来给你们送些小点心。”   房中的二人同时一怔,手冢望着她微微挑眉,不知以她现在的样子,自己该不该开门。   “没事的。我那个哭法,阿姨她一定是听到了。说不定她是因为担心才特地上来看看的,要是这样的话,不开门怎么可以。”   她笑着,却在手冢转过身去开门时,快速地抹了抹眼角。   “小光,这是昨天别人送来的,你端去和游离一起吃吧。”手冢彩莱笑着将点心递给手冢,又故作不在意地望了望,正坐在床上低着头的小岛千枝。   手冢彩莱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她一直是和他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然而她父亲工作一直很忙,总把她一个人留在家中。   以至于手冢彩莱一直觉得,她是一个坚强且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的孩子。在她印象里,这个女孩子从来都没有哭过。   不论是和欺负小猫小狗的男孩子打架时,还是为了帮助因为风筝挂到树枝上取不下来而大哭的孩子爬上树,一不小心摔下来,摔断胳膊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即使到后来去医院,上药时的疼痛让她吃痛的咧嘴,她也不会哭。甚至,对于大人的担心她还会笑着比划一个代表胜利的‘V’字。   所以,见她哭成那样,手冢彩莱很是心疼。她望了自家儿子一眼,慢慢走向小岛千枝。   “阿姨?”   她吃惊的望着二话不说,一上来就直接拥住她的手冢彩莱,一时恍惚。而手冢彩莱则是将她拥得更紧,并在她耳边低声道:   “游离。不,或许现在该叫你千枝。但是不论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别一个人去承担。   我和小光,包括小光的爸爸、爷爷,我们都愿意做你的家人。所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吧。你的弟弟……   他是叫莲对吗?把他送到这里来吧,我们会带你好好照顾他,而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有空的时候就来这里看他。当然,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全家都会很欢迎的。”   听到手冢彩莱的话,她直接呆住了。这些话里面有太多让她来不及消化的内容,包括被听到的谈话内容,以及真诚的邀请。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抬起头望向一旁的手冢,希望得到他的帮忙。可是手冢却只是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   “啊,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吧。”   这句话让她更是一怔身子,而手冢彩莱也在这个时候放开她,对她温柔笑着。那笑容,透着慈母一般的温柔。   “既然你用了你妹妹的名字,那就用这个名字代替她好好活着。我不会阻拦你探究事情的真相,但是我希望你和我约定,定期检查身子,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到了必须手术,并且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的时候,你必须去做手术。”手冢彩莱顿了顿,用指尖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如果到时候你闹孩子脾气的话,我和小光可是会把你捆去医院的。是不是啊,小光。”   手冢望了她一眼,用清冷的语调应答着。   “啊。”   “可是……”   不等她拒绝,手冢彩莱便拉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定了。即使你不认同,我们也会这样做的,所以从今天起就叫我妈妈吧,把小光也当做自己的大哥吧。”   说到这里,手冢彩莱显得有些激动,将她的手拉得紧紧地。   “生孩子前,我一直想要个可爱的女儿,结果却生了一个不可爱的面瘫儿子。不过,现如今看来我的愿望要实现了呢。”   她一怔,望着一旁黑线的手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而,随着笑容,眼角却满溢出颗颗透明的水珠。   手冢彩莱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笑容,将她揽入怀中。   隔了一久,她抬起头,笑着擦干眼泪。   “阿姨,谢谢你。”   听见她这么说,手冢彩莱佯装生气。“阿姨?这个称呼似乎有点不对吧~”   她一怔,紧张的抓着衣角,低下了头。   “彩……彩莱妈妈。”话音刚落,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通透。   “嗯,千枝。”   在她眼里,手冢彩莱笑得很温柔,那是种独属于母亲看孩子时的笑容没错。也是那一刻,视线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她按住双眼,将那些快要掉下的眼泪及时挡住。   “彩莱妈妈……妈妈……”   “嗯。嗯……”   她们互相应答着,直至彼此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而这个看起来显得无聊万分的‘游戏’,却让手冢的嘴角,不可查的微微上翘。   “好了,既然这样,那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住呢?我叫小光去帮忙。”手冢彩莱站起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先回去给莲说一声,然后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就搬来。”   “那你呢?”   手冢彩莱听出了她此话的含义,她似乎并不打算搬过来。   “因为我是在冰帝上学啊,相比这里而言,我现在的家离冰帝要近很多,而且调查起事情来也要方便些。所以让莲来这里住就可以了,我会在空闲时间常来这里的。”   手冢彩莱拉过她的手,觉得她说的话在理,但未免有些遗憾。   “那好吧。那就让那孩子早点搬过来吧,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个坚强的孩子呢。”   “嗯,我会让他早点搬过来住的。”   她笑着,眼底却闪过一瞬间落寞。手冢彩莱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她前世的母亲,温柔、体贴……   如果可以,她真想和她生活在一块。可是一想到同他们住在一起或许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未知的麻烦,她便硬是将这个渴望压了下去。   其实她也舍不得和莲分开,在近期的生活中她已经把他当做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弟弟了。   他懂事,会照顾人,每次等她放学回家时,他都会把晚饭做好,摆在桌子上等着她回家吃饭。   可是,她也知道。手冢他们会把莲照顾的很好,不会像和她在一起时那样辛苦。而且,他需要得到的不光是她的关爱。他需要的母爱、父爱她是给不了,也无法替代的。   但是,她相信,这些爱,在这里他都能一一拾回。而且在这里他也能避免和她在一起时,或许可能发生的太多危险。   总而言之,比起和她生活而言,这里才是他目前的归宿。   她幻想着,有一天当一切结束时,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赖在他们身边,永不离开。   手冢彩莱将她拉到手冢面前,笑着说:“千枝,以后小光就是你哥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不要客气。”   她望了手冢一眼,挠了挠头,咧嘴而笑。“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件需要帮忙的事。”   “嗯?”   手冢彩莱和手冢一齐望向她,却只见她坏坏一笑。   “小光,以后的便当就一如既往拜托你了,我不挑食的。但如果配上茶碗蒸的话就最好了。”   ……   或许,有时道谢不用说出,只需让一切回归最初的模样。   丢掉致谢的疏离,正因为我是我、你是你,所以这才是最好的道谢方式,我们都懂。   她笑着,默然无语。   事已至此,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她打声招呼打算回家。知道她是担心莲,手冢彩莱并没有挽留,只是同手冢一起将她送出门。   可是离别前手冢彩莱的一句话,却让小岛千枝打消了回家的想法。   她说:“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商量,不要一个人都扛着。更不要以为,那样我们就不会担心了,但其实我们会更担心的。   不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还好,一旦知道或是一知半解的时候,后续发展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只能全凭猜想。这样胡思乱想的话,会让我们很担忧,懂吗?”她笑笑,用手帮她整理着衣领。   “我想是你的话,一定不愿让我们担心吧。所以,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就是这样一番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于是她准备坦白以及道歉。   她买了礼物,几经打听来到门牌上写有‘越前’的寺庙前,压下了门铃。   “你好,越前家。请问你找谁?”   熟悉的女声,让她倍感温馨。   “伦子阿姨,我是游离。”   那边的人明显一愣,随后连忙说道:“游离?!真的是你?你等一下,我马上来开门。”   “嗯。”   她应答着,但显然那侧的人早已起身开门,根本听不到她的话。   门开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越前伦子拉住了手。越前伦子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不停问她发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也不报个平安。   看来,越前遵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为她保密,即使向家人都没有透露。   但同时,见到越前伦子如此担心,她很内疚的低下头,看来正如手冢彩莱说的一样,隐瞒或许比直白的告诉他们还让他们担心。   “游离,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都怪我,见到你太激动了……”越前伦子见她低着头不吭气。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伦子阿姨,该道歉的是我,这么久都没有和你联系,让你担心了。这次来,我就是来做解释的。龙马和南次郎叔叔在吗?”   “嗯,他们都在,快点进来。”   越前南次郎拿着报纸,盘腿坐在屋檐下,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听到身后有响动,他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   “怎么了?买的东西到了?”   见他这样,越前伦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小岛千枝则是对着越前伦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走到越前南次郎身后。   “南次郎叔叔,龙马呢?”   看‘报纸’看得津津有味的越前南次郎,想也没想努着嘴说道,“楼上睡觉呢。”   但下一瞬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转过头却看到自家妻子黑线的脸,以及某女的一脸坏笑。   她伸出手,指了指掉落在越前南次郎身边的杂志,不正经的上扬着语调。   “啊拉,泳装美女吗?难道南次郎叔叔,觉得伦子阿姨没有杂志上面的美女漂亮吗?”   “那是当……不,不是!”   越前南次郎拼命摇着头,吓出一身汗。只差一点点,他就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只见越前伦子笑得很是温柔,“A NA TA……”   “不,不是这样的……”   越前南次郎赶忙将杂志藏到自己身后,但显然为时已晚。看到这一幕,她幸灾乐祸的对着越前南次郎挥了挥手。   “南次郎叔叔,那我去找龙马了哟~”   …… 作者有话要说:     ☆、陌上花开   走到挂有‘龙马’门牌的卧室前,并没有敲门,而是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越前的房间因为拉着窗帘的关系有些暗,正对大门的是木质的书桌,上面摆了高高一摞书。再往下,书桌旁靠着越前的网球袋,上面搭着蓝白相间的正选服。   地板上则是随意扔着学校的制服,摆在床边储物柜上的奖杯、奖牌,更是东倒西歪的排放着,看起来这些奖杯、奖牌的主人,对它们似乎有些漠不关心。   她无奈的揉了揉眼角,龙马永远都是龙马,房间永远都是这样的随意。她走上前,把地板上的衣服捡起叠好放在书桌上,然后一把将窗帘拉开。   窗外的雨还在下,斜打在玻璃上又滑落下去,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她深吸口气,走到越前床边坐下。   此刻的越前正背对着她,微微打鼾,显然睡得正香。她耸了耸肩,在心中倒数三二一后,用力一把拉开越前的被子。   她自认为动作已经很大,他没理由会不醒来,然而她却小瞧了越前。他除了挑了下眉头之外,便再无反应。   到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卡鲁宾,倏地一下睁开眼睛,警惕的望向她。但是,在看清是她以后,便只是‘喵呜’一声,继而闭上眼睛在越前怀里满足地‘呼噜呼噜’。   她伸出手揉了揉卡鲁宾的头,而卡鲁宾显然一副享受的姿态,闭着眼睛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声响也更大了一些。   她逗够了卡鲁宾,转而伸出手揉起越前的发,只不过比起抚摸卡鲁宾时的那份轻柔而言,这简直可以称得上野蛮。   “唔~”他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叹,但并没有睁开眼睛。   “喂,小豆芽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个声音是?   越前倏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写满了惊异,但随着那抹惊异暗去,那张漂亮的脸庞浮上了朵朵别扭的红云。   她笑笑,将越前身边的外套扔到他身上。   “都十点了,再不起来就变猪了,龙马!~”   “切……”越前别过脸,十分不满,他拿起外套,看了她一眼。   “游离姐难道不知道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吗?”   她蹲在地上背对越前,逗着卡鲁宾。“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越前很是无语的走下地,站在她身边。“呐,你要干什么?”   他有些想不懂,这个让他帮忙保密的家伙,忽然跑到他家做什么。难道,她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想到这里,越前的眉挑了挑。   “来告诉你那件事的具体经过啊。”她转过身,看着站在她身后,眉头微蹙的越前。   此刻,由于所处位置的关系,在半蹲在地上的她眼里,越前好像一下子长高了不少。   她不满地努了努嘴,切,明明就是龙马小豆芽。这样想着,不由笑出了声。但这个动作在越前眼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站起身,“快点换衣服,你不是打算一整天就穿着睡衣在家里吧。”   “切。”   越前打着哈欠,走到床边拿起外套,可是却迟迟没有动身。   “喂,龙马小豆芽。我和卡鲁宾在等你呢。”   越前黑线,缄默不语。   见到越前这幅样子,她先是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然后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带着坏笑,她抱起卡鲁宾向门口走去,并低着头对卡鲁宾说道:   “卡鲁宾,龙马是害羞了吗?果然是MA DA MA DA DA NE ~”说完,还深意的撇了一眼越前,这才关门离开。   “可恶!”   越前涨红了脸,恼羞成怒。   等越前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她已经和越前伦子在客厅聊起了天。越前南次郎则是乖乖的盘腿坐在旁边,头上还隐隐可见一个大红包。   看来,他似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见到越前,她挥了挥手。   “龙马~由于你下来晚了,所以我就把伦子阿姨做给你的日式早餐吃了。不过我有特意把卡鲁宾的牛奶分一半给你,快点感谢我吧。”   “YA DA!!”   越前回答的很是坚决,而她则是咧嘴一笑。拍拍身边的空位让越前坐下后,自己却站了起来。   “游离,怎么了?”   面对越前一家的疑惑,她没有解释,而是深深对他们鞠了个躬。   “我为我的自以为是,让你们担心而道歉。”她抬起,对着越前浅浅一笑。   “还有,龙马谢谢你。”   越前故作不为所动,别过头去不予理睬,而她却笑得温柔。   眸光流转至越为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越前伦子身上。   “伦子阿姨,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梳妆台吗?”   “唉?~啊,可以啊。”   越前伦子不解她借用梳妆台要做些什么,但并没有多问,而是将她带进自己的卧室。   “伦子阿姨,可以麻烦你出去等一下吗?”   越前伦子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按照她的说法关上门走了出去。见到越前伦子离开,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将白皙的脸上,点上点点雀斑。   本来出门前她是化好妆的,可是因为在手冢家的一场痛哭,脸上的妆晕成了片,只得将它洗净。   ……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次郎和龙马一同望向将她带入卧室的越前伦子,试图从她口中探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越前伦子则是摇着头,轻轻耸肩,表示她同他们一样疑惑、不解。   他们叹了口气,看来目前只有继续等待。   过了一会,卧室的门开了,一想到终于不用再等待,越前一家的脸上都浮出了欣喜。然而,当他们望见她时却是一个愣神。   她的嘴角还挂着她标志性的微笑,只是那张脸却覆盖上了厚厚地镜片,以及布满全脸的雀斑。   “游……游离?”   越前伦子不可思议的站起身,而越前龙马则是喝着果汁沉默不语。倒是越前南次郎不怎么在意地抬眸,瞥了她一眼后,打着哈欠挠了挠后颈,自说自话道: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让人难懂吗?”   她听到笑了笑,“其实看泳装美女的大人也很让人难懂呢。”   越前南次郎的脊背一僵,在瞥了越前伦子一眼后,手握拳佯装咳嗽。   她走过来,推着眼镜,笑得温柔。“我有一个妹妹……”   或许是在手冢家刚痛哭过,所以在越前家时的这段陈诉,从始至终她只是微笑着。只是她的微笑在越前一家人眼里,大有一种凄婉的意味。   与一直微笑着的她不同,越前一家人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各个垂眸无语,方才活跃的气氛一扫而光,人人神情各异。   “难道你的病不能做手术吗?”越前伦子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关切询问。她不在意的点了下头,“可以啊。只不过是一场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的赌局。”   她的话使气氛更为凝重,凝重到压抑,压抑的让人想哭。可是她却是笑着,笑得温和又有些可悲。   她决定不再忤逆命运,它怎样安排她就怎样走下去,只不过这个过程她要笑着,即使偶尔还会哭,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她要笑得很好。   以至于这让人有些说不清,她究竟是真的认命了,还是换了一种忤逆命运的方式。   她咧嘴笑了笑,“所以龙马,在学校还是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还不知道那个人是出自什么目的,我怕会把你牵连进来。   对了,这句话也麻烦帮我转告给你们部长。”   “YA DA。”越前一口回绝,在看了她一眼后,落下了眸。   “那种事我无所谓!”   她一顿,刚要说话,便被拍住了右肩。   回过头,对上越前南次郎的脸,只见他表情认真,但转瞬便挂上了往日那种有些轻浮的笑容。   “少年,你还差得远呢~”   从恍惚中回神,她眯起了眸,眼神变得刻薄。“是吗?那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哦。”轻瞥了越前一眼,但眼中那份刻薄早已化成一抹感激和温柔。   “切,MA DA MA DA DA NE~”越前的嘴角,微微上翘着。   游离姐,你可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呀。   她低头看了看表,时候有些不早了,虽然半路上给莲打过了电话,但她还是想要快点赶回去。   于是她站起身,向越前一家告辞。   “伦子阿姨,南次郎叔叔,龙马小豆芽,今天我要先回去了,我不太放心莲一个人在家。”   “嗯,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吃完饭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游离。”   对着越前伦子会心一笑,套上大衣。“伦子阿姨,虽然这个要求很任性,但是我希望以后你们叫我千枝。”   越前伦子愣了愣,但还是点了头。   她笑笑,蹲下身子摸了摸卡鲁宾。“再见了卡鲁宾,我下次会给你带好吃的猫粮哟。”   站起身,对着越前一家摆了摆手,又坏笑的望了越前南次郎一眼。   越前南次郎顿时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于是警惕的盯着她,而她的笑容则是扯得更大。   “伦子阿姨,南次郎叔叔的衣服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呢?”她故作不解的挑了挑眉,“究竟是什么呢?是书吗?好像印有和刚才那本书一样的内容呢。”   “A NA DA ~”   望着越前伦子灿烂的笑,还有越前南次郎铁青的脸,她认为不便再打扰,便朝着一旁黑线的越前挥了挥手,自行离开了。   她的心情忽然变得畅快许多,即使一切都没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她的病没有消失、幕后黑手也没有浮出水面,甚至就连屋外的雨都没有停,但是她却有一种很知足的感觉。   站在街角,她将伞移开,仰着头将手伸向天空,目光穿透浓浓的雾霭直指太阳。   这个世界没有不会停的雨,也没有不会过去的严冬。她深吸着气,那一刻她仿佛嗅到了雨过天晴、春暖花开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也说了,我是慢热型。咳咳 拍死我吧。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我想文马上就要慢慢进入高丨潮迭起的部分了。   当一切真相都还原,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其实才是真正的开始。这是我一直秉承的信条……没有什么真正落幕的故事。   呵呵,说的有些像是完结感言。。果然礼拜一让我抽风了……   总之我会继续努力的,一切就绪后,只等帷幕拉开!      ☆、猪狗嫌   莲搬到了手冢家已有三天之久,起初当她向莲提出这件事时,他无辜的红了眼,愣以为是她不要他了。   经过她苦口婆心的解释,终于以手冢母亲想要见他的名义,让他暂住手冢家两天。如有不适,她会立刻带他回家。有了这样的许诺,莲方才放下了心,可临走时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有些不安,直到看见莲拉着手冢彩莱的胳膊撒娇,她才彻底放下心来。更令她意外的是,莲这个小家伙似乎很黏手冢,不论是黏着手冢给他讲题,还是黏着手冢让他教自己做料理,莲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每当这时她总是嘟着嘴,一副不快的模样。   虽然莲和手冢的关系相处融洽是她所希望的,可融洽到让她觉得自己在他们中间显得多余的时候,那份感觉还真是令她不爽。   “姐,手冢哥哥做的料理真的好好吃,我带去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很羡慕呢。”她笑着捏了捏莲的小脸,“是吗?那和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没有再打架吧?”   “没有,手冢哥哥前天有去接我放学,大家看到很惊讶。第二天我一去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了,让我一下子认识好多朋友呢~”   她愣了愣,将视线投向手冢,满含感激。她知道,手冢去接莲,一定是因为她告诉手冢说莲在学校受到欺负的事。   对于她满含感激的眸光,手冢反应很平淡,只是推着眼镜一言不发。   “手冢哥哥,明天的午餐可以帮我做丸子吗?”   莲跑到手冢身边,有些害羞又怯生生的询问。   “丸子的话,我也会做啊!不如我做给你吧!”   不知怎么,她的话让气氛倏然僵住,再之后莲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继续满怀希冀望着手冢,等待他回答。以至于她完全被无视了……   “啊。”   手冢二话没说点头答应下来,而莲则是一脸激动,只有她将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在一侧生着闷气。   “你们欺负人!”   她压低声音,浅浅抱怨。而听到她此言的手冢,眸中竟流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上学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小心别迟到了。”手冢彩莱从侧室走出,一脸笑容。   抬头看看表,似乎还真是。   “莲,你和冰山先走,我等下再走。”   她只是趁着早晨上学绕路来看看莲,并不打算同他们一起去上学。因为即使手冢不在意,她却还有属于她自己的顾虑。   手冢瞥了她一眼。   “姐,那我和手冢哥哥先走了,你路上慢点啊!”说着,莲拉起住手冢的手,对她摆着手。   她的嘴角抽了抽,不用多说这又是在‘嫉妒’了。   见手冢和莲相偕离去,她穿上大衣。“彩莱妈妈,时间有些来不及,我得走了。麻烦你帮我和爷爷他们打声招呼。”   “嗯,好。路上小心。”   “对了,这个周末附近的神寺有大规模的祭典,到时一起去吧。听说那里的求签很准呢~”手冢彩莱叫住正要出门的小岛千枝,细语道。   微微思量了下,“嗯,周末我没什么事呢,到时候我会来的。”   说完她瞥了一眼手表。糟了!再不赶快真要迟到了!   “彩莱妈妈再见!”   推开门,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手冢彩莱轻轻笑着,“嗯,路上小心……”   她是踩着铃声气喘吁吁走进教室的,可本该安静的教室中,却是议论纷纷。她疑惑的向众人道了早安,直径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但疑惑并没有消除,反而多增了一抹好奇。   望了望一侧趴在桌上,张大嘴睡得酣甜的桃城,她有些无语。转而起身走到海棠的座位,用指尖敲了敲他的桌子。   “熏,大家在议论什么呢?”   “嘶~”   海棠将视线从窗外移回,眼神凶狠的瞪着她,而她则是很不在意。毕竟相处时间久了,海棠这个习惯眼神,她还是了解的。   “熏,大家在议论什么呢?”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她说的话,而海棠则是‘嘶’了一声,脸颊有些不符他形象的微红。   看来,被女生用‘熏’来称呼,让他很不适应。   至于她一改往日的称呼,用‘熏’称呼海棠,是因为她不想再和朋友佯装疏离,但是特别的称呼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决定,不论是谁,她一概用名字称呼。   本就熟悉的网球部众人当然不用说,但就连只打过照面的陌生人,她都会用名字来称呼。   虽说,这样做的后果,是会给别人留下不礼貌的印象。但她,并不介意。   “嘶~这节料理课二年级要和三年级一起上。”   一个微愣。什么?二年级和三年级一起上料理课!这闹得是什么事?   原来二年B班的料理老师,因为临时有事无法代课。而二年B班和三年A班的课时又正好相同,所以老师们才临时决定,让这两个班混上一节课。   她疑惑的挠了挠头,不就是和三年级上一节课吗,有什么好激动、议论的?在不解中坐到座位上,一阵恍惚后才后知后觉的猛地反应过来。   三年A班,那不是手冢冰山和腹黑不二的班级吗!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青学的数据狂乾贞治也在那个班吧。   她抽了抽嘴角,看来这节料理课会很‘热闹’。   这时,上课铃正好响了,她叹了口气,推了推仍在睡觉的桃城。   “死桃子,上课了。”   ……   毫无回应,但从桃城那副梦中带笑的脸不难看出,他睡得正香。望着教室里面的人越来越少,她无奈的深吸口气,在桃城耳边大声喊道:   “ 炒面面包大特价啦!买一个送一个红豆包,去晚就没了!”   “真的!我马上就去!”   只见桃城‘嗖’的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就要往教室外冲去,她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黑脸道:   “这里没有什么打折的面包,但是上课了。听说这个老师很严,所以我敢肯定,你要是迟到的话,别说面包了,恐怕你还得打扫一礼拜的料理教室,再加上一万字的检讨。”   见桃城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她却满不在意的揉起了鼻子。“对了。看你刚才在睡觉,所以一定不知道,这节课我们是和三年A班一起上。”   “嗯?!”   桃城一愣,却见她一字一顿道:   “说起三年A班,你们的部长是在那个班吧。不知道在他面前迟到,他会怎么做呢?”   她故作不解的歪侧着头,而桃城则是抽着嘴角、面色铁青。   望了桃城一眼,笑得灿烂。“听说,学校的操场扩建了呢。”   一句话让桃城一个灵醒,鬼嚎着‘我不要再跑一百圈了!’刷地一下冲出教室门。   “嘶~笨蛋!”   海棠看到桃城这幅狼狈样,鄙视道。可是他似乎光顾着看桃城出丑而淡忘了什么。   看来,到了她稍作点拨的时候。   “啊,跑那么快有什么用,估计五十圈的圆周运动是少不了的了。”   “嘶~”海棠附和着,显得十分满意。   她笑了笑,十分无辜的看着海棠。   “看来你们俩的关系真的很好呢,一个跑步另一个都愿意陪着。”   海棠一个愣神,然后脸色刷地变得和花椰菜一样,再之后他便同先前的桃城一般,飞一般冲出教室,不见了踪影。   而留在无人教室的她,却是轻轻耸肩并自语道:“看吧,关系果然很好,连跑出去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说完,她才慢慢悠悠地走出教室。   三年级的料理老师很严厉?这是听谁说的?她怎么听说,三年级的料理老师是一个十分温和又好脾气的人呢。   只见她的嘴角翘起了弧,哼着小调向料理教室走去。   “报告!”   站在料理教室门前,推着眼镜,淡然答道。而这时所有学生和老师早已到齐,正准备分组。   她望了众人一眼,对来自桃城和海棠的两道幽怨视线无动于衷。   他们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大口喘气。   这全是托了她的福,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一路狂奔而来,不过好在及时在老师到来前赶到教室。   看她当初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现在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   穿着正装,显得精干又严厉的女老师推了推眼镜,微微颔首。看着她板着脸的模样,即使迟到的不是自己,桃城和海棠还是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虽然能有这般印象,全都要归结于某女那番先入为主的错误灌输。   本以为这个老师要给她什么恐怖的惩罚,却只见这个老师只是颌首淡语。   “进来吧,下次注意点。”   “是,下次我会注意的,谢谢老师。”   在礼貌致谢后,又转过头对桃城和海棠呲牙微笑。那样子真是有多欠扁,就多欠扁。   女老师拍拍手,示意众人注意。   “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吧?那我们开始分组,分组人数和平时差不多,每四人一组。”   她顿了顿,“不过要求和往日有些不一样。这次,除了每组合作完成一道主菜之外,其他每个人都要负责一道料理,且不许他人帮忙。做好以后同伴先互相品尝,再之后我会品尝。”她推了推眼镜笑得温和,“对了,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老师委托我,说是最差的一组她要借去用用。”   借去用用?!众人黑线。   以高城弥生的为人,不用说绝对是一些累死人的苦力!那威力可是与手冢为期一百的圆周运动有一拼!   想到这里,众人打了个寒战不由在心里骂道:那个该死的腹黑老师!   但转而,各个杀气腾腾,一副‘落后就要死亡’的模样。   这节课的分组是自由分组。简单来说就是,谁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论是情侣也好、好友也罢,只要每组凑够四个人就好了。   小岛千枝拍了拍手,转过身去。“谁和我组队呢?”   她的一句话让四下猛然安静下来,而且静的可怕。她眨了眨眼睛,以为众人没听清,便歪着脑袋重复了一遍。   “有人和我组队吗?”   只听‘刷’的一声,众人齐刷刷后退,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她搐搐嘴,一脸黑线。   她都要忘了,自从把青学有名的乾汁,也可以称之为毒汁的发明人乾,用料理放倒后,她一下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众人谈之色变,相传其料理的影响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   大家的脑子都很正常,先不说和她分到一组那是必输无疑,就凭这节课要求同伴试吃这一点,估计也没人敢和她一组。   她伤心扶额,并鄙视的白了一眼已和其他两个男生分好组的桃城和海棠。   和她分到一组是那么可怕的事吗?都让这两人摒弃前嫌,自愿一组了……   她可怜兮兮的将视线慢慢游移在人堆中,但无不例外,她视线所及之处,众人都默契的退散到两边,给她留出一大块整洁的地板。   只见小岛千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含恨瞪向最后一片人群。虽然这片人群也同先前一样,快速向两边退去。   但人群退去后的空地上,却站在三个人。   “你们……”她感动的要哭了,可却在听到不二和乾的对话后,顿时无语。   “不二,放开我!我再也不想吃那种,会折寿的料理了。”   “呵呵,乾不会觉得很有趣吗?”   不二笑着,拽着乾胳膊的手无动于衷。   乾黑线,“据我的资料显示,吃了那种料理,得肠胃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二百!”更何况他已经亲身试验过了!乾低吼着,面色难看。   见不二还无放手的意思,乾抽了抽嘴角。“我不觉得会有趣,不二你觉得有趣就和她一组吧。”   不二笑着摇了摇头,在瞬间倏然睁开蓝眸,表情认真。   “不。我说的有趣是指乾留下来。”说完,他的眸又眯成一道弯弯的弧。   “……”   乾的脸色犹如酱烧茄子,看来事后他的资料里定会加上这一条:遇见不二,倒霉的可能性是40%;遇见小岛千枝,倒霉的可能性是60%;同时遇见不二和小岛千枝,‘死’的可能性是100%!! 作者有话要说:  亲,明天后天停更两日,周六恢复正常更新时间。原因是我很悲催的要考试!!而且是蛮重要的考试!最最悲催的是,由于我是因病缺考,所以补考的就我一人!!!!!我想哭! 所以,我要去拼命看两天书了!   希望亲们的理解。   ☆、不是每个人都是NO.1   “我说!你们两个未免太过分了!”一个说她的料理吃了会折寿就算了,另一个竟然还要用这点来捉弄同伴!   小岛千枝怒瞪不二和乾一眼,无奈极了。可这两人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推眼镜的推眼镜,练习微笑的练习微笑。   “喂,你个死榴莲。为什么说我的料理吃了会得肠胃病,还会折寿!?除此之外,我的料理还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吗?!”   乾显得很淡定,“据我的资料显示,任何可能性都存在!”总而言之,他是绝对没有再挑战她那杀人料理的勇气了。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拉过乾的胳膊,狠狠咬一口。   “各位同学,请注意,安静一下。”料理老师站在台上,用手指扣了扣讲桌。   “我看大家已经分好组了,既然没有其他异议,时间有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乾发狂了,抽着眼角,正要提出异议。却听到从刚才起便保持着沉默的手冢淡淡发言。   “乾。”   那语气平淡至极,却透着威严。   上课期间,不要胡闹。   “……”   乾苦着脸,换来一侧不二与小岛千枝满足的笑。   “呐,要做些什么?我要干什么呢?”   她一脸兴奋,可乾却是扭过头,抽着嘴角保持沉默。如果可以,真希望她能远离食材!   “呵呵,就做我们各自的拿手料理吧。”不二笑着,瞥了她一眼。   “拿手料理吗?听起来不错!”她笑着。   “不!”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乾的大声反驳,只见他轻咳两声,以掩尴尬。   “咳咳,我记得上次你有说过,自己的拿手料理是红烧排骨吧?”顿了顿声,“我的意思是,你看这很麻烦,而且时间根本不够。你来负责沙拉吧。”   经过乾的数据处理得出,只需用蔬菜伴着酱料的沙拉应该是最为安全的吧。   “沙拉?!”   她显得很疑惑,而一旁秒懂的不二却笑了。   “为什么你们可以做自己拿手的料理,我就得做沙拉!”她有些不满。   “呃,这个嘛……”   啊,对了。   “因为我们是组队,当然要讲究搭配。我和不二、手冢三人,拿手的都是传统的日式料理,可是你的却不一样。   所以从菜品搭配来看,你就不能做红烧排骨。还是做一道不需要特别在意搭配的开胃沙拉比较好。”   乾将谎言说得井井有条,看起来气势十足,很容易让人信服。但实则,他的额头早已流下无数细密的汗珠。   “小光,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啊。”手冢浅浅回答,可语气中却淡淡憋着笑。   “呵呵,继越前后,千枝和手冢的关系也变得很好呢~”   不二的话让她的心在瞬间收缩,那简直就像一条冰凉的毒蛇,吐着红红的信子从她后颈爬过。   “是吗?如果你是在指称呼的话,我可记得在那之前,我就用名字称呼你了啊。你说是不是,周助。”   她淡然一笑,转身系上围裙,试图让自己的回答看起来仿佛很随意,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可是她却发现,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呼吸乃至心跳,都变得不再正常。   “呵呵。”不二笑出了声,但那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气氛瞬间沉默,然后是‘哐当、哐当’的剁菜声,并伴随着流水‘莎啦啦’的冲刷声。   在一阵难耐的安静过后,她开始抱怨。   “喂!你们让我做沙拉,可是一会就做完了。没事干怎么办?!”   “呵呵,那要帮我把这些肉剁碎备用吗?”不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看着她长满雀斑的脸,他发现她的脸色在这几天间,苍白的有些不自然。   “好。”   她点头应答着,拿起刀走到那块连着骨头的猪肉面前。   “你的脸色最近很难看呢?生病了?”   不二停下手中的活,对着她说道。   她愣了愣,手中的动作也在瞬间顿住。   “估计……是有些睡眠不足了吧。”她难堪地笑着,有些不自在。   “让我看看。”乾凑了过来,瞥了她一眼。“……你的确应该增加睡眠了。”   映入乾眼帘的容颜是毫无血色可言的苍白,苍白到让她的脸部轮廓显得很是生硬。   “可是,千枝你上课不是都在睡觉吗?”   桃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而她却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这个该死的桃子,分组时跑得死快,现在倒是不忘掀她的老底。   “上课补觉是毫无质量可言的!”她理直气壮地大吼道,换来众人一片黑线。只有知道缘由的手冢,蹙着眉,脸色突然变得很沉郁。   她重新拿起菜刀,‘兵兵乓乓’剁起肉来,只是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脆弱。   即使故作坚强,即使逼着自己变得成熟,可人类畏惧死亡的这个本性却还是难以驱除。   心口沉闷的让她难受,就好被谁揪住了一样。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脆弱,但更加痛恨的是,明明知道是为何脆弱,却无法改变的自己。   或许是心乱了的关系,从刚开始她便忘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直到乾搐着嘴角、黑着脸,一字一顿道:   “你这是在剁肉,还是在分尸?”   她瞪了一眼乾,但转过头看到砧板上的肉块时,脑袋上挂满了黑线。   先不说什么大小不一,这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上全都是肉末和血污,而砧板四周更是肉末纷飞。   这还别说,真有点凶案现场的感觉。   可是,以她的为人会如此轻易承认自己的过失吗?   “榴莲,你这句话有问题。这猪都已经死了,不论怎么剁都是在分尸。”   “……”   盯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乾,不二如笑春山,而手冢却是无奈又好笑。   经过一系列的忙忙碌碌,他们的料理终于制作完成。   不二做了多春鱼,从外观目测味道应该十分鲜美,可惜不二似乎并不怎么满意,只见他左手托着下颌,微露愁容,在停顿了几秒后才露出如往地笑意,紧接着便欣然拿起一侧的芥末撒了上去。   众人看见,不由咽了咽吐沫,揉着顿时感到不适的胃,逃离不二很远。那种散发着芥末绿的多春鱼,根本不是人能吃下去的!   乾堵住了嘴,脸上挂满黑线。低头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出自两个腹黑大魔王手中的黑暗料理,他觉得不论自己和手冢把料理做得有多好,也免不掉被高城弥生‘借去用用’的宿命。   更别说,他还在无意中将乾汁加进了自己的料理。   手冢熟练的将料理盛装完毕,推了推眼镜。   小岛千枝凑了过去,盯着手冢做好的鳗鱼茶舔了舔嘴唇。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手冢的料理水平吗?尤其是手冢自己喜爱的鳗鱼茶,他做的就更棒。别说什么和饭店里卖的一样,手冢做的鳗鱼茶可是比饭店里做的好吃一百倍!   手冢淡淡瞥了她一眼,将其中盛好的一碗递给了她,接着再一一递给了乾和不二。   不二笑笑,尝了一口。“呵呵,手冢做的鳗鱼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味道啊。”   在不二说完,小岛千枝与乾贞治相视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期间还不乏被葱花之类的补料呛住。   一侧的桃城瞅见,偷偷摸摸将手伸向余下的最后一碗鳗鱼茶。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桃城的惨叫,小岛千枝和乾默契的收回右手,再默契的推着眼镜。   “桃城(死桃子),你不是这组的吧!”他们一口同声冷冷说道,反光的镜片更是让桃城打了个哆嗦。   “我……我只是尝一下而已。”桃城面红耳赤显得有些尴尬。   “那是我的!”   “呵呵,那是留给老师的。”   这一次轮到她和不二异口同声道。   望着不二的笑和讲台上正注视着他们这里料理老师,她抽着嘴角,不舍地望了一眼桌上的鳗鱼茶,心痛道:   “好吧,我更正。那是留给老师的。”   她那不情不愿的态度,让众人憋笑。   手冢微微咳嗽两声,唤回众人的注意。而乾则是坏坏一笑,露着整洁的牙齿,眼镜猛反光。   “既然手冢的料理已经品尝过了,那就来试试我的料理吧。”   淡淡瞥了眼那目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海鲜味增汤,她率先舀了一碗喝下去。   “唔~味道似乎有点怪怪的,是盐味淡了吗?可是,海鲜汤盐味一重就盖过海鲜的鲜味了。那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怪怪的呢?”   乾抽着嘴角,有点失落,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他这次可是真的真的对自己的改良乾汁报以了很高的期望值。   乾默默叹气,就算她没有任何反应,那其他两个人总该有点反应吧。说着,他笑着,脸上再次挂上了难掩的激动。   然而,他却再一次被不二泼了冷水。   只见,不二优雅地啜饮着汤勺中的浓汤,淡然而笑。   “乾,味道很不错呢~我推荐!”   “……”乾黑线,抽搐着眼角。   “是……是吗,谢谢。”   但是他还有些不死心,将头转到手冢那里,却正巧看见手冢将喝过的空碗放到桌子上。   这一下,他彻底打击坏了,垂着头一下子阴暗了许多。以至于他在品尝不二的料理时,除了淡淡的辛辣,好像也没什么事。对他来说,那已经无所谓了。   或许,这就是人常说的因祸得福。   只不过,这种福气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便被某女端到他面前且处处散发着‘诡异’二字的沙拉赶走了。   开始他以为,就算她的料理水平有多么堪忧,也不至于调不好一盘简单的沙拉。可事实证明,他高看她了。   她的料理水平还是一如往日的烂到不能再烂!即使色泽多么诱人,可口感绝对是让人不容想象的!   乾只硬着头皮吃了一口,便飞似地冲到了水池拼命干呕。   即便是大家早有耳闻她料理的恐怖之极,可当亲眼目睹时,却还是不由打着冷战,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无人和她组队这一点心软让步,否则在那里干呕的人就不是乾贞治而是自己了!   况且,比起天天喝乾汁的乾来说,他们的体质可没那么‘结实!’   “呵呵,果然很有趣。”不二在一旁低声自语,可听到的人却不下少数。他们无不例外黑着脸,冷汗直冒,默默庆幸自己没招惹到这个青学的大魔王,而且与他的关系也没好到让他‘处处关照’的份上。   “味道还好吧,榴莲?我可是很用心的。”她表情认真,显然对自己的料理信心十足,而乾则是背对她,手撑在水池边,摆手继续干呕。   鬼才说不错!!可惜他目前连回答的功夫都没!   “周助,该你试吃了!”   小岛千枝将盛好的沙拉端到不二面前,不二笑着接下,低眸望着碟子中看起来卖相可人的沙拉,又淡淡望了眼趴在水池前虚脱的乾,笑得不知缘由。   这东西的味道比起乾汁来,会比乾汁差吗?他不相信。   不二笑着,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再接着,笑容倏然僵硬在他脸上,湛蓝地眸更是猛地睁开。   顿了几秒,不二恢复了浅笑,可又在几秒后,只见他直径走到水池前,接了一杯水匆匆喝了下去。   看来,她的料理还真是不敢恭维。   这可单单只是一盘沙拉,更别说她上次给乾做的那顿饭了。况且,乾还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连吞带咽吃下去了那么多。   手冢挑了挑眉,看着被‘恐怖沙拉’放倒的队友,再看看在他面前端着沙拉的某女,他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料理水平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甚至,‘破坏力’更大了!   手冢从她手中将碟子接过,二话没说便用筷子夹起一块生菜,放入口中。此刻,他的周围充满了好奇和同情的注视。   “有些苦。”   手冢回答的很淡然,甚至有些不以为然的淡淡。   他的反应让众人太过意外,又不得不惊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都是深藏不露的人。   小岛千枝无奈地耸着肩。不惧她料理摧残的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就只有手冢一个了吧。   毕竟小时候天天到他家去学料理,而她做失败的料理,则全都被她以试吃、提意见的名义,扔到手冢那里去了。这样难怪,久而久之他不会产生抗体。   看到这一幕的料理老师有些纠结,虽然将他们这组的试吃评分放到了最后,但最终还逃不过要硬着头皮给他们这组评分。   她微微犹豫,率先端起手冢做的鳗鱼茶,尝了几口。顿时变得心花怒放,连连称赞。   可称赞完,她又发了愁,不知接下来该品尝哪一个菜品好。只是想想,不二料理上的大块芥末是可见的,所以直接否定。而剩下的料理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引发‘事件’的料理,似乎就是乾贞治做的海鲜汤了。   所以,她以为乾的海鲜汤,即使不好喝,也不会很难喝。于是,她舀了一勺放在嘴里……   转瞬她的嘴角僵住了,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   再后来,他们这一组正如乾一开始猜想的那样,即便有手冢在,还是毋庸置疑选为了最差的那一组。甚至,料理老师连他们共同合作的料理都没有试吃,便将他们撇给了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弥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休了两天真的很抱歉,我的考试过了!嘿嘿 但是……我好想哭,因为我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学校暖气上,把门牙磕掉半个,医生说三月以后才能看,究竟怎么办。这三个月我就要顶着半个牙活了!我伤心死了。。。。      ☆、黑暗属性   “你们班的老师,简直就是恶魔!”   乾将最后一筐负重搬出体育用品仓库后,揉着酸痛的腰,大声抱怨。而小岛千枝则是以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斜靠在仓库门上慵懒道:   “别抱怨了,榴莲。你看你家部长他们不是做得很好吗。”   乾有些不满地挑眉,但更多的是无奈。   “呵呵,没想到会被‘借’来打扫仓库呢~”   不二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笑着开起了玩笑。   “不二,你把这些忙完,带她先回去。”   手冢弯腰将装有体育器材的箱子放下,淡淡瞥了不二一眼。   他没想到二年B班的班主任高城弥生,会让他们来打扫体育用品仓库,而且这里竟然会这么脏,这让他不免担心起她的身子。   虽然为了她的身体考虑,没让她帮忙打扫,只是象征性分给她一些清点物品的工作,可是随着扫下的浮灰,她不停掩嘴咳嗽的样子,还是让手冢不免操心。   不二意外的愣了愣,而她却摆了摆手,稍稍侧身将大半个身子探出仓库。   “没关系,我的心脏还没有这么脆弱。”   她的话让四下忽然变得很静,不二也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只见他笑着,淡淡道:   “手冢说的没错,我还是带你先回去吧。”   “是啊,让不二送你回去吧,打扫我们几个就可以了。”现在,就连乾都加入了奉劝她回去的行列中。   见他们三一个比一个严肃,小岛千枝掩嘴轻笑。   “拜托,我得的是心脏病,不是哮喘啊!而且,就算会影响,也没那么可怕。就让我在这里好了,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像是那些坏掉的东西。”   她的声音淡了下来,用指尖指着一侧报废的体育器材,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可言喻。   “你在害怕吗?”   小岛千枝一怔,对上不二的蓝眸,而不二却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说了什么。他闭上眼,重新挂起笑容。   “呵呵,没什么,你不要在意。”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故作根本没有听到不二的那句话。可是,当她抬眸远眺时,她的眸中却染上了一层雾霭,看不透、拨不散……   原来,她在畏惧死亡这一点,是那么容易被人看破的啊。   原来,那个孩子曾经是这样的惶恐不安。   她轻笑,无奈,低声轻喃。   “有些事,即使逃避也没有用啊……”   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正被三个人看着,他们都沉着面,但其中得知一切的手冢,面色更是尤为凝重。   恍惚回神,忽然觉得自己身后似乎有些安静异常。转过头,望见注视着她神情各异的三人,她陷入了瞬间的迷茫中。   回神后她噗哧一笑,“我说,你们干什么都露出一副好像我明天就要死了的模样。看见你们这幅样子,没病的人也会担忧出病来吧。”   可惜,她的玩笑并没有改变多少现状,甚至让手冢还不由蹙起了眉。   她很怕看见他们这幅担忧的模样,于是她忽然想逃,便匆匆找了一个‘想去晒晒太阳’的烂借口仓惶而逃。   “手冢,她的病很重吗?”   不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她跑远后向手冢询问道。   “啊。”手冢顿了顿,没想要隐瞒这点。只见他微敛着眸光,自语般淡淡吐出‘很重’二字。   手冢的回答让不二和乾一怔,显得很意外,他们没有追问为什么手冢会知道她病得很重,而是各自在想着些什么。   ……   她跑着,逃到越前常去睡觉的小树林中,并学着越前的样子随便找了颗树斜靠而下。   或许真像山口医生所说,她的病情再也不能耽搁,否则她的身体会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的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那句话的含义。   从体育仓库到这里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抛去开始短暂的奔跑外,其余时间她都只是快步走着,可没想到身体竟然还会这般疲惫。   一种没来由的焦躁涌上她的心头。   隔了一久,她叹了口气,以放松紧绷的神经为目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斜靠在树杆上闭目养神……   “你睡到这里是会感冒的。”   熟悉地声音,扰了她的梦,她揉着朦胧的睡眼,直起了身。如果换做往日,谁要是不知趣的扰了她的清梦,她一定不会饶他。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至于原因,全归功于那个带着悲哀颤栗,掠过她后背的梦。   “榴莲?你怎么在这里?仓库打扫完了吗?”   乾咧嘴笑笑,“没,只是手冢临时有点事,不二又先回社团了……”   “所以,你就跑来偷懒了?”   乾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加灿烂。   见乾没有坐下的打算,她便扶着树杆站起身来。   “贞治,你准备去哪?”   意料外的称呼让乾一愣,随后又咧嘴笑了笑。“网球部。要一起去吗?”   对于乾而言,‘贞治’这一称呼要比‘榴莲’好得太多。   看出乾在高兴些什么,她咯咯笑出声,“果然,我是腹黑啊。”   “嗯?” 乾不解她的意思。   可她却吐着舌头,甜美的笑容满满占据了乾的双眼。   “腹黑的话,是比较喜欢捉弄别人的。所以我决定,就叫你榴莲了!”   背对着树杆后西沉的残阳,她海蓝色的束发在阳光中飞舞,带着熠熠光辉,让乾突然想到天使。   然后在下个瞬间,恍惚。   她为什么还能这样笑?在得了那么严重的疾病以后……   此时,他的数据有些推测无力。   “榴莲,今天你们部团有什么安排?我跟去不会打扰吧?说实话,我有点想喝你新研制的蔬菜汁~”   乾黑线,悄悄拂去心头刚刚涌上的一丝悸动,从衣兜中掏出笔记本。   “一年级的着重体力练习,二三年级进行分组对战。至于正选嘛……”他抬起头,咧着白白的牙。   “我为每个人都量身定制了适合他们的全新训练方案。”   “啧啧~榴莲,恐怕你得挨骂了~”   她故作惊讶,而乾则是‘嘿嘿’笑个不停。兴许是腹黑的本性,她突然想要看看,被乾的全新训练方案和乾汁迫害的众人。   “喂,榴莲,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跟去会不会打扰。”   乾推着眼镜,低声道:“如果只是在一旁参观的话。”   听到乾这么说,她转过身背对乾,在伸了个懒腰后她扭过脸,神态悠闲、脸上的笑容也只增不减。   “榴莲,我们快点去吧,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次你新研制的蔬菜汁威力如何。”   说着,她迈这着步子向前走去。而她身后的乾则是抽着嘴角,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后。   刚才一定是他脑袋短路了,才会觉得她像天使!她怎么可能像天使,明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谁靠近谁倒霉!   他们以慢慢悠悠地速度走着,在经过教学楼时,被一侧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吸引去了注意力。   “榴莲,你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乾推了推眼镜,用余光瞄了一眼人群,并以身高优势看到在人群最里面的两人。他蹙起了眉,难得将厌恶表现得这般明显。   “又来了……”   “唉?什么又来了?怪兽吗?外星人吗?”   她激动的点着脚尖向人群中张望,乾却是无语的扶额黑线。为什么他说‘又来了’她就会想到怪兽和外星人,难得对她而言,这二者经常来吗?!   乾叹了口气,“告白。二年A班的秋津美砂向手冢的告白。”   “小光?!”   秋津美砂这个名字她听得并不清楚,但手冢二字却让她一愣。接紧着她恍然地摇了摇头。又是告白,还是在大庭广众下告白,她真的很纠结自己怎么老碰见告白这种事。   一次是迹部,一次是手冢……   “手冢前辈,请和我交往!”   清亮的女声,掩过人群嘈杂,响彻在四周。接着是绵长地沉默,以及让众人屏息的紧张气氛。   “对不起,我说过,目前不考虑和任何人交往。”   手冢的声音冷冷地,还透着些不耐,这让熟悉他的小岛千枝不由蹙了蹙眉。虽然手冢总是冷冷地,但是拒绝一个人,也不至于语气如此绝情、不给告白者留面子吧。   见到她面露疑色,乾翻开了笔记本。   “秋津美砂,女,17岁,就读青春学园二年A班,是上任学生会会长秋津奈良的妹妹。以及手冢的狂热支持者,据资料记载已向手冢告白过二十次,并每次死缠到底,甚至严重影响到网球部的正常训练。   由于是手冢所尊敬前辈的妹妹,网球部众人包括手冢本人都尽量无视,可数次的容忍与规劝,只使其屡教不改,次次变本加厉。一月前,曾将女网部长的右臂用球拍击伤,使其错失女网个人赛的总决赛,后因心理压力退部、转学。   但因其伤势并不严重,且退部、转学也是个人行为,故只给予秋津美砂停学一月的处分。”乾顿了顿声,脸上厌意更浓。   “按时间推断,今天是她停学处分后来上学的第一天,没想到她还是一点教训也不吸取。”   “唔~原来是这样。”她回答的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上的起伏。可她的眸,却蒙上了浅浅一层薄冰。   或许从这件事,她联想到了那孩子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不想愤怒,可手居然在抖。透过人群的空隙,她看到手冢为难又无奈的脸,她蹙眉但又倏然舒展,唇角勾起一抹笑。   她决定,去干件坏事。   “你要去哪?”   乾拉住她的胳膊,可她却是笑着抽出。   “去当救世主。”   她开着玩笑,无视一脸疑惑的乾,转身悠闲地走向人群。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眸深邃地让人难懂。   小岛千枝出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切挽着手冢的手臂,对向他前来告白的秋津美砂轻声道:   “很抱歉,你的手冢前辈,我提前预定了。”   闻言,秋津美砂先是一愣,随后掩嘴讥笑。而其他众人则是准备等手冢将她推开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的。可是没想到,手冢只是微愣了数秒、挑挑眉,一语未发。更没有像众人预想那样,将她推开。   只是沉默着,不做任何表示。   这下众人呆了,开始四下窃窃私语,而秋津美砂的脸色却是很难看,焦虑涌上她的心头,而怒气也渐渐泛起。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现在才来,下午看完书突然有点事,真的很抱歉~   ☆、灾星所及之处,寸草难生   “你这个丑女!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手冢前辈!”   秋津美砂气势浩荡,占着自己比起小岛千枝来要姣好得太多的容颜,朝她大吼着。   手冢蹙了蹙眉,想要上前一步,却被小岛千枝挽着胳膊拉了回来,以至于秋津美砂的脸色越显难堪。   她故意将手冢向自己身边拽了拽,饶有兴趣地观望着秋津美砂和众人的反应,脸上仍然保持着微笑。   “丑女,难道你没听见我说的吗!?快点放开手冢前辈!”   秋津美砂又冲她吼了一遍,可她却只是不在意的复述着秋津美砂的话。   “丑女?”   小岛千枝笑了,笑得粲然。   “不知秋津同学是怎么理解‘丑’这个字呢?”   “理解?这需要理解吗?对我而言,像你这样的女生就是丑!雀斑女!”   秋津美砂用食指,指着她的脸,语气嚣张跋扈。   此刻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是手冢不停释放的冷气,以及秋津美砂没有注意到的冷凌视线。   手冢沉着脸在一旁站着,若不是小岛千枝有意拦着,当秋津美砂说出那种具有浓烈攻击意味的话时,想必就算是自己尊敬前辈的妹妹,他也不会这样轻易姑息。   毕竟,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不可能每次都去原谅一个犯着同样过错且不知悔改的人。   “啧啧——”   小岛千枝端详了秋津美砂一会,不明所以的咋舌。   “你什么意思!?!”秋津美砂莫名地发怒。   她摇了摇头,对着秋津美砂笑着。“没什么意思啊。只是对‘丑’这个字,我们理解的还真是不同。”顿了顿声,她用指尖扶着眼镜。   “在我的认知里,‘丑’分为很多种。说一个人的外貌、说自己不喜欢的事物,或是不喜欢的人……   但是对我而言,这以上种种都不重要。在我的理解里,即使一个人面似桃花,可心如蛇蝎,他便是‘丑’的。   而且,丑的无可救药。你能理解吗,秋津同学?”   随着话音轻落,遮挡她眼眸的眼镜被她一把摘去,少了镜片的遮挡,她的笑更具暖意。但唯一遗憾的便是,无法透过那笑得眯成细缝的眼,看清她的眸。   “理解什么!我为什么要理解!”   秋津美砂显得很愤怒,可她却并不在意。   “啊啦~我以为,你会明白的,秋津同学。难道你没有听出来,我是在说你吗?”   说着,她将束起发丝的发带猛地抽下,海蓝色的长发倾泻腰间,睁开的蓝眸更是明亮地让人无法直视。   她的笑在阳光下,温暖、明媚,让看到的人阵阵眩晕。虽然她脸上的雀斑犹在,可此时,她的身上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那种美,是秋津美砂不可及的……   也是这世上,很多人,不可及的。   秋津美砂呆住了,她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和先前那个人是同一人。一个灰暗如死灰,一个明媚似月华。   小岛千枝将左手放到后颈处,手指由发根至发梢轻轻掠过,然后洒脱地一扬,微抬下颌。长长地发在空中随风荡来荡去,如丝,如瀑。   众人顾不上反应,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她的神态、她的动作……   她的一举一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小岛千枝忽然地转变,让秋津美砂感到了威胁,她很慌张、却仍不忘咬牙切齿。   小岛千枝耸耸肩,神情轻松镇定还带着丝坦然。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若真要有什么意思的话,我希望秋津同学可以这样理解。咳咳——”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闷,喘不上气,以至于一时不适而猛咳,同时她的心口也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了?”   手冢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扶住她,这个关切的动作,让一旁的秋津美砂眼红。她摆了摆手,憋气的感觉已然消失,但疼痛却几乎翻了倍。   “你这个样子还是去保健室看一下比较好。”乾穿过人群,走到手冢与她身边。   她仍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深吸着气闭眼蹙紧了眉头。围观的众人,不解她这是怎么了,开始猜测纷纷,而在秋津美砂的眼里,她的这一举动完全就是做作、矫情!   好在那种难忍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数秒,恢复正常后,她先是向乾与手冢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随后又声音平稳地对秋津美砂说道。   “很抱歉,出了点意外……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也不知那笑究竟是自嘲还是抱歉。   “我现在的脸,有震慑到你吗?”   “……”   秋津美砂没有说话,她不想承认,可否决未免也太不切实际。毕竟这里有那么多人,被震慑到的也绝非只有她一个。   小岛千枝似乎很满意秋津美砂的反应,淡淡道:“我所做的,只希望秋津同学可以这样理解。”   说着,那份笑容更加灿烂。   “你认为‘丑’只是外表,可是那种东西,我在瞬间就改变了,即使没有倾国倾城却还是改变了。而你的心呢?   我看到的还是丑陋无比!   不过,那和我无关。我想说的只有一点,如果我是丑陋的,你便比我更丑陋。如果像我一样的人全是恶魔的话,那像你一样的人,就是造就恶魔的地狱!”   随着所经历的种种而联想,愤怒很快充斥了她的身体,她的语气冰冷至极,心脏也难以承受负荷地狂跳着。   她狂吼着,用悲愤的眼神盯住秋津美砂,像是要把她撕得粉碎。   望着这般的小岛千枝,秋津美砂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但她却下意识的随着秋津美砂向前挪移。   接着,手冢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以至于让她的身子猛地一怔。抬起头,看着手冢紧蹙的眉,她笑得苦涩。   “抱歉,是我一时失去理智。”微顿了数秒,“小光,我明白的。我不会把这件事同那件事弄混,只是有点气不过罢了。”   “啊,我知道。”   手冢语气温和,洋溢着淡淡地温柔。虽然,那对他们彼此而言,是在平常不过的对话语气。可一向给众人严肃、沉稳印象的手冢,忽然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生,这让不解他们之间关系的众人不得不胡乱猜测起来。   更别说,她对手冢的称呼还是那样亲切……   就连与手冢相识已久的乾都是不由一怔,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要将这个难得的‘数据’记录在册。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腾,她想要恶作剧的心情已然消退过半,于是她只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她重新勾起了笑,继续挽着手冢的胳膊。   “我想不用我再说什么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很抱歉,你的手冢前辈,被我提前预定了。所以,劳您大驾,请让路。”   见秋津美砂没什么反应,便拉着手冢向人群外走去,当路过大脑仍处于当机状的乾面前时,她十分无语的扶额,伸出手狠掐了乾一下,可这家伙除了抽了抽嘴角外,竟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黑线,乾这家伙不是当真了吧。正当她再次准备掐乾一下时,他们面前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抬眼一看,正是秋津美砂。   “我不信,即使你变得比以前漂亮,可还是雀斑女!手冢前辈是不可能和你这种女生交往的!而且,手冢前辈也说过,他目前是不会和任何女生交往的!”   见到秋津美砂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忽然又来了恶作剧的打算,只见她故作头疼的扶着眉心。   “不相信吗?这可不好办。难道……要当众KISS吗?很害羞呢……”   说着她环住了手冢的腰,笑得一脸灿烂,可手冢的身子却是明显地一僵。她这个人,对与自己很熟的人,往往是一点性别观念都没有。   说好听点是天然呆,说难听点就是偶尔脑抽风!   就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她突然松开了手冢,咧嘴一笑。   “当众kiss什么的,果然做不来!不过,我可是把手冢妈妈叫妈妈的哟。”她转过头,对手冢笑着。   “对吧,小光~”   对于她的追问手冢黑线,好半天才点着头‘啊’了一声,可是他总觉得在这里这样回答很不妥,本来还想解释这个误会的,可是好像被越描越黑了。   有了手冢的亲口承认,四下一片沉默。虽然事实根本不是众人想的那样,可众人的确是这么想的。   噗——   咳咳——   人群后传来的声音让众人一愣,回过头,只见网球部的一干正选,全都石化到了一起。桃城的嘴巴可以塞进满满一筐鸡蛋;越前被PONTA呛得直咳嗽;菊丸抱着大石不可思议的直叫‘大石~大石~手冢……手冢他竟然在和千枝交往Nya~’但是大石似乎并没有听到菊丸在自己身边说了些什么,只是像复读机一样机械地念叨着:   “啊,手冢谈恋爱了!可是马上就要毕业了,这样会不会影响学业,还有地区预选赛、关东大赛、全国大赛……怎么办、怎么办……”   海棠轻咳了两声,脸颊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不二的蓝眸睁得大大的,但转瞬便恢复了笑容,只见他笑得那如一个万花齐放。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祝福你们啊,手冢、千枝。”   小岛千枝的嘴角抽了抽,祝福个鬼呀!而手冢则是冷气全开,脸黑得难以形容。   至于一侧的乾嘛,原本就当机的脑袋,更加当机了。   她无语的瞥了一眼人群,还好看热闹的人没多少……   没多少!……她瞬间石化了,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他们周围站满了人。   而且人数还成增加的趋势,陆续增长着。   她眼角抽搐,在心中暗暗叫骂:‘喂喂,你们当这是超市打折吗!   是学生就给我上课去啊!放学了就给我乖乖去社团啊!都挤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身侧捏着拳头一脸黑线、青筋的手冢,十分无辜地眨着眼睛。   她似乎又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现在解释还来不来得及,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可以用上那句话吧。   ‘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事实!’   啊!完蛋了,事后她不被活冰山冻死就怪了!   看来,为了防止事情的再度扩大化,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说着,她一手拽住活冰山、一手拉过就近的乾,冲愣在人群后的一干人大喊:‘你们几个,给我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其实是为了后面打基础,前面不是说了,会让某些人的感情觉醒,咳咳,所以我打算用别扭又孩子气的吃醋法。啊哈哈~      ☆、风欲静而树不止   男子网球部的休息室内,正选齐聚一堂。他们望着一侧阴着脸的自家部长和在他们部长面前晃来晃去,手中反复鼓捣着一副不透明眼镜的少女,十分纠结的蹙眉。   他们都很想弄清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是怎么和手冢交往的。然而,却谁也没有这个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总觉得不对劲,果然是这里变形了。”小岛千枝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语着。她将微微变形的镜框扳回原状后,满意一笑,重新架到鼻梁上。   瞬间,那个如果不吭气就没有一点存在感的普通少女又回来了。   “千枝,你真的在和手冢交往吗?”   好奇的菊丸宝宝,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蹭到她身边。   交往?   她先是一愣,接着抬眸扫了一眼在菊丸身后,竖起着耳朵、全神贯注的众人。   “咳~”对于她的注视,众人默契地咳嗽一声,以用来遮掩此刻的尴尬。   又是下个瞬间,房间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好几摄氏度。不用想,能造成这一结果的,只可能是某位泛着黑光的活冰山。   她忽然很想笑,但却强忍着,不为其他,只为继续后面小小的恶作剧。   “是啊,在交往着。”   唇角倏然上翘,对着菊丸灿烂的笑着   菊丸一怔,张大了嘴巴。而注意到了什么的不二和越前,却是默默无语。一个低压着帽檐,说出了自己那句嚣张的‘MA DA MA DA DA NE’,一个则是更为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她根本没有和手冢交往,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她为了帮手冢摆脱秋津美砂的纠缠,所上演的一出戏。’   只是腹黑的本性让他故作不知,笑等着好戏的上演。   “骗人!千枝真的在和手冢交往!!”菊丸后知后觉才有了反应,可单纯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被一个腹黑女骗了。   她绷着脸,尽力憋笑,却终还是输给了自身浓烈的笑意。只见她扶着衣柜,笑得前仰后合,而这时手冢头上的黑线却更是浓稠了几分。   “英二,你放心。你们部长很珍爱生命的,他可不想早死,更不会做出自折寿命的事来。所以,他才不会和我这种,娶回家会折寿四十年的女人交往!”   周围的空气先是一顿,再接着便扬起了浓浓的笑意。手冢顶着黑线,显得无语又无奈。越前则是以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鄙视的望着她。   这个家伙,性格还真是顽劣到了极点!   “千枝~你会遇到什么让你苦恼或是纠结的事吗?”   苦恼?纠结?对于菊丸突然岔开话题的提问,她有些迷茫。   “嗯,就像每日都要纠结买什么口味面包才好的桃子一样。”   “菊丸前辈!”桃城尬尴地红了脸,“真要说的话,总是在便利店纠结好久,拿不定主意要买什么口味牙膏的菊丸前辈,不是更适合这样说吗?”   菊丸眨着眼睛,十分无辜。“唉?可是牙膏的口味真的很难挑Nya~”   ……   菊丸是个乐观开朗、个性善变的人。他很单纯,有时说话会口无摭拦,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对自己相熟的人。   可是他询问小岛千枝的话,却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件纠结了他蛮久的事。   不论什么时候见她,她看起来似乎总是很开朗、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算偶尔她的眼中会闪过一瞬地忧郁,但下一秒那瞬忧郁便会烟消云散。   所以菊丸很好奇,她那一瞬的忧郁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事才会她感动苦恼、纠结……   “呐~千枝,你不会遇到什么苦恼或是纠结的事吗?”   菊丸重复着先前的提问,众人也好像被勾起了好奇,沉默着等待她的回答。   她轻推着眼镜,延续着沉默的蔓延,直到众人不解地蹙眉时,她才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毛毛虫!”   这个回答让众人意外的想笑,但想想似乎女生都会怕这一类生物,可是他们却还是想笑,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会在一只小小的毛毛虫面前弯下腰。   “原来千枝怕毛毛虫Nya~不过毛毛虫的确很可怕呢~”菊丸恍然大悟的点头,可越前和手冢却是面露疑惑。   她会怕毛毛虫?!怎么可能!她绝对是那种把毛毛虫抓起来,放到老师办公桌上,吓唬老师的狠角色!   乾迅速从衣兜掏出本子和笔,打算更新她的数据,可她却曼斯条理的继续道:   “毛毛虫是最让我苦恼的了。因为每次见到毛毛虫,我都要纠结好久,是把它放到别人的书包好,还是把它放到料理里面好。”   说完,她歪着头,摆出一副纠结的神情。   把毛毛虫放到料理里面?!   不二抽搐了下眼角,笑容微微僵硬。一侧的乾更是笔尖一顿,用手捂住肚子,脸色铁青。可她却推着眼镜,笑得明媚,颠倒春夏。   抬眸看了眼手表,她无视黑着脸的众人,直径向大门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训练了。本来我还想看看你们训练的,可是今天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加深别人对我的怨念~   至于那件事嘛……   就让他们暂时误会着好了,否则指不定秋津美砂还会做出什么事。”   她表情懒散,陈诉得也颇显淡然。   她看懂了秋津美砂的眼神,那是一种‘至死不休’的坚决,也是一种宁愿万劫不复也不知悔改的恐怖决心。   与其让这种人因小事而嫉妒,迁怒无辜的人,还不如让这个人的目标一开始就冲着她一人来,这样也能提前很好的提防。   再者,她在青学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为期一月的教学体验,只剩下不足一周的时间,到时她回到冰帝上学,想必秋津美砂也没有那个能力,追到冰帝去。   所以,只要最后一周能小心翼翼的过去,结局便是皆大欢喜。   “这件事我会去解释。”   手冢蹙着眉,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当然不希望秋津美砂在做出什么有着恶劣影响的事来。   但同理,他也不希望让她一个人承担下所有未知、可能发生的危险。   “解释?”她轻轻摇头,“秋津美砂现在一定恨我入骨,就是解释清楚了也一样。还不如顺水推舟让她误会下去好了。虽然我不敢保证永远,但短期之内,我想是不会再发生类似你们女网部长退部、转学的事情了。”   望着她严肃的神情,众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笑了笑,她卸下了严肃。“小光,你要是再反对的话,我就会单方面认为你是因为有喜欢的女生,所以才不想让她误会的。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会一字不差按照自己的想法转告给彩莱妈妈~”   “……”   眸光扫过手冢铁青的脸上,她摆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愣了愣,乾拿着笔记本走到手冢身边,眼镜反光,俨然一副期待八卦的样子。   “手冢,可以告诉我们,她为什么叫伯母妈妈吗?”   手冢沉着眸,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写满好奇的众人,最后落在乾身上。   “打扫仓库时偷懒,绕操场跑二十圈!”   ……   扬着头,小岛千枝一个人走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学楼内,气氛有些瘆人。她耸了耸肩颇为无奈,这种时间,学生们不是回家了就是在部团中耗着,也难怪教学楼里会这么安静。   虽然她不信什么鬼神,更不畏惧,可独自走在这种安静到诡异的地方,还是难免感到不自在。   叹了口气,她向自己所在的班级走去。   要不是因为书包里有家门的钥匙和钱包,她怎么会不嫌麻烦,特意跑到教室里来。拉了拉门,却发现教室门竟然被锁住了。   扶着额角,眉头紧蹙。   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看来她只得先去老师办公室,找值班老师借一把钥匙了。   “小岛千枝。”   “唉?”   意外的呼唤让她一怔,转过身去,一个体态微胖,目露刻薄的女生正手叉腰望着她。   “有什么事吗?”   小岛千枝蹙着眉,瞥了一眼紧跟在这个女生身后的三个女生,充满警觉。   “没,只是想告诉你,教室门关了。”   她对小岛千枝笑着,脸上的横肉拧作一团,虽然她故作温和,可小岛千枝还是觉得有一种莫名地恶意。   她不想在这种地方同这些女生多言, 便微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我现在正打算去找值班老师借钥匙,所以,先告辞了。”   说着,不等那些女生吭声,转身就走。   “值班老师家里有急事,暂时回家去了。”   女生的话让她一顿,但并没转身。“这样啊,多谢相告。我会去校门口等的。”   她迈开步子,打算再次离开,却没想到又会被那些女生的话牵住步伐。   “顺便一提,网球部的几位正选刚才去医院了,说是他们的教练木村生产期提前,需要商量一下她生产期间代理教练的事情。”   另一个矮个女生用颇为得意的语调对她说道。   这也算是在间接告诉她,目前在这个学校,能帮她的人,一个都不在。   小岛千枝轻笑,转过身去。   “是吗?那应该时间不会很久~我还是不等老师了,直接等小光回来去他家好了。我想彩莱妈妈她一定不介意我借住一晚的。”   那些女生脸一沉,带丝紧张,紧盯着她身侧的教室门。她有些不解地挑眉,却在她讶异的空档,本该锁住的教室门被突然打开,然后只听‘哗啦’一声响,她从头湿到尾。   “小岛千枝,你少得意!我是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   收了眼中的惊讶,小岛千枝眨着眼淡淡瞥了眼手提着空水桶气急败坏怒瞪着她的秋津美砂。接着,她笑着推了推眼镜,对秋津美砂视而不见,只是拽着紧贴在前胸的校服,为难地蹙眉。   “啊啦~全都湿透了呢~这可不好办,小光知道会担心的。”   “你!……”   秋津美砂咬咬牙,强忍着愤怒,故作无所谓地嗤笑道:   “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我一定会找到让手冢前辈看清你的证据!”   秋津美砂对那几个女生吼了一句‘我们走’,然后耍手离开。望着她的背影,小岛千枝扶额笑出了声,冲着她喊道。   “证据的话,要找就去找好了,只是希望你找到的证据,不是让我们越靠越近的证据。”   看着秋津美砂猛然僵住,接着又怒气冲冲向前迈步的姿势,她扶额仰头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她却哭了。   就为了这样自私的一个理由,就可以无条件的伤害别人,甚至让他人失去生命吗?   她不明白……   从教室中提出书包,小岛千枝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迈着步子,向楼梯处走去。顺着她校服而下的水滴,在过道中央留下一排浅浅淡淡的水痕。   一阵风拂过,寒冷使她裹紧了湿漉漉的衣服,紧抱肩膀打起了哆嗦。   “阿嚏——”   响亮的喷嚏声划过寂静的楼道,她本人也被这声喷嚏震弯了腰,当她揉着鼻子抬起头时,却望着自己眼前多出的身影愣住了,而那个身影也显然同她一样。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是不同的震惊。   “你怎么了?!”   “周助!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生气   不二的突然出现,更映衬了她的狼狈不堪。惴惴不安的低着头,时不时扫着不二湛蓝的眸,干笑着。   “出了什么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二蹙紧了眉,连忙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谢谢。”   拉着肩头的衣服,她轻声答谢,却并未对不二的询问作出回答。   不二抬眸,看着浑身湿漉漉淌着水的她,不由攥了攥拳头。   她额前被水打湿的刘海粘连在一起,脸色苍白得有些发青,本该泛红的嘴唇更是惨白地瘆人。   “跟我来。”   不二二话不说拉起她的胳膊就走,她却拼命挣扎着。“去哪里,我没事的!我该回家了!”   “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先跟我去休息室把衣服换了!”微微转头,一向温柔的不二,难得严厉的说道。   “我……总之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挣脱了不二的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张脸平静又苍白。   “很抱歉,把你的衣服弄湿了,明天我会洗好带来的。”说着,她转过身正要走,却被不二拉着胳膊拽了回来。   总是微弯着,带着笑容的唇角,此刻却是以一条直线般平平延伸。湛蓝的眸,更是散着阵阵寒意。   “是秋津美砂做的吗?”   她猛然怔住的身子,让不二眼中涌起了不知名的波痕。接着他恢复了笑容,眼眸沾染着柔和,却让人猜测不透。   “你这样是感冒的,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没事。”轻轻摇头,回想着先前那些女生的话,并推测着不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周助是因为什么事才从半路折回,出现在这里的吧?再这样同我耗下去的话,他们会着急的。”   不二笑笑,“是啊。因为把重要的东西遗忘到了教室。不过他们先去了,我就算晚点去也没什么关系。”   她的眉头在瞬间蹙起,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不二的留下,让她感到了苦恼。   “呵呵,这件事千枝不想让手冢和越前他们知道吧?”   “嗯?”她警惕的挑眉,却见到不二满意的笑。   “你这样是会感冒的,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不二又重复了一遍先前他说过的话,可相同的短语中,却有了隐含的深意。   小岛千枝眼前是不二带笑的俊脸,她叹了口气,微微侧眸望着窗外泛着诱人香橙色的天空。   “这个时间,部团活动已经结束了吧。就算我跟你去网球部的休息室,那里也已经把门锁上了。   就算有其他可以换衣服的地方,那衣服呢?你们的衣服不都是放在网球部的休息室了吗?难不成你要让我把湿衣服脱掉,光着身子等它干了再穿上?”   不二的笑容僵在脸上,绽着蓝色的眸,压低声音开口。   “乾有拿钥匙,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放她一人穿着湿淋淋地衣服回家,更别说她那种身体情况。   她与不二僵持着,寒意也越发明显,她即担忧又慌张,不知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掉。然而即使暂时没花掉,离花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因此,她必须赶快离开。   为了身份不被识破,她想出一个恶劣至极的办法……   “你怎么了?!”   不二望着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撑地的小岛千枝,扔掉了还未拨通的手机,冲上前紧张地扶住她的肩膀。   “心……心口很难受。”   看着这个瘦小的少女,脸上写满了痛苦,不二一怔反应过来了什么。揽着她,准备将她从地上抱起,却被她避开。   “药……保健室有急救的药。”长喘了口气,“我……现在……需要原地休息。”   不二微微一愣,顾不上考究她话中的真伪,起身便向保健室冲去。   见不二远去,她站起身,眸光写满了愧疚,那个瞬间她开始厌恶自己。想哭的感觉变得明显起来,可硬是被她压了下去。   对着不二离开的方向郑重鞠躬,“对不起……对不起……”那双眸,雾气朦胧,晦暗的看不清颜色。   弯腰拾起不二丢下的手机,打开短信编辑,并调成了长亮留下一段话:   ‘周助,很抱歉用这种可恶、拙劣的方式骗了你。可是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听起来荒谬却不得已的理由。   你的衣服我先借走了,明天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小岛千枝。’   不二拿着药,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他正庆幸着保健室的门并没有被锁上,但下个瞬间映入他眼帘的空旷走廊,以及走廊中央扎眼又再熟悉不过的手机让他一愣。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默默走上前,弯腰拾起手机,默读着手机上的留言。接着他闭上了眼,然后睁开,湛蓝色的眸映不出任何景色。   因为不得已的理由必须离开吗?不知道这个理由会不会和她脸上隐藏的秘密有关呢?   不二笑笑,好在她并没有真的出事,不过她会不会发现,自己所隐藏的秘密已经被他发现了呢。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而这时他手中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不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压了接听。   “呵呵,乾~嗯……遇到了好玩的事情。……我马上过来,顺便想问你点事……”   迹部开着车,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驶着。道路上,车辆意外的少。   他感到了闷热,便单手扶着方向盘,用另一只手卸去了领带、并将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   扔在副驾驶位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催促他快回的短信,却让他的车速更为放慢了不少。   神宫寺家的宴会吗?迹部冷哼一声,显得十分不屑。   他抬眸,无意瞥了一眼车窗外,可人行道上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却让他一愣,高挑着眉。   打了一把方向盘,迹部把车倒开回去。   “喂,笨女人!”   高声且熟悉的呼唤让她茫然的回头,却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身边停下,随着半开的车窗玻璃彻底落下,是迹部微扬下颌、高傲的脸。   “迹部大爷?”   “我说你这个……笨女人,你怎么了!?”点着泪痣,迹部抬眸。当他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却惊异的瞪大了双眸。   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身上还滴着水,头发乱糟糟、湿淋淋地贴在头上、脖子上,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街上走着。   也不知怎么地,迹部一瞬间来了怒气,却还是强忍着,又问了她一遍。   “笨女人,告诉本大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挑挑眉,没想到会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遇见华丽的迹部。不过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先把脸上的妆补了起来,否则此时她怎么可能这样沉着冷静。   “没什么,迹部大爷你想多了。”浅淡的回答彻底击碎了迹部的所有耐心,尤其最后那一句‘迹部大爷你多想了’就更使迹部莫名地不爽。   用毫不优雅的方式打开车门,走下车,又一把拉住了她,不明分说便将她往车上拽。   “跟本大爷回家!”   他现在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宴会!只一心想让这个头脑空无一物的白痴换上干衣服,千万别感冒!   淡淡瞥了眼迹部,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指了指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大爷,电话响了……”   平静地语气,让迹部出奇的生气。他看也没看手机,只是望着眼前那个比刚才还要苍白的面容,高挑着眉。   “笨女人,难道你就这么想感冒吗!快点跟本大爷回家换衣服!”   她望了望迹部,又望了望副驾驶位上的手机,虽然因为距离的关系,她不能完全看清上面的内容。但还是根据简单的词组,大致读懂了什么。   “不是有急事要办吗?”   寒冷让她的身子发颤,有些站不住,气息则更是不稳。见到他这样,迹部把她拉的更紧,以至于她吃痛的挑眉。   “那种事,无所谓!跟本大爷回家!”   此刻的迹部,眸中写满了怒火与不耐,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体,他绝对会用力把她扔进车里。可现在,却不得不顾及着她的身体。光是想想,他便觉得不由地窝火!   小岛千枝的心口现在疼痛难忍,身体也寒冷得要命,如果不是因为跟迹部回去他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她诊断的话,她一定二话不说跟他回去。   因为她实在是要撑不住了,可是被医生诊断的后果,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所以,她任性的宁愿冻死,也不愿再听到那近似无情的诊断。   望着迹部的眉心趁他不注意猛地低头,狠狠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迹部吃痛的蹙眉,她却趁着这个空档挣脱他的手,踉踉跄跄地挤上一辆正在起步的公交。   “笨女人,你给本大爷回来!”   见她离开,迹部顾不上自己红肿的右手,冲了两步打算追上她,可无奈公交已加速始离。   那已是单凭人类的力量无法追上速度。   “这个笨蛋!”   迹部不顾形象的唾骂了一声,随后转身折回车内,脚踩油门紧跟上去。   随着一段时间的行驶,道路渐渐变得拥堵起来,迹部的车子被其他车辆堵到路中间,暂时无法前进,只得眼看着载有她的公交始离他的视线。   他正恼火着,手机却不看时机的响起,他想也没想便挂断了电话正打算继续前行,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听着慵懒地关西腔从电话那头传来,迹部却语气恶劣。   ……   “唉?千枝桑浑身湿透,一个人跑走了!”听了迹部的叙述,忍足显得难以置信。   “啊!本大爷拉都拉不住,那个笨女人!”低咒了声,眸中却满是担忧。   电话那头的忍足顿了顿,语调严肃。“我知道了,迹部你现在在哪,我这就去找你……”   小岛千枝像个孩子似地将头贴在车窗上,她身上的衣服已不再淌水,只是紧紧地与她的肌肤贴在一起,寒意阵阵。   眨着眼,视线模糊不清,身体更是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别说走路了,光是坐着都好似将要摔倒一般。   她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望着窗外叹气。没想到这辆公交的行驶方向,会是山口医生所在的医院呢。   看来,她的定期检查要提前了,而且以她这幅样子出现在山口眼前,一定少不了他的一顿猛劈加责骂。   这样想着,她的嘴角漾起了笑容,可那笑容却隐逸着淡淡地苦涩与无奈。   趁离目的地还有一久,她闭上了眼睛以望可以短暂休息一会,可是她的手却紧捂着心口。这倒不是因为难受亦或是疼痛……   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说她的心口已经不痛了,而是对她而言那两种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了。之所用手捂着心口,只单单是为了感知心脏的跳动,告诉自己只要它还跳着,她就要努力活着……   窗外车流如水,匆匆而过,她却睡得甘甜,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某些人满世界的寻找着。 作者有话要说:     ☆、蜃景如心   从医院走出,不停翻看手机的不二引起了乾的注意。   “据我的观察,不二正在担忧着什么。”   “唉,是吗?”   察觉到乾与菊丸的注视,不二收起担忧,从手机上挪开视线,温和地笑着。   “呵呵,有什么问题吗?”   望了不二一眼,手冢推着眼镜,淡淡道。   “不二,出了什么事吗?”   从再次见到不二起,他就发现了不二的异常。总是抱着手机不说,还挂着满脸担忧,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不二,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大石眉头蹙起,脸上划过一丝紧张。   不二‘呵呵’一笑,将手机装到衣兜中。“没什么事。只是裕太晚上会回家吃饭,不知道他有没有带钥匙。”   不二心疼弟弟是在青学出了名的,所以这个解释听上去似乎也合乎情理,以至于众人没再多问,而是继续着先前他们谈论的话题。   “吶,龙崎教练真要从中等部调到高等部来吗?”   听木村教练说,在她生产期间,学校领导经过考虑决定将就职中等部的龙崎老师调来,担任网球部的临时教练一职。   将与曾经的恩师再会,众人激动难遮,只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大家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是真的了,桃子~”菊丸跳着挂到桃城脖子上,压得桃城‘菊丸前辈’的直叫。可菊丸只是自顾自地兴奋着。   “不知道龙崎教练什么时候任职,好想见她啊!大石~”   “英二~你激动的有些过头了。”大石在一旁无奈地笑着,可熠熠生辉的眸,却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望着他们,不二也笑着,可那抹笑却被什么给阻挡了,未能深及眼底。   他从衣兜再次掏出手机,压下重播键。听筒中,只有阵阵仓促的忙音传来,而无应答。微蹙着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么久了,她也该到家了。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疑问一直在他脑中盘旋,直到他紧了紧拳,驻足对众人道:“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办。抱歉,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不二便转身跑开。弯弯地眸,变成一抹湛蓝,表情严肃的不像他。   小岛千枝在山口医生的休息室躺着,已换下了湿透的衣服,穿上了山口的衬衣。对于娇小的她而言,山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尤为不合身,那简直就像是披上了一层被单。   对于她的抱怨,山口没好气地将体温计递给她。   “你这个孩子就不能让别人省心吗?”   她笑着从山口手中将体温计接过,“嘿嘿,山口医生你看你从刚才见到我,就开始数落我。都过去这么久了,这次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说说你这个孩子!”山口叹了口气,“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贵树不得怪罪死我。”   “不会、不会,爸爸他才不会怪罪山口医生,倒是会把让山口医生生气的罪魁祸首,‘我’狠骂一顿。”她眼带笑意。   山口不去理会努力献殷勤的她,而是紧盯着她的化验报告,沉着脸。   “你……”   “山口医生。”   扼杀了山口未说出口的话,小岛千枝收了笑容,语气缓慢又严肃。   “山口医生,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事情,不用说也可以的。”   山口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她与她僵持不下,但最终山口还是输给了她那双透着不容改变的决心的眸。   他长叹一口气,将化验报告扔到办公桌上。   “我去看看你的衣服烘干了没,要是困的话,就在这睡一会。”他迈着步子,走出房间,并用一种不知是希望她听见,还是不希望她听见的音量感叹道:   “还好,我生的是儿子,而且也没有这么倔强。”说完,他还深意地瞥了小岛千枝一眼。   这样看来,这句话他是刻意说给某人听的。   “阿嚏!”   小岛千枝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打了个喷嚏。随即平躺下来,伸手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打算玩会游戏以来消遣。   然而屏幕上满满一排未接电话却让她抽着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二的、迹部的,多到数不清。再看看不知何,忍足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之中。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脸色越来越黑。   她为什么有种她会死的很难看的预感。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把电话回过去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在她手中震动起来,吓得她差点把它直接从窗户扔出去。   望着屏幕上的迹部二字,战战兢兢地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地沉默了一秒,紧接着便传来了震得她耳膜生疼的低吼声。   “你这个笨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医、医院……”   她被迹部吼得有些结巴,想也没想便弱弱地回答着。   电话那头的迹部听起来心情差到了极点,她白痴的以为迹部之所以这么生气一定是因为她咬了他。对于这样的误会,要是被迹部知道,估计得气吐血。   “你在医院?!”   迹部的心情似乎更糟了,他想发火却硬是压了回去。   “哪家医院?”   “唉?怎么了……难道迹部大爷你要来吗?”她笑笑,“我只是定期检查,马上就准备回家了,所以你不用来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便传来了某位大爷暴躁到极点的吼声。   “本大爷再问你一遍,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在哪家医院!!”   “我、我在……”   她打了个哆嗦,一边用唯唯诺诺的口吻向迹部说出山口所在医院的名字,一边不停腹诽:完了,完了,迹部大爷生气起来,威力果然不是盖的!   “啊嗯~本大爷知道了。”   小岛千枝还没来得及说话,迹部便挂了电话,扯扯嘴角,她的脸色变得和猪肝一样难看。正当她揣测着自己会怎么死的时候,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低眸,所看见的是用橙色字体描绘的‘不二’两字,伴着纯白的背景,不二的名字像一束花,轻落在手机屏幕上。   “喂,周助,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里?到家了吗?”不二的声音上下起伏着,就像是田径赛后的运动员般不稳。   微微愣了愣,“我……在家,刚到。”   她的声音又轻又淡,还带着浓浓地愧疚与不安。先前,她做的已经够过分了,所以绝对不可以告诉不二,她现在在医院,免得让他担心。   电话那头的不二,似乎长出了口气,接着又平和的说:“呵呵,到家就好,那明天见。”   “唉?嗯,明天见。”   她歪着脑袋不解不二这通电话的含义,同时也有件在意的事。   “不是没有训练吗,怎么听起来像是跑了步一般。——啊!难道说……”昏沉沉地脑袋慢半拍的转动,终于使她察觉到不二究竟做了些什么。   蹙紧眉头,一种充斥着愧疚感的燥热情绪,从心口泊泊涌出。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思绪渐渐抽空……   这样,鼻头的酸涩和眼睛的胀痛就会得到缓解了吧。   迹部如风般闯进医院,无视四周诧异的眸光,强行拦住过路的医护人员向他打听小岛千枝的下落。   明明在电话里她说的那么清楚,她只是来定期检查身体,马上就会回家。可他焦躁不安的心情,却只是得到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   伴着恼怒,不安和焦躁犹在,甚至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冲进山口的休息室,他喘着气靠站在墙角,微敛眼眸用深邃且专注的眸光,盯着那个已然陷入梦香的少女,微微恍神。   她的脸颊与先前比起来,虽然很淡,却也有了丝红润。轻微地鼾声,揪着他的心,然后又逐步平缓。   “啊嗯~还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语调中收了焦虑与不安,仅仅只剩下一丝恼怒,以及更多的温柔、宠溺。   窗外的天空变得深沉,路灯橙黄色的光晕映衬在一对搀扶着彼此的老人脸上,将他们的幸福悄悄包裹。   迹部低眸握着手机,无数条未接电话以及条条催促的短信,满满覆盖了手机的屏幕。他茫然的看着病床上的小岛千枝,神情无法言喻。   没有了往昔的高傲与帝王的风范,现在的他像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   不论是神宫寺财团还是迹部财团,对于迹部景吾和神宫寺奈奈美的联姻,皆是一片赞同。对此他感到了厌恶,却并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即使拒绝也没什么用。   拒绝了神宫寺,就会顶上其他人。对于这一点,在很早前迹部便有了觉悟。   早到在未遇到她之前……   像她这种要长相没长相,既不华丽,性格还可恶得要死的女人,他迹部才不感兴趣!   只是,他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与神宫寺奈奈美约会时,他的脑袋中都会不止一遍的闪过,‘如果那人是她就好了’的想法。   以至于每次,他总会为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蹙眉沉默许久。   “迹部大爷,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了,我没事,你不用过来的吗?”   迷糊糊显然没睡醒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迹部愣了愣,点着泪痣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啊嗯~咬了本大爷,就想如此了事吗?笨女人!”   看着她猛然僵住的脊背、讪笑的脸,迹部好笑的高挑眉。   真是不华丽的笨女人。也是他迹部,永远都不会感兴趣的女人……   没错。永远。他保证。   望着迹部环抱在胸前的右手,一排排齿痕,泛着微红,清楚明晰。小岛千枝悄然低下头,尴尬至极的揉着头发。   没想到因为一时着急,下口那么狠,不用想也知道很痛,迹部他也一定很生气。   “对不起……迹部大爷。”   “既然知道道歉,当初就不要做!”嚣张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啊嗯~笨女人,现在可以给本大爷说明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浑身湿透,一个人走在街上,还穿着青学网球部正选的衣服。”   小岛千枝无奈的扶着额角,轻声道:“抱歉,我咬你完全是一时着急。”顿了顿声,她笑着。   “那件事迹部大爷你不用管了,反正是与你无关且不符你美学的事情。”   ‘与你无关’那四个字就像是扔向河塘的一块石子,扰了池水的平静,击起朵朵涟漪。也让迹部那暂归于平静的恼怒,随着那四个字腾然而起。   这个笨女人!以为他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她咬了他吗!!   “本大爷才没有为那种不华丽的事情生气!”   “唉?那迹部大爷是为了什么生气?”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比哪次惹到他都要生气。她歪着头,显得十分不解。   “笨女人,本大爷当然是为了……”   语调一顿,迹部恍然愣神,不由反问自己。   是啊,他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在她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的时候,在她风轻云淡的说出那句‘与你无关’的时候……   迹部捏着拳,望着用手撑着下颌,对他无辜眨眼的小岛千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甚至忍不住想打她!   本来这个想法还不至于具现化出来。   只是当迹部看到口渴的某女随手端起一旁不知放了几天的凉水,正要喝的时候,那压抑的怒火便随之砰然爆发。   他用手抵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夺过了她中的杯子。   “你这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爱惜身体吗!”   小岛千枝一愣,弱弱地说:“可是我很渴啊……”   迹部咬咬牙,一脸黑线,将手从她的额角挪开,但却用指尖飞速的弹了她一下。   她吃痛的抱头,泛着水光的眸,说不出的动人。   “笨女人,老老实实在这等着,本大爷给你去倒水!”迹部勾着嘴角笑得粲然。   与她此刻的心情正相反,他的心情不知缘由的变好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黑色风暴   捧着迹部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一脸满足。   “切,真是个脑袋空空的笨女人。”   迹部说着恶劣的话语,眸光却十分轻柔,还带着几分笑意。   小岛千枝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端起水杯将里的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迹部大爷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啊嗯?”   勾着嘴角,她笑得甜美无比,深吸一口气稍事酝酿。“我觉得……迹部大爷你……味道不错,应该多咬一口!”   “……”   迹部黑线,隐忍着额上的青筋凸显。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啊嗯~忍足那家伙因为堵车现在才来吗?还真是不华丽!”   迹部这样念叨着,进来的却并不是忍足,而是一个让小岛千枝膛目结舌的家伙。   那人先对迹部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走到她床边,笑得灿烂。   “呵呵,千枝不是说已经回家了吗?可是怎么会在医院呢?能解释一下吗?”   “周、周助?!”   她不可思议的鬼叫一声。他怎么知道自己没回家,而且还在医院!   不二微微侧头,笑得意味深长。   “呵呵,原来千枝见到我,会这么激动啊。”   他笑着,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温和声音此刻听起来也让人战栗。小岛千枝猛摇脑袋,“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那就是有意的咯?”   “……”   顶着一头黑线,欲哭无泪。她惨了,怎么偏偏惹到了青学最不能招惹的不二。骗他一次还好,她竟然不要命的骗了他两次。   估计不论是出于怎样的初衷,他都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此刻,除了沉默,她已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啊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迹部的瞳孔镀着一层光亮,他点着泪痣,轻而意味深长地问。   小岛千枝感到为难般,用手指抠着病床边缘: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已。”   “呵呵,难道千枝不觉得恰巧相反了吗?”   她低头尴尬的摆弄手指,吞吞吐吐道:“对不起……”   大概是她真心的道歉起了作用,围绕在不二身边的低气压,得到了恰到好处的收敛。倒是再一次被她巧妙避开重要原因的迹部,显得很恼火。   “不二,告诉本大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笨女人为什么会浑身湿透,独自在大街上乱蹿!?”   “我只是不小心掉到池塘里面了!”   制止了不二的薄唇轻启,她慌乱的甩手大声嚷嚷。不知怎么地,她觉得如果被迹部知道那件事,一定会变得很复杂。   迹部神情复杂的看着她,高挑着眉,又望了望不二。她也在同时,向不二投去恳求的目光。   微微敛眉不二笑着,好半天他才一字一句道:“嗯,似乎是这样。”   在迹部望向她不知是无耐还是尚有疑虑的眼神中,不二在他们身侧微笑着,就好像永远不会停下。   “掉到池塘里吗?千枝桑还真是冒失。”推开门,忍足原本带着戏谑的态度,却在望见她时后悔了。   难看脸色,逞强的笑容,忍足真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大尾巴狼,堵车很严重吗?”   忍足很有风度的笑笑,“没有的事啊。我是和不二一起来的,只是在半路碰见了熟人。”   凉凉地望着忍足,用一副‘原来是你这家伙’的神情,不满的盯着他。   忍足一愣,瞬间了然,略微尴尬的轻咳。   “不二听说你在医院,就跟我过来了。”   “呵呵,怎么了?我跟过来有什么问题吗?”   不二的声音轻柔,却如一记春雷,吓得她打了个哆嗦。抽了抽嘴角,她很没骨气的压下了未说出口的反驳。   “没,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的反应,化成了众人绵绵地笑意,而她却黑着脸,无奈到了极点。   这有什么办法,腹黑这东西,绝对是高度危险品。对于这一点,同身为腹黑的她,那简直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   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在他们聊着些有呀无呀的话题时,窗外天空的颜色变得更为沉郁,林荫小道上的人影也渐渐稀疏。   她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到这个时间,是时候该给山口打声招呼回家了。然而从她睡觉前离开,他便一直没出再出现。只有一侧摆放整齐的衣服,间接的告诉她,在她熟睡的时候,山口曾进来过,并把她的衣服放下后离开。   “千枝桑在等山口医生回来?”忍足淡淡瞥过写有‘山口’的门牌。“从刚才我就想问。难道你是山口医生的熟人?”   他笑着,一副‘应该是这样’的表情。毕竟一般病人是不可能被安排到医生休息室来的。   点点头,“嗯,算是吧。”   “果然是这样啊。说起山口医生,他是个脾气很好,但发起火来绝对不好惹的人呢。”说完,忍足苦笑了一下,就好像曾做过什么惹怒山口的事。   她讶异的瞅着忍足,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山口,对此忍足显得极为不在意。   “难道千枝桑不知道,这家医院有我家的股份吗?所以这里的医护人员,大致上我都认识。尤其是山口,还算是我父亲的好友。”   她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世界真是小得可怕。   正在这时,门扉被轻推开,进来的正是山口。   “醒来了吗?感觉怎么样。”他轻轻揉按着酸软的太阳穴,神情疲惫地自语道:   “这个手术真是麻烦,不知不觉用了这么久。”   转过身,看着休息室中的一干人等,愣了愣。   “山口叔叔。”忍足笑着上前打招呼,山口才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   “侑士?你怎么……”看着坐在床上,一脸灿笑的小岛千枝,他恍然大悟。   “原来你们认识啊!对了,我都忘了你在冰帝上学。哦,还是在网球部……”想起他是网球部的一员后,山口微蹙了下眉,又淡淡望着眼小岛千枝,落下了眸。   捕捉到异样的忍足,眸光一闪,对那略带深意的话语一笑而过。然而,那瞬间的疑惑,并没有消失,而是沉淀到某个角落,等待复苏、重提的时机。   “忍足,本大爷还有点事先回去了。”迹部望了她一眼,“一会记得把那个笨蛋送回家,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迹部高挑着眉,握着手机匆忙离开。她微愣了下,这才想到遇见迹部时他正被急事缠身。   愧疚的小心思一下子表露在脸上。   “没事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急事。”虽然具体事宜他也不清楚,但大致上他还是明白一些的。忍足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   “呵呵,那我今天也先回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二起身从书桌旁离开,对他们笑了笑,又转过头对忍足道:   “那就麻烦你了,忍足。”   忍足点着头,却注意到不二弯着的眼眸上,俨然紧蹙的眉。他不解其意,可不二只是意味深长的对小岛千枝说了一句,“明天见。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小岛千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二指的是什么事。然而这时,不二已经远走。   “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   见山口正与她说话,忍足扶着山口的办公桌,扶额沉思。微风拂着他蓝色的发丝,如墨在纸上一般,轻推、晕染。   接着他的眼光变成了一抹锐利,然后又便成了黯淡、复杂……   他看到了不二看到的东西,相比不二而言,作为大半个专业人士的他,更明白那张薄薄地纸,担负的是什么……   也是在那个瞬间,他终于明白,不二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尾巴狼,你脸色不好呢~不舒服吗?山口医生帮我去买饭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拜托山口医生把你的那份买成和我一样的了。”   她微歪着脑袋,脸上挂着灿烂到遮住眼眸的笑,等待着忍足的回应,可忍足却是半天没有应答。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准备再说一遍时,却对上忍足认真严肃的眸。   “准备什么时候手术?”   她一惊,目光深垂,不再吭气。   “今天……千枝桑根本不是因为不小心掉进池塘了吧?或者可以这样说,造成那样的结果,根本不是你自身的原因!”   她没有反应,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那紧紧攥紧的双拳,彰显着她的不平静。   忍足叹着气,眸中闪动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准备什么时候手术?我会尽可能帮忙。”   沉默了许久,她苦笑着抬头。   “嗯,那就麻烦你了,侑士……”顿了顿,强颜欢笑。“不过,需要再等一久。不要问理由……因为,即使问了我也不会说。”   “好,我不问你这件事的理由。那。那件事呢?你为什么会浑身湿透!”忍足回答的意外干脆,推着眼镜,那眸光如星。   小岛千枝摇了摇头,用还算明媚的笑望着忍足。“到此为止吧……那只是一件小事,就如不二说的,不会再发生了。”   在忍足看来,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株爬墙虎,爬满整了面墙,吸收着晴天的暖阳,以及阴天的晦暗,却用最具活力地鲜绿色,攀附在众人的视野里,伴着眩晕明亮异常。   “随你吧。”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扶着额角无奈地笑着。“果然,千枝桑总是让人……没办法呢。”   抬头仰望,她的眼眶深嵌着笑意,开起了玩笑。“呵呵,那还真是承蒙关照了,大尾巴狼~”   谁知,就在此时,一阵眩晕向她袭来,只刹那间,她便失去了重心侧翻到床下。   忍足来不及错愕,跨步冲上前。   “喂,你怎么了!”   她软软地瘫倒在忍足怀里,挨着他锁骨处的肌肤热度异常。苍白的脸、发紫的唇,急切的喘息加上满额的虚汗,让忍足不顾形象的一拳砸到床边,骂了句:“混蛋!”   他迅速将她横抱而起,向门外冲去。   “你要的饭……”   山口推门的手瞬间僵住,望着一脸仓惶的忍足,以及忍足怀中的少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快把她交给我,侑士你去我的休息室把她的资料拿出来!急救时别的医生用得着!”   扔掉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晚饭,山口从忍足怀中将她接过,滚烫的体温让他蹙眉,来不及多想飞速向着急救室奔去。   而忍足则是慌忙折回房间,在摆满资料的书柜前拼命翻找着与她有关的资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让大家久等了 我们电脑学编程,作业很麻烦,看了蛮久的书。十分抱歉~   明天和后天停更两日,希望大家理解。。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支持永远是我满满的动力!   ☆、死亡证明   “小岛……小岛……有了!”想也没想从书柜上取下写有小岛的档案,在抽出资料的同时,档案袋中却飘出了一张纸,正巧落在忍足脚下。   他慌忙弯腰去拾,可那张纸上印有的‘死亡证明’四个字却让他的心为之一颤。将那张纸拿在手中,缓缓挪开挡在姓名处的指尖。   “小岛……游……离?!”忍足一个愣神,这才发现拿错了档案。接着一个少女的面庞在他脑中浮现。   海蓝色,发梢带着微卷的发,红润优美的唇扬着一道暧昧不明的笑意,配上细柔地声音、窈窕的身段,她是如此温婉美丽。带着些神秘,如天使,然而眸光流转间,却闪过一丝狡黠,宛若恶魔的吐息。   没错,她是叫游离。是她亲口告诉他们的。   可这…究竟是……   紧蹙着眉,忍足将那张死亡证明和资料一起重新塞回档案袋,在书柜前再次寻找着。即使这件事令他有多么在意,可眼下却有令他更为在意的事情。   在紧邻着刚才那份档案袋的位置,忍足很快便找到了属于她的档案。   起身,他冲出房间,然而却是不止一次的回眸。   果然,是很在意的吧。   相同姓氏,似曾相识的名字,同样如海似夜般的蓝眸、蓝发,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一张美的让人屏息,一张普通的好似尘埃。   然而为什么这两人会以巧妙的方式联系在一起,而那张‘死亡证明’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那个与他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女,她……死了吗?   不知为何,一向以冰帝军师号称的忍足,有了一瞬的混乱。   微显嘈杂的人声把她从昏睡中惊醒。   头好痛……   她微微抬起身子,尖锐的刺痛便立即从心口传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用手撑着床,费力地坐了起来。   再吸一口气,待心口的痛楚稍稍平息一点后,她用手摘去覆盖在口鼻上的氧气罩,斜眸看了一眼身边摆放的各种仪器。   很难想象,现在她所经历的,全是那孩子曾经历过的种种。苦笑了一声,果然没有任何实感而言。   只有那心口不断叫嚣的疼痛才提醒着她,那并不是一场梦。   微扬着头,叹了口气。   明明先前还怕得要死的心情,竟意外的轻松平静。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这种反应,她并不讨厌。   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放松的感觉令她苍白的唇角泛起了淡淡笑意,就连疼痛都仿佛随着这抹笑暂时消失了。   接下来,她准备小睡一下,好让疲乏的身子得到应有的休息。   刚刚闭上眼,方才惊醒她的人声就在门外响起,接着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山口叔叔,她的病情你比我要更了解。现在,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便越危险。肿瘤引发了肺心病,这样下去,不止会引发全身脏器的损害,发展下去还会危机到她的生命!”   忍足的声音让她一惊,淡淡落下眸。   肺心病……真是熟悉的名字。遮挡那孩子光芒的斑点,还真是托了它的福。怎么,在那孩子去世后,它又要来‘拜访’她了吗?   她还真是不知该怎样‘谢谢’它才好……   “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何尝没有对她说明白。可是她有她自己的坚持……侑士,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明白!”   她晕倒的这件事,让山口的脾气一下子坏到了极点,甚至不惜迁怒忍足。他何尝不想让她手术,即使成功的几率再怎么渺小,也总比拖着时间将那渺小的几率一点点拖没的强!   知道那一切的山口,也知道她任性的山口,望着不解他此话含义的忍足,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只得‘哐’的一拳砸在身侧的门框上,以来泄怒。   对于那件事而言,虽然错不在他们,也不能说他们就是那件事的导火索,但是毋庸置疑他们绝对是造成那样结果的众多原因中的重要一环。   忍足闭上眼睛,推了推眼镜,对于山口的迁怒,他不愠不怒。再次睁开眼睛时,深蓝的眼眸,写满了猜测不透的光辉。   “她不做手术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吧……”他微微垂目,“那个原因是有关我们的?”   忍足大胆的猜测着,要不是结合先前山口在想起他是网球部一员时那不自然的反应,他或许根本无法做出以上的猜想。   随着忍足这句话,山口明显一怔,呆了呆,脸上露出十分错愕的表情。   时间悄悄流逝着,这份难耐地沉默终被山口打碎。他走上前,拍了拍忍足的肩膀,那动作很轻,却让忍足感到了沉重。   “侑士,那个原因,等她自己告诉你吧。”深叹口气,他已恢复了平静。“这一次她昏倒的主要原因万幸的只是因为发烧,心脏方面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在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真不敢想象。侑士,算是我的拜托,帮我在我不能照顾到的地方,多多照顾她。”   ……   山口与忍足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只是到最后她根本是陷入一片混沌中,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她已不想探究。   她的眉头一直紧皱着,海蓝色的眸不时像玻璃一样闪着浅而冷的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房间外谈话的声音渐弱,忍足和山口推门走了进来,她慌张地揉着眼睛故意装出是刚醒来的样子。   “千枝桑,你什么时候醒的?!感觉怎么样?”忍足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浮上一种说不出由来的感觉。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与山口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吗?   “就在刚才。”她对忍足轻轻地说了一句。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感觉到忍足关切中带着些质疑的视线,嘴角微微一扯。“还好,没什么地方不舒服。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就以你现在的样子!?”紧跟在忍足身后的山口,提高了声调。   她苦笑一下,把头偏向他那侧,落下了眸。   “无论如何,我不能待在医院。”看着山口黑下去的脸,她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心口被淡淡的悲伤占领。“不过我保证,每天放学都会过来。”   山口沉默了良久,或许知道这已是任性的她最大的让步,便只得叹着气点头答应。他命她躺下,帮她大致检查了身体,便闷着一张脸给她开药去了。   这个只剩下她与忍足的房间,突然间变得沉默。   他与她各怀心事……   “我去给迹部打个电话。”   她一惊,有些失神。“你告诉迹部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想还是如实告诉他比较好。难道千枝桑忘了,你口中的那位迹部大爷昨天可是交代过,有什么事要给他打电话的。”   “总之不管怎样都不许打!”她长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庆幸。可忍足却是微挑了下眉,有些为难。   “千枝桑晕倒后,我一直没来得及注意手机,刚才一看,迹部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如果不回他一个电话……”   忍足猜测迹部肯定是被什么棘手的事缠上了,否则以他的脾气,此刻早已‘怒气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了。   她无奈地挑了挑眉。“好吧。那不许说刚才的事,只许说我已经回家了。”   “嗨、嗨……”   见忍足拿着手机准备拨号,她做了一个就在这里打,哪都不许去的手势给忍足。忍足了然的点了点头,笑着,模样有点高深莫测。   身子向后仰了仰,却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昨天?!   僵着身子,低眸扫了一眼手表。AM 5:30!天哪,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不对!上学要迟到了!   掀开被子,揪掉连接在身上乱七八糟缠绕的线。不顾忍足的错愕,跳下床直径向着大门冲去。   一心只想着不要迟到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结果便是,刚下地还没走两步,脚下便一软险些跌倒,好在忍足的及时搀扶。   她不可避免的‘啊’了一声,而这一声‘啊’却正巧由手机很好的转达到了某人那里。   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仓惶地捂住嘴巴,却还是未能避免她极力不想引发后果。   “笨女人?!忍足,你不是说她已经回家了吗?”   “呃……怎么说呢。千枝桑,还是由你自己说吧。”忍足将手机递给她,她却像是接到了一块烫手山芋般黑着脸。   “呵呵,迹部大爷。早上好啊~”她是第一次那么地小声、没底气的同迹部说话。   电话那头的迹部沉默了几秒,“啊嗯~笨女人,可以给本大爷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路上碰见……”   “你当本大爷是三岁小孩吗!”   “……”抽着嘴角,“好吧。我在医院睡觉了,刚起来。”   “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啊嗯~”   “我…有些不舒服,山口医生帮我开了些药,刚打完。”   “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迹部声音提高了几度,很容易便听出了他的紧张。   “没什么。其实不打针也可以,只是打针见效的比较快。”她的表情有些落寞,原来谎言这东西,说习惯了,真的就改不过来了。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女人真是不华丽!”听到她这么说,电话那头的声音方才消退了紧张。   又说了几句,小岛千枝黑着脸将手机递给忍足,然而忍足并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她猜想,迹部一定在忙什么事,因为电话那头听上去总伴着一些嘈杂的声音。有人声,还有汽车的声音……似乎是在室外。   “迹部,似乎心情很差啊。”忍足瞥了一眼身旁的她,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似乎是呢。”她微微挑眉,没有太多反应,“忍足,你有开车吧。送我去学校。”   “千枝桑,今天就打算去学校!?还是再休息几天吧?”   “那好吧,我自己去。”说着,她做出起身的动作。   “等等!”忍足拉住她,一脸无奈。“我送你去。”   望着忍足,她笑得无比灿烂。“呵呵,多谢你了,关西大尾巴狼。”   忍足故作无奈的耸肩,“千枝桑,送了你,我上学可是会迟到的哟。”   瞪了忍足一眼,“反正你也经常逃课去约会不是吗?”这可是她听向日、慈郎他们说的。   忍足抽着眼角,万分无语。而仔细看着小岛千枝带笑的脸,他的眉头却在不觉中紧紧褶皱在一起。   小岛千枝、小岛游离,完全不同却莫名相似的两个人,以及,一纸死亡证明……   这一切,究竟是相干,还是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修文修晚了,我今天发高烧了,刚从医院回来,话说最近禽流感很严峻,大家要好好注意身体。明日我会看情况更新,如果身体可以我会第一时间奉上文的。   最后,真的很抱歉~   ☆、舆论升级   清晨,天空黑暗,凉凉地空气中弥漫着雨水降至的湿气与腥味。   青春学园的门口,不二和乾并肩走着,他们谈论的内容也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十二月份树木大致枯萎的校园、骤雨降至的清晨,空气中漂浮着隐隐约约的雾气,却又如实质一般,任晨风浮动但终凝结不散。   随着一声刹车的轻响,不二和乾的目光下意识停到了那辆银灰色的轿车上。   从这辆车中走出一个少女,她笑着同车驾驶位上的人挥手告别,海蓝色的发随风浮动,驱散了片片雾气。   望着那个身影,不二和乾互视一眼。   在乾的资料里小岛千枝这个人的变化是明显的。   她变漂亮了。这种‘漂亮’指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给人的外表印象。学习成绩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之前最拿手的料理,现在却成为了她最不拿手的科目。   比起先前在他人眼中,孱弱、安静的她,多了一丝活力与开朗,惟独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个时间除了一些运动社团的部员会早早出现在校园中,其他学生恐怕现在才刚刚起来。而她这个总是踩着铃声上课的家伙,今天会这么早到着实引发了乾的好奇。   “她今天来得还真早。”乾独自感叹了一声,然而抬眸却对上不二心不在焉、飘向远处的目光。   乾一愣,知道从昨天下午不二似乎就有些怪怪地,可从来没想到是因为她,但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很值得他去‘挖掘’。   “千枝。”不二叫住了她。   转过身对上不二微笑的脸以及一侧的乾。   “早上好,周助。早上好,榴莲。”   “早。”顿了顿,不二又言。“身体……好些了吗?”说完,保持微笑的不二紧了紧拳,他问了一个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小岛千枝绽开一个笑容,这种时候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未免也太假了。   “嗯,总而言之还算好吧,只是嗓子有些痛。”   乾愣了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   “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少女露出一口白牙,“这种天气很容易让人受凉感冒呢。不过也算是证明了我不是笨蛋,倒是榴莲你感冒了吗?”   乾擦了擦额角的黑线,转身对不二道:“不二,训练要迟到了。”   “那你们快去吧,否则你们又要发扬青学的跑圈传统了。”   “嗯。那我们先走了。”   ……   乾跟在不二身侧,推着眼镜蹙着眉。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今晨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不二,笑着问他关于心脏肿瘤的知识他知道多少,还问了他小岛千枝曾经的资料。   他毫无保留的说出了他所了解到的一切,那个过程,不二始终敛着眸、认真听着,只是他水蓝色的眸却在深处染上了一层朦朦地炭黑色。   隔了许久不二望着他淡淡道。“她是双胞胎?”   乾一愣,摇摇头。   “不是。她是小岛家的独女。”   “哦。是吗……”   乾明显看到不二的眉微微蹙起,然后转瞬又恢复了微笑。   “走吧乾,下周龙崎教练就要过来了吧。”   “啊。是啊。说起来,她下周也要回冰帝了吧。”   ……   当时的乾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结合她苍白的脸,以及她忽然改变的性格,他不免一惊,赶紧收拾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可是,如果那些事是真的,不二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不二是从学校折回后变得奇怪起来的,那么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而昨天可能发生的事……   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完全忘了秋津美砂的存在!   “不二,昨天出了什么事吗?”   不二的身体一紧,转而笑着道:“呵呵,乾指的是什么事?”   “你不愿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顿了顿声,不二笑笑。“乾,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两人互相凝视,四周也忽然静了下来。   “不二、乾,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训练要迟到了Nya!”   菊丸叼着切面包匆匆跑来,不二转过身。   “呵呵,现在就去……”   高空,阳光刺破云层将它穿了个大洞,挥墨般地泼洒在地面上,一片雪白。   讲台上,老师正在讲课。小岛千枝手支着下巴,聚精会神望着窗外,蓝色的长发下,苍白的嘴唇和面孔,无声息的笑着。   “千枝……”   桃城压低嗓音叫着她的名字,而她仍是直直盯着窗外,那眼神似要看穿谁的灵魂。突然她的眸子倏然睁大了几分,而后她笑了,嘴角勾起一个精妙的弧。   桃城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   “桃城同学,有什么事吗?”   “啊?啊!没有!”   “嘶~笨蛋!”   望了海棠一眼,桃城难得没有与他争吵,而是稍显慌乱的坐下,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待一切平息后,小岛千枝转过头对着桃城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唇语淡淡道:   “没·关·系~”   桃城想说什么,她却早已摊开小说夹在课本内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桃城于无奈间,加上了几分愤怒,这与一脸平静的她正巧相反。   “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她笑着起身,推着眼镜,轻柔的声音盖过了英语老师的声音。合上书,不顾众人的诧异慢慢向教室门口挪步。   “小岛同学,你去哪?”   “老师,下课了呢。”小岛千枝笑得魅惑,看起来心情很好。   “可是,下课铃……”   正说着响起的铃音打断了老师的话,她会心一笑,转身离开。   愣了愣,桃城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等等我!”   他追了出去,而她似乎有意停留,与桃城对视了一下。“怎么?你对这本书感兴趣?”扬了扬那本握在她手中的《追忆似水年华》一书,她的笑意更浓。   “秋津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难道准备就这样算了?”   望着眉头紧蹙的桃城,她故作不解其意。“过分的事?桃子你指的是什么?”   桃城一愣,“刚才她剪碎的运动服是你的吧?她钉在树上的草人,上面写的‘小岛千枝’难道你看不到吗?”   他们班级所在的楼层不算高,楼下发生的一切,只要留意都能清楚的看到。而当桃城循着她的目光望下去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扔在地上残破的运动服,还有钉在树上写有‘小岛千枝’四字的草人,以及秋津美砂那张得意的脸。   她的视线分明是望向小岛千枝那里的,而粘在草人上的字又分外的大,那简直就像是要刻意给什么人看的。   像是一种无声地示威……   她望了桃城好半天,才淡淡道:“这套书,真得很值得推荐呢。”   “哈?”   桃城歪着脑袋,注视着她打开过道上的窗户将身子微探出去。早晨带着淡淡鱼腥的空气,已变成了青草沁人心脾的清香。   她的长发连同裙摆被风吹得朝向一边,眼神空茫。“生命只是一串孤立的片刻,靠着回忆和幻想,许多意义浮现了,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又浮现……”   顿了顿声,她笑道:   “这本书里写的。说实在的,不只是‘意义’就连‘生命’也是。靠着回忆与幻想,浮现、消失…消失、浮现……”   在桃城准备消化她的那些话时,少女扬起下巴苦笑了下。   “我想我是靠着回忆而活的,秋津美砂则是靠着幻想而活的。可以这样说,从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可悲的人。”她起身拍了拍桃城的胳膊,“桃子,和我一起去把运动服拾回来怎么样?虽然我不上体育课,可是没有运动服果然还是会很苦恼呢~”   到了楼下,桃城愤怒的拔下被秋津美砂钉在树杆上的草人,撕碎了写有她名字的纸。而她却是望着满地的衣服碎屑不由咋舌。   “啊啦,看来不论怎么补,都没用了呢。”说着,她揉着嗓子轻咳了两声,一阵刺痛在她喉头蔓延。   “你感冒了?我去给你买点水。”   她沉思了一下,喉咙的刺痛迫使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给我苹果汁。”   见桃城离开,她不死心的蹲下一片片捡拾着碎片,比划着看能不能把它大致拼成原样。   “小岛千枝,你还真敢一个人留下来。”   她站起身转过头去,看着校服外套着连帽衫的秋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呢,看来没把桃城牵连进来还真是万幸。”   秋津的脸‘刷’地阴了下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古怪!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她望向扔在地面上的衣服碎屑与草人,瞪了小岛千枝一眼。   “害怕?”小岛千枝有些不以为然,“诅咒有什么可怕。比诅咒更可怕的,一直是人心。”   秋津美砂怪笑两声,“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呢。那么这件正选校服是手冢前辈的吗?你把它洗干净放在包里,是打算中午给他吗?很抱歉啊,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不知道手冢前辈知道,会怎么想呢?   对了,我想很多人可以作证。看见你在剪碎衣服时被人发现,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连同那件残破的正选服和一顶海蓝色的假发一起,秋津美砂在空中得意的扬着,随后扔到小岛千枝脚边。   小岛千枝一愣,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眸中写满了愤怒。   那件正选服是她忘记给不二的,本来打算中午下课后给他的,没想到现在竟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愤怒的发抖,秋津美砂却以为她是在害怕。“哼,怎么样!知道害怕了吗?知道害怕了就来求我饶了你,然后离手冢前辈远远的!”   “好吵……”   “啊?”   模糊的声音让秋津美砂望着低着头的她,而她却猛地抬起头,大吼了一句。“我说你好吵!吵死了!”   “你敢说我吵!”秋津美砂狂吼一声,而她却攥紧拳头,一拳打到了秋津美砂的肚子上。秋津美砂吃痛的倒吸口凉气,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不得不说小岛千枝的拳头真的很没力道,不止没有使秋津美砂畏缩,还使她的怒气一下子燃到了最高。   “你打我!”她紧捏着拳头向小岛千枝走去,而小岛千枝却并不胆怯,也没后退。   “道歉!给我向不二亲口道歉!”   “不二前辈?”秋津美砂一个愣神,转而冷哼一声,“原来不止是手冢前辈,你还勾搭着不二前辈!怪不得,平时总对我微笑的不二前辈,今天会突然无视我,原来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说完她挥拳正要砸向小岛千枝。   “够了!”   一声清冷的呵斥让原本无人注意的树丛,一下子成为了众人注意的焦点。只见手冢抓住了秋津高举在空中的拳,眸光凌厉。而紧跟在他身侧的不二则是沉着脸走向小岛千枝,顺便斜着眸扫了眼满地的衣服碎屑。   “手冢前辈,不二前辈,是小岛同学她……”   “秋津同学,请自重。”不二蓝色的眸,布满了极力压抑的愤怒。   泪水瞬间晕染了秋津美砂的眼眸,她用没被手冢拉住的那一只手拉了拉手冢的衣摆。   “手冢前辈……”   “一万字的检讨书,下午交到学生会来。”   手冢用冰冷的回答抵制了秋津美砂的‘温柔’,并对她的泪水置若茫然。   “手冢前辈,相信我,真的是小岛千枝先动的手!”   放开秋津美砂的手,手冢撇了小岛千枝一眼,却见她坏坏一笑。“嗯,是我先动的手。怎么,小光要大义灭亲吗?”   手冢黑着脸,用淡淡地语调道:“两千字检讨,放学后交到学生会来。”   “嗨嗨。两千字就两千字,比起一万字而言这算什么。”她意有所指的笑着,但望向秋津美砂时,那笑容却化成了一抹冷厉。   “秋津同学,如果你不愿意亲口说的话!请务必在检讨书中,向不二道歉!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见到被众人关切的小岛千枝,秋津美砂瘫坐在草地上,恍惚中恨意更浓。   小岛千枝笑着拉不二和手冢离开,四周的人群默契的挪开,在他们走后却听到人群中传来惊异的唏嘘声。   “拜托,手冢真在和小岛交往?!”   “看样子似乎是的,你没看见不二也站在小岛身边吗。而且她似乎和网球部的人关系都不错呢。”   “咦,这么说来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   经过这件事,小岛千枝与手冢交往的事,似乎已成为众所周知、板上钉钉的事了,而这件事的传播力也是不可小视的,从班级至年级,再到全校,甚至在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在学校间传播…… 作者有话要说:     ☆、冬日祭典   飘着初雪的祭典,人群的喧闹消散了落日时分后的寒意,延伸至神社的长街拉起了霓虹,夺目的灯光带着刺眼的亮度笔直地坠落到地面。   沿街排列整齐的移动小店,店外悬挂的红色纸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在光影下嬉戏打闹的孩童;穿着浴衣的少年、少女,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韵味。   “唔~东京的章鱼烧果然不论吃多少次,都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穿着深蓝条纹浴衣的忍足,一边吃着章鱼烧一边漫不经心的埋怨着。   一侧的迹部淡淡瞟了忍足一眼,不发一言,只是拿出手机低眸扫过。   “怎么,千枝桑还没有接电话吗?”忍足很绅士的顶了顶眼镜,然而语气中却充满了戏谑。   迹部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高挑着眉,故作随意。   “啊嗯~本大爷为什么要给那个笨女人打电话。”   耸耸肩,“嗨嗨。”忍足强忍笑意,并没有说出他在无意间,看到了迹部的手机。那上面,小岛千枝的名字,遍布了整个屏幕。   忍足保持着淡笑,望向正同向日他们一起捞金鱼的神宫寺奈奈美,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迹部他其实想留在身边的人,并不是神宫寺吧……就像这场祭典,或许连迹部本人都没有发觉,自己有多么渴望一个人可以看到,可以让喧闹的祭典渲染她内心的空寂,使她不再独自强颜欢笑。   忍足低眸,推了推眼镜,忽然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不知道迹部知道会做何反应?   “迹部君,快看。这条金鱼的颜色好奇特啊~”穿着纯白缀蓝花浴衣的神宫寺,对着迹部甜美的笑着。   她的笑温暖明媚,让不少路过的青春少年,全都傻愣着红了脸。这让人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丽,可在迹部眼里,却与其他女生无异。   甚至就连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香气,在迹部闻起来也是除了腻以外,便再无其他。   神宫寺提着装有金鱼的透明塑料袋,挽住了迹部的胳膊。   “迹部君,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迹部低眸扫了神宫寺一眼,并没提出反对,只是任由她挽住自己,向前走去。夺目的灯火,晃得他眼前一片迷茫……   他与神宫寺算是在交往吧?可是为什么不光没有该有的心跳,甚至就连‘正在交往’的这件事都让他觉得那么地不具真实感。   恍惚间,他的眼前闪过一个身影。迹部一怔,止步了脚步,然而那个身影却定格在灯火阑珊的远处。   久违的祭典让小岛千枝显得十分激动,身穿着手冢彩莱特意准备的淡紫色浴衣,将海蓝色的长发高高盘起。发尾的小卷与脸颊上的雀斑互相辉映显得俏皮可爱,却又染上了几分温婉。   她摘掉眼镜将它握在手中,张着嘴惊异地望着远处的人潮涌动。   “小光,日本的祭典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的啊?”她惊呼着,“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到先我们一步离开的彩莱妈妈他们呢。”   手冢推了推眼镜,灯火将他的侧脸‘装饰’的柔和温暖。望着一脸激动的小岛千枝,他轻叹一口气,猜中了她的小心思。   “走吧。”顿了顿声,手冢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的宠溺。“记得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会独自回去。”   “嗯嗯。”她高兴的点着头,蓝色的眸光华流转,嘴角勾起一份揶揄的笑意。“我还会告诉彩莱妈妈,我们会晚点回去。”   “……啊。”   见手冢答应,她亲切的挽住他的胳膊,坏坏一笑便拉着他激动地向人群冲去。   “小光,我想吃甜味鱼形烧,还有章鱼杂菜煎饼,你买给我吧?”   手冢眼角一抽,实在无法想象某个晚餐吃得比自己还多的家伙,她的胃究竟是怎么个构造。不过看到她难得如此这般开心,手冢的嘴角在她不注意的地方微微上翘,明媚地宛若神邸。   手冢的笑,还有少女的笑脸,如古人笔墨题字般深深镌刻在迹部的瞳孔中。   那毫无预兆可言的场景,让他明媚的眸瞬间被灯火渲染的恍惚。   “忍足,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向日张大了被食物憋得鼓鼓地嘴巴,惊讶的感叹。   “咳~”忍足扫了迹部一眼,又对上拉着迹部面露不解的神宫寺,十分尴尬的轻咳着。   忍足的咳嗽使迹部回神,他故作满不在意的点点泪痣。   “那个笨女人原来早就过来了,亏得本大爷……啊嗯,还真是不华丽。”迹部话锋一转,将差点说露口,自己给她打电话的那一事,匆匆一笔带过。   说完,他难得主动拉起了身边的神宫寺。   “那边似乎很有趣,本大爷打算去那边走走。”拉着神宫寺,迹部转向了与小岛千枝同手冢两人截然不同的方向。   “唉,可是迹部,明明是这边比较有趣C~”手持苹果糖的慈郎指了指小岛千枝离开的方向,这一‘不懂事’的做法,令迹部不爽的黑线。   “啊嗯,你对本大爷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吗?慈郎~”   围绕在迹部身边的低气压,让有着小动物般直觉的慈郎不再吭气,而是默默拿起手中的苹果糖吃了起来。   迹部不再多言,挑了下眉,傲声道:“桦地,给本大爷跟上。”   “WUSHI”   ……   除了因家中道场需要帮忙而先行离开的日吉外,其余众人都默声跟在迹部后面。宍户拽了拽帽子,低声‘切’了一声,随后又自语了一句,‘逊毙了。’   这让本就脸色诡异的忍足不由吓了一跳,生怕被某位心情明明已不爽到了极点,却又故作镇静的家伙听到。   不过庆幸的是,此刻那家伙只是剑眉高挑,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种不华丽的女人,真不知道手冢是看上她哪点了。真是…不华丽!   迹部在心中默默想着,可同时却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别扭。一股浓重的不满感带着几分焦躁占据了迹部全身。   趁着神宫寺同众人一起去求签的空档,忍足走到斜靠在树杆上的迹部跟前,突然开口。   “呐~迹部。再晚可真就来不及了哟~”   忍足轻声调侃着,但那眸中却写满了认真。   瞥了他一眼,迹部不以为然。“啊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忍足。”点点泪痣,“你这幅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华丽。”   忍足笑笑,似乎早已猜到他会这么说。   “迹部,喜欢千枝桑吧?”   “……!”   忍足的话让迹部一怔,环抱在胸前的指节微微收紧。   “忍足,你发烧了吗?!本大爷才不会喜欢那种不华丽的女人。”   “哦~”拖长了音,忍足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那既然如此,千枝桑就由我从手冢那里抢回来了哟。”   迹部的身体明显一僵,好半天才恢复了如往。   “啊嗯,随便你。没想到你竟然会喜欢那个笨女人,还真是不像你。”   忍足笑得灿烂如烟火,绚烂夺目、吞噬星光。   “是吗?我倒觉得,千枝桑身上有很多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否则,作为迹部你认可的对手,手冢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女生呢。”   忍足满意地看着迹部额上忽然暴起的青筋,笑得意味不明。   “说起来,千枝桑的腿很好看呢……”   “……!”   望着迹部越发铁青的脸,忍足笑而不语仰头望向深邃无际的星空。   天宇上星光零散,天宇下却是人声鼎沸。小岛千枝一手挽着手冢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提着刚排队买到的甜味鱼形烧。伸出舌头,一脸满足的舔去粘在嘴角上的食物残渣,揉了揉肚子。   “小光,‘吃’果然是最直接、最方便,验证一个人还活着的方法。”   手冢蹙起了眉,双眸微微眯起。这看似简单的玩笑背后,却隐逸着她无以言说的悲戚。   “我想吃鱼丸,帮我买来吧。”   她指着手冢身后不远处的鱼丸店,浅浅笑着。这句话,就好像是为了佐证她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而特意说的。   ——只要肉体还在渴求食物,那么,她便还算是活着。   这次她没有同手冢一起去,而是指着远处鲜有人影的石阶,轻声道:“小光,我想去那边看看,一会你到那里找我吧。我会在那里等你。”   沉默了几秒手冢微点下颌,“啊。小心点,不要乱跑。”   她摆了摆手,“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   的确,她不是小孩子,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小孩子不省心多了!   拨开人群,她朝着石阶处走去,可腾然而起的硝烟味,伴随着‘砰砰’几声响,深邃的星空瞬间被团团烟花照得明亮异常。   四下欢呼震耳,她却被这烟火迷得恍惚。   恍恍惚惚间她不知随着人潮走了多远,直到烟花在空中消散,硝烟在人群散尽,她才猛然反应过来。   “啊!糟了!”   她惊呼一声,可相比周围地喧嚣,她的这声惊呼细若蚊声。慌忙拉开提包想要赶快给手冢打个电话,可在包内摸索了半天后瞬时傻了眼。   “手机,我的手机什么时候不见了!”   提包内除了有几百日元的硬币外,钱包、手机都通通不见了踪影。虽然钱包里除了一些零钱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这边她并不熟,没个熟人又没钱,她还真是连回去都成问题了。   “千枝?”   浅浅地话语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剂救命良药,她转过身带着几分哭腔。   “周助,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太好了!”   “唉?”   被她突然拉住手的不二一愣,绽开了蓝眸,而站在不二身边却完全没被她注意到的不二裕太和不二由美子则是一时间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由美子看到自家弟弟那张笑如暖阳的脸后,她才笑着开起了玩笑。   “周助,是女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眸明似星   由美子的声音让小岛千枝很意外的愣了愣。   “呵呵。她叫小岛千枝,是小我一级的学妹。”不二不慌不迭的向由美子和裕太作着介绍,温润似玉的笑容与平时相比没什么特别。   不二裕太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而由美子则是再次笑着对她微微打量。   在紫色浴衣的映衬下,这个有着海蓝色长发的女生,小小的脸颊有些苍白,细腻微张的唇瓣沾染着的几片落雪正在悄悄融化,而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注意到由美子正在看自己,小岛千枝毫不拘谨的笑了笑。   “你们好,我叫小岛千枝。”   “你好,我是周助的姐姐由美子。”说完,不二由美子正准备向她介绍站在一侧没有吭气的不二裕太,她却先一步笑说道:   “他是周助的弟弟裕太吧?”   “呵呵。”   不二笑笑算是默认,而不二裕太则是挑挑眉,显然对‘弟弟’这一称呼出奇的敏感。   “小岛也是来这里求签的吧?毕竟这里的签很灵。”   小岛千枝点了点头,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呆愣了短短几秒后‘啊’了一声,一把抓住不二的胳膊。   “周助,快给小光打电话,告诉他我和你在一起,让他别担心。”见不二不解的蹙眉,她连忙补充道:   “我和他走散了,而且我的手机和钱包也丢了。所以……拜托了,快一点,否则我会被冷气冻死的。”   “原来是这样。”不二笑着从衣兜掏出手机。   看着自己身侧打着电话的不二,小岛千枝微微愣了愣。   好奇怪,腹黑的不二熊竟然并不好奇她和手冢一起逛祭典的事。这太不像他了……   趁着她歪头思索的空档,不二已挂断了电话。   “手冢说他那边现在人很多,恐怕暂时过不来。我们约好一会在‘鸟居’那汇合。”   她忽然觉得松了口气,紧张的情愫也在一瞬得到了缓和。   “小光他……生气吗?”带着仅剩下的几分紧张,她提心吊胆的问。   不二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笑着,“嗯。似乎很生气。”   “唉?真的?!”   看着她一瞬间变得铁青的脸,不二浅浅笑道。“呵呵,手冢他……在紧张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她呆愣了片刻,抽着嘴角一脸无语。   腹黑果然要远离!   “周助,那我和裕太先回了,小岛就交给你了。”   本就因事要早些回家的不二由美子,没想到会在回去的路上遇见这个少女。而根据她的观察,似乎自家弟弟对这个少女很感兴趣。   要不是那件事没有一点推后的余地,她还真想再留下来观察、观察。   “嗯。路上慢点……”   雪依旧纷纷扬扬地飞舞在夜空,不二由美子和不二裕太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雪中。   先比先前,雪大了许多。洁白的雪花漫无边际从墨黑色的天空飘落,美得无以言说。   远处祭典区的灯火还是那样繁密,她仰望了天空许久,直到听到不二浅浅的话音。   “雪下大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不二的蓝眸映射着灼然光华,那张并不怎么能看得懂的化验报告从他脑海中浮现而出。   她点了点头,倏然收回视线,可那双眸却充满了恋恋不舍。   小岛千枝和不二并肩走在雪中,踩着薄薄地积雪,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近,也不算很远。她那张写满疲倦的脸,让不二不由放慢了脚步……   ‘咻——砰砰’   祭典区的上空,点燃了第二轮的烟花。烟花淡淡地火药味,夹杂着飘雪独特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   从空中收起的眸,再一次因为繁繁花火而抬起。   不二看着正望着天空出神的少女,浅浅开口。“千枝明天就要回冰帝了吧?”   “嗯。要回去了。”清亮的蓝眸落下,干净的笑容让人屏息。“最后一个礼拜真的很谢谢你们的帮助。要不是你们,秋津美砂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毕竟,我开了一个打破她幻想的残忍玩笑。”   不二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眸中酝酿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   “哇,紫色的烟花呢。”   她忽然惊异的仰望天空,眸中光华层层叠叠,可不二却发现,她映着激动与惊异的蓝眸深处落上了一抹黯然。   “你喜欢紫色?还是……它对你而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在不二眼里,她的身子猛然一僵,脸上浮现出了极力隐藏却不言而喻的痛苦。这让不二一直在意的事情,变得更为在意。   只见他微敛蓝眸,悠悠开口。“你……不是小岛千枝吧?”望着她倏然睁开的眼眸,不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虽然只是匆忙的看了一眼。但那天……秋津用水泼你的那天,你脸上的雀斑被冲掉了。然后,浮现在我面前的脸,是小岛游离。”   怎么会被看到、怎么会被发现!?她惊惶的捂住脸,想要闪躲,却不知该逃到哪里。   不二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开始你是瞒着手冢和越前的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从最近越前和手冢对你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了吧。   从乾的资料来看,小岛千枝是小岛家的独女,她并不是双胞胎。所以开始我是这样假设的,小岛千枝只不过是小岛游离扮演的一个角色。然而这个假设却疑点重重,根本说不通。   不论从性格、还是其他……”   不二虽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有一点他却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至于为什么可以这样信誓旦旦的确信,或许全是因为她自信中带丝温暖的笑,以及那双清澈中映着明媚的眸……   天空上,仍是点点星光与月华,潇潇升起又悄悄散尽的烟火,在他们眼里淡了明媚、暗了光影。   他们就那样站在月影下,月华似华裳般倾泻在他们肩头。隔了许久,伴着腾空而起的淡黄色烟火,不二用听不出情绪起伏的语调,淡淡而语。   “小岛千枝是存在的吧,只不过……她并不是你。”随着天空的再次明媚,不二的眸中浸染了一份担忧。   “方便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曾说过的,那个荒谬又不得已的理由是什么?”   她茫然无措的望着在火光映射下,不二那时而明亮、时而黯淡的脸……   在这一刻,祭典游玩时所累积下的疲惫,好像从哪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下子全跑到了她的身上。   她好累,却又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只要是谎言,不论它披着与真实多么相近的服饰,它终究不是真实。   仰头微望星空,“紫色。仍是紫色的烟花。周助你看,它果然很美啊。”   “嗯。很美。”   不二的回答,让她满意的笑着,随后柔声对他道:   “妹妹。那孩子……小岛千枝是我的双胞胎妹妹。”   不二微微一僵,眸中倏然闪过一丝疑惑。   两个容貌几乎完全相像的人,的确‘双胞胎’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是,小岛千枝不是小岛家的独女吗?   看出不二的疑惑,她一笑而过。“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原因,我们被分散在两个家庭。我跟了我们的亲生父亲,而她则是因为身体与我相比要差很多,又因为我父亲的工作经常调动,被送给了我住在神奈川的伯父收养。于是我们的亲生父亲,便成了那孩子名义上的叔叔。   而我的伯母她先前因为医疗事故,终身无法生育,所以收养那孩子好像就是情理应当的事。   虽然这也是无可选择的,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很自私的抢走了很多她本该拥有的一切。在母体时,我们在争夺着养分,我的霸道抢走了她的健康。   周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抢夺了她的生命而活着。”   不二的眸光变成了一抹复杂,烟火的消散让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安静可怕。   “那么,就用夺来的生命代她活着。”良久,不二淡淡说道。   她茫然的抬头,瞳孔瞬间收缩,然后又是片刻。   “周助……有时,我真的很想逃。”   冰蓝色的眼眸一暗,不二眉头深锁。   “逃离其实最需要勇气,认命的话或许更轻松。可是,这些都不是你的选择,所以这其中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谁也说不准。”不二顿了顿,看着她与白雪相比,红润不到哪里去的脸颊。   “你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我想,我或许懂。我的弟弟裕太,小时候有一次被人欺负哭了,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很生气便冲上去和欺负他的人打了一架。”不二温柔的笑着,可下一瞬却好像想到了什么,而微微蹙眉。   “国中时裕太因为我,转到了圣道鲁夫,那时……”不二笑着,风淡云轻。抬眸望向星空。   “总得来说那时的心情真的很复杂。或许就像你说,觉得自己抢了什么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接着他的眼眸弯的不能再弯,却在同时,在那双弯起的蓝眸中,透出一丝认真。   这是不二第一次对人讲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如果是这个少女的话,就没有关系……   “我理解你。”   “谢谢……”她稍作震惊后,露出了夺目似烟火、温暖如春风的笑容。   “在遥远的未来里,我都会以小岛千枝的身份活着。所以,周助你全当是重新认识一次小岛千枝这个人。”   她淘气的吐着舌头,开起了玩笑。“那么,还请多多指教了周助。为了表示感谢,以后我会很乐意给你做料理的。”   不二蹙眉,无奈地笑着。“手下留情啊……千枝。”   雪停了,没有寒冷,却染了几分暖意。在鸟居的下方,他们遇到了等待已久的手冢,见到她来手冢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凛然的眸微敛着,淡淡对向他招呼的不二回了一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哇,一百章了,天哪。 昨天电脑坏了 今天网断了。我要疯了!!我的人品果然很糟……   ☆、情怀难喻   拖着被淋浴中冰凉的水浇湿的身体,迹部定立在浴室的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陷入恍惚,然后紧随恍惚又是心中的一阵痛楚。   好在,随着凉水的冲刷,不久前一直处于迟钝状态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可心中的暴躁与不满感,却随着这份清醒更为明显。   迹部高挑着眉,十分不耐烦的用右去撕扯着被水淋得透亮的衬衣领口。随着一声轻微的崩裂声,衬衣领口处的扣子因为他的‘粗鲁’方法,而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瓷砖上。然而他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用这种粗鲁的方法解着扣子,然后脱去淌水的衬衣,把它不耐地丢到一旁。   清亮的水珠顺着他软软搭在前额的发丝,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最终滴落在浴室积水的地面上,微漾涟漪。   他用右手轻扶额角,唇瓣颤了颤,好半天才带着苦笑淡淡吐出一句,“啊嗯,还真是不华丽……”   迹部又想起了忍足先前说过的话,‘迹部,你喜欢千枝桑吧?’那句话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它打开了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对于这份微微认识到的真正感情,迹部选择了无视。而那个被打开的魔盒,他也给它重新上了一把锁,一把名叫‘本大爷,永远也不会喜欢上那种既没有华丽外表又性格恶劣的女人’的锁。   现在,这句话成为了他每每想起她时的警示语。   对,不论怎样他都不会对那种家伙动心,也不会去在意那种不华丽的家伙,即使和她在一起时会感到很知足。即使,看到她时心情会莫名的好。即使,她和手冢……对他而言亦敌亦友的人交往……   想到这里,迹部的心迎来莫名地一阵混乱。   这成为了他高挑着眉,心情更为烦躁不耐的原因。   没有用毛巾擦拭挂着水珠的身躯,而是就那样穿上了纯色的浴袍,然后不耐烦地点着泪痣走出浴室。   “迹部少爷,祭典……遇到什么事了吗?”   在迹部的房间外,上原管家隔着门,欲言又止。   按理来说,这并不是他份内的事,更不是作为一个管家的他该操心的。然而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心情如此槽糕的迹部。   从祭典回来,迹部便紧锁着双眉看不到丝毫的好心情。把外套随手扔给一旁的上原,不理会打招呼的佣人们,只是直径走到自己的房间,连门都没有锁便冲进了浴室。   上原有些在意,正巧又想到起家夫人交代过的事情便紧随迹部的脚步,跟了进去。   浴室的拉门微开着,挺拔的身影卓然而立在水中。他猛然一惊,看到迹部竟然没脱衣服,就那样在水中仰着头、紧闭双眸。   再一看,控温板上液晶屏显示的水温不过几度。完全就是凉水的温度。   “少爷,你这样会感冒的!”   上原紧张的声音让迹部若有似无地皱了皱眉,微微转头。   “给本大爷出去!”   低沉夹杂着冰冷的声音,让上原不敢去问迹部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得默默将那扇微开的拉门关好,退出迹部的房间。   然而他并没有就这样离去,而是站在迹部的房间前,一脸担忧。他因紧张不停的整理着袖口,随着时间的推移,笔挺的西装很快便被他揉地皱巴巴的。   紧接着他听到了房间内的响动,知道是迹部已经从浴室中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蹙着眉,带着担忧纠结了许久,又在内心挣扎半天,这才开口混着担心,低声询问。   从浴室走出的迹部,顶着微泛水珠的发丝,翘着腿、手握高脚杯,坐在简约却考究的圆桌前,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夜景。   窗外灯火连接成片,本就极尽朦胧的夜,在白雪的渲染下更为寂静朦胧。迹部的视线,就轻落在那里。窗外的灯火足以照亮一切,然而他的眸中却反射不进一丝灯火,握着高脚杯的手也不知是从几何时起,就那样定在半空中,久久不见移动。杯中的红酒,更是平稳的躺在杯中不见减少。   上原管家突兀响起的声音,让迹部收回了貌似在眺望着夜景,实则却不知望向哪里的目光。   桃花眼一挑,轻抿了一口红酒。   “啊嗯,什么事?”   显然,沉溺于夜景亦或是其他什么的迹部,并没有听清上原究竟说了些什么。   “迹部少爷,祭典……”上原一顿声,犹豫了良久才低声道:   “少爷是和神宫寺小姐,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那一瞬,迹部归于平静的目光,染上了一份凛然。   “和她没关系!”   理了理忽然变得烦躁的情绪,迹部淡然道:“明天冰帝要举办音乐会,本大爷要早到。”   门外的上原愣了愣,连忙道:   “我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去通知司机。”   就在迹部认为上原会就此离去的时候,却又听到他说“少爷,夫人打电话说上次少爷过生日时她在国外没有赶回来,所以决定在下个月她有空的时候,为少爷补办一场生日派对。顺便,将神宫寺小姐介绍给大家。   夫人让我转告给少爷,说主要来宾她会请,少爷只需邀请自己想要邀请的朋友和神宫寺小姐便可。”   握着高脚杯的指节紧了紧,然后松开,啜饮着红酒。   “啊嗯,本大爷知道了。”   上原恭敬的告退,夜已经更深沉,时针也已指向零点。   放下高脚杯的右手,食指轻搭唇际……就那么突然,想听某个人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意识迹部已把手机握在手中,可手机上那一串显示时间的数字,却让他高挑着眉将它放下。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给那个笨女人打电话?又没有什么事,而且祭典前给她打的电话她竟然一个都没接,正当他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担忧的时候,她竟然在和男人很不华丽的约会……   瞬间无名地怒火又腾然而起,他站起身来,正打算休息的时候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低眸扫了一眼,正是那个令他有火无处发的笨女人。   “啊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迹部单手环抱胸前,手托着电话语气高傲又不满。然而话语中却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喜。   “啊,竟然打通了。我还以为迹部大爷你已经睡了呢~”电话那头发出的弱弱感叹声,让迹部的眸中染上了笑意。   “怎么,你这么晚打电话来,就为了确认本大爷有没有睡觉?”   “当然不是了!我再闲的没事也不可能这么无聊啊。只是我把手机放家了,人又出去了,刚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有打电话来,想问一下迹部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很无语的努了努嘴,反驳着迹部的玩笑。因为是和手冢家一同出去,想着也没什么事,便随手带上了正巧放在桌子上,作为游离时的专用手机,而把作为千枝时的专用手机扔到了家中。   想到这里,她不免叹了口气,她明明很喜欢那部手机的,没想到今天却弄丢了。   迹部闻声,敛起了眸。   “怎么了?”   “没,只是想起今天出去把钱包丢了。”   “啊嗯,果然是笨女人。”   “什么啊,那又不关我的事。说起来,大爷你究竟有什么事啊?”   她的话让迹部沉默了一久。什么事……难道要告诉她,本大爷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逛祭典吗?   开什么玩笑,他迹部才不会那样说。   “明天学校举办音乐会,你这个笨女人还不知道吧。本大爷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别和白痴一样提着课本来上学。”   音乐会?她愣了愣,突然想起似乎向日曾提到过。说起来,前几天长太郎也有给她发短信说是下个星期一来着。被迹部这么一提,她才突然反应过来,明天不就正是星期一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迹部大爷。”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还真不华丽,快去睡觉吧,笨女人。”   “嗯……困了~就先睡了,晚安,华丽的narcissus (水仙花)SA MA ~”   迹部头顶着黑线,而她则是不等迹部发飙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可恶的女人!”迹部愤然低语,桃花眼中激漾着涟漪。   晨间,东方泛白,太阳的光晕悄然在东方渲染。小岛千枝从床上爬起,伸了个懒腰,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提起笑容。   昨晚那一觉,她睡的难得地安稳。   洗漱完,她换上了已然一月之久都没有触碰的冰帝校服,随后打开了窗,让带着沁凉异常的晨风,袭面而来。   重新走上那条阔别了有些许时日的小径,心头泛起莫名其妙地情绪。   当她走到冰帝校门口的时候,看了一下腕表,时候还很早,往日喧闹的校园除了为音乐会提前准备好的‘盛装’及三三两两的学生外,空寂异常。   小岛千枝的嘴角泛出笑意,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这个万年的迟到大王,竟爱上了早起,以及清晨。   她不在用上课时间睡觉,而是捧着书一本本阅读,她也会竟可能的晚睡,欣赏以前她不会去欣赏的晨曦与星光。   总而言之,她是在把时间扳成许多半来用。她想好了,如果等不及手术,就要尽可能的不留遗憾。   “笨女人,你呆立在校门口做什么!”   小岛千枝愣了愣,回过身,看着从车中走出的修长身影,扬起了淡淡的笑。   “景吾,樱花还有些时日才能发芽吧?我在想,春夏交际的时候,这里会不会很美。”   她下意识叫出了迹部的名字,那轻柔的称呼,没有丝毫地违和感,就如同晨风掠过。   迹部看着那一抹带着浅浅忧虑的身影,心中不由自主掀起狂澜。   “啊嗯~这里美不美,到时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真是笨女人。”   “是啊,到时去看就好了。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   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很轻,说是同迹部在说话,还不如说是她的自言自语,因为与她还有一段距离的迹部,根本没听到她的那句话。   但没听到,并不代表没有看到她忧伤的表情。   迹部的眉角一抖,走上前,指尖自作主张地向她的面颊触去。   小岛千枝望着迹部眸中的柔和,诧异愣神,而迹部也在这时回了神,顶着微微泛红的耳垂,他故意把语气变得恶劣。   “啊嗯,竟然把脏东西粘到脸上,还浑然不觉,真是不华丽到了极点!”   “唉?脏东西?!”她尴尬愣神,“难道是出门时把灰蹭上去了!?”   顺应着她的话,迹部高挑着眉。“蹭到灰?啊嗯,真是笨!”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今天四川地震了,我这里震感很明显。不知道大家怎么样,有没有四川的亲?   祈祷一下,大家一切安好……   ☆、余音绕梁   “迹部君。”   远处刚从车中走出的神宫寺,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迈步而来。见到小岛千枝,她温暖地笑着,那笑容宛若五月初的繁繁樱花。   “小岛同学,早安。”   神宫寺的谈吐还是那样优雅、温暖,这让戴着眼镜,满脸雀斑的小岛千枝,像极了童话中的丑小鸭。   “早安,神宫寺学姐。”   小岛千枝笑着,虽不及神宫寺的美丽,却有着不亚于她的灿烂。这让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迹部,不自觉的勾起了唇。   “小岛同学为期一月的教学体验已经结束了吗?我听说,你的身子不太好,平时要多注意一点。”说起她的身体,神宫寺敛起了眸,显然一副担心的样子。   小岛千枝挑了挑眉,不去推敲她的关切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咧嘴笑着。   “嗯,今天是回冰帝上学的第一天。还有,谢谢神宫寺学姐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她的话让神宫寺褐色的眸泛起了暖意。   小岛千枝看着神宫寺愣了神,不论是先前的话,还是她此刻的样子,都如正值春日的阳光一般,不灼热也不冰冷,‘洒’在身上是难以言喻的温暖。   甚至就算那份关切只是挂在嘴边不及心的假意,可她的态度、她的样子,却仍能给人一种心被触动了的感觉。   “千枝?!你今天来好早C~”   被桦地扛在肩头,前一秒还哈欠连连的慈郎,一见到她便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少女淡淡一笑,望着从一侧走来的几位少年们。   “哟,好久不见。”   “千枝桑,今天你来的还真是早。”忍足淡淡瞥了一眼迹部后,笑得暧昧不明。紧接着他故作亲昵的拉起了她的发梢,“这里,粘上了脏东西。”半弯着腰,忍足放大了数倍的俊脸,清楚的映在小岛千枝的镜片上。   “脏东西?怎么又有脏东西?”   显然她并没有注意到忍足带笑的眼和他身侧黑着脸的迹部,以及那一脸诧异的众人。她现在只是在纠结一件事……她究竟是从哪里,粘上了这么多脏东西。   “又?”   忍足一愣,望着莫名其妙变得神色怪异的迹部,微微挑眉。然而,他并未过多的去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抬起身,忍足挂着熟稔的笑。   “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准备恐怕会来及了。”   “准备?”   “嗯,音乐会前学生会是要提前去会场待命维持秩序的。千枝桑要一起去吗?”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今天会来的这么早。“我不去了,刚才我大致扫了一眼,学校似乎被‘装扮’的很好玩。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转一转。”   小岛千枝笑说着,眼镜下的双眸,媚人夺目。   因为‘音乐会’的关系,这里与以往处处彰显着华丽与高贵的氛围不同,冰帝的校园小径被一些琳琅满目、接近平民化的小店与商铺占满。   然而在平民化中却透着一种和音乐有关的高雅,两者本不及的碰撞,撞出了一种独特让人留恋的期许。   她觉得与其用颇为正式的‘音乐会’一词来形容这次活动,它更像一场祭典,同学园祭类似,它是一场鸣奏着华美乐章的音乐祭典。   这样一个与音乐有关的活动,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她所流露的期待,让众人不忍阻碍,可同时又不放心只留她一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是想想都会让他们忧虑不已。   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一会要比赛的长太郎陪她。   “啊嗯,就着么定了。长太郎,看好这个笨女人。”迹部敛着眸,目光灼灼不容拒绝。可某人却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迹部大爷,亏你们想的出来。长太郎一会要比赛,难道不用练习吗?”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集体黑线。只有一旁的长太郎,略微尴尬的挠着头。   “我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的。只是给我伴奏的搭档,似乎还有些小问题……”   “哦?是配合上的问题吗?对了,比赛曲目选的是什么?”   长太郎点了点头,“选曲是《Introduction et Rondo Capriccioso》 虽然大致上没什么问题,可是总觉得有一处不太满意。”   “Charles Camille Saint-Sans(夏尔·卡米尔·圣桑 )的曲子啊?长太郎选择的乐器是小提琴?”   “嗯,虽然相比之下,我还是钢琴比较拿手,但这次想要挑战一下自己。”   长太郎的脸颊,因不好意思而泛起了微红,而小岛千枝则是蹙着眉,用指尖推了推眼镜。若她猜的没错,问题应该出在那里。   “我说,千枝桑……”看到她的眼镜因‘音乐’而不断反射着兴奋的光,忍足好笑又头疼的抚着额角,满脸无奈。   “千枝桑,既然这么在意,就跟长太郎一起去练习吧?”话说回来,他们要是再不去准备,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小岛千枝一愣,这似乎真是个好主意。   “好啊,如果长太郎不觉得碍事的话。”   “唉?当然不会觉得碍事了,千枝能来看我练习,我很开心的。”长太郎微低着头,揉着头发,不好意思却单纯的笑着。   于是这一切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小岛千枝和长太郎去练习室练习,剩下的一干人等先去准备,然后比赛时再在会场集合。   临走时宍户拍了拍长太郎的肩膀,“长太郎……”   “啊。宍户前辈,我会加油的。”   看着他们,小岛千枝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淡柔和的弧度,然而这个浅淡的弧度,却在迹部眼里无预兆的浓烈着,他若有似无的笑着,纯澈的眸写满了温柔。   长太郎的搭档,是小他们一级,一个名叫久野直美的女生。她给小岛千枝的第一印象,是一首安静的曲。   一切都是由静默中填满柔和,又由柔和中傲然奔放。   “凤前辈。”   正在钢琴前独自练习的久野,见到长太郎来,连忙起身,礼貌却有些拘谨的鞠躬。黑色的长发轻轻垂下,配上她柔情似水的眼眸,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嗯……”久野过于客气的做法,让长太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久野,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长太郎的话,让久野的眸微微闪烁,然后她看到了紧跟在长太郎身后的小岛千枝。   “小岛学姐?”   没有任何的惊异,只是平淡如水地微歪脑袋,貌似并不怎么确定她究竟是不是那个传言中的小岛千枝。   因为她与久野无心听到的传言相比,给人的反差感真是太大了,要不是她有着和传言一般的发色和容貌,久野定不会凭着一时冲动,冒失地同她打招呼。   “嗯。你好,是久野同学对吧?我刚听长太郎提到你。”小岛千枝笑着,那笑容让久野觉得莫名地亲和。   “小岛学姐,来这里有事吗?”   少了与长太郎对话时的那份拘谨,久野礼貌的轻声道。   久野的态度让小岛千枝的眉,微微挑了挑,然后又故作无事的摆着手。   “没什么事,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拜托长太郎带我来看你们练习。对了,久野同学你介意吗?如果觉得会影响到你,不要客气尽管说出来,我会去外面转转的。”   “没关系的,学姐。”久野顿了顿,“只是有个地方,明明是曲谱里最简单的地方,单独练习时也很完美,然而一到合奏时,就会觉得怪怪地。所以,让学姐听到的演奏……并不是完美的。”   听到她的这句话,小岛千枝笑了,果然问题就出在那里。   “虽然钢琴我弹的并不是很好,但是或许听了你们的合奏后,能给你提出一些不算是建议的建议。   当然,如果不对,也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小岛学姐,学过钢琴?!”   很显然,她懂钢琴这一点,引起了久野深深地错愕。那句话,也随着错愕,脱口而出。紧接着,久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白皙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   “对不起,小岛学姐。我失礼了……”   匆忙弯下腰的久野,让她一阵恍惚。这个样子、这个性格的久野,真的好像那孩子……   “没关系,说是学过钢琴,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和没学过没什么两样。”说着,她对着久野淘气的吐了吐舌头,“不过,非专业人士的意见,偶尔听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对吧。”   “嗯。”久野轻轻笑着,似乎已对她放开了心扉。   小岛千枝站在一旁,微微垂眸,倾听着那缓缓地音乐流动。对于高中生的他们而言,这种水平的演奏,她保证会给评委留下不可磨灭的好印象,要是发挥的好,用震惊四座这个词来形容,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有一点。就如他们自己所说那样,在这首曲子最简单的那块,有一个音,总是很突兀的跳出、又很唐突的消失……   “果然,不论多少次,试了无数办法,这里总是合奏的很别扭。”久野垂下了头,一脸自责。   长太郎则是深锁着眉,像是在思考,这个棘手又莫名其妙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在长太郎和久野正在苦恼的时候,她却笑了出来。   “长太郎,到这个音的时候,把这里的两个短音拉成一个长音。”她用手指着乐谱。“由于这里很简单,所以久野每次弹琴弹到这里时,总会下意识的去想该怎样和长太郎合拍,以至于会无意识的犯了最简单也最低级的错误。   把两个短音的间隔时间缩短,听起来像是一个长音突然顿住,而长太郎则是按照曲谱的原调演奏。这个间隔期,小提琴的音就会忽然变得突兀,然而等钢琴接上的时候,小提琴的声音却突然隐去,从而又显得消失的很唐突。”   看着微愣住的久野,她微笑着。   “当然,如果是特别严谨的比赛,这样做肯定是不会得分,反而会扣分的。但是这次的比赛规则我有看,似乎可以根据自己的习惯与演奏方式,自由改编曲谱。所以这样做,是不会影响到比赛判定的,而且你们之前和之后的配合都很完美,这首曲子又是以小提琴为主,钢琴为辅,把小提琴的短音变成长音,听起来会更具连贯性。   而且,能听出这个问题的你们,真的很厉害哟。   虽然,说是久野弹琴时,两个短音间会产生间隔,促使长太郎的提琴音很突兀,但其实这个间隔只是一霎那的事,连眨眼的时间都算不上。   对于那些演奏水平停留在中初级的人,这里是根本听不出来的。虽说,你们可以人为的去调节这里,可是距离比赛,时间所剩不多,而且习惯又是不易矫正的,即使经过几次练习,现在合奏没问题,可到比赛时一紧张,这个习惯恐怕会不由自主的跑出来。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把两个快节奏的短音变成一个稍慢节奏长音。”   她的话让久野和长太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小岛学姐,你好厉害啊,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哪有啊,只是之前你们有提到过,所以我会特意去听,才会听出来的。”微笑着,看着那个因为被她指出问题所在,并找到解决办法而激动的久野,小岛千枝觉得她更像那个孩子了。   “千枝、久野,比赛登记的时间到了,我先去登记,麻烦等我一下,一会回来再练习。”   “嗯,我知道了凤前辈。”   “那长太郎你快点去吧,要不登记时间过了就不好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小岛千枝拉住了久野的手,让这个内向的女生,硬是愣了好半天。   “小岛学姐,这次真的谢谢你。我不太擅长和别人交往,要是在什么我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对学姐失礼了,还希望学姐不要太介意。”   长太郎走后久野微低着头,语速缓慢,且因紧张而并不算流利,然而从中却没有丝毫虚伪,有的只是真诚。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小岛千枝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谢谢你和长太郎的演奏,让我难得的身心愉悦。”   “学姐……”久野的眸闪烁着感激,接着小脸泛起了红,‘嗖’地一声站起身,“学姐,你一定渴了,我去给你买点水。”   望着久野自作主张的跑开,小岛千枝微愣良久,才反应过来,紧随她跑了出去。   “久野,我不渴的……”   湛蓝的眸,流露着柔和。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心中游走。然而,她还没从沉溺中醒来,便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待她反应过来时,久野已躺倒在楼梯的下方,她跑过去抱起久野。而久野却痛苦不堪的抱着手臂,嘴唇发颤。   “久野!久野,你怎么了?!”   这时四周已聚集了很多人,他们错愕的望着一脸焦急的小岛千枝和那个躺在她怀里、面色痛苦的少女。   “唉,这不是小岛千枝吗?她又在做些什么?我都说了,长谷川一定是被她冤枉的,她这种人怎么可能被冤枉,你看她以前那阴郁的样子。”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的声音,让众人错愕的视线染上了一份鄙夷,她被那些视线盯得浑身发凉,良久才想起了反驳。   “不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我们来的时候,这四周只有你。恐怕你是看到我们来,来不及逃跑了才装出这幅焦急的样子。”   “就是、就是,一定是这样的!”   随声附和的声音,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   “不是我做的……”   语气已没了先前的气势,只是像是在自诉一般,久野痛苦的脸映在她的瞳孔,而那些发出鄙夷又视线冰冷的人,除了指责她外,竟无一人上前帮忙。   她不想再同那些人多言,吃力地将久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处,扶着久野的腰慢慢站起。   “你想把她带到哪!”   人群中不知是谁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来不及反应扶着久野的身子就那样直直撞上了墙。   清脆的响声过后,她的额角泛起了红,而在她怀里的久野,则是因为撞击,双眉痛苦的深锁。   看到久野这般模样的她,怒了。如同发疯一般嘶吼,“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说了不是我,久野她现在需要治疗!”   她的话让一部分人一怔,互相对望着,面带愧疚,似乎已在自责。然而就在他们向她伸出援手的同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我看见了!我看见是小岛千枝,把久野推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最近很忙,所以这个礼拜变成了一日更,一日休。今天为了赎罪,特码了很多字。可是我发现,今天来不及修文了。明天是礼拜一要早起,所以就放到明天修文了。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我在此抱歉了   ps.   最近禽流感还有地震,一起向我们袭来。   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好,从大难中坚强,   由哀恸,走向未来……      ☆、独揽萤火   说话的是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她推开人群,不由分说地用手指向小岛千枝。   “我是亲眼看到你把久野推下去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果然是小岛千枝做的吗?!”   人群中传来了冷声。接着,不知是谁一脚踢到她的膝盖上,使她猛打了一个踉跄。   “让开!我只说一遍!”扶着蜷缩着身子的久野,眸光,一下子变得冷厉。   “只说一遍!你以为你是谁呀!”又是一声无主的呵斥。   “就是,你一定是见久野和凤君在一起比赛,看不顺眼!”   “哼……呵…呵。”小岛千枝冷笑一声,粉色的唇提起一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然而低眸间,望着喘着粗气,抱着手臂身体蜷缩成一团,痛苦尽显的久野,她眸中的那抹冷厉终化成一抹焦躁,态度也一下软了下来。   “久野现在真的需要治疗!这是比起在这里争论谁才是那个把她推下楼梯的人,更为重要的事情!”   “你想逃吗?”   先前那个指责她的红发女生,扬着眉鄙夷的说。   她扫了那个女生一眼,“逃?”纤弱的身体将久野背起,“我不逃、不躲,因为有人曾对我说过,比起认命而言,逃离其实最需要勇气。”   随着她变得深邃的眸,只留下待在原地众人们的满面不解。   背起久野的身子一摇一摆,额角的汗顺着逐步苍白的面颊,缓慢滴落。她紧咬着唇,因久野的体重而负重的双膝,再加上那要命的飞踢,每走一步,疼痛都能让她喊出声来。   而她却仍是不语地向前走着,任由疼痛的泪水在眼底聚集。   “够了,看到这里,你们还无动于衷吗?不管有没有证人,我都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   从人群中忽然响起的声音,使小岛千枝的身体一怔,眼底聚集的泪水化成两行清明的水痕,缓缓而下。   “我也觉得,小岛不是那样的人。每次午休时的空闲时间,我总能看见她给学校中的流浪猫和流浪狗喂食,这样的人我不觉得她会做出如此恶劣行径的事。   再说,长谷川的事,那天去看比赛的人应该都能看出一二。这里面应该有看比赛的人吧?你们好好想想,那天明明是长谷川自己亲口承认的,谁也没有逼她!”   紧接着,人群中一阵沉默。再后来,从判定她就是‘凶手’的一边倒形势,变成了两股势均力敌的力量。   一股,坚持着她有‘罪’。   一股,坚信着她无辜。   “对、不起……”   小岛千枝背上的久野,嘴唇颤抖,好半天才吃力的说出那句话。倒是她的眼泪,毫不‘费力’的流着,这让小岛千枝的心,莫名的难受。   “久野,难受就不要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去保健室,你坚持一下!很快的!我会快一点的。”焦急的语气,以及拼命放快却仍是吃力、缓慢挪移的脚步,让许多人傻愣在原地,满目震撼。“小岛……学姐,虽然我没看清推我下楼梯的人是谁,但……我相信,那个人不是你。”发颤的唇勉强勾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久野的额角,滴在她海蓝色的长发上,淡淡微凉。   “…笑容……不是假的。学姐的笑容……不是假的。”久野一直深信那个暖如春光的笑容,是无法假装的。   小岛千枝一顿,“笨……蛋。”压抑着哭声,蓝眸凝聚着泪水。   “小岛,我帮你。”   她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不知姓名的男生,忘了该如何反应。   “我们也来帮忙。”   说着,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久野从她的背上小心翼翼地放到另一个男生的背上。她愣在原地,震惊于众人的行为。   “小岛,久野由我们送去保健室,你不要担心。倒是你的腿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一脸担忧。   那一句句真切的话,让她的心砰然跳个不停,身子也开始发抖。她不敢相信,在这个地方……在这个让那孩子几度绝望的冰帝,竟会让她感到温暖异常。   几度,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只是几不可查的微挑嘴角。   “我可是亲眼看到小岛千枝把久野推下去的!”   在沉默中,那个红发女生发出如咆哮般的吼叫声。她脸上带着狰狞,扭曲的容颜深深印刻在众人眼里。   “是的。你看见了。”扶着小岛千枝的女生,淡淡瞥了她一眼。“可是,我们并没有亲眼看见。我们……不想再看到有什么人被冤枉了。   以前的事,是我们错了。   小岛与长谷川比赛时,我看的很清楚……”咬着唇,女生的眸写满了愧意。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小岛她既没有做错过任何事,那她曾经喜欢向日又有哪一点是错的?即使她被拒绝,亦或是接受,那都是她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凭什么要介入。如果说,这样的她算是卑鄙的,那,那样的我们算什么?!”   小岛千枝低下了头,眼泪一颗颗滴落在走廊光洁的地板上。   此时她的心如百虫蚕食。任谁也猜不透,那个眸中写满了恍惚的少女,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千枝?!”   提交完比赛登记表的长太郎,原本染着期待与兴奋的脸,却在看到被人搀扶的她时一愣,再接着,她眼中的泪令长太郎倏然而惊。   “发生什么事了?!”长太郎冲上楼梯,望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她,好脾气的长太郎难得面露怒容。   众人被长太郎的样子吓住了。实在想不到,总以一副温和又容易害羞的样子示人的长太郎,动起怒来,竟会这般有气势。   摆摆手,“我没事。倒是久野……长太郎,大家帮我把久野送到保健室了,你快去看看她要不要紧。”   “久野?!”长太郎一怔,“千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清楚。刚才久野要买水,我跟过去的时候,却看到她躺倒在楼梯下。看样子受伤不会轻,你快点去看看!”   “我……但是,千枝你……”   “都说了我没事了。长太郎,你快去看看久野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小岛千枝很不想承认,但是从久野的样子看,比赛一定是没法参加了。   “那……我这就去看看。”说着,长太郎向着搀扶着她的女生急切的点了下头,“千枝就暂时拜托你了。”   ……   待小岛千枝被搀扶着,走到保健室的时候,长太郎正好从里面走出。   “久野她怎么样?”   她的话让长太郎本就锁着的眉,更加深锁。   “听老师说,可能伤到肋骨了。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送进医院了。”   “那医院怎么说的?有没有事!?”   长太郎顿了顿“初步诊断是肋骨骨折,虽然不厉害,可是她一直期待的比赛肯定是参加不了了。”   “是吗。久野她……不能参加比赛了啊。”一直搀扶着她的女生,有些落寞。“久野家就在我家隔壁,就像凤君说的,她一直很期待这次比赛。   每天早晨,天刚破晓就会跑去练琴。甚至有时从晚上,一直练到早上。听久野伯母说,这次比赛会有很多日本和国际的知名评审,如果表现突出就会被直接保送到国外知名的音乐大学去。   ……久野,明明那么努力,而且是她的话,一定没问题。”   女生的话让小岛千枝的眸一闪一闪淡了明亮。虽然她知道女生这样说,并没有丝毫怪罪她的意思,可是她却知道,久野之所以会遇到这样的事,兴许全是因为她……   “小岛,你的腿没事了吧?”说着,女生的表情有些难堪,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那个……真的很抱歉,音乐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班还有事等着我去做,所以……”   “啊!实在不好意思。谢谢你扶我来这里,也谢谢你在那些人面前为我辩解……”微微咬咬唇,“你最近一定要务必小心,我怕……”   她真的很害怕,在那么多人面前为她做辩解的女生,会因此受到什么牵连。   女生抬起嘴角笑了一下,“没事的。我相信,站在小岛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的。那,就这。我先走了,下次见。”   站在她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吗?   对于那句让她温暖不已的话,她却只能沉默以对。   “啊嗯,忍足,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这个时候捣乱?!”   忍足耸耸肩,苦笑着。“谁知道呢~只是听说这边似乎出了什么事,拜托学生会的人出面调解下。”   “啊嗯~”在今天?“还真是不华丽,对吧,桦地!”   “WUSHI”   迹部和忍足正一边走、一边闲谈着,可一个无意的抬眸,却让他们看到站在保健教室外的两人。   “长太郎?千枝桑?!”   本该出现在练习室的两个人,竟然出现在保健教室外,这让忍足感到意外的同时,不由联想到一件事。   拜托学生会出面调解的混乱,不会是和她有关的吧?忍足微微敛眸,定想不到这个猜测到最后竟然成了真。   小岛千枝转过身,脸色微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在会场维持秩序吗?”   “这句话,不是该本大爷问你吗?”迹部点着泪痣,斜眸望向她。接着,他一愣。   “笨女人,你的额头怎么了!?”   “额头?啊……痛、痛……”一时竟忘记额头上的伤,而是同白痴一般用手用力压着,而后随着钻心的痛这才想起额上的伤。   轻耸着肩,苦笑连连。“出了些状况。”接着她自嘲的笑笑,“看来我真是不祥呢~和我靠的太近,就会受伤。”   众人同时一愣,神色各异。   “就只有额头受伤吗?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吧?”差不多猜出一些前因后果的忍足,蹙起眉担心的说道。   摇着头,“没了。只是和长太郎搭档的久野……”说着她的眸光暗了下去。   忍足的瞳孔则因诧异而倏然收缩。   “要紧吗?”   在得到小岛千枝的回答后,忍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还真不好办。长太郎打算弃权吗?”   他的话让长太郎一愣,轻落下眸,一语不发。想必,他对比赛的期待,定不亚于久野。   “这个时候,换搭档也来不及了吧。既要熟悉长太郎的风格和演奏方式,又要有好的音乐造诣。恐怕,这样的搭档还真不好找。”忍足无奈地耸耸肩,却在抬眸望见她时,一怔。   “千枝桑……”   “唉?我!?不、不行!”她慌张的摆手。这倒不是因为她谦虚,而是因为……然而,当她看到长太郎随着忍足的话而变得逐步明媚的眸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拒绝。   望着额角还泛着红的小岛千枝,迹部的心麻乱不堪。那是一种无从表述的麻乱,正如一些事情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没几章身份之谜就要不成谜了。爱情这东西嘛,升温吧、升温吧……      ☆、静水流深   对于忍足让她给长太郎伴奏的这一提议,她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因为严肃而紧绷的脸,带着些许阴郁,让人不解的同时却又觉得可爱。   “没事的。”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长太郎不好意思的揉着头发。“千枝,不用勉强的。比赛,我已经决定弃权了,反正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长太郎这样说着,可眸光却有些飘忽。   听闻长太郎所言小岛千枝不但没有感觉到松了口气,反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逐步沉重。她明白长太郎的心情,她还记得曾参加过这样一场比赛。它并不隆重,更没有什么有名的评审员,它只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比赛。   比赛那天,天空如泼墨般下着雨,而她本人也因为雨季而着凉,高烧在床。按理说,以她这种情况,那场比赛大可不必参加,而且即使是去了,以这样混沌的状态,又怎么可能取得好的成绩。   然而,她还是去了。她记得很清楚,她是趁着家人不备,翻墙跑出去的。不顾大雨倾盆、不顾思维混沌,只是一心向着会场奔去……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为了名誉、不是为了荣耀,只单单是为了填补心中那‘临阵脱逃’的不甘。   也许,这只是她曾经年少时的冲动,现在想起或许仅是一笑而过,笑曾经的冲动,笑曾经的轻狂……   然而,若筹备了无数日夜、努力了无数日夜的比赛,就这样失之交臂的话,她敢肯定,在此时想起那些过往时,不会是一笑而过,只会是浓浓地不甘与懊恼。   沉着的眸,清亮的抬起。   “比赛,我不会让你用弃权这种方式结束掉的,长太郎。”   严肃认真的表情,让众人深深一愣,然而不足数秒,便见她苦着一张脸,双手做恳求状。   “呐,可不可以不化妆?”   不用说,这便是她犹豫不决的理由,也是她最为担心的忧虑。   若是化妆,无度数的眼镜和刻意点上的雀斑,定会不由分说的‘除’去。真是那样的话,去掉一切伪装后的脸,她该怎么继续隐瞒。   “……千枝桑,这恐怕不行。不只要化妆,还要换礼服。”忍足忍笑,轻推眼镜,时在想不到她会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出这般话来。   听到忍足的话,小岛千枝的嘴角搐了搐。为什么她会有种想打退堂鼓的打算!闭上眼,脑中交叠闪现着曾手握琴弓、指扶琴弦的自己。   她抬起头,收了焦虑徒留一片淡然。   也罢。那个谎言,能不能再继续下去,就看天意了……   ——选手准备室——   “我刚打了电话,化妆师一会就会过来。倒是久野的礼服,对于小岛同学来说尺码似乎小了。   然而现在去挑选的话,恐怕已来不及了。我看我们的体型差不多,若是小岛同学不介意,我那里有一套只穿过一次的礼服,我想应该能应应急。”作为学生会成员的神宫寺,敛着水盈盈的眸,轻声道。   “……嗯。那就多谢你了,神宫寺学姐。”小岛千枝语速慢慢,笑如清风。   除去事先因事离开的迹部几人,在神宫寺走后,偌大的选手准备室中,只剩小岛千枝与长太郎二人。   “长太郎,关于比赛,我能提一个任性的要求吗?”   她的声音低沉,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四周。原产法国的高级天然植物熏香的气味,淡淡地在空中弥漫。   长太郎点着头,却参杂着几分惑意。   “可以临时换成以小提琴伴奏,钢琴为主旋律的曲子吗?”不好意思的搔搔额头,她尴尬笑着。   “换曲子?现在?!”长太郎一怔,诧异十分。   离比赛时间不过寥寥无几,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换曲子?不怪长太郎诧异,若是换做他人,想必诧异的同时,也当提出她是否‘疯’了的质疑。   “长太郎,对不起。我……”轻落下眸,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承认,这种时候提出换曲,也太过荒谬了,可是,她却无法弹琴,至于理由…   “我的灵魂,在拒绝着钢琴,我……无法弹琴。”   她紧紧握拳,指尖将手心掐出一排红印,而语气却是无奈中参杂着淡然。   “曾经我和一个人约好,我的钢琴只弹给她听。可是在不久前,她消失了。从这个世界……”   她还记得那个连夏蝉都叫得有气无力的夏日午后。日本的神奈川、古色古香的日式庭院、稚气未脱却已红唇齿白,出落标准的双生少女……   “姐姐,你好厉害啊。除了小提琴拉的很好以外,还会很多乐器,大家都夸你是天才呐。”有着海蓝色长发的小少女,在庭院的长廊上对着屋内与她有着相似模样,却是一副男生打扮的同龄少女说道。   “呵呵,天才?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天才,更多的不过是一些与自己过不去,拼命努力的白痴而已。”   短发少女歪着头,回给她一个深度的笑,柔和却深刻的令人费解。接着,短发少女收起了几分形似大人的严肃,嘟起粉唇,染了一抹单纯。   “钢琴。让我没少挨骂呢,可是到现在,还是没多少长进。该说是不按老师教诲练习呢,还是一意孤行的好~”带着笑,轻耸肩膀。“所以,我就很少弹钢琴,倒是比较喜欢拉小提琴。”   “挨骂?可是姐姐的钢琴老师,不是总夸姐姐吗?”   “不是现在,是之前啊。在这之前的之前,总之是很久啦~”   “很久?可姐姐的钢琴老师不是一直没换过吗?”   短发少女一阵尴尬,“咳咳,总之是很不拿手就是了。”对着蓝眸清澈滴水的少女吐了吐舌,“所以,才不是什么天才。而且,我现在不是已经很久没上钢琴课了吗?”拍着双膝从榻榻米上坐起,“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我的钢琴只弹给自己听。”   “唉~?姐姐的钢琴明明很好听,我很爱听的。难道以后要听不到了吗?”   “因为很难听。”   “可是,我不觉得啊?”她微歪脑袋,眨巴着眼睛,而后忽然从蓝眸中泛起了浅色。“那以后,姐姐可以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吗?”   “啊?”短发少女微微一愣,发出一声疑似不解的感叹。   而长发少女则是激动的站起,面朝她张开手臂。“我是说,游离姐姐的钢琴,让我做全世界唯一的听众好不好!?”   “……噗!”   短发被风扬起,枝上的蝉得了一丝清凉,开始拼了命的放肆鸣叫。   掩嘴轻笑,“好。我的钢琴,只给你一人听。以后每季寒暑,只要你这个小丫头乐意,不论距离时间,我都会弹给你听。”   你是我别扭琴音的聆听者,而我是演奏着。 整个世界,仅你一人,因为双生、因为同根,你最特殊、你最珍贵……   不可否认,一纸薄约,却是永生的束缚。就和那个‘我会等你治好病以后再手术’一样,这浅淡的看似几分玩笑的儿时之约,却造就了一个根深蒂固的顽固灵魂。   现在,莫说要去演奏一首曲子。就连触摸琴键,都会令她的指尖发颤,然后颤抖又会由指尖,过渡至全身。   这时她的脑海,她的心尖,就会闪过那孩子纯真的笑脸。闪过那个炎热得连夏蝉,都无力嘶鸣的夏天……   她忽明忽暗的眸,让虽不解她究竟和什么人、定下了什么约定的长太郎,只知与她定下约定的人,已不在的唯一事实。   长太郎敛眸。“换一首,千枝喜欢的曲子吧。钢琴是伴奏也没关系。”   望着长太郎直透心灵的清亮眸光,小岛千枝咬着唇,强压着心头地颤抖,默默点头。   “长太郎,谢谢你。”顿了顿声,“小提琴是伴奏就好。毕竟,比赛的是长太郎。而我,是长太郎的伴奏,只有这样才会有意义。”   此刻她的心已逐步平静下来,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   “雅比斯的祷告。长太郎,我听你弹过这首曲子,所以选它可以吗?这样,也不用考虑配合的问题,你只要按你的节奏就好,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信心跟上长太郎的节奏的。”   在长太郎浅笑点头的同时,准备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怀抱红色礼服的神宫寺。   “小岛同学,你要试一下吗?好看看合适不合适。”   小岛千枝点了点头,起身将礼服从神宫寺怀中接过。“谢谢你,神宫寺学姐。”   ……   在选手试衣间,她换上了那件红的扎目的拖地礼服。镜前,香肩半露,鲜红的刺绣礼服,衬得她肤若凝脂。   裁剪得体的衣形,修饰着她本就完美的身材。   “小岛同学,礼服合适吗?”   试衣间外,神宫寺轻声询问。   “嗯,很合适。真的很谢谢神宫寺学姐。”   “小岛同学客气了,合适就好。不过,那个裙摆是有些碍事了,化好妆前,恐怕小岛同学还得先脱下来。”   抬眸,扫了一眼镜中拖着地的裙摆。“恐怕,还真是。那我还是先脱下来,一会再换好了。”   小岛千枝皱了皱眉,微叹声气,这种裙子真是穿上麻烦,脱下来也一样麻烦。待她换好衣服、将礼服挂好,走出试衣间时,为她化妆的化妆师已经到达,并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小岛同学,那我还有点事,就先去忙了。琴美是我的特聘化妆师,妆容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给她说,她一定可以达到你的要求。”神宫寺笑得优雅,一颦一笑间风姿绰约。   “对了,因为时间还算是比较紧张的,我便让凤君先去准备了。而且,我怕化妆会耽误些时间,所以一会琴美会直接带你去会场……   小提琴的话,凤君放到桌子上了。”   说着,神宫寺在微微点头致意后走出房间。   “时间关系,就不废话了。你先去把脸洗干净,这样有益于上妆。”   被神宫寺称为琴美的女子,在神宫寺走后,只是低眸扫了一眼手表,便二话不说的命她去洗脸。   琴美紧盯着小岛千枝的脸,细细打量,这个女生五官长得还算是标志,然而……   她几不可查的挑挑眉。   如果说,是在脸上长了这么多雀斑的话,还真有点麻烦,得用不少遮瑕液了。不过,这一切对她而言都不在话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见到小岛千枝迟迟不动身,琴美不解的望向她。   咽着吐沫,嘴角抽搐。“那个……不洗脸可以吗?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只画眼睛,不画脸呢?”   “哈?!”   小岛千枝的话让琴美高挑着眉,显然一副以为听差了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保留我脸上的雀斑……”   小岛千枝笑得有些尴尬,而化妆师琴美则是顶着一头黑线。这可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往常雇主提到的要求,无非是怎样把自己画的美丽动人,可这个少女提出的要求竟然是……保留雀斑!?   “当然不行。小岛小姐,因为时间有限请不要再开玩笑,快去洗脸。”   深深叹了口气,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如此认真的恳求,竟然被化妆师当成一句玩笑。   看来,天意如此、她已回转无力……   即无语又无奈的洗完脸后,小岛千枝站到正在打理化妆工具的琴美身后。   “洗好了?那就坐到这……里吧……”转过身,望着小岛千枝的脸,琴美惊呆了。“你的脸?!”   抽抽眼角,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外表却仍是一脸笑容。   “最近流行雀斑妆……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几天我们学校 该死的要比赛。排练排死我了,都没时间码字% 哭。。 这几天先凑合着,我决定五一加把油!!   由于这周七天课,明天又要早起去排练,文文明天下午回来敢,望亲们海涵。   ☆、百转回肠   随着时间点点流逝,先前镜中那个清纯如水却染得丝丝憔悴的少女,多了端庄、娇艳如花。薄唇上,如水墨般晕开一抹橙红色,睫毛呼扇如蝶翼,眸光宁静无波。   少女温润的像块古玉,纯净中透着浅浅妩媚,又于妩媚中渗透淡雅。   对于化妆师琴美的错愕,她只是带丝尴尬浅淡而笑,明艳的不知方物。   “总算是完成了!小岛小姐,我真想不明白,你之前为什么要刻意扮成那个样子?”琴美从震惊中回神,梳理着她倾泻在腰间的长发。   小岛千枝并没有说话,只是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看不出心情的笑。   对于小岛千枝的沉默琴美并不在意。将化妆工具做了简单的收理后,她拍了拍小岛千枝的肩。   “小岛小姐,时间不早了,看来你得快一点换衣服了。”   “嗯。”她点了点头,“对了,刚才我把衣服随手放到试衣间了,不在这里。”   “唉?”琴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笑说:“没事,试衣间就在隔壁,去那换也行,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   红色的礼服穿在她身上与她透着古典美的妆容,搭配的很是完美。   “果然,小岛小姐的气质很适合复古的妆容。”琴美笑着,眸光在她身上游弋。   只是忽然,在小岛千枝的余光中,依稀看到她棕褐色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然后捂着嘴慌张的后退。   小岛千枝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礼服、礼服的裙摆……怎么办,肯定来不及了。”半晌,琴美才慢慢恢复正常,但眸中仍是被满满的仓惶所占据。   “裙摆?”她低头向裙摆望去,随后猛地一愣。   只见礼服从腿部往下的裙摆,不知被何人剪了一个不规则的长口,本华丽的礼服,现在残破不堪,而穿着这样礼服的她,也显得有些狼狈。   收了眸中的震惊,她这才明白琴美的意思。   看来,她还真是不招人喜欢呢~   她开始想象,那个拿着剪刀的‘案犯’,小心翼翼地跑到试衣间又满怀憎恨剪烂礼服时的样子,忍不住“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琴美错愕的看着她。   “没事。我有办法。”小岛千枝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并没有对自己的笑声做出任何解释。   “我想拜托你,给我找一把剪刀,然后再帮我给后台工作人员打声招呼,说长太郎比赛时,需要用到升降舞台。”说着她笑笑。“如果是打着‘长太郎’的招牌,我想他们一定很轻易就会答应的。”   看了她一会,琴美点点头,虽不解她究竟要做些什么,但还是将钥匙链上的折叠剪递给她。   “这个可以吗?是不是有点小?”   “不小。”她笑着用剪刀在礼服上简单比划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提起裙摆一剪刀剪了下去。琴美一愣,呆呆看着她,却见她将剪刀还给自己。   “谢谢。”笑着致谢,“麻烦你先把我带到后台,然后再帮我去给工作人员说借用升降舞台的事。”   琴美望着礼服上被她剪得更大的口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她拉起小岛千枝的手,向着比赛会场跑去。虽然对小岛千枝为什么要用剪刀把裙摆上本就大的口子剪得更大,十分不解。但琴美知道,小岛千枝这么做一定自有她的用意……   比赛正式开始前,占用舞台的是一场规模空前盛大的音乐会。在台上表演的也都是一些在各国或是音乐界,小有名气的音乐家。   此刻,在会场上空回旋的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它飘忽空灵、清澈如流水,然后随着终了,戛然而止的琴声引发了猛烈的掌声。   这是比赛前的最后一曲,只见身着西装的男主持人,携手一身白礼服的女主持人,优雅从容的走上台。   他们笑容满面,宣读着比赛的开始,然后灯光骤然撒下,三男两女五位评审从后台走出,板着严肃的表情,淡然入席。   “吶,他们两人的出赛次序是多少?”坐在第一排最边上的向日扭过头,压低声音向身边的日吉问道。   “第三位。”日吉目视前方,浅浅回答。   “没错。”坐在日吉旁边的忍足微笑附和,接着他单手托腮,用很随意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语调道:“唔~穿礼服表演的千枝桑吗?果然很期待……”   忍足不高不低的声音,让惟独没同众人坐在一起,而是和神宫寺坐在一起的迹部,身形微微一顿。   “怎么了,迹部君?”   “没什么。”   神宫寺的声音从迹部耳旁掠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竟一下子变得莫名其妙地坏。   恍惚中,台下已响过无数次掌声,评审严肃的声音也已不知在他耳旁回荡了多少次,他却一直保持着这种半清醒、半恍惚的状态。   “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吧?”   宍户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迹部耳旁响起,他挑了挑眉,点着泪痣抬眸望向舞台。   期待那个女人穿礼服的模样?啊嗯~   回想着忍足先前说过的话,迹部微蹙剑眉,在心里腹诽着风凉话,‘对于那种不华丽的女人来说,礼服这种东西的存在,根本是没必要的吧。’然而他压根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对穿礼服的小岛千枝,也报了一丝期待。   舞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下,然后追光灯亮起,忽上忽下如同萤火虫在黑暗的隧道中飞速穿梭,再接着它又慢慢停下,一动不动地定格在一架黑色的钢琴前,似在聆听。   穿着白西装的少年从后台走出,在伴着雷动掌声的欢迎中,他鞠躬坐到钢琴前。   “长太郎好适合西装C~”被掌声吵醒的慈郎瞪着眼睛,满是光芒。   “是啊。不过长太郎怎么弹钢琴了?”忍足蹙了蹙眉,却又不在意是舒展开来,“这么说来,千枝桑是拉小提琴了?”   带着难懂的笑,忍足望向舞台。   音乐,似涓流。   音乐,无国界。   当少年白皙的指节,轻落在钢琴上的时候,琴音缓澈,回旋在整个会场。   少年微漾笑容的脸,透着温和,渗透幸福。   与台下一脸欣赏的众人不同,写在评审脸上的只有浓浓地震惊和惊讶。他们开始四下议论,并不停翻看着少年的参赛资料,那模样再无先前的严肃冷静,有的只是兴奋浓烈地洋溢。   “真有那家伙的!”观众席下的宍户看到众评审的这番反应,悄然勾起唇角。   就在评审为发现这位少年而惊异时,与少年琴音衔接完美提琴声,从舞台下方传来。那声音让评审们眼前一亮,互相对视片刻,议论声再次响起。   他们真的不敢想象,竟然会在这场比赛中,发现两位可以号称‘天才’的年轻选手。   随着另一路追光灯的亮起,中心舞台如帷幕般拉开,一个明艳的身影从台下旋转而起。   悄然开启的舞台下,她背对众人身影悠然,指尖灵活跃动。   不知是阔别了多久的光芒,强烈地刺得她完全无法睁开眼睛,只是紧闭双眸,紧跟着长太郎的节奏,拉着琴弓、压着琴弦……   这个明艳的身影,让台下的一干人等除了愣住、还是愣住。曼妙绰约的背影,微倾而下的蓝色长发下,纤美的颈部,勾画了曼妙婀娜的线条……   就在众人因倾慕她的背影而期待她的容颜时,旋转的舞台停止了上升。她面对众人的,只不过是一个微侧着的背影,以及,及腰而下全隐没在台下的样子。   “她真的是……小岛千枝吗?!”   宍户愣了一下,这个让他不怎么能看清容貌的少女,她仪静体闲的样子,任他怎么想,也无法与那个眉目间总挂着几分坏笑,又带着几分忧郁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站在台前的小岛千枝,嘴角挂笑,很明显久违地演奏让她兴奋,似乎隐藏其中的还有一些温柔的感情。   她慢慢睁开眼睛,而她脚下的舞台也在这时,重新盘旋升起。在提琴间歇的短短空档,她向前迈步,走出升降舞台。然后猛地,一扬裙摆,一片绯红淹没众人的视线,惊异与错愕并存。   再之后,随着‘嘶拉’一声,一抹鲜红顺风而落。原本拖地的长裙在瞬间变成了膝盖之上,不规则的短裙。   在众人眸光的流转下,她开始拉着提琴旋转起舞,舞台昏暗的灯光把一切映照的都不是那么清楚,可昏暗下、朦胧中,她的身影却越发明亮,越发清晰……   放松与幸福的表情写在她脸上,让看到她那表情的人,从心里溢出了温暖。他们的音乐,像是一种救赎,不需要任何理由,就那样简单,陶冶、洗涤着众人的灵魂。   “喂,这个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吗?我们学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吗?!”   静默了良久后,本该保持肃静的会场,扬起了一个男生惊讶的喊声。   按理来说在这种场合,这样放声大喊是件多么失礼的事,必定会引发他人的指责与不满。然而此刻,回应该男生的声音确是响比音律……   音乐由高荡向悠扬折转,她终于停下了旋转,定立在舞台中央,面向众人微扬着头,一脸笑容。这以至于台下,变成了一片混乱。   终被看清的容颜,让网球部的众人齐齐呆愣。   这张脸是……   记忆中那本已淡忘的名字与脸,如迷雾散尽后逐步清晰的视野一般,清楚明晰。众人的脸,于诧异变得怪异,尤其是因为一纸死亡证明以为她以死的忍足。他的脸,已用词语形容不出,只是目不斜移的看着她,眸光深邃似海。   对于这个曾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便给他们眼前一亮的少女,他们除了稍逝的在意后,早已随着时间逐步淡忘。   而‘游离’这个她告诉他们的名字,也并未在他们心中驻留,就算偶尔记起,想到的也只不过是她曾经以转学生的身份,骗过他们的事实。   如单单只是这样,他们根本没必要因为仅是被欺骗便大动干戈的去调查,更没必要把这个少女记在心中。   总之,游离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快要被遗忘的存在。   然而,当这个快要被他们遗忘的脸出现他们面前时,还是用这种身份。   他们……怔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五一快乐!      ☆、奈何情深   琴声于喧闹中终了,面对众多复杂惊异的视线,小岛千枝笑得优雅。   “谢谢……”从容的鞠躬行礼后,转身向着后台走去。   “千…枝?”   长太郎从微愣中猛地站起,被他所触碰的琴键,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奏。   从她随着升降舞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时候,长太郎的脑中便只剩下震惊。他的心底泛起滔天骇浪,一时间,他完全弄不明白,这个在舞台前翩跹而舞的少女,她究竟是谁。   流淌过指尖的琴音鸣奏,也完全变成了下意识的弹奏。   甚至就连从她口中流转出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调时,长太郎也不能确定,她究竟是谁。   “千枝??她是小岛千枝!?”   长太郎对她的称呼让台下惊异声成片,这让在四周维持秩序的老师们,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着:“安静!请各位同学,保持会场安静!”   小岛千枝抬起头,舞台上金色的灯光变成了浅白色,斜照在她脸上。方才因为演奏与舞蹈映着几分疲乏的脸颊,粉嫩之余泛起一层透明的水光。   她盯着台下的众人,湛蓝色的眼眸圆润光亮。   “你……你们两个,有兴趣去国外深造吗?以你们对音乐的造诣,我保证只要你们用心,你们名字迟早会响彻整个音乐界!”尖锐的声音透着难掩的激动,从评审席上传出。   她的眼角一挑,微转过身,望着那个金发蓝眸的中年男子,笑了笑。   “谢谢你的邀请。”上身微躬,礼节得体不卑不亢。“经历过一些事后,我只想过平常的生活。比起将名字响彻整个音乐界而言,现在的我只想在未来,把自己的名字,响彻在某个人的心里。”   说着她笑了起来,端庄温婉和那过分的严肃正经已一扫而空,带着几分浅倦调皮的笑意,她明媚了众人的视线。   邀请她的评审站在那里,没有因她的话皱眉、反驳,只是静静听着,头微微低下。小岛千枝所在的角度,恰到好处的看到他微勾的唇角。   “Good luck!(祝你好运)”   她微微一愣,笑容满面。“Thank you!”   华美的礼服,得体的言语、笑容,让她美得不像话,华丽得像个头顶王冠的公主。那一刻网球部众人的心被一种复杂的情愫塞得满满的。   尤其迹部。他的心很乱,乱得就像是要与身体脱离。心中最后的防线、一直坚持的理由,瞬间都如废墟般坍塌。   对于蜕变成如此的她,他要再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去在意她……   迹部手捂唇际,望着台上的小岛千枝,眸中光华流转,这让一侧一直凝望着迹部的神宫寺,愣了片刻,而后眸光骤然黯淡。   “很抱歉。留学的事,暂时我也不想考虑。”长太郎眯着双眸,不好意思的笑着。   在小岛千枝之后长太郎的拒绝,让邀请他们的评审显得意外万分。他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长太郎无波无澜的眼眸后,无奈地耸了耸肩。   “噢~那真是遗憾!”他笑着,“请记住我的邀请,它没有时效。我真心希望,有一天它能生效。”   小岛千枝和长太郎一愣,对视一眼后,眸似弯月,一口同声道:“谢谢……”   主持人见状,正准备上前继续主持比赛,却被小岛千枝对着评审席深深地鞠躬打乱了步调。   “很抱歉打扰比赛的正常进行,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女生,她比我更适合这次出国深造的机会。”抬起头,她的表情又重新归于严肃。   “一年A班的久野直美,凤长太郎的搭档原本是她。因为一些原因,她无法参赛,所以才容我临时替补。   请相信她会比我做的更好,并且请给她一次机会!”   收了眸中的惊异,在众评审中间,一个一眼看去就是标准亚洲人摸样的女评审起身,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满意地拍了拍。   “我很好奇能让你不惜贬低自己的才华,也要推荐的女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她……”   制止了小岛千枝微张的唇,她笑着说:“我可不想听你的夸耀~比起听你说,我还是比较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所以让她来见我吧。如果她真的有那份实力,即便没有参加这场比赛也无妨。”   兴许是太过轻易的应答,完全出乎了她本人的预料,只见小岛千枝呆愣在原地半天不语。良久,她笑了,如同一个孩子般满足。   怀着感谢再次鞠躬后她举步离开,只把一切疑问像扔包袱一般,扔给台上台下的一干人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观众席上向日代替众人,发出了第一声疑问。   日吉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怎么知道!’   “吶,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吗?”忍足推着眼镜,用难以言喻的眸光紧盯着那个从舞台上悄然消失的身影。   梦?   迹部眉头皱起,眯着眼睛,不做言语。   这一切真要是梦就好了……   在试衣间换下了礼服,又于选手准备室内卸去了彩妆。望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小岛千枝苦笑着:“是时候该老实交代了吧。”   抱着礼服站了起来,转身,与此同时准备室的门,被人轻推开来。   望着面色迥异的一干人等,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抱着礼服的手却还是不可自制的一僵。   伸手搔了搔头,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将礼服塞到微微愣神的迹部怀中,开着玩笑。   “礼服帮我转交给神宫寺学姐。就说,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了,灰姑娘的魔法也该消失了。”   说着她往前走去,内心麻乱的充斥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侥幸。   “喂,笨女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手臂从身后被迹部一把拽住,愣了良久,她抬头看去,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此刻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带着淡然的笑,微微仰头,望着那群如梦未醒的少年,轻声道:“不知各位,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   故事的开篇没有华丽的辞藻,不似童话般梦幻,也不如电影扣人心弦,有的只是比现实更加残酷的现实。   一出生就身体抱恙的双生子。   被取名千枝的妹妹与被起名为游离的姐姐。   在她们出生不久后便因病与世长辞的母亲。   还有,不得已把其中的妹妹送给他人抚养的父亲……   这就是整篇故事的开端,或许从一开始,它就是一篇被神的恩泽所遗忘的故事,从一开始它就得不到神的任何救赎。   妹妹千枝一直是一个单纯却又胆小的孩子,她住在日本的神奈川,体弱多病的她所过的生活不过是医院与家的直线往返,学校对于她只不过是好看却触摸不到的华美气泡。   相比之下,姐姐游离便幸运得多。在不犯病的时候,她几乎和正常人无异,她住在美国,过着她理想的生活。   每逢放假,她便会同她们的父亲一起飞回日本,飞到妹妹千枝的身边。不可否认,这样的她是被妹妹千枝所羡慕的。妹妹千枝总是跟在她身旁,不吵也不闹,只是默默追随着她的脚步。   与游离不同,千枝很会画画,料理做的也非常棒。   曾有一次姐姐游离对她调侃道:“我真的舍不得让这样优秀的妹妹嫁人。”   千枝并没多言,只是笑笑,“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嫁给他,一直看着他就好。”   游离很诧异的望着妹妹,“为什么?”   千枝笑着再也不语,可往日那总是透着明媚的眸,却在那个瞬间悄然暗下。游离一直不解其意,直到过了很久……   直到那个总是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妹妹,第一次鼓起勇气对他们说,她要去东京的冰帝上学。   就在大人对她的顽固皱眉叹息时,她却把自己隐逸在心中的心思说给了自己的姐姐游离听。   她喜欢上了一个少年。   少年在荧幕上活跃的身影,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爱,只知道那个少年一次次在她梦中出现,只知道自己渴望见他一面的情愫终于膨胀地让她无法自制。   她说:“姐姐,我只想看着他。只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心思。被拒绝也好、无视也罢,我只想见他一面。在我有生之年见他一面……   然后,我会离开,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注定了我要始终一人。可是,我只想看着他,看到自己觉得厌倦为止。   就像一场永远不会被找到的躲猫猫……”   听着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细柔声音,姐姐游离捂着嘴,几乎哽咽。过了不知多少个片刻,她终于对电话那头的妹妹说:“去吧。做自己想做的事,守护自己生命中那些不可替代的弥足珍贵……”   她比谁都懂,妹妹千枝的身体,也比谁都明白,医生笔纸下那一串串倒计时的生命,是什么预兆的开端。   然而,她却还在倔强地为那个约定的实现而努力。   我一定会赚好多的钱,然后治好你的病……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奈缘浅   一直以来,千枝都不明白究竟什么是才是爱,但比起电视中那些豪迈的爱情誓言来说,她对爱情的追求更趋向一种‘追逐’。   默默地去爱一个人,用一份平和与淡然陪在那个人身边,然后与外表不同,于默默的陪伴中,淡然的心泛起一次次不被他人知晓的涟漪。   就是这样去爱那个人……   本该因为勇气而踌躇不前、永远默默地感情,却因医生‘死亡的判决书’,再也无法沉默。   被回绝吧。   被嘲笑吧。   不是她的不自量力,只是想在那分秒绝情的倒计时中,用最单纯的心思告诉那个人。   ‘我喜欢你……’   当和你平静对望的时候,我的心就莫名不安,犹如滔天骇浪。   ——即使,那个时候,你眼中看到的……根本不是我。   游离接到妹妹千枝的电话,是在千枝转入冰帝后的第四个月。   那时夏天刚刚过去不久,可天气却仍是热得让人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游离横躺在地板上,手中紧握着手机,微蹙眉头、一脸紧张。   对她而言,一会将要响起的电话,是决定成败与否的关键,也是她与千枝幼时约定的延续。   电话响了,她猛地从地板上坐起,紧张兮兮地盯着手机屏,然而‘千枝’那两个字却让她紧张的脸,闪过一丝木然。   “怎么了?想起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在长舒口气后,她蹙起了眉。若按时差来算,那孩子所生活的日本,现在应该已是半夜。   “游离姐……还好吗?”   在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的千枝发出有些恍惚呆板的声音。   “啊?嗯,我很好啊。你呢?”   不同以往的声音让她微愣,但一想到或许是因为太晚了还没有休息的关系,她便没有在意妹妹的异常。   “嗯,我很好。”那头顿了顿,“姐姐,可以抽空回来吗?一起去冲绳看海好吗?”   “看海?”她愣了愣。“不是说好明年夏天等大家都有空时,在一起去的吗?”   说着,游离看了看表。马上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可电话却一直被占着,这让她有些莫名地急躁,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妹妹千枝的失常。   “今年,不行吗?”   “唉,今年?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伯父他们不是也没时间吗?”   约定好的时间又过了几分,这让游离的眉不动声色的挑了挑。   “那,要一起去公园吗?”电话那头,千枝的声音还是同先前一样恍惚呆板,听起来,就像没睡醒一般。   妹妹千枝的追问让游离觉得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但实际上她就是一个孩子吧,游离这样想着,笑出了声。   “公园啊。等我忙过这一阵吧。话说回来,你们也该放假了吧?”   “嗯。还有一久……”千枝老老实实回答着,只是声音听上去更加恍惚。   “怎么?瞌睡了吗?要早点休息啊,你的身体可不允许你不好好休息。”   “……嗯。我这就睡了。姐姐,你多注意身体。”   游离对着那头的千枝微微笑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站起身来,瞅了瞅表,正在为错过约定时间而不安,尚未变黑的手机屏便闪烁起来。   “喂,我是小岛游离……什么!您是说,我成功了吗!?……”   那通电话让她恍惚,内心汹涌澎湃的难以平静。她成功了!一直以来,没日没夜的努力终于成功了,她笑着,直至最后,只剩捂着嘴不住抽泣。   ‘千枝,我成功了!你的病有希望了!’   湛蓝的眸,水光涌动,曾经历的艰辛早已成为泡影,她的眼里只有曾经的约定,以及对自己定下的誓言。   ‘不论多少个医生对你判下死刑,我也不会放弃你……’   公司的初期运转,所消耗地精力一点也不亚于公司刚刚创办时。那几个星期,她的生活完全只剩下‘忙碌’二字。   好几次,她因过度劳累而犯病,可在她心中,‘约定’成为了支撑起一切的信念。   当一切终归于平稳的时候,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国。   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妹妹,告诉她:   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   你也一定可以,大大方方的牵住所爱之人的手,而不是选择默默注视,而后又默默离开。   她订好了回国的票,在第二天的清晨。   可当天晚上,她却接到了三天前因事回国的父亲,他的电话。   “我刚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是警察打来的。”   “警察?!”父亲异常的反应让游离一愣,着实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警察打电话的事情。   “啊。说是,千枝她……自杀了。”   电话那头的小岛贵树似乎想笑,可是那声音却低沉的像是哀嚎。   “什么?!”   那一瞬她的身子不可自制的打了个踉跄,她连忙用手扶住门槛,可眼前熟悉的一切竟在逐步陌生。   就像是被什么人,突然丢到了一处不熟悉的地方。   “或许是假的……但是你伯父他们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我们,正往医院赶。一定是假的,一定不是真的,不过,你最好还是回来吧。   如果是假的,千枝她不是想去看海吗。就趁着这个时候,一起去吧。”   ……   游离呆愣在原地,似乎并没能马上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只剩明媚的蓝眸空洞成一滩死水。   是假的吗?那,父亲那自欺欺人的口吻,又要怎么解释。   挂断电话后自己做了些什么,游离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就那样呆愣在原地许久,然后翻找护照时打碎了杯子、撞倒了鱼缸,任由玻璃划破手腕,也没有任何痛觉。   等跌跌撞撞的她赶到机场时,却被机场工作人员告知,飞往日本的航班最早也要到明天清晨。   啊,回家吧。反正也只是恶作剧而已,反正一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她浑浑噩噩的提着寥寥无几的行李,像个醉汉般一摇一摆的回家。此刻她完全不能思考,占据所有思维的惟独那句,‘那不可能是真的……’   回到家,游离垂着头,坐在沙发上。满地玻璃碎屑、没开灯的房间,静得诡异。她把手机放到一侧的茶几上,呆滞地盯着那不知何时会亮起的手机,一动不动。   手机响了,僵直的手臂猛地将手机抓起,泛起一丝光芒的眸,却随着手机上那串陌生的号码暗了下去。   她没有接听,只是任由手机在手中响着,屏幕荧荧的光线,刺得她眼睛酸涩。它暗了又亮了,亮了又暗了,这样重复持续。   等它再次亮起时,她蹙了眉,一脸恍惚地将指尖向着挂机键伸去。可不知怎么地,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压了接听。   “喂!游离吗?!我是山口。你坐上飞机了吗!?”慌张的男声由听筒传来。   山口?她一脸茫然,片刻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山口是谁。   “你听我说,你父亲和你伯父他们刚才遇到了车祸。你的妹妹她也……总之,请你马上赶回来!”   不知是因为信号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电话就这样挂断了。她木然地坐在沙发上,任由心中难过异常,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在凉凉地风中,晨曦透过半开的窗户穿透进来。地板上的玻璃碎屑,明明晃晃地反光。挪了挪发僵的身子,没有丝毫表情的撕下一张纸,只是歪歪扭扭的写了几行字,然后手扶墙、支撑着身子向门外走去。   街道外朝阳尚浅,路上除她以外一个人都没有。站在写有越前门牌的房屋前,将那份写得歪歪扭扭的信,从门缝塞了进去。落下看不出神采眸,深深鞠了一躬后,消失在异常冰凉的晨风中。   在弥散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游离坐在抢救室的门外,面色惨白。抢救室的门开了,一脸憔悴的男人走了出来。   她抬起头,视线与男人重合。   “对不起……”男人咬着唇,眼眸深深地垂下。   望着男人,游离张了张嘴。   要说什么才好呢?   然而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只是凝视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发呆,脸上不带丝毫表情。   山口望见这样一声不吭地她,心中只有满满地负罪感,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沉默中,抢救室中传来推床‘咯噔咯噔’的响声,只有这时少女呆滞的眸才微微转动了一下,然而当望见被白色被单遮盖的密密实实地推车时,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并迅速地别过头去,齿下的唇血迹点点。   山口默默在她旁边坐下,望着那‘禁止吸烟’的告示牌,从怀中掏出一只烟,狠狠吸了起来。   烟雾缓缓消散在空中,消毒水的味道和烟味,组合成了一种让人迷离的恍惚。   半晌,山口终于开口。   “千枝……她留了信给你。”   少女抬起头,神色晦暗。   “她——”少女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山口看着她,再一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似乎是在学校遇到了些事情。”   “什么事?”少女问。   山口望着明显在发颤的她,只是一味吸着烟,直到心情大致平复。   “说是,为了喜欢的人,把一个女生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然后,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了。”   少女一怔,淡然无光的眸写满了震惊,然后猛地从长椅上站起,近乎号啕。   “不可能!不可能!那孩子她根本不会这样做!她不会!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她由静默变成了咆哮,这让一旁的众人们,除了不解、还有几分不满。   对于一旁赶来的护士,山口伸出手拦住她,他没有说话,只是吸着烟,烟味在口中变得苦涩,他听见少女在笑,然后又忽然伏在医院湿漉漉的地板上哭起来。哀嚎在医院响起。   山口在她旁边蹲下,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脊背,并用严厉的眼神将赶来劝阻她的护士呵斥到一边。   在无人的特护病房中,游离呆滞的躺在病床上,一切都显得那样混沌朦胧、不具真实感,惟有被打下镇定剂的针口在隐隐作痛。   望着医院洁白的墙壁,夏天刚过时千枝的那通电话,在她心头徘徊不去。那个时候,如果答应了那孩子的要求一起去看海、去公园,是不是……   她明白,自己将永远活在悔恨中。   手握着那张千枝最后留下的纸条,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再像刚才那样,号啕大哭。   抽吸着鼻子,她把那张纸扔进了一旁的纸篓,吃力地从床上爬起,向着山口的休息室走去。   千枝,我没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会变成你,调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为此,就算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余力,我也在所不惜。   纸篓中,写有隽秀字迹的信纸,因为被眼泪沾湿的关系,显得皱巴巴地、残破不堪,但却仍能依稀辨出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游离姐,你相信缘分吗?   如果,我于千万人之中,喜欢上他是一种不可思议地缘分的话,那么,他不喜欢我或许只能怪,我们的缘分太浅。   我有喜欢上他的缘,而他则相反。   有时我会想,如果当时悸动的心能被压制,只是看着的话,是不是就好了……   虽然当他误解我的时候,我心如死灰、不想辩解,并且我是多希望他能相信我,哪怕仅秋毫。   但到现在我才发现。   能遇见他真的太好了。   能喜欢上他真的太好了。   能在我生命的最后亲口勇敢地告诉他,我羞怯难诉的心思,真的太好了。   游离姐,我的死谁都不怪。比起在病痛中残喘三月,我只是选择了不太难过的离去而已。在生命的最后,我真的很开心,能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心情。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被嘲笑和被拒绝的勇气向他告白的。   我永不后悔,只是……   我心系他,无奈缘浅。   最后的最后,游离姐,愿你幸福。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已去   随着故事的完结,她与他们定格在了一个尴尬狼狈的氛围。众人盯着那个明显在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少女,久久不能回神。   “千枝桑……”到嘴边的话,忽然止住,忍足蹙起眉头,心脏像是被人捏着。   她不在意的笑笑,对众人那不可思议的注视,开着玩笑。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更不要将什么‘妄想症’之类词语形容在我身上。现在的我就是千枝,我想告诉你们的也只不过是这件事而已。”   众人从震惊中恍然,所有的事情经她这么一说,联系在一起,突然变得合理。在他们齐齐落眸沉思时,只有向日仍呆愣在原地,眸光涣散成一汪死水。   “骗人……你不是小岛千枝!?小岛千枝她……”   向日的脑袋混乱不堪,光洁的墙壁被他扶墙的手,挖下五道深深的印痕。   现在要做什么?!   不论是痛苦还是懊悔什么都说不出,只有满脑子的混沌,以及不知漏了多少拍的心跳。   “对不起……”少年木然的声音响起。   可恶!   明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什么用都不顶,可是到嘴边的为什么还会是这句不中用的道歉!   向日咬住了唇,墙壁上被指甲划过的印痕也更为明显。   少年的声音在颤抖,而被他道歉的那个少女却是微微一愣。   少年的话像是尖刺一样刺中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曾以为用小岛千枝的身份,接受了他的道歉便可以放下一切,可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在等待着,身为那孩子家人时的道歉。   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她揉了揉微微发热的眼睛,在泪水涌出前把它扼杀。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那孩子的死不能让他们背负承担,所以不能脆弱、不能流泪,不能让毫无用处的眼泪变成束缚他们的枷锁!   绝对不能!   “如果被那孩子喜欢上的人是个混蛋,那么我会杀了他!但是……”抬起头,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同时嘴角上扬起炫目的弧度。   “被那孩子喜欢上的岳人,果然很优秀……谢谢你的道歉,岳人。只是,比起现在这幅模样,岳人果然还是适合笑着啊。”   她想,那孩子也会这样认为吧。   向日怔怔的看着嘴角含笑的少女,她这样流露着浓浓‘想念’的样子,让向日敛眸不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句话在他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直至他的眼中映入少女浓浓地笑。   “岳人小豆丁,限你十秒钟之内恢复正常。这是第二次了!以后不许再苦着脸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还有,我的心情很好,你要请客!”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笑容,唯一不同的只是,笑得释然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他。向日闭上眼,蹙着眉,心中愧意浓郁。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明知道只要他从愧意中迈出,曾经的阴郁便会烟消云散。不论是她,还是自己都会不再负重行走。   可是……   向日的唇角勉强上扬,然而眉却仍是紧紧蹙着。   如果是她的话,配合上医治一切的时间,或许这份愧意终会变得淡然。向日知道,有着如此想法的自己是多么恶劣、过分,可是他却仍不由地这样想。   如果是她的话。   如果是记忆中那个曾紧张、害羞的对他说‘我喜欢你’的少女……她的姐姐的话。   向日的心中泛起暖意,他的眼前一闪而过,那穿着校服、长着雀斑却笑得温暖的少女。   ‘向日前辈,我喜欢你。’   ……   啊。谢谢你…喜欢我。   轻轻抬眸,她太过坚强的模样,让忍足蹙眉。一种怪异的情绪扰乱了心跳,干扰了呼吸。少女的坚强让他的心口有节奏的抽痛,同时又有些不甘……   与她近在咫尺,却无法安慰她的不甘。   认识到自己想法的忍足一愣,接着是袭向全身的僵硬。   他……这是怎么了?   望了望在一旁从始至终一直深锁着眉,看不出情绪的迹部,忍足沉下了眸,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啊拉,难道为了让迹部认识到自己的感情,而刻意假装的情感成真了吗?果然,玩笑不可以乱开。   忍足微微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慢慢闭目。   “我说,你们一个个要板着脸到什么时候?”少女闷声叹了口气,直了直因长时间坐着而发僵的身子。“你们不要介意,还当我是小岛千枝就好。当然,如果可以,在一切尚未弄清之前,这件事请帮我保密。”   没人对她的话做出回答,众少年们只是蹙着眉头,眸光闪烁。   让他们不要介意,这…可能吗?   小岛千枝无奈至极,揪着头发,几近发狂。   “喂喂,少年们。你们究竟是不是男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扫过一脸黑线的众人,她揉着头发笑了出来。   “嗯。总算正常一些了。”   抑制着在胸腔中不安跳动的心脏,迹部敛眸。“啊嗯~你这个笨女人,还是如此的不华丽。”   即使她的外表蜕变的如此华丽,可她的为人却还是一如往昔。   没错,这是最后一道让他不去在意她的‘锁’。绝对不能再靠近了,绝对不能打开它,否则…就危险了。   听到迹部的话,她笑了,笑得嘴角都合不拢。   “如往就好。”   看到此情此景的几位少年,于微愣中唇角轻轻上挑,眸中暖意丛生。   “对了,神宫寺学姐呢?”脸上略带窘迫,“我把她的礼服……弄坏了,想给她道声歉。”   说起神宫寺,迹部一愣,这才想起刚才小岛千枝一离开会场,他便起身追了上去,完全把神宫寺忘在了一旁。   “她说她有些事先回去了,让我帮忙转告迹部的C~”因为刚才的事,一直绷紧神经的慈郎,此刻已有了几分困意,只见他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说道。   “有事回去了?”小岛千枝反问。   “嗯。我看她心情似乎很糟,脸色也不好。估计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吧~”   “身体不舒服?可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她皱眉,有些困惑。   忍足淡淡瞥了迹部一眼,脸上落上了几分纠结不已的无奈。   怕是如今,就连神宫寺也看出迹部对她的心意了吧……   冰帝门口。   茶发的少年敛着眸,斜靠在冰帝校门的墙壁上。对于过路学生的注视,他并不在意,只是轻扶着鼻梁上的眼镜不作言语。若是有搭讪意图的女生上前,他便会不停释放着冷气。往往这时前来搭讪的女生,就会因畏惧他的威严而不得不离去。   “小光?”   夹杂着惊异的呼喊让手冢抬眸。   映入他眸,蓝发少女干净白皙的脸庞让他的大脑有了瞬间的愣神。   “小光,你怎么在这里?”   藏于镜片后的眸平和宁静,望着她身后的一干人等,手冢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晚餐,做了你喜欢吃的盖浇饭。”   此言一出,不仅是跟在她身后的几位少年,就连一旁过路的学生们,都是不由一愣。一下子,她便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彩莱妈妈做的盖浇饭?!”并不在意他人的注视,只是激动地抓住手冢的胳膊,如同一只乞食的小狗。   “啊。”手冢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无奈间脸上的表情又归于平淡。   面对小岛千枝和手冢两人过分的亲昵,身后的一干少年呆愣在原地,尤其是某些人的心,着实为此震撼了一把。   迹部力持镇定,只是不住紧握的手,出卖了他的心。   忍足心中一跳,这才认真意识到…莫非他们真的在交往?!   “呐,小光。”她冲着手冢吐了吐舌头,“我的身份被发现了呢~”   手冢一愣,望着她身后的众人,隐藏在镜片下的眸光,由愕然归于平和。从她以真面目出现在他面前时,手冢便已然猜出了三分,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一干人等,扬着下颌,淡淡打了招呼。   “那件事手冢早就知道?”明澈的瞳孔猛缩,忍足惊诧的看着手冢。   “啊……”   手冢默然地点着头,青梅竹马的这一解释,让某些少年着实一惊,暗自揣测。   “小光,我们走吧。”撇过头,小岛千枝拽了拽手冢的袖摆。   她不想继续在这里谈论那些事。   一来,这里人员繁杂,万一被什么人听到了什么……二来,刚经历过汹涌的心绪,她不想让它再一次汹涌澎湃。   再者,她是真的很期待,手冢彩莱特质的盖浇饭。那是从很早时候起,便让她百吃不厌的美味料理。   “走吧。”手冢目光温柔,修长的指节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揉了揉。   迹部皱着眉,看着手冢对她亲密的动作,心中的不满感正在加剧,同时还有种似要窒息的错觉。   西边的红日正在下沉,时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匆匆呢?   望着高挑着眉,脸上沾着几分醋意的迹部,忍足扯起嘴角笑了笑。手冢和她的身形,在他眼中伴着浅淡的夕阳,渐渐消失。   同时,有些东西也正在逐步走向迷惘……   “你在看什么,莲二?”穿着休闲装的红发少年,绕到被他称为‘莲二’的少年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没什么……”柳莲二转过身,微眯着眼睛,合上了手中的本子。“找到切原了吗?”   “那家伙估计是迷路了吧。”红发少年轻耸了下肩,“真拿他没办法。”   柳莲二蹙了蹙眉,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只是表情略带无奈。   “啊,那个女生。”红发少年发出一声感叹,“莲二,你不觉得她有点像今天早晨贴在学校宣传栏里面的那些照片上的女生吗?!”   “有吗?我不觉得。”柳莲二的眉头紧了紧,“丸井,我们走吧。”   一直在人群中笑得温和的蓝发少女,让柳莲二感到了在意。   他之所以在意她,不是因为她美丽的外表,而是她的名字。那个曾被好友提到过,却与实际完全不符的样子,倒是那些出现在学校宣传栏里的照片,与那些条件一一符合。   可是,那些照片的内容……   看来需要给某人打一通电话了。   柳莲二暗暗腹诽,微微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太抱歉了!昨天学校有活动,当礼仪忙了一天,没有时间码字。真的很抱歉!今天下午一回来,修好文就会解锁了 抱歉!   ☆、枝封暮雪   斜斜的夕阳将一切都无限拉伸至很长。无论是看起来本就无止境的小路,还是高大的树影和少年高挑修长的身形。   天空中几声叽喳的鸟鸣,让小岛千枝有了刹那的恍惚,她微眯起眼眸、扬着下颌抬头去寻。   手冢稍稍侧眸,注视着仰望天宇一动不动地、甚至连那一头顺长的蓝发也不在随风拂动的她。   深冬的暮色下寒气逼人,却令人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只不过是这暮天下如烟似雾的浅薄空气,而只有她的身影在朦胧地暮烟中逐步清晰。   临近傍晚的湿气钻进小岛千枝的衣领,使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把手伸进了衣兜,明亮的眼眸盯着手冢的脸,是一种难喻的清澈。   “小光,我忽然觉得有一种释然感。不论是不再欺瞒朋友,还是他们的道歉……”她说,“很奇怪吧?他们明明就没有错,可是我却在等待着他们的道歉。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那一瞬的释然。   我果然从一开始就是自私的。   那孩子已经死了,不论是道歉还是什么,她都已经听不到、看不见了。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说白了只不过是在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她手插兜,苦苦笑了下,并瑟缩着肩。   或许,一切就像她曾想到过的那样,自责与后悔将会伴随她一生。   如果,在接到那孩子电话时的那个夏天,自己再细心一点,早一点发现那孩子的反常……退一步,就算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现,要是义无反顾地陪那孩子去看海、去公园,这一切是否就能幸免?   有了这样的想法,负罪感便油然而生。她自责、后悔,可那有什么用……   因为这份负罪感,便会无意识地想着必须要为那孩子做些什么。   可结果……   那孩子她什么都得不到,而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全都是为了自己所背负起的‘罪’   微笑着、却紧皱眉头,眉目间写满懊悔的少女,让手冢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时间流逝的真实感。   那是在曾经的她脸上,绝对找不到的表情。   也许她在人前还是那个性格有着几分恶劣的少女,但手冢明白,她的心经过种种‘侵蚀’早已越发成熟平和。   但同时,她眼底的笑就像是被狂澜吞噬的船只、海岸一般,顷刻淹没,只留下丝缕废墟。   虽然记忆中的她,让手冢唯恐避之不及,可现在的她,却是他更不愿看到的。   一只手伸了过来,温柔地揉着她的发,金框眼镜后的凤眸静静盯着她。   “回家吧。”   在越发朦胧的暮色中,少女应了声好。   手冢接到不二和乾的电话,是在草叶刚沾染上露水的清晨,他刚刚晨跑回来,沐浴后正路过半开着门的茶室。   正是这个时候,装在制服上衣口袋的手机响了,是不二打来的。他压下了接听键,清冷的声音就这样由听筒,传到电话的那一端。   “早。手冢。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不二的语调与平时不同,少了几分温暖,倒是多了几分严肃。   “什么事?”   “今早……”不二顿了顿声,“听社团住校的部员说,校内的宣传栏上被贴了一些‘奇怪’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似乎是……小岛千枝。”   手冢不禁一愣,脸上染了层严肃的神色。   “什么内容?”   “……”   电话那头的不二短暂沉默,似乎照片的内容让他很难以启齿。“我自作主张让他们把那些照片取下来了,但,恐怕还是被不少人看到了。”稍作停顿,不二变了声调,言语中再也听不出丝毫的温柔。“呐,手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但真的很过分。”   手冢蹙起了眉,垂着的右手不由攥紧。   “啊。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   匆匆穿上校服的手冢,正站在家门口同家人道别。   “小光,你不等她和莲醒来了吗?”   手冢彩莱将溢着可口饭香的饭菜端上桌,有些疑惑的看着连饭也顾不上吃便匆匆出门的自家儿子。   “是有什么急事吗?”   “啊。有些事,我先走了。”说完,手冢转身拉开屋门。早晨的风,渗透着寒冷窜入他的口鼻。   “带伞了吗?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在餐桌前坐着的老者,微微移开手中的报纸,稍显漫不经心的说道,“路上慢点。”   “我明白了。爷爷。”   “彩莱,帮我那些纳豆来。”   手冢走后手冢国一放下手中的报纸,冲着一侧的手冢彩莱喊道。   “知道了,爸爸。”   将装有纳豆的小碟放在手冢国一面前,手冢彩莱解下了腰间的围裙。   “那小丫头,还没起来吗?”手冢国一望了眼前的饭菜一眼,并没有开动的打算,而且微扬着头轻轻的问。   “游离她和莲还再睡。”虽然已习惯称呼她为‘千枝’,可是在更习惯称为她为‘游离’的手冢国一面前,手冢彩莱还是沿用了她从前的名字称呼她。   手冢彩莱掩嘴笑着,“那两个孩子昨天似乎说话说到很晚。凌晨四点我起来喝水时,他们房间的灯似乎还没关。那姐弟俩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手冢国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让这丫头多睡会吧。昨天她不是说,今天可以晚点到学校的吗。”   “是啊。”手冢彩莱拉开椅子,在手冢国一对面的餐桌前坐下。“听小光说,冰帝这几天在开音乐会,想来是没什么事情吧。”轻轻叹了口气,“那孩子也不容易,坚强的太过分,遇到什么事也老爱闷在心里,不给人提。”   沉默了一会,手冢国一拿起手边的筷子,沉沉道:“我们先吃吧……那丫头醒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带她出去散散心,来不及做午餐就去外面吃好了。”   ……   手冢接到乾的电话,是在他挂断不二电话后不久刚出门的时候。   电话中,乾的声音听来沉沉的,像是得了重感冒。   “手冢,在小岛千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照片会贴到立海大的宣传栏内?还有,为什么她要隐藏自己真实的样子?她的真名究竟是千枝,还是游离?”   乾不做任何解释,直截了当的一连抛给手冢数个疑问。   昨晚乾收到了好友柳莲二发来的短信,除了象征性打招呼外,短信的内容竟然全都围绕在一个人身上……   随短信附带的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在舞台上曼妙起舞的少女,一张是铺满整面宣传栏上,备受欺凌,眸带畏色并泛着水光的少女。   起先乾虽说错愕,却并不知这两张照片之间的关联。他将电话拨了回去,得到竟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回答。   回想到先前不二的反常,只顷刻乾便得到了一个让自己震惊不已的数据。当时他本想立即去核对自己的推论,可无奈时间已过凌晨。   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维,乾这才硬是等到了清晨。   “怎么了,手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电话那头的手冢久久不语,乾更加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立海大的宣传栏,也有照片吗?”   并未对乾的质疑作出回答,只是停下了匆匆赶路的脚步,双眉紧蹙、声音清冷。   也?   捕捉到这个字的乾一愣,“那些照片还贴在其他什么地方了吗?”   “啊。不二不久前刚打来电话……”   “什么?手冢你是说,学校的宣传栏也被贴上了那些照片?!”乾不由提高了声音,语调中显露着几分不可置信。   身形修长的少年用指尖轻轻托了托眼镜,清澈的眸染上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愠怒。   “乾,我现在正往学校走,一切等到时再说。”   现在?乾下意识的拿开手机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而比往日早太久的时间却让乾愣了愣神。   “可是时间……喂?!手冢???!”   耳边传来的阵阵忙音声,让乾抽了抽眼角。   ————与此同时冰帝学园————   “唔~好困C~”慈郎双手背在颈后,打着散漫的哈欠。“这几天因为音乐会的关系,完全睡不成觉。每天早晨不是被桦地叫醒,就是被忍足你叫醒。我好困的C~”   “嗨嗨。”忍足好笑的推了推眼镜,“谁让这几天实在太忙了。话说,我记得慈郎你上周似乎排队买甜点时少带了一百日元。是我借给你的。”   “……”慈郎的额角挂上了黑线,但仅瞬息间便又挂上了天真的笑。   “哇哇,忍足,你看那边好多人呐。”说着,不顾忍足的劝阻,只身向人群中跑去。   忍足无奈地摇着头,紧随慈郎的脚步而去。   “啊,慈郎前辈、忍足前辈!?”   见到忍足和慈郎的女生们,激动且毫无顾忌的喊着。忍足习以为常地笑笑,而后抬眸向着众人目光汇聚之处看去。   ……!   瞬然,笑容僵在忍足脸上,紧接着便见他紧着拳头大步上前,一脸愤然地撕下贴在宣传栏上的照片。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众人,见到忍足这幅样子,惊得站直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这时,微愣在一旁的慈郎,才猛地回神,冲上前同忍足一起‘疯狂’地撕起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照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做出这种过分事情的人究竟是谁!而他又是从什么渠道找到那些照片的?   撕碎了贴在宣传栏上的最后一张照片,忍足推着眼镜想要强装镇定,然而散落在他脚边的照片上,仅穿着内衣却浑身湿透、抱着肩头瑟缩的少女,让他的恼怒再也难以抑制。   他一把摘去眼镜,手握着眼镜愤然捶向身侧的宣传栏。   包括高挑他愤怒的那张照片,还有许许多多先前他在迹部那里没看到过的照片。这也就说明,迹部所销毁的那些照片,不过只是凤毛麟角,而剩下的照片,内容却要比那些照片更为过分得多!   当然,此刻忍足所担心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究竟看到这些照片了没有!   成为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   忍足不敢想象,当她看到自己最珍视的妹妹被人欺辱、挂着泪痕的照片时的样子。   那就等同于将她的骄傲与自尊无情的用脚尖碾碎。   而她那颗故作坚强……碎得四分五裂却硬是粘合在一起的心,这一次……又会变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乌云蔽月   手冢家偌大的茶室,在早晨清冷异常。   正坐在茶室中央的榻榻米上,捧着茶皿,嗅着弥散在空气中的古雅茶香,小岛千枝呆呆地落眸,脑子里面早已乱成了一团。   世人总说品茗能求得一颗平和的心,不喧不躁、不思悲喜,可她却在这逢着雨露的清晨,品到了一抹凉凉地苦意。   她并非有意偷听手冢和不二的谈话,只是恰巧在无法安眠时来到这里,又恰巧听到了那样的谈话。   微仰着头,深深地吸入一口这霜露中凛冽的空气,闭上了眼睛,手指紧紧抓住心口,默默地呼唤着那个含有双重意义的名字。   ‘千枝,接下来该怎么办……’   茶室外的长廊传来轻轻浅浅地脚步声,直至那由远及近的声音在茶室外驻留。茶室的门被拉开了。   手冢彩莱手持吸尘器站在那里,当她望见正坐在茶室中间,眼神飘忽的小岛千枝后一怔。   “千枝?!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在这种地方坐着,也不去吃饭?”   手冢彩莱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愣神,也让那围绕心尖的丝丝凉意渐渐地退了回去。只是一时间它还无法完全恢复平静,‘噗通’‘噗通’杂乱无章的律动,牵制着她的呼吸,使她的身心倍感沉重。   “早安,彩莱妈妈。”她轻轻地回答,“我起来以后无事可做,便想来这里坐坐。”在看到手冢彩莱手中的吸尘机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   “我不知道你要打扫这里,我待在这里会碍事吧?我先回了。”   “千枝!”手冢彩莱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岛千枝死气沉沉地样子,让手冢彩莱莫名的担忧。   “我…没事。”她微微地笑,看不住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有些乱而已。”   手冢彩莱愣愣地和小岛千枝对望了一眼。就像她先前和手冢国一的对话那样,小岛千枝这个人绝对是那种为了不让他人担忧,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的人。即使自己曾经对她说过,让她把这里当成她家,有了心事不要藏着,可她却还是并非有意,而是习惯性的把心事藏进心里。   而现在,她如此坦诚的对手冢彩莱说,‘她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感到心乱而已’这让熟知她性格秉性的手冢彩莱没有一丝欣慰,反而在本就担忧的心情中,混杂进了浓浓的不安。   她之所以这么说,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担心,但故作无事的话,自己又会起疑,反而更为担心。   她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选择了说谎。   手冢彩莱这样想着,却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小岛千枝好像在努力隐藏着什么的不变笑容,却让她更为确信自己的猜想。   “我记得以前,你总拉着小光到这里玩吧。”深知以她的性格,再怎么追问也问不出什么的手冢彩莱,舒展了凝集着担忧的眉,望着这间飘着清雅茶香的茶室淡淡说道。   既然自己无法干涉到她的事情,那么就换种参与方式,减轻她的痛苦吧……   “嗯?”小岛千枝不解地望着手冢彩莱。见手冢彩莱只是微微笑着,便随着她先前的视线,望过那古朴雅致的茶室。   “说起来,我那时的确很喜欢拉小光来这里玩……”说着,小岛千枝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禁轻轻笑出了声。“我记得,我总是不顾他的意愿,想什么时候拉他来这里,就什么时候拉他来这里。不论是在他学习的时候,还是在练习网球的时候……对了!有一次我还冲进浴室过,闹得他好久都不理我,见到我也只是黑着脸,害我追着他道了好久的歉,他烦不过了才红着脸对我吼‘以后不许在我洗澡的时候冲进来!’”   她的笑容变得灿烂了许多,但是手冢彩莱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点的悲凉。   “时间过的真快。”她又接着说,“我以为日子就会那样日复一日的过,即使有不开心、即使有无奈,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彩莱妈妈,我好想回去……”说着,那双深邃的眸悠悠垂下,就连极力维持的牵强笑容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从很早以前,我便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孩子,甚至比很多男孩子都要坚强。那样的你,很让人心疼,我总是想对你说,其实,不用这么坚强,也没关系的。甚至偶尔像同龄少女一样无理取闹的撒娇,都好过你那让人心酸的坚强……”手冢彩莱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小岛千枝的脸。“可是现在,我却好想对你说,请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不要想着‘回去’。我们不愿让你回去……”   手冢彩莱的眸中泛起了水光,这让她不知所措地伸出手去。   其他什么事都好,惟独这件事请一定要坚强……   温暖的手离开了小岛千枝的脸,转而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手冢彩莱的温柔,像是一团在黑暗中闪烁的温暖火光,明媚的让人无法直视。   小岛千枝的心尖一阵搐动,而后默默伏在手冢彩莱的肩头,闭上了眼。   好温暖……   茶室中弥散着馥郁芬芳的茶香。先前席间她曾泡下的茶,已然凉透,沉浮于杯中的茶叶,散发着气若幽兰的醇香。   这一次,把一如往昔的坚强,坚持到最后吧。只是……内心的愤怒,似乎已到了用何种理由都无法压抑的地步。   ——青学——   “这些照片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冰冷的声音响起,不二看着手捏照片指尖泛白的手冢,深知他已然动怒。   “手冢。”散尽了往日笑容的不二,慢慢走到手冢身边,“是几个田径部的女生先发现的。已经找她们问过情况了,但是没什么有用的讯息。就连学校内的摄像头,都很诡异的没有拍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是什么意思,不二?!”乾悄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微喘着,放下网球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双手环抱胸前的不二,抓紧了胳膊,眉角微微蹙起。“乾,我的意思你是明白的。”他朝手冢看去,又道:“手冢也是一样的吧。”   “啊!”清冷的男声发出淡淡的不悦,接着是少年们的一片默然。   他们不知道做出这件事的人究竟是谁,但从种种线索得出的唯一讯息便是,这个人的身份来历一定不一般。   先不说他找到那些照片的渠道,单单仅凭那莫名失灵的摄像头,便知那人的来头定不可小窥。   少年们皱着眉,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可千篇一律的心思却有一个共通点……   她究竟在哪里得罪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不二迈着颀长的腿,走到手冢面前,在微微地沉默后,他蹙眉问道:“手冢…”阵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来,撩起了他蜜色的发丝,“照片上的人是她的妹妹吗?”   “妹妹?!”望着沉默不语,仅用眼神相互交流的不二与手冢,乾只留下满目的错愕。   “啊。”手冢放下微挑的眉角,淡淡的说道:“那些照片,绝对不能让她看到。”   否则……她会崩溃的,而她的身体也必定垮下。   敛着眸不二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三人中,只有我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了。”乾推了推眼镜,盯着不二与手冢。“事已至此,她还打算把那件事继续隐瞒下去吗?”   不二与手冢二人默然不语,想来他们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手冢、不二。”乾闷声且严肃地说道,“这样下去她会有危险。”   ……   ‘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桃城与菊丸汗津津的冲了进来。   “怎么样,桃子。我说比跑步你一定会输的吧!记得请客,不许耍赖哟~”   “唉?”桃城沮丧的叹了口气,喘着气直起身,当他看到眼前那三个面色诡异的三人后,猛地一愣,大叫一声,“啊!抱歉!”   “不二……乾、手冢,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Nya?”   “啊嘞?英二你们已经来了吗?”接着菊丸的话音,大石面带惊色的踏入休息室。   “大石~”菊丸见到大石,便冲过去挂在他的脖子上,“呐、呐~你听我说,二姐她好过分,明明我有告诉她,如果橙子口味的牙膏打折记得告诉我,可她竟然忘记了。早上我去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大石无奈的笑笑,终于知道今天菊丸为什么会来这么早。“英二,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操心可不行。”   谈话间海棠和越前已先后走进休息室,而网球部的其他部员也陆续而来。   “嘶~”一进休息室,海棠便有些不对劲的微低着头,一副想要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脸颊还微微泛着红。   “臭蛇,你今天怎么了?发烧烧坏脑子了吗?”桃城开着恶毒的玩笑,语调中却透着几分担忧。这幅样子的海棠还真是少见。   对桃城的玩笑视而不见,海棠抬起头,看着众人从上衣口袋掏出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他顿了顿声,“嘶~被人放在鞋柜里……”   一干人好奇的凑上前,只有已看过类似照片的三人,愣在原地诧异睁眸。   “这是?!!”大石不可思议的喊出了声,而越前手中的单肩背包却是‘哐’的一声掉落在地,接着他二话不说便往门口冲去。   “越前,你要去哪里!?”桃城连忙转身拉住越前的手臂。   “放开我,桃城前辈!”   越前不停挣扎着,手冢见状低沉着声。“放心。她现在还不知道。”   一句话让越前瞬间安静下来,他低着头,发丝遮住了他的眸。   乾面无表情的将照片从海棠手中接过。手心中,内容更为过分、还在背面写上了攻击性言语的照片让乾挑了挑着眉。   从照片上收回视线,将它游移到一侧的手冢脸上。   “手冢……你真要为了帮她隐瞒一切,而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吗?”   金边眼镜后清明的眸,一闪而过一抹阴郁,手冢无声的注视着众人,脸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矛盾。   “那些不是她的照片。”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手冢目光如炬。沉稳至极的模样给众人带去一种莫名的平静,他们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听着手冢的解释。   也只有手冢自己知道,在外表平和沉静的模样下,他的心并不如外表一般平和。   他愤怒……   是一种重视的家人,被他人无端伤害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残阳退没   一月。   被雾霭阴郁笼罩的傍晚,灰色的乌云如丝幕般从天际垂落,细碎的小雨无声滴落着,相比被时间的日历刚刚揭去的十二月份,一月的天气俨然温暖了许多。   对于寒假前闹得轰轰烈烈地‘照片事件’,几乎所有的人都做到了对她闭口不谈,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用了最短的时间将那件事所波及的范围,缩小到了最小。   然而早已知道了一切的事件主人公——小岛千枝,却对此心照不宣。   她还是像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与熟人不分场合的开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   但却并不完全是照搬以前的生活。   经过那次音乐会,她不再刻意往脸上点上斑点,而是用自己本来的面目示人。除了先一步知道她秘密的几位的冰帝少年外,她还特意去了一趟青学,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然而,青学的少年们并不惊异反是带着几份怜悯的注视,让她瞬然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会帮我保密,所以我想告诉你们的只有一点……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如果你们不想让我伤心的话,就放我一个人。”   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下去,不要靠近、不要接触,因为她不知道,能做出那般恶劣行径的人,还能做出些什么。   反正,她是在赌博,不论输赢都收不回‘投资’的赌博。输了,便是带着遗憾离去。赢了,就是再拉一个陪葬的人。   对,没错。经过种种,她想要的不再是对不起,即使这一切有违自己的初衷,有违那孩子的意愿,她也再也无法原谅做出那些事的人。   暗地里她调查了许多,可是越调查就越混沌,而且那种混沌不是单一的,它还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兴许那个幕后黑手所拥有的实力,是她不可逆的?!就连她的另一个身份——Transparent love的董事长,游枝一介都无能无力!?   混杂着不安,她的内心变得沉默。无人时,她不再笑只是捧着书,沉溺于自己世界,若遇见无事挑衅的人,她会用平静的视线盯着他,直到那人毛骨悚然的离开。   要是偶尔遇见不吃这一套的,她便会笑笑,然后无视那人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时那些挑衅的人,只能谩骂着默默离开。   即使如此却没人动她,因为没人能忘,那日忍足发怒的神情,更无法忘记不久前将一年级的久野直美推下楼梯,并栽赃到她身上的一伙女生所受到的‘惩罚’。   全体学生会成员直接上报校长的建议裁决书、以及以迹部财团为首的几股势力的施压……   那几个女生可谓是被逼到了绝境。   要不是小岛千枝的出面,提出让那几个女生好好给久野道歉便一笔勾消的条件,还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   除此以外,每天放学来接她回家的俊美少年,青学有名的冰山部长手冢,也让那些盘算着在校外对她不利的人,无可奈何的只能放弃。   好在,近日间作为无数人眼中钉的小岛千枝,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她似乎请了长假,偶尔见她也是匆匆一个照面。   她不再往网球部跑,而是经常在美术部无人时,跑到那里。有时上课时接到一个电话便会匆匆离去,回来时也总是情绪很糟。   小岛千枝的身体在众人眼里,似乎一天比一天差,有很多人曾看到她,上楼时总要用手撑着扶手,走走停停休息数次。   忽然变得美丽的小岛千枝当然不乏仰慕者,但几乎没人有勇气去告白,只是默默看着她,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告白者去告白,得到的也不过是她的淡淡而语,“谢谢你喜欢我,但是很抱歉……”   冰帝中流传着许多关于她的传闻,有美术部的学生说,曾见到她一人坐在空荡无人的美术部内,对着一副画黯然落泪。在她离开后,因为好奇,他们翻出了她所看的画,只见那上面是一朵盛开的紫蔷薇,蔷薇花蕾深处画着刺目的红,红得如一团窜入眼眶的火,若看久了,那团火便会幻化成一个人的身形。   画底下还写着一行字,‘若云影掠过的你,让我该怎样去追索。’ 而落款处则是小岛千枝的英文缩写。   细心的学生发现了这个玄机,于是在冰帝校园中,便流传起了这样的话题。小岛千枝其实只是随便和手冢交往而已,她心中所留存的身影,一直是网球部的向日。   流言如风而起,而她却仍是淡淡,倒是得知那则流言的向日,愤怒的如同一只咆哮的狮子。尽管不解向日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反应,但那则流言却如它迅速的传播那些,又迅速的悄然消失,再无人去提。   除了有关小岛千枝的事以外,还有件事在冰帝闹得风起云涌。那便是冰之帝王迹部景吾与神宫寺奈奈美的关系。   听说那两人已交往了一些时日,在隔不久便会订婚,甚至就连再之后的结婚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有一点让众人不解,不论是迹部还是神宫寺,他们提起这件事来,都会无来由的沉默。   连同寒假,小岛千枝已消失了整整三个礼拜,期间有无数人找她,可她却如同人间蒸发,就连她居住的房子,似乎也已很久未回去了。不论众人去几次,她家门前的信箱总会被信件式的广告堆满。   但好在,还能用手机联系上她,这让担忧她的少年们,稍稍放了点心。   可一旦问及她究竟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她便只是笑笑,用故作不在意却听起来几分敷衍口吻对他们说:“我在旅行,具体地方说不准,所做的事嘛~当然是旷课咯!”不论他们问几遍,得到的也只不过是相似的答案。   他们一直没放弃找她,可就如先前说的那样,她整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甚至唯一能和她取得联系的电话,也在三天前,彻底打不通了。   “可恶,那个笨女人究竟会去哪?!”冰帝网球部中,迹部恼怒的挂断仍未有她下落的汇报电话。   站在窗边的忍足,无声的攥紧拳头,任由夹杂着雨腥味的凉风吹动额前的发。深蓝的发被风吹了起来,以至于完全将他紧蹙的眉暴露在在外,而他的眸中所蕴含的也只是再也藏不住的担忧。   “今天还要去找吗?已经三天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接下来该去哪里找?”   迹部看了说话的日吉一眼,淡淡说了一句,“那就再找一遍!”他不相信,在借助了迹部财团的力量后,还得不到她的一点消息。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细雨绵绵落地的声音。   “可恶!这个女人是属老鼠的吗?!”宍户蹙紧了眉,沉沉而语。   若不是和老鼠一样打了个地洞藏起来,为什么找遍了整个东京,都找不到她。说她离开东京去了其他的地方,可怎么就连车站和机场的登记处也没有找到一丝有关她的讯息。   “迹部、迹部,不好了C~”撞开休息室大门的慈郎,一脸紧张的闯进休息室。   “出什么事了?” 迹部双手环胸,瞥向慈郎,虽然不知慈郎究竟要说什么,可那内容似乎自动与小岛千枝挂上了钩,以至于迹部的肩头不可自制的微怔了一下。   “我们找千枝的时候碰见了青学的不二和手冢,不知怎么,向日和他们起了冲突。”   “什么?!” 众人一愣。   慈郎急切的点点头,“长太郎现在留在那里,但是向日完全不听劝的C~”   ……   “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吗!?为什么她消失你会不知道!!”   当众人赶到慈郎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只见向日完全不顾长太郎的劝说,只是愤怒的拉着手冢的领口,噙着嘴角肩头微颤。   “……放开。”手冢居高临下的看着向日,淡淡的声音有几分冰冷。他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却不是因为向日的关系,而是因为那个一声不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家伙。   “向日。”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向日与手冢之间水深火热的气氛,不二将手轻放在向日的手腕上,“松手吧,向日。”不二勾起了湛蓝的眼眸,“即便是男女朋友,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她要消失,不论是手冢还是我们,都是无法提前预测的。”如果能提前预测,他们怎么可能容她二话不说便消失不见。   向日一怔眼眸,紧抓手冢衣领的手无力的垂下。   “抱歉……”   他明白自己这是在迁怒,可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出什么事,他的心便麻乱不堪。他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伤害到他人了。   尤其是那个少女的姐姐……   “抱歉手冢,向日他只是一时着急。”忍足上前,穿插到手冢与向日中间。   “啊。没关系。”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手冢的声音还是那般淡淡。   “她……还是没有同你们联系吗?”忍足轻声询问,然而突兀转移的话题,却让两拨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不二摇了摇头,“没有。”紧接着他蹙起了眉,“你们那里也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吗?”   不等忍足应声,迹部衣兜的手机响了,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压下了接听。   “啊嗯~…两天前?”迹部挑了挑眉,而后无预兆的怔住,声音不由提高。“…什么!!?给本大爷找到她!不惜余力也要给本大爷找到那家伙!”   压了电话,迹部的肩膀明显在抖。   “那个笨女人。”迹部抬起眸,强压焦虑。“有人目击到,两前天在离她家五百米处的地下停车场,她被一辆无牌的商务用车撞到……其余状况尚不明。”   一阵窒息感袭向众人的心头,空气中参杂的呼吸声也越发沉重。   在场的众人无一人觉得这是一起意外,因为如果意外的话,她便不可能消失,更不可能时隔两天,才发现这样的消息。   和发现那些照片时一样,有什么人在暗地操控着,看不见却在背地里笑着将众人玩弄于鼓掌的家伙。   高挑的少年,缓缓转身,视线冷的宛若寒冰。   “手冢。”不二叫住了明显动怒的少年,“要去哪里?”   少年淡淡斜眸,将声音压的极低。   “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     ☆、空晴似雨   淅淅沥沥的雨仍毫无间歇的滴落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披着阴霾的天宇,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路灯下,雨滴交叠,明明闪闪泛着橙黄色的光。   渐渐雨滴渐大,落在地上‘噼啪、噼啪’的直作响,再之后雨滴的声响变得细微,抬眸望去昏暗的路灯下,正飘着白到惨白的雪。   延伸的街道铺上了白纱,稍高一些的地方,‘白纱’已堆积了好几层。忽然转暖的天气,就在这场毫无征兆的大雪中,默然转寒。   踩着积雪,忍足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是一栋距离学校不远的高级公寓,习惯了独自生活的他从国中起,便一直独自住在这里。   眯起眼睛,忍足呼出一口白气,在灯光下闪着光辉的蓝眸,被夜晚逼人的寒气染上了一抹浅薄…看不清眸光的雾气。   在这个世界上,若一个人有意躲藏,真的就如此难以寻找吗?   忍足叹了一口气,眼前的世界在他眼里越发昏暗,渐渐地,他的眼中只能简单的捕捉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和被积雪映得发白的地面。   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她。从太阳刚浅露的清晨,到没入大地的黄昏、完全消失踪影的夜晚……   街道、公园、错落有致的楼宇,她的身影却完全隐没在这其中。   很快地,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忍足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看来今天的收获与前几日相比,并无不同。   忍足迈着步子向着公寓走去,期间路过被袋装垃圾堆积得满满的垃圾分类处,他只是随意地淡淡瞥了一眼由垃圾堆积而成的雪包。然而,他察觉到,在那个雪包中,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约约中动了一下。   是野猫吗?他眯起了眸,并想起衣兜中似乎恰巧放有一些未来及食用的晚餐面包,便拿着面包一点点地靠近……   “谁!?”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忍足一怔。模模糊糊中,他终于看清一个在雪中颤颤巍巍发着抖,却处处透着警惕的身影,再次一怔,尖锐的风从他脸颊划过,刺骨而冰凉。   “千枝桑!?”   很显然他的呼唤让那人一呆,然后立即手掩脸颊,踉跄后退。地面上堆积的薄雪,被那人踩出一串凌乱的脚印。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要去哪里!!”见她仓惶的要跑,忍足难忍忧虑,大吼了一声追了上去。   小岛千枝在前面拼了命的跑,湛蓝的发在灯光下、飘雪中,绚丽刺目。脚下的积雪‘嘎吱’作响,穿过公寓后的小径,仓惶的身影掠得雪花飞扬。   “千枝桑!”忽然之间,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拉住,疼痛却温暖。“你的腿受伤了?!是因为车祸吗?我带你去医院!”   纤弱的肩头猛然一僵,她不再挣扎而是转过身,用白的有些吓人的面色对忍足道:   “侑士,求你当做没看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拉我去医院。我……”   不等忍足反应,他的怀中便多了一个温暖的‘软物’,他默然愣住,然而胸前不大对劲的负重感,让他恍然回神。   匆忙的落眸,看到的却是少女紧蹙的眼眸与眉宇,额角的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纤长的睫毛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雪霜,可是额头却灼热的吓人。   一瞬间,席卷着不安与焦躁的心情,占据了他所拥有的全部思维。   迅速低下身将她横抱在怀中,匆忙向着医院赶去。   “千枝桑,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坚持住!!”   “不要!不能去医院……不要。躲起来,躲起来……我要躲起来。否则……牵连……我不要!”   忍足胸前的衣领被少女紧紧揪住,可他怀中的少女却仍是紧闭双眸,那听上去毫无头绪的胡言乱语,其中却透着浓浓地坚决。   滑落在忍足手背的温热液体,让他倏然立足,抱着她的指尖泛起了白,在这风雪交加的雨夜中,只听他轻骂了一句‘可恶!!’转而拥着她,调转了方向,向着他所居住的公寓跑去。   沉重的眼皮伴着心口难以忍受的沉闷,小岛千枝悠然转醒。没开灯的房间,并不华丽的装修风格,简洁却处处彰显着独特高雅的格调。   陌生的环境让她由震惊中猛地坐起,惊慌又失措,身子也开始不由打颤。然而,门侧一人多高的衣架上,熟悉校服款式却敲碎了她的噩梦。   她大喘着气,用手支住汗津津的额角,默默哽咽,然后泣不成声,就这样抱着双臂靠着床头瘫倒在陌生的空间。   曾经的那些痛苦,她是如此拼命地想要忘记。人群中,她努力装得开朗、乐观,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让自己开心快乐。   的确,那时的她能暂忘那些痛苦,可是,那只是昙花一现的欢愉。   独自一人时,无与伦比的孤独感、不安感,便会紧紧包裹着她。它们像海水一般,而她则像是个溺水者。   呼救、呐喊,因无数次看到海面上的光芒,而欣喜,却也无数次的失望。她次次坚强,用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决心,重新振作。   可这次……   “千枝桑?!”害怕打扰她休息的忍足独身一人待在客厅,在听到房间内异常的声响起身查看时,却看到的是,拖着刚上好药、缠满绷带的腿,拼命向床下爬的少女。   “你受伤了,还在发烧,你要用这幅身体去哪里!?”   “让我走,侑士。趁那些人还没有发现,让我走……”她呢喃着,却是哀求的语气。   “那些人?!”忍足不解她究竟指的是什么,再加上她现在身体,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我只是给你做了最基本的治疗,等天一亮就带你去医院。”   “不行!会牵连你的!”写满惧色的眸,直直盯着忍足,“求你了,侑士!放我走!”焦急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忍足紧抓她手腕的手背上。   温热却让忍足尝到浓浓咸苦的泪水,冲淡了他的思绪。   往日那总映着几分狡黠的眸,现在只剩一抹湛蓝无限浓郁。   “千枝桑,恕难从命 。”忍足不顾她的意愿,猛然把她抱起,重新将她放到了床上。   此刻,虽是拼命想要挣脱,可体力却像被抽干了一样,难以动弹。“我这样会害了你的!”她哽咽的大喊,“那些人是真的想要杀了我,你和我在一起,就会像收留我的老人一样被撞倒!”她抱着头,拼命的摇。“不要!不要!血……血……”   有人要杀她?!   忍足猛然一怔,心中腾然而起种种思绪。她那濒临崩溃的模样,让忍足不经思考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发。   “没事的,千枝桑。没关系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所以……”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会想办法。”   不要再哭了,我会保护你。   不要再哭了,我的心脏像针扎一般疼。   不要再哭了……   “谢谢你,侑士。可是放我一个就好,我不想再亲眼看到我一直拼命遗忘的东西,更不想亲身经历,我已经……不想再伤心了。”   往昔那冷静的眸,泛起狂澜,她的伤痛,深深烙印在忍足心里。   “我不会让你伤心!”闻言,少女震惊的抬眸,他却有些尴尬的轻声咳嗽。“我说过,我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千枝桑,如果你不实话实说,我会采用自己的判断,不顾你的意愿,在天亮带你去医院。”   “不行!”小岛千枝猛地抓住忍足的手臂,眸中慌乱油然而生。   “嗨嗨,那千枝桑就乖乖的从实招来吧。”他的眸中染上了几分如往的戏谑笑意,然而望着她沉下的眸,话锋却突然变得温柔至极。“说出来吧,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想办法的。”   “我再找一个人……”她忽然顿住了声,不再吭气,而忍足则是坐在她的身边,静静陪着她。良久她终于再次开口,“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着长谷川。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没有说谎。所以我也就相信着另一个神秘人的存在。他利用了长谷川,那些过分的事也都是那人一手策划的。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但他的存在却让我越发不安。其实前些日子,贴在各个学校宣传栏上的照片,我是知道的。虽然我没有勇气看,看从别人看我的视线,我也知道哪些照片有多过分。   我发现我根本无法做到原谅,即使他道歉、即使他说对不起……   但是我想如果他的道歉是诚心的话,或许我会逃。不再看他,不再遇见他。”她紧抿着嘴,明显是在克制自己。   “最近我一直在找那个人是谁,可他却先下手了。先是恐吓信,然后是恐吓电话,再接着……   当然认识到失态严峻的时候,我想暂时离开家,暗地里好好调查,所以我寄宿在一位好心的老人家,可是……两天前,在我面前,那个老人她……”   她的肩膀开始不可自制的发颤,而忍足能做的却只有无声的倾听。   “开始我只当做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可是那辆车却突然倒车……我逃了,但那些人不停的追,不停的……   会死的。靠近我,会死的。我不要,不要让任何人牵连进来。所以,侑士,让我走吧。”能雇佣到足以轻易甩开她身边训练有素的保镖的人,让她越发不安。   “是谁做的!”忍足许久才问道,那眸中写满了愤怒。   明知她并不知道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是谁,可他却仍是不由反问。   小岛千枝不答,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让我走吧,我不想牵连到任何人。”她会用自己的方法,揪出那个混蛋,然后……决不饶恕!   然而忍足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话锋一转。“我就睡在隔壁,晚上有什么事,千枝桑尽管喊我哦~”收敛了脸上的严肃,忍足笑笑。“我记得千枝桑曾说过,半夜起来会跑到别人的房间,然后这样、那样……咳咳。”上扬的唇,挂上了戏谑的弧度。“不过现在的千枝桑,我应该可以放心吧?”说着忍足又做出苦恼的模样,“但是要是像刚才那样,任性的跑下床,我会很苦恼呢……小心我一生气会‘恭敬不如从命’哟!”   撂下一句让她直接傻住的话,忍足笑着离去。   我不会让你走的,千枝桑。更别说是在知道你在面临危险的时候。   牵连什么的,虽然麻烦,但我忍足侑士从来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月华如练   铺天盖地的几日大雪过后,瓷青色的天空降下了几米阳光。小岛千枝站在忍足家被阳光晒得温暖的窗前,一声不响独拨琴弦。   幽幽的提琴音穿过午后炫彩夺目的日光,直刺浩瀚晴空。   自从那日后,她一直住在忍足家中,她想走可忍足却不放,她又急又恼扯着嗓子对他哭喊道:“你是笨蛋吗!这样下去我被那些人找到也是迟早的事,你一定会受到连累的!!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而忍足则是双眸含笑的点头,“嗨嗨,我明白。”但紧拉她手臂的手,却没有放轻一丝力道。   看着忍足的手,“既然明白,那就让我走。”   “噗……”见她一脸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忍足忍不住笑出了声,蓝眸写满了戏谑,“千枝桑,明白和放你走是两码事吧?”   弯眉蹙起,咬紧牙关。“你真是笨蛋吗!”   “嗯。”   忍足明媚的笑,灼伤了她的眼睛,随着灼灼的刺痛,从眼角滑出串串泪珠,继而泣不成声。   “你这个大笨狼……”   忍足不言不语,松开了紧抓她手臂的手,一脸平静。小岛千枝的眼泪让他不安,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在指尖散开的温热触觉,给了他一种世界坍塌的错觉。   “千枝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身边会有很多人,一直陪着你。”忍足沉默了一会又道:“给那些人打个电话吧,他们都很担心你。”   少女有些犹豫却还是点了头,当然电话中她是一句没提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只是将这些天她经历的一切,简洁成了一句,“我很好,目前仍在旅行中,所以回来还有些日子。再就是我的手机前些日子出了些状况,接打不了电话。抱歉了。”   当被问及‘车祸’那件事时,她只是一笑而过。“没关系,只是很小的擦伤而已,并不像你们了解到的那么可怕。”   忍足看着边笑边撒着充斥着悲伤谎言的少女,心中升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千枝桑,这么好的天气要出去走走吗?”从回忆中走出,忍足一步一步的走到小岛千枝面前,接下她手中的提琴。   她的琴声很优美,可近日来他却不愿听,那透着浓浓悲伤的琴声,听起来是那样让人心神紊乱。   “是有一些东西要买,可是……”小岛千枝皱起了眉,“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万一,被人发现……”   “那就这样决定了,一起去逛街。”弯起的眸,深邃且专注的盯着她。   “我是说一个人……”   “给!”打断了她的话,忍足像变戏法一般从身后变出一顶帽子和一副眼镜。“这样就没什么顾虑了吧?千枝桑。”   “……”   “走吧,漂亮的小姐,这次是上次约会的延续哟。”轻柔的将她耳边的发扶到耳后,带上帽子,那带着明显笑意的眸,静静注视着她满是黑线的脸。   喧嚣的街头,身材高挑的少年旁跟着有些畏缩的少女,大框的墨镜将她的脸遮去了大半,她总是一脸担忧的四下回头,并时不时将本就低的帽檐压得更低。   “还不放心吗?真是的,千枝桑真叫人无奈。”轻耸着肩,忍足向她身边跨近了一步,而她却慌忙向后退去。   “啊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千枝桑去哪了?”忍足笑得暧昧不清,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不要乱想,你不会牵连到我的。倒是约会时离‘男友’这么远,真的可以吗?”   说着,忍足牵起了她从出门起便一直不由发颤的手,像情侣一般自然。   “这样子会好点吗?不会再害怕了吧?”忍足边笑边开着玩笑,“自然点,否则看着你,我都紧张了。”   落下了眸,手心传来了温暖。瑟缩发颤的身体正逐步冷静,呼吸也渐渐平稳。   兴许真是她太过紧张了。可是每每想起那呼啸耳边的车音、在眼前绽开的血红,她便不由发抖。她咒骂自己的懦怯,可故作坚强的心灵却压制不了身体最真实本能的反应。   除此之外,在那拼命积攒的坚强围墙内,一些东西正在逐步瓦解。   她最害怕的不是自身的死亡,而是在乎的人因为自己的关系受伤、受到牵连。   这正是她发抖的原因,也正是让她奔溃的原因。   ‘如果没有珍视的人,是不是就不用伤心、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顾及,是不是在受伤时就会学得麻木,而不是畏缩在他们的怀里,接受他们的庇护、他们的安慰……   这样,是不是就会快一些学会坚强。   而他们,是不是也不会因为自己受伤……’   这些天,这些想法一直萦绕在她脑内,让她在清醒与迷醉中游离。   或许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然而……   正是有珍视的人,她才会笑、她才会哭,有忧伤也有快乐,有开心也有痛苦。抬起头阳光夺目,她长长吸了口气,‘没关系,有他们陪着我就没关系。’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她可以回去的地方,她就会无限坚强。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彼此守护的人,她便无所畏惧!   “关西大尾巴狼,接下来要去哪里?”这些天来总死气沉沉的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提前声明,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带哟。所以……”手心摊开伸到忍足面前,“我要吃章鱼烧。”   “唉~~千枝桑真是过分。”忍足故作惊异,却在下一瞬拉着她的手很绅士的行礼,“当然,如果是为漂亮的小姐服务,我乐意之极。”   黑着脸的少女和笑得灿烂的少年瞬间成为街边一景。小岛千枝抽了抽嘴角,而后看着忍足,对路人的注视不管不顾,眼眸越来越弯,最终隐去了她眼中的少年和琥珀似的蓝眸。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并不代表不会开满鲜花。她发誓,不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珍视的人,她都会一一守护给那个人看。   即使一次次在痛哭中被那人折断骨头,她也会一次次的站起,绝不服输!   阳光折射在远处楼宇的玻璃上,光晕浅浅、明媚异常,小岛千枝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阳光的气息好温暖,如果在阴天也能闻到就好了。”   忍足淡淡道“那就去闻好了。在阴天。”笑着,他又言:“美丽的小姐,你的愿望我收下了,就由我来为你达成。”   “唉?!”   忍足笑说着,不顾她的错愕,拉起她的手臂,将脸上堆满不解的她强行拉到一侧的文具店内……   “要用它做什么?”小岛千枝微微蹙眉,看着忍足手中多出信封与笔,尽显疑色。   “邮寄阳光。”忍足将信封举到她面前,打开封口将信封撑得鼓鼓的、面迎阳光。顺着忍足伸向太阳的胳膊望去,骨节分明的指节,透过信封、墨镜却仍明媚的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她就那样望着阳光看傻了眼,直至眼眶酸涩不得不转过身眯起眼睛,而忍足却是望着如此的她哑然失笑。接着他将信封小心翼翼的合起,封好封口,在地址处写上了自己的地址,可收信人却俨然是小岛千枝的名字。   “真是愚蠢极了……像个幼稚园还没毕业的孩子。”片刻后悠然回神的小岛千枝,望着忍足手中的信封,低声抱怨,可那双映着笑意的眸,显然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忍足勾起唇浅浅笑着。   ‘终于看到你如往的笑容了。   让人平静、无比温暖的笑容……’   “好了,给我吧。”见到忍足已将信封填写完毕,便伸手去拿,没曾想却被忍足巧妙躲过。   “信的话,果然还要邮寄出去的吧?”笑着,拉着她往一侧的邮筒走去。   “我说,明明直接给我就好了啊。你真是冰帝的军师吗,我看分明就是个孩子。”调侃着忍足,掩嘴窃笑。   忍足佯装无语的耸肩,“啧啧,千枝桑还真是不懂浪漫。这样可不行,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大尾巴狼,你这算是诅咒吗?”故作不满的挑了挑眉,接着眉目渐弯,“小心,倒时我嫁不出去找你算账。你娶我哟!”   少年的身子不自制的一怔,然后浅浅笑着。   “喂喂,千枝桑,饶了我吧。”   在彼此的调笑声中,红日西沉。   这句话究竟算不算是口是心非,就连忍足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心中却像无波的湖被激起涟漪,过后涟漪散去,湖面平稳,只有那激起涟漪的石子,顺着水流渐远渐深……   在一家快餐店用过晚餐,小岛千枝和忍足二人保持着悠闲的步子,漫步在人迹稀少、星光深沉的河堤。   “千枝桑。”忍足靠近了她一些,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们似乎被人跟踪了。”深呼口气,他缓缓开口,生怕惊吓到她。   小岛千枝一愣,致使忍足明显感到自己手中的手臂,倏然一僵。   他们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步调,为得只是不被跟踪的人看出端倪。   紧攥的手缓缓松开,不住劝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虽然对忍足的判断并不怀疑,可她还是装出看月亮的样子,微微侧身,想要确认一下跟踪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带着紧张屏住呼吸,看到却是一对模样亲昵、甜蜜的‘情侣’。他们挽着手,女人的头依偎在男人肩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   若不是他们眼中冷然的目光,她一定会认为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他们一定只是一对普通却幸福的情侣。   此刻她几乎可以断定那二人的别有用心,可她却还是准备探一下虚实。   “大尾巴狼,看到前面的斜坡了吗?我们从这里下去,看看他们会怎么办。”小岛千枝压低声音,始给忍足一个淡淡的眼神。   “嗯。”忍足的回应同她一般轻声。   下了坡道又刻意饶了路,走过一个地下通道之后,他们对身后那对‘情侣’的身份更为肯定。   身后的那两人确实在跟踪他们,不论他们走到哪里,那两人总能保持在与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她或忍足借故回头,都能用眼角的余光瞄见他们在假装亲昵。   说是要冷静、再冷静,可手心却还是微微出了汗。   照目前这个样子看来,虽说双方都是两人,但很显然她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剧烈的打斗,所以他们正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   看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甩掉。她想着,便在脑中竭力回忆周围的地形。身后是人迹罕见的河堤,但由于太过空旷不仅不能起到混淆视线的作用,反而现在掉头会暴露出他们已经察觉到被跟踪的事实。   前方不远处是一家规模不大的便利店,便利店对面是供儿童玩乐的娱乐设施,可同先前面临的问题相似……人太少,不能借机甩掉身后的跟踪者。   焦虑涌上她的心头,而怒气也渐渐泛起。   究竟是谁在乐此不疲的玩着卑劣的游戏!   那两个人跟踪他们是打算做什么,仅仅是跟踪,还是……沉着眸,脑中不由做着最坏的打算。   如果被袭击,那两人会怎么做?是麻药还是刀子,亦或是手枪?!   小岛千枝竭力抑制住渐渐不稳鼻息,抓着忍足,只能继续漫无目的的走。渐渐,她变得急躁,冷风袭来的傍晚却浑身冒汗,心口像被什么压住,几乎要大喊出声。   绝对不能让忍足受到牵连,哪怕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惊天狂澜   当她的冷静几乎要到了极限的时候,机会出现了。数米外,笔直的街道突然有了一个狭窄的岔路口,从这个岔路口穿出是一个公园,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地形还算复杂。   如果做到出其不意反应够快的话,一定可以甩掉他们!   小岛千枝深吸口气,不由放慢了脚步,这时,忍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视线移到那条小路上。对视一眼,她明白忍足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于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祈祷。   “趁现在,快跑!”忍足冲她喊了一声,不及她反应,拉着她便跑。心跳的速度不由加快,每喘一口气,它就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后面的那对跟踪者,显然发觉到情况不对,他们不再佯装情侣,而是加快脚步向他们跑来。   穿过小路以后该往哪个方向跑?什么样的路线才能成功躲开身后的‘麻烦’……   思考着。伴随着杂乱无章的脚步、渐渐迷失思考的头脑,她不自禁地握紧了忍足的手。说不害怕是假的,它一直伴随的她,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没给‘恐惧’留下一丝余地。因为,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根本没时间去害怕,况且绝对的信念也在支撑着她。   无论发生什么,也绝不能把忍足牵连进来!!   在忍足掌心,小岛千枝的手明显因紧张而冰凉,与他手相连的手连带着她的肩在发抖。   忍足耳边萦绕着全是她粗重的喘息声,可她的眼中除了坚决和不可思议的坚强外竟再无其他。   他明白小岛千枝内心的不安,但他却故作不知,只是将她的手用力反握回去,希望借此驱走她,哪怕仅一点的不安。   没有路灯的街道昏暗异常,沉沉的夜参杂着粗重的喘息,混淆了静谧。思绪早已凝固,只是一味地、拼命跑着,橙黄的灯光从前方映射而出,他们不由加快了脚步,然而眼看马上就要逃脱,不远的前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出几个手持棍棒的恶徒。   怎么会这样……   他们被前方的人逼停在原地,随着那伙人缓缓走向他们,他们只得默默后退。   刹那间,一个坚硬的物体,突然抵在她的腰部。即使隔着厚厚地衣物,她也感觉到了它的冰冷与锋利。   “不要乱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你们够聪明,一定不会妄想以一敌众。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钱。不论什么要求,谁给都行,只要给我们足够多的钱,为谁效命都无所谓。”   “足够多的钱吗?”忍足冷哼一声,语气透着轻蔑,不顾男人‘不要乱动’的威胁,一把将小岛千枝拉到自己身后,用手护住了她。同时松了口气,“如果是要钱的话,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吧。可以放她走吗?”如果仅仅只是为钱的话,那就说明这伙人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   “放她走?!哈哈……”男人笑得狰狞,“忍足大少爷,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放她走,她要是报警怎么办?!刚才为了放倒你那几个保镖,我们都已经损失不少了,如果放她走,再出了什么事,我该找谁去。”   保镖?忍足挑了挑眉,不解他此言何意。只是经过这句话,他更为松了口气,看来这伙人的目的真是冲着他来的。   “二位,请你们配合,不要有任何大的举动,只要乖乖跟我们走,照我们说的做,你们的安全我还是足以保证的。”‘情侣’中的女人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慢靠近,用不符她冷然视线的温和说道。只是听似温和的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女人一挥手,从前方窜出一个小个子的中年男子,他上来二话不说便抓着小岛千枝的胳膊往一旁拉。   “放开她!”忍足捏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冰冷,并对默然抵在他背部的刀子熟视无睹。   “哦呀?忍足少爷想反抗?”男人的声音响起,分明是嘲笑他不自量力的口气。   忍足并不介意,只是冷冷扫了一眼四周。这群人最少有二十个,并且每人手中都有武器,如果只他一人的话,或许还能勉强逃脱,可是……还有她。   总之,此刻反抗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们的目的不是想要钱吗?那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的话,后果会怎样。”闻言男人的眸倏然闪了一下,倒是一旁的女人并不在意的笑着。   “少爷是聪明人,知道我们的目的是钱。但是少爷也该明白,钱虽然重要,可我们也在意安全。如果少爷真要反抗而威胁到我们的安全,把我们逼急了,二位的后果也不好不是吗?”   忍足敛起了蓝眸,拉紧住小岛千枝的手,话音没有一点惧色,反而透着几分霸气。   “听话可以。只是我要和她保持这个样子。”淡淡瞥了一眼身边那几个手持胶带和绳索的家伙,“即使绑起来也一样。”   说完,他拉着小岛千枝的手,平伸抬起。   “千枝桑,没事的,这只是个梦,天亮时梦就会醒。”忍足淡淡笑着,声线是与那伙人对峙时完全相反的温柔。   从一时间的错愕中回神,小岛千枝望着忍足,微微翘起的唇勾勒出满满的信任与温暖。   事到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反而冷静下来了。从刚开始,拼了命的想逃,到被那伙人的出现而造成的惊慌中冷静下来。   对方人多,又持有武器,目前的情形对他们虽然十分不利,但最大庆幸,应该便是那伙人与找她的人无关。   如果只是普通的绑架的话,以忍足的身份,他们应该不会对他怎样。一这样想,心中所积压的紧张便一下子烟消云散。   为首的男子命人没收了他们身上的手机与钱包,并将他们的嘴巴用胶带封起,手腕捆上了绳索。   他们默许了忍足的要求,除了将他们各自的双手反绑外,还将小岛千枝的左臂和忍足的右臂用绳子绑在了一起,而忍足就如自己先前承诺的一样,没有反抗。只是顺从又淡然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忍足和小岛千枝被几个人跟着,走在那伙人中间靠前的位置,而先前那一对假装情侣的男女,则是并排走在最前。   他们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忍足暗暗观察着,看着他们轻车熟路的绕过街道,向着越来越清冷的废弃工厂走去。   不反抗不代表绝对的顺从,即使那伙人主要目的是为了钱,但也并不能保证他们就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一旦有机会,便不能放弃逃跑。   为首的男女,在一个老旧的厂房前停了下来。   这四周散发着浓郁的机油味,恶心的败油臭,挑战着人类嗅觉的极限,并搅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女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锁,用力将门踢开。清冷的月光下,房中生锈的机器晦暗不堪,并随着房门开启,扬起一阵惹人咳嗽的灰尘。   远处,扇形的排风,风扇上挂满了蜘蛛网,凉凉地月光从风叶的间隙穿射而出,在地上映上诡异的图案。而月影旁,是一只被捕鼠夹夹住,已死去多时的老鼠,它混杂着浓郁的机油味,发出作呕的恶臭。   小岛千枝不由觉得一阵反胃,就连忍足也微蹙起眉头。只有那些人显得无所顾虑,各个一脸的毫不在意。   这里仿佛是被这个城市遗忘的角落。小岛千枝想。在这个角落里,如有不慎或许就会和这只老鼠一样……   心跳不由加快,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口的不适。   “把他们解开。”   在男人发出命令后,之前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边的矮个男人走上前,松开了虽然时间不久,却已将她的手勒得发红、发胀的绳索。   一解开双手,忍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脸戒备的盯着那个为首的男人。   男人斜着嘴角,冷冷笑着,然后出其不意的挥手,围在他们身边的人便一拥而上,将小岛千枝强行从忍足身后拽出。   “放开她!”一直冷静的忍足动怒了,挥着拳冲了上去。   只见男人笑而不语,抬着眸朝那群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自动组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墙,挡在忍足与她面前。   一股怒气涌上头,只是数秒功夫,那堵厚厚的人墙便俨然削薄了不少。那男子望着忍足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吹出一声貌似称赞的口哨。   “想不到忍足少爷很厉害嘛。”他大笑出了声,“希望你能理解,为了不让你们借机逃跑,我也得先做些防范不是?”   “你要做什么!不许动她!”一脚将面前的敌人踢到,可眼前马上又来了五六个敌人。   可恶!这样下去,根本没法到她身边去!   “弄伤那女人的腿,让她连路都走不成!”男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只剩满目狰狞,接着他猛然甩手向着门口走去。“弄完了出来时,记得把门锁上。”   来不及发怒,忍足只是不管不顾的向着小岛千枝冲去。可一切为时已晚,只见她被几个人狠狠抬起,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凝结在她脸上。   望着向她冲来的忍足,那些人悠然甩身离去。   “千枝桑!”   被忍足扶起的同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从腿部和心口传来。她不由倒吸口气,忍足焦急的脸在她眼中有些朦胧,就连他不停在说些什么的声音,好像也有些听不清。但是她知道,忍足这是在道歉,是在自责。   强忍着锥心的剧痛,她笑了笑,“我没什么事。”她想从忍足怀里爬起,以来证明自己的安然,可是尽管奋力地挣扎,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完全使不上力。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视线越来越模糊,思维也越发不清晰。只是依稀听到忍足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却做不出一点回应。   忍足望着在自己怀中失去意识的小岛千枝,思绪混沌不堪,他的心就像瞬间掉入了冰窟,然而慌神间,望到她嘴边上那触目扎眼的血迹时,他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然后一片空白。   惟独那句‘我没什么事’的话音一直在耳边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的只是,这次的绑架没有那么单纯   ☆、悲至无言   ‘在我的怀抱中,你仍不愿卸去你的假面。 强忍泪水故作坚强的脸,将我四周的氧气抽离。   你所承担的痛,让我的记忆停顿…让拥你入怀的双手麻木无感。   对待如此的你,我无言以对。   拥着你的怀,听你心跳的耳,望你容颜的眸……   此刻,我是如此寂寞而寂静。   我为此着迷,却又为此不安。   因为我怕,这种感觉是一种挣脱不掉、永生的……缠绕。’   在忍足怀中,她的呼吸渐渐粗重。由于条件有限,忍足只能对她做大致的检查。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上只有一些皮外伤,惟独脚踝伤得重一些似乎伤到了筋骨。   最让忍足担心的是她的心脏,然而,它就如她本人一样,硬是坚强倔强的挺了过来。   目前她仍在昏睡,地处偏僻的废弃厂房,半夜的温度冷得让人发颤。擦掉她嘴角漫溢的血迹,忍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微蹙眉头,想到自己先前误以为那血迹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紧张,不由苦笑了一声。   “千枝桑真是的,竟然把嘴唇磕破……”望着她的眸,闪了闪,映着月光忽明忽暗。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月光如流水。小岛千枝就那样在忍足怀中一直昏睡着,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千枝桑真是一个大懒虫,要这样睡到什么时候?”拨开遮挡住她脸颊的发,低敛着眸。“是我用的方式不对吗?应该叫你游离?还是……”忍足低下头,薄凉的唇向她的唇瓣靠近。   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一位公主一般,浑身散发着诱人靠近的气息,让人无力自持……   那么,我该用唤醒公主的方法,唤醒你吗?   “游离……”   他的唇终还是没有落在她唇上,只是贴着她的耳廓,轻呼她的本名。   “千枝,你不要走,不要走,我答应和你一起去公园、一起去看海,你不要走……”突然间,在忍足怀中的她和疯了一般,重复呢喃着一句话,冰冷的手紧紧抓着忍足的胳膊,像是在极力挽回着什么人。   忍足的心一阵刺痛,用指尖擦掉她眼角滚落的泪珠。与少女相比,他明明没有受伤也没有哭,但却像哭了一样,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沉默无声。   “侑士?”混杂着几分迷糊的声音在忍足耳边响起。   “千枝桑,你醒了?!”忍足见她醒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唯独先前她梦中的呢喃,仍扰得他的心不得平静。   “嗯。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之前有些过于紧张了吧。”她揉着额头,皱紧了眉,想来身体还是相当不适。   “做噩梦了吗?”忍足举起右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故作调侃道。“别哭了,美丽的小姐如果流泪的话,会让人心疼的。”   “真是的……”小岛千枝的额角挂上了一层无奈的黑线,接着望着泛白的月影,眯起了双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绝对不可替代的吧?”她笑了笑,“但每个人都希望能成为什么人不可替代的人。   但我想通了。如果我会死,我希望有人能替代我,开心、健康的生活在爱我的人、他们的视野里……”   “……”   见她笑得如此粲然,忍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低下头,望着她默声良久,“如果……千枝桑,已经成为什么人不可替代的人了,该怎么办?”   小岛千枝一愣,有些想笑。“也不知道是谁的眼光这么差。”   “……是啊。谁知道,是谁的眼光这么差。”忍足笑着,视线默然移向月光,半天没看她,显然在心里默默藏下了什么。   “晚上好,忍足少爷。”参杂着恶意的问候声从门外传来,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人野蛮的打开,锁链和门栏的碰撞声,在夜晚清晰异样。   或许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那行人手中的手电,竟然晃得小岛千枝睁不开眼。   “你又要做什么?!”想到先前那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忍足便怒火中烧。   男人对怒气冲冲的忍足并未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笑着。   “如果我说,这个女人没什么用,我想杀了她呢?”邪魅笑着,竟将恶劣的话语说得如此平和。   愤怒让忍足失去了理智,一拳重重地敲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哦呀,忍足少爷生气了?”男人显然对忍足的反应乐在其中,“这女人是你什么人,值得让你这样大动肝火?   女朋友?不是吧。忍足少爷的女朋友目前应该是,冰帝二年级的宫川吧。对于连女朋友都算不上的女人,忍足少爷有必要这样护着她吗?”   见那男人将自己了解得如此清楚,忍足的怒意又增了几分。   “她和我的关系,你用不着知道。我只警告你一件事,如果你敢再动她一下,就别想拿到一分钱。”   “啧啧……”从男人口中发出脆声的叹言,“这还真是可怕。绑匪的目的可完全是为了钱,如果拿不到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他眯起了眼睛,眸光透着狠厉,“但是如果有比绑架忍足少爷你,更赚钱的事呢?”   “你说什么?!”   “忍足少爷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身边的女人,有人出钱买她的‘人生’。比起要她的命来说,更加残忍。要让她的整个人生,永远生活在晦暗中!就类似你们看到过的照片一般,但是要比那些照片,更过分、更过分。”   静谧的深夜,唯有忍足紧攥指节的声响清楚明晰。   男人扶起下巴,舔了舔唇,望着愣在原地小岛千枝,恶心的笑着。“说起来,这个女人的长相很合我的口味呢!”   “很抱歉,你不合我的口味!”她扶着忍足,站了起来。现在绝不是逃避、失落的时候,即使愤怒的在发抖,也绝不能失去理智。不能让忍足为难,不能让他受到牵连。   “哦呀、哦呀,你这个女人的性格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嘛。”   “难道你不知道凡是传言,多半都是假的吗?”   “哦~”男人挑起了眉,“还真是嘴硬的女人。只不过,你的嘴再硬,硬得过它吗?”男人抬起了右手,借着皎洁的月光,黑洞洞的枪口森然慑人。   小岛千枝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掏出一把枪来,一时间不由愣住。只见男人勾起一抹冷笑,毫无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沉闷的枪声和少年的喊声几乎同时发出,伴着划亮黑暗的火花,整个房屋似乎都在颤动。   “侑士!”少女的声线颤抖不已。从少年腰侧漫溢的殷虹,侵入她的眸,使她阵阵眩晕,浑身发麻。   明明受伤的人不该是他。   若不是在刹那间忍足用力将她推开,那她现在……   开枪的男人吹了声口哨,有节奏的鼓起掌来。   “忍足少爷,真是勇气可嘉。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为她挡枪,因为我想要的只是她的腿,而不是她的命。”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冷厉,望着搀扶着忍足的小岛千枝。“那些没用的家伙,拿点小事都做不好,这该死女人竟然还能站起来!”   不过,没关系……   散发着阴冷的脸突然挂上了笑,相比不笑时,此刻他的脸更为狰狞。“接下来,要打哪里好呢?”他抬起手,举着枪,眯着眼睛瞄准。   “不许你动她!”忍足捂住腰间的伤口,沉声低喝,不顾小岛千枝的意愿,将她挡在身后。   “你这个大蠢狼,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小岛千枝抓着忍足的胳膊,哽咽的说不出话。忍足被血染红的衣物、穿过他指尖泊泊渗出的殷虹……   明明不想牵连你,明明不想让任何人受伤,明明不想……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千枝桑……”忍足腾出一只沾着血迹的手,轻轻覆在她不住发颤的手上。   温热黏稠的触感、轻浅温柔的声音让小岛千枝的身子倏然怔住。   “不华丽的泪水与优雅美丽的小姐,还真是不相衬呢~所以……不要哭了,我没有事,只是轻微的擦伤。”忍足笑着用未粘上血的食指指尖,轻轻擦掉她眼角明晃晃的泪水。“作为一位男士,竟然惹漂亮的小姐流下眼泪,我还真是失格呢。”   “啊拉,啊拉,忍足少爷还真是柔情处处留呢!”远处的男人无情笑着。“明明有女朋友,竟然还在这里泛滥温柔。”   “随便你怎么说。”忍足的眸光又冷又淡,“但不管怎样,我都不许你动她。”   ……   视野中,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他的背影高大修长,眼角还流有他指尖的温热,身边的空气中,也还弥散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淡淡血腥。   望着忍足,她的眼角再次湿润。   自己是哭了吗?   明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流泪,说不出悲喜,道不尽苍凉……   收起微显呆滞的眸光,她敛眸上前,不顾忍足与那男人的错愕,张开手臂挡在他们中间。   “胳膊还是腿、心脏还是脑袋,随便你拿去。我只有唯一一个要求,给他治疗。”   “哈?……啊哈哈,啊哈哈……”男人闻言仰着头大笑起来,“就凭你的处境,还想和我谈条件?不觉得自己太过不自量力了吗?”   “千枝桑,你在做什么!”忍足拽起她手臂时,由于过于着急,牵动了伤口,疼痛使他的脸色忽然染上苍白。   然而小岛千枝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对那男人道:“不管是绑架他,还是目的在我,你们最终要的,不还是钱吗?”说着,抬起眉梢。“就和你那位女同伴说的一样,除了钱你们也在乎安全。我想这句话应该没必要特意撒谎吧?”   男人眯着眸,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轻轻将阻碍视线的碎发锊到耳后,继续道:“你们伤害我,或许凭借你们幕后老板的关系会一笔勾消。但如果你们伤害错了人呢?我想,恐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勾销的吧。   到时你们幕后的老板再来个金蝉脱壳、一走了之,那伤害‘忍足少爷’的罪名,你们背负得起吗?”   听到小岛千枝的话,男人眸光有了瞬然的闪烁,显然这也是他的顾虑。   “虽然我是说过安全最重要。但是做我们这种事的人,从一开始就面临着绝对的风险,倒是‘安全’是相对附带上的。”沉沉地女声由夜幕中传出,“如果给少爷治疗,那就得去医院,这样所担负的风险,恐怕和照这样下去没什么大的不同。   就若碰上个万一,少爷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也只能算我们运气不好,走了背运。所以,恐怕小岛小姐提出的要求,我们恕难从命。”   先前的那个女子迈着大步,从容的从门口走来,她先是撇了那个男人一眼,眼神充满了斥责。接着,又使了个眼色给那男人……   伴着一声巨响,大门又被重新关上,门外反锁铁门的声音,伴着月色人心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伤至无语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忍足的意料,可从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虽凭他的感觉判断,腹部的伤并不深、也并不厉害,然而随着鲜血的泊泊流出,视线却已渐渐模糊不清。   忍着痛,他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站了起来,步伐踉跄地走到站在他面前、正对着他,咬着唇、低着头,毫无声息落着泪的少女身边。   “千枝桑……”   他的话语,伴随着从少女眼中簌簌而下的泪水,忽然变得很无力。那明晃晃的泪,衬得明月黯淡……   “你这个大笨狼!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良久,少女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冲着那个明明自己受伤最重,却还满是担忧地望着她的少年,撕心裂肺地大吼。   “我……”   大概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哭,忍足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急于止住她的泪,而忘了自己身上的伤。   大步上前,腹部却如触电般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和一阵刺痛。脊梁不由一弯,俊眉蹙了又蹙。经过这一番折腾,疼痛几乎翻倍。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担忧地凝视着那个少女。   “侑士!!”   见到忍足这样痛苦,小岛千枝的心猛地一沉,冲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支撑起他的身子。   “你在做些什么?!扶着我,我带你去那边坐着。”带些慌乱与责备的话音,从她口中传来。   忍足低下头,看着因扶着自己而大口喘气的少女,落下了眸。一丝苦涩的笑容浮现在他眼角,不顾剧烈的疼痛,他吃力地挪动右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凉凉地滑顺感令他眷恋。   “游离……”   这是他第一次,当她面用本名称呼她。伴着愣神的她,慢慢低下头,温和而笑。“美丽的小姐,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哟~”   一定要逃出去,然后好好活着。   即使伴着悲伤,也要坚强地、坚强地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   忍足的蓝眸深邃而平和,在轻浅的笑容背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头也不抬地,忍足挂着难懂的笑,向铁门走去。摇晃的步履,滴在地上的血迹映在小岛千枝眼里,让她莫名惶恐。   “侑士!”   她有些慌,忍足的样子就像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一般,“要去哪里?”   忍足没有搭理她。   “你给我回来!”明显颤抖的声音,冲着忍足怔住的背影嘶吼。   淡淡的,忍足侧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明眸。   “千枝桑,我们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我发现在这间废厂房的隔壁有一片樟树林,那里面有一条路……   我总觉得这里很熟悉,直到刚才,我才想起来,很早以前我来过这里。在它还没有废弃之前……这里是一间生产医疗器材的工厂。   那条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要回头地往前跑,就能看到有警员值班的治安室,跑到那里你就安全了。”   忍足又叫回了她千枝,就好像那声‘游离’是谁梦中的一次呓语。   像是猜到了些什么,小岛千枝一把抓住了忍足的胳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门打开,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之后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拼命地向前跑,不要回头、不要管我。无论如何也要平安的逃出去,好好活下去。”这是他能想到的,仅有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忍足有些沉郁。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或许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听闻他的想法后,小岛千枝直接愣住了,失神间给了忍足挣脱的机会。   月华涓涓倾泻在少年苍白的脸颊上,勾勒他轮廓的弧线,被月华染得柔美。凉薄的唇,上翘着完美的弧,笑意熟稔。   “漂亮的小姐,为何露这样的表情,我可是有目的的哟~”故意拉长尾音,语调尽染暧昧,唇角的笑意更是勾着浓浓地戏谑。“我这样为你,你可愿效仿古人,以身相许?”   带着令月色都淡去明媚的笑,说着有些雅痞般的话语,却有着无人可挡的优雅。   望着她,笑容更深。   千枝桑,在我争取的这些时间里,你快点逃……不要回头,更不要犹豫……   “笨…蛋……”   对待忍足的‘玩笑’,小岛千枝没有同往时那般黑线、无语,而是捏着拳,深埋下头,让人看不见她究竟是怎样一副表情。   “请不要把这种悲伤的事……说得如此豪迈……”   抬起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却感觉不到应有的温度。   那眼泪让人喘不上来气。泪水中凝聚的哀伤是那样明显、具体,它如黑暗、如潮水般向忍足涌来。   她哭得很厉害,但是他却听不到任何抽噎声,就连从一开始起便没有停过的夜风,好像也隐去了声响。   一个瞬息过去,少年忍住了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他吸了口凉凉地风。   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声响……   “如果你不逃的话,那我们谁都逃不掉。可如果你逃了……”   “我不要!”随着忍足的话,她的心涌出了噬骨的酸楚,不顾一切的跑上前,紧紧拉着忍足,望着忍足良久无言。   “笨蛋……”终于,她柔软的唇在颤抖中,动了动,“你真是个大笨狼……”   尖锐的刺痛不知从哪里传来,这让忍足不由皱了下眉,然而他的视线却纹丝不动的落在她脸上。   接着。   那份刺痛更痛了。   “我不逃跑……”顿了顿声,“因为人,只要逃过一次,就会习惯逃跑。虽然……对于一些事情上,逃跑是一件很明智的事,不会可耻、不会丢人。但是,也有些时候,是不论发生什了么都不能逃跑的。   比如,现在……   你为我受伤,为我担忧,甚至为让我逃跑,而担负一切风险。如果我现在逃了,除了证明了我是一个懦怯、更不值得你如此对待的人以外,我再也想不到其他。   所以,我不会逃。   同时我也坚信着,我们都会安然无事。此刻我不想逃跑,只想用逃跑的时间去恳求。   请你……和我一起,去相信它好吗?侑士。”   后半夜废弃的工厂内,阵风袭袭,每一次席卷都卷来浓重的寒意与莫名的哀愁。忍足微敛起眸,望着她,心头好像被抽离了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忍足都知道,她比起自己,更在乎别人。然而,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会让她这般哀伤……   换句话说,此刻遮覆她蓝眸的浓郁悲哀,是由他亲自‘残忍’的附着上的。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久得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妥协,又是在什么时候,用如往的声线,带着调侃与暧昧,对她轻言:“如果是美丽的小姐所做的恳求,我…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是的,这些对他而言都记不清楚了,也不重要。此刻在他的眸中,只有在听到他那句话后,一瞬间,笑得粲然、亮过星光满布的夜空…的她。   将要破晓的清晨时分,四周的寒意让人难熬。小岛千枝同忍足一起蜷缩在地处东面的空墙角。   抱着膝,上齿和下齿哆哆嗦嗦地直打颤,本渴望从口中呼出的浓浓白雾中得到一丝温暖,然而真正得到的,只是掺杂着寒意的冷气。   “千枝桑……”忍足向她靠近了一些,将外套脱下,搭在他俩的肩头。“这样就缓和些了吧。”   他笑着,呼出的气,晕白了他的镜片。   忍足知道,如果将外套全披在她身上,她一定会拒绝,所以只得选择了这样一种方法。将外套平分,各自搭一半在肩头。   只是,即使这样,她却还是将外套还给了他。   “我不冷。我里面还穿了厚毛衣,比起只穿了一件薄毛衫加外套的你,明显是你该老实穿好它。”   “不冷吗?”忍足伸出手,轻轻覆在她冰冷的手上,“既然你让我去相信,我们终会安然无事,可是千枝桑你连自己都不保护好,那要让我去相信什么?”   小岛千枝盯着他,眸光闪了闪,终选择了妥协。   拉过忍足肩头的外套,将三分一披到了自己肩上。   “很暖和哟~”小岛千枝挑起唇角微笑道。   它真的很暖和,暖和地……让人流泪。   忍足笑笑,默然不语,却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假借换坐姿的空档,微斜着肩,将肩上的外套向她那边移去。   此刻,从他腹部漫溢的殷虹,已然变暗。昏暗的光线下,它看起就像是一块不经意间沾上的污浊。   疼痛也已不再那么剧烈,唯有昏昏沉沉地感觉一直在他身边萦绕。   “侑士!”   突然,小岛千枝激动地拽住他的胳膊,“你看,那个盒子后面是不是有光透出来!”   顺着小岛千枝所指处望去,巨大的纸盒边缘,晨光穿透,明明晃晃。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一下!”   那微弱的光芒,此刻却是一道道希望。   她卯足力,将那装有废旧零件的纸盒拉开,下一秒,足以照亮半个房间光芒,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惊愕后,却是浓浓地失望。的确,隐藏在纸盒背后的是一个连接着外界的大洞,可是大归大,却恰恰小那么几分,令人无法通过。   然而,失望却只是瞬息,随着失望散去,而生的是一条妙计。如果顺利,或许,可以用这个方法逃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 - 最近遇到点事,今天在医院忙了一天,现在才更新 抱歉了~   ☆、清风润眼   “还有必要送两人份的饭给他们吗?我看那个什么少爷不是中枪了,又没有治疗,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说就算是活着,那一枪打到肚子上,也够呛呀,能吃饭吗?”剃成光头的男人,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地推开门,显然不满头领所分配的任务。   “混蛋!让你来送饭,你就来送饭,哪有那么多废话!?”他身旁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十分不悦的抢过他手中的饭盒,“少说的那么轻松,如果那个少爷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以为我们真能像头领说的那样,什么责任都不用担?”   “喂喂……”光头男人挑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你小子不是害怕了吧?”   “你给我闭嘴!”提着饭盒的小胡子有些动怒,同时那提着饭盒的手,明显抖了抖。   光头男人望见,吹了声口哨、耸着肩,识趣的对这件事闭口不提,然而对于小胡子的表现,他显然十分不理解。   担心这、担心那的,和个女人似的!他就不信那个什么少爷的命,真就那么宝贵,连一根汗毛都动不得。   “吃饭了、吃饭了!快点吃完,大爷我还有事要做!”光头男人打着哈欠,用带着几分睡意的慵懒,不耐地叫喊道。   然而,被晨曦灌满的工厂内,只是沉寂如夜,无一人回答。   “喂喂!吃饭了听到没,再不放快就没得吃了。”他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倒是他身旁的小胡子,瞪着眼睛,十分警惕的环顾着厂房。   “怎么没人回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小胡子看起来十分紧张,紧蹙的眉,衬着他的一字胡,看起来十分滑稽。   “能有什么事?”光头伸了个懒腰,“我看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哪里,抱在一起,睡得正香呢!”说完,他还很恶劣的咧嘴笑了笑。   小胡子见说不通他,只得瞪了他一眼,提着饭盒,独自小心翼翼地在这着附近搜寻着。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费事,他们不起来吃饭,我们直接走便是,在这臭烘烘的地方待着,昨晚喝的酒,都要吐出来了!”   对于光头的抱怨,小胡子全然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仍是小心翼翼的搜寻着。   突然,他的视线移到了墙角。   在生锈的机器后面,一束巨大的光柱,穿过机身的破洞,歪歪斜斜地洒在地上。   小胡子蓦然一惊,“糟了!”也顾不得手中的饭盒,直接扔到地上,快步向那束光跑了过去。   “喂!”光头象征性的制止了一下,见他完全不听,便摇了摇头、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肩,自语自语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真是疯了!”接着,低下头扫了一眼洒了一地的饭。“不吃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还杵在那干什么!人跑了!”   小胡子的声音如同一记春雷,让光头不由一怔身,呆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拖着圆润的身子,匆匆跑来。   望着巨大的洞,他彻底傻了眼,再也没有先前不以为然,有的只是遍布额头的汗珠。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头知道了,不得把咱俩……”   “还能怎么办。追啊!”小胡子瞪了他一眼,“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事到如今,光头也顾不得与小胡子顶嘴,慌乱间,二话不说,只身向着那个大洞冲了过去。   砰——咚   随着一声闷响,是光头痛得‘哎呦、哎呦’的声音。   “混蛋!这洞太小了,我被卡住了!!”   光头拼了命的想要从洞中脱身,可无奈刚才那一下用力太猛,他那遍布肥肉的腹部,正巧挤满洞的边缘,动弹不得。   “什么声音??!”听到工厂内有响动,负责看守的匪徒提着武器一拥而上。   “那两个人跑了!是从这里跑的,快点把这个洞砸开!!”小胡子向众人大喊,众人先是一愣,接着赶忙提起工具上前帮忙。   见势不妙,光头慌忙大喊,“你们下手轻点、轻点!”   可现在谁会听他的话,每个人担忧的只有自己,如果真让那两个人跑了,他们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咣当、咣当,几声乱砸后,洞口终于被砸开,光头也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只是现在他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伤。   “可恶,刚才是哪个混蛋一榔头砸到大爷我的屁股上!”喘了会气,他气若游丝般的抱怨,小胡子瞪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胳膊从地上拉起。   “别在那矫情,快点去追人,否则到时有你受的!”说完,他松开了光头,跟在其他人身后钻进那个洞,冲了出去。   光头觉得小胡子说得有理,顾不上身体的伤痛,呸出一带血的吐沫,迈着大步紧追众人。   这两个可恶家伙,看我找到你们,怎么找你们算账!   随后,得到讯息的男头领,怒不可遏的率领着他剩余手下,冲进工厂。   “废物!都是些废物!”他望着透着光的大洞,额上青筋暴现,“给我去追!追不回来,有你们好看!”男人暴怒地甩着胳膊,率先迈开步伐追了出去。   在他身后,紧随他的是因他那句话,神色紧张的一干人等。   片刻过后,残破的厂房恢复了空寂,并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落,一个巨大的纸箱在这个时候被掀开,从中钻出了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千枝桑,真有你的。”忍足捂着伤口,站了起来,笑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明媚。   小岛千枝咧嘴笑了笑,“大尾巴狼,你看到刚才那个光头没。他撅着屁股,哎呦哎呦的样子真滑稽。”说着,她学着光头的样子直笑。   刚及大腿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忍足望见,轻咳着无奈而语。“千枝桑,裙子……”   少女先是一愣,脸一红,急忙压住裙摆,“我有穿裤袜的!”   忍足笑了笑,“那也要注意啊。不过……”挑着眉,勾起了戏谑的笑,“或许是福利也说不定!毕竟千枝桑的腿很好看呢~”   小岛千枝哑然,脸一下子就从脖颈红到了耳廓,接着又是一阵铁青。   “走吧,千枝桑。趁他们还没有回来。”   忍足的话唤回了跑神的小岛千枝,她点着头,却又有些担忧的挑了挑眉。她的心有些不安,那伙人应该还有一个同伴……那个女人。   那个与头领男子假装情侣、说忍足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只能是他们运气不佳的女人,她一直没有见到。   比起那个男人而言,小岛千枝更在意的是那个女人。她的眼中无时无刻不透着狠厉,即使笑着,却仍能感觉到浓浓地恶意。   “千枝桑……”忍足看出了她的顾虑,“想那么多也没用,现在只要想着如何逃跑就好了。”   小岛千枝点了点头,扶着忍足一步一步向大门走去。   “侑士,你还好吧?”望着捂着伤口,才走了几步,额角便布满了透明汗渍的忍足,她很是担忧。   忍足摆了摆手,“没事。”说着,他放快了脚步。将伤口的疼痛和重新渗出的血液,直接忽略。   “少爷,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是要去哪吗?”冰冷的声线,阴冷的笑声……   这还真是担忧什么,来什么。   穿着一身黑连衣长裙的女人,斜靠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正在用左手随意的梳理着头发,而在她垂下的右手中,却紧握着一把黑得发亮的手枪。   小岛千枝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个女人在他们面前,悠闲的转过身,抬起了右手。   此刻,发着寒光的枪口,正对着她的眉心。   “千枝桑!”忍足将她一把拉到身边,并和先前一样用身子挡住了她。   “少爷这么做,是以为我不会动你吗?”女人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靠坐在进门处的机器上。   忍足挪开了捂在伤口上的手,推了推眼镜,“那是你的事吧。”   听闻忍足所言,女人的嘴角明显上扬,眼眉弯弯,但她眼睛深处,并没有在笑。甚至,还透着森冷。   “真难看啊~”发出声感叹后,眸光瞥向忍足,“伤口一定很痛吧,少爷?”   忍足敛眸,并不言语。   而她却是不在意的冷笑一声,“少爷那张勉强维持笑容的脸,在我眼里还真是难看啊。”   说着眯起了眼睛,调试着手枪的位置,冲着忍足身后的小岛千枝道:“我真感到遗憾。虽然委托人的委托是扰乱你的后半生,但是我很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况且协议上有写,若是在你反抗剧烈的情况下,一时失手,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再见了,小岛小姐。”不带任何温度的话音,响彻在阴冷的工厂。   与此同时,女人并不把挡在她身前的少年放在眼里,只是望着他,微笑了一下。   “我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即使少爷你护着她,我也一样可以杀了她。比如,第一枪先打中你的腿,然后趁那个空档……‘——砰’…完美!”   女人勾起了邪魅的笑,“当然除此以外,方法还有许多种,但结果都一样。所以少爷若是不想再伤上加伤的话,就请你从她身边让开。”   然而,少年除了将拼命挣脱他的少女护得更紧以外,却只是一脸无动于衷,对女人的提议更是没有一丝回复的意思。   腹部新漫出的殷虹,盖过了先前的暗褐色污浊,显得扎目、刺眼。他强忍住想要睡去的困意,硬是将眼睛半睁着,冷汗一点点从额头冒出。   “看来有钱人家的少爷,都不爱听别人的劝告呢。也罢,那就如你所愿咯。”   刹那,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小岛千枝望着女人微动扳机的食指,以及她嘴角的笑,一时间头脑空白。   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手被什么人一直紧紧握着。生生地疼。   “快低头!”   一个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从女人身后传来。   忍足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不顾腹部的疼痛,一把拽着她,低下了身子。几乎与他们低下身子同时,一个少年从女人身后闪过,只一个飞踢加一个手刀便在女人错愕的空档,将她手中的枪踢飞。   接着从这个少年跑来的方向,涌出一群人,二话不说便制伏了女人。   “日吉?!”看清来人是谁的忍足,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笑。“好慢呀~”慵懒、散漫的声线,透着无比的轻松。   “这是下克上的好机会。”日吉若淡淡道。   “机会吗?这还真是的……”忍足故作无语,但笑容却很迷人。   “竟敢连着两天不请假,训练缺席~啊嗯,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华丽了!”迹部走过来,朝面色苍白的忍足,不留一点情面的说。然而,当他望见在忍足身旁,一时间没有回神的小岛千枝以后,先是一怔,“笨女人?!你怎么在这里?”随后,心口不知何故传来一阵抽痛。   “因为…这伙人是冲着千枝桑来的。”   忍足敛去了笑,冷眼看着被迹部的私人警察压倒在地的女人。   冲着她?!霎时间,迹部脸色骤变。   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她被人追杀的事,知道的人只有忍足。   “迹部,这些人怎么处理。”宍户同网球部的其余众人与迹部家的私人警察一起走了过来。 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十个被制服的恶徒。   此刻他们早以失去了先前那副嚣张的气焰,个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   “千枝?”长太郎第一个看到了一旁的小岛千枝。听到他此言,转过身望向她的少年们,均同迹部先前一样,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摸样。   对此,迹部只是看了一眼,接着,桃花眼中映满了恼怒,冲着被私人警察压倒在地上的女人,暴怒道:“告诉本大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受了谁的委托!”   女人趴在地上,抬头仰视着那个傲人的冷峻少年,勾着唇满不在意的笑着。   “这位少爷很聪明嘛~一下就猜到了我们是受人委托,事到如今委托款肯定拿不到了,所以要我说出委托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阴冷的眸始终盯着小岛千枝不放,半晌,用上扬的音调道:“我有个要求!”   “啊嗯~什么要求?”迹部高挑着眉,模样看似相当不满,然而若想知道那个该死的混蛋是谁,恐怕只得如此。   “给我一支烟~”   ……   袅袅青烟,从女人的指尖穿出,她旁若无人的吸着烟,一副享受的神色。   “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听闻一切后,向日的怒气就有些按捺不住,再加上这个女人只是一味抽烟,对幕后的委托人决口不提,他的心情便越发烦躁。   “真是急性子的少爷。”女人拿开嘴中的烟,向着空中吐出一片灰烟,“看在这烟的份上,就告诉你们好了。”   女人笑笑,眸中的阴冷更为浓郁。“我们的委托人嘛~说起来和你们一样,是个有钱人。”她又抽了一口烟,接着不假思索的淡淡道:“想必你们都认识,她就是神宫寺财团的大小姐,神宫寺奈奈美。”   倏然间,众人脸上骤变,除了震惊外还是震惊。   迹部有些微愣,眼眸里透出复杂的情愫,望着在一旁故作平静,竭力克制自己的小岛千枝,他的心在痛。   良久,小岛千枝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让众人看得心疼。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唯有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会不会有亲 这样说:啊!幕后黑手果然是神宫寺,我已经猜到了! 然后,我便坏笑一下,继续写……   ☆、茶靡醉人   暮色临近,冰帝的美术部内,散去了熙攘的人群。空落落地房间、半开的窗前,朦胧的夕阳凝聚着璀璨的霓虹,柔和、安逸。   倚窗而立的木质画架前,手持调色板的女生高盘着长发,正在用心绘着一副画。   ——暴雨初临的夏季,被雨水冲刷的绽满涟漪的地面,一只蝉,悄然躲在一片滴着水的叶子下。顺着叶茎而下的雨露,一滴滴,滴落在它的双翼上。   可它,却是除了无声,只得无息……   她画着画,一笔笔都是那样地专注,可正当画作将要完成的时候,她却站起身,拿起刮刀、带着浓浓地白色颜料,猛地抹过面布。   刹那,彩色的画布,染上了不规则的惨白。而她,却站在那抹惨白面前,黯然无声。   “神宫寺学姐,迹部前辈找你。”美术部的拉门被人拉开,穿着运动服的女生,站在拉门前,礼貌的同她打着招呼。   “迹部君?”神宫寺的眉蹙了一下,微点了下下颌,“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转达。那他现在人在哪,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从门外传来。   迹部站在门外,单手撑住推门,省去了平时他惯用的自称。他望着神宫寺的眼神很是异样,朦朦胧胧的看不透,说不出来是一种愤怒,还是一种阴郁……   只是那视线,让神宫寺觉得莫名地灼热。   而跟随着迹部而来的一干人,他们各个异于往日的神情,让她敛起了眸。   “请问,各位这是有什么事吗?”神宫寺的嘴角挂着非常合乎礼仪的笑,但是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你为什么要对小岛千枝做那样的事情?!”向日从迹部身后冲出,站在神宫寺面前,一边说着,肩头一边在抖。   不停地、不停地……   “对不起……”对于面前向日的摸样,神宫寺皱了下眉,“我不知道,向日君你指得是什么事。”   “不知道?”向日苦笑了一声,拉过一旁的小岛千枝。“既然你不知道,那放到她鞋柜中的信,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告诉长谷川她的事……”向日嘶吼着,“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放到她鞋柜中的信,一定是告诉了她,长谷川友美的一切计划。否则她不会因此失去理智去找长谷川友美,也不会后面发生的一切!”   当然…也不会失去生命。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被她紧紧拉住的少女,她的身体不由地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有任何言语。   “那份信?”神宫寺很明显地挑了一下眉。   “神宫寺学姐,你不会不承认吧。”这次说话的是日吉,在他淡然的声线上,语调明显挑高。“你能解释一下吗?”   “很抱歉,那件事发生时我正在住院,所以对在小岛同学身上曾发生过的一切,也并不是很清楚。而在那件事之前的那份信,只是有人拜托我放到小岛同学的鞋柜中。至于信上究竟写了什么,我也并不知情。”神宫寺说完,望着小岛千枝,点了下头。   “哼。不清楚?!”宍户的语气比起日吉来,并不算好。“你说是别人给你的,那个人是谁?!而且,为什么与那件事有关的监控录像会被全部删除?”若不是运用了技术手段,怎么能重现那日的录像、又怎么能看到她将信放入小岛千枝鞋柜时的场景。   随着宍户的追问,众少年们的脸色不由骤变。   神宫寺站直了身子,态度从容,姿势还是那般优雅。   “让我转交信的那个人,我不认识。我只是在学校碰到他的。我所知道的也只有他是一个中年人的唯一事实。至于监控录像为什么会被删除,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神宫寺学姐,这算是在狡辩吗?”日吉看了神宫寺一眼,淡淡道。   “日吉君,我只是在陈诉事实。”接着,神宫寺向众人微微鞠了个躬,然后直起了身。“很抱歉,我帮不上忙,也无法找到证明自己言行的证据。 这些话,我只是传达给你们,至于相信与否,这就不在我该探究的范围内了。”   此时,她仍旧保持着,作为一个大小姐该有的气度与优雅。   听闻她所言,小岛千枝抬着头,将视线移向她。   “神宫寺学姐。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你,我很矛盾、很矛盾,但是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如果那个人真是你,我不会留情。如果那个人不是你,请容我为今天这唐突的言行道歉。”说完,小岛千枝深深地向着神宫寺鞠了躬,并久久没有起身。   蓝眸隐去了波澜,恢复了平静,嘴角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却写尽了悲凉。一滴泪,默然滴在脚边的地面上,为了隐藏,只得将腰弯的更低。   “千枝,不要给她低头。”向日拉起小岛千枝,眸光复杂。一旁的神宫寺看到,微微沉默,从贴身的衣兜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方巾。   “小岛同学……”神宫寺对着一旁怒视她的向日微微点了下头后,又望向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用。”   对于自己面前那只折煞旁人的芊芊玉手,小岛千枝沉默了一久,扯起一抹微笑,“谢谢……”   望着自己身侧的她们,从一开始便陷入沉默的迹部,此刻,眸中已没了先前的那抹异样。他很冷静,睿智的视线透彻明晰。   他望着那个一脸悲凉的少女,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件事的真相,本大爷会负责调查清楚。”挑着眸,望向神宫寺,“是你,本大爷绝不姑息。不是你,本大爷也绝不冤枉你!”   在冰帝,‘小岛千枝’只需一个……就够了。   那样的事,他不会让它再发生。所以,即便愤怒、即便不满,即便望着她,心痛的难以忍耐。   此刻,也要理智对待。在一切没有绝对查明之前,他再也不会轻易得出结论……这一切,为得只是,他不想再看到同那人流露着一样神情的人。   那种悲伤地,让他喘不过气,明明想要制止,却好似任何人、用尽任何词汇,也无法让露出那样神情的人获得一丝安慰与救赎……   对,就是这种神情,一直是这样牵动着他的心,然而……   迹部的话语让神宫寺笑得淡然,她没有言语,只是礼貌地鞠躬,像是答谢。这让一干少年的眉不约而同地皱了皱。   这未免也太怪了,他们真的是将要订婚的男女朋友吗?如果是的话,为何客气到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气氛就这样有些尬尴地沉默着,直到神宫寺开口。“请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她指了指窗台旁的画架,“这幅画我必须赶在明天完成。所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真的很抱歉。”   迹部微抬下颌,扫了小岛千枝一眼。而后微点了下头,“啊嗯~笨女人,还打算在这发呆吗?该走了。”见她没有应声,迹部挑了下眉,“桦地!”   “WUSHI!”雄厚地声音从门外传来,这让众人一惊。   桦地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他不是和长太郎在医院陪忍足吗!   桦地默默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作娴熟地将她从地上提起,不顾她的错愕,在迹部满意地注视下,将她驮在肩上从容离去。   在不容觉察的瞬息间,空荡荡的美术室又恢复了清冷,神宫寺独坐在画架前,拿着画笔,托着调色板,一笔笔为画布上添上颜色。   在画布上,先前用刮刀抹白的地方,多了一个硕大的雨点,若顺着雨点下落的轨迹望去,它恰巧落在未被白色颜料遮住的蝉,它晶亮的眸中……   然而,此时的蝉,却仍是除了无声,便是无息。   “千枝,你要同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侑士吗?”向日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对不起。麻烦你们给侑士说一声,今天我就不去看他了。我……想去一个地方。”   “笨女人,你要去哪。本大爷陪你去!”   听到迹部的话,小岛千枝僵了下身子,“不用了。这个地方,我想一个人去。”或者可以这样说,不论是哪里,此刻她只想一个人待着就好。   “千枝,万一在遇到上次的事该怎么办C~”之前一直没有插上话的慈郎,拉了拉她的衣袖,眸光纯澈。   “没关系。我不会跑远,也不会一个人跑到僻静的地方去,所以……请让我…独自待一会儿…只一会就好。”   几分哽咽的恳求,让众人沉默,而后迹部点着泪痣,应了下来。   “随你便,笨女人。”说完,他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见自己身后的那一干人那明显在犹豫,他朝天打了个响指。   “啊嗯~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不要告诉本大爷你们忘了看完忍足那家伙后,还要训练!”   在众人都转身离去后,她的泪止不住的涌出。她很感谢迹部对神宫寺的允诺,‘他会调查真相,然后再做决断’,没错,她真的很感谢。包括,在听到迹部那句话后,众人理解的神情。   不论这件事调查的结果将如何,但至少他们的眼神,让她明白,那孩子的悲剧,是不会再在他们身边上演的了。   最起码,他们在努力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明明是该值得欣慰的事,然后,眼泪却并不争气。她拼命克制着自己,并加快脚步,向着无人的河堤奔去。   在河堤上,她终于卸去了一切坚强,放声哭啕,释放着积郁多时的难喻心结。   “迹部,她似乎哭的很厉害,要去安慰她吗?”离她远远的堤岸边,慈郎一脸担忧地望向身边双眉深锁的迹部,而迹部却只是看也不看慈郎一眼,淡淡回了一句,“让她哭……”   与他淡淡的声线不同,他的心,却早已被她一声又一声、好似利刃般的悲泣,剪成了无数细如尘埃的碎片。   很多时候,一个人最为悲伤的事,不是没人倾诉,而是有许多可以倾诉、信赖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委屈、心事组织成言语,只能任由它默默烂在心里,然后随着心,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重温旧梦   细柳抽枝,候鸟归飞的三月。铺天盖地的如同大雪般的柳絮,团团簇簇似千万拥占思绪的迷乱哀愁,倾占着行人们的视线。   在满是樱花花瓣、甚至连空气中都被淡淡樱花香占据的东京街道,这条难得一见植有芊芊细柳的小街让小岛千枝真切觉得,被樱花环绕包裹下的它们是如此孤单。   她微眯着眼,将视线游移至很远。此刻她的眼底,尽染成了一片白,密密繁繁,茫茫然然。   “啊。对不起。”从右肩忽然传来的阵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于是一边在心中责备着自己的大意,一边连看一眼究竟撞到了什么样的人的功夫都没,便赶忙低头道歉,却在抬头间,发现自己意外地撞到了一个熟人。   “龙崎…教练?”   映在她晶亮的瞳孔中,扎着高马尾、一身运动装,已有些年纪却看起来精神气色颇好的龙崎堇愣了一下,而后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游离?在这里碰到你还真是意外啊。什么时候回的国?我怎么没听越前那个小鬼提。”   收起了眼底的诧异,小岛千枝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来有一久了。因为一些事的关系还没有顾上去看教练你。真是不好意思,龙崎教练。”   闻言,龙崎堇并不介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稍有些用力过头的手劲,让小岛千枝哭笑不得地挑眉。   “龙崎教练,你的身体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哈哈,是吗?”龙崎堇双手叉腰,“我到觉得近几年腿脚不如年轻时灵便了呢!不过,多亏了我手下的那些小鬼,整天精力充沛得让我不得不吼过来吼过去的。也亏得如此,除了前些年因盲肠炎住院治疗了一久以外,这些年也没见感冒、发烧等头疼脑热。倒是现在唯一操心的就是那些小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休,熬出头。”   望着龙崎堇故作苦恼的样子,小岛千枝笑出了声。“教练明明最喜欢那些‘小鬼’了,竟然还要特意口是心非。”   “哈哈……”龙崎堇换做单手叉腰,用腾出的那只手挠着头,带着谎言被识破的尴尬,爽朗而笑。的确,他们都是些让人费神的‘小鬼’,为了他们自己的梦想不顾一切地拼起命时,还真是让她不由头疼。   “看惯你穿男装的样子,看你穿女装还真有点不习惯啊。估计被那些小鬼知道,他们的恶魔助教是个女生,恐怕会震惊不已吧。”   “……”   小岛千枝的唇角抽了一下,她想若是被他们知道,恐怕仅用‘震惊’是无以形容的吧……   四年前。龙崎教练因全国大赛合宿时冰帝教练的临时缺席,希望越前南次郎代以临时教练一职,结果却被南次郎以麻烦为由,直接将她推荐给了龙崎教练。   想当初,龙崎教练在电话中听到越前南次郎声称,他找到了一个比自己更适合担任临时教练的人选时,还满心期待着,这个人的拜访。   结果当她亲眼看到自己所期待的临时教练竟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时,她的怒火简直无以形容,甚至有了要把越前南次郎生吞活剥的打算。   直到少女麻利的换上男装,戴上假发、深琥珀色的隐形镜片与无任何度数的黑框眼镜后,那睿智成熟的样子才稍稍改变了她对那个少女的印象。   让她彻底对少女刮目相看的,还是少女那娴熟的网球技巧,以及只看一眼便能看出他人弱项及缺点的过人洞察力。   那一刻,龙崎教练心中再无先前的恼火,有的只是犹如伯乐遇得良驹时的欣喜、兴奋。   少女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在担任助教时,少女以她过人的洞察力和独特的训练方式,让为期一周的合宿,收效甚大。尤其是在合宿开始前,她先去担任临时教练的冰帝,他们的部员进步更是大的惊人。   这以至于众人对少女的实力皆是一致认可,对她尊重有加,只是在私下她却有着‘恶魔’助教这一外号。但至于是因何故,龙崎教练却是至今也不是很清楚。   “对了,听说教练你现在调到青学高等部了?现在已经三月份了,地区预选已经开始了吗,教练你也该开始忙了吧?”   “是啊。”龙崎堇头疼的摆着手,“到关东大赛前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几年,各校的实力增长还是蛮快的,竞争也比较激烈。”她挑了下眉,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不过,我们部员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我可是对他们很有信心的。对了!说起来,你有兴趣来给我们部,当经理和技术指导吗?”   “我?!”小岛千枝一愣,“不行、不行!教练你手下的那些家伙,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我根本吃不消啊!”   “哈哈!”龙崎堇见到有人夸自己的部员,心情立刻变得好的不能再好。“那最起码能指导那些一年级的部员吧?你就全当一次兼职,我会给校长打报告给你一定报酬的。”   小岛千枝无语的皱起了眉,“龙崎教练,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最近我真的忙不开。而且……”她勾起淡淡的笑,半开着玩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冰帝制服。“教练,你莫非一直没有发现,我身上的衣服是冰帝的校服?”   “?!”   龙崎堇低下了眸,不由一愣。看来,要不是小岛千枝特意去提,她还真没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冰帝的制服。   “原来你现在在冰帝上学啊?!”龙崎堇有些意外,但不出多久便恢复了过来。“既然你最近忙不开就算了。只是,隔一久三校合宿时你一定要来。”说完,她也不听小岛千枝的回答,只是快速扫了一眼手表,“那就先这样,到时我会联系你。今天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接着,只见龙崎堇一脸兴奋地晃着身子,口中不停喃喃着:“烤肉、烤肉,无限量的自助烤肉!!”   小岛千枝对着龙崎教练离开的背影,很是无语地笑着。   “教练……”   迹部景吾,站在栽满樱树的庭院内,注视着樱树下堆积得犹若一滩滩雨水的花瓣,挑着眉,沉浸在回忆当中,喃喃自语。   “樱花,不是都开了吗?怎么就没机会看到了……真是个笨女人。”   直到现在,他也弄不明白,在音乐会前那个少女为什么会看着光秃秃地樱树叫自己的名字,并用那么悲伤的摸样问他,‘春夏交际时,这里会不会很美’还说什么,‘如果,有机会可以看到’的话。   想到这里,迹部的心口泛起一阵莫名地空虚,但同时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满溢得让他很不舒服。   “少爷,三月份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若少爷想赏花,大可在屋内观赏,要是少爷生病了,在下也不好给老爷夫人交代。”上原管家将搭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迹部手里。   “这些樱花是日本早樱吧?”迹部停顿了下,挑着眉又问道:“这里有种晚樱吗?”若他没有记错,让某人流露期待的樱花,是与如云似霞的早樱相比,花期较晚的日本晚樱。   上原管家抬头看了一眼犹如堆云叠雪的繁繁樱枝,点了点头。“是的,少爷。相比少爷口中的晚樱,它的花期要早了近一月之久。”看着迹部微眯眼眸的模样,淡淡道:“少爷,想看晚樱?”   很普通平常的话却让迹部不由愣了下,他看向望着自己的上原,若有所思,缓缓开口。   “本大爷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已经这么久了,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他穿上了上原递来的外套,轻抚泪痣。   明明知道这个时节并不是晚樱开花的时节……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它便会开花,可是为何,心中会如此不安,并如此期盼它的花期到来。   就好像,随着它的抽枝开花,有些莫名地不安就会被驱除一样。   “很抱歉,因为在下办事不利……”说着,上原低下了眸。“事情的进展还是同先前调查的一样,没什么改善。唯一查清的只有神宫寺财团私下一直在与一股不知名的势力,虎视着迹部财团的资产。若真是这样,神宫寺小姐或许便不是被冤枉的了。只是,在下一直想不明白,神宫寺小姐为什么要对小岛小姐不利。”   “上原……”提到这,迹部皱起了眉头。“不管神宫寺财团在私下盘算着什么,本大爷想要的只是明明确确证明神宫寺奈奈美究竟是被人冤枉,还是一直在独自演戏的证据!”   “是。我明白了少爷!”迹部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让上原不由紧张,他一边应答着,一边默默沉思起来。   “少爷,神宫寺财团私下与他人结伙对迹部财团不利的事,要同老爷和夫人他们讲吗?”   “不必了。”迹部扫了上原一眼。对于这个从小便跟在他身边的管家,迹部对他报以了绝对的信任。只见他敛起了眸,剑眉一挑再挑。“我们都能调查出来的事情,他们没理由不会知道,只是……”迹部沉默了,良久才接着自己先前所提说道:“本大爷在近期发现,迹部财团的内部经济出现了许多空洞。这些空洞一直被隐藏的很好,等发现时已酿成了大患……”   “少爷的意思是?!”老管家上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由他亲自带大的俊美少年,瞪大了眼睛。   “啊嗯~没错!”少年望着他回答的很肯定,“可以说现在迹部财团内部已经被大部分掏空,变成了徒有虚表的纸老虎。但是,对方似乎还没有找到拿到全部股份的办法,从而一直在等待着什么机会。”迹部讥笑一声,“啊嗯~还真不华丽的做法。”   上原张大了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而迹部却是不在意的点了点泪痣,眼中眸光闪动。   “迹部财团不会输。本大爷才不会如此不华丽地将它拱手让人。恐怕这件事母亲还不知道,但如果是父亲的话,他一定在一手策划着怎么将它夺回吧。”   刻着满满自信的俊脸,却在思绪的流转间,浮现出了一抹沉郁。   神宫寺财团、神宫寺奈奈美,以及同他们密谋夺取迹部财团资产的神秘势力,还有……小岛千枝。   这一切不可能没有一点关联,迹部敢肯定,他们非但有关联,而且还是紧密到令人诧异的关联。   “上原,冻结迹部财团所有被人动过手脚的资产。务必给本大爷做到不动声色,不被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六一快乐。 说实话,最近真是太忙了,忙的更新都慢了,别说亲们说什么了,我自己都想把自己掐死!!   ☆、时光逆流   “姐,吃这么甜的蛋糕真的可以吗?病历上,医生不是让你以清淡为主吗?”穿着白体恤,模样干净的小少年,望着自己对面那个一口接一口吃着草莓蛋糕的少女,神色尽是担忧。   “没关系~”小岛千枝笑嘻嘻的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反正不常吃,只是偶尔而已。倒是小莲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难道要一直这样蹙着眉头吗?”   “可是出门前手冢哥哥说,他有事没法跟来,让我一定看好千枝姐,不允许千枝姐乱来。”此刻的莲,板着脸神色严肃,清亮的眸加上他茶色的发,真让小岛千枝觉得自己眼前的小少年简直就是手冢年少时的翻版。   这让她不由有了一种时间逆流的错觉,望着莲眸光尽是温和,却又佯装生气的伸出手,捏了捏坐在自己对面的莲的鼻子。   “快吃你的蛋糕!真是的,就知道和那个大冰山穿一条裤子教训我!”   “因为姐你真的很不让人省心啊!”莲以一副大人训小孩的姿态,板着脸,严肃又认真。却在看到布满她额角的黑线后,止住了声,笑得贼兮兮地,抱着一旁的果汁大口喝了起来。   看着一脸调皮模样的莲,小岛千枝挑起眉,喃喃而语。“我真的有那么不让人省心吗……”接着,平平的嘴角渐渐上翘成了弯弯的弧。   透过身侧巨大的玻璃窗,莲开朗地笑着。相比在垃圾堆上以捡拾垃圾过日的时光,他真的变了很多。   没有了空洞得犹如死水的眸和不信任他人的眸光,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同龄人该有的模样。   心口忽然的阵痛让小岛千枝的视线有了一瞬的恍惚,她赶忙紧咬住内唇,握着叉子手指,在莲看不到的地方攥得发白。   这已是这些天来,第几次发病了呢?   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事,似乎也只有渐渐缩短的发病频率,以及越发漫长、疼痛的发病时间。   噬骨的疼痛过去,她笑得平和,就好像刚才的疼痛只是存于梦中的一次痉挛,它并不是那么痛,也并不是那么真实。   看着将冰欺凌吃得满嘴都是的莲,她的语气温暖得好似米米暖阳。   “小莲。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唔?~没、没有了。” 莲抬起头摇了摇。   当他看到映在玻璃窗上,嘴角沾满奶白色冰欺凌的自己时,白皙的脸颊不由泛起了红,赶忙抬起手,用手背匆匆抹掉嘴角的冰欺凌,而后望着她咧起嘴,灿烂笑着。   在小岛千枝眼里,这样的莲,让她的心泛起难以忽略的温柔心情。   看来把他送去手冢家的决定是理智的,因为不论怎样,她怎样待他,都无法给他一个像模像样、完整的家。   更何况,是以这样的身体……   “姐,昨天彩莱阿姨说要把手冢哥哥卧室旁的房间腾出来,再置办一些新家具,这样等姐你做完手术,就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说完,莲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姐难道不能现在就搬过来住吗?虽然阿姨他们对我很好,但我觉得有姐在的地方,会更像一个完整的家。”   莲的话让小岛千枝的身子轰然僵硬,随着那句话,是心脏瞬间的骤停。   “小莲……姐还有点事要办,再等姐一久,等姐把事情办完、做完手术,姐就搬过去和莲一起住好吗?”她压下心中的不平静,笑说着。   “嗯。”莲懂事的点了点头,“那姐搬来以后,就不会再搬走了吧?我们可以像家人一样,一直一起生活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小岛千枝点了头。“嗯……”   她的话,点亮了莲眸中的星光,而在那抹星光的映射下,她那双深邃的蓝眸却在逐步黯淡。   像家人一样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谁知道那一直是她夜时的梦,却也是在晨时随风消逝的幻影。   ——————————————   暮色丨降临,点满霓虹的街道,比起天明时更多了一份幽然与恬静。翠绿的樱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桃粉色的樱花瓣更是飘得到处都是。   “姐,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莲拉着小岛千枝的手紧了紧,“彩莱阿姨知道我们出来,还让叔叔回家时顺道买牛肉回来。说要吃火锅,还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火锅最有气氛了。”   莲拼命想要改变她的想法,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又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咯噔了一下。   笑着,轻轻捏了捏莲,那张写满期待的小脸。   “牛肉火锅?嗯,听起来不错。”   “那姐要一起去吗?!”   “这个嘛……”见莲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小岛千枝笑出了声,“那我们去买些饮料再去吧?”   原本打算去做定期体检的想法,终被小少年满含期待的眼光与自己内心对‘家’的渴望所抹消。   反正去了,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顿严厉的批评以及那种悲伤地令她再次记起‘死亡’是什么的眼神。   没错。   除了选择手术以外,不论了解多少病情,去多少次医院,也都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仅此一次就好,不要那么着急去医院,就用去医院检查的时间,好好体验一次‘家’的感觉。   因为,或许……这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小岛千枝拉着莲,在便利店前停下。   “要买什么饮料好?”她从衣兜中翻出零钱,站在摆满各样饮品的柜台前,有些犯难。   “桃城前辈,那个面包是我的。”   “哈?越前,你晚上不是吃过饭了吗?这个面包就让给我吧。”   “YA DA~!”   “嘶~”   “你有什么不满吗?臭蛇!”   ……   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让小岛千枝不由抽了下眼角。   “呐呐,大石~快看快看,是新上市的糖果牙膏Nya~”   “英二,这款牙膏你不是买过了吗?”   “可是,这家店的价格要比我买的便宜呢~”   “菊丸说的没错。据我的资料显示,手冢家门口的这家便利店,售价要比正常市价普遍偏低一到五日元。” 乾推了推眼镜,镜片逆光闪烁。   “呵呵,是这样吗。那以后要考虑绕点路来这里买东西吗。”   “前辈~~~我先回家了。”   越前拿起货架上仅剩的炒面面包,完全不顾桃城的灼热视线,背着网球包,向收银台走去。   “小不点~~你要去哪~”只见菊丸一把抓住了越前的衣领,然后顺势将大半个身子压倒越前肩上。   “菊丸前辈~~请松手…很痛呐~”   “难道小不点你不在意吗?手冢他竟然会提前结束训练,而且还买了超出他家人数的火锅材料。”菊丸说着两眼放光,那样子分明是对手冢买的东西起了兴趣。   “那是部长自己的事吧。”拽了拽菊丸的胳膊,“快放开我啦,菊丸前辈!”   “呵呵,会是女朋友吗?”不二忽然冒出一句让众人默声的话,而后却又像没事人一般随手拿起一瓶芥末酱。“这个牌子的芥末酱味道很好呢,我推荐~”   “……”   “我要回家了,前辈~”越前扶着帽檐,满脸的不在意。比起在这里好奇手冢的女朋友来说,他更希望早点回家逗卡鲁宾。   “咳咳。”眼看着越前就要挣脱菊丸,乾露出坏坏地笑。“手冢的女朋友莫非是小岛千枝。说起来,他们既是青梅竹马又是众所周知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如果照这样发展,变成实质上的男女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认为呢,越前?”   “……”越前一愣,不再向前走,而是将帽檐压得很低,“切,MA DA MA DA DA NE~部长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随着笑声,这头完全陷入了一片玩笑的欢愉气氛,而那头却是阴雨密布、雷雨交加。   莲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一脸菜青色的小岛千枝,“姐,我们不去打招呼吗?”   “打!当然打!”她咬着牙,给予莲肯定地回答。   “龙马~~”   笑里藏刀的声音让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唯独一脸笑容的腹黑熊不二手中拿着三四瓶芥末酱,笑嘻嘻向她打起招呼。   “千枝,饮料挑好了吗?”   “……挑好了。”小岛千枝用余光扫了一眼不二,抽了下眼角。这个腹黑,果然从一进门就发现她了。   “千枝!”菊丸见到她,从一旁跳到她跟前,拉着她,瞪着圆圆的眼睛。“你真是手冢的女朋友吗?”   小岛千枝没有作答,而是勾着嘴角望着菊丸。“既然大家碰到了,要一起吃饭吗?”   “唉?这样不太好吧?”大石将一脸激动的菊丸,拉了回来,有所顾虑的看着她。   “没关系。只要再买点菜就行。”   在众人争执要买什么菜的过程中,小岛千枝拉着莲走到越前跟前。   “龙马小豆芽~我想你一定不介意请一直照顾自己的前辈们,好好吃一顿吧。毕竟有些事,被你家部长知道,那可不是十圈八圈就能一笔勾消的。”   “YA D…”还没等越前反驳,便被她捂住了嘴。只见她瞥了眼越前,坏笑道:“少年们,龙马他说……”   “游离姐!!!”   ‘砰——哗啦~~’   随着巨响,霎时间,烟尘弥漫。   在那腾空而起的巨大烟尘消散后,众人扶着就近的支撑物,一边咳嗽一边直起身来。然而,眼前的一番景象却让他们陷入了深深地惊愕中。   便利店前,巨大的玻璃门被一辆横飞而来的货车,撞击得面目全非,可奇怪的却是货车的前挡风玻璃竟然完好无损。   散落一地的玻璃碎屑与商店中陈列的商品,以及偶尔路过却看到了这一幕后因惊吓过度而失声尖叫痛哭的国中女生。   “姐!姐,你在哪!!”   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直至莲发了疯似的哭喊,才让众人意识到了在那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   “快救人!”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见一干少年二话不说地向侧翻的货车涌去。他们在杂物中拼命地搜寻着越前与小岛千枝的身影,豆大的汗珠顺着众人的发梢簌簌而下。大家的脸色都是一脸的苍白紧张。随着救护车和警车的赶到,参与救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七手八脚的忙活着。   四周简直乱成了一团麻。   “在这里,找到了!”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高喊了一声后,参与救援的人群便迅速围到了那个医生身边。   “就在这,两个人在一块,现都已昏迷!伤情目前不好判断!”   收银台与墙体碎裂形成的夹缝中,越前和小岛千枝就被卡在那里。锋利的瓦砾上粘满了血迹,但在目前这种情况却不知道这血迹是谁的,更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谁伤得重一些。   清水莲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匆忙穿梭的救援人员,脑中一片空白。他完全弄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状况,半晌后他才将视线缓缓移到那辆货车的驾驶室内,可随着刚才的那场混乱,驾驶货车的司机早已不见了踪影。   但那趁着救援匆忙逃离现场的司机,从那人的背影判断,他却觉得很熟悉,他拼命地想,伴随着身体颤栗,眼看就要想起那人是谁的时候,在人群簇拥下,将身下担架染得鲜红的二人,却让他的身子不住颤抖,双手抱头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血……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赠礼送还   小岛千枝在昏迷之际,听到了外面撕裂般的呼喊声,她尝试着回答,却没有一丝余力。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压了重物,可黑暗中她并不能看清那是什么。   忍着痛,试着挪了挪肩。   “痛……”   虽然微弱,但她还是听清了这词的含义,只是此刻她实在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是谁。   她开始回想,在那个瞬间发生的一切……   那一瞬间,只觉得思维好像被什么剪断,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便被一声低吼生生压了下去,紧接着就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扑到,随着在顷刻间占领视线的烟尘,消散了思绪。   ‘龙马……’脑中闪过了一个名字,她用尽全力,拼命地尝试呼唤那个名字,可越是呼唤,便越显无力。   最终,随着思绪弥散、一遍遍张嘴却无声的呼喊,一切都不在清晰,四周的黑暗也越来越浓重,越来越…越来越……   “她醒了!”正准备将小岛千枝往救护车上抬的护士喊出了声。   本跟担架后的众人,轰地一下全拥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不二拉住了在她身边的一位护士,沉着脸,眸中全是紧张。   “我知道你们很急,可现在她刚醒来,什么检查也没做,即使我想回答你也没法啊。”被不二拉住的护士有些为难,匆匆回答了不二的话后,便又匆匆跑去另一头帮忙。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游离姐呢?她怎么样?”   右脚刚捆上绷带却已渗血的越前,坐在铁制的推车上,对医生的问话回答的是那般不上心,望着那边被众人围着的救护车,他着急又紧张。   “你叫什么?”为越前做检查的老医生,淡淡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询问不闻不问。   “刚才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兴许是他以为,这个医生并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便又重复了一遍。   放下了手中的笔,医生不紧不慢地扎起了有些微乱的长发。   “我不负责她的治疗,我的患者是你,麻烦你认真回答我的询问,这是我的工作,请你配合。”   她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想不懂,那个少女对他有多么重要。从车祸现场救出便醒来的他,第一句话竟然是,“游离姐她怎么样了?”   而且,对于陪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他竟只是拽拽地回了一句,“我没事。”并把那些人,驱赶至少女的身边。   “你们是亲姐弟?”医生用余光扫了一眼越前,将本该医生询问并填写的患者资料卡,连同钢笔一起递到越前手中。   “……”   越前沉默了两秒,没有作答,只是像填写街头的调查问卷一般,敷衍地快速填写后,递了回去。   “越前龙马,十六岁……”医生低着头,默默念着越前填写的资料,然后,抬起头。“你姓越前?你和她不是亲姐弟?”她有些意外,因为实在想不来,除了至亲,还有什么人可以让一个人这么着急、这么慌乱。   “医生……”越前拖长了音,拽拽地戴上了放在身侧、沾染着鲜血与灰尘的帽子。“你不医生吗?那,我的腿怎么样了。”   “缝针的时候,你不是亲眼看到吗?”说到这里,医生明显在气恼。“你真该庆幸自己没有伤到骨头,其他地方也没有受伤。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像你这么深却没有伤到经骨的外伤,我还是头一次见。”   少年的唇,很明显,带着愉悦微微向上翘了翘。   “是么……果然是医生啊,诊断还不赖嘛~”   “……”   “藤原医生。”模样清秀的护士,小跑而来,打断了越前与医生的对话。恰时的话语,掩去了医生因为越前的话,一瞬间显露的尴尬。   “医生,那个女患者醒了,池田护士长叫你过去帮忙。”   越前听闻,刚要起身便被藤原医生一把压住,低声对护士说道:“帮我把他看住,不论怎样,不许他下地。”   接着,她望着明显不悦的越前又道:“她应该没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腿的话,就请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会把外伤科的医生叫来。”   ——————————————   担架上的颠簸让小岛千枝幽幽转醒,她有些痛苦的瑟缩了下身子,只觉得自己的裙摆随风有种冰凉的触觉。   朦胧间看到一群匆忙的人,他们欣喜异常地盯着自己。轻咳了两声,扶着担架边沿想要起身,却被一双手,默默压住。   “请再等一会,有心内科从诊经验的医生马上就到。”   “谢谢。我没事,龙马呢?其他人呢?他们有没有受伤?”   “我们都没事。越前的话……”   望着在医护人员身后,一脸担忧地大石,她顿感紧张。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急忙抓着担架的边缘坐起来。   “龙马怎么了?!”匆忙的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她一下慌了。不顾护士的劝阻,猛地跳到地上,却因身子的虚弱,彭通倒地。   “越前没事,只是…腿受了些外伤。”乾急忙搀住了她。   看出了乾的隐瞒,可那双腿,却虚软的使不上一点劲,只得任由心中慌乱丛生,软软地倒在乾的搀扶中。   “带我去见他。”即使心在慌乱,表面却故作镇定。“还有……莲呢?怎么没有见他?”   “小莲他没事。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暂时昏迷。”   不二的话,让小岛千枝长呼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搀扶下,直起身,可视线无意的一扫,却看到了晕染自己裙摆的大片殷虹。   脑袋瞬时一懵……   她可以断定,自己身上除了一些细微的擦伤外,并没有什么可以流出这么多血的伤口,那么……   “龙马的腿伤很严重吗!他现在人在哪?!”   小岛千枝一把抓住了乾拉住她胳膊的手,过于用力的手劲让乾的眉不由皱了一下。   “他没事,现在应该正在接受外科医生的诊疗。”   “藤原医生你来了。”   看护小岛千枝的护士见到藤原后,赶忙让出一块空位,长呼着气,显然是一副扔掉烫手山芋的样子。   藤原淡淡看了小岛千枝一眼,这就是让那个少年担忧的人?   “躺好,我要检查。”   “龙马他真的没事?”   藤原的眉无奈地挑了挑,“你们两个人……”   “MA DA MA DA DA NE~   游离姐,你的眼泪流出来了。”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越前单手支着拐杖,另一只手压着帽檐,嘴角拽拽地上扬。   “喂,都说了你不可以乱跑……啊,对不起藤原医生,都怪我一时疏忽。”追着越前而来的护士,望见脸色难看的藤原,手足无措的急忙点头致歉。   “唉……”藤原叹了口气,收回视线,继续望着小岛千枝。“现在,可以躺好让我检查了吗?”   在众少年的帮助下,小岛千枝被扶上了救护车。   不宽敞,却简洁干净的救护车内,众人屏息,将视线全部落在了藤原医生越发紧蹙的眉心上。   良久,她放下了手中的听诊器,一一环视过在场的少年。   “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朋友。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大石礼貌地回答。   大石的话,让藤原的眉,蹙得不能再蹙。“那她的家人在哪?能帮我联络一下吗?”   “这……”知道她没有一个亲人的大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越前抬起头,正要开口。   “我是她的家人,有什么事,请给我说。”   “手冢!?”   茶发的少年,如风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此刻,他的呼吸有些不稳,白皙的脸颊,泛起了因慌张而染上的红。   手冢默默走到小岛千枝身边,凝望着她脸上的刮伤与陪在她身边腿部受伤的越前,敛眸不语。   “抱歉啊,小光。晚饭,去迟了。”她笑了笑,挪着身子,从床上往下滑。   “不要乱动。”   与清冷的声线不同,压住她肩头的手明显在颤抖。   此时此刻,她无论如何也不知道手冢有多么恼怒。   因为她不知道,手冢从现场来的时候,无意听到了出警警员的一句话。   ‘这辆车的玻璃原来是特殊材质,怪不得经过刚才那样剧烈的撞击后,连个裂纹都没。’   “现在,去报警。”手冢力克自己的颤抖,清冷的开口。   “啊,对了。这种情况,因该先报警。”桃城喊了一声。   “桃子……”小岛千枝叫住了桃城,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出了这种事,即使不报警,警察也会介入调查的。”   只是,就连迹部都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警方的介入调查,或许只是更趋向于一种形式。   “…………”   她的话,让众人无法接答。   “你是她的家人?”藤原医生严肃地看着手冢问道。   见到他点头,便放下了一颗心。   “有些事,我想单独找你谈一谈。”   “医生,你不用找他谈了。你要说的,他全都知道。”   藤原愣住了,望着在一旁笑得浅淡的小岛千枝,皱着眉。   “那,你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小岛千枝轻轻点着头,神情略显疲惫。   “我一直都很清楚。”   ……   “医生,龙马他需要住院治疗吗?”   藤原摇了摇头,“他的伤虽然深,但只要按时去医院换药,没几天就会好。倒是你……”   “那也就是说,还能赶回家吃晚餐?”小岛千枝露出了笑,“不知道,小莲醒了没有。醒了,就叫上他,该回去了。”   藤原医生听闻有些生气,离开了靠背椅,站起,盯着她。“他可以回家,但你的话…作为一个医者,我以我多年的经验,建议你住院治疗!”   小岛千枝笑着,“医生,我的病,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不手术就能治好的方案,我就跟你走。再或者,你能将百分之五十或更少的手术成功率,提升至百分之八十以上,我也跟你回去。”   “……”   藤原沉默,却并不甘心。“目前只是初诊,具体判断,我需要周密的检查支持。所以,还请你跟我回去。”她一直坚持着,作为一个医者的职责。   小岛千枝跳下了床,经过刚才的一番休息,身躯的乏力已烟消云散。“藤原医生,你知道专攻心脏病理学研究的山口孝太吗?”在藤原的惊异下,小岛千枝笑着道:“山口医生,从我出生起,便是我的主治医生。也是他对我说,我的病,除了手术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即使是他主刀,手术的成功率,也依旧如泡沫经济后期那般惨淡。”   她一边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一边扶起身边的越前。   “小豆芽,既然你不用去医院,就和我们一起回家吃晚餐吧。这次请客就算我的,下次可不许逃。”   说完,她扫了众人一眼,又望向手冢。“现在回家吃饭,不晚吧?还有,大家一起去可以吗?”   手冢望着她,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啊。去叫莲吧……”   小岛千枝点了点头,望着门前堆满废墟的便利店,默然转身。   若,这是世间赠予的礼物。   那……   她便,   以痛为歌,赠它一世清风。   以泪为海,咏它粼粼海波。 作者有话要说:     ☆、冷凝记忆   选择性失忆症?!   小岛千枝看着站在莲身边的医生郑重其事地在他的病历上写下了这串文字后,本笑着接莲回家的脸,在一瞬间将笑容隐去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她,让站在她身边的一干少年,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以来劝慰。   “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救护车和警车会出现在这里?”   “麻烦你们先带小莲出去。”小岛千枝虽说得平静,但凡是清楚事情缘由的人,都感觉到了她内心的翻涌。   众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照她说的,将莲带了出去。   拉起他的手,菊丸笑道:“小莲,我们先出去好不好,我请你去吃好吃的Nya~”   清水莲是聪明的孩子,只看了小岛千枝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情绪很糟,并且似乎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可却对板着如此严肃脸色的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小莲。”望见莲在看自己,小岛千枝伸出了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微笑着说:“跟哥哥们先回家,姐有点事,办完了就回家。”   莲听话的点了头,可眼眸中却充满了淡淡地忧虑。   在众人走后不久,小岛千枝与医生用眼神相互示意后,她开了口。   “医生,小莲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无法忘记,刚才见到莲的时候。那小小的少年,在病床上,不住地颤抖。喃喃不清的话语,哽咽着喊着:‘爸爸、妈妈……’   他分明是那般悲伤,哭红了双眼、哭花了小脸,可当他被她焦急的唤醒时,那双红通通地双眼,竟在微愣后,弯成了月牙。   “姐……”莲的脸上堆满了笑,可这笑容却在望见她脸上的伤后,凝聚成慌乱。“姐,你怎么受伤了?”   只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僵在了当场。   ……   “经过刚才的诊察,结合他的行为表现,我初步判断他患有选择性失忆症。”医生带着担心,看了一眼诧异得有些失神的小岛千枝。   “在医学上,选择性失忆症的病因,一般是人受到了外部刺激或脑部受到碰撞。它可以使病患,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是逃离一些事情或人与物。请问……你的弟弟在以前受到过什么打击吗?因为在他昏睡时,我发现他有做噩梦的现象,从他的梦话判断,似乎与你这次意外无关。”   见到她紧蹙着眉,却一语不发,医生叹了口气,虽然已经对自己先前的判断给予了肯定,但还是转移了话题。   “判断他患上的是选择性失忆症是因为,出现这种现象是在你出了意外为诱因的情况下,而且从他的梦话中,也能听出个一二。但是,这只是初步的推论,具体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因为不只是心理原因和外伤原因可以造成病患的失忆,一些特殊情况下,疾病也可以诱发失忆症。   所以,为求放心的话,还是做个彻底全面的检查比较好。”   小岛千枝点了点头。   “医生……”她有些犹豫,“那孩子他,以后还会出现像今天一般的状况吗?”   “这个说不准。”见她一脸担忧心急,医生在微微地迟疑后道:“或许这不是我该涉足的范围。可是,站在病人家属的角度,我想我还是该把这点与你讲明白……”   小岛千枝与医生的目光对视,她能觉察出医生的尴尬与丝丝难言。   “发生了那样的事,内心肯定会积郁下不少负面情绪,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他,你要付出的必定有许多。   毕竟……亲眼目睹父母被杀,一般人都是无法承受的,况且,他还是个孩子。”   “什么!?”小岛千枝只觉脑中一阵蜂鸣。   “唉?那个……难道我说错了吗?”见到她的反常,医生有一些慌张,“可是那孩子,刚才在梦中一直在呢喃。说什么爸爸妈妈快跑,还大喊着血,你不要过来之类的。我叫了他半天都不见反应,见他只是一味地哭,一味地喊着‘求你们不要丢下我’。   总之,类似的话还有很多……   难道,是我说错了吗。”医生皱起了眉,一脸抱歉。“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和莲说的,还有了解到的都不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真相。如果,不是莲的父亲杀害了他的母亲,而是……   小岛千枝抱着头,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记得报纸上的报道。   ‘做服装生意的男子因生意场上的失利,酒后失手杀死了妻子,并在清醒后因恐惧与懊悔,挥刀自杀。   夫妻二人的儿子,被发现时因巨大打击昏迷在地,浑身染满了鲜血。   经全力救治后,现已无大碍。但经医生介绍,该少年对他人的关切与警察的询问调查皆是不闻不问,并时常独自一人望窗发呆。   据记者了解得知,该少年平日身体颇为纤弱,并患有中重度的脑部疾病,所以医生推论,该少年的异常反应,除受到剧烈打击以外,并不排除因此事从而诱发脑部疾病的可能性。’   这一则看似普通的报道,究竟被她忽略掉了什么。大致看去,与她所知道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   不对!有一点……有一点与她了解的,并不相同。   对于自己父亲杀死了自己母亲的事,根本不是他的记忆,而是通过第三方间接知晓的。如果说,那时的他,并不是不闻不问,而是根本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呢?   只是通过警方的调查,他人的议论与媒体的报道,掺杂上自身模糊的记忆,伪造出了一个‘真实’。   倘若,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   “你没事吧?”   小岛千枝用手压着心口,面色苍白,这让在她身旁的医生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我…没事。”轻推开医生关切的手,步履有些摇晃,自顾自地钻出了救护车。   倘若,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么,她所陷入的‘漩涡’,它的凶险与莫测便要比她先前所想的,要复杂的太多太多。   ————————————   送走了在餐桌前吵吵闹闹地一群人,莲也已经熟睡,手冢彩莱和手冢国晴说要出门散步,便相携出了门。   手冢国一见到儿子与儿媳要出门散步,常逗他开心的小开心果莲又因疲乏早早睡了,而那个让他以孙女相待的少女,正一脸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他不由有些担心。   只是他也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找了个想要早些休息的借口,拿着报纸,对手冢国光使了个眼色后,迈着稳健地步子到自己卧室‘休息’去了。   “有什么心事吗?”坐在她旁边的手冢,开了口。   小岛千枝抬起了头,笑了笑,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沉默中交汇。   “家里,还有罐装乌龙茶吗?”   “啊。”手冢点点头,站起身来。   很快,他拿着褐棕色的易拉罐走了回来,发现小岛千枝正笑着望着自己。   “谢谢。”小岛千枝接过手冢递给她的茶,‘砰’的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抱着茶,与手冢并排坐在沙发中间,你不言、我不语。   她喝了一口茶,发出满足地感叹,像是一个饥渴难耐的人,喝到了水。   “这种沉默的气氛,从很久以前起,就很让人受不了啊。”她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易拉罐,发出‘砰砰’地轻微响声。   “要喝吗?”她冲着手冢摇了摇那仅剩一半的乌龙茶。见手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便自作打算地拿起茶几上倒扣的水杯,将茶倒得满满地,递给手冢。   “虽然这种时候喝酒会好一点,但考虑到目前这种条件,就这样先凑合一下吧。”   接着,举着易拉罐伸出手去,与手冢手中的瓷杯,相碰,脆响清澈。   手冢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抬起头,却见她正望着自己傻笑。   “怎么了?”   “没……只是觉得小时候捉弄的对象,变得稳重可靠,感到莫名地想笑。”   “……”   手冢释放了久违的冷气,小岛千枝望见笑了,却并不算轻松。   “小光,你说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会对亲人下毒手吗?”   “嗯?”   见手冢蹙起了眉,小岛千枝仰着头,将头靠在沙发上。“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些事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操控者。   说实话,对此,我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件事或许关系着莲。这一点,以前我有想到过,可从没得到过证实。直到今天……”说着,露出了苦恼的表情,“虽然这个判断不一定对,可是我却没法不去想。听莲说,他的祖父从得知他母亲将要与他父亲结婚的那一天起,便一直在阻挠、反对。   并且,他的祖父似乎对自己的女儿、莲的妈妈也并不喜爱。据我的了解,莲的妈妈没有出嫁时,莲的祖父对她的存在一直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   这些,似乎都是莲在家庭遇到变故后,从自己母亲昔日的旧友口中无意听到的。那人还说,由于他妈妈,没有听他祖父的话,一声不吭地嫁给了他的父亲,这以至于他的祖父曾在众人面前扬言,不听他话的女儿,一定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我在想,这一切会不会和莲的祖父有关。   难道,即便是至亲,也可以不顾一切地使用如此阴险毒辣的手段吗?”   手冢敛眸,思考着她的话。   那漂亮的眉,一蹙再蹙,散发出凉凉地气息。   “很难想出个确切答案吧。”小岛千枝无奈地笑着,扔掉了手中喝空的易拉罐,侧身拿起手冢手中的水杯,仰着头,将水杯中所剩不多的乌龙茶一饮而光。   “下次…换酒吧。”小岛千枝笑着,故作轻松的伸着懒腰,并斜着眸偷偷望着,听到她此言后,阴了脸的少年。   对此,手冢没有接话,只是沉默不语。   他不得不承认,小岛千枝的猜想让他无以作答。这并不是坚信着,是至亲便不会互相加害,只是,如果真是这样……   这一切前因后果的背后,那近似疯狂的答案,分给谁,谁又敢给予肯定的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考试,学校坑爹的连上九天,我要疯了,疯了!!   ☆、花开成景   卷着花香的暖风,默声地拂过染满春意的校园。   延伸的樱花小道,浅淡的花瓣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刚从草丛中翩跹而起的蝶,翅膀还沾着雨露,轻轻穿梭在这与往日不同的喧嚣校园中。   “喂,你听说了吗?听高年级的学姐说,迹部前辈和神宫寺学姐在这周末的宴会上,要正式宣布他们两人的关系。说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哗’地一声,教室门被打开,一个脸上神色匆匆的女生从门外走进,手中拿着手机,闪烁地屏幕上,是今晨起便占据各大报纸头条的新闻,也是她一进门便念叨的话题。   “能不知道吗。”靠门第一排的女生,随声附和着。“冰帝的学生早就传遍了,尤其是迹部前辈的后援团,一大早就在门口乱嚷嚷。”   “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如此轰动的消息。但,“虽然迹部前辈和神宫寺学姐的交往是众所周知的,可是,不觉得如此兴师动众的对外公开承认恋情,有些太过不理智了吗?万一……”   “不理智?”女生后面的男生开了口,望着谈话的二人,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喜欢一个人,都会变得不理智吗?”   先进来的女生嘟起嘴,白了男生一眼。“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和我对着来?”   男生冷哼着别过头去,虽没有真的生气,但却不再参与她们的谈话。   “看来,已经传遍了呢。”站走廊上的少年,淡淡瞥过谈论着相同话题的众人,对面前的少女开了口。“千枝桑,要同我去要喜糖吗?”清亮的眸中笑意流转,可视线却是散漫地分散着。   “要喜糖吗?”少女摆弄着手中喝空的饮料瓶,“不过,迹部大爷这一手棋,真是下得出其不意啊。我们完全被套进去了呐~”   “千枝桑……”眼中再无笑意,少年挑起漂亮的眉,“你会介意吗?迹部与或许是陷害你的人在一起。”   少女转过头,靠着窗台,胳膊轻轻一扬,便见透明地饮料瓶划着弧,准确无误的落进了垃圾桶。   “不会啊。因为,迹部大爷不是说过吗?他会找到证据。所以,现在或许只是找到了证明神宫寺学姐不是那个人的证据。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再说。我相信迹部大爷的眼光,既然是水仙,喜欢人的眼光应该不差吧。”   她说,她相信迹部。   少年的眸敛了起来,虽然明知道纠结在这句话上,毫无意义。可是,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会滋生起悄然的落差。   “那么。要去要喜糖吗?”少女调皮地说道。   “你说呢?”忍足笑着反问。   “那,就走吧。”   “呐~千枝桑……”   少年的蓝眸染上了柔和,微笑着,叫住了正要举步离去的少女,微弯地唇,勾起戏谑的意味。“既然迹部都如此了。漂亮的小姐,那日的话,你可还没有给我回答哟~那日,我那般为你,你可愿意效仿古人以身相许?”   蓝色的眸,浓溢着深邃如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少年,心中翻起了骇浪。明明知道这只是戏言,能得到的也是与它意义相同的言语,可他,竟报以了期许。   转过身,故作愁容。“忍足大人,实属抱歉,小女已芳心暗许,恐难兑大人厚爱。不知大人可愿,换一要求?”   明明只是随口的玩笑,却未察觉某人眸中倏然的惊异。   “啊拉啊拉,千枝桑还真是无情。”推着眼镜,少年微笑着装出无奈。   与侃侃而谈的外表不同,内心却早已陷入无休止地沉默。   ————————————————   随着时间的推移,寒冬已彻底散尽,暖意丛生的时节,承载着无数理想的四月,悄然来临。   “少爷,今天不去学校吗?”   屋门被轻敲开来,老管家上原微扬着眉梢,眉宇间透着难察的担忧。在他眼前,那个俊美的少年脸上,此刻写满了疲倦。   听闻他言,少年的眉微挑了下,而后,又归于平淡。   “宴会会场,已布置好了吗?”迹部放下了撑着左额的手,眼眸未抬,推开了书桌前平摊的报纸。   “已经布置好了。”   上原淡然作答着,内心却在心疼着,这个倦容满面的少年。   “少爷。你,真的要和神宫寺小姐她……”低低地声音,到最后还是隐了去。   “啊嗯~上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吧。”迹部挑眉,撑着侧脸,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游移至窗外的樱树上。   上原无声地偷瞄了迹部一会,看出了他的心情并不好,便不再打扰,打了招呼后便自行退下。   只是,他真的想对那个由他一手看大的少年说‘其实,少爷你根本不必勉强自己为了迹部财团肩负起那么多。累了,休息便好。’   但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这句话是多么地……不切实际。   顺从着大人的意思,与神宫寺交往,与一个连心动都谈不上的人,去谈婚嫁,这是多么可笑又无奈。   只是,在迹部财团面临着空前危机的时刻,唯有这样做,才能让对方掉以轻心,这样才有机会反击,有机会连本带利夺回失去的东西。   迹部他怎会不懂,长辈们的安排,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但,心中的空洞,却在逐步扩大着,没有任何缘由。   仅是,不想被某人误会,自己爱的是那个人。   然而,同时又希望事情就这样发展着,因为,或许,这是另一个,让他不去在意那人的理由。   ‘绝对,不能让迹部财团落入他人手中’。为此他会不顾一切的守护。   这是从他出生起,便默默被灌输的责任,也是他,必须肩负起的东西……   他很清楚,为了这份责任,他必须放弃的东西,不论是终将舍弃的网球,还是,难以抑制的感情……   即便不舍,也不许表露,因为,那太不华丽了;又因为,那是他的责任。但最重要的却是,因为他是迹部财团的少爷,迹部景吾。   为了肩头那份责任,他不能失败,也不许失败。   他必须守护……   “少爷,你现在有空吗?夫人刚才来电话,说宴会邀请到了一个特别的人,说是少爷你一定会感兴趣,为此,夫人让你提前准备一下。”   轻浅的抠门声后,上原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唤回了少年纷乱的神。   “啊嗯~能让本大爷感兴趣的人?”   “是的。夫人说暂时保密。”   隔门而来的声音,让迹部高挑着眉,点着泪痣,“啊嗯~本大爷知道了。”虽应答着,但其实对那人是谁,一点也没有兴趣。   对于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在为他与神宫寺的事开心的母亲,迹部同自己的父亲那样,选择了隐瞒。   站起身,迹部看了一眼摆在书柜旁的摆钟,敛着眸不知想了些什么,接着,便见他风淡云轻的说道:“本大爷要去学校。”   都大赛要开始了。   虽说有一天,在责任面前网球终将被他舍弃,可现在他却不想轻言放弃。   作为冰帝网球部的部长,率领部员在赛场奋战,是他另一个责任。同时,比责任更为重要的是,那肩头上背负起的无数梦想,与一干少年的信任……   ————————   迹部的出现,自然而然掀起了一股骚动,在议论纷纷地人群中,忍足叫住了他。   “迹部。”   “啊嗯?这个时间,你不去训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训练太轻松了?”迹部傲然望着忍足,轻点泪痣,对其他人的注视,熟视无睹。   “那你这个部长呢,自从三天前发生那件事后,不是一直没有来学校吗?”忍足勾着笑,迈着步子走向迹部。“请帖,我已经收到了。只是迹部,你不觉得忘了一个人?”   “……”   忍足说完,迹部皱紧了眉。   淡淡扫了眼,因迹部的气场已变得一片寂静的四周,忍足的语气平静“迹部,换个地方谈谈吧。”   只见,那个映在他瞳孔中的身影,回给了他,同他一般地淡然应答。   “后天的宴会,为什么惟独没有给她请帖。”明明将红色的请帖发给了与他有关的所有人,却单单漏了她。   “啊嗯~”迹部挑着眉,注视着一脸认真的忍足。   轻轻地风,拂动着他的衣襟。蓝发的少年,站在飘着樱瓣的樱树下。穿透树梢的阳光,反射着他镜片的柔和,此时此刻,少年的脸只剩一脸正色。   “迹部,不给她发请帖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不想让她,看到你和神宫寺再一起的场景…………你根本不喜欢神宫寺,却突然的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随着忍足的话,被看透得透明的心,像是被掏出来了一样。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忍足。本大爷,才没有那么不华丽!”隐去了不和谐的心律声,固执的回答着。   “……迹部,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吗?”看到友人脸上难隐的疲惫,以及他那自欺欺人的话语,忍足难得生了气。   “如果不记得了,那,现在我就再说一遍!既然你不承认喜欢她,那么,小岛千枝……不,是小岛游离,就由我从手冢那里抢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默默逼近,我无力了。。快点考完吧,完了就解放了。最近忙得,没时间写文,我要疯了,疯了!   ☆、花落成诗   浸于晨曦的寻常街角咖啡店中,满座着趁着周六而前来忙中偷闲的学生和上班族。处处洋溢着家庭氛围的小店,靠窗而坐的少年于此显得格格不入。   笔挺的西装,眉宇间难遮的俊朗高贵,以及那掺杂着复杂又温柔似水的眸。桌前那杯咖啡已褪去了先前的温热,只剩空气中散褪了的热气,还在四下漫着优雅的醇香。   少年的视线轻落在玻璃窗外,一动不动,像是在看零落的樱瓣,又像是在若有若无地想着其他什么。   他的俊美,引发了一干少女视线的驻留,她们彼此窃窃谈论着少年,猜想着他的身份,他的一切。   时不时,静谧的店中会响起几声掺杂着兴奋的尖叫,亦或是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为此,少年的态度始终熟视无睹,倒是一旁在店中打工的,高中模样的男生,频频无奈弯腰轻声劝阻。 只是……收效甚微。   “要抢就去抢吧,本大爷才不稀罕!”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少年柔和的眸,突然腾起一抹恼怒。他气呼呼地点着泪痣,端起桌前已然凉透的咖啡,不讲优雅的豪饮而光。   然而,随着缓缓而落在桌上的杯子,他身侧的玻璃窗前,再也映不出他眸底的清澈。   “迹部,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承不承认喜欢她。”   那日的场景由脑中闪现而出。对于记忆中那挑着眉,一脸认真与暴怒的友人,他终还是无视了心脏的律动,傲然与友人对视。   “啊嗯~忍足,今天你吃错药了吗?在本大爷看来你需要冷静。训练无故缺勤的后果你应该清楚吧!”他点了点泪痣,眸光冷然。“基础热身加倍!挥拍一百次,仰卧起坐三百个,负重长跑三十圈!做完再去训练,同时今日原定训练翻倍!”   在他说完那番话后,他眼里的友人,淡淡地笑了,看不出意味,一闪而过的笑。而后,那人只是不发一言的转身。   那日的训练,那人独自训练到夜晚,而他却是在不被那人发现的地方,默默注视,直至那人离去。   清冷的月光下,他默然点着泪痣,往日孤傲的身影,此刻只剩下浸满凉月的孤独。   或许,该冷静的人,根本不是忍足,而是……他自己。   “迹部大爷?!”   充斥着‘意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颇显熟悉的语调,让少年握在杯上的指尖,微微一颤。   抬头,那蓝发的少女笑得明媚。“啊嗯~你这个女人,不在家中好好待着,倒有闲心跑到离家这么远的咖啡店来?”   少女笑着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叫来一侧的店员,“麻烦给我一杯拿铁。不要砂糖。”说完,她撇了一眼对面桌角撕开的砂糖包,轻耸了下肩。   “我才没有那么闲,只是前些日子借住在大尾巴狼他家,拿了他的衣服一直没还。要不是昨晚整理衣柜时翻出来,我早把这件事忘光了。”   迹部猛然一怔,随后勾着笑,“你这个笨女人,还是如此不华……丽……”少年的声音微微一顿,手扶着喉头,微皱眉头。   小岛千枝瞧见,挑了挑眉,又一次瞥了一眼迹部桌前倒空的砂糖包,道:“迹部大爷往日有往咖啡里放砂糖,这样孩子气的习惯吗?”   迹部满不在乎的回她一句,“这是本大爷的私人问题吧。顺便一提,咖啡里加糖会觉得丢人的只有小孩子!”   傲慢的谈吐间,不由轻轻,清了清变得‘浑浊’的嗓音,而后高扬的剑眉又蹙紧了几分。   “迹部大爷,我说……”小岛千枝很认真的盯着迹部,接着无奈的吐出一口气,“你只是单纯的感冒了吧?”   “感冒?啊嗯~”迹部的面部表情由惊讶中变得轻蔑。只见他高挑着眉,“感冒那种不华丽的事情,从本大爷出生起便和本大爷无缘!”   淡淡白了迹部一眼,重复着他的话。“嗨嗨,感冒那种不华丽的事情,从大爷你出生起便和你无缘。只是……奉劝你,还是吃些药好!”   三口两口,喝光了桌前的咖啡,小岛千枝站起身来。   “我还有些事,先回了。刚才说的事,还请迹部大爷你多加考虑。比赛在即,感冒可不好哟~”   少年冷哼一声,“啊嗯~你还真是多事的女人!”   望着她渐渐弯起的眼,迹部的心跳再次失去了该有的频率。随着那道身影的离去,迹部端起桌前的咖啡,动作稍显迟缓。   他想驱散心悸的感觉,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低下头,唇瓣轻挨在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杯缘,然而,伴随着一瞬地恍惚,他发现……   被他紧握的杯子中,竟没有一滴咖啡。   ————————————   “喂,坂田伯伯,先前你说要同我商量的事,究竟是什么?”小岛千枝靠在墙上,仰着头,模样是那般疲乏。   “游离,迹部财团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生意场的合作伙伴,而你作为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一次都未与迹部财团正面交涉过,显然有些不合常理。前几日,迹部夫人有专程打电话来,希望你能出席这周末迹部财团与神宫寺财团举办的宴会。届时各大媒体都会来,如果你能出席,对我们必定能起到良好的宣传作用,而且,迹部夫人此次盛情难却,加之前几次的婉拒,这次实在是难以推脱,所以……我便私自做主,答应下来了。”   坂田带来的消息,让她有些微愣,而后眸光恢复了平静。“是明天吗?我知道了,我会准备的。”   “好的。那具体地址我会发到你邮箱,至于请帖嘛,我会第一时间寄给你。对了,此次宴会迹部夫人似乎邀请了很多你熟悉的人,要是女扮男装的话,还得小心行事。”   小岛千枝一笑,“嗯。多谢提醒,毕竟是宣布那么重要的事情,叫来迹部大爷的朋友也是情理之中。要真露出了马脚,要怪,也只能怪他的朋友,恰恰与我相识而已。话说回来,游枝一介的确是该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总躲着也不是事,只是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   小岛千枝掩嘴哧笑一声,“没什么,只是一件无聊中的取乐而已。”   那头,坂田的眉,无奈地皱起,却又因深知她为人秉性而恢复了往常。   “游离,到时要去哪里接你?”   “是啊……这是个问题。”她稍显苦恼的挠了挠头,走到床边,后仰着躺了下去,许久,她说道:“坂田伯伯,是时候该直起胸膛去迎击了。小岛千枝的身份可以充当一个很好的障眼法,至于游枝一介嘛~就利用他的神秘,好好开场万圣节派对吧~”小岛千枝笑了,笑得如此灿烂,“那么,不知道‘游枝一介’这个坏孩子会站在谁的面前,高呼‘不给糖就捣蛋’呢~”   ————————   “千枝桑~”   夜暮时分,街角的便利店前,蓝发的少年,挡在了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她撇了撇嘴巴,故作出几分不满,“少年,挡住女士回家的路,可不是一个成熟的做法哟~”   忍足笑着,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话是没错。只是千枝桑口中的女士在哪里?”   “没看见吗?”少女坏坏一笑,移开了挡在忍足面前的身子,优雅地轻轻鞠躬。“忍足女士,恕我先前失礼。”手一摊,道:“请……”   少年抽了下嘴角,无奈地耸肩。“千枝桑,今天我来找你,有一件事。明天迹部财团与神宫寺财团举办的宴会,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伴。”   “哈?”小岛千枝拖长了音,又意外又不解。却见忍足盯着她的视线,颇为认真。“我得到一个消息,清水莲的祖父似乎要参加这个宴会,我想你应该有话要问他吧。”   一瞬间,空气变得沉重,小岛千枝攥紧了拳,掺杂着复杂与忍足相视无语。片刻后,忍足笑着消散了她的阴郁,“再说,除去特别邀请嘉宾,其他人可是必须带异性参加的。所以,我特地堵住小姐你回家的小路,就怕被谁抢先了。那么,不知漂亮的小姐,答应与否呢?”   明媚的夕阳中,少年优雅地鞠躬,神情款款的眸,以及凝聚着温柔如水向少女伸出的指尖。无视了旁人的侧目与嫉妒。   少年的笑,将顾虑与慌张吹得烟消云散。   少女舒展开皱起的眉,笑出了声。   伸出手,勾住了向她伸来的指节,“若是,你能原谅女伴的迟到的话。”   就如同忍足说的,她有无数问题要与那人提问。还有万千尚未解决的疑问……   能参加迹部财团的宴会,那人的身份定不可小觑,再加上他对清水莲充满恨意的这一点,似乎都在意指着那人就是幕后操作者的这一点。   这件事不好办啊……   如果那人真是凶手,即使有万千让人憎恨的理由,她想作为那人亲外孙的莲,内心还是不希望看到他出事吧。   那么……该怎么办,才好。   少年手中拉着的手紧了紧,湿滑的汗液把少年温热的手心染得微凉。此刻,他能做的,只是默默拉紧那只手,却在表面挂起不知情的笑容,而后让内心沉浸在无边地担忧之中,宛若被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千枝桑即使晚到也没关系,到时你打电话,我会出来接你。”   忍足好不容易才克制了翻涌的情绪,淡笑着言语,却隐去了这句话的后半句……   只是,作为补偿的话,你的手…让我牵起一辈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考完试回归了!我只说一句话,谁给我挂掉的科目,烧点纸 哭!!!   ☆、寄君一曲   紧了紧胸前的领带,身形高挑,一身华丽西服的少年,视线由窗台木然望向远方。   “太阳下山了……”   随着少年的默声自语,四周渐渐笼罩在暮色之下。   然而,本该万物归巢安睡的时间,一些本在蛰伏的东西,却会在今夜醒来。   “已经准备好了吗?”   闭合的房门由外被拉开,一个摸样慈祥,穿着干练,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迈着步子,轻声停在了少年身边。   “算是吧。”说完,少年转身,微微笑了,眼中停有无限的落寞。   “坦白说,外表已经准备就绪,内心的话……”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男子开口说道:“关于宴会的内容,我已经打点的差不多了,游枝一介只会稍稍露个面,只要小心谨慎些。我想,是没人会注意到你的身份的。”   听到男子这么一说,少年的笑容浮现出一抹苦涩。   “但愿如此吧,坂田伯伯。不过,没关系……不是前进,便是后退,人总得选一个。”   听闻少年的话,坂田皱了下眉,没有多言,只是直直盯着自己面前,那个大变了模样的熟人。   黑色顺直的短发、迷人的笑、棕褐色的眸……   笔挺的黑色西装下,纯白的衬衣扣子扣的整齐,难以觉察的内增高皮鞋,将那人娇小的身形拉得修长。   改掉了往日用惯了女性用语,以及软柔声音,张嘴道来的竟是那让人痴迷、充斥着满满磁性的少年之音。   若不是那稍显苍白的脸色,这样一个摸样俊俏的少年,真难与那个柔弱又强势的少女联系在一起,更难以去相信,他们竟是同一人。   “游离,我们该起身了。”   坂田想起了刚才那通催促的电话,低声冲那个不再是少女的‘少年’说道。   少年回以他一个简略的微笑,再次简单打理了一下仪容,便匆匆从房间走出。   在坂田眼里,这样的‘她’是他不愿看到的。那比上次见面要苍白地太多的面颊,让坂田心生愧意,难免会觉得是因自己照顾不周,才让她落得如此模样。友人生前的叮嘱再次回绕于心,这让他不由紧了拳头,摸样悲痛地扭过脸去。   只是,这幅样子,小岛千枝并未看到。否则,她的心,定会痛苦到无以释怀吧。   ——————————————————   在母亲的催促下,穿着正装的迹部从下车起,便始终走在最前方,而他身后则跟着一身燕尾服扮相上原管家。   会场外的花园中,已是人声鼎沸。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向后扫了一眼——他走在最后,亲昵地挽着神宫寺奈奈美,笑得倍显亲切母亲。   接着,他蹙着眉头落下眼眸,不发一言,板着一张看不出喜怒的面孔,微扬着头,孤傲地穿过那一簇簇闪光灯的密集处,来到宴会主厅。   一见到今日的主角到来,先前喧闹的主厅,一下子噤声了不少。来宾们的视线,全都齐刷刷地‘洒’到了他与神宫寺奈奈美身上。   除了少有的祝福外,大多是透着几分羡慕和嫉妒眼神。虽说,他迹部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场合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场合会是他应付不来的……然而,惟独这次宴会,众人的注视让他浑身不适,胸口更是烦闷得有些上不来气。   他拉了拉胸前的领带,似乎有意想要解开。   “景吾!”   他身后,传来了低声的呵斥声。回头看,正是他模样微怒地母亲,这让他不由皱了下眉,而后放下了抚着领带的左手。   “这还是我们的小景吾吗?完全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翩跹少年了。”比正常偏高的男声,尖锐地从一侧传来。   “呀!这不是贤二哥吗?好久不见,给你寄请帖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来呢,谢谢你的赏脸。”   “哈哈……”留着优雅胡茬的中年男子,大笑着:“这可牵扯到自家侄儿的婚姻大事,别说是在国外了,就算是在月球,那也得来不是?!”   “那还真是谢谢贤二哥对我家景吾的喜爱了。”   惹得迹部母亲颇为高兴的迹部贤二,是迹部家的远房亲戚。按辈分算起来,迹部得叫他伯伯。对于这个伯伯,迹部在英国时曾受过他的一阵照顾,所以对迹部贤二的性格为人,他还是相对了解的。   这个人职业是个摄影师,时常在全球各地跑,以至于养成了善于交际的性格。或许是因为没有妻儿的关系,他一直把迹部当成自己儿子对待,所以对迹部也是分外的好。   “景吾……”贤二亲切的拽过比自己还高了一头多的迹部,笑得开心,“听你母亲说,你和这位神宫寺小姐是一见钟情?!这可不多得啊,好好珍惜啊,祝你们幸福。”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迹部的胳膊。   “谢谢……”沉默了片刻,迹部低声答道。只是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大的改观,还是一副看不来喜怒的摸样。   听闻迹部贤二的这句话,就连一旁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神宫寺奈奈美,也有了一时间的默声,脸色一阵煞白。   善于捕捉人类面部表情的迹部贤二,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但碍于这种场合,便什么都没说,只是干笑了两声,而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深意又小心地拍了拍迹部的手臂。   迹部没再说什么,只是挑着眉,望向远方。   这个主厅中,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各占一半。可是,让他熟悉万分的那群人,却还没有让他瞅见一个。   “有什么事吗,迹部君。”   望了神宫寺一眼,“没什么。”迹部低声回答道。   “阿姨让我们走到主厅中央去,说是宴会开始前,要先等一个人。”   “啊嗯~”迹部高挑了下眉。显然有些在意,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迹部君。”神宫寺挽住了迹部的胳膊,这让迹部不由僵了一下,只是没有片刻的功夫,迹部便摆出一副无所谓地神情来,向聚光灯汇聚的主厅中央礼台走去。   四周的灯光被调光师刻意柔和下来,伴随着舒缓地音乐,在今夜成熟帅气异常的迹部,挽着一个娇嫩如花的少女,步入众人的视野。   掌声与闪光灯的声音,一时间相互参杂交错,密集地难以辨清其他声音。   可是,在闪光灯下,少年的唇始终没有一丝上扬。他身旁的少女虽是笑得灿烂如花,可她的眸却在不停闪躲着那些炫目刺眼的灯光。   就好像,那些灯光,看久了,会将她吞噬掉一样……   ————————————   “少爷,马上就要到了,只是看样子免不了要迟到一久了。”   坐在副驾位置的坂田转过身,对着那个不住看着窗外发呆的‘少年’说道。   因为情况特殊,他已对她,改了称呼。   “毕竟是因为堵车的关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宴会的开场演讲可能要迟了。”少年转过脸,轻耸着肩。   “是啊,真没想到,迹部夫人会邀请少爷你做宴会的特别嘉宾。”   ‘少年’望着窗外再次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车速,再快一点吧。”   随着少年的命令,司机加大了马力,半开地车窗夜风阵阵,卷得‘少年’眯起了眸,可他却没有一丝将窗户关起来的打算。   宴会主厅的花园外,安保措施森严,每进来一辆车、一个人,都为围上一群人,仔细、认真地对来人进行核对。   同时,也对请帖上必须带异性的那一条稍显怪异的注意事项,仔细地核查着。   看到着,小岛千枝不由笑道:“照这样,我得被拦住了呢~”   正说着,检查的人便在前方做了个拦停地手势,让司机靠边停车。   训练有素的安检人员走上前,很是礼貌的微微鞠躬,“不好意思,请您出示您的请帖。”比起先前本就客气的语气,在他看到这辆价值甚是不菲的豪车后,他的语气更显谦逊。   这种世界级的限量豪车,里面坐的人,肯定不一般。而根据他的经验,这种人一般都不好说话,要是哪里招待不周,这份工作指定得丢。   所以,在除了履行原本的职责外,他的举止也倍显殷勤。   坂田递出了请帖,只见那人双手礼貌的接过,视线向请帖上扫去。接着便见他一愣,望着那车后座中央的俊俏少年呆了呆,而后赶忙弯腰将请帖送回。   “抱歉,久等了。宴会主厅在那边,只不过从这里起就是室外会场了,所以还请把车开到那边,由那里走到主厅。”   闻言,司机刚要开车,却听到来自后座的小岛千枝略带戏谑的询问。   “不是必须要带异性的吗?这车里就我们三个大男人,你就这样放行了,不怕上边责怪吗?”   那人微愣了一下,赶忙鞠躬回答:“在下失礼。夫人特意交代过,游枝一介少爷你是特别嘉宾,是她的贵客。所以……”   这一声‘游枝一介少爷’,声音不大不小,却免不了被几个眼尖耳聪的记者注意到,四下霎时引起一阵骚动。   游枝一介是何许人也,那简直是一个堪称神秘到了极点的家伙。除了有传言说他才貌双全之外,别说是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了,就连照片都找不到一张,这要是能拍到他的正面照,这明日的头版可就坐得稳稳地了。   可众人兴奋之余,难免有些将信将疑,而等他们回神的时候,那辆载着传闻中游枝一介的豪车,早就不知道开哪去了。   等他们快步跑到停车场时,除了看到那辆车外,车中的人确是一个也没看到,这让众人着实懊恼不已,但也只能就此作罢,等待下一次游枝一介出现的机会,好抢到一个不错的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礼拜遇到点事……唉,心情很差呢,这几天算是恢复些了。会努力更文的。。   ☆、与之相逢   “啊拉、啊拉,这些记者真是敬业啊!”移开从墙角后张望的视线,‘少年’的笑落有几分张扬的妩媚。   “少年……呼……少爷,注意身子啊。不要在开……这样的、这样的玩笑了。”   经过先前那段逃亡似的奔跑,一只脚已迈进‘老年人’行列的坂田,明显有些吃不消,只见他正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   而一路跟他们而来的司机,则摆出了一副无奈的神情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游枝一介’竟还有这样几分‘顽劣’的秉性。这着实让他颠覆了外界对游枝一介一贯优雅、高贵的财团大少爷般的印象。   ‘少年’回给坂田一个淡笑,整理着因奔跑而稍显零乱的衣角,“宴会的开场演讲看来必定是要迟到了。反正也要走到主厅去,趁此机会让我们沿着室外会场慢慢走上去吧。”   坂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点头道:“少爷的身份应该没人会认得。虽说已经迟了,可又不能开车,但跑过去显然有些不合适。看来,只能慢慢走上去了。”   抬头,看了看那好似无限延伸的小径,坂田皱起了眉。   这么长的路,真要一步一步走上去吗?先不说时间问题,那孩子的身体……   像是看出了坂田的想法那般,少年的眼眸弯起了难喻意味地弧,唇角勾起淡然。   “虽然我从来不相信有绝对地‘完美’,但对于这个初次出现在公共场合的身份,我会力求完美的……”   小岛千枝缓缓地眨眼,将下颌抬到四十五度角。   凉凉地月光倾泻而下,她的笑看似明媚,却也冷如凉月。   “很抱歉,小姐。根据请帖上的附加事项,恕我不能放你进去。”   “唉~通融一下不可以吗?我哥哥他们在路上堵车了,说是一会才能到。”   低声的争执由会场门口传来,小岛千枝随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水粉色晚宴礼服的少女手持着红色的请帖,一边向前来核对身份信息的安检人员恳求着,一边眺望着被霓虹点缀得华美的会场。   那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摸样煞是迷人。   “很抱歉,小姐。这是规定,我们必须遵循。”   ‘好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看到安检人员那一脸不融得半点通融的冷漠样子,在远处观望的小岛千枝不由这样想到。   被安检人员拒之门外的少女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挪开身子,站到大门一侧,默默望着通往市区的那条公路。   夜晚的风稍带着凉意卷来,这让穿着单薄的她,不住瑟缩起了肩膀。   “啊……早知道会这样,就和哥哥他们一起来了。迹部哥哥也真是,好好的宴会,为什么非要加上必须带异性伴侣那一点。”   轻声地,参杂着无奈的抱怨,加上那水汪汪又无辜的大眼睛,让一侧一直注意她的小岛千枝,抿着唇笑了起来。   四下瞅了瞅,先前对他们进行检查的安检人员似乎已下了班,而现在对来宾做检查的,也完全是一干陌生地面孔。   这也就是说明,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位知道她便是‘游枝一介’。   在扫了一眼会场上聚集的记者后,她迈着优雅地步伐,带着明媚地笑,向那个少女缓缓走近。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那个人的妹妹……   “初次见面打扰到你真的很抱歉。”   勾起迷人的唇站立在少女身前,微微点头致意,“你的事,我方才略微听到了一二,所以想请小姐你帮个忙。不知小姐愿不愿意?”   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让少女吓了一跳,却在看清少年的容貌后有了一瞬的惊愕,盯着少年看出了神。接着,明显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赶忙垂下脑袋,小脸因紧张羞涩而微微泛红。   “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低着头,少女非常有礼貌的开口,潮红微褪的小脸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地光辉。   “小姐你也知道这次的宴会需要带异性同伴参加,可是因为我的粗心完全遗漏了这一点,所以听了小姐的事,特来恳请你帮忙。不知道小姐愿不愿意,当我的女伴陪我入场?”   “嗯~?!”   充斥着温柔磁性的语句,让少女一愣,显然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请求太过于意外。   兴许是少年和少女的外表过于出众,又恰恰站在了人员最密集的会场入口,时间久了,难免引起一些宾客和记者们的注意。   他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这里,微曲上身与身边的人窃窃议论着,这两人分别是什么财团的少爷、小姐。   看到甚至有记者举起了照相机准备对他们进行拍摄,一旁的坂田有些焦急。   “少爷,我们已经迟到了!再不快点就遭了!”   “嗯~”   听着周围旁观者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小岛千枝带着淡笑对坂田点了下头,接着不顾少女的回答,拉起她的手,眨了下眼睛,微低头压着声音在少女耳边说道:“我很讨厌以这种原因上头版呢,想必你也不喜欢。所以,我们还是快点去主厅吧。在那里,可是有比我们更夺人眼球的人存在哟~”   很绅士的牵着少女的手,悠悠向着主厅会场迈去。   “阿嚏……”   响亮地喷嚏声,在放着优美音乐的室外会场显得分外刺耳。   “对不起,我……”   被小岛千枝拉着的少女一下红了脸,白皙的皮肤因为粉嫩,看起来有些透明。   小岛千枝笑了,解开扣子、脱下西装,披在她的肩头。:“虽然是四月天,可这夜风还是很凉,要小心不要感冒呢,幸村小姐。”   少女红着脸轻点了下头,“嗯。”接着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你……认识我吗?”   对于她的惊异,‘少年’并不在意,只是浅淡笑着,摆着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不,我和你并不认识。只是,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就冒昧猜测了。”指尖勾起少女如夜的蓝色长发,轻轻摩挲。   “莫非……”少女激动说道:“莫非你认识我哥哥,幸村精市?!”   ‘少年’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着便见‘他’又一次拉起了少女的手,“聊天的时间还有很多,在这里,幸村小姐难道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   愣是眼看着比原定好的时间错过了十几分钟,可要等待的人却没有半点出现的迹象,这不由使得迹部夫人和神宫寺奈奈美的父母脸上挂满了焦急。   对于那个‘面子’颇大,还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迹部除了微微挑了挑眉,暗自腹诽着此人的‘不华丽’之外,倒是再也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与意见。   对他而言,那人的不出现可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或许是先前为了应付宾客,打了太多招呼,此刻的迹部只觉得喉咙烧得难受,想喝水,可又碍于各种原因,只得忍耐。   “怎么还不到啊,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神宫寺夫人拉住了迹部母亲的手,摸样看似相当着急。   迹部夫人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打电话的时候……”   “原来你叫‘香树’啊。幸村香树……嗯,很好听的名字哦~”   从主厅门口传来的说话声,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那个正在说话的‘少年’却并不在意,只是扫了众人一眼,轻声对身后的坂田道:“麻烦帮我照顾一下幸村小姐。”接着又轻声温柔地对幸村香树说道:“香树,我要离开一会哟。”   看到幸村香树点了头,‘他’这才一边笑着,一边迈着步子向主厅中央走去。   “真是抱歉迹部夫人,您第一次邀请我,我却迟到了这么久。”   虽然早有耳闻游枝一介是个年纪轻轻的有为少年,可真当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迹部母亲还是为之一惊,但很快便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哪里的话,您言重了。您能接受我们的邀请,我真的很意外,也很荣幸。”   迹部母亲的回话让全场几乎沸腾,没人能猜出稳坐迹部财团第二把交椅的迹部夫人,为什么会对一个晚辈如此客气。   “这位是?”显然神宫寺夫人有些沉不住气,率先提出了疑问。   小岛千枝默然的看了她一眼,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自从上次与她见面,小岛千枝便对她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您好。一直以来感谢大家的照顾。我是‘Transparent love’的游枝一介,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随着‘他’礼节性的弯腰,全场寂静……   “他说他是游枝一介?!”   “什么!是那个游枝一介,快!还愣着干什么,拍照、快拍照!!”   “啊!?抱歉前辈,都怪我一时激动,忘了正事!!”   直着身子,弯着眼眸,‘他’唇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闪光灯交换闪烁,快门声此起彼伏,而少年的唇角却始终保持着不深不浅,恰到好处的微笑。微眯地眼眸,望着镜头不发一言,直至那些喧闹地声音逐步隐去。   “我家景吾很欣赏先前您提出的新型经营理念,所以我一直策划着能让你们面对面的好好谈谈,可是好几次都没这个机会,这次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所以不要继续耽搁了,请您先给大家说上几句,再之后我家景吾就拜托你了。”   自家母亲的话让迹部的唇角抽了好几抽,额头上更是布满了黑线。恐怕这是宴会至今,看不出喜怒的他,最丰富的面部表情了。   的确,对于游枝一介提出的经营理念,他迹部是很欣赏、赞同。   以至于他还真有点好奇,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同龄、却有如此缜密思维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真没想到自家母亲会在今天把那人请来,更没想到游枝一介竟然会是那个‘恶魔’!   “啊嗯~真是倒霉。”迹部轻声念叨了出来,不知他人听到没,反正小岛千枝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先是一愣,接着便笑出了声,“好久不见,小景~” 作者有话要说:     ☆、空晴却晦   少年不以为然地笑着,并不忌讳此时的场合,而是直接伸手抽松脖子上的领带,向着迹部走去。   屋外,漫天流萤生辉,月华似水般流淌过屋外星辉月影下宁和清冷的夜。而此刻,宾客满座的会场,正如那窗外月下之夜,流淌着一种宁和。只是,在这看似宁和的假面下,总一种不可思议的燥热在不断升温。   “景吾,你们在以前就认识吗?”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在淡淡地平淡中,充斥着难以觉察的惊异。   瞥了眼还在微微挑眉的迹部,小岛千枝转过身去,对那个声音的主人礼貌答道:   “迹部先生,久仰您的大名。一直以来,谢谢您的照顾。”   “怎么来的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迹部母亲望着姗姗来迟的自家先生,有些抱怨却更多是一种担忧。   笑了笑,迹部父亲并未作何详尽地解释,只是以工作为由笼统敷衍过去。   接着,他对小岛千枝淡淡点了下头。   “想来你必是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游枝一介。呵呵,真是如传言中一般,是个年轻有为的少年。可如此年轻的少年,竟让我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得好。”   半开玩笑的亲切言语,并不影响迹部父亲的威严,他清亮的眸,细细审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家儿子意外相识的少年。   “我毕竟是晚辈,迹部先生不需太过在意称呼。随口叫名字就好。”   “呵呵,那就叫你一介。”   迹部父亲同先前见面时一样,给人一种很有亲和力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却不同先前那般热烈,反倒让人有种‘被防备’的感觉。对此,小岛千枝笑得温和,并不在意,这倒也算是未出她的意料之外。   对迹部的父亲而言,小岛千枝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即使她和游枝一介的关系再好,也不会直接影响到什么。但游枝一介不同,他对迹部父亲而言,是亦敌亦友的存在。毕竟在这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朋友。   游枝一介与他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个给彼此带来利益的合作伙伴而已。所以,是敌还是友,也完全凭借着‘利益’的走向。   这并不是一种冷血,而是一种最明智的自保方法。   在这生意场上,见不得人的阴暗面太多,若是没有提防的心,就会败得惨不忍睹。甚至就算有时你充满了戒备,也还难免被人暗算……   总而言之,这生意场上就是一句话‘胜者自得,败者失意,何以怨天,何以怨人。’这不是一个让你掏心掏肺交朋友的地方。   小岛千枝很懂这个道理,否则她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但明白归明白,抵不抵触又是另一码事。   跟随着迹部父亲的笑,她淡淡一笑。“这开场白耽误了这么久,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今天的宴会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随手拿起起装饰作用的香槟塔边上的杯子,高举着望向迹部与神宫寺奈奈美,“祝你们幸福。”   随着这句话先是一阵缄默,接着掌声雷动、闪光灯扑朔……   各式各样祝福的话语在耳边此起彼伏,可迹部却只是觉得‘不真实’,与此同时喉咙的疼痛分明又严重了好许,随之身体也燃起一阵难忍的灼热。   ——————————————   “等一下,向日。”落眸间,忍足有些惊异地瞥了眼主厅中央,“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家伙。”   “别那么大声叫我!这个样子我可不想被人看见!”   伴随着恼羞成怒的声音,走在忍足前方的‘少女’转过了身。   “嗨嗨,我知道了。谁让今天的宴会,非要带异性参加呢~”收敛了惊异,忍足在向日身边打趣的说道。   向日拉了拉头上的长假发,脸色一阵青白,“那你自己怎么不扮女装?!况且,你会发愁邀请不来女生吗?!”   压着怒气,向日再一次扯了扯头上的假发。很明显对自己这身装扮,极为不满。   “嘘!”忍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得有些温柔,“邀请了啊。只不过她要晚到。”   温和的语气让向日一时间没了脾气,只得叹口气,垂耷着脑袋,狠狠拉扯着自己身上的礼服,把富余的脾气全数撒到了礼服身上。   “会拉坏的,前辈。”说着日吉从一侧走来,身旁还跟着被扮成女装却不自知,还睡得香甜的慈郎。   “真的要穿成这个样子见迹部前辈他们吗?总觉得好尴尬……”身形高挑,同样穿着女装的长太郎,红着脸,一脸无奈。   “切,真不知道迹部这次又在想什么。”宍户表面上看似不以为然,可望着被扮成女装的好友们,他脸部的表情还真是怪异得说不出个形容词。   “话说回来,你刚才说看见什么意外的家伙了?”宍户挑了下眉,望着忍足。   忍足的眼眸先是倏地张开,而后又带着戏谑轻笑,抬手指了下。   “小介。”   “噗……”   顺着忍足手指的方位望去,那个在迹部身边笑得优雅的少年,让他们直接懵了,向日更是夸张地将口中的饮料忍不住喷了出来。   接着是除了已经吃过一惊的忍足,还有睡着了的慈郎,以及并不在场的桦地以外的全员集体石化。   “恶魔介怎么会在这里?!”   向日叫出了那个令他一想到便吃不下饭的人的外号,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在,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主厅中央那几个散发着无比耀眼光辉的人身上,否则,他定免不了接受众人异样眼光的洗礼。   几个人由于都过于专注地盯着中央礼台,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正朝他们走来。   “助教是…游枝一介。”   沉沉的男声从众人身后传来,转过身,发现桦地带着一干熟悉的面孔走了过来。   “哇,这里好大Nay~”   “嗯,的确很大呢~”   青学的菊丸率先发出了感叹,而回答他的却是立海大的柳生。   或许是事先已经从桦地那句话中得知了一些信息,看着冰帝正选们怪异的脸色,柳生只是默默推了推眼镜。   “原来助教这么厉害,噗哩~”仁王发出一声半惊讶,半俏皮的声音来。   “我说……”向日瞅了瞅青学和立海大的众人,道:“你们又没带女伴,是怎么进来的?”   向日的一句话这才让众人回过神,沉默地盯着向日他们几人身上的女装。   接着,桃城首先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再接着众人也不在憋笑,全都掩嘴偷笑着。只是碍于场合,声音都不算太大。   “这是怎么回事?!”此刻向日的脸早已红成了一片火烧云,夹杂着羞恼的怒气腾腾而起,然而众人却还是忍不住继续笑着。   “迹部怕我们不带女伴进不来,特意让桦地在门口等着的。对吧,手冢?”温和地声音响起,幸村止住了笑,可眼眸却还是弯弯地。   “啊。”一侧的手冢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手臂向下看去,只见他的手中还牵着一个稍显懦怯的少年。   “手冢哥哥,姐她会来么?”   “啊。说是会晚一点。”手冢清冷的声音响起,虽是那般平静无波,可宠溺又温柔的语气却听得明显。   闻言忍足笑了笑,摸着莲的头。“你姐姐马上就会到的哟~”   映入他眼中拉着莲的手冢和莲,使那双蓝眸温柔丛生,只是…心中却升起了了一丝莫名地小别扭。   不二四下望了望,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呵呵,越前呢?”   “说是要出去走走。那家伙一直不喜欢这种场合。”乾合起了他的笔记本,笑得灿烂,真不知道有什么让他高兴的事。   啊!!   ……   众人脸一黑,猛地想起这个家伙在训练期间就喜欢伙同他们的恶魔助教,做一些比平时还难喝的‘乾汁’来当做惩罚‘道具’让众人喝。   说起来,合宿时只有这个家伙整天都乐呵呵的,就算偶尔被那个恶魔陷害几次,也都一笔带过了。   生命诚可贵,看来他们不得不防着些……   伫立在这里的少年们,真的是太耀眼了,随着他们的谈笑风生,来宾的注意力都默默转向这里。   顺着声音,迹部望了过来。   当他看见那一干熟悉地友人时,那始终冷冷的眸,终于在见到那个‘恶魔’后,又一次凝起了柔和。   众人见迹部望向这里,自然便向迹部走了过去,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睡得酣甜的慈郎却突然醒了过来。   慈郎睡得有些迷糊,半眯着眼睛环顾了下四周。由于桦地来了的关系他这只绵羊便从日吉那里,‘跑’到了桦地肩头。   “啊类类~”发出了迷迷糊糊地感叹,垂着睡眼四下望了望,这不望还好,一望便望见了一旁的丸井。   “啊,文太、文太!”   慈郎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这让桦地不得不放他下地。只是,脚刚一落地,便听慈郎发出了一声,几分弄不清状况的疑惑声。   ……   咦?   ……   众人正沉默时,慈郎一声大叫。   “唉!!!?我变成女生了吗?!”   黑线流淌在众人脸侧,却见到慈郎由惊讶转为淡定,再转为睡眼朦胧,最后又向丸井扑去。   “文太,文太,我们去吃甜品好不好?!我发现了一家不错的甜品店。”   ……   围绕着少年们的活跃气氛,让以优雅华丽为主的会场有些骚动。然而对那些‘搅局’的家伙,迹部只是挑起了眉,眸中并没有怒意,反而若有若无的在笑。   “啊嗯~太不华丽了!”   真的太不华丽了,只是比起这表面华丽实则晦暗的宴会,它却像是繁星闪烁。   随便,怎么样都好。   这种玩笑般的宴会,就让它以最快的方式结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此生唯一   那一边少年们如此喧闹,没理由不让小岛千枝注意。   只见她转过身,淡淡笑着,“原来你们都还记得我,我很荣幸。”   本已准备好了接受印象中熟悉的调侃,却见‘他’只是弯起嘴角,脸上浮现着真诚的笑意。   “因为这种场合,难免招待不周,还请你们见谅。”   越过有些傻愣的少年们,小岛千枝快步走开。   那个说着疏远生分的外交辞令,只是点点头便同众人告辞,转而却手持高脚杯,在各个财团家族间游移寒暄的家伙,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   离‘他’最近的切原瞪圆了美目,身子微僵。   难道是他记忆错乱了吗?   那个印象中骗他进女浴池,招惹真田副部长,意外‘调戏’幸村部长的恶魔助教只是根本不存在的记忆?   眨了下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小岛千枝离去的背影。   亏得他从看见那个‘恶魔’后,便绷紧了神经,结果……竟只是这样?   “真是意外。”露出一样难以置信的表情,乾的镜片微微反光,并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了什么。   “的确。”停下了手中的笔,柳沉默了一下后也加入了话题。   看着两个表情相似、动作也相似的家伙,众人不由黑了脸。这种场合,都放不下笔记本么……   “啊。哥哥~你们来了啊!”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幸村香树看到那群熟悉的身影后跑了过来。   “香树,你怎么先进来了?”幸村这一沉鱼落雁的笑,让不少名流的小姐在意的望了过来,可幸村这个当事人却还是和没事人一样笑着。   笑容背后却还有微微疑惑。按理来说没有人接又没带男伴来的幸村香树是不可能就这样进来的啊。   看出自家哥哥话中的隐意,幸村香树笑得灿烂。   “本来是想等哥哥你们的。可是,碰到了一个叫游枝一介的人,他人很好,就带我进来了。还说是哥哥你的熟人。”   幸村的眸剧缩,不由想起过去种种来,嘴角的笑容僵了三分。接着绽出一个百花失色的笑容,分明刻意地把自家妹妹往身边拽了拽。   虽说只是稍稍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下,可一直穿梭在各位名流中的小岛千枝,却始终不忘观察着这些少年的反应。   当她看到幸村那一瞬间的反应后,掩不住发笑的心情,只得压低声音轻咳了两声,以来遮掩。   说起她先前稍显冷淡的态度,那可是有原因的。   在这个人人都带着面具的场合,即使在他们面前她是他们曾经的助教,但在这些记者和宾客面前,他是游枝一介,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   垂涎Transparent love的人很多,所以在公共场合她为人处事时必须严谨。既要谦虚不树敌,又要摆明自己的身份,让不怀好意的家伙们意识到‘游枝一介’不是一个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他能走到这里,不是机遇也不是碰巧,只是单纯的实力。   “游枝先生,能否打扰你一下。”   闻言,小岛千枝驻足含笑转身,瞥到一个一脸殷勤的中年男子,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姣好的少女。   虽早已猜了个大概,却还是礼貌地向那男人点了点头。“您好,请问有事吗?”   “您好、您好,久闻游枝先生,才华横溢,样貌俊俏,今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在下姓日暮,名‘威’,这是小女日暮浅。”   “游枝君,久仰大名,还请多多指教。”   在自家父亲的笑意下,少女微微欠身,打着招呼。   保持着礼节,小岛千枝颌首回礼,“哪里的话。还请日暮小姐多多指教。”   红唇齿白的少女一下红了脸,而一旁她的父亲看到,不由在心中高呼一声‘有戏’,随后滔滔不绝介绍起了自家女儿。   “游枝先生言重,该说多多指教的是我家小女才是。听闻游枝先生才华横溢,爱好书法音律,酷爱文学。虽说小女八岁时已过钢琴八级,小提琴七级,可小女自幼对自己要求甚严,总是追求完美,所以还希望游枝先生有机会时能指点一二。”   日暮威的算盘可是打得响亮。这日暮财团在众多‘巨龙’的压制下,只能算是一个仰仗其他财团而生存的小财团,实力肯定强不到哪去。   现在日子还算好过,可要是哪一年流年不利碰上个金融危机什么的,只怕破产是难免的。不过好在有日暮浅这个模样可人的女儿,所以这希望全寄在女儿身上了。   像迹部、忍足、手冢、真田、幸村,之类的名门高攀不起,而其他一些三流财团的少爷他的野心又不允许,所以自然而然把眼光瞅准了在近年崛起,又能和各大龙头财团抗衡的游枝一介这里。   先不说,非要结婚。哪怕是游枝一介开个金口认自家女儿做个妹妹,这以后的生意都要好做许多。   看着日暮威金闪闪、满是希翼的眸光小岛千枝只觉得一阵恶寒。挑了挑眉,碍于身份礼节小岛千枝明知这老家伙背后的算盘,却还是浅笑着应下。   “若是有空,我并不介意。”   这分明是一句无奈下的说辞,可日暮威却激动不已,继续滔滔不绝。   “那真是谢谢游枝先生了,不知您有没有女朋友,若是没有在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也算是给自家女儿在做打探了。   看着周围因日暮威一句话而准备伺机行动,可目的却大同小异的一伙人,唇角不可查的抽搐了下。却还得挂笑道:   “多谢日暮先生好意,只是暂时我不想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日暮威的笑脸有了一瞬地失望,但很快他就又勾起了笑。   “这样啊,不过这事也要随缘,强求不来。不过身为男人,身边还是有个女人照顾点好,听闻游枝先生也没有妹妹,要是暂时不考虑终身大事的话,可以考虑认个贴心的妹妹,生活上也好有个照顾。”   明知道日暮威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和‘游枝一介’搞好关系,在Transparent love求得一羹好处与庇佑,好用做生意场上。   可一提到‘妹妹’这个词,小岛千枝的脸便不由一沉,同时清晰感觉到一只缓缓收紧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心口。   低咳了一声,收回几分恼怒和涣散的心神,他平和答道:   “再次谢谢日暮先生您的好意,但是这一点您弄错了。我有妹妹了,无可代替,此生仅此一个的宝贝妹妹。希望您不会再弄错,说实话,我会很苦恼,谢谢。”   说完,礼貌地点头致意,不再给日暮威任何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身离开。   同之前那样挂着和煦的笑,游走在各位名流之间。得体地言谈,优雅地举止,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除过那不知比先前多了几倍的加酒频率。   ——————————————   “呵呵,小介好像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呢~”不二边喝饮料边笑着,不明意味。   “八成是被催婚了。搭档,你当初被催婚时就是这个样子,噗哩~”仁王甩着小辫,不正经地调笑着一侧的柳生。   被仁王的打趣弄得微窘,柳生别过头轻咳了两声。   “好不像小介Nya~确定没有认错人吗?”菊丸扯扯大石的胳膊,眨着水汪汪地眼睛,一脸怀疑。   “这么多人,应该不会认错吧。对吧,桦地?”   “wushi!”   回答完忍足的问话,桦地默默瞥向那个一边打着招呼,一边不得不停为了应酬而仰头喝酒的‘少年’皱紧了眉头,一脸担忧。   这里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助教其实根本就是个小岛千枝,虽说得知她就是‘游枝一介’时桦地吃惊了不少,但也以最快的速度平静了下来。   可是,既然知道游枝一介就是小岛千枝,那么她的身体能这样毫不介意地饮酒吗?   明明是个‘恶魔’,可毕竟在一起时也有很开心的时候,虽然他的教育方式有些另类,但不可否认却是条条有理,每个人的训练针对更是针针见血。   所以,被不二一提他似乎不开心,众少年们都忍不住盯着他。   再加上同他一样穿梭在各个名流之间的迹部,看起来也并不开心,少年们便各有所思起来,气氛难免有些沉默尴尬。   “漂亮的小姐,可以和我认识一下吗?”   也不知是那个不长眼色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没看见这里都是男的吗,哪里来得‘漂亮的小姐’!   众人回过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向日一脸的黑线。再一看,向日身边不知在何时多出了一个摸样还算过得去的男子,微欠身子深情款款的望着向日,做出邀请的姿势。   众人一愣,不由想笑,但都为了顾及向日那黑到不能再黑的脸色,强忍着没笑。当然这里面得除去两只超级腹黑,不二和幸村。   最终,忍足憋不住了,推着眼镜勾起戏谑的笑对来人道:   “很抱歉呢,这位小姐是我今晚的女伴呢~你就这样邀请走了,我可不答应。”   ……   想来那人是认识忍足的,只见他有些窘迫,脸色微红,但望了望向日,似乎有些不甘心。   只见他平淡的吸了口气:“忍足少爷,初次见面失礼了。我只是想和这位小姐认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说完,他又转过身对着向日,换做一种更为深情的注视。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就算有也没关系,能和我认识吗?做普通朋友就好。”   ‘咔’众人听到一声脆响,那分明是向日捏紧拳头的声音。   可是这位也真是不长眼色,没看到向日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头顶的黑线数都数不完了吗?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本来向日还想忍,毕竟是在这种场合,谁知那个男人只见忍足在一旁笑得无动于衷,根本不知道忍足眼中流露的戏谑,还以为忍足对向日十分无所谓,便还有些生气。   也不顾礼节,直接握住了向日的手。   “小姐,虽然我们家并没有忍足财团那么雄厚的实力,但是我保证会一心一意对你的。我……小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忍足在一旁,轻笑出声,弯弯地眸填满了浓浓地笑意。   而这位搭讪的少爷却不解其意,还以为忍足在笑自己,便没好气的暗暗白了一眼忍足,继续拉住向日的手,与向日深情对望。   一秒、两秒、三秒……   向日实在忍不住了,只听他低声对那位少爷道:“放手!”   这位少爷一听急了,反而拉得更紧。“听我说,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   逼急了的向日恼羞成怒,划过那双波光潋滟眸子的尽是愤怒与耻辱,也不顾什么场合还是礼节,冲着那个少爷大吼道:“放手啊!你才是小姐,本少爷是男的!男的!”   ……   “啊?”   一时间那位少爷反应过来,接着便见他在向日面前,一点点石化……   “噗……啊哈哈”   桃城和切原一时没忍住,不禁大笑起来。这让不知情的宾客都一脸狐疑的盯着这群少年。   看到自家部员引发了骚动,立海大的真田、青学的手冢不由挑了下眉,一个声音清冷、一个声音低沉,却异口同声道:   “真是太大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感谢,从头一直坚持陪伴着我的亲们。很想写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故事,可是,毕竟众口难调,能力有限,所以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写。   虽然最终的结局不是悲剧,但中间却是有悲有喜,可能到最后会有遗憾、有圆满……   不说这其实就是‘人生’这样的大道理,我只想说,其实这是我认可的一种完美。   不完美的最完美……   真的谢谢大家陪伴我的岁月,我会用心写文,希望大家能喜欢,能不吝啬的提出意见。谢谢   ☆、酒气微醺   见那边骚乱又起,小岛千枝移开了唇角的酒杯,止住寒暄,望着那头因误认性别而炸毛的向日,嘴角挂上一抹清俊的笑,一下迷倒了无数少女。   若不是因为场合的问题,她真想走过去拍着向日的肩头,淡淡调侃,‘向日小美人,可否邀舞一曲呀?’   但这毕竟只是无法成真的臆想,所以瞧见在手冢和真田的斥责下,那端很快隐去了喧闹,便收起了戏谑的笑,转过身准备继续方才无意义的寒暄。   砰——   “很抱歉,是我无礼了。”   随着一声闷响,小岛千枝撞到了一个人。然而说是小岛千枝大意,还不如说这人是自己撞上来的。本着礼节,小岛千枝并未马上抬头,只是微颌着首,低声致歉。   “啊!?混蛋,你是怎么看路的!”   灼灼逼人的语气从头顶传来,她皱起眉,抬头只瞧见一个满是酒气的青年男子正痞痞地盯着自己,眸光不怀好意。   “这位先生,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   并不想将事情闹得过大,从而引发过多的关注,也不去细细考究错在谁方,而是默默承担下了过错又一次轻声道歉。   “啊?!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道歉有用吗?!”   小岛千枝皱起了眉。事实证明当你想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道理,是根本行不通的。只见那个男子,嚣张跋扈的将脸贴近小岛千枝,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神情。   他们二人的争执,引发了不小的动静,这争执的地点,一下子便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看到游枝一介被一醉鬼缠上,转眼间便涌出很多想要借此机会与游枝一介套近乎的人,他们正想拉住那个男子,可那男子却在靠近小岛千枝后猛地一愣,随后用力抓起她的手。   “女人,你身上好香!”   霎时间全场诧异,弄不清状况的小岛千枝更是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待她反应过来,正要挣脱时,男子却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猛拉到怀中,满带酒气的唇,贴近她的锁骨贪婪细嗅,同时还不忘一个劲地喃喃,“你身上好香~”   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下意识猛推男子一把,然而男子那本就因酒精而不稳的身子,因这一推,啪地一声跌倒在地,而她便正巧被那男子压到了身下。   阵痛袭来,可还没等她反应,那男子便用膝快速抵住她大腿内侧,抓着她的双手压至头顶处。   虽说,男子只用了一只手,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喝了如此多的酒,手劲着实不是小岛千枝能抗衡得了的。   接着不顾小岛千枝未回神的诧异,男子笑得邪魅,只用力一拉,小岛千枝本就宽松的衣服便褪到了肩头,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光滑圆润的肩头,西服下白色的衬衣半透,欲露不露,风情灼灼。   众人被面前的状况惊呆在原地。   愣了一久,小岛千枝猛地反应过来,却因为游枝一介的身份不能过于激动,只得压制住想要把那男子清蒸、红烧又油炸的心情,狠狠用膝盖赐予他腹部一击。   男子吃痛松手,她借此又回给男子一个巴掌,打落男子再次向她伸来的手得以脱身。站起来,整着凌乱的衣领冷冷地盯着该男子,虽内心波涛汹涌却仍故作镇定,沉沉道:   “这位先生你未免太过无礼了!若是喝多了酒,我游枝一介可以请人给你醒酒,但要是过于造次休怪我他日无礼!”   ‘少年’神色愠怒,却仍保持着该有的礼数与优雅。淡淡轻轻的话语,透着不可忤逆的威严,在众人面前摆正了自己的身份。   这也算是应了她最初的目的,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予微微告诫,游枝一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捏的软柿子。   “少爷,你没事吧!?”   坂田从一侧匆匆赶来,看到小岛千枝凌乱的衣领,微脏的西服,一时愕然。回过神,再看那仍满嘴无礼之词的男子,双拳不由攥紧,若不是顾全大局他一定饶不了他!   “女人,你在说什么啊?让我抱抱……”   看样子男子醉得不清,小岛千枝的话他是半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色眯眯地笑着,摇摇晃晃地向她靠近。   “东野少爷,您未免太过逾矩了吧!”坂田伸出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隐去担忧,严肃了面容,满目冷意。   “你……你谁呀!干嘛拦我!”酒气冲天,男子涨红了脸,恼怒的抬起了胳膊。   “表哥!”   高亢的女声,让男子一顿,臆睁着眼转过身去,“美砂,你快来,这个女人好香啊。我好想,抱…嗝~…”男子打了个难闻的嗝后,继续断断续续道“抱她……”   ‘啪——’   一声脆响,终于惊醒了从刚才起便呆愣住的众人。   “佑一,还不快给我向游枝先生道歉!”穿着华丽的贵妇人,拉着被她一巴掌打傻的男子,勉强扯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游枝先生见笑,恕我管教不周,才让逆子做出这等无礼之事。”   “美和姨妈……”一旁的少女,望见自己的姨妈低头,不由皱了下眉。因为平时对金融界和财团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并不清楚游枝一介是谁,只是能让自己一直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姨妈低头的人,她知道一定不好惹。   于是在惊讶之余,赶忙学着自己姨妈的样子,低头道歉:“对不起,游枝先生,表哥最近心情不太好,饮酒无度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看着那个穿着妖艳礼服的少女,小岛千枝愣了愣,转而厌恶地皱皱眉,所谓冤家,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在青学颇为‘照顾’自己的秋津美砂。   关于这份厌恶,并无人察觉,还是碍于游枝一介的身份,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转过了身。   “东野夫人,下次请您注意,若是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管我家少爷追不追究,我都要追究到底!”   坂田明显怒了,脾气也没有小岛千枝控制的好,以往温和的样子在此时荡然无存,只有冰冷的眼神,暴怒的脾气。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带着迹部和神宫寺奈奈美去接见长辈而不在场的迹部夫妇、神宫寺夫妇,领着自家儿女走了过来。看着不算是太好的气氛,一脸疑惑。   “迹部阿姨,表哥他喝醉了,冒犯了游枝先生。”   迹部夫人明显一惊,而迹部也是一时微愣。   “游枝先生。”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小岛千枝,迹部夫人一脸抱歉,“很抱歉,在我家承办的宴会上,发生了让你如此不愉快的事情。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给予原谅。”说着,微欠身子算是致歉。   对此,小岛千枝挑了下眉,虽然耻辱和怒气并无法消去,但她的头脑却很清醒,这是她和那个男子单方面的恩怨,既然迹部母亲道歉,她没理由迁怒,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若是还抓住不放,难免会让众人对游枝一介落下‘没有尺度,心如麦芒’的印象。   况且,从秋津美砂对迹部母亲的称呼看,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应该不错,这就更不允许自己抓住此事不放。   转身,露出温和的笑意,示意迹部母亲不用太过在意,自己并无大碍,只是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迹部母亲微微点头,寒暄致谢后,东野美和连连颌首表示感谢。可是那位东野少爷却是一脸的怒气,瞪了小岛千枝一眼后,独自闷语:“切,竟然是个男人,身上味道真是比女人还女人!”说着,又不屑的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见此,小岛千枝真想压着揍他一顿,可是却只能装作没有看到,淡淡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离宴会结束还早,之前迹部父亲曾笑对众人说,因为此次宴会内容特殊,所以时间算是有史以来迹部家最长的一次宴会——总耗时两宿两日。   当宾客全数到齐后,稍作准备,全员将乘坐专机前往迹部家在轻井泽的别墅,继续接下来的宴会流程。   当知道这一点后,小岛千枝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缠身,她一定会借此机会好好放松放松,可是当‘游枝一介’履行完职责后,她将变回小岛千枝,然后该做的、该调查的,才让忙碌刚刚开始,哪有空可以休息放松。   想起刚才关于东野财团少爷的事,她心中泛起一阵恶寒,拉了拉微蘸酒气的领口,她挑起了眉,想去洗手间做以简单清理。   宴会的洗手间,设在二楼的拐角,比起楼下的喧闹,这里显得有些过于冷清,只有偶尔路过的佣人以及少量的宾客出现在这里。   看着头上标注着性别的标牌,稍微迟疑了一下后,迈进了表示‘男’的那一边。可刚一进去,便听见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一怔,抽起嘴角,影视中各种恐怖情节开始在脑中回旋,硬着头皮,刚想继续向前却听到一段安慰性谈话。   “小莲,出什么事了Nya?去洗手间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半天不出来还在这里哭呢?”   少年眸中滚滚的眼泪让菊丸一脸担心,这到底怎么了,莲要上厕所,自己刚好想洗个手就顺便过来了,洗完手明明说好在门外等他的,可是他怎么就忽然哭了?   这让菊丸不由着急起来,除了担心莲以外,也担心这要是被自家部长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他呢。   迈出的步子猛地顿住。   莲?!莲在哭?!   心神倏然发慌,不免想到先前忍足说莲的祖父要来。莫不是……   “菊丸哥哥,我要是不出生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就不会拖累到别人了。姐她……姐她……”   清水莲抽噎的说不上来话,扑到在菊丸怀里,菊丸愣了愣抱着他不住安慰,“没事的Nya~有什么事,我们都陪着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清水莲倒吸口气,忍着眼泪说:“姐她真的没事吗?我刚才无意听到有人说……说,要把姐的什么照片传到网上,让她没脸活下去。其中还提到我的名字,我……一定是我害的姐。”   照片?!   菊丸和小岛千枝猛然一愣,说起照片这个关键词,他二人第一反应到的,恐怕只有那些照片了……   看到菊丸不停安慰着莲,小岛千枝攥紧拳,兀自退出洗手间。   看来,她的料想没错,那件事关乎着莲……   望着窗外沉沉夜色,眉头紧蹙,神色沉郁至极。挂着不知何起的苦笑,直径走下楼,重新端起酒杯,蓦然自酌。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前阵子有些忙,少了交流,我负荆请罪。希望大家知道,你们的支持,永远是我满满的动力~亲~   ☆、浊酒倾觞   夜风浅浅拂过,伴着星迹浓稠,夜,入得更深。皓月轻隐云后,浅薄的月光柔和地铺展开来,可夜却仍如泼墨般浓稠,深沉地难以溶解。   伴山而建的别墅内,喧闹一如先前,奢华的酒宴、貌美的女士、俊朗的先生,在月光下晕开濯濯风采。   远处靠近停车场的旷野,告别了霓虹的艳美,只见一点萤火忽明。 抬头远望,云雾渐散,先前还躲在云后的月亮,此时已褪去了娇羞,默默探出身来,将光明和轮廓清新刻露。   霎时间,天空像是被洗涮一般,没有云雾,只是浓浓地、沉沉地蓝,摄人心魄。   “游枝先生,不好意思,不知能否打扰你一下?”   “嗯,不用客气……”   收回远眺的视线,挪开倚于唇际的酒杯,浅笑着开始了新一轮毫无意义的寒暄。   这里是轻井泽,从东京坐新干线不过只有一个小时零十分的路程,而乘坐迹部家的专机,连同准备到飞往目的地更只是用了不足一个小时的时间。   然而即便只是一个短暂得如同瞬息的行程,可在这段时间里,夜却从浅薄深至让人匪夷所思。   之前意外听到的对话,让小岛千枝借着杯中的酒,恍惚迷离。或者,说是更清醒也未尝不可,比以往都清醒,也都彷徨无措。   事到如今,她几乎可以肯定,至今她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与莲的曾经画上了等号。   于是彷徨与无措就这样产生……   彷徨不是因为畏惧,无措更不是因为没有依靠,而是……关于莲。   为了究竟怎样才能不伤到莲、不把他牵扯到大人世界的黑暗中而彷徨。又因想不到一个万全周到保护他的方法而无措。   盯着与自己谈笑的夫人,小岛千枝明媚的笑靥有了一瞬的失神与踌躇。   事已至此,下一步棋,她该怎么走?   本想着游枝一介只需短短露个面,便换成小岛千枝的身份故意打草惊蛇,以细作观察,可无奈众位财团理事的附和劝留,只得含笑应下,同众人一起飞往轻井泽,待上一宿后再做离开。   叹了口气,毕竟是生意场,万事哪来个定数,哪有那么恣意,恐怕更多的只有苦衷。   于是,只得抽空在无人的地方给忍足打了电话,对他们接下的行程故作不知,只表示自己因为一些事,目前人在轻井泽,恐怕会耽误一些时间。   同她的猜测一样,忍足除了表露出一丝意外之外,便说告诉她,他们即将起身去轻井泽。   在告诉了她大概地址后,忍足又再三交代他会出来接她,到时她忙完了,记得电话联系。   优雅告别与自己谈笑的夫人,小岛千枝收回心神,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只觉身体有些疲倦。   挑眸扫了眼仍喧闹异常的宴会,微皱起眉,只怕照这个样子继续下去,到今日宴会谢幕,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啊嗯~怎么,这就累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华丽了?”   侧过身,只见换了一副扮相的迹部,正点着泪痣站在自己面前。眸不由剧缩了下,而后归于平静。   “彼此彼此吧,小景。你脸上的倦容可不比我轻。”瞥见迹部身边并未跟他人,便继续调笑道:“我们未来的迹部夫人呢?丈夫为应酬疲倦成这样,却不见她露面,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没注意到迹部桃花眼中的一瞬黯然,勾起了真诚的笑:“刚才的祝福总觉得太过疏离,所以,现在以朋友的身份,再次真心的祝福你。祝你和神宫寺小姐幸福,小景。”   带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净,说出了她作为一个朋友由衷的祝福。   见此,迹部却一噎,不知何以作答,只是点点泪痣,转移了话题。   “啊嗯~你的变化还真大。”   一是指‘他’的身份,二是指‘他’与印象中相差太多的性格。   小岛千枝笑了笑,望着一身黑西装,并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梳理上去的迹部,笑了笑。   “小景的变化不是也很大么。如此成熟,和印象中那个毛头小子完全不同嘛~”   小岛千枝明显看到迹部嘴角抽了一下,接着便见他高挑着眉,“啊嗯~说本大爷是毛头小子?本大爷何时那么不华丽了。”   ……   ——————————————   “那个混蛋,那个该死的家伙!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丑!”豪华的房间内,被自家母亲先前那个巴掌扇得醒了八分酒意的东野崇,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到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表哥,你小声点,会被别人听到的!”秋津美砂慌忙拉住东野崇的胳膊,一脸地慌乱紧张。   ‘美砂,你给我看好这个混小子,我一会回来再和他算账!这事要是游枝一介不予追究则罢,要是追究起来,别看我们家大业大和迹部家关系又好,他一认真我们家的产业一半都得玩完!’   回想着自家姨妈在离开房间时的那番话,秋津美砂哪还敢让自家这个嗜酒如命、不学无术的表哥再惹出什么事端。   “你们在怕什么,一个个唧唧歪歪,唧唧歪歪,不就是个小鬼吗?有什么好怕的!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怎么了,还不知道是交了什么狗屎运,才走到现在的。我看就是虚有其表,等我哪天雇人弄垮他!”   东野崇望见自家母亲和表妹那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是出生以来便被捧在手心的他,受到的第一次、也是最大一次羞辱!   想到游枝一介比东野崇不知强多少倍的内在与外在,秋津美砂白了他一眼,“表哥你少说点行不行!要我是游枝一介,早送你一个巴掌了!”   “哈?!”听到秋津美砂不帮自己反倒指责,东野崇暴跳如雷。“美砂,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柔柔弱弱就连身上的味道,都和女人似的!”   嘟了嘟嘴,秋津美砂没有说话。   说对游枝一介没有一点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自从在青学因为小岛千枝的关系在手冢那碰了钉子后,她明显能感觉到网球部的部员们对她态度冷了一大截,但好在自己有个有势力的姨妈,还有个被手冢尊重的哥哥,她在青学的日子倒也是除此以外和往常没什么大的不同。   只是对手冢的告白,怕是得缓一缓了。不过要是在这期间,能勾搭上游枝一介到也算是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她先是笑了笑,接着又厌恶的皱皱眉。   那个该死的小岛千枝,别让她再见到她,否则一定有她受的。   “美砂,你这一会笑,一会皱眉,是吃错药了吗?!”东野崇知道这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语气便染上了几分戏弄之意。   “表哥,你还是管好自己吧!”秋津美砂站起身,狠狠瞪了东野崇一眼,倒了杯水没好气地塞到东野崇怀中。   “赶快把你的酒醒一醒,一身酒气,满嘴胡话,姨妈还好说,姨夫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似乎被秋津美砂说到了痛楚,只见东野崇的动作明显一僵,接着冷哼了一声,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我说表哥,你赶快睡吧,迹部阿姨特意先给你安排了房间,让你醒酒的。”   东野崇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水杯,望着秋津美砂。   “美砂,你什么意思?!宴会还没有结束?!”   提到这,秋津美砂便一肚子窝火,要不因为这个东野崇,自己能在这里吗?!亏得她出门前如此精心打扮!   见秋津美砂没有吭气,而是一脸怒火的别过头去,东野崇眼波一转,不由冷笑出声。   游枝一介你给我等着,这个账不算清,我东野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美砂,你别生气了,今天的事算表哥错了还不行?”转了一副嘴脸,东野崇笑着道歉。   闻言秋津美砂一愣,继而白了东野崇一眼,“你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姨妈交代过,绝对不让表哥你出去!”   唇角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笑。“美砂,你看我这不是认识到自己错了嘛,想要给他道个歉。别的我什么都不说,你跟着去还不行吗?再说那么多人,我就是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啊。”   “不行!”秋津美砂说的斩钉截铁。   东野崇一看软的不行,态度稍做变换,硬了几分口气。   “那个小白脸应该知道你是我表妹吧。你想,我这当表哥的惹了他,又没有道歉,你难免会被牵连上。啧啧~~到时他对你有意见不理你,可别怪我,说我当初没好好道歉!”   ……!!   秋津美砂一听觉得有理,反正那么多人,他应该也做不出什么太过逾矩的事情来吧。稍稍迟疑了一下,点着头应了下来。   “可以。你去道歉,不过我会看着你,你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姨夫姨妈追究起来,我就说我一时没看住,你自己跑了。这责任,我可不替你承担!”   “行!你放心。”激动地一拍桌子,“你表哥我有尺度,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这小白脸以后说不定还成我妹夫了呢,我怎么能对自己妹夫做出什么来~!”   “表哥!你胡说什么呢……”   秋津美砂红了脸,佯装生气别过脸去,可眸中却满是得意。   而在一侧的东野崇更是一脸阴险,找了个借口说是穿着满是酒气的衣服去道歉有失礼节,需要换套新衣服,结果却背着秋津美砂从自己带来的物品中,偷偷拿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藏到身上。   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暗自腹诽:这可是我珍藏已久的宝贝,能在你身上用上,你可要心存感激啊,游枝一介! 作者有话要说:  嘛嘛~ 最近几天或许是因为不太忙,所以连着写后续情节又是主干情节,所以写着很顺利的说。反正文文人气也不高么,写着算是娱乐咯,所以大家也算娱乐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开心就好。我会加油 加油滴~   话说,文文是正剧的说,反正就是结局是好的,谁都没有出事……其中的小虐点(我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地方虐,但是如果虐到哪位亲了,这里就算虐点吧。拍飞我吧~),也是先苦后甜的写照吧。。就这 ~~~咳咳   ☆、人世险恶   夜已经很深了,半宿的喧闹,让众人难免染上了几分疲乏。   “看来,今天的宴会快要结束了。”小岛千枝对着迹部笑笑,而后转过脸对后来的神宫寺一家微点着头,“今夜,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过得很愉快。”   “游枝先生说的哪里的话,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这场宴会,已是我们家莫大的荣幸了。”神宫寺夫人脸上挂着笑,一脸高兴。而一旁的迹部却是无声的挑眉,那副模样看起来并不愉悦。   迹部本来还想同游枝一介这个熟人私聊一久,谈论一些生意上的话题,可他却像是被监视了一般,眼看着话题刚走向正轨,便见神宫寺一家相携而来。   于是他只得吞回已到嘴边的话题,在一侧兀自沉下脸色。   另一侧迹部的母亲正在同东野美和聊得开心,时不时轻掩唇瓣绽出一个张扬却不失优雅的笑。可东野美和的脸色却并不怎么轻松,频频望向‘游枝一介’的眼神,填满了担忧及顾虑。   “美和,你担心什么?”迹部夫人皱皱眉,显然觉得今日的东野美和大不同往日。   被迹部夫人意外询问,东野美和画了精美妆容的脸,有些失色。   她叹了口气,犹豫了一霎后,开口道:“纪香,不瞒你说,今天阿崇对游枝理事长做出的出格之事,让我担忧不已。虽是道歉了,可游枝理事长的为人……”说着东野美和沉默了下来,一脸复杂。   迹部夫人微皱了下眉头,她明白东野美和的意思。这生意场上,人都是带着假面的,而这假面下的容颜究竟是怎样的模样,谁也说不上来。   所以这游枝一介究竟是真如传言那样大度、优雅,还是那种在别人那里吃了亏,面里笑着,暗地却要将别人欠下的加倍讨回的人,这谁也说不准。   而东野美和在意的,无非是后者。   迹部夫人宽慰般,拉住了东野美和的手,“美和你别太在意,对于游枝一介我暗地观察了许久,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这生意场上的人我见多了,他身上没有他们的那股阴狠。在我看来他的头脑很好,但惟独这一点可能会让他在生意场上吃亏,不过这也是题外话了。”望了那个‘少年’一眼,“谁还不是从单纯无知变得心机、老辣的。英树背地曾给我说过,他挺欣赏那孩子的。和他合作也很愉快,还说如果有一天成为对手一定很有意思、很具挑战。”   “迹部先生这样说?”东野美和显得有些吃惊。在她的了解里,迹部英树很少去承认一个人,但凡是他承认的人,十有八丨九不会看错。   迹部夫人点了下头,“英树之前因为洽谈合作项目,单独见过他一次,从那时起他对游枝一介的印象便一直不错。   所以,我想美和你过于担心了。那个少年,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要实在担心,还是等小崇酒醒后去道个歉,即使游枝一介不追究,碍于礼节还是道个歉比较好。这事,毕竟是小崇无礼在先。”   “唉……纪香,阿崇那孩子你还不知道,让他道歉可是比登天还……”   “各位,请暂放酒杯,容我东野崇稍作打扰。”   东野美和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自家儿子高亢的大喊,一时间脸色煞白,又气又恼,生怕东野崇的大少爷脾气又犯了,做出什么比先前更出格的事。   “表哥,你快下来!!”   秋津美砂本以为东野崇会低调地向游枝一介道歉,谁曾想路过中央礼台时他竟一跃而上,拿起话筒不顾礼节,不分场合的开始胡闹。   想着自家姨妈的叮嘱,只得赶忙制止,可此刻在礼台上情绪激动的东野崇,哪还听得进她半点劝阻。   秋津美砂不由起了一身冷汗,暗骂道:‘这个该死家伙,自己不要命了就算了,干嘛还要扯上我!’   心中正焦急盘算着要怎样给自家姨妈解释,便听见自己身后那明显因恼怒而颤抖的女声。   “美砂!你怎么看的人!这个混小子是怎么跑出来的!”   “姨……姨妈……”秋津美砂一脸怯意,看着自家姨妈因过度压抑愤怒而扭曲的脸,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东野美和望着中央礼台上看都不看她一眼的自家儿子,十指捏得发响,若不是顾忌这最后一丝优雅和面子,她一定冲上台去扯着那混小子的耳朵,将他扯下礼台。   然而此刻,她却只能在台下气得发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不知那混小子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听到自家母亲发怒的低吼,东野崇显得满不在意,轻扫了眼家母那透着冷厉的眸光后,竟故意转了方向,给了自家母亲一个背影。   “大家请安静。我无意打扰宴会的进行,只是借此场合为自己先前酒后的失态,对游枝一介先生所做的一切聊表歉意。”   听清东野崇扰乱宴会的理由后,东野美和算是松了口气,虽说东野崇的此番举动扰乱了宴会的进行,但若是这么个理由倒也算说得过去。   喧闹的宴会被东野崇这么一闹,立刻安静下来,除了小岛千枝本人,所有的视线都几乎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小岛千枝抬眸,望着礼台中央那个看起来在道歉,眸中却尽是冷厉的东野崇,微微挑了下眉,而后又勾起了温儒尔雅的笑。   “东野少爷过于在意了。先前的事,我并未放在心里。但既然东野少爷道歉了,那我游枝一介也该表明态度。若还做追究,未免过于悭吝。”弯眯着眸,并不想和东野财团的少爷,再做过多牵连。   闻言,东野崇脸色一变,而后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可嘴角却挂着谄媚的笑,“万分感谢游枝先生您的原谅。可这口头道歉,等同空谈,毫无诚意。所以,我特意从宴会上取了两杯伏特加,用以致歉。还望游枝先生能够接受我的敬酒,也算是从行动上接受我的歉意。”   只见东野崇眸中的光芒更加阴狠,手中握住的酒杯,力道紧得似乎要把酒杯捏碎。   他并没有说谎,这杯中的酒是伏特加没错,只是并非宴会上准备的低度数伏特加,而是酒精浓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六的波兰精馏伏特加——spirytus(史彼立塔斯)   虽说此酒的口感有点像水,可后劲嘛……   东野崇笑得阴险,这可是被他当做迷药使的珍藏品,更别说为了这个游枝一介他又特意加进了一些‘药品’。   他倒要看看这个在人前儒雅的贵公子游枝一介,在女性来宾如此多的宴会上,酒后乱性不分场合的胡来,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怕是,他此生的名誉都要毁尽了吧。   勾起志在必得的笑,他东野崇今天非要粉碎游枝一介这个假君子的虚伪。   挂着笑,东野崇走下礼台,来到小岛千枝面前,将酒杯举起,“游枝先生,请。”   对这酒杯里面的药,东野崇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因为之前他在数十个男人身上试过,中了此药的男人,不管之前有多么正经文雅,服了这药之后各个都是眼中只有女人的禽兽。   望着东野崇递于自己的酒杯,小岛千枝明知这里有诈,却也只得在微作迟疑后接下。   这其中理由有二。   其一,对待此事,众位来宾、记者的视线,都是一片淡然。显然他们都觉得东野崇是诚心致歉,这酒,游枝一介没理由不喝。若是拒绝,这先前有礼的事都会变得无礼。难免落下别人话柄。   其二,虽知道这酒中有诈,可小岛千枝也明白,这酒还不至于危及性命。她料想这酒中,含有的应该只是与安眠药似类的成分。   因为她知道东野崇,只是一心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暗自想了一下,如果只是这样,大可不必太过操心,因为此类药物发作定有时间,若是一喝酒便发作了,众人一定会想到这酒有问题,怀疑的人也只有东野崇一个。   所以,东野崇一定不会犯如此简单地错误,这杯中的药一定隔一久才会起效,而他也一定不知道‘游枝一介’马上就要离开。   于是,小岛千枝准备赌一把自己的推论。反正出于礼节这酒非喝不可,与其喝得提心吊胆让对方看笑话,还不如一饮而尽,大气、优雅。   微笑着举起酒杯,对着东野崇稍作寒暄,“东野少爷,既然你一心敬酒致歉,我游枝一介没理由不喝。今夜的事,愿随此酒,一饮而散。”   清脆的碰杯声后,微扬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着杯空是宛若轰雷的掌声,还有东野崇阴谋得逞的笑意。   强压着瞬袭喉咙的灼热,小岛千枝浅浅笑着。   抛去杯中的药不提,这酒精浓度高达96%的伏特加,让她的心口如针扎般的疼。胃里面更是翻江倒海地一片,就好像被谁重重打了一拳。   就连嘴巴也是干渴难耐,宛若好几天都没喝水一般。   可是,她却只能笑着。   笑得优雅、又迷恍……   她从不醉酒,再烈的酒也犹如白水,只是虽然不醉,却并不代表对酒精带来的其他不良反应也一样无所畏忌。   一番闹剧结束,宴会归于先前,东野崇也在事后悄然退场,躲在一侧带笑观察‘游枝一介’接下来的失态。   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紧攥着拳却还在保持微笑,随后酒劲渐缓,可同时身上却燃起熊熊灼热。那种热,热得让她难忍,心好像被猫抓一般,苍白的面颊又泛起朵朵潮红,呼吸也渐渐不稳。   “啊嗯,有哪里不舒服吗?”   先一步离开的迹部见她斜倚在无人的落地窗前,神色异常,便找了个空档饶了回来。而同迹部一样,察觉到她几分异样的众少年,也从喧闹的宴会中央来到她的身侧。   抬起头,看着少年们脸上的担忧和不解,小岛千枝在内心苦苦笑了笑。   早知道就让坂田晚一些再去做离开的准备了,否则,怎么会到这个时候连个接应的都没。   “小介,你没事吧?”在让视线变得模糊的灯光下,幸村淡淡地声音飘来。   轻轻摇着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去假装。   “我怎么可能有事,我的身体你们还不知道吗?”尽可能稳着身子,挂起优雅的笑。“只是早上起得过早,闹了一天觉得有些累了。所以,我就先回房了休息了。”   说着不顾众人的反应,在仅剩理智的支持下,走上二楼为游枝一介特意准备的房间,大喘着气锁上门,背靠着房门无力地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纸塑迷境   前几秒还喧喧嚷嚷的会场,随着迹部夫人的浅浅致辞,这喧嚣的华丽便伴着霓虹黯淡,归于沉静。   慈郎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微微欠身,“唔~已经结束了吗?好困C~”   “慈郎的话,一直在睡吧~”忍足噙着笑吟吟的笑,把玩着手中喝去一半的红酒。“不过,也该去休息了,桦地呢?从刚才起,好像就没见他?”   “切,大概是去迹部那里了吧。”因宴会的无聊一直在摆弄手机的宍户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皱了下眉。   “如果你们在说桦地的话,刚才我看到他往恶魔介的房间去了。”拉着越前路过的桃城听闻,接过了话。   众人有些意外的愣神。桦地去找他?!   “桃城前辈,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漂亮的猫眼一挑,越前拽了拽桃城扯着自己衣襟的手,眉目间浮起一抹气恼。   “不知道是谁从宴会开始就跑得没影,现在大家都已经回房休息了。”顿了顿声,“说起来部长被搭讪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我说越前,你有做好跑圈的觉悟吗?”桃城压了压越前的肩头,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切……”越前扭过头,停了几秒后淡淡道:“放开我桃城前辈,我要去睡觉。”   见此,忍足笑笑,“我们也回吧,桦地也许只是路过,我记得迹部的房间似乎和小介离得挺近。”   众人点了点头。   “我就说桦地怎么可能去找那个恶魔啊,一定是找隔壁的迹部去了,啊~睡觉睡觉~”向日似乎松了一口气,神情一下从惊异转变成淡淡地散漫。   窗外的夜已被流萤铺满,留下打扫会场的佣人也已逐个离去,房间出现了短暂地寂静,接着便听见几声浅浅地、透着几分困乏的哈欠声,伴着轻轻地脚步渐渐消散。   小岛千枝该庆幸吗?   知道游枝一介是她的只有桦地,而在其他人眼里,游枝一介只是个活力过头,即使天塌下来都不会忘记戏弄他人的恶魔。以至于,先前她的异样,在她刻意的隐瞒与他们的疏忽注意下,被单纯地当成了疲惫。   所以她该庆幸,在离他们不远处、那扇门的后面,那个被他们称之为恶魔的人,他始终笑着的脸,透着戾气的眸,虽在此刻铺上了泪水,但都没被他们看到。   在他们记忆中,那人还是昔日的他,挂着宛若神邸般猜测不透的笑,霸道的提着球拍活力十足地对他们大喊:“怎么?这样就结束了!你们每个人被我看到的梦想,才没有这么短的距离,是想要偷懒吗?小鬼们,拜托给我全力以赴啊!”   对于追逐梦想的少年而言,那是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却也是让他们勾着唇角,放快步伐追逐梦想的语句。   那曾经的点点滴滴是感动、是无奈,是佩服、是赞赏、是梦想的汇聚……   如果悲伤与痛苦不能隐逸,那就让她任性一次,既然作为‘小岛千枝’时会有眼泪,会有软弱。那么作为‘游枝一介’时便只是开朗、倔强的活着,任性地将一切负面力量,托付给真实的自己。   因为,若是‘他们’两个都不坚强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继续。   即便是谎言也好,‘游枝一介’从出现起至未来,他都会是一个充满活力,永不绝望,忘记眼泪的少年。   至少。   在众人面前,不会像‘小岛千枝’。   ————————————————   窗外不远处的灯亮了,那是迹部家佣人生活的别院,透过半开的窗户,凉凉地风带着毛毛的光,钻了进来,加之被风吹得时不时扬起的窗帘,细碎的灯光便在昏暗的房间隐隐现现。   缓缓流动地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酒腥,颇有节奏的粗喘,是这寂静的房中,唯一的声音。   当灯光洒落在房门上时,跪靠在门上,被汗水浸湿刘海的少年,微皱的眉头上染上了一层金黄。   他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一侧的地毯上,可相比无力的手臂,指节却因为痛苦紧紧抓着地毯,将它拉的发皱。   此刻小岛千枝的身体感觉到的,是一种让人发狂的滋味。头晕异样,全身刺痛却又奇痒难耐,体内好像溢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可小岛千枝却凭借自我的保护意识,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为了压抑体内这份燥动,会不由将头往墙上撞去,以至于白皙的额头此刻却泛起了乌青。又因为酒精的刺激,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牢,紧缩的让人无法呼吸。   “混蛋!”   小岛千枝慢慢侧身,单手支着墙呼吸急促,脸上涌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那杯酒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看起来并不是安眠药或是迷药,倒有点像……   小岛千枝的思维一顿,用最后的理智勉强分析着。   微微麻痹、行动迟缓的身体,内心仿佛电流般的灼热与躁动,还有一点兴奋的感觉……   当将这些细节串联起来的时候,得到的推论让小岛千枝不禁瞪大了眼睛。   “杂碎!”   她不由又骂了一句,紧握的拳头,正在凝聚全身的力量来对抗这种外来力量的入侵。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减弱的迹象,还在向全身蔓延,这告诉了她,这种方法根本无用。   她得想个更好地办法。   随后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水!   目前这种情况只有冷静,可是什么能用最快的速度冷静头脑?于是她想到了刺骨的凉水。一想到这或许是个有用的办法,便咬着牙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向浴室爬去。   迹部家的客房很大,尤其体现在了专门为游枝一介准备的客房中。浴室到房门的距离让小岛千枝不由暗自叫骂,急恼的心情让她心生无奈,下次见到迹部一定要好好抗议一番。   ‘迹部大爷,您就不能不华丽一次吗?下次买个小点的房子吧!’   臆想着迹部那时高挑眉,写满不满的表情,不由笑了一下,可接下来,心口再一次阵痛的袭来,却令她瘫软在地。   那是一种仿佛置身于硫酸之中的灼热刺痛,但这过于强烈的感觉却使得她开始麻痹,意识开始漂浮,痛苦地感觉越来越钝,可仍然没有停歇。   这就是死亡前的感觉吗?或者这是一种绝望?   望着刻有美丽花纹的吊灯,小岛千枝失去了移动的力量。然后在某个瞬间便想到了那两个问题。   除了呼吸的急促外,全身上下竟然呈现出了一种难言的平静。甚至身上的疼痛和异样似乎都在这个瞬间戛然而止,这种平和就好像一根紧绷到了极限的琴弦突然得到放松那样。   只是突然她被自己的两个问题吓了一跳,全身不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接着打了个机灵,翻过身重新全力向浴室爬去。   汗水浸透了全身,就和刚洗了个澡似的。身体几乎失去了任何知觉,只觉得面颊处烫得吓人,甚至一度出现了怪异的幻觉。   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浴室,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株稻草般,急切地爬入了浴缸。随着凉水从头顶倾下,寒意让毛孔剧缩,困扰意识的幻觉开始退去,躯体的灼热也在第一时间得到缓解。   她闭着双目,良久才缓缓睁开,此刻身体的不适似乎已经全部消退,可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再在浴缸中待一会。   刚才的感觉,让她后怕,她真怕一出浴缸,那种感觉便又再次袭来。   把自己往水里沉了沉,想让迟钝的头脑再清醒一下。   在刚直起身子用手抹干面部的水渍后,便听到了几声轻浅的抠门声。   一时间,警觉异常。   她没有回答,想让外面的人识趣离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敲门声并没有消去,反而渐渐急促起来。   皱着眉头,咬了下唇,怕是躲避不是问题。   “请等一下!”   用尽力气高喊了一声,但并不知道这声音是否真能被门外的人听到,但仔细听听敲门的声音明显缓和,就好像那人安心地松了口气。   侧身从浴缸中走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件宽大的男士浴袍,又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顶假发,换去了头上已然湿透的那顶。   接着她麻利地补了个妆,以防被那人看出什么端倪,最后拿起包中的黑框眼镜戴上,从身边的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书,装作在书房看书睡着才没听到敲门的样子,带着几分慵懒才去开门。   这几分慵懒的样子,倒也十足地隐藏掉了脸上的几分憔悴。   门外,不善表达情感的桦地脸上,染上了几分容易觉察的焦急。之前东野崇向小岛千枝敬酒时他便暗觉不妥,可这种不妥只限于想到喝酒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病情,至于这酒中的乾坤桦地并没有想到。   甚至就连她借口劳累先回房休息时,桦地也没有想到这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可因为知道她的身体和身份,桦地便比他人多观察了几分,刚开始她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随着桦地视线的追踪,他明显看到小岛千枝在门打开的那一瞬,不是迈进去的,而可以说是直接倒下去的。   心中不由担心起来,可不好马上离开,惹人生疑。只得压着担心,但好在宴会马上就会结束。   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斜眸,却看见先一步离开的东野崇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挂着阴狠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岛千枝的房间。   此刻,桦地才真正意识到那杯酒中的内容,并不一般。   在他的仔细观察中,桦地发现远处的东野崇在等待了一久后不见小岛千枝出来,不禁有些愤怒,但却很快勾起了笑,得意地离开了会场,东野崇变幻莫测的表情让桦地一刻也等不住,好在宴会正好在此时谢幕。   趁着众人都在聊天道晚安的时候,桦地以最快的速度向她的房间赶去。   他敲了很久的门可门内却无人回应,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迹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回应。   他觉得总算是松了口气,便放慢了敲门,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推移,门内又再次失去了回应,加上迟迟不见小岛千枝出来,这让他不免又开始了紧张。   然而这时门却开了。   小岛千枝不知门外是谁,难免会有提防,但打开门却看了身形高大的桦地,不由一时微愣。   桦地低下眸,望着此刻带着眼镜颇具书生气质的小岛千枝,随之竟也是一愣。   看样子她并没有出什么事,是自己多虑了吗?   迟疑了一久,桦地轻轻开口,“助教……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药助冲动   “我的样子很像有事的样子吗?”轻推着眼镜,小岛千枝尽可能笑得明媚。从身体的感觉来看,方才的痛苦似乎已消散了干净,所以不必把桦地牵连进来,反正她这身子骨一直比她料想地结实。   桦地看着她,对她的话产生了质疑。   相比屋外浓稠的夜,走廊上的灯火倒是很炫目,只是相比这份炫目,隐于她身后的房间却是一片晦暗。   而被她握在手中的书籍,倒更像是遮掩真实的‘掩体’,因为很少有人会抱着一本字典连灯都不开,熬夜苦读。   至少,她不是这类人。   “助教,你……”迟疑着,凝视着她苍白的脸,欲言又止。   “我没事。”小岛千枝笑着,但中间却顿住了,片刻后她对桦地说:“桦地,能帮我个忙吗?趁着现在夜深,带我出去。我要以另一个身份再来参加一次宴会。”   桦地一愣,她却仍微笑着看他。   这副身体变数无常,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猜不准也料不到。她不能以‘游枝一介’的身份继续待在这里,这样下去万一出个什么事,先不说身份暴露的问题,留宿这里的有那么多的记者、名流,若是被什么人宣传出游枝一介身体抱恙的消息,难免会有恶人从中作梗。   况且,游枝一介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接下来,就该是小岛千枝的舞台了。   “跟我来。”   见桦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微道了声谢后,她回房简单整理了下行李,跟在桦地身后悄然离去。   或许是宴会闹了太久人都乏了,外面除了夜巡的保安外,竟没有他人。桦地给保安打了声招呼,说是要送一个朋友。   保安们都认识桦地,倒也未多作盘问,只是毕恭毕敬将他们二人送了出去。   夜晚的风很凉,让跟在桦地身后不及适应的小岛千枝不由一阵咳嗽。   “助教……”   “我没事。不用管我,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好。”   制止了回身的桦地,小岛千枝用左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继而,趁着月色,背着桦地偷偷摊开掩住嘴巴的右手。   她一愣。   苍白的月色下,手中的暗红骇人。   皱着眉,攥紧拳,寻了一棵离自己最近的粉樱,在它的杆上抹上了暗红。   转而又是一笑,不知这树杆上的血手印,会不会吓到哪个半夜出来散心,恰巧在此小解的人。   她依旧不快不慢地跟在桦地身后,挂笑的脸上,眸色淡然如水。   此刻她比谁都清楚,恐怕……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   告诉桦地会有人来接自己后,便催着让桦地赶快回去休息,接着拿起随身的手机按照约定给忍足打了电话。   为了不让忍足生疑,小岛千枝特意绕小路走到离迹部家别墅有一定距离的公路旁,找个了石阶坐在上面等忍足。   从别墅出来到这里,还需要一段距离,所以忍足至少还需十五分钟才能到达。   于是她便趁着空闲,先给坂田打了电话,做了个简短地交代。   仰起头,流萤漫天。靠近公路的石阶上风很大,总是一阵接一阵的盘旋,她的长发就那样顺着风四下飘扬着,美丽的空灵。   此刻她已换上了宴会的礼服,但因为对宴会并不上心的原因,礼服倒也没特意准备,所以那只是一件很普通地白色露肩裙。   因为并不适应高跟鞋的高度,她并没有穿鞋而是把镶有钻饰的高跟随意放在身边的石阶上,光着脚,踩着风,仰头看着星星哼着歌。   这让接到她电话后便一路赶来,生怕这漆黑无人的山路让独身一人的她恐慌无措的忍足,带着惊异呆呆地站在她身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只是望着那个纯澈得如同神邸的少女,心跳无限加速。   夜风鼓满了少年半开的衣襟,呼呼地吹着,月光透过树枝倾泻而下,柔了少年清澈的眸,融进暖暖地温柔。   “千枝桑。”笑盈盈的对视着少女侧身微笑的弯眸,心口骤然一紧,却不露声色。“千枝桑,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怕吗?”   掀起唇角,小岛千枝露出一个温软的笑,“不怕啊。因为有你来接我。”   少年的眸剧缩,骤然一紧的心口又泛起了一阵迷离的恍惚。   然而,那人没有看见。   只见她恰巧弯下了身子,勾着一侧的鞋子踩了下去。   穿好鞋子站起身又特意跺了跺脚,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后,少女满意地笑了笑。   “走吧,侑士。”   忍足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从不缺美女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看一个少女看得失神。他轻咳了一下,掩饰掉瞬然表露的尴尬,侧过微红的脸,模样迷人。   一阵风忽然卷起,带着淡淡酒气袭来   “千枝桑喝酒了?”   忍足皱了下眉,柔情点点的眸写上了担忧。   “嗯,喝了一些。不过完全没醉。”苦笑了一下,“喝酒从来不醉的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呢。遇到想要暂时逃避的事,却连醉酒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千枝……”   “啊类,让大尾狼误会了吗?”打断一脸关切的忍足,笑得灿烂“放心啦,我没有遇到什么事,只是为自己怎么都不会醉而抱怨一下。”   轻叹了口气,忍足揉揉眉心,放下了一段担忧却又有另一段担忧提起。“为了身体的话,还是少喝酒为好。”   以她的身体而言,酒对于她就像是接近死亡的毒药。   “嘛嘛~”小岛千枝笑着敷衍过去,一脸认真地拍拍忍足的肩膀,“呐,大尾狼,实话实说以你今天这幅样子,在宴会上没少勾搭长腿姐姐吧?”   忍足故作苦恼的耸耸肩,“这样说就太冤枉我了。千枝桑,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你呢~”   ……   在互相的调侃下,已到了迹部家的别墅下。   “千枝桑因为晚到,没有拿到房间钥匙吧?那要住哪里好呢。”忍足笑得邪魅,“我的房间可是随时欢迎哦~”   没好气地白了忍足一眼,而后从手包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在忍足面前得意地晃着。   “这是?”   “钥匙哦~游枝一介离开时特意留给我的。所以,大尾狼晚上就和你的长腿姐姐睡吧,我可要自己一个人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啧啧,千枝桑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淡淡勾起唇角,可眸中却闪过一丝疑惑,游枝一介就这样走了?   匆忙的让人心生怪异……   迹部家的别墅实在大的让人唏嘘,忍足怕头次来这里的她迷路便坚持要送她回房,对此小岛千枝没有反驳,反正都是顺路。   一路走来,和忍足聊天谈心很是放松,可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见小岛千枝一怔身子,猛地跪倒在地。   “千枝桑?!”   她倒下得很是意外,让忍足措手不及,赶忙弯下身子去扶她。   “我……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她捂着额头,在忍足的掺扶下站起身。   “头晕?怎么会突然头晕?!”   透明的镜片下,蓝眸满是焦虑,在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时,忍足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阵狠狠地抽痛。   小岛千枝千枝摆了摆手,“估计是很长时间没喝酒了,一时间不适应。”表面上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可内心却乱成了一片。   这个感觉怎么和刚才的感觉那么像?东野崇下的药,药效不是已经过了吗?可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压下内心的燥热与兴奋,推开忍足搀扶的手,“侑士,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心中异样的情绪渐浓,望着忍足生起一种莫名的冲动,这让她惶恐。   “千枝桑……”   “侑士!!”小岛千枝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压着声音大喊一声,一把推开忍足。“你先回去!”   被她无情推开的手,僵在半空,指节渐渐收紧。不由想到那个雪夜、浑身是伤的少女,因怕牵连到他人,也像是这样狠狠推开了他的关怀,试图把一切独自包揽。   那么,难道她忘了吗?   那一晚,他还是把她抱回了家。   “跟我来!”   二话不说。不顾小岛千枝的抵抗,忍足揽住她的腰,将她横抱而起,带入先前游枝一介落身的房间,反锁上了门。   “躺在床上先不要动!我去给你倒水,你有带药吧?!”   望着被自己平放在床上,脸色潮红不住粗喘的小岛千枝,忍足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痛。   就这么不愿意让我陪你吗?   在你痛苦的时候,孤独无依的时候,就那样抵制我的出现吗?   一边倒着水,一边强烈遏制住心中的抽痛。   她会不会知道,早在他为她挡下子弹的那一天起,被她依靠的肩,已经习惯了她的温度。   ————————————   小岛千枝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朦胧,思维又像先前那样,乱的不由自己。   望着不远处忍足那匆忙焦急的背影,她的心跳得不停,不好的预感冉冉升起,为了避免心中继续产生的异样,她只得紧闭双眸,不再看那个让她产生异样感的少年。   “千枝桑,快把药吃了。”   温柔地搀扶、磁性的声音让她的身子不由一颤,接着一把推开了忍足。   “药,我会吃。侑士,你快点回去休息!”   可恶,她竟然小看了那药的药效,自以为药效已经平息了,结果……   东野崇下得是什么药,此刻她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必须赶忍足走,否则在最后一点理智消散以后,她会做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敢想。   “嗨嗨,我会回去休息,你先把药吃了。”忍足如同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轻声安慰着她。只是,望着她潮红的脸,粗重的喘息,不由在担心之余暗自纳闷。   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心脏病犯了,倒有点像……   忍足皱起了眉,他也不知该不该往下想。却只记得曾经在医院,自家父亲接诊过类似的病人,最后的结论是……   愣愣地仰着脸看她,心中慌乱的不能自己,“千枝桑,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药劲上来的小岛千枝,已听不进任何声音,理智濒临瓦解,唯一仅剩的理智只是在一遍遍告诉自己,‘水,进水里去!进水里去!’   兴许是药的原因,此刻小岛千枝的力量大的惊人,她再一次推开忍足,跌跌撞撞地滚下床,口中囔囔不清,   “浴室……水……”   “千枝桑!”忍足翻下床,拉住她的胳膊,她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放她胡来。   然而,忍足的动作却让小岛千枝作势一倒,扑倒在忍足怀里。瞬间,淡香扑鼻,软软的触感助长了药劲下的冲动。   只见她撑起身子,将忍足猛地推倒,抓住他的手臂。接着,无视忍足的呆愣,扔了他的眼镜,坐在他腰间,半弯下身子,勾着眸,缓缓俯下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话说,写完这一章,我觉得节操君离我越来越远了……让我借此默哀一下。顺便吸口鼻血,咱们继续……(▼_▼)其实在坏笑,啊哈哈~      ☆、纸醉金迷   失去了频率的粗喘,在绵长的静夜中沉重的吓人。   忍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跨坐在自己腰间,眼神勾起一汪迷离的少女,久久不见回神。   视线平行延伸,不偏不倚恰巧落在少女光洁的锁骨处,再往下看,只觉脑袋‘嗡’地一声,彻底中断了思绪。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软软的发缓缓垂落在忍足脸侧,湛蓝的瞳孔在对上他的眸时,竟忽地一下燃气一丛火焰,隐身在半眯的瞳中,闪闪烁烁。   “听话,不要动……”   在忍足耳边炸开一个性感低沉的声音,淡淡地沙哑充斥着扑朔迷离的诱惑。   “千……千枝、桑……”被少女压在身下的少年想要开口,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硬物卡住,任凭唇瓣张合,却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只是看着那个少女,头脑发热、心跳加速、动弹不得,任由少女笑得魅惑,白皙的手指轻轻在自己锁骨处游移、掠夺。   扣子一颗一颗被解开,那人的手轻抚在他胸口,风轻云淡的划过他胸前那片滑腻的肌肤。   他想要制止,但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同时,那温润的触感让他瞳孔深处,堆积起一层迷恍的薄雾。   继而一股冲动从心中喷薄而出。   忍足一把抓住了她不住侵犯自己‘领地’的手,深情凝望她的蓝眸,不言不语,不做任何回应。而那个少女倒像是刻意配合,也不挣脱,也不言说,只是静静坐在他的腰间,对视着他的眸。   柔柔的月光印在她的唇瓣之上,那是种无以言说的诱惑,而被她那双蓝眸锁住的视线,随着身子再次动弹不得。   此刻,忍足的大脑就像是中了毒一般,蜂鸣作响,一片混沌。   突然,少女勾起了唇角,那微笑对忍足而言是一种致命的蛊毒。她慢慢向忍足靠近着,娇媚的面容在忍足眼里逐步放大,直至……   唇瓣上突然多出的柔软让忍足呆住,良久才回神去看那个少女。此时她已经收回了覆在忍足唇上的香唇,但并没有拉开他二人的距离,而是与忍足鼻尖对鼻尖,专注似火地盯着他看。   她的双眸印满了迷醉,她的唇轻柔似水又似雾,那个刹那,忍足的心房好似被什么东西瞬间穿透,不再去压抑狂跳的心脏,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凉薄的唇,轻埋在她锁骨处,有些贪婪的深呼吸着。   意外的是少女对他的主动并不买账,而是小手在他胸前一发力,将他再次压倒在地。勾起弯眸,模样似乎比先前更加兴奋。   低头又一次吻上他的唇,轻碰既走,而后又一次吻上……   那每一次轻吻,都如同针尖,不做商量地刺入了忍足心脏最柔软的缝隙。望着她,神情恍惚,理智难寻,被他紧紧环抱的少女依旧自顾自的在他身上掠夺,而他只是抱着她,不想松手,不愿放手。   终于,少女吻够了,直身坐起,伸出手指缓缓滑过他平坦的腹部,而后,有些霸道地拉住了他腰间的皮带扣。   邪魅一笑,接着只听‘咔’的一声,金属的小扣被她打开。   她再次俯下身,想要去吻那个少年印满错愕的眸。随着她的贴近,少年缓缓闭上了眼。   时间静止,一切都在等那个吻轻落。   然而,避之不及的却是脚下不知从哪来的一滩水,鞋底轻轻一打滑,身子便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那个本该轻轻落下的吻,却是在少年的侧脸落下一个野蛮又热情的印记。   疼痛使忍足一怔,望着那个双眸迷离的少女,这才惊醒过来,恢复冷静的他,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硬生生地压下冲动,苦苦笑了笑,继而勾起几分无奈,对着那个想要再次吻他的少女道:“千枝桑,你的吻也太与众不同了。”   这时少女有些不满地动了动身子,仰颌勾住忍足的脖子。   “我说了,不要动……”   心头又一次闪过一次颤动,只是先前失去的理智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见忍足笑笑,明知对被药迷昏头的她,说什么都没用,却还是温柔地扣好她胸前扯开大半的衣服,对她说道:   “夜晚天很凉,要注意身体,千枝桑。”   一阵风吹过,吹皱了少年半眯的眸。   有时…近在咫尺的东西,其实最遥不可及。   少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又一次用力想要推倒他,然而这次她的手却被忍足死死地抓住了。接着便见少年在一瞬地苦笑后,勾起浓浓的戏谑,贴近她的耳畔,用极具诱惑的声线缓缓道:“千枝桑,我不喜欢被人压,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抓着她的胳膊,一个翻身,只一瞬便扭转了被她压在身下的姿势。   然而他却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来,只是用膝盖死死抵住她乱动的双腿,将她的手拉过头顶,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   听着她浓重的呼吸,带着恍惚的声音,忍足心疼地皱起了眉。   因为药的关系,忍足知道她现在一定十分痛苦,虽说如果继续刚才的事情,她便会得到一时的解脱,甚至连同起自己被她挑引起来的冲动也会得到发泄,然而,惟独是她……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到。   忍足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彻底地平静了体内的那股冲动。   他望着那个在他身下,渐渐不再挣扎而是染上疲惫的少女,心痛的恍若窒息。   隔了一久,见少女不再挣扎,而是沉沉睡了过去,忍足赶忙放开了她,怜惜地看着她被自己捏得微红的手腕,心痛不已。   对她的身体做了大致的检查后,忍足松了口气,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在她凌乱的长发上,又轻轻落下一个吻。   “晚安,我的公主,做个好梦。”   少年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望了她一久后,轻轻带上了门。   虽然他并不知道是谁对她下了药,但他一定会查出那个人,然后定不轻饶!   抬起指尖轻轻摩挲过留有她体温的唇,眸光复杂。   千枝桑,这样的事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否则我无法保证…不会对你……   ————————————   轻轻地叩门声,让小岛千枝翻了个身后,睁开了眼。   “游枝先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下一楼用餐。”   “唔,我知道了。”半迷糊地应答着,头痛地揉着眉心,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透过厚厚的窗帘,晨光稀疏的洒落在光洁的地板上,黄灿灿的像是铺了一层会发光的宝石。   小岛千枝揉着睡眼,拉开窗帘,半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却一时微愣。   白色的露肩礼服,前襟处挨着扣子的地方,皱皱巴巴的很是难看。她皱起眉,实在想不出这衣服究竟是何时变成了这种模样?   只记得昨夜是忍足送她回来的,再往下的事,她一点也没有印象,反倒一想头就疼得不行。   叹了口气,不愿再去追究,只是转身走到浴室好好冲了个热水澡,以来缓解不知为何酸痛难耐的身体。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她才缓缓从浴缸中起身,大致梳理了一下后,向门外走去。   ‘咔——’   脚下传来一声悉索地轻响,她低头,发现了一副样子简单的圆框眼镜。   “这副眼镜是……”   脑中一闪而过那个有着蓝色碎发、带着平光眼镜,总是淡淡勾起嘴角的家伙。   “真是的,怎么把眼镜扔在这种地方。”   弯下腰,小岛千枝小心翼翼地拾起脚边的眼镜,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踩坏后,宽心地长出口气。   拉开房门,想要先把眼镜物归原主,在做其他打算的。可刚门开,迎面而来的竟是那眼镜的主人,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一干少年。   “唉?千枝!?”长太郎愣了一下,看着那扇门旁门牌上的名字一脸惑色。再看其余众人,皆是一副神情。   只有忍足,他看着小岛千枝的脸,神情微露尴尬,脸上莫名浮起了红晕。再一看,他左眼下方的侧脸上,竟贴上了创可贴。   只一夜不见,怎么在脸上添了道伤?小岛千枝很是郁闷,因为忍足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大咧咧、比较好动容易受伤的家伙。   笑了笑,小岛千枝先对众人道:“这么热闹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来。”接着她走到忍足身边,递出眼镜。“大尾巴狼,你怎么把眼镜丢到那种地方?”   忍足望着她和往日没什么不同的表情,愣了愣,好半天才仓促道:“千枝桑,昨夜的事你不记得吗?”   说着,忍足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没等她开口,便见青学的菊丸从众人身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看到小岛千枝后他直径扑来过来,“千枝,你来了Nya~”   小岛千枝点点头,“来了。”却又看向忍足,“昨夜?是什么事?”   心房一颤,心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更多是一种庆幸。“不,没什么事。只是问一下后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身体?千枝,你的身体出什么事了吗?”是不二的声音。   见到不二脸上的担忧,她笑了笑,“没有,只是昨天受凉感冒,头有些晕。”   “受凉感冒?!那可得注意呢,越前那家伙前些日子就感冒了。是吧,越前。”桃城揉了揉越前的头发,而越前则是一脸的别扭,一边囔囔着‘桃城前辈,很痛呐!’一边却又偷偷望了她几眼,显然是在担忧。   “小光和莲呢?”小岛千枝望了望那群少年后道。   “手冢和莲说要去晨跑。”乾推着眼镜笑得灿烂,“感冒的话要不要尝试一下我新研制的……”   “不要!”不等乾说完,她咬牙一口回绝。虽然她对乾汁是有免疫力的没错,可是却实在不想在喝完烈酒后的隔天早上去挑战青学有名的‘乾汁’!   望着和众人打成一片的小岛千枝,忍足微勾起了唇。   这样就够了,昨夜的事情她没必要记得。记起来或许会让她为此苦恼,那是他不愿见到的。   况且,那只是被药催生的,不是她真正的心。   如果让他选,他宁愿等一辈子换一句‘喜欢’,也不愿因为药效一时冲动,而束缚她一辈子。   这没什么理由,如果真要找理由的话,那也只有一句‘因为喜欢’罢了。   就在忍足决定将昨夜的事当做自己一人的秘密,永不再提时,一侧睡眼朦胧的慈郎,打了个哈欠,望着忍足。   “呐,说到感冒,忍足不会感冒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脸就好红,还跑到冰水里泡了好久C~”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却在众人的微愣后,忽然想到什么。黑着脸,少年们望向小岛千枝,又望了望忍足手中的眼镜,接着望向忍足脸上的伤。   “侑士,你不是昨晚对千枝做了什么吧?!”作为搭档,对忍足的秉性相当了解的向日率先大喊出声,接着是众人密密麻麻黑着脸的注视。   忍足侑士顿时有了种把他沉尸东京湾也洗不白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我这几章真的用完了节操。虽然我是个没节操的人,但我写我这么久,第一次尝试这样写。嘛嘛,,就这样吧。节操没了就没了,,,,咳咳……   ☆、幻夜之后   “啊嗯,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不华丽,一大清早就在这里吵什么?”   离小岛千枝不远处的房门被打开,穿着暗色斜纹西装的迹部从里面走出。裁剪得体的西装让迹部的气质更多了几分宇磅礴,及绅士的优雅。   他扬着眉,望向那一干少年,可在站立在少年们身边的少女,却让他俊美的外表,凝上了一抹窘迫。   突然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觉心中骤然一紧。从宴会开始至今,有谁会知道他的心,宾客面前无奈的寒暄,用尽一切铸就起的无形围墙,都单单只是为了不去想她,尤其不想在这场宴会上、那样的目的下见到她。   这是他从小至今,头一次被心中的慌乱干扰理智。   这女人不会误会什么了吧?不会当真觉得他喜欢神宫寺?!   想到这里迹部忽然很想开口解释,可是,脑中‘家族责任’这一闪而过的词汇将他的理智拉回。   见四下的宾客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他故作淡漠的点点泪痣,“啊嗯~你这个女人,本大爷似乎没有给你请帖吧。”   迹部的话一脱口,气氛未免一时有些尬尴。那句话的引申含义就像是在说,‘又没有请你,你竟然还来了,未免脸皮过厚了吧。’   望着气氛倏然沉寂,其实迹部内心比谁都追悔莫及,刚才脑中一直想的全都是怎样才能不把她牵连进来,同时也为了让自己不再被感情干扰理智,想要同她拉开距离,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忍足望着迹部,淡然地推了推眼镜,“千枝桑是作为我的女伴,受邀而来的。”接着有些高深莫测的冲迹部笑了笑,看向他身后。“迹部阿姨,早安。”   “呵呵。早,侑士,昨天忙的都没有好好打个招呼。”对着众人点点头,“很感谢作为景吾朋友而来的你们。”   迹部纪香优雅而来,这才算是打破了先前莫名地尬尴。借着此时的气氛,迹部找到了补救的机会。   只见他佯装不介意的挑挑眉,对小岛千枝道:“本大爷记得你这个笨女人说过,不喜欢宴会的,所以就没给你发请帖。怎么?~改变主意了?”   “迹部大爷,我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迹部大爷你和神宫寺学姐两人…这么大的事,不祝贺一下的话,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迹部的眉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小岛千枝殊不知自己的那句话,已触及到了迹部最不想触及的话题。   迹部的心房像是被一只手兀自攥紧,不由分说的逐步加力,他却无可奈何。   对她来说,是怎样看待神宫寺的呢……   一个还没有洗清究竟和陷害她妹妹的人有没有关系的嫌疑人?   还有,他自己呢……   曾经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要查出事情真相的人,现在却兴师动众的在这种场合,在公共面前明确与那人的关系。   她,究竟会怎样看他。   一侧,迹部夫人已注意到了自家儿子的不寻常,她斜眸打量着那个让自己儿子紧锁眉头,眸中却尽是似水柔情的少女。   她不得不承认,少女很美。没有刻意收拾、只是简单盘起的长发,一点也无法影响到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小小的脸庞上,妆容并不浓艳,却带给人一种脱俗绝世的美艳。   只是她的笑,在温暖他人的同时,引申下竟是一股淡淡地凄凉。   细看下,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好,修饰气色的腮红仍修饰不掉她面色病态的苍白。她整个人,给了迹部夫人一种,风一吹似乎就要支离破碎的感觉。   原本对于她,应该落一个不错的印象,最起码也会是个中肯的印象。然而,少女身上那一看就是廉价货的礼服,却让迹部夫人的眉皱了皱。   她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也理解每个人家境的不同,只是,面前这个少女身着的礼服,从上往下看上去都是皱皱巴巴地,这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   前几秒还留下的好印象,现在却荡然无存。   “景吾,我们该走了。”   “……”   迹部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看了小岛千枝一眼后,转过了身。   “恕我们有事,先行告辞了。今天白天的安排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嘉年华。到时用过早餐后,会有专车带各位过去。希望你们玩得愉快。”迹部母亲轻声打了个招呼,继而同迹部离去。   然而,迹部只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桦地!”   “WUSHI!”   桦地从人群中站出。   迹部望着他,又淡淡瞥了小岛千枝一眼。   “替本大爷给这个笨女人准备一套像样的礼服。这幅样子简直太不华丽了!”说完,倏然转身离去,不多做一刻停留。   随后桦地唤来了女佣,接着小岛千枝随女佣轻然离去。这时长长的走廊上,转瞬间只剩下一干无事的少年。   “喂,昨夜你对游离姐做了什么!?”   追寻她身影的眸剧缩,有些窘迫的将视线移到那个皱着眉,有些小炸毛的少年身上,忍足轻咳。   “不知越前指得是什么?”忍足故作不明意义的挑了挑眉,转而指着脸侧上的伤道:“这是昨夜散步时,在树枝上不小心挂的伤。”   “是吗?”一旁的向日挑着眉,半信半疑。   “喂喂,不要这么信不过自己的搭档啊!”忍足苦笑,接着看向高挑猫眼的越前,“你也不信?”   “……”   越前没有搭腔,但死死盯着忍足的视线,分明同向日一般,充斥着半信半疑。   忍足无奈,轻轻耸肩。“嗨嗨,信不信随你们。但是,你觉得以千枝桑的为人,如果我真对她做出什么来,她只会这样对我?”戏谑地点点自己的伤,“我的脸,恐怕就毁了吧。为了我的长腿美女,这可不行。”   ……   众人黑了脸,却不知道忍足心中悄然而起的慌乱,就好像昨夜他真对她做出了什么一般。   “切…”   越前靠在门上,伸手去拉帽檐,可那个瞬间他才发现,身穿西服的他根本没有戴帽子。   原来,在他心中,这个‘游离姐’已经这么重要,一听到这个作为家人的少女可能受到委屈,心中便燃起焦急,迫切想要保护她。   身子从一瞬的微僵中回神,越前微移了个姿势,斜眸、无比认真对忍足道:   “你要是惹游离姐哭了的话……”   声音停住,望着忍足,坚毅的眸光代替了其余言语像是在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不会沉默。   “小不点这是什么眼神,第一次见Nay~”菊丸扑向越前,肩上猝不及防多出的重量让越前身子一斜,不由一个踉跄。   直起身,越前别扭的挑挑眉,“菊丸前辈……”   “真是太大意了!”在真田的带领下,立海大的众人从转角走出,他身侧不知犯了什么错的切原正低着头默默挨训。   “呵呵,弦一郎,难得的宴会就不要训赤也了。”幸村一脸笑容,替切原说着好话。   “部…长~”切原低头,弱气的支支吾吾。要不是因为隔壁的小孩嚷着让自己陪他玩球,他能不小心砸到他们副部长吗?   想想平时训练时副部长的严厉,再加上那皮球可是直接砸到了真田脸上,这次怕是幸村部长出面,真田副部长也不饶了他。   认命的叹了口气,等待着真田接下来的惩治。   只见,一脸铁青的真田,在片刻默声后道:“下不为例!”   “唉?!”切原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真田举步向前迈去,再看一脸和煦笑容的幸村,心中暗想,‘真田副部长,还真是意外地听部长的话。要不是部长太腹黑,以后惹到副部长还可以……’   “赤也。”   “啊!部长,我什么都没想!”   “嗯?”   看着幸村笑中微露惑色,切原顿时觉得冷汗直冒!   --同时另一侧--   “嗨,莲二。”乾看到柳后,走了过来,扶着眼镜坏笑,“我新研制的蔬菜汁,要提意见吗?”   “……”   抬头看了乾一眼,低头默默在笔记本上不断写着,却不知写了什么,隔了一久,柳莲二抬头,“要合作吗?”   淡淡的一句话,让除了两只腹黑以外,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真田黑着脸,嘴角却在抽搐:“马上就要比赛了!这幅样子,简直太松懈了!”   趁着那头众人都聊得热闹,忍足走到越前身边,勾起戏谑的笑,意味深长地对越前轻声道:“不会惹你的游离姐哭的,我可没有那么恶趣味。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个微皱眉头的少年,“越前,到时会叫我哥哥吗?”   越前一怔,转而压低视线,拽拽道:“Ya Da!”   眸底满是令人看不懂的意味,继而扬起头,双手插兜转身,拽拽笑着,“呐前辈,能做到的话就不要把话提前说出来。”   ——————————————   “我说,这身礼服似乎有点短了。”小岛千枝在迹部家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人群密集的花园处,脸色微红的拉了拉膝盖处往上了好几寸的短裙。   佣人失笑,“小姐,你放心,裙子内侧设计有松紧带,走不了光的。而且刚才给你挑礼服化妆的造型师也是迹部家高薪聘请的,在国际上都十分知名。所以,她挑的衣服准没错,准是最适合小姐的。再说了,今天的嘉年华也是特意准备的,包含游乐场和其他很多休闲项目,就连晚上都有祭典呢,你要是穿长款礼服的话,会不方便的。   对了,晚上祭典时,我还得接你去换浴衣呢。刚才我们走的时候,造型师有交代。说是迹部少爷嘱咐一定要好好招待小姐,需要什么让我们直接去取,也不用禀报。”   “是……是吗。”   小岛千枝干笑两声,听得心不在焉,她从小男生打扮惯了,长大虽然换成了女装,可这么短的裙子却是第一次穿。还有,这背后大V型的裁剪是怎么回事啊!这前边比自己那套露肩礼服要低太多的前襟又是怎么回事?!胸前那道‘沟’又算什么!!?   小岛千枝黑了脸,那真是知名的造型师吗?!亏得她是个女的,否则自己一定告她变相性骚扰!   见到小岛千枝一脸通红捂住前胸的样子,那领路的佣人‘噗’地笑出了声。没想到在这种年代还有这么保守的少女。   “小姐,你不要再遮了。这已经算是保守的礼服了,是你自己太过在意了,你看看其他小姐夫人们……”   小岛千枝斜眸一瞧,不禁抽搐着嘴角。昨天她作为游枝一介时怎么没注意到,现在看看那些人,再看看自己,那个佣人还真没说假话。   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就这样吧。   见小岛千枝虽然仍在拘谨,却不同先前,领路的女佣笑而不语。   “啊,千枝!”   少年们顺着菊丸的喊声转头,继而却是一怔。   精工细琢的五官,平静蓝澈的眸,淡淡笑意下的丝丝哀愁,一身没有过多花纹的蓝色短礼服,衬着她似水般的温润,既简洁又明艳。   那少女宛若由诗中踏歌而来。   除了淑女般的温婉外,浅抹胸的设计使她性感的锁骨完全展露,再加上后背V形的开口设计,如玉的肌肤白皙滑腻,又是一种别样的韵味。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与往日,如此不一样的她。   少年们微微红了脸,尤其是忍足,顺着视线往下,脖颈、锁骨、前胸……不禁勾起回忆。   她的粗喘,她唇瓣的酥软,那夜的记忆,瞬间让他呼吸不稳。   ‘砰’的一声轻撞,身侧的越前‘不小心’撞了上来。他挑眉,看着忍足,明明是自己撞上忍足的,却有些不讲道理的落着几分拽拽地嚣张。“前辈,走路不看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忍足收了惊异,压下瞬息的躁动,挑笑着推着眼镜,“那换个没人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忍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越前眸底的锐利压了下去。   他一怔,笑着,无奈耸肩,“嗨嗨,下次我会注意!”   美丽的少女引发了许多话题,可不远处的迹部却并没有发现,因为他的视线已全数被她吸引。   他既惊讶却又暗暗不爽。   她如此打扮,又如此耀眼,更如此吸引他人的视线。但他就是不满她被其他人注视,他真想喝退那些注视着她的人,并在他们面前宣示主权——她是本大爷的女人!除了本大爷以外,谁都不可以看她。   停滞一久,迹部很讶异自己会抱有这样的想法,他沉下眸子,试图平息这份情感,然而他的内心却无比清楚。   他对她的情感,恐怕已如噬堤蚁穴,若稍借外因,即使这堤万里绵延,怕也会一朝倾塌。   不由,攥紧了拳。   明知如此却无法避免,唯一的办法,除了无视之外,也要堵住心中的那个‘蚁穴’,让心由内至外,淡漠而坚不可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了朋友写的文,先前我觉得我已经丢了所有节操,结果…… 我不由想吼道!天哪,原来我的文只是肉渣,塞牙缝都不够!!   好吧。。。我沉默。。   ☆、取下时光   游轮上启航的汽笛轰鸣,海风卷起无数樱瓣,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了薄薄的屏障,占据着人们视线。   小岛千枝站在船头,顶着海风,伸出手摩挲着那片片似薄雾般的花瓣,像是穿越时空摩挲过曾经的记忆。   微拢起手掌,任由花瓣零落,再被海风卷走。那些记忆也如这花瓣,被风卷走,化作海水,无影无踪。   “姐,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她回头望去,身后的莲单手压着耳边的发,微眯起被风吹皱的眼,朝她喊着。   莲的发丝挂满了花瓣,在粉色花瓣的映衬下,有着白皙肤色的他,多了种女孩子才特有的美。   “嗯。马上。”   他们面对面对望着。看着少年纯澈的眸,她笑了,少年也跟着她笑了。然后,她又笑了。   无数花瓣带着海风的微凉,在空中起起伏伏不愿落下。可是那本在笑着的脸,却在少年不注意的地方,静静地哭了。   她又一次想起了扑在菊丸怀里,痛哭的莲,他的眼泪哀恸着她的心。   她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即使某一天她的身体消融,也可以永远‘隐’在这樱瓣中,看他一脸纯澈,藏着温柔的淡淡笑容。   她是如此不想,让这样一个少年,沾染上大人世界不必要的肮脏。   起身,走到少年身边,用手拂去沾在他发丝上的花瓣,“怎么没小光在一起?龙马呢?”   少年抬起眸,看着她,表情严肃起来。   “榴莲晕船了,手冢哥哥他们在照顾,越前哥哥说船头风大,让我把姐你叫回去。”   榴莲?   小岛千枝失笑,“莲怎么可以这样叫,榴莲会伤心的。”坏坏地耸了一下肩后,拍拍莲的肩,“下次,最起码也要叫榴莲哥哥,懂吗?”   “笨女人,你教育小孩子的方法,还真是和你一样不华丽。”迹部好笑的点着泪痣,从一侧走出。   小岛千枝拉着莲,笑着向他凑近。   “不然呢?”她调侃道:“迹部大爷倒很是华丽,只是宣布一下你和神宫寺学姐的关系,就从东京跑到轻井泽,又从轻井泽倒车、坐游轮去迹部家的私人海滩。迹部家果然是大手笔啊,这华丽还真是昂贵。~可一般人学一下的话,恐怕后半生就得被追债了吧。”   揉了揉莲的头发,坏笑着:“所以啊,一般人就用一般人的教育方法就好了。”向莲指了指迹部,“这个家伙啊,你可以叫他水仙哥哥哟~”   莲听话的点点头。   小岛千枝满意地笑了,可一侧的迹部却黑了脸。同时她话语中,神宫寺的名字刺痛了他的心。掺杂着海水咸味的空气,一度凝结在他们三人中间。   “那么,我们走吧,莲。迹部大爷你也快回吧,我刚才来这里的时候,看见神宫寺学姐在找你。”   看着她携着莲慢慢远去的背影,迹部紧蹙双眉,沉默了良久才道:“给本大爷站住,笨女人。”   “嗯?”   她回身,却见迹部迈着大步向她走来,靠近她时没有减速,而是在她怀中塞了一个系着丝带盒子,便直径离开。   “这是什么,迹部大爷?”她疑惑地对着迹部的背影大喊。   “钱包!”声音顿了一下,“本大爷记得你这个笨女人,在祭典时把钱包丢了。那钱包是别人送的,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替本大爷扔了吧。里面的项链也是,喜欢就戴上,不喜欢就扔了。”   说完,迹部的身影消失了。   小岛千枝低头打开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菱形花纹的纯色钱包,大方精致,而泪滴状的紫水晶项链正在盒子的一侧闪闪发光,周围镶嵌的钻石如星群耀眼。   “好漂亮!”莲感叹着,“好像为姐量身定制的一样。”   小岛千枝愣了愣,她明白迹部送的礼物价值一定不菲,犹豫了一下,想要退还给迹部,可又想到他走时的话,还有他的性格,继而叹了口气。   “戴上吧,姐。很配你呢~”   “……”   她皱了下眉,“那莲帮姐戴吧。”   将项链递给莲,弯下腰,想着要怎样才能还迹部这个礼。   ——————————   “手冢哥哥,我把姐带回来了。”   正在泳池旁喝着饮料的众人,顺着莲的声音,望了过来。   被少年小心翼翼拉着,生怕一转身就不见影的少女,无奈又宠溺的皱了皱眉。   “千枝,这里这里~。”慈郎拉开一把椅子,笑着让她坐下。   紧邻他们的餐桌,幸村带着几分惑色望着小岛千枝,迟疑一久后,轻声对身边的真田道:“弦一郎,你不觉得这个女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真田皱着眉,沉默了一下。“是有点。”只是他完全想不起来之前,在哪里见过。   想到曾贴在宣传栏上的照片,丸井和柳对视了一眼,可两人都没有做声。然而,这个举动却被一侧的仁王看到了。   “搭档,我看到有人在用眉目传情,噗哩~”把弄着自己的小辫,仁王坏坏笑着。   闻言,柳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丸井同他反应一致。   “雅治……”柳生看出柳和丸井脸上的难言,觉得应该有什么隐情,便拉了一下仁王。对此,幸村和真田尽收眼底。   “丸井。”幸村的声音淡淡地,十分柔和,可是却有点不容拒绝。   丸井口中的泡泡破了,有些尬尴,好半天他才开口,“前几个月,学校的宣传栏不是出现了一些……‘怪异’的照片吗?照片上的女孩子似乎就是她。”   幸村微怔了一下,虽然他平时并不去在意传闻,可出现在学校宣传栏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照片,却根本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   而且没记错的话,平息这件事的,似乎就是青学和冰帝那些人。   当初被乾拜托帮忙,并知道事情起因缘由的柳莲二沉默了一下,“不是她。照片里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   “唉?什么什么?”切原凑了过来,柳扫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她们是双生子……”   虽然当初有答应过乾,不给外人透露,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网球部的这些家伙。乾也是知道这点的,所以还说,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就算是他拜托,有需要的地方希望他们能帮到她。   结果,因为要压照片风头的那件事,完全忘了解释,好在现在解释也不迟。   这边,小岛千枝看到立海大的众人频频看她,难免有些莫名其妙。偏偏她这个人又有点刨根问底的性格,好奇心有些过重。   “喂,那边的茶鸡蛋,你的朋友在谈什么?”   茶鸡蛋?   相比聚在一起的同伴而言,离他们稍远的桑原嘴角不由抽搐。转过身,去看那个叫住他的少女。   望着立海大众人瞬间移来的视线,小岛千枝有些尬尴。   茶鸡蛋那个称呼,以前是她作为他们的助教时,专门给桑原起的外号,没成想因一时无脑那个外号竟脱口而出。   她尴尬的掩着唇咳了一下,“抱歉,一时着急,又不知道你的名字,便看着像什么就称呼什么了。真是对不起啊……”   看着像什么就称呼什么……   她还不如不解释,只见原本唇角抽搐的桑原,瞬间随风石化。   幸村回神,轻轻笑了起来,并不隐晦先前他们的谈话内容,“刚才听了有关小岛同学的事,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帮忙。”   幸村的话语很真挚,让她望着立海大的众人,不由浅浅地笑了。   “嗯。谢谢。不过叫小岛同学我会不习惯,叫我千枝就好。”   “呐,文太,上次我给你带的蛋糕就是千枝做的,味道很棒吧~”   丸井愣了一下,看着慈郎,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不是买的?”   见状小岛千枝笑了,“文太如果喜欢,想吃的时候可以和慈郎一样,告诉我一声。”   一声文太,让红发的少年红了脸。   “嗯。”犹豫了一下,叫了她的名字。“千枝的话对料理什么的,一定很拿手吧。”   海风呼呼吹过,青学和冰帝的少年们齐刷刷地噤了声。   “那种料理,吃了会死人。”越前挑起猫眼,淡淡说道。   小岛千枝抽了下嘴角,尴尬的笑了两声后,决定报仇。于是,转身对一侧是真田笑得灿烂,“我以前见过你。”   真田的身子怔了一下,皱着眉,难道除了照片的那件事,自己还和她见过面?可是,印象中却一点不记得。   带着坏笑看了眼越前,长呼一口气道:“你没有见过我啦。我见过你,我家龙马小豆芽国中时有张照片,是穿着轻飘飘的公主裙,被你抱在怀里的。在美国时,我见到过那张照片。”   真田想了想,似乎真有这件事。国中海原祭时,演出服破了,修好之后本来该切原穿的裙子小了,为了演出就让越前上了。   被提到了最不愿提起的事,越前羞恼的别过头,脸颊憋得通红,咬牙切齿的暗骂‘可恶’。   见此,小岛千枝满意地挑了挑眉,对着越前做了个鬼脸,暗喻‘小豆芽跟我斗,你再多喝点牛奶!’   ……   靠岸的汽笛响了,海鸟被惊起了一片。   “姐,我们也下去吧。”莲看了看远处排队下船的宾客们,勾了勾她的手指。   “嗯。走吧。”温柔的望着莲,一抹淡笑留在她的眼底。而后,对着身边的少年们说道:“要一起吗?”   “当然了,千枝桑。这里我以前来过,规模蛮大的,如果不一起走,可能会迷路。”一直默声的忍足,从她身后饶了过来,虽然在同她说话,可视线却盯着她颈部上多出的项链,有些恍惚。   “喂,你挡住路了!”   还没有开口询问,便听到了一个让他既无奈又无语的声音,忍足牵牵嘴角,苦闷笑笑,“嗨嗨……”   越前见到忍足让路,手插兜优哉游哉从他们中间走过,撇了小岛千枝一眼,却意外看到她身侧的拉链,开了一些。   “游离姐,拉链开了。”轻轻地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啊?!”   她一愣,大惊失色,猛地低头向下身看去。   那副摸样太过滑稽,让越前一时无语,而在她身侧的忍足却是难遮笑意,身穿裙子被人提醒拉链开了,会如此惊慌的低头向下看的女生,怕只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寄它为伤   远处,迹部一直在看着她。   看她挂着坏笑的脸,看她瞬间红透的脸,还有她下船后,望着沙堆起的城堡、规模宏大的游乐场而挂上惊异和喜爱的脸。   他都在看着,看得清楚。   而围绕在她身边的一群少年,她是如此亲切地叫着他们的名字。   忽然,迹部觉得有些黯然。   他究竟为了什么黯然……   他想起来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温柔亲切的叫过自己的名字,每每见面只是迹部大爷、迹部大爷的叫,而‘景吾’这个称呼在他印象里也只有寥寥数次。   看着她惹得越前炸毛,然后又不顾手冢拼命释放冷气,而是亲昵的躲在他身后,淘气的吐舌,寻求他的保护。   一股淡淡的苦涩在他心尖流转。   而后,直直身子,转向与他们背道而驰,向着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或许,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属于每一个人,独一无二的‘世界’与结局。   他是‘冰之帝王’。   那个代表‘荣耀’的称号,在现在听起来却有点赤丨裸裸的讽味。   何为帝王?   你拥有了惹得他人羡慕的一切,却也注定了‘人在高处不胜寒’的命运。   可能,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等价交换……   小岛千枝不是没有注意到迹部的注视,而是以为迹部是在注视跟在她们身边的桦地。   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望着眼前不知占地面积究竟是多少的游乐园,几度惊异。   “小岛学姐,凤前辈……”   一声呼唤勾去了众人的思绪,转身只见一袭印花红裙的黑发少女欢快而来。被海风吹起的裙摆,恣意飘舞,自然而华美,与少女浑身复古的气质很是搭配。   小岛千枝愣了一下,不过立马露出了笑。   “直美?!你不是出国留学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上次音乐会后,看过受伤的久野直美,她二人便一直没有见面。只是听长太郎说,在自己的力荐下,音乐大赛的评委特意在久野直美伤愈后找到她,听她私下演奏,而后二话不说将保送留学的机会给了她。   这个机会对久野直美来说,简直欣喜若狂,本为自己错失了这个机会而难过不已的她,却没成想得到了这样的转机,那种喜悦可想而知。   而由于小岛千枝私下特意交代过,不希望久野直美得知此事是因自己推波助澜,唯恐她会质疑自己的实力心生芥蒂,所以便把自己在赛场上请求评委的事刻意隐去,以至于久野直美直到留出国前才知道这件事。   那一刻她对小岛千枝的感激无以言表,因为谁都不知道她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她想去找小岛千枝致谢,然而恰巧那阵,正遇到小岛千枝‘人间蒸发’,只得暂时放下这事,先去留学,事后再找机会致谢。   这一次休假回家,她便是为这件事而来的,本来不想出席宴会的她,当听到长太郎说小岛千枝会来时才决定参加宴会。   然而,由于班机延误,宴会都举行了一半,她才匆匆赶来。   “学姐!”不及小岛千枝反应,久野一见面便拥住了她。这一次她绝对要好好表达自己的谢意。   “直美?”小岛千枝有些意外,觉得这有点不像久野的性格,难道是在国外待久了改变了性格?可是她自己在国外待了那么久,还不是没什么改变。   “学姐,真的谢谢你帮我争取的机会,真的谢谢你!”松开小岛千枝,久野直美对着小岛千枝郑重鞠了一个躬,这让头次受人如此大礼的小岛千枝别扭万分。   “直美,你别这样,我怪不习惯的。”她浅浅一笑,“我不是帮你,只是还礼,真的很谢谢当时你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说信任我。”那句‘信任’重过了万两黄金。   久野摇摇头,“学姐是个很温柔的人,我只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以前发生了什么事?”立海大和青学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丸井皱着眉,疑惑道。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要提了C~文太,我们去那里吧。”一到游乐场慈郎便兴奋万分,尤其是在看到不远处的甜品屋以后。也不听丸井怎么说,拉着丸井便走。   幸村瞅着离去的那两人笑了笑,提议道:“每个人想去的地方不同,要么根据大家的意向分组吧?两个小时后再在这里集合?”   大家觉得在理也就点了头。最终,立海大的那伙人决定去鬼屋,这个建议是幸村提出来的,他提出来的时候笑咪咪的,虽然大家都答应了,然而柳生的嘴角却是抽了又抽,只见仁王压着他的肩,一脸痞笑。   “搭档,你要是害怕我的胸膛会借你的,噗哩~~”   冰帝和青学的人分成了三波,不二、乾,还有手冢、宍户和凤他们五人向着体育休闲馆去了,剩下除去越前的桃城之外的人,决定先去中央广场,仔细看看地图后再决定各自去哪。   至于小岛千枝和久野直美她们,经过协商决定带莲去海洋馆,说是带莲去,但似乎这两位少女自己也相当感兴趣。   对于这样的分组,众人没有什么大异议。虽然某些人,很想跟着她去,但却在越前的注视下,硬生生的打消了念头。   其实想跟她去的人,不光是忍足,还有手冢。但是手冢却只是单纯的在意她的身体,但料想到自己跟去可能不太好,又相信莲能照顾好她,便只是轻声交代了一句,‘注意身体,不要玩的时间太久了。’   温柔腔调着实让忍足心中怪怪的,莫名其妙不是滋味。   小岛千枝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后面桃城大喊,“越前,你去哪!不是说好要去游戏厅吗!?”   回过头,见到越前正从自己身后被桃城拉着胳膊往后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桃城前辈,放开我!”   然而桃城却一点也不在意的笑着,一边拖一边自信满满的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有款游戏真的超级~好玩!~”   接着,大步流星的走开。   “别扭的小鬼!~”   小岛千枝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浅浅笑了,淡淡的笑意下隐藏着浓浓的暖意,她知道越前之所以要跟过来,完全是因为担忧她的身子。   “啊?”久野直美有些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样说。“学姐,有什么事吗?”   “没有啦。”回个久野一个灿烂的笑,拉起莲的手,兴奋地向着目的地的方向指了指。“let’s go!!”   这里真的像忍足说的那样,很大!而且大得夸张,只走了一段路,便把小岛千枝累得够呛,脊背被汗浇湿了一层。   看到莲和久野正在一旁买冰淇凌,她便趁着这个时机,找了个颗树靠在上面以来休息。但与其说是买,其实根本不用花钱,只需排队刷一下出发前迹部家发给每人一张的磁卡就可以,其他需要消费的项目也是如此,都十分简单。   仰头望着天,蓝蓝的天带着一股魔力,渐渐让她急促的呼吸安定下来。她苦苦笑了笑,疾病这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饶人,说着她又不住咳嗽了几声,随着咳嗽,喉咙深处卷起一股淡淡地血腥味,然而却被她仰着头硬是压了下去。   “姐!你怎么了?!”   买完冰淇凌的莲,一回头便看到了一脸苍白的她,不由一阵慌乱,想也不想便丢掉了自己手中刚买的冰淇凌向她跑来。   她低下头,看着紧紧拉住自己手的莲,愣了一下,但在看见他一脸焦急的摸样,还有他身后一时不知所措的久野,她却很是没心没肺的笑了。   拍拍莲的小脸,“我只是因为无聊,看看天而已。你看看你,干嘛把冰淇凌丢了?”   可莲却不依不饶,“姐你真的没事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们不要逛了,坐着观光车先回房去吧。我听说晚上休息的别墅就在那边,一会就到了!”   “我说了,没事啦~”故作生气的捏了捏莲的脸,“不要这么不相信大人!我只是热了,想在树荫下凉快一下,等着你的冰淇凌。结果……”   莲的脸一下红了,“那我再去买,姐你等一下。”说着,慌忙的跑开了,她却笑得灿烂。   “学姐,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的脸色真不像没事的样子。要不,我们回去吧?”久野直美毕竟不是小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敷衍过去的,只见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小岛千枝,蹙起了弯弯的眉。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吧,一时头有点晕。现在没事了,等莲回来我们就走吧。”   久野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学姐你不要勉强啊,血糖低的话要好好休息,我先去那边给你买瓶饮料,你先喝着。饮料里面含糖,能快一点缓解。”   知道久野是真心替自己担忧,而且这离自动贩卖机也不远,便没有抗拒,而是安安静静靠在树杆上,抬头看着天。   天上的云,又白又薄,却让她觉得有种淡漠的感觉,使她莫名地生厌。   不过可能这是自己在嫉妒吧。   想到着,她皱了下眉,似笑非笑有些心酸。   “对不起,我和朋友约好了,没有时间和你去星象馆,请不要缠着我了!”   “啊?朋友,男的女的?女的不介意一起,男的……哼,看是他有手段,还是我有手段!”   不远处高声的争吵,引起众人的注意,小岛千枝收回了望天的视线,皱着眉循声望去。   “你是叫久野直美吧?以前年会上我们见过,不过没打招呼罢了,今天既然见了,就熟悉熟悉吧。”   “放开我!”久野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子,“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和你一起去星象馆?!再说了,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请你自重。”   “啊?”那人眯起眼睛,一副无赖样,“不知道我是谁?那是你听好了,本少爷名叫东野崇,这下你可以我和约会了吧?久野小姐你的朋友也是女的吧,我不在意,可以一起来哟~!”   说完东野崇又把脸向久野靠近了一些,色眯眯地盯着久野的胸口看,久野赶忙用一只手压住领口,另一只手又羞又恼的回拳,然而却不及东野崇的力气,反倒被他死死握住手腕。   一侧众人见状,都不由挑了挑眉,但却无一人上前。只有小岛千枝在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愤怒的冲了过去。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游枝一介,也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的大小姐,所以也不用讲什么礼节,尤其是对这种人。   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东野崇拉住久野手腕的手,大喝一声。   “给我放开!”   东野崇对此始料不及,身子一怔手劲不免松了几分,久野便抓准这个时机挣脱了他的魔爪,怯怯的躲到小岛千枝身后。   “学姐……”   “没事的。我在,我们不怕他。”对久野笑着,温柔地安慰道,接着狠厉的望向东野崇。   “她已经拒绝你了不是吗?你没听清吗?!放她走!”   见眼前这位后来的少女颇有姿色,东野崇一时起劲,也不追究她的无理,只是故意装出一副温文尔雅,弯起眼睛笑道:   “我只是想邀请你身后的小姐一起去星象馆,并无其他恶意,但如果那位小姐没空,你愿意我也是很乐意的。”   “做梦!”   小岛千枝一口回绝,别说她先前是见识过东野崇的为人的,就是没有,她也没傻到看不出他藏于眸中的邪气。   “姐!你没事吧!”莲听到这边有响动,本没有太过在意的,但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而且还是他头一次见到的暴怒,他赶忙赶了过来。   “站在那别过来!”小岛千枝怕东野崇伤到莲,便对他吼道。一时间,清水莲犹豫不决,又想上前帮忙又怕她责怪,只得站在原地一边踌躇,一边着急。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没做什么,只是邀请你而已。再说了,男人邀请自己心仪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听着东野崇刻意装出的温柔,小岛千枝只觉得犯恶心,冷冷一笑。   “那女人拒绝自己讨厌的男人,也是无可厚非的吧?!杂碎!”   东野崇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先前只是为了约会特意装的,于是一直强压的怒火被小岛千枝的一句话挑起。   他一抬手,狠狠捏住了小岛千枝的下颌,抬了起来。   “你别不知趣 ,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大小姐,装什么贞洁烈女!听着,本少爷就是要定你了!”   小岛千枝被他野蛮的举动,弄得生疼,咬着牙却还是吐出两个字。   “做梦!”   “由不得你 !”   东野崇发疯般大吼,他活这么大从没遇到什么挫折,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先前在游枝一介那吃了个不痛快,今日一个无名的黄毛丫头竟然也敢挑衅他,他的怒气一下子爆发了!   “放开我姐姐!”   莲也不顾小岛千枝的命令,只身冲了过来,见状久野也反应过来,上前去拉东野崇,然而东野崇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把他两人放在眼里,先是一脚把莲踢倒,又一个侧身撞倒了久野。   见到莲受伤,小岛千枝一下没了理智,用力要挣脱,但是却被东野崇拉着领子一把推到地上,接着又用力拽了起来,可她的身子骨,注定了她无余力还手。   见状,莲挣扎爬起,要冲过来,却见小岛千枝对他大喊,“不要过来!你要是敢再过来,信不信我不认你了!!”   莲的身子顿了一下,但还准备冲过来,久野却一把抓住了他,久野看着那些评头论足的夫人们,不知是哭还是笑,但却一脸绝望。   “莲,去找凤前辈他们,靠我们没办法,而这些人对与自己无利的事,是不会管的!”见莲在迟疑,久野几乎要哭,大喊一声。“快去啊!为了你姐姐快去啊!”   莲傻愣了一阵,看着小岛千枝因痛苦皱起的眉,不甘心的攥拳跑开。见莲跑开,久野想要帮小岛千枝一把,却无奈怎么站也站不起来,每次都被脚踝处钻心的疼,逼得摔倒在地。   “女人,你还不聪明吗?看到没,这就是实力。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帮你吗?因为,有钱就能得到一切,你对他们无用,但他们未来可能会用到我。与其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多树敌,谁愿意放走一个未来的可能性!”   东野崇邪笑着靠近她的身子,却猛地一愣。   “你和游枝一介是什么关系!?你身上的味道怎么会和他如此相像!”   闻言小岛千枝怔住了,暗骂这个东野崇是属狗的吗!鼻子怎么比狗还灵!但也知道他想不到他们两是同一个人,于是吐了口中的淤血,冷眼对他笑着。   “想知道?就用你的钱来查呀!”   本来在东野崇的心里便对游枝一介这个人心存芥蒂,而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少女,又似乎与游枝一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东野崇不免以为这少女是游枝一介专门为报复他而派来的。   眼睛狠狠眯起,拉着小岛千枝领口的手,用力得似乎能滴出水。   好你个游枝一介,给你下药你跑了,本少爷一肚子怒火没处发,就发到和你有关的女人身上吧!   眼珠一转,坏计上心。   身上和游枝一介有相似气味的女人,一定和他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游枝一介啊游枝一介,你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我就让你的女人在众人面前丢人!说着,一把抓住了小岛千枝的领口,用力一拉,只听‘撕拉’一声……   勾起了阴狠又满意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今天码了这篇文文有史以来最多字数哟~ hoho 前几天还码了鬼故事,坏笑,我果然是抖s~~   ps.中元节码了两篇鬼故事,虽然与正文无关,有兴趣的亲可以看看哟~么么~~http://p.t.qq.com/longweibo/index.php?lid=17443689036987238645(中元节之“玫瑰”)   http://p.t.qq.com/longweibo/index.php?lid=17515352168343800053(中元节之“伞”)   ☆、怒如江涛   莲一路狂奔着,脸上咸咸的泪被风一吹,蜇的生疼。   “姐……”   他一边抽噎一边奔跑,只觉的心中某个角落被什么刺激得一抽一抽的疼。一侧众人们那种带着不解与厌恶的眼神,让他感到绝望,而在这种绝望下有些本以淡忘的记忆,却如海中的水草,缠绕纠葛的不停生长。   “手冢哥哥、越前哥哥……”他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些少年的影子,然而找到的却只有更深的绝望。他不知道自己跌倒了几次,只听到一侧身着华美礼服的高贵夫人、先生们,压着嗓音窃窃私语,一脸的嫌恶。   这个浑身是伤,衣着又张兮兮的少年,他边哭边喊的样子触碰了他们所谓的‘礼仪’禁忌,他们只暗暗质疑着少年的家教,却没有人往更深层去考虑。   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会哭……他的表情为何这般绝望。   中央广场上围聚了一圈人,他们各个光鲜,挂着社交时特有的绅士笑容。   人群的中央,微扬下颌,频频点着泪痣的少年,是人群中最闪耀的存在。   “景吾,我家奈奈美就交给你了。”神宫寺夫人笑着将神宫寺奈奈美的手抬起,轻轻放到迹部的掌心。   迹部指尖顿了一下,眼前闪过一个人的脸,但他很快便握住了自己掌心中的那只手。   ……   自己的手在那只大大的掌心中感到了丝丝温暖,指尖轻触着那些薄薄的茧,仿佛是在触及他的曾经努力和梦想。   这双和他华丽外表大相径庭,带着薄茧的手,如果可以她会默默牵起一辈子。   神宫寺奈奈美淡淡一笑,默默拉紧了那只手,从今天起她会和他掌心的那些薄茧一般,一同见证他的努力,他的梦想。   顺着这只手向上去看,想看看这个让自己许下一辈子承诺的少年此刻会是何种表情。   然而当她抬眸看见少年紧蹙的眉和藏下黯然的眸时,她沉默了,借着要和熟人打招呼幌子,默默松开了那只手。   “迹部君,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儿时相熟的伯母。”   “啊嗯~”迹部点点泪痣,示意让她去打招呼。   见到一侧神宫寺夫妇与熟人闲聊完,牵着自家母亲往这边走了过来,迹部抬起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眉心,刚准备招呼,却朦胧听到一声哭声。   他挑了一下眉,似乎觉得这有些太过不华丽,本来他并不准备去介意的,可是却听到了一声‘手冢哥哥,你在哪里……’的哭喊。   迹部愣了一下,而那个声音的出现也引发了人群中的骚动。   “谁家的孩子在哭!?”   神宫寺夫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碍于面子轻声询问。来宾们皱着眉头,摇头表示这种场合并没人带孩子来。   见此,神宫寺夫人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也更难看了。难道是哪个没有礼数的佣人,偷偷把孩子带来了不成!   这可是她女儿一生中极为重要的转折,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被搅和了,要是被她知道是哪个佣人,她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强压的怒火正准备爆发,却一下瞅到了目标。   远处浑身脏兮兮抽泣的少年一下引发了她的怒火。   这样脏兮兮的小鬼打消了她心中仅剩的一丝顾虑,想也不想便下定结论,这一定是哪个下贱的佣人,偷偷带来的孩子。   “这是谁的孩子?!”   她一边维持着高贵的形象,一边向一侧忙碌的佣人们呵斥着。佣人们相视着,而后怯怯摇了摇头,这更激发了神宫寺夫人的怒气。   但在这种场合又不太好将怒气全数发作,毕竟迹部家才是这次宴会的东道主,便挂着几分怒气,故作苦恼对迹部夫人挑唆:   “纪香,你看不是我和小孩子过意不去,实在是不想让小景和小美的宴会上出现搅局者。”   迹部夫人皱了下眉,似乎也有些不快,点点头温声和气的转身对那些佣人道:   “这是谁的孩子?快一点把他领走,我不责怪。”语调中透着威严,就好像这句话还有后半句,‘要是没人承认这是谁的孩子,被查出来,就别怪她事后不讲情理。’   闻言,佣人们把头摇的更快,一脸的畏惧。   迹部扫了一眼那个在人群密集的中央广场发疯似的寻找着什么而没发现这边众人视线的少年,只觉得有些眼熟。   而那个少年刚才口中喊出的‘手冢哥哥’却也让他介意万分。   由于距离和人群的关系,迹部看的不太清,他往前移了移身子希望看得更清点。   莲哭着却寻不到一个熟人,他抹着泪跌倒在地,挣扎了几次却站不起身,“姐,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才保护不了姐!”   好半天他才颤巍巍的站起身,准备继续向前跑的时候,竟意外看到了从人群中走出的迹部。他一怔,晦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也不顾身上的伤,跌跌撞撞便向迹部冲了过去。   “你认识我姐姐对吗!?跟我来,救救我姐姐,否则她会被打死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少年竟会笔直的向迹部冲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迹部的胳膊已经被他死死拽着,不管不顾拼了命的往前拖。   “谁认识你姐姐,哪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快放开景吾!”不等迹部反应,东野美和一把抓住了莲的胳膊,狠狠地将他稳倒在地。   “你不是姐的朋友吗!帮帮我姐姐,求你了!”摔倒在地头着地的少年,不顾顺着额头流下的血迹,对着迹部大吼。   迹部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是谁。   “你姐怎么了?快带本大爷去!”   一瞬间心中的紧张感顿时,纵使他再怎么逼自己不去在意那个少女,可一听她出事,脸上再也挂不住任何‘华丽’,有的只是紧张、担忧。   众人见迹部二话不说的跟着那个少年跑出了人群,一时间惊异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方才想起来跟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女人究竟出什么事了?!”迹部边跑边问道。   “再不快点就晚了。”莲因着急一时也说不个所以然来,这让迹部的心更加莫名其妙的慌乱。   看着跑在自己身边,浑身发抖的少年,迹部察觉到事出紧急,步子不由加快了许多,然而体力耗尽的莲显然跟不上迹部的速度。   迹部皱起了眉,一把拉过莲,将他背起。   “小鬼,告诉本大爷你姐在哪个方向!”   伏在迹部背上的莲抬起手指了指,“那边!姐她们在那边!水仙哥哥你快一点!”   莲并不知道迹部的名字,只记得自己的姐姐让自己叫他‘水仙’他便这样叫了,而此时的迹部却并没有在意这个称呼,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笑起来很好看却带着淡淡忧伤的少女。   莲感觉迹部的背,被汗水浸湿了一片,迹部失去频率的心跳也由他的前胸传到他这里来。   他垂下眸……   因为自己的无能时间已耽误了这么久了,还来得及吗?想着,莲的泪滴到了迹部的脖颈上,滚烫的泪水让迹部的眉一蹙再蹙。   “你还真是和你姐一样不华丽!”像是安慰莲,也安慰着自己,迹部道:“做事那么强硬的女人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好了!”   “姐一点也不强硬!”明明是安慰的话,却使莲吼了出来。   “姐一点也不强硬!姐会抱着千枝姐的照片偷偷地哭,姐会温柔的做甜心,姐还会……”他哽咽了,声音越来越小,却说出一句让迹部沉默的话。“姐她想连同千枝姐的那份一起活着,可是她根本不是千枝姐…不论怎么样都不是……   开始是我太自私,把姐当成千枝姐,但现在我只想要姐为自己活着。”   好久,迹部才淡淡开口,宛若自语。   “那个笨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华丽……”   ————————————   衣服被野蛮的扯开,白色的内衣和滑腻的身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怕是再怎么坚强的女生,受到如此屈辱也很难镇定。   在众人的指点议论和东野崇色眯眯的注视下,小岛千枝的眼中很快便晕起了一层薄雾,然而她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只是身体颤抖。   “果然人漂亮身材也好啊!”东野崇笑着,一只手伸向了她腰间破碎的裙。拉了拉却并没有一把扯下,而是有意玩弄着。   “你说我如果把它扯下,游枝一介以后会不会和我算账啊?”勾着邪笑用手滑过她光洁的锁骨,“我真羡慕游枝一介,睡个觉都有这样的妞陪~时间久了不嫌腻吗?游枝一介那个小白脸能满足你什么,跟本少爷玩玩吧?”   “你放开学姐!”久野直美挣扎着冲了上去,却被东野崇一下扼住了脖子,“你父亲不过是我家分公司的一个小小理事长,你不要太嚣张,不该管的闲事就不要管!”一脚将久野踢到一边,看了看一侧围观的人群,转过头笑着对小岛千枝道:   “呐,这里人太多换个地方吧!”   “放开我,混蛋!”小岛千枝反应过来,一把打开东野崇向自己伸来的手,之后又连忙拉起破碎的裙子,遮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这个动作更一步勾起了东野崇的色丨欲,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小岛千枝,而后猛地起身一把抓过小岛千枝,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倒抗在肩上。   “杂碎!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捶打着东野崇的背,但却没有一丝作用。   “学姐,学姐!”   见东野崇将小岛千枝扛起欲行不轨,久野急得哭了出来,跑上去几次都被东野崇一脚踢开,她绝望的望向那群围观的人,“求求你们,帮帮忙!求求你们!”   她祈求的视线被众人们无视,除了像东野崇之前说的那样,他们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外,还有一部分人是在畏惧着东野家族的实力。   即使看不过眼,却怕他将来的报复,只好敢怒不敢言。   东野崇冷哼了一声,看着因绝望瘫倒在地的久野,“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没人会帮你们!你还真是不知趣,偏要亲自碰个钉子!不过这样也好,记性这东西,还是越痛记得越清楚。”斜着眸,又望了眼自己肩头少女那白皙的身躯,笑道:   “我要么做个顺水人情,让你们再加深加深记忆呢?”说着,他抬起手将手袭向小岛千枝的大腿内侧,然后用力一拉。   ……   邪笑着将手中白色的内裤扔到久野身边,又淡淡扫了眼一侧默声蹙眉的众人,“看到没,我即使这样做,他们都不会帮你们!”   说完又要去拉小岛千枝腰间的裙子。   “不行!你不能动学姐!!!”   此刻的小岛千枝因为太过剧烈反抗的关系,意识已有些不清,只迷糊的见到久野大哭着向自己跑来。   东野崇毕竟肩头上多了一个人,反应也不是那么灵敏,一时避之不及竟被久野一口咬到了手腕上,疼得他歪着嘴,一通乱骂。   “他妈的!你不想活了!”   一个抬手,狠狠扇到久野脸上。久野白皙的脸侧瞬间多了一个巴掌印,嘴角也溢出了红,但她拉住东野崇的手却一点都没松。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东野崇把小岛千枝的裙子拉下来,现在小岛千枝里面什么都没有,就靠着裙子挡着,要是被拉下来的话……   她明白,‘名誉’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她只感觉到东野崇愤怒的对她拳打脚踢,她疼得眼泪直流,但仍没有一丝放手的打算。   一个少女在这样的一顿乱打下,怎么能支撑得住,只一会的功夫,久野便失去了知觉。   这时东野崇甩开久野,狠狠踢到她的身上,嗤笑着。“你他妈的有本事爬起来啊!敢和我作对,不想活了!”   他眯着眸,抬起胳膊吹了吹手臂上的伤,“妈的,真是痛!”接着却又笑了,“现在总没人打扰了吧!”   转身正要往一侧的树林深处走去,却听到一个少年的大吼,“放开我姐姐!!”   “哈?”东野崇不耐烦的转过身,看到的却是因为震惊怔在原地的迹部。   莲从迹部背上跳下,看见上半身只剩内衣,耸拉着脖子一动不动被东野崇抗在背上的小岛千枝后,眼睛一下红了,什么都不说便冲了上去。   迹部看到莲被东野崇一脚踢开,再看到一侧扔在地上的白色的内裤,指节捏得发响,随着轰的一声,心脏骤停。   “哟~景吾,你看这个女人怎么样?要一起玩吗?!”   东野崇似乎并没有看到迹部是同莲一起来的,见到迹部仍是兴高采烈一副炫耀的姿态,见迹部在原地没有反应,他挑了下眉。   “你怎么……”   话还没出口,便被迹部一拳砸了回去。迹部这一拳带着十足的杀气,尤其还是在东野崇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所以只一挥便把东野崇打得直流鼻血。   扶住东野崇跌倒时从他肩头滑落的小岛千枝,心疼的简直要窒息。他颤抖的脱下身上的西装,披到小岛千枝肩头,将她交到莲手中,又看了一眼已经苏醒却浑身是伤的久野,压着杀气走到东野崇身边。   一时间所有人都僵在了当场。实在想不来这个少女和迹部家的少爷究竟是什么关系,竟然让那个迹部家的少爷如此紧张、愤怒。   霎时猜测议论四起,可迹部只是冷冷地看着东野崇。   “景、景吾你……”   东野崇一下慌了,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迹部家和他们家关系一直很好,即使他自己和迹部从小没什么太多交集,关系也不算要好,但每次见面迹部到还算客气,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见迹部对他如此不客气。   可能是迫于迹部财团的实力压力,对待如此暴怒的迹部,东野崇一时竟吓得直打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  节操是用来丢的,节操是用来丢的~~   ☆、命局难逃   “景吾,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后赶到的迹部夫人见状,匆忙拉过抓着东野崇领子,指节捏得咔嚓作响的迹部,斥责着。   迹部一声不吭,眉目冷峻、怒意四起,虽被自家母亲拉着可身子还保持着随时可能冲上前,赏东野崇一拳的姿势。   “阿崇,你怎么了!鼻子怎么流血了。”东野美和惊呼着从不远处跑来,“啊呀,你的脸怎么青了?这是怎么了啊!”慌忙扶起跌倒在地的东野崇,东野美和的脸上挂满了诧异,她伸手心疼的去碰东野崇淤青的脸,惹得东野崇哇哇直叫。   “纪香,这是怎么了?”   东野美和的询问让迹部夫人的脸色一阵难堪,她顿了一下,道:“美和,我代我家景吾像你和小崇道歉。”   “景吾?”   东野美和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被迹部纪香拽着,剑眉高挑双拳紧握的迹部。   她有些生气却更多的是心疼,擦干净东野崇嘴角的血迹,瞪着他,“阿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你对景吾无礼在先吧!?”虽然心疼,可惹到迹部家的少爷,却不是简简单单可以一笔勾销的。   可谁知,东野崇竟嘴犟道:“妈!你怎么这么偏心啊!我什么时候对景吾他无礼了,分明是他不由分说上来就给我一拳!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挨了那一拳!”   “这怎么可能,景吾他怎么可能先动手!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妈,你不信你可以问你身后的那些人啊!”   “这……”   东野美和转身,望到的却是一干人无声的默认。   “景吾,这是怎么回事?”迹部夫人的话音中透出了恼怒,迹部却仍无动于衷的瞪着东野崇。这让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就连一侧的小岛千枝都不大自在。   “对不起,迹部是因为我。这只是个误会,请伯母不要在责备迹部了。”   “姐,那个人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水仙哥哥是帮忙,你怎么说是误会呢!”莲愤怒的插嘴,却被小岛千枝一把捂住嘴巴。   她很清楚迹部所处的立场,也明白上流社会的复杂,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理由,迹部打了人总是不好交代的。虽然她很想把东野崇千刀万剐,但绝对不能拖累了迹部,讨债这种事晚些时日也无所谓,到时会连本带利一同算清!   迹部夫人和东野美和这时才注意到那个站在他们身后,头发凌乱的少女,她一边微笑着一边捂住了一旁少年的嘴巴。   迹部夫人见此,眉皱的很紧,因为她一眼便认出了少女肩头的那件西服的主人是谁。再看少女一脸的狼狈,她觉出事情应该并不简单,在没有全数弄清前,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但东野美和不同,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成那样,竟然是因为这个少女,别说还是一场误会,肚子里面对迹部无法发的火,全数发到了少女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既然知道是误会你怎么不早点说!你安的什么心,想等着英雄救美攀高枝吗!也不自己照照镜子,死了那颗心,奈奈美小姐比你要好一百倍!”   东野美和的心机很深,什么名门的千金小姐,官家的少爷,只要他们家有一定社会地位,她都打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她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女什么都不是,所以也不怕得罪,训话也不留半分余地。   莲挣扎着想要回嘴,却被小岛千枝捂得更紧,而一侧的久野却皱着眉,一脸犹豫,她知道小岛千枝这么做的目的,内心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解释,可也明白以自己的地位,做了解释也完全没用。   对于东野美和居高临下的俯视,小岛千枝一脸歉意淡淡笑着,那笑看得让人心疼。   “对不起,东野夫人,是我没见过大场面,一时忘了礼数,得罪了。”   “哼,我说呢,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脸皮真厚,不看看自己是谁,竟也混进这样的宴会!真是毫无教养!”   “东野夫人!她是我迹部景吾的朋友,请您注意言辞!”不顾自家母亲的眼色劝阻,迹部强势挡在东野美和与小岛千枝之间,高挑的眉下桃花眼中隐隐透着怒火。   东野美和的脸一阵刷白与尴尬,“她是景吾你的朋友,怪不得……”东野美和快速扫了自家儿子一眼,“既然这位小姐说这只是个误会,解除了就好,阿崇的伤也没什么事。刚才是我太过着急了,说话有点过,真是失礼了。”   东野美和朝小岛千枝笑着道歉,与先前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岛千枝不想追究,正要说自己并不介意时,却被迹部抢了一步。   “这不是误会!”迹部点点泪痣,修长的身子挡在小岛千枝身前,任谁都能看出迹部这是在护着她。   人群中升起了猜疑,但迹部却全然不顾。   “如果本大爷来晚一步,她会怎样,东野少爷再清楚不过了吧!”看了一眼心虚无言的东野崇,迹部又道:“即使退一步,她不是本大爷的朋友,本大爷也不允许在自己举办的宴会上,出现如此不华丽的事情!”迹部捏着拳,居高临下俯视着东野崇,身边的威压让众人感到一阵恶寒,尤其是东野一家,脸色又青又绿很是难看。   “景吾,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是半途才来的,误会不误会的话还要问那位当事的小姐。如果她说不是误会,我们再说。如果真是误会,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迹部夫人扬着头,神色并不算好,显然她所期待的答案更倾向于第二种,毕竟东野美和是她要好的朋友。   “笨女人,你实话实说,本大爷会给你做主的!”即使事后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他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不会!   小岛千枝躲开迹部的注视,脸色沉郁,浅浅思量后,笑着道:“迹部大爷,什么事也没有,这只是个误会,请不要追究了。”   抚着泪痣的指尖顿住了,迹部很是急恼。“笨女人!你是在怀疑本大爷的能力吗?!”   “好了,景吾。既然这位小姐这么说了,就如先前说的那样,到此为止。”迹部夫人转身,平静的对众人点点头,“各位,恕招待不周,那边还安排了活动,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迹部夫人从容的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但她的内心一点也不从容,甚至还有些焦虑,再怎么说迹部都是她的儿子,她怎么看不出迹部眼中的深情。   可对方却是这样的女孩子……   也不说什么门当户对了,这样一个一脸病态,而且每次见面都不知怎么总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少女,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用心培养了十几年儿子,交给这样的家伙。   在她心里,迹部家的儿媳,神宫寺小姐是绝对不二的人选。   “景吾,随行带来很多套无用的礼服,你带这位小姐去换吧。”迹部夫人皱眉,扫了小岛千枝一眼,“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继而优雅的转身离开。   东野崇见状,赶忙拉着自己母亲跟了过去,生怕继续留在这里迹部会再给自己一拳。   那拳头他还真是吃不消!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就这么不信任本大爷吗!”迹部的怒火并没有因为东野一家的离去而释怀,反而因他们的散去得到了发泄。   “就是啊,姐,你怎么就这么放了那个人!”   “学姐,我也这样觉得。虽然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就是觉得气不过!明明他是那样对你……”久野拉住了她的胳膊,看着她脸上的淤青,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她却淡淡地揉了揉头发,答不对问:“迹部大爷,我要去换衣服。在哪里?”   看到她身上紧裹着不合体的男士西装,一脸的狼狈,胸口的肌肤更是白皙裸露,看得无比清楚。迹部压了压自己的怒火,只是别扭的转身。   “跟本大爷过来!”   小岛千枝不言,只是乖乖照做,莲和久野则是跟在她身侧,久野的眸水汪汪的,而莲却是紧咬着唇,一路上的沉默,像是思索着什么。   到了一辆堪比一栋豪华移动宅院的车前,迹部让小岛千枝进去,说衣服就在里面让她随便挑,他则关上车门,靠在车身上,微仰着头神色莫测。   望着坐在远处休息椅上,那两个同他们一起来,此刻却借着她换衣服的空档,沉默发呆的家伙,迹部的心又疼了一下。   “喂,你这个笨女人,伤口疼吗?”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个情绪。   随着迹部的问话,车内沉默了,久久才听到某人缓缓道:“不疼。”   迹部的眉挑了挑,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说实话,但就算明白却还不住要问。他微顿了一下,压着心口的疼。“回去吧……你的祝福本大爷收到了……谢谢。”   很轻的话语,却透着压抑难言的情绪。   这次车内的人没有沉默,而是很快速的回答道:“谢谢什么的,还真不像迹部大爷你。我不会回去的,除了祝福,我来参加宴会还有一个目的。”   迹部一下便猜出了她另一个目的是什么,默声片刻后道:“这太危险了。”   他很不放心,经过上次绑架事件后,在外即使派出训练有素的人员悄悄对她暗中保护,他却还是无法放心。   “小莲他睡觉时常常做恶梦,听彩莱妈妈和小光说,他总是半夜做恶梦后一个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抖。尤其是上次在便利店里遇到那件事以后,现在都不敢让他一个人睡。关于梦的内容,即使马上询问他也想不起来。那孩子很让人心疼……”   里面的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对着迹部苦笑了一下。   “我必须结束掉他的恶梦,也算是结束掉自己的。否则,不论是他还是我,都无法前进。迹部大爷,这是命……躲不掉。”   她说这句话时,迹部的心好像被什么挖空,同时又微微共鸣。   躲不掉的命吗?   ……   可是她知不知道,在他眼里,她要更加、更加地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的开学,这几天忙死我了!!!还我可人的暑假小姐!!   ☆、忽然而已   “那个死女人,我饶不了她!”东野崇端起圆桌上的酒瓶,仰着头,咕嘟嘟便把满满一瓶酒灌了下去。   “表哥,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又喝酒!”秋津美砂从东野崇身后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生气的挑眉。   见东野崇不语,只是不满的别过头,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又被姨妈教训了?”   “何止教训那么简单。”白了秋津一眼,“我就想不来了,一个连名字听都没听过的女人,迹部怎么能为她撑腰。就连你看上的那个小白脸,似乎都和她有染!”   秋津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怎么可能。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我是不清楚迹部的为人,但游枝一介我这两天可没少打听,别的我不清楚,可他身边从来没什么女人,这一点我可是相当清楚的!”说着,秋津的脸上浮现出了欣喜。   “切!真是女人!”一把夺回秋津美砂手中的酒瓶,不顾她的阻拦,仰着脖子便往下灌,但却发现酒瓶早已见底。   “妈的,喝个酒都喝不痛快!”   将酒瓶砸向地面,他又道:“美砂你根本不明白,你中意的那个小白脸身上的气味和那女人的一模一样。”东野打了个酒嗝,红着脸半醉半醒的指着秋津,“那味在女人身上好闻,在男人身上嘛……真他妈的恶心!”   秋津眉头一挑,斜瞪着他,嫌恶的掩住鼻子。“行了,行了,就你身上的味好闻!也不闻闻是什么味!”   “放屁,不懂就不要瞎胡扯!”他从怀中摸索出一根烟,点起来贪婪的深吸两口,眼神锋利了起来。“我敢肯定,你喜欢的那个小白脸,包括迹部那小子和那女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说完,东野崇又想到了什么,不由掐断了手中的烟,猛拍一把桌子。   “发什么神经!?”秋津被东野崇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怔身子,随后恼火的冲他吼道。   “还能发什么神经!”东野崇吼了回去,“一个也不知和多少个男人睡过的女人,装什么纯洁,老子碰她一下怎么了!敢骂老子杂碎!还让老子被打!”   看着东野崇脸上的淤青,秋津哼了一声,笑道:“我看你就是该!什么时候才能改得了好色的毛病。”   东野崇努努嘴,不答话。秋津转身,从冰箱中拿出瓶酒,倒了一杯,颇有兴致的喝了起来。边喝,边问道:   “说吧。让表哥生气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看我能代你让她长长记性不。”   东野崇的眸光闪过一丝精光,“你愿意帮我?!”   喝了一口酒,秋津淡淡点头,“虽然我不知道那女人究竟和游枝一介有没有关系,但凡是有可能的威胁,即使有风险,也要不顾风险把威胁清理干净!”   “啧啧。”闻言,东野崇不由咋舌。“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秋津一下子哼笑出声,满不在乎的说道:“说吧,那女人是谁?”   “我记得迹部那小子似乎叫她……”微微想了一下,“小岛?没错,我记得是叫小岛千枝没错!”   啪——   秋津手中的杯子兀然滑落,当下僵在了当场。   “美砂?”   ……   “美砂?!”   东野崇有些不明情况,还以为自家的表妹突然傻了,叫着愣是不见反应。   秋津回过头,眼神阴狠,淡淡道:“呐~表哥,你刚才说那个女人是叫小岛千枝对吧?你确定吗?”   东野崇点点头,却不解的追问。   “怎么?你和她认识?”   瞪了一眼东野崇,秋津美砂深呼口气,平息了怒火,脸色恢复了往常。   “表哥,其他事情你用不着知道,你只要知道,小岛千枝那个女人,就算你不找她算账,我也会和她没完!   还有一点我需要提前声明,如果有一天,就算你和姨妈替她求饶,我也不会放过她!”   “喂……”   东野崇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暗腹诽,这女人真是可怕!   “话说回来,你表哥我怎么可能为那种女人求饶!不过我也真是好奇,那女人究竟怎么惹到你了?给表哥我讲讲吧。”东野崇好奇的追问着。   “走开!”秋津嫌恶的推开满身酒气的东野崇,捂着鼻子背过身。“说了你不用知道!我也懒得讲。”   “别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也是你表哥,有权知道你的事情,也好关心你嘛~”   “……”   “你不说我就猜了啊!”东野崇挑着眉,思索了一会,坏笑道:“难道,是她抢了你看上的男人?!”   秋津顿了一下,吼道:“你怎么那么烦!我看真是要叫姨夫亲自收拾你才行!”   “啊?!为什么生气?我只是开玩笑的嘛,何必当真啊!莫非……”东野崇一愣,看着满脸冒火的秋津,他知道自己误碰雷区了。   看来。   女人这东西,真是不好惹……   ——————————————   宴会进行到了第二个夜晚,白天还规模盛大的游园,在夜间便转身变成了灯火灼灼的祭典。宾客们都换上了看起来十分正统高贵的浴衣,明明未到盛夏时节,夹杂着烟火味的空气中,却绵延起了夏的味道。   “姐,榴莲哥哥叫你过去,说联系上了手冢哥哥他们,他带我们过去。”莲穿着蔚蓝色的浴衣向她而来,墨蓝色的莲花慵懒的开在他的肩头。   摸了摸莲的头,道:“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小岛千枝的瞳镀上一层光亮,宠溺的盯着他看。   莲炫耀似的转了个圈,脚下的木屐发出轻响。“姐,穿上木屐我就比你高了呢。”   她歪头,瞅了瞅,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啊,莲长高了。一点都不像七八岁的孩子。”回想在照片上,初见他时那娇小让人生怜的模样,真是和现在一点也不像。   莲怔了一下身,但却勾起了狡黠的笑,让小岛千枝摸不到头脑。他微倾着身子,伸出手从自己的头顶到她的头顶丈量着。   他笑着,轻而意味深长地说:   “姐,我跳级了,新学期的时候我要去国中念三年级。”   “嗯?”她紧蹙起眉头,着实不知道这小家伙,肚子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只见莲沉默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姐,我似乎忘了很多东西,有很多记忆不清楚了。但因为你被欺负的关系,那些记忆跑回来了一些。”他咬了咬唇,盯着她看。“本来我想当作惊喜,晚点告诉你的,但现在……”   莲拉紧了她的手,“姐,其实我的实际年龄只比越前哥哥小一年。之前之所以在读国小是因为生病耽误了很多学业,就连身体看起来也像个孩子。”   见她半天消化不了那话,而久久呆愣,莲尬尴又无奈的揉揉鼻尖。   “手冢哥哥他们知道以后,帮我补课才让我通过了跳级考试。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庆幸自己遇见你们。所以姐,除去木屐我还差你一点点,但从现在起我会保护你。”   莲弯下身子,将她揽入怀,拥得很紧。   无声的泪落在她的颈部,带着温热和甜腻。   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在她肩头潸然泪下的少年的发,力道与之前一般轻柔。   她知道他在为自己的事懊悔、自责,知道他的痛苦及当时那种绝望。   莲的眼泪被她抬手擦干,后怕而颤抖的身子被她温柔地拍抚。   “莲,我没事,真的没事。姐知道你会保护好我,你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   少年抽泣着跪倒在地,小岛千枝将他的身子埋在自己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   “可是姐,我怕,我怕我会害死你……就像我的爸爸妈妈……”   莲抽泣的说不出话,小岛千枝则一直默默地安抚着他,同时她的眉不由皱了皱。她想,莲一定想起了什么,可是面对在她怀中,一下下抽泣的少年,她却不忍开口。   乾沉默着从不远处看着那对姐弟。   弟弟扑在姐姐怀中哭得释然,姐姐则是满目爱怜,时不时小心翼翼擦去他眼中溢出的泪。   他推着眼镜,微勾嘴角,转身走开了。他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至于和手冢他们约好的见面地点,还是换到这里好了。   手冢一行接到乾关于变化见面地点的电话后,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乾只说了一句话,“小岛千枝说这边比较好玩。”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全体少年无条件的应了下来。不得不说,在他们心里,已适应了小岛千枝这个存在,并无意识的迁就着她。   等他们赶来的时候,小岛千枝正和莲说说笑笑,手中拿满了小吃。而乾则是拿着一个笔记本,四下流窜寻觅着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见到手冢一行,乾热切的贴了过来,将几串色相俱佳的烤鱿鱼递至众人面前。   “要吃吗?味道一级棒~”乾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据我的资料显示,作为原材料的鱿鱼,百分之九十五是来自……”   “要!”不等乾解说,菊丸便抢了去。接下来来抢的是桃城及海堂,不过乾的准备是人人有份的。   菊丸张大嘴,将整串鱿鱼一口吞了进去,一脸满足,可满足劲还没过,脸色便泛起一阵铁青,抠着脖子一脸痛苦。   “菊丸前辈,你慢点吃啊。”桃城边说着,边把鱿鱼塞到嘴里,但没嚼两下,便同菊丸一样抠着脖子斜倒在一边。   其余还未下口的少年们,不由瞅着手中的鱿鱼,抽了抽嘴角。   “不是说很好吃的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向日炸毛,看毒药似的盯着手中的鱿鱼,“迹部家什么时候雇了这样的厨师啊!”   忍足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我记得宣传上说,为了娱乐,这边是自助烧烤来着。大意就是提供各样的食材,让宾客们自己来烤。”   “……”   四下一阵沉默,越前看着在一侧坏笑的少女,兀自走到垃圾箱前正要将手中的烤鱿鱼扔掉,却听到后来的仁王的调笑。   “就算味道不好,也不能扔掉,噗哩~挑食的话会长不高的。”一脸假正经的做出比身高的动作,然后转身暗暗窃笑。   “……!!”   越前十分不爽的挑挑眉,转而看着鱿鱼坏坏一笑。   “呐,前辈。”把未吃一口的鱿鱼递给仁王。   仁王微微迟疑,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之后,刚想再次对越前进行调侃,结果却是话还未出口,便痛苦的掐着脖子,翻了过去。   见此,越前手插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立海大的人措手不及,他却淡淡道:“ma da ma da da ne~ ”   看够了好戏,小岛千枝拍拍手站了起来。   “我要去一趟洗手间,一会就回来。”   起身,穿过密集的人群,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本来她是想快去快回的,然而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夜晚的海风凉凉地很是清爽,她脱去鞋子,提在手中,沿着海边慢慢踱步。   细而软的砂,挠着她的脚心,是那么地让人放松、惬意。   就在她收回仰望星空的视线时,几乎没有任何提防,一双手从她身后用力推了一把。她便一个重心不稳,向着海面倒去。   在被海水吞没的那个霎那,她看到了一张勾得弯弯的唇和一袭妖艳夺目的粉樱和服,但却没看清那人的脸。   刺骨的海水呛得她拼了命的挣扎,视线也一上一下的起伏,而后逐步朦胧,直至意识消融。 作者有话要说:  学编程的孩子太悲催了!!! 我现在好愁,30以后去和河童抢饭碗!!   ☆、风拂情愫   海风清冷袭来,沿着海面绵延至岸边,身着粉樱和服的少女,伫立在岸边平静注视着小岛千枝在海中上下起伏,开始还拼命地挣扎着,最后就好像一叶腐朽的扁舟,漂浮在海面上渐渐下沉。   见此,她满意地笑了,淡淡的、充满冷意。   模糊的视线只看到那一抹粉樱的消散,其余什么都没看清,只是那充斥着冷意的笑,却让全身都浸在海中小岛千枝,又打了个寒颤。   在身子一个不经意的歪斜下,海水森凉苦涩又咸死人的味道令那道细细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精致的小脸凝上了痛苦。   “救……救命……”   这是她存有意识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一句注定不被他人听到的话。   ——————————   “迹部君。这位是东野阿姨家的秋津美砂——秋津小姐。之前我们在钢琴比赛上见到过。”两个身姿曼妙,同穿着粉樱点缀的和服只是款式不同的少女,模样亲昵地相携而来。   “迹部前辈,你好。我是秋津美砂,在青学就读,常听姨妈提起前辈,但还是初次与前辈相谈,如有不当之处,还希望前辈见谅。”秋津用清亮甜腻的声音做着自我介绍。对于迹部,不知是不是之前受了东野崇的一些影响,她分明有些刻意小心。   迹部那道剑眉高高挑了一下,脸色并不见暖,想必与之前东野崇的事,脱不了干系。   秋津美砂心里很明白迹部这是为何生气,但她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摆出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样子,偷偷扯了扯一侧神宫寺奈奈美的衣袖。可说是偷偷却又恰恰能让迹部察觉得到。   “奈奈美前辈,迹部前辈是不是在生表哥的气啊。我知道表哥做的不对,也说他了,但前辈要怪我也是合情合理的。”   神宫寺轻摇了下头,笑得依然温婉。   “迹部君他没有生秋津你的气。”   迹部听到,那眉又挑了一下,俊脸微挪,眼眸转向海面,停了几秒后移了回来。   “你表哥的事与你一码归一码。”他用清冷的声音回答,接着又道:“啊嗯~本大爷没有那么不华丽!”   “是吗?”秋津大松一口气,微微笑着。“迹部前辈,果然如传言一样优秀。”   秋津美砂忘不了时不时给迹部戴戴高帽子,可后者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她的奉承,平静的眼眸中丝毫波动也没有出现,只是总不经意地向着远处设了自助烤肉点的天文广场望去。   “喂,快看那是什么?”   “垃圾吧?一定是被潮水从什么地方冲来的。”   “唉?是吗,现在人也真是,垃圾什么的总是爱乱丢。看到这东西,看再美的风景也顿时没了心情。”   一侧的议论声,让迹部挑眉看了过去,心情不免变得更不好。在他迹部举办的宴会上,怎么能出现如此不华丽的存在,海上垃圾清理系统难道故障了不成!?   忽然,迹部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神宫寺奈奈美似有所觉,转头向那边看去。   “那是什么?!”神宫寺的脸上第一次放下温婉的笑,吃惊的捂住了嘴。“是个人?!”   “什么?是个人?”   神宫寺的喊声,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几乎只是瞬间,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便见迹部向着那边飞奔而去。   他的眸光冷而焦急,让众人莫名倒吸一口凉气。   在蔚蓝海岸下的那夺目的白,勾着淡紫色纹样的衣摆,随风徐徐而动,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无法忘记当少女身着那衣出现在他面前时,自己躁动不已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之前消散的意识才慢慢回来,只是困倦异常,起伏的海浪成了摇篮,不断摇晃着让双眼不由沉重。   小岛千枝试图挣扎的爬起,可身子却不由自己。   还真是命大……   她有些理不清思绪,但只觉得自己似乎万幸的捡回一条命。但是……她又挪了挪身子,可结果却同之前一样不容乐观。   可是如果不动的话,迟早会被海浪卷走吧,下一次肯定没有这样的运气了。而且,就算不被卷走,在这冰冷的海水中泡一夜,结果也一样吧。   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动,又一次尝试着往前爬,好在这次终于动了一点。这时,她听到了风声,很大、很大,可她却觉得有点像催眠曲。   接着,身下的海水也变得躁动,起伏的幅度渐渐变大,看来大浪将至。   她有些无奈,即使一直催促着自己向前爬,也无法阻止倦意的袭来,她像一个睡在摇篮中的婴儿,听着海风的催眠曲,眼皮再一次沉重起来。   突然,一阵剧痛将她吓醒,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用力从水中拽了起来,接着一睁眼便见到了浑身湿透的迹部。他的一只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微微粗喘着,盯着她看。   思绪还落有几分迷糊,根本不知道要不是迹部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护在了怀中,她一定躲不过之前巨浪的袭击,反倒幽怨的对着迹部道:“迹部大爷,你吵到我睡觉了。还有,手腕很痛。”   “笨蛋……敢在本大爷面前睡觉,还真是不华丽。”说着责备的话语,听起来却是庆幸的语气,这让她无奈的撇撇嘴,靠在他肩头,弯着眼眸。   “迹部大爷,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哑?”   “……”   迹部挑着眉像没听见似的,只是一边揽着她,一边朝岸边游去。   盯着不语的迹部看了几秒,“你为什么要来?这狼狈的样子还真不像你。”   “啊嗯~笨女人,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本大爷好很多吗?!”瞪了她一眼,迹部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被海水与汗水的参杂物打湿头发,微乱的以至于完全看不出什么发型来的迹部,小岛千枝很不分场合的笑了。   见此,迹部停止了前游的动作,盯着她,桃花眼中流光溢彩。   “笨女人。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唉?”   说出这话的同时,迹部的脸染上了层层叠叠的红晕,可听话的那人显然是一脸木讷。   “不要误会,笨女人。本大爷对你没兴趣。”见她如此反应,迹部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生气得好。   “也是。”她笑了笑,“谢谢你,迹部大爷。不论是今天的事,还是之前的,还有……”她顿了一下,勾起灿烂的笑。“还有谢谢你在我上下学期间派人暗中保护我。”   迹部一愣,没想到竟会被她发现,内心上下忐忑着,难以平静。   “景吾,你在做什么呀!快上来!”   迹部夫人坐着救生艇赶来,一脸的焦急,在看到自家儿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狼狈,她免不了微露怒容。   “笨女人,上去吧。”迹部抬起胳膊,把小岛千枝托起,开救生艇的救生员见状连忙拉着小岛千枝的胳膊把她拖了上去。   脚一落地,身子便虚脱倒在了地上,迹部见此无视了其余救生员向他伸出的手,只一撑船身便翻了上去。   “她怎么样!?我没事,给本大爷优先治疗她!”一把拨开一上船便手忙脚乱向他围来的救护人员,厉声呵斥着。   被迹部这么一吼,他们不敢怠慢,以最快速度准备好了急救用品,并给她盖上了厚厚的绒毯。   “景吾,你浑身都湿透了。去换身衣服吧。”迹部夫人微皱着眉,在心中沉了块石头。   ……   望着少女,迹部并不搭腔,只是默默无言。迹部夫人又叫了几遍,但他依旧无动于衷,只是蹙着好看的眉角,表情不安的像个孩子。   “我没事,迹部大爷你去换衣服吧。”   “笨女人,以你现在的样子,别管别的事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乖,听话。”   “不要对本大爷这样说话!”他气恼的转身,却听话的披了件干衣服在肩头上。这让迹部夫人又一次陷入了惊讶当中。   “她怎么样?”迹部对帮她检查身体的医生说道。   “这……如果只是说这位小姐浑身湿透的话,并无什么大碍,只需休息一下就好。但这位小姐的心脏似乎并不算好,如果要把这点考虑进去的话,只能说目前暂时没有大碍。但以后的话……”   “以后会怎么样?!”迹部追问道。   “这个……”医生似乎有些难言,见此迹部的眸分明暗了一下,点点泪痣后道:   “行了,本大爷知道了。你给她看病吧。”   “唉。我一定尽力。”    救生艇靠岸了,众人似乎还没有从先前一幕中回神,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甚至到此时还没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向着救生艇靠拢,只见迹部拒绝了所有人上前帮忙的请求,而是只身一人抱起了浑身湿透裹着毯子的少女。   见此情景,周围静得异常,一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般不平静。   “景吾,你要去哪。”迹部夫人冲着迹部喊道。   “医生说她需要休息,我带她先回去。”   “……”迹部夫人无故顿声,接着又道:“接下来还有为了正式宣布你和奈奈美的关系,必须举行的仪式,你不能离开。这位小姐,我会专门安排佣人带她休息的。”   “迹部君……”同时,神宫寺叫住迹部,“小岛同学她……”   斜眸,迹部看了他们一眼,又看着怀中的少女,长长呼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抱着她离去。   在迹部怀中,小岛千枝挣扎了一下,“迹部大爷,我没事了。你还有事先去忙吧,我给小光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带我回去休息就行。”   “笨女人,安静点!”   ……   小岛千枝不清楚迹部为什么突然如此生气,在她看来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迹部的怀抱很温暖。这让被冰冷海水泡得有些久了的小岛千枝,靠着迹部溢着淡淡温热的胸膛,抚平了之前所有的不安与惶恐,那颗之前还跳得无比杂乱的心脏,也渐渐安静下来。   然后,她在他怀中沉沉地安稳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   ☆、梦中呓语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亲提出女主性格太软弱了呢~~ 首先感谢亲的评价,这让我沉思了一下,重新定义女主最真实的性格。结果发现我丫的就是个爱钻牛角尖、无可救药的家伙,果然还是想写自己想写的女主……   咳咳,嘛嘛~对于为什么这样写的初衷,喵在这里做最后的解释,不求每人理解,但求喜欢的亲能继续支持,当然对于意见,好与坏我都会接受的。或者说,批判之类的意见让我很‘兴奋’(喂喂,我不是受虐狂哦~只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懂得了一些亲的想法,对此,我表示真心的感谢。)   —————分割线 分割线———   性格软弱,又有些自以为是,还有存在于现实中,可能还是与自己内心的真实极为不符的老好人,这样的人或许性格真的超级烂……但是,我们生命中的你我他,多少人是这样的人。将软弱带上坚强的面具,笑对自己并不喜欢人,把泪水换以微笑表达……   之前我真的厌恶这类人,然而最后却成为了佩服,还有一份在成长下催生的理解。我在尝试着,把软弱带上坚强的面具,笑着去面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然后爱上阴雨连绵,爱上早晨潮湿森冷的空气。   然后……就是这篇文的女主,她可能拥有一些‘光环’,但是却在自信的空档,又落有一丝不自信、她的笑是在习以为常的残酷下,练就的铠甲,但并不是纯粹的保护,而是在保护下依旧绽放着的真心的笑。像是一种习惯,她习惯了这种习以为常。   但同时,独处时她的内心可能很接近一种——‘空虚’。她察觉到了自己软弱,她不想屈服,她想去对伤害自己的人反击,可有很多无形的障碍在阻挠,说不出具体,却落得无奈。   这就是普通的人生,可能在绵长的人生中,每个人都将落上这一笔无奈。   如你,如我,如他……   至此, 真的很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你们依旧能提出意见来。为此,我深表感谢。   轻靠在他怀中的少女,貌似睡得很沉,只有长长的睫毛偶尔忽扇几下。迹部看着她,温暖的指尖游走于她苍白的脸颊,桃花眼微挑,盈满丝丝复杂。   他就那样直直盯着她的脸,然后微躬着身子将她轻轻平放在他房内的大床上,他的指尖被他紧捏得发白,接着松开,低下头,不可自制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承认自己如此做,似乎有些趁人之危的不华丽,但却敌不过下意识做出反应的身体。   那吻很浅,但又很深,柔软温凉的触感在迹部的心里翻起巨变,那明明已经离开的唇,又一次忘情的落下。   一次又一次,他的吻越发的霸道,像是在默默宣告着她的所有权在于自己,却又从激剧的吻中透出一种患得患失感。   “游离……”   他叫了她的原本名字,而非她已被他唤习惯的‘笨女人’,也不是那个让她背负起一切的名字。   至此,熟睡的少女清秀的眉皱了一下,这让迹部一愣,紧张地盯着她,见她并无醒来的迹象后,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脸颊红成了一片。   视线无征兆的落在少女的唇上,原本透着浅粉直至苍白的唇,在刚才的热吻下泛着诱人的红,还有些微肿。见此,迹部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身子又一次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向着她慢慢靠去。   “水……”一声喃喃的呓语,使少年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只见涨红脸的迹部唰地一下直起了身,“本大爷怎么可能做出‘偷吻’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来!”   疾步走到茶几前,倒了一杯水后又疾步返回,这时的小岛千枝已睁开的眼,只是还落有几分迷糊。   “笨女人,起来喝水。敢使唤本大爷,以后有你好看。”   额前还潮潮的湿发软软滑下,掩住了他通透的脸颊,藏起了他难得的羞涩与窘迫。   好在少女并不算清醒,经过几番折腾精神也并不好,只是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接过少年手中的水杯,咕嘟嘟的喝了几口后,将杯子往迹部怀中一扔,拉起被子看都不看迹部一眼,向后一仰便栽倒在大床的怀抱中,打起轻而甜甜的鼾来。   这个笨女人,还真是把本大爷当成她的佣人了吗!   迹部盯着她塞回自己手中的空杯,又气又恼,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在他心口,使他胸腔内的心脏再一次猛烈地跳动抗议。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想要拥抱她、想要吻她,想要在她再次遇到危机挺身而出的时候,不再说‘这是本大爷的朋友,请注意你的言辞’而是将她护在怀中,霸气十足的对那些人说,‘这是本大爷的女人,本大爷不许你动她。谁若对她无礼,本大爷定将他挫骨扬灰’   可是……归根结底那不是现实,在现实的世界里,别说如此,就连吻她、拥抱她,都成了一种奢侈。   更甚者,自己爱的人,她的心里早已住下了别人。   或许,这才是一切病症的本源。   掏出怀中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在短暂的嘟嘟声后,只见他暗着眸对那头低声道:“啊嗯,手冢吗。小岛千枝那个笨女人有点事现在和我在一起,你放心好了,到时本大爷会亲自把她给你送回去的。”   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了沉沉的男声。   “啊。那就麻烦你了。”   ……   “喂,笨女人,放心好了。本大爷已经替你打好招呼了,他不会担心了……你安心睡吧。”   淡淡的声音没有一如往昔的骄傲与强势,撂下一句话后,他霍然转身,把自己关在宽阔却森冷的阳台上,静静看着海风卷起海水,海鸟在空中盘旋而鸣……   伴着不时传来阵痛的太阳穴,只感一种昏沉沉的眩晕。   这时床上的少女似乎又喃喃了一句什么,他走到她身边,却发现她睡得安稳,但生怕她醒来要喝水,自己不在身边听不到她的诉求,便默默把凳子移了过来,紧挨着她坐下。   ————————————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岛千枝被腹中一阵饥饿感唤醒。她皱了皱眉,抬起头,从被窝中坐起,双手揉着眼睛好让自己快些清醒过来。   “头好痛……”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她低喃出声。不止是头痛,浑身都痛,倒吸口气,指尖轻扶上自己的唇。   “怎么连嘴巴都是痛的……竟然还出血了!”看着指尖粘上的淡淡血迹她抱头哀怨,正想着要不要为‘庆贺’如此倒霉的自己而打个滚的时候,却察觉到被角的沉重。   低头向下,眼眸扫过那负重的一角,微微一怔,盯着那个就连睡觉时也不住透着华丽少年,竟一时茫然。良久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迹部的脸颊,软软却参杂着灼人热度的触感,让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喊他的名字。   “喂!迹部大爷,你没事吧?”   然而少年却显得无动于衷,只是眉锋微微高挑了一些。她慌乱的撩起迹部额前的发,伸手抚上他的额头。瞬间那不正常的炽热像一团火向她袭来,使她吓得缩回了手。   “怎么会发烧?”猛地她想到了什么。“迹部大爷你别吓我啊?虽然天还有些冷,可只是下水着凉也不至于发烧啊,你看我都没有事的,你怎么可以发烧?”小岛千枝的肩膀不由有些颤抖,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妹妹,每当她见到生病的人都会慌乱无措,即使知道应该怎么样做,可还是害怕地发抖。尤其,周围只有她一人。   对于她的呼唤,床边的少年只是如先前一样,毫无反应的沉睡着。   “对了!医生,叫医生!”如果是迹部家的话,私人医生什么的,应该不会缺吧。她赶忙翻下床,冲向门口,却在意料之外被一个有力的手拽了回来。   “笨、笨女人,你要去哪里?”   迹部微喘粗气,看起来很是虚弱,可拉着她的手却毫不松力。   “你醒了?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只见小岛千枝又要向门口冲去,迹部皱了下眉,又是一用力将她拉了回来,然而这次却是把她牢牢拉到了自己怀中。   迹部感到了她为自己生病而慌乱得微微颤抖的身子,竟有些莫名的愉悦。他伸出手,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同时环着她的手臂也在默默收紧。   “哪里都不要去,本大爷命令你!”他的口气听起来并不算好。   “……”   “本大爷只是因为前一阵的感冒没好而已,和今天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自作多情,笨女人!”看穿了她的担心,迹部挑眉道。不过这次病倒还真是意外,前阵他便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还有些低烧,没想到今天被凉水这么一激,就这么不华丽的病倒了。   “迹部大爷,你在发烧,需要看病!”或许是见到迹部已从昏睡中清醒,紧绷的神经下意识放松了些许,她的脸色也没有方前那么难看。   “不要叫我迹部大爷!”迹部很不爽的喊道,盯着她的眸忽明忽暗,接着换做了无比温柔的语气。“叫本大爷的名字——景吾。笨女人。”   用她对他人时的称呼方式,叫他‘景吾’。不是迹部大爷,也不是迹部。   小岛千枝坐在他腿上,迹部环在她腰间的手使她动弹不得,在听到迹部让自己以名字称呼他时,小岛千枝竟然一时傻呼呼的蹦出了个‘为什么?我觉得迹部大爷这个称呼挺好的啊’   桃花眼中突然卷起了一股怒意,虽然小岛千枝不明所以,但还是打了个寒战。连忙补救道:“迹部大爷你不介意就叫吧,景吾其实也挺好的。呵呵……”她干笑两声,心想:果然人生病时,脑袋都不好使…会变得超级不讲道理,像个小屁孩!尤其是本来性格就有些别扭的人!   所以,一般这个情况下,都要顺着他们的性子来。   只见她露出一个笑,“那景吾,你要喝水吗?”   视线扫过她半弯的眼眉,眸光席过一丝水波般的掠动,那双眸中究竟隐含了多少复杂难言的情感,在波澜席卷的壮阔中,最后,又归于平静。   指节收紧,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跳开,在桌边倒水的样子,他突然正色:“把你推下去的人是谁!”那怒气分明到了极致。   耸耸肩,“不知道啊,没看清。不过,不要紧……”只要不是针对她身边重要的人们,只是针对她的话,就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迹部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她一跳,手中的瓷杯就那样摔碎在地上,看着迹部一脸怒气,她深吸口气,模样平静的笑着:“景吾,我现在最大愿望就是自己在乎的人他们安好,甚至愿意用事实的真相去换。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不愿放掉我。而我留下来的原因,已经不再单纯的是为了真相了,而是……我得找出那些人,否则莲,还有一些站在我身边的人,他们会为我受到牵连。”将水递给迹部,笑着却如同哭一般,低下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你能理解吗?这是我留在世上的唯一一个心愿,我要用所剩不多的时间达成它。”   虽然迹部很清楚她的身体究竟如何,也想到她自己可能比任何一个人都懂自己的身体,可还是在听到她的那番话后,心口猛地疼了一下。   伸手将她拉扯着自己衣角的手松开,环着她的腰,无视她眸中的讶异,在她耳边霸道又温柔的说道:“笨女人,本大爷说过,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哪都不许去,否则本大爷饶不了你!”   她的身子在他怀中怔了一下,继而一笑,当做了他安慰自己的玩笑。只见她轻推开迹部的环抱,对他道:“哪都不许去吗?那上厕所呢?”   “……”   迹部的脸上分明挂上了一排黑线,看着少女洋溢着笑容的脸,他看不出在那笑容的隐逸下,悲伤的深浅。   但是在片刻后,却听到他极为霸道又认真的语调,“不许。没有本大爷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指尖默默攥紧,他真的忍不下去了,看着她呆呆然的摸样,迹部一边将她拥得更紧,同时他的唇向她靠近着。   “对了!景吾,我发现你家有蚊子呢!在我睡觉的时候有只蚊子就把我的嘴巴咬了一口!又肿又痛还流血了!”   “……”   “怎么了?哈哈,莫非是被我说中了,你觉得脸上挂不住?!”   迹部表情一僵,拥着她的手一松劲,便放开了她。   真不知道,他迹部景吾究竟喜欢这个女人哪点!真是太不华丽!   ☆、渲染混沌   “景吾,你在里面吗?”优雅且威严的男声从门外传来,这让迹部停在半空还未及时放下,做环抱状的右手,微僵了一下,眉头挑的很高。   “迹部大……”‘爷’字还未出口,便瞟见迹部黑到不能再黑的脸色,连忙改口。“景、景吾,你怎么了?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岛千枝侧头,认真的望着他,同时伸手向迹部的额头触去。   迹部挑着眉,却没有躲,只是看着她,眼神炙热如火,就如他发烫的体温。   “没什么。本大爷没什么不舒服。”平淡的开口,可身子却是贴着她,脸挨她挨得越来越近,滚烫的呼吸像是一记春雷,在她耳边炸开。   “那你……”   看见迹部的眉皱了皱,又一次抬起眼帘炙热的看她,她竟有些不自在,就连伸向他的手都僵停在半空。从他怀中惊跳而起,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算是暂时逃离了这种异常暧昧的氛围。   “没事就好,我去开门。”   “……”   不等迹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逃似的跑开。   “景吾在里面吧?”   门开了,迹部英树站在门外,英俊的脸庞在见到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自家儿子房间的少女后,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波澜,反倒是小岛千枝莫名的尴尬。   他看了看小岛千枝身后脸色潮红的迹部,又瞟了她一眼,平静无澜的脸这才显露出一丝情绪。   舒展开微皱的眉,迹部英树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是小岛小姐吧。很抱歉,我想和景吾单独谈谈。”   “……”   小岛千枝突然不知怎么回答,只觉得围绕在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比先前更为异样。想到别人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回避的好,便没有犹豫的乖乖点了头,又极为乖巧听话的退出迹部的房间,临走时还对迹部英树略微窘迫的说了句,“他在发烧,麻烦迹部先生费心照顾一下。”   说完,又瞅了瞅一直盯着自己的迹部,然后在接触他视线的那一霎,像一只受惊之下炸了毛的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小岛千枝匆忙逃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迹部英树,忽然不可查的翘起了一边嘴角,忍着笑。   麻烦他费心照顾一下?呵…那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吧。   “景吾。”将本就几不可查的笑意收回,看向迹部的眼神变得很凌厉,“我想,我们该久违的谈谈。”   “……”迹部微皱眉头,没有回答,在迹部英树严肃的眼神下,房间出现了短暂的静谧。   “那个女生,你喜欢是吗?”   “……”刚准备说些什么的迹部,又生生被这句话噎住了。   “唉~”迹部英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景吾,你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吗?”见迹部依旧没有回话的打算,他又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如此不冷静的举动,表面上是救了她两次,实则却是为她带来了更多麻烦!”   迹部英树的话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迹部看着他愣了愣,因为他确信,自己已经很久未见如此的父亲了。   “景吾,你怎么看待她?”见迹部的视线有些闪躲后,迹部英树却极为认真的说道:“我让你回答的不是喜不喜欢,你的父亲还没有愚钝到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心思。我问你的是,在你眼里小岛的身份……”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在我眼里,小岛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即使她认识游枝一介,或者她和游枝一介的关系再不普通,也没有任何不同。   在突发危险面前,游枝一介保护不了她,你也一样。就算你暗地里派人保护她,可也会遇到万一,遇到不周全!那时你要怎么做,怎么去保护你自己爱的女人!   你要做的不是像这两次一般,毫无预见的鲁莽之举。你这一下倒是‘威风’了,抛下婚约者有损家族名声不谈,你父亲也不在意。但你也该清楚,你的举动就是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在,只要是有一点头脑的都会看出你对她抱有情愫!这为她以后带来了多少麻烦,多少危险,你能时时刻刻都保护她吗?!”   “……”   这是第一次,迹部会感到语塞的说不出任何话,他的拳捏的很紧,像是做着什么挣扎。心口如同被什么一点点腐蚀着。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而是……   “那——要当做没看见,对她不管不顾吗?”迹部的声音失控地变大,回想着先前种种,他莫名暴躁着。“任她被当众欺辱!任她被海水卷走吗!?!这就能保护她了吗?!”   灯光下的房间,淡淡的橙色灯光从高处倾泻而下,柔和了迹部英树的几分严厉,只见他闭眸叹了口气,清冷的侧颜多了丝丝温暖。   “景吾,当时你能做得更周全。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不了解你的性格,但有时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着想,收敛性格,压下脾气也是你该学的。”走上前,拍拍迹部微僵的肩,“抱歉,让你承受太多了。财团的事,这次你就不要管了,神宫寺的事我会尝试说服老爷子的,所以恐怕暂时你还得忍一忍。”   迹部英树说完便带上门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留下紧攥拳头,默默无声的少年。   那番谈话,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反而使他感到了更强的责任。   现在想想,当初确实是他太过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应有的后果。自家父亲说的没错,自己的一时冲动只能害了她……   或许他该冷静。   也许那样就能顾及到以后。   不论她,还是对财团……   可是,事后、以至现在,他眼前只有她无助瘫软的身体,以及东野崇怡然自得的笑脸,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在抽离,若毫不保留的说他想怎么做,唯有将东野崇千刀万剐,同时……将她拥入怀,告诉她:   他在,   不会离开。   ——————————————   小岛千枝一路飞奔,脸色不正常的潮红着,直到跑到两腿酥软,确信已逃出危险区域后,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不正常!不正常!   究竟是她不正常,还是迹部不正常!   捂住心口她很是弄不清之前的状况。虽说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迟钝了一些,可也没有迟钝到别人要亲她,她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之前一直佯装冷静,可谁知道她的脑袋就如同中了毒一般,乱如一团。这是她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试图亲她,本来就已经极为震惊了,结果竟然还是……   摇了摇头,试图同时摇掉那一瞬浮现在脑中的脸,然而,似乎完全没用,她满脑子只有某人迷离的眸、渐渐靠近、放大的面容……   近在咫尺的眸,倒映出与往日不同的颜色,温柔又平和。他在她耳边的呼吸轻柔如雾,却又具体的像一双紧抓她心脏的手。   ……   空出一只扶墙的手,狠狠拍了拍额头,直到把额头拍得微红方才住手,深吸口气,不停对自己暗暗说着:‘要冷静,要冷静!迹部大爷一定是发烧脑抽风!’又打了打自己的脸,算是接受了自己给出的答案,深呼一口气,扯出一个稍微有点白痴的笑,淡淡道:‘嗯,应该是这样没错。否则,迹部大爷一定是认错人了。’对!一定是把她当成了神宫寺了没错。   这么一想情绪便平复了许多。显然,某女虽然不是迟钝到看不出迹部想要亲吻她的举动,但也没好到哪去……   想着要快一些去找莲,省得他们担心,便再也不想之前的事,全然当做没发生地走开了。然而,一些东西,在潜移默化间,好像完全变了模样,又好像一切如初,什么都没有改变。亦或者,神所撰写的命运簿上,什么人已偷偷篡改,让每个人的命运都陷入了缠绕纠葛的漩涡……   “千枝姐迄今为止所遇到的一切,是你做的吗?回答我……”   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扼住了小岛离去的步伐。声音是由一侧的拐角传来的,驻足斜望,之前她脸上的羞赧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微皱的眉。   她誓要守护的那个少年,正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入目的只有他颤抖的肩,以及那被指甲掐得血迹斑斑的手心。   站在他眼前同他说话的是一位身着暗色和服的老者,旁边跟着同穿和服的中年男子,但看模样,并不像佣人。   “让开。”中年男子开了口,语气算不上好,却也谈不上恶劣,只是冰冷冷的,分明对那个少年不屑一顾。   “外祖父,你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对不对!?”少年漂亮的眸泛着痛苦的涟漪,被他拉住袖口的老者,猛地一拂袖将少年甩到了一边。   “你是谁?老夫不认得。如果没事,请让开。”   冷冷的语气,让少年垂下了头,顿了一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又重新抬起头,“宫崎社长,请您回答,千枝姐……小岛千枝所遇到的事,是否和您有关?”   老者不屑的冷哼,“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老夫不想同你再交谈,今日老夫不做计较,希望你也该识趣!”说着反身便要回房,全然不顾身侧泪眼朦胧的少年。   “等一下!”少年大喊了一句,接下却哽咽了,又一次拉住他衣袖的手在颤抖。“请你回答。告诉我,那些事和你无关。就算……就算是谎言也好。”   小岛千枝怔住了,老者的身子分明也是一僵,他转身冷冷注视着少年,张张嘴吐出一句,“与你无关……”   “等等!”这一次叫住老者的人是小岛千枝。   “姐……”少年看到她的出现后,有一丝的呆愣,但很快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话,他咬着唇像做了错事的孩子,深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做辩解。   扫了他一眼,小岛千枝咬了咬唇。果然,在莲的心里,他的外祖父是重要的。所以,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所顾虑。   只是,看着瑟瑟发抖,看起来如此无助的莲,她却无法保持沉默。   走上前,轻轻揽住少年的肩,用坚毅的眼神盯着老者。   “我不知道莲问你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现在的我,并不介意。只是,今天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理,请您给莲道歉。”   “道歉?!”老者低哼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他身边的中年人更是皱紧了眉,看她的眼神写满了不自量力的蔑视。   对此,小岛千枝没有退缩的意思,直着身子,盯着老者的眸。   “他是你的外孙不对吗?你曾对他做了什么,你比我清楚,他却始终把你当亲人。所以,我想听到你的道歉。”   瞥了一眼被小岛千枝护在怀中的清水莲,他道:“他是谁?杀人犯的儿子!流有那人血的孩子,老夫不要!能和他扯上关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此绝情的话,硬生生钻进了少年的耳中,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不一会,顺着脸颊流下的泪,便沾湿了少女伸向他的手。   少年的泪,参杂着怒火与焦躁,让她爆发了。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您的意思是和‘那人’牵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是好人?!”   “是。”平淡冰冷的回答。   “呵呵,那您的女儿,这孩子的妈妈呢?和那人扯上关系并生下孩子的女人呢?!她的定位是怎样的呢?”   见到老者吹胡子瞪眼,怒视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没有一丝喜悦,只是淡然如水。   “那更要追究的话,孕育这样女儿的您呢?你是怎样的定位。是一切初始,罪大恶极的混蛋吗?!”   拉着少年冰冷的手,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去,只是那双湛蓝的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为何一句简单的道歉这么难开口,偏要用比道歉复杂一千倍的方法斗争到底,如此顽固。   但莞尔,或许她也一样。   任性的去做一件事,冥顽不灵碰得头破血流也不肯罢休。就像不认真学习飞行,太过自我感觉良好的幼鸟,也许只有真正跌落云层的时候,才懂得自己究竟遗落了什么。   然而,   只要振翅   便收不回翅膀。 作者有话要说:     ☆、莲生水中   这个世界,像是一个巨型的染缸,它能让懦弱的人坚强,也能让优秀的人自满。   然而,最多的。   便是让一颗疲乏的心,染上麻木的色彩。   不是不痛苦,也不是不在意。   只是,痛得再怎么窒息、‘在意’挤满心底,也流不下一滴眼泪。   ————————   天上的云沉沉地垂了一片,临近傍晚的风,带着海水的凉意。西边太阳垂落,天空不是纯白,也不是蔚蓝,而是介于靛与紫之间的颜色。   今天是迹部家宴会的最后一天,而即将举行的舞会便是此次宴会的压轴活动。直至现在,众人才真正理解请贴上那条必须携异性伴侣前来的制约究竟是为了什么。   远处的沙滩上正用巨型的圆木搭建着篝火台。虽说距完工还有些时间,可它庞大的身形却让人难以忽略,同时也不由想象它点起火时,那一瞬的绚丽、耀眼。   小岛千枝房间正对门的窗户,恰好将这一切一览无余,她倚在窗前,静静注视着篝火台的搭建。   她观察的很仔细。小到轻拂四周的风,大到协同工人工作的机械每一次运转。   但那蓝眸的聚焦点,却微微涣散了颜色。   漂亮的天宇之下,宾客们恣意的笑闹着,他们的身影穿梭在软软的沙滩上。而她,则看着那些人,面无表情。   昨夜,拉着清水莲回房后,那个少年一声也不吭的在松软的床边坐下,她没有询问,只浅浅唤他去洗澡,早些休息。少年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又静静地走到浴室里去。   她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静静看着浴室紧闭的门。水声从里面传来,听起来嘈杂不堪,那双泛着光的蓝眸,分明写着心痛。   时间过了一分又一分,浴室门开了,少年湿着头发,浑身湿漉漉地向她走来。   “姐……”   “嗯?”   少年皱了下眉,眼角还留着未干的水渍。   “姐,你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我……”少年哽咽了一下,“明明说过要保护你……”结果却是被你保护着,还对或许是改变了你原本人生的人,对他说,即使是谎言也好…之类的混账话。   他究竟在自欺欺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早已发誓守护了吗,她是最重要的,可他却做了什么……   看穿了少年一切想法,她扯着嘴角笑了,“你有保护好啊。如果上次不是你找来迹部,可能现在的我们就不会以现在的样子交谈。”摸了摸身高已与自己差不多相同的少年的发,“莲。这个世界很大,人和人的相遇很奇妙,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联系着他们的是一种看不清的线,即使距离再怎么远,再怎么背道而驰,或是想斩断这条线。但总有一些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也斩不断的。和当事人愿不愿意,一点都没有关系。   嘛~虽然我并不怎么相信‘命运’这个词,可偶尔也会想,既然改变不了的事,就交给命运顺其自然。”   少年有了一瞬的恍神,水珠从他额前软塌塌的刘海滑下,挂在他消瘦的脸颊两侧,顺着脖颈的曲线滑落。   她的话,清水莲听得并不大懂,但压抑心口的东西,似乎一瞬间消失了。   “快去睡觉吧,晚安,莲。”   笑着将少年推至里屋的卧室后,关上门,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没开灯的房间,黑漆漆的被压抑充斥着,她解开外衣的扣子想要去冲澡,可突如其来的一阵不适,却使她不得不扶着墙,弯下腰来。   咳嗽,比哪一次都剧烈,口中的腥甜浓烈的让人反胃,用手背抹去从口中溢出的液体,慢慢低下头,低喃着:‘交给命运顺其自然吗……’   说完,她笑了,淡淡、凄凉的笑。   不知不觉间,篝火台已搭建完成,喧闹伺机而动,只等着天色渐暗。小岛千枝莫名地叹了口气,转身瞅了瞅表,皱起了眉。   四十分钟了。   从她外出办事回来,已过了不短的时间,可从她回来便不见人影的清水莲,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她有些心急,开始还想着他是不是同手冢一起出去了,但越等便越觉得慌乱,终于坐不住的拿起手机向手冢去求证,然而竟听来否认的答案。   又一次想起昨夜的事来,她彻头彻尾的坐不住了,也不管电话那头手冢的安慰,压了电话便疯似的冲了出去。   不知道心为什么会这么慌,心脏不安的简直要跳出来,她不由想些不好的事情,越想就越发蒙,她告诉自己这是在自己吓自己,那个少年不会出任何事,可腿还是不由发软,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个少年真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   “放、放开我!”   吸附着薄薄尘埃的潮湿储物室,少年羸弱的呼喊与男人迷乱的喘息交错而来。紧挨着巨型储物箱的地面上,扔着几件中年人的衣物,而那些衣物的旁边则扔着几件破破烂烂还沾血的衣物。   “别动!”压倒在少年身上的男子起身,狠狠地抽了少年一个嘴巴,顿时鲜红的血线便顺着少年的嘴角淌了下来。   他俯下身,在少年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恶心的红印,而被反捆双手的少年只得发着抖、瑟缩着身子,身下一片刺目,大腿内侧也还流着灼目的红。   男人用力扳开他紧合的双腿。下一瞬,传来一股抓心的痛,使少年不由缩成了一团,可这却惹怒了男人,他谩骂着,动作更为猛烈,少年反抗不得只得牙关紧闭,任由眼泪顺着眼角向下流着。   与单薄的少年不同,男人身型肥硕,微微一动,身上的肥肉便晃个不停。突然,一抹刺眼的光致使男人不满的抬起头,大呼道:   “秋津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秋津美砂放下手中的相机,目光瞥向男人,当余光触及到男人身下如同傀儡一般呆滞的少年后,秋津美砂不由打了个寒颤,然而却仍故作镇定。   “你该不会觉得这世上的便宜就那么好占的,我们出人,你让我们照几张怎么了。”说完,也不顾男子反对,提起相机就是一通照。   男子见状只是皱了下眉,虽有不满,但看看自己身下全身赤丨裸的少年,淡茶色的短发盖住了他如琥珀般的右眼,头无力的垂落着,唇红齿白,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水珠……他竟然一瞬变成了噙笑的脸,低头咬住少年的唇,贪婪的吮吸一久后,才颇为不舍的放开,对着一侧的秋津美砂道:“随便你。但是麻烦秋津小姐照相时注意点,不要用闪光灯刺我的眼睛,以免影响到我,否则……”   男人猥琐一笑,将秋津美砂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秋津美砂不由觉得一阵恶寒,抱着身子退了一步,“你、你想干嘛!”   男人冷哼一声,似乎很满意秋津的表现。“不干什么……”抬起少年的下颌,细细端摩着,“秋津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对这样的美少男感兴趣。之前,只是开玩笑罢了。”   秋津皱着眉,低声骂了句‘变态’,然后又快速照了几张相,便放下了相机,向门口走去。   “怎么~这就好了?”   “啊。已经够用了……”说完,又挑了下眉,看着男人身下惨不忍睹的少年道:“玩一玩就行了,别忘了时间。”   “嗨嗨。”轻挑地应和着,模样却显得十分遗憾,“毕竟是那人拜托的,你我都是为那人办事,若是搞砸了,以那人的实力,我们都得玩完对吧~”   “你知道就好,我走了!”   ‘啪’的一声关上门,秋津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走了好远却还能听见身后男子恶心的哼吟。   那声音,光是听到都让秋津美砂冷汗直冒,伫在原地,抱着身子打了好几个哆嗦。   “小岛千枝那个女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小岛千枝竟然会得罪下如此厉害的人物。先不提那人给她打电话要求合作的事,毕竟她和小岛千枝有嫌隙这件事有太多的人知道,但就冲着那人对迹部财团只有高层才知道的商业机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件事,都间接昭示了此人来头可非一般。   颠了颠手中的相机,想着那人交代她的任务,秋津美砂不由一阵恶寒,她真是庆幸自己没有得罪上这号人物。   再想想那名叫清水莲的少年,她竟一时同情,不过那只是一瞬的事,别说这正是清算自己与小岛千枝旧账的好时机,就是冲着那人事成之后的承诺,她也有必要拼一拼,毕竟那是个极为诱人的条件。   更别说这本就是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世界。   ————————   男人粗重的呻丨吟萦绕在清水莲耳边,他觉得很恶心,很想吐。恐惧的心理已经被麻木代替,虽然身体很痛,但也不至于忍不住眼泪,因为他发现,压在自己身上恶心的男人,似乎很享受他的眼泪,所以便不哭了。既然逃不掉,反抗也不那么剧烈了。   他现在担心的只有那个少女,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他怕她不见他,就只身一人来找,这完全是她的做法。   虽然这个散发着恶心气味的男人,不止一遍的说过,他感兴趣的只有像自己一般的男孩子,可当他看到少女照片的时候,那双眼睛分明透着贪婪,还嘟囔着,‘下次换换口味也不错。’   所以,他不想让她找到他。   即使他真的很怕、也很痛,那么强烈的想要见到她……   “嗯~”   男人低低哼了一声,脸上露出舒心的表情来,继而看了看表,抓起地上的裤子穿好,弯腰拍了拍少年毫无血色的脸,“我们下次继续~”   男子的声音很轻快,可被他拍脸的少年却无动于衷,一脸呆滞。男人在他眼里看不出先前的惊恐与羞恼,便十分不满地沉沉哼了一声。   只见他用力捏住少年的下巴,将他的头狠狠扳正,“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去和你姐姐玩。虽然比你差一截,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不许你碰他!”   少年说着,发疯般咬住了男人的食指,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少年的嘴角流了下来。   “好痛!”男人大叫一声,“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你!”提脚狠狠向少年肚子踢去,抽出少年因痛松口的手,咧嘴甩着,“你娘的小兔崽子,还有这么大的劲!今天简直太失败了,要不是因为时间关系,我饶不了你!”   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后,慌慌张张的连皮带都来不及系,提着裤子就往门外跑。   “下次,下次你给我等着!”   咣地一声门关了,储物室忽然变得阴森森的。清水莲光着身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发着抖,嘴巴泛起乌青的色泽。   他蜷起身子,膝盖并拢顶住额头,咬着唇,忍着浑身钻心的痛与刺骨的寒冷。   起先,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然而眼泪还是顺着脸颊滴落在被他咬得漫溢鲜血的唇瓣上,之后又滴落在那一片污秽的地面。   姐,你在哪。   我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境随心转   舞会在篝火的渲染下极尽热闹,一群身影穿梭在喧闹的人群中,只为寻一个安静、内向的少年。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有见过这上面的人吗?”向日拿着手机,拦住了一个手端果盘的女佣。   “很抱歉,向日少爷,我没见过这个人。”女佣认出了向日,特意细细瞅了瞅照片,但是很遗憾,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少年。   向日有点失望的皱了下眉,“没关系,谢谢你。”说着,便转身朝远处一个正在做引领工作的管家走去。   “等一下,向日少爷。”女佣制止了正要离去的向日,好心说道,“从早上开始我就在这帮忙布置会场了,我敢肯定这里没有少爷要找的人。看少爷应该很急,所以还是去别处找找看吧。”   向日咬了下唇,点着头。“我知道了,谢谢……”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向日少爷。”女佣很礼貌的鞠了一躬,端着果盘隐没在人群之中。   天色越来越暗,会场已点亮了霓虹,向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眉头不由皱的更紧,快速压下一串数字,将手机贴在耳边。   “找到了吗?”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一个喘息急促的男声。   “没有……”向日有些垂头丧气,“那个小鬼究竟干什么去了!”听得出他有些生气,但纯粹只是担心。   “再好好找找。我刚才给迹部打电话了,可是没人接。”他安慰着向日,却还是听出了他也有些失望。   “迹部那家伙在做什么啊,真是的!”向日不由忿忿抱怨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了,我去西区找找。侑士,你要是找到了,记得给我电话。”   挂断向日的电话,忍足只在原地顿了几秒,算是稍作休息,之后,便急匆匆的向海洋馆的方向走去。   他满头都是汗水,凌乱的发梢贴在额头上面,手中紧紧攥着手机。三分钟前,他曾联系过同小岛千枝一起的越前,他们那边同自己一样,寻人的结果都不太乐观。   他说:“让她休息一会,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而越前则微做沉默,浅浅道:“她听不进去的。”   ——————————   时间分分秒秒急促前行,几乎找遍了整个小岛也没有找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啪’的又一次合上电话,一切与之前一般毫无进展。小岛千枝浑浑噩噩穿过狭窄的小径,直径走向无人的海边,跌坐在地。   海风呼呼地响着,她身后隆起的小山上,树叶沙沙而动。并不算高大的小山,却将她和山那边人群的界限,画得分明。   越前从没见过如此这般的她,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他也是头一次这般慌张的,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想要拉起她。可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那不住发抖的肩膀,让他欲言又止,只是将手软软搭在她的肩头。   “莲……”她带着哭腔,叫了那个少年的名字,视线没有焦点的飘向广袤的海面。   “游离姐…”   “是我大意了,只顾着想见到莲的祖父,在不伤害莲的情况下好好同他谈一谈……”小岛千枝摇摇晃晃站起来,低沉着声音,眼眸没有一丝光彩。“我不该忽略了莲,不该忘记提前给小光说明。不,不是。”痛苦的抱着头,“是我太过独断专行,自以为自己会处理好,全都是我的错。”   就像自己的妹妹还在的时候一样,她不该一味地只顾着赚钱而忽略那孩子的心情,如果她能稍稍想一想就能发现那孩子的不对劲,就会答应那孩子去看海,去公园……   越前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眼前的那个少女虽然凭毅力顽强站着,但显然她的精神状态已不可能到处跑了,现在的她,安静的休息才是首要。   “龙马,不要管我了,你先去找吧…找到了,记得电话给我。”   越前有些诧异,以她的性格,着实无法想像她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她没有注意到越前的诧异似的,又道:   “我这个样子,只能在附近找找,跑远了,反倒会需要你照顾。这样倒不如你一个去找,而我,就在这附近找找看。我们约定好,谁先找到,就电话联系…… 拜托了,龙马。”现在她认识的很清楚,自己不能太过自我感觉良好,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与其逞能去做,还不如想好‘做不到’的对策。   她现在的模样看似很冷静,但眸色却是浑浊的。越前看她那副模样,根本找不出话来劝慰,唇角张张合合了几次,才说道:“知道了……”舒展开微皱的眉,恢复了几分嚣张强横的口吻,“哼~游离姐,你的体力还真是,MADAMADA~”   或许这种方式,是独属于这个少年的劝慰。   小岛千枝淡淡点了下头,虽还揪着一颗心,但明显稍稍放松了一些。   越前走后,小岛千枝迈开了步伐,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再找一找。毕竟那个少年是她心中不可取代的存在,即使到了最后的最后,也不能放弃的家人。   她搜寻了山这边大半个沙滩,可结果却仍是不容乐观,她觉得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刚才海面上卷起了一阵风,风带着沙子灌进了她口中。顿时涩味灌口,还有带着一股潮腥。   一步又一步的迈着步子,看着自己走过的路,一瞬间她僵住了,不知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或许该感谢这次踌躇,它让她注意到了,山下一个隐秘的小门。   她不知要怎样形容此时的自己,说是发挥了她本就过人的运动天赋,还不如说,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不顾头发卷着细砂,眼睛被砂迷得睁也睁不开,就像一个疯子一样,跌跌撞撞的狂奔着,发出跟哭一样的呼唤声。   喊着除了当事者本人,再无第二个人能听出的言语。   门上边挂了‘杂物储存’的牌子,及与山溶为一体暗绿色门身,能找到它的人,或许除了本就知道此处有这么一间屋子的人,恐怕也只有像她一样,无心之下发现的了。   特意为一间‘杂物储存室’费心设计得如此隐秘的原因,其实并不难想象,一向以完美细节华丽著称的迹部财团是绝对不会让一间小小的杂物储存室,坏了整座岛的美学。   她站在门外,屏息踌躇。第一次,她想要祈祷,祈祷自己根本不相信的神明,祈求推开这扇门之后,能看到自己寻觅的少年,而他则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她面前。   然而,她祈求的神明,最爱恶作剧的玩笑……   没有上锁的门,开得很轻易。   黑漆漆的储物室,并没有灯光,储物室不算大,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物,但看得出这里经常打扫,尘埃只薄薄落了一些,几乎可以不计。   可能因为临海又是在山体中,这里要比室外相差了好几度,让人冷得直打哆嗦。   “莲……”小岛千枝踌躇了一下,走了进去,先简单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摸索着压下了照明灯的开关。   光明点亮了整间屋子,她却在看清那一切后打着踉跄,惊得倒退了几步,脊背顶在冰冷的墙面上,张着嘴喊不出一句话。   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她失去了所有力气,连哭都哭不出来向那个少年跑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起那个一丝丨不挂、污浊满身的少年发着抖,喉中发出‘啊啊’的悲鸣。   清水莲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醒来之后,什么在等待着他,噩梦还会不会又一次上演。只是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勒得很痛,痛得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整个屋室明亮的让他睁不开眼睛,微睁双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半开的门扉,透过门扉能看见沙滩与无际的海岸,而抬眸则是满头星辉。   大大的眼睛木然眨了一下,感觉脑袋空空如也什么也不想不起来,直到被束缚的感觉又加深了一些,他才回神,看着将头埋在自己颈窝痛哭的少女,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满脸慌乱与不安地盯着那个少女看,却不敢动一下。   他想见她,想见她,无助的时候,忍耐痛苦的时候,那份情感是如此强烈,可是,在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害怕了。   他怕被她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身上粘满恶心的东西,还有污秽的血迹,他觉得此刻的自己肮脏不堪,那种肮脏比曾经为了生存而捡拾垃圾,将垃圾堆当家时还要脏。   将少女从自己怀中拉起,看着她清水莲好想哭,但最后他却咧咧嘴,算是笑了笑。   “姐,别伤心,我没事。你别离我这么近,这个身子太脏了。”   看着脸上全是淤青却还笑着的少年,小岛千枝的眼泪滚滚下落,在悲伤的同时,她在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来,在痛苦面前,一直微笑的自己是多么地、多么地,虚伪、让人讨厌。她抱着少年,泪无声滴落,“莲,不要笑了,根本不必要笑,不必要……”   清水莲皱紧眉,还拼命维持着难看的笑,但在与那个满脸泪痕的少女双眸相触的时候,他脸上再也挂不住虚假的笑容,而是咬着唇,哇地哭了出来,跪倒在地死死抱着她的脖子。   “姐,我好痛,我好想见你,好想回家。”   她哽咽着,摸过他的脸颊,“我知道、我知道……姐现在就带你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少女将自己的外衣披在清水莲身上,扣好扣子,擦干满面的泪将他横抱而起,迈出门扉的那一瞬,她不再茫然、顾虑,有所顾及……   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他有着怎样的后台,亦或者他与她和莲有着什么关系,她都会不惜余力的摧毁他。   这个世界没有圣母,一切只是为了生存,如果你挡住了我求生的路,那么我只能抹消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写到反击这里了,等不及了啊…………   ☆、刻骨崩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复仇,也是突然的意识到,或者是以前有意识,但从没有此时一般深刻。   ——女主这个人她的可悲,她从来没有一刻为自己而活,或许这是从她背负起‘小岛千枝’这个名字时的命运。   仇恨也好、想要追寻真相也罢,不论什么她都背负得太多,她没有自我,她现有的自我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我想如果给这样的人一个结局,如果不改变,便只有死亡才是解脱。   结局之前也说了,会是一悲一喜,悲的不一定是死亡,因为死亡可能对她反倒是一种解脱。   喜的,我想了,想让她做回游离,作为小岛千枝的过程正如这篇文的题目,是一场梦之游离。游离在现实与恍惚,迷失然后找寻。最后,背负起一切,变回自己好好活着。   不知大家有没有注意,女主她虽然坚强,但其实她有懦弱的一面,她的懦弱就体现在她背负起小岛千枝这一不属于自己的身份时。说是为了寻一个真相,但更多的,难道不是不敢、也不想接受妹妹离去的这个事实吗?   就像文中曾说过的,‘公园、大海,或许当初答应了和那孩子一起去,她可能就不会死了。’这是注定会被她背负一生的,不论她最终选择了千枝亦或是游离的身份,继续活着、还是死亡……   海风刮得很大,没有一丝温润的感觉,但同时也不懦弱。   “姐,别哭了。我没有觉得自己不幸,你没有错,错得是那些人,是这个世界。”被她怀抱的少年,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让她喘不过气的威压与心痛。   “莲……”小岛千枝抱着清水莲的胳膊加重了力道,“别说这种话。”这种被仇恨沾染的眼神,有一个人就够了。   她将脸轻埋在少年的肩头,深吸一口气,赶走了再次湿润双眼的眼泪。小岛千枝暗自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哭泣。   下次再哭的时候,便是结束一切的时候。在那时到来之前,这双眼睛只有仇恨,没有眼泪、也没有怨叹。   她会亲手结束掉这一切,果断地……为之前的犹豫不决,像个胆小鬼一般的懦弱。   思绪收回时,她怀中的少年已沉沉睡去,她没有打扰,只是帮他裹紧胸前的衣服,当她看到密密麻麻覆盖他胸前的红斑时,她的心分明又是一阵抽痛。   “睡吧,莲。”   此刻她多么希望,当这个少年睁开双眼的时候,依旧如此刻一般平和,而不是以一双沾着恨的眼,去读他接下来的人生。   亲亲在他的额头印去一吻,眼中填满说不出的苦。   小岛千枝抱着清水莲绕到山的另一面,那一边一如先前的喧闹、灯光灿然,可她的眸连一丝光亮也没有照上。   她忘记了和越前的约定。谁要是先找到她怀中的少年,便用电话同另一人联络。   舞会有很多人参加,但却没一个与她相熟的人,因此也没人注意她,每个人都沉溺在自己的交际圈内。毕竟这是宴会的压轴活动,所有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也好,想要趁机多认识几个名流也好,每个人的心思都缜密难测。   所以,没人注意她,她也根本不在意。   “哟~怎么这么狼狈,之前不是还很了不起嘛。”   她抬头,对上那一张噙笑的脸。看来,也不全是不认识的人,最起码还有一人,带着嘲笑与恨意,向她挪步而来。   没有心情搭理秋津的挑衅,只是淡淡迈着步子,越过了她。   “等等。”秋津叫住了小岛千枝,“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哦,对了,我这里有照片。”   小岛千枝只觉得身子不由她的打了个踉跄,怒目瞪向秋津,颤抖着声音。“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秋津美砂瞪着似水的汪汪双眸,甚是无辜,只是那嘴角莫名勾起的弧,却出卖了她的无辜。   她还是那么无辜的,在小岛千枝眼前晃动着手中多出的照片。她一张一张抽换着照片,一面又细细观察着小岛千枝。   小岛千枝的身子一下子瘫软了,单手抱着莲,用另外一只手吃力地撑着桌子,她似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只是停着没有动作,许久,秋津美砂几乎有些不耐烦,这才见她努力站稳身子,纯澈的蓝眸由浅色渐渐暗沉。   “你要做什么。”   秋津美砂做出惊讶的表情,咋了下舌,“很聪明嘛~”说完皱了下眉,看着小岛千枝眼底的杀意,她竟笑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恨你,这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是这照片不是我要给你的,是有人托我交给你的。说实话,以我姨妈的实力要同迹部家抵抗还太过不自量力,但是……”秋津咬重了那两个字,“这个人的实力,足够了!况且迹部财团内部已经……”说到这里,她颇有心计的打住了,只是脸上的笑意并没有丝毫改变。   “那人让我告诉你,这沓照片绝对不是全部,类似的还有很多,你想报仇的话,尽管去做,不过这些照片会以怎样的速度、散播到哪里,他可不敢保证。”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说起照片被散播,你小岛千枝最有感触了吧。呵~还真是姐弟同命。”   听秋津美砂说完,小岛千枝顿时撑不住了,咣地摔倒在地,她怀中的少年因此惊醒。   清水莲望着将手攥成拳的少女,又看到被扬来扬去的照片及秋津的脸后,先是一怔,眸中闪过一丝惊恐,接着是取而代之的愤恨。   “你要是对她做了什么,我就杀了你!”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一个手拉住了。只见小岛千枝扶着清水莲站起来,眸中染着几分尖锐的冷意,让秋津瑟缩。   “好,我小岛千枝绝不复仇,你让那个人放心。”但是她会用另一个身份,将他焚骨扬灰。“莲,我们回家。”换了温柔的口吻,牵起少年的手。   秋津美砂没想过小岛千枝尽然会如此顺从的应下,本打算借此好好与她算算账,见此情形她不免恼怒,一时也忘了那人的交代,‘只要小岛千枝答应,此事就暂到此为止,报仇有的是机会。’   秋津美砂的脸色忽然掠过一丝邪恶的笑容,“站住。”她用身子拦住了小岛千枝,接着又掏出一把匕首。“你说,一会我把自己的手划伤,然后扔掉刀,大喊一声会怎么样?到时迹部前辈也该出来了,这么多人作证,他也不能帮到哪去吧。再说,伤我的是你,不是吗?”她一改看似无辜的模样,一脸威胁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少女。   “你!”   “莲。”又一次拦住了想要冲过去的莲,他的身子容不得他出手。继而,小岛千枝笑了,带着深深的恨意,冰冷夺目的笑。   她猜出了秋津美砂想要做什么,不就是陷害吗,反正这事秋津是做定了,结局也料想得到,总之不论怎样她出手伤了秋津这件事,在秋津的安排里是必定的了,既然如此,与其让秋津自己动手,还不如她亲自代劳。   “多谢成全!”   趁着秋津愣神的空档,她夺过秋津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接着一拳打到秋津脸上,抓着秋津的领子用了她生平最大的力气将她摔倒在地,跨坐在秋津身上,一拳一拳打着,像个疯子一般痛苦的大叫。   伤害了莲我要杀了你,就是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那孩子才会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失去了理智,一拳又一拳,打得自己的指节全是鲜血也没有住手,即使满嘴都是腥甜的液体也没有停止,只是生生将它们咽了回去,而不及咽下的,就那样顺着嘴角滴在她雪白的荷叶领上,也毫不介意。   她在发抖,从拳头到嘴角,就连理智都在抽搐。   “住手!”   她听到了斥责声,但拳头停不下来,直到一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她挥向秋津的拳,然后硬生生将她与秋津美砂分开。   东野美和看着那个被迹部拉开,还不断叫嚣着‘杀了你,杀了你’的少女,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然而当她望见自家被打得没有人样的外甥女后,惊恐地捂住了嘴,好半天才见她提着礼服的裙子,向秋津美砂冲去。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秋津美砂呆滞着脸,把东野美和吓坏了,她抓起秋津的肩膀一通摇晃,良久,秋津美砂才回过神来,抽噎了几下,扑倒在东野美和怀中。   “姨妈,我只是想为表哥做的事道个歉,没想到,小岛同学她直接动手打人,还说要让迹部前辈他……”怯怯地向一侧阴着脸的迹部纪香望去,忽然又忍不住委屈似的哭起来。   “小岛千枝,你未免欺人太甚了!”秋津美和双眼愠怒,护着秋津转身就冲小岛千枝走去,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迹部万万没想到东野美和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看着小岛千枝无声的抹去唇角的血痕,他刚要拦便听到东野美和的声音。   “景吾,上一次的确是小崇的错,但这次又是为什么!”她怒气冲冲指着一侧的众人,“这么多人的眼睛在看,刚才是谁先动的手,错又在谁!小崇的错,我愿意赔罪,但美砂她做错了什么!”她气得浑身都在抖,转过身对着迹部纪香又道:“纪香,她是景吾的朋友,小亏我就算了,自家儿子也好说。可美砂的事呢,你可让我怎么给他爸妈交代。今天的事,请你给个公正点的回答。”说完,东野美和竟向着迹部纪香深深鞠了一躬,弄得迹部纪香一脸的尴尬。   “这……美和,你别急,即使她是小景的朋友,做错了事,我们也不会偏袒的。小景……”迹部纪香戳了一下愣神的迹部,可迹部却在一怔之后立即沉默了。   他看着少女面无表情却像是在笑的样子,心很痛,很痛,可之前自家父亲的话让他变得不知所措。   他的保护与偏袒会给她带来不可预测的危险。   剑眉拧着,迹部淡淡点了下头。   看到迹部举止的东野美和满意地应了一声好,眼角瞥向眼前的沙滩,“跪下,给美砂赔罪。”   “姐,不要给听她的话!”清水莲大声吼着,“这种人渣,我迟早、迟早有一天会让她们后悔!”他恨站在那里道貌岸然的她们,他恨她带给伤,也恨她护短的嘴脸,所以他恨她们,不光是因为自己,也因为那个想哭却无泪的少女。   “美和,出了这种事,真的抱歉。但下跪确实有点过了,还是让她道个歉吧,然后赶快带美砂治疗,冶疗费什么的,由我们担着。”迹部纪香皱着眉,头一次拉下了脸面,点着下颌微微致歉。   东野美和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紧紧拉着秋津美砂的手,将她护在怀中一声不吭。   迹部纪香拉了下迹部的袖子,低声道:“小景,快去让那孩子道个歉,道个歉就没事了。”   迹部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一会他走向她,对她道:“笨女人,去道个歉吧。”   清水莲愣愣看向迹部,“为什么连你也觉得是姐的错,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没等他开口,小岛千枝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她很平静的抬头,看着迹部,“让我给她道歉,死都不可能!”   捂住莲的嘴不让他提秋津的恶行,是怕那些照片被散播出去,但仅限于此,这是她底线的退让,让她对秋津道歉,简直是开玩笑。   听到小岛千枝此言,东野美和的脸立马就变了,“纪香你看见没,她连歉都不愿意道!好了,这事也不用你家出马了,她就交给我了,我只希望你家景吾不要被她的外貌迷惑了,暗中阻碍!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东野美和的声音变得极为尖锐,宾客中与她相交甚好的一些贵妇人也开始了起哄。看着小岛千枝依旧一脸无动于衷,迹部心乱如麻,这样下去真怕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笨女人。”迹部的语气听得出焦急,而她却是淡淡看了迹部一眼,“我不会道歉!”   这一次东野美和真的被激怒了,但说完全是因为秋津美砂被打,可能也并非如此,更多的恐怕仍是想为之前自家儿子在这个少女那里受到的气,好好报复一下。   “小岛千枝,你现在就是道歉我也不原谅,你之前做过什么美砂不是没给我说过,你的那些照片我也不是没有看过。我们走着瞧,那些照片我会让东京……不!是整个日本,人人得见!”   ‘照片’这一词确实惹怒了无动于衷的少女,她怒目圆睁,蓝眸被恨意染得漆黑无光。   “如果你敢做,你便试试,我……咳…咳”一大口血从她喉中喷出,手抓在胸口上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可视线却死盯着东野美和。   见她吐血迹部不禁心慌,想着只要她开口道个歉,剩余的一切他都能担了,好赶快让她去医院治疗,也不知是焦急还是怎么,他竟然抓着她的肩,冲她吼了一句,“道歉!”   迹部的力道因为焦急失去了控制,她就那样无征兆的跌倒在地。   一时间,时间像是禁止一般鸦雀无声,小岛千枝怔了一下,站起,擦掉嘴角的血,笑了。眼中透明的液体,却没有流下一滴,只是笑着,笑着。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口很痛,她以为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年会懂,她不开口道歉的缘由,她以为他会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站在她那边。她以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报以这样的期待,她觉得可笑,这一切都在他冲她大声喊出那声‘道歉’为止。   迹部不明白站在他眼前的少女为什么会露出这么绝望的表情,他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所以不会知道,那对她是堪比天塌地陷的绝望,而她却死死撑着,可他竟在无意下对她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捅了一刀。   而他自己,在喊出那句话后,看着她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心,像是要被挖出胸膛。   “好,我道歉。”她一改先前,黯然失笑,默默弯下膝。   “你要干什么。”听到这边有骚动,在联系众人后,率先赶来的不二拽住了小岛千枝的胳膊。   “周助……”小岛千枝淡淡回应着,看着不二她的眸光才恢复了些柔和,但只是一瞬,她忽然没预兆地用力推开不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沉默着,她仰起头,看着了下天,然后看向前方,头轻轻低了下去,贴在沙地上。   “迹部前辈,秋津小姐,这歉我就算用这方式道了。”看向秋津,唇边的轻笑染上彻骨的冷意,“若秋津小姐觉得这歉,受之无愧,我小岛千枝也不介意。”   她又一次低头,抬头的时候,她的笑美得颠倒黑白。“迹部前辈,秋津小姐,今日之恩,他日定谢!”   此刻她那么地想哭,甚至一度模糊了那个不哭的誓言,只是望向那个眼中泛起水光的少年时,她告诉自己,‘我不能哭,至少在莲的面前不能哭。’她的臂膀要依靠得起那个少年的分量,要坚强,她要坚强地走下去,要让那个少年身上的痛,在他们身上双倍、再加倍的奉还。   ☆、咫尺天涯   “游离姐!”越前的声音让小岛千枝讪讪抬头,远处他的轮廓以及他身边一干少年的身影,在那双堆满雾气的眼中,朦胧不清。   她觉得自己的心挺痛的,就那么突然想找一个依靠的肩膀,但这样的想法就如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身心,心好像又痛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她想逃,不想面对那群人,更不想去看迹部盯着自己时眉头高挑的表情。   最终她逃了,没有预兆转身就跑,她听到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但她还是拼了命的跑,其实有几次她也想停下,也很矛盾,明知道这样跑毫无目的、毫无勇气,可就是想跑。   她巧妙地避开追她的少年,在儿童游乐场的滑梯下躲了起来,直到那些呼喊渐远、消失,她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向山上爬去。   这整个小岛,让小岛千枝记得最清楚的便是每夜开窗,眺目远望时山间那抹粉白相间的颜色。此刻,她想去那里,去看粉白的山樱。   对她而言这山的高度令人生畏,但她还是缓缓爬着,她一心想去看山樱,甚至不愿停步休息。   她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到了,粉白的山樱清香四溢,回头去望来时的路,蜿蜿蜒蜒甚是绵长。她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仰头闭眼拿起手中在汗液下变得湿滑的手机,淡淡而语。   “喂……坂田伯伯,以游枝一介的实力吞并东野集团需要多久。” 电话一被接通,她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边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隔了蛮久的功夫,才轻咳了一声道:“东野集团自身实力并不算强,但与许多名门和有实力的财团之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联系。如果要吞并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恐怕风险不会小。”坂田顿了一下声,想到之前东野崇的无礼,不免一时担忧。“游离,东野崇那家伙又对你做了什么无礼的事吗?”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务必吞并了东野集团。”少女眨着一双剪水般的眸,没有对坂田的话做出任何答复,只是淡淡下达着命令。   “三天!?”坂田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听起来惊讶不已,良久,他平静下来,用几分忐忑的口吻道:“游离,三天未免有些冒险了,即使你另一个身份是游枝一介,也不能这样胡来。你的事业才起步,会有许多人从中作梗,若是一个不小心,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会付之一炬!”   “那些东西吗?呵~”少女冷冷笑了,之后露出凄凉的表情,“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为那孩子存在的,那么她不在了,失去又何妨?况且若是用它去保护我想要用生命守护的那些弥足珍贵,又有什么问题。”不能等待下去了,对于东野一家的复仇,必须趁早,晚一分钟便多一分钟的危险,“呐,坂田伯伯,大鱼是靠小鱼活的,而我现在要钓鱼。所以我要先吃光他的小鱼,等他没有食物饿极了,就会自动浮出水面,吃我给他下的毒饵。”她笑了一下,“即使知道那饵有毒,他也非吃不可。”   “……”   坂田沉默了,因为他觉得与自己通话的是另外一个人,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女。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他觉得那个少女像是崩溃了心智,但又好像不是,因为他听不出一丝崩溃心智的人该有的绝望。   “游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坂田试探性的问道。   而这头,少女的态度一如先前般决绝。“坂田辰弥,我以游枝一介理事长的身份命令你,调查东野集团近日以来,所有可疑交易,以及近日与其无缘由关系密切的财团,并将之纳入下批财团吞并名单之内。”   “这…”坂田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叹了口气。“…唉,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谢谢你,坂田伯伯,真的谢谢你。”她笑得如同一个讨到心仪玩具的孩子般满足,见此坂田又是无耐的叹了口气。   “游离,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嗯,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件事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出和游枝一介有任何关系。”否则一定会招到‘聪明人’的暗算,虽然怀疑到小岛千枝身上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她依然决定小心行事,尽可能做到有备无患。   交代妥一切事宜又拜托坂田派辆不怎么引入注目的小游艇接自己和莲回去,对于莲的遭遇她只字未提,只是让坂田预约最好的医生。起初坂田还以为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追问了良久,她却只是沉默,不是她信不过坂田,只是别说去提那件事,只是想想她都觉得自己的心口像要窒息,所以哪里还有开口的余力。   终只是寥寥应了句,‘我没事……需要看医生的不是我,具体到时再说。坂田伯伯,请务必帮我找到最好的外科大夫。’   夜风刹那,樱瓣零落,抬起头夜空高远浩瀚,等一切归于宁静时,她的心却乱了。   被小混混堵在街头无力反抗的时候,被秋津用水淋得湿透的下午、在她心脏病发作时恰巧撞到的家伙,还有她和忍足被逼入绝境时,华丽出现在她眼前的身影……   以及那个给她承诺,不会再让冰帝出现第二个‘小岛千枝’的少年。   他保护了她无数次,从秋津手里、从东野手里、从病魔手里,不知何时竟把他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一种习惯,但若不是他那声‘道歉’她定不会注意到如此种种。   迹部景吾,我真的以为你会懂我。所以,这一次,哪怕只有这一次,在我无比绝望,不知该如何走下去的时候,我想你能站在我身边,或许你能给的只有短短一语安慰……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心突然被掏的很空,很失落。   ……   千枝,莫非这就是喜欢吗?   与朋友、家人毫不相同的感情。   但是,正因为不相同,报以了不该有的期待,所以期待没有达成时,才会这么痛、这么失落吗?   可是,究竟这种感情是在何时萌生的呢?在那些与他相处的无数个瞬间,究竟是哪个瞬间滋生的呢?   她抓着心口,痛苦呻丨吟,还好,只是淡淡地喜欢,还好她还来得及回头,还好这颗心绝大多数已被仇恨填满。   还好,你对我,和我对你,不一样……   心莫名又是一顿,抬起头,东方染白。   只是萌芽的感情而已,并不足为挂,现在能牵住她脚步的只有仇恨,只愿从今往后不再交集。   别说她心已凉,就算心未凉,这个身子也注定了她一生孤独。   她笑了,故作轻松的自言自语:“找个自己恨的,嫁给他算了。”   只一语,从今,便就此咫尺天涯。   ——————————   小岛千枝的悲,小岛千枝的屈,小岛千枝的无奈与愤怒,都随着那轻轻一个屈膝的动作,化成了一缕浅淡的尘。   她含泪而笑的弯眸,轻声吐出的那一句‘迹部前辈’就像一把磨利了的刀,在他的心尖上落下一刀。   好不容易才让她用名字称呼自己,这样的欣喜还未散去,便硬生生被她叫回了前辈。什么狗屁的前辈,还不如叫他迹部大爷呢!此刻他不想提什么教养不教养,就想这么骂一句,可看着她毅然决然转身的背影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他似乎做了一件,他这一辈子最不华丽的事。   望着那群少年举步去追她,他也想同他们一样,然而双脚却像是被一条沉重的链子拴住了,直到那抹在夜色下闪动的蓝,模糊得看不也看不清,他才用手掩额,微勾着唇角自言自语了一句,“一败涂地……”   会场的嘈杂足以淹没他的轻语,然而,当他抬眸时却正对上友人那如莲的脸,他与他四目相望,用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原来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那是往日听了无数遍,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带着关西腔的调侃,可那熟悉异常的腔调中却透出一股难喻的情愫。   说完那人默默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迈开了稳健的步子,寻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急切远去。   迹部在黑暗中微仰着起头,淡淡笑了下,星屑璀璨依旧,或许,所谓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就如这星,一个人时你会觉得浩渺,但同样会孤寂。   “那个小岛千枝竟然就这样跑了!”东野美和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怒冠冲天的喊叫着,但见到迹部的脸色不比先前那般‘柔和’,甚至还透着彻骨的冷,她突然就没了怒气,抽抽嘴角,极不情愿的清清嗓子,“今天的事就先算了,来日方长,下次见到她在好好同她算账!美砂,我们走!”拉着秋津,对迹部纪香点头示意了下,“这事闹得我们没什么心情继续待下去了,纪香,请原谅我们先告辞了。”   “……嗯。”   迹部纪香的脸色又是一阵白,这一闹确实让她丢足了脸面,但这算小事,她在意的远不止这些。   一侧自家儿子那没有表情,却可怕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容,让她担心不已,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一个少年不顾一切阻拦的冲到自家儿子面前。   迹部落眸,看到那个素净如莲的少年,红着眼圈,正一脸怒容的瞪着他。   “你想对本大爷说什么。”迹部看着他,没有皱一下眉头,倒是那个少年的眉头一蹙,接着少年那淡然的声音响起。   “我只想告诉你,给我转告那个女人,我姐给她下跪磕头,她承受不起,总有一天我要让她还回来!”   迹部一怔身子,“你自己怎么不告诉她。”   少年抬头,继续安静的看着迹部,“因为,我要对你说同样的话!”   “好了,我们走吧,小莲。”菊丸拉了拉清水莲的袖子,他是那群少年中唯一一个没有去找小岛千枝的人,而是担负起了照看莲的任务。   清水莲没有应声只是在菊丸的掺扶下转身离去。   霓虹下,光穿着上衣的少年显得很是单薄,他的步伐摇摇摆摆,裸丨露在外的肌肤上,青斑红印比比皆是,迹部的眸剧然收缩,也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易改   “等一下。”迹部朝清水莲喊了一声,声音沉沉的。但清水莲像是没听到似的,目不斜视的继续朝前走着,倒是搀扶他的菊丸停了下来,回过头。   “菊丸哥,我们走吧。”   莲有些冰冷的声线传来,但不可掩饰他催促的情绪。   见那二人又一次迈开步子,迹部也顾不得他人怎么看,竟跨步拉住清水莲的胳膊,高挑着眉锋,刻意压低了声音。   “告诉本大爷,发生什么了?”近距离看着清水莲身上的红斑,迹部的语调变得奇怪。   被迹部拉住胳膊的清水莲,没有挣扎,也不顺从,视线一直停留在远处的海面上,就好像他身边没有迹部这个人似的。   这种明明挨得很近,却好像隔着什么的感觉,让迹部变得焦躁,这种感觉和他在小岛千枝身上感觉到的如出一辙。   真不愧是姐弟。迹部在心中想道。   “告诉本大爷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知是因为焦急还是其他,这句话在清水莲听起来倒像是在命令。   他终于将视线移到迹部脸上,露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冷意,一字一顿的说:“想知道吗?”他勾勾嘴角,“去问那个被你护着,为她把对我最重要的人,无情推倒的女人吧!”   迹部看着这样的他,话到嘴边偏偏什么都说不出,只得放开他。   就这样,清水莲摇摇摆摆的,走出他的视线。   迹部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只觉疼痛的气息难平,他恼怒、懊悔,接着又无奈。   抬起头看着天上浓浓的阴云涌动,雷声大作,那覆满天宇的阴霾,好似连同他的心一起覆盖,挥散不开。   ————————————   小岛千枝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呼呼的风声,近似鬼魅般哀嚎着,粉樱从枝头吹落下来,陷入积着雨水的洼地里。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找个地方躲雨的,可身体却不想动,任由雨水将她打湿。   就那样过了很久,雨停了,周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石台上的她,觉得身子已经僵硬了,站起身随意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响动制止了。   “千枝桑?”   见到眼前的身影怔怔的转身,忍足先是同她一样一怔身,然而在对上她那双带着茫然的眸子时,忍足却早已换上了欣喜。   “千枝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忍足一边说,一边将外衣披在小岛千枝身上,当他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拭头发的时候,小岛千枝的眸才恢复了一些神采。   “没想到会突然下雨,我的衣服也弄湿了,你先凑合一下,回去赶快换件衣服。”   透过垂落的发丝,小岛千枝看到总是摆着一副‘不正经’模样的忍足,模样‘正经’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而他的状况如她一般,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刀刻般的脸颊,无声滴落着。   接着她看向自己肩头那件并不是特别湿的衣服,她猜出一定是忍足看到下雨,便脱下了外套,将它护在怀中,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不想也该知道。   “侑士,谢谢……”   忍足没有回答,只是皱了下眉,似乎这声‘谢谢’他一点也不想听到。   “回去吧。”   没有提一句之前的事,只是温柔的笑着,拉起少女的手。   小岛千枝沉默了一下,良久不动,很久后才轻轻擦了下眼角,摊手接住被风刮起的落樱,失了下神后凄切淡笑,之后又意味不明的说:   “人心不比这花,总不待风吹而陨。”   忍足缄默,望着一脸憔悴的小岛千枝,道不出个情绪,伸手弹去她发上的落樱,道“樱花(さくらばな)とく散(ち)りぬとも思(おも)ほえず人(ひと)の心(こころ)ぞ 风(かぜ)も吹(ふ)きあへぬ。   (樱花虽绚烂,吾不以为其谢早,须臾转俄间,易改之最是人心,不待风吹瞬自变)”   在小岛千枝回眸间,忍足温柔莞尔,“一首和歌而已。因为你的话,突然就想到了。”   “和歌么……”微微沉思后一笑,接了一句“好一个易改之最是人心,不待风吹瞬自变”后便兀自沉默下来。   风声渐大。   由于小岛千枝失神的时间过长,忍足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反应,情急之下,握住她的双肩,摇了摇。   “痛——”小岛千枝倒吸口冷气,忍足一惊,慌乱放手。   “弄痛你了吗?抱歉……”   小岛千枝摇了摇头,苦苦笑了下,当初迹部原来用了这么大的力道……   只是为了让自己向那个女人道歉吗。   肩头的疼痛一直传到心尖,然后越想便越觉得可笑。   ‘你的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他的心头以为有你的一丝重量,你以为你们是朋友,就算最差也是前辈与后辈的关系,结果原来只是如此。   也是,比起秋津美砂而言,站在小岛千枝这一边能有什么好处。’   小岛千枝在心底嘲讽着自己,现在占据她内心的只有比雨水更凉的寒意,也许在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很理智的告诉她,擦亮被仇恨蒙蔽的眼,细细去看这些事的本源,迹部不是那样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一个原因迫使他这么做。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冷静的想,她不想随便找个理由就去否决什么,但是这个声音她现在听不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总是在潜移默化的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她要复仇,但她不会为自己找一个好听的借口,说什么这是他们欠我的,我只是将它讨回来。说到底,从她决定复仇、伤害别人的那一刻,她就和那些人无二。   无论什么理由也不值得原谅,这一点她比谁都要明白,所以她到死也不会原谅自己曾做出的决定,和那些所作所为。   但是即使明白,她还是要做。因为她同样无法原谅那些人……   “侑士。”小岛千枝叫着忍足,在他的掌心放了一个东西。   忍足松开紧握的手,看着那个‘东西’怔了一下,皱着眉又将那个东西攥紧。   “这个项链,帮我扔了吧。”   “……”忍足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那曾戴在她颈部,明显就是某人送给她礼物,此刻却落在了他手里的项链。   “拜托了。”少女的声音很轻,请求的意味却很明显。   看着忍足仍旧不作回应,小岛千枝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只要这个项链还在,自己就会变得不坚定似的,但是又好像不能凭自己的力量扔了它。   “好。”这一次忍足回答的还算干脆,并随手把那个项链揣进了裤兜。   “走吧。回去换件衣服,我会单独送你和莲回去。”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离开的事,至于谁会知道这件事,就全看她自己想告诉谁了。   小岛千枝点了下头,跟着忍足往下山的方向走去,起初两人之间都比较沉默,小岛千枝也总是莫名发呆。   在忍足看来她似乎陷入了一个闭锁的黑暗空间,为此他很努力的转移着话题,隔了许久他身边的少女才恢复了大半,与他有说有笑了起来,但忍足看得很明白,她眸中的笑意并不真切,并且总是不由自主的恍惚。   “千枝桑。”忍足突然很认真的直视她。   “嗯?”   “……”   看着因为自己的呼唤,反应的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的少女,忍足蹙起眉,十分十分的不喜欢她的这种感觉。   直视着她的蓝眸,想要说的话又一次憋回去,他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转身慢慢走着。   小岛千枝看着这样的忍足,有些不解,但并没有多想,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轻轻的足音回响在忍足身后,他竟然会感到紧张。若是说出去,冰帝的忍足会和女生独处时紧张的像是做贼一般,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信,而且是打死也不会信。   然而只有忍足自己知道,现在的他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鬼那样,紧张不已,甚至连手心都冒出汗来。   要是普通的谈话当然不足以用‘做贼’这个词形容,可偏偏他刚决定了一件事——表明心意。   理由可能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觉得自己不想无视自己的感情。说句大男子主义的话,他想成为这个少女在无助时,独一无二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他谁都不可以。   “千枝桑,我喜欢你。”不在踌躇而是很直白、简洁的告白,甚至简洁的不像他。以往女生向他告白的有很多,他也曾向女生告白过,但不论是答应交往,还是告白,忍足的做法绝对称得上是‘浪漫之最’。   情话说的不少,虽说对于当事人而言肯定不会觉得肉麻,但在旁观者眼里,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然而这是第一次,忍足的告白没带任何情话,既简单又明了。但同时也是唯一一次,绝对的认真,就像是填报未来规划表一样认真,也像是贪玩打碎玻璃的小鬼一样紧张。   见身后没有一丝反应,忍足转过身去,一瞬间表白的紧张褪去,换上了另一种紧张。   “千枝桑!”   小岛千枝倒在地上痛苦呻丨吟着,一边咳嗽,一边从口中溢出鲜血,这个样子着实把忍足吓住了。   他将她抱在怀中,喊着她的名字,她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能看到忍足被雨淋过的脸,很苍白,很苍白。   其实在她回应完忍足那声‘嗯’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跟在忍足身后,看着他轻轻走着,她想要开口叫住他,可是猛烈的阵痛没有给她一丝机会。这一次比哪一次都疼,几度她都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可是,她觉得不甘,她不想死。   她拼命维持着意识,却丧失了听力。接着是眼前一黑,等眼前的景色再次变得清楚的时候,她看到忍足为她做着急救,但显然她目前的情况不是靠急救就能解决的,她看到忍足额头上紧密的汗,看到他掏出手机拼命拨着电话却看到‘圈外’两字后,狠狠丢掉了手机。   她闭上眼,忍着所有疼痛。   突然随着一股温热,她感到身子脱离了地面。睁开眼,对上忍足漂亮的脸,薄唇一张一合对她说着什么,好久她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   忍足说:“坚持住,虽然移动你的风险很大,但这样下去就是在等死。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救你!”   啊——我知道,我不会死的。我还有事情没完成,所以我不会死的。我会活下去、活下去……   她想这样回答忍足,但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然而在忍足眼里,她牵动嘴角的动作,却像是在笑一般。或许她是真的在笑。   这让忍足觉得更加焦急和揪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电脑主板坏了,昨天修好,手机又坏了。莫非这就是人常说的,祸不单行……   ☆、坠入绝望   今年的春天珊珊来迟,终于等得枯枝生桠,花苞初绽,却怎料一场绵绵春雨,让这一切尽随那雷声陨落。   但即便是场倒春寒,即便一场凉雨便浇褪了春意盎然,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季节也好,离别也罢。   那场才停了没多久的雨又下了起来,滴滴答答,卷着温润的,带着潮气的空气。远处,雨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怀中紧抱着一个满面苍白的少女。他一边急促前行,一边又竭尽温柔,用身子护着那个少女,为她阻挡着雨水的侵袭。   而他本人似乎对这雨并不在意,眯着眼睛,任由雨水拍打。对雨,他摆出一副平静又无关紧要的样子,雨水的冲击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胸口急促的起伏,诚实的显露了他的内心。   看向怀中那个少女时的神情,将他显得无助而狼狈。   忍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小岛千枝脸上,此刻小岛千枝已陷入了昏睡,嘴角挂着怎么也擦不净的红丝,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忍足感觉怀中的温热正渐渐散去,少女的表情由痛苦变得平静,平静得就像所有一切都与她断了联系。最要命的,是她的反应,尽管忍足拼命不放过一丝谨小细微,可那个孱弱的身子却依然没有一点活动的迹象,甚至连胸膛都不见一丝起伏。   “千枝,千枝!”   忍足停下,拍打着她的脸,急切叫着她的名字。   依然无动于衷的少女,让这个总是镇定从容的少年,狼狈不堪。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却又怕这会加重她心脏的负担。   他的眼镜上全是雨水,随着镜片淌下让人看不清他漂亮的双眸,只见他突然猛地一把扯掉鼻翼上的眼镜,嘎巴一声,将之捏得粉碎。   鲜红的液体随着他垂下的手臂,顺雨流着,他抱着她单膝跪地,用手去测少女颈部的脉搏。   没有任何律动,只有冰冷的触感传来,“游离……”双拳攥得很紧,然后,用双手摩挲着她冰冷的面部,一遍又一遍为她擦拭着雨水,“游离,醒一醒……”   我还没有好好叫过你原本的名字,所以,不许你离开。不许……   雨很凉,心口很痛很痛,小岛千枝真的不想放弃活着,可是好累,好想睡,尤其是在那环绕她的,与雨水不同的温热下。   让人很安心,很依恋,想让这种感觉持续一辈子。   可是她的一辈子有多长……   她迷迷糊糊地想笑,因为她觉得很可能这就是她的一辈子了。不自欺欺人的说,她的一辈子似乎真要这么结束了。   仅有的意识也要消散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很空虚。不说早已丧失的听觉和知觉,仅有的感觉……对包裹着自己的那份温热的感觉,似乎也在渐渐褪去。   好冷。   不要离开我。   她想任性的这么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道‘死亡’会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就那么突然她觉得这样结束也不错。最起码是死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不会冷,也不会让人觉得孤单。   直到那两个字,将她从虚幻里唤醒。   ——游离   她觉得这是一个很熟悉的词,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游离是什么,游离是谁?   为什么她会觉得很难过,觉得心口很闷,又很苦。   “游…离……是谁…”   少女口中无意识的呢喃,让怀抱她的少年肩头一抖。   “千枝桑?!”   在忍足惊喜之余,他怀抱中的少女又一次失去了反应。不过这一次忍足没有懈怠,搂着她的腰身将她环抱而起。   “坚持住,游离。”   “有人在等你,一定要坚持住。”   ——————————————   “雨下得真大,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神宫寺夫人站在大厅的檐下,皱着眉喃喃自语着。   “嘛嘛,不要在意,迹部夫人不是也说了,既然回不去就安心的住下来,食物储备什么的也充足到根本不用操心。”身着翠色礼服的夫人,持着高高的香槟杯,微笑晃动着。   神宫寺夫人点着头,望向窗外的雨,“这雨还真大,一点也不像这个季节会下的呢。”   她说的一点也不错,细密的雨滴冲刷着地面,哗啦啦的声音让人很是烦躁。   站在二楼的迹部正扶着楼梯上的木栏、透过敞开的门扉,观望着外面的大雨。随着雨势渐大,他的心越来越慌,心里七上八下的,时不时紧闭双眼、蹙着眉头,用手揉着眉心的位置。   这个笨女人,这么大雨到底去哪了,不要命了吗!   看着无功而返的少年们,陆陆续续浑身湿透的回来,他的焦急又重了一重。   “手冢,你也没找到吗?”不二将管家递来的方巾,转交给手冢,而后者并没有致谢只是默默拿起方巾擦着淌水的头发。   “等你擦干头发,我们大家在一起出去找找看吧。”幸村携着自家的部员们走向手冢,他们的衣服都还未干。   “啊。麻烦了。”   “侑士还没有回来吗?”向日的声音传来。   桃城闻言凑了过去,“是不是发现她了?打电话了吗?”   “打是打了,但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凤长太郎皱着眉很是担心的说。   气氛又陷入了一阵沉默,惟独迹部的身子怔了一下。   不在服务区的地方……   他很快便想到了那座山,这是这个岛上,唯一覆盖不到信号的地方。   “本大爷先出去一下。”迹部从一侧拿了把伞,匆匆对上原管家交代着。   “少爷,这么大的雨要去哪。”   “你现在想起去找姐了吗?不需要!就算你找到姐,她也不会跟你这种人回来的。”清水莲冰冷而尖锐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的话让迹部很是揪心,但迹部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扫过那些瞬间望过来的宾客。他们似乎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迹部很快将视线收回到少年的脸上,挑了下眉。“你多想了,本大爷只是出去散步。”顿了一下声,又一次用余光扫过在场的宾客们,“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在用这种口气和本大爷说话。”   迈出的步子没有一刻停留,很是急迫的转身隐入雨中。突然,迹部的胳膊给拉住了。   “迹部君,雨这么大还要去散步吗?”看着迹部连伞都不打,只是紧紧抓着便往雨里冲,神宫寺奈奈美一把拉住了迹部的胳膊。   “……”   “迹部君。”望着迹部皱得紧紧的眉,神宫寺沉默了一下。“走吧,一起去散步。”说着从迹部手中拿起伞,撑开,举了起来。   神宫寺的个子本来就高,加上穿着高跟鞋,所以给迹部撑起伞来一点也不费力。她挽着迹部的胳膊,看起来很是和谐。   “啊拉啊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原来是约好的啊,虽然雨很大,但就随他们去吧。”神宫寺夫人捂着嘴轻轻笑着,招惹来一群人的附和。   例如什么神宫寺和迹部真是天设一对之类的话,络绎不绝。   然而此时窝在角落里的少年,浅茶色的眸却被暗色染成一片。   “莲,你和菊丸留在这里,我们先出去一下。”大石很是温柔的摸了摸清水莲的发,一侧的海堂嘶嘶的附和着。然而大石没想到,只是轻微的触摸,却让清水莲整个人猛地一怔身,惊恐地退了好几步。恍惚了好久,似乎才回过神,认清他后淡淡点了下头。   “大石哥,姐就拜托你们了。”   大石望着清水莲脖颈上的红斑,默了一下声,才答应出声。   出门后少年们分散开来,大石和手冢分在一起,想着清水莲的异样及他身上的瘢痕,他一脸为难,纠结了好久才开口道:   “手冢,莲他……”   手冢清澈的眼闪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啊。不要在她面前,再提了。”   “……我知道。”   ———————————   迹部身边跟着神宫寺,说实在的很让他不安。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此刻的他似乎拼命抵触着神宫寺亲昵的靠近。   “迹部君……”每当迹部的胳膊尝试着从自己手中抽离时,神宫寺都会这么提醒一声,然后将他拉得更紧。   走了很久,他们的身影已远到大厅里的人看也看不到的时候,神宫寺突然就放开了迹部,然后拉起迹部的手,将伞放在他手中后,退身到雨中。   迹部担心的表情,一瞬间染上了诧异,而神宫寺却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后,扬起头对迹部微笑着。   “去找她吧。这样就不会有顾虑了吧。”   挑了下蹙得不能再蹙的眉,迹部说不上什么话。   “……”   “迹部君,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呢……我在这等你。快去吧。”   神宫寺露出浅浅的笑,大雨中,她很快没了大小姐时的华美,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狼狈的集合体。   惟独她身上的气质,依旧没有改变。   温婉,恬逸。她似乎是个无时无刻都能笑出来的人。   迹部几乎没有犹豫转身便走,这时神宫寺笑了一下,淡声说:“你果然不记得了……迹部君。”   微微愣了一下神,身后却又传来淡淡的声音。“去吧,迹部君,我在这等你。”   虽然迹部确实很急,但他还是转过了身。顿了一下,很轻的说道:   “不记得什么?”   没有回答。神宫寺只是浅浅的笑,看不出心情。   “……本大爷会记起来的。”说完,看了一眼雨中的神宫寺,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神宫寺笑着转身,走到几米外的石桌下,蜷着身子躲了进去,那双澈眸的深处,似乎依旧笑着。   迹部跑了没有一分钟,便看到了从雨中出来的两个身影,随之他的心一阵慌乱。   忍足见到雨中明明拿着伞,却依旧浑身湿透的迹部,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只说了一句,船在哪。   “她怎么了!?”迹部抓住忍足的肩,咆哮着。   “别动,你想要她死吗?快联系船!”忍足难得用极差的语气冲迹部说话,不可置否,小岛千枝的突然病倒,极大程度的使他迁怒于迹部。   迹部将伞扔给忍足,赶忙掏出手机联络着。   ……   “不行,这雨,船到这里最少也要几个小时。”他摸着少女冰冷的额,“她还能撑多久!”   忍足没有回答,一直扣在她脉搏上的手,颤了一下又用更大的力气扣了回去。   “有小型游轮吗?”   迹部怔了一下,“忍足……”   “迹部,我不会放弃的。即使……”松开扣住小岛千枝脉搏的手,自嘲的冷笑一声,“连她的脉搏也摸不到……”   迹部僵在了当场,抚在她额上的手,忽然觉得什么也没有触摸到。连冰凉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片木然。   远处,少年们已发现他们的身影,向这边跑来,而空中连接成片的阴霾上,垂落下雨滴,沉闷的声响像极了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文没效率啊,编程编得我要成地中海了 呜呜。求安慰的说。 前几天有些卡文,在仔细思考他们之间感情状况,因为马上就要完结了……(拍死我这个不负责的家伙吧。)= =   很感谢大家一年以来的支持,虽然我总是没什么长进 啊哈哈哈。   最后吧,会奉上一悲一喜双结局。以及小番外若干……   还有 还有,为了感谢 亲们的支持,没节操的作者决定,番外中写一篇以亲们要求的文。来吧,奖励我,摸摸头吧。╭(╯3╰)╮   ☆、更阑人静   重症监护室外,坂田辰弥低垂着双眼一声不发,直到穿白大褂的山口孝太阴着一张脸从重症监护室走出,他才极其颓废的站起身。   “游离怎么样。”   “老样子……”山口皱着眉,无视禁烟的警示牌,点起烟,狠狠抽了起来。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半年前他就是以这幅样子,宣告了一个少女的死亡。只是当时在长椅上坐着的人并不是坂田,而是重症监护中那个浑身插满管子、脸庞被呼吸面罩遮去大半的少女。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觉得自己无法冷静,只得点起一根根的烟,闷闷抽着。   坂田也不好受,仰头叹了口气,视线瞥到护办室的桌子上,“那些孩子又来了?”   “啊。又来了。”并不上心的扫了眼坂田注视的鲜花,紧了下眉,“真是群烦人的小鬼,不管说多少次,都会来。——稍等,我接个电话。”山口将烟换到左手,将右手伸进白大褂的侧兜内,紧接着随着啪的一声,手机掉落在地,电池摔到一边。   然而山口则像个没事人似的,捡起落于地上的手机,扣上电池。   “我现在越来越讨厌小鬼了,只要和小鬼们扯上关系,就遇不到什么好事。”夹着烟,山口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整个人都变得不理智——见面的话保不准会一拳揍过去。”   “难道你没这么做吗。”坂田故作轻松的问,但那语气听起来倒是极其压抑。“那日,你不是打了迹部财团的小少爷一拳吗?”   “好像吧……”山口一脸不在意地抓抓头发,“那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小鬼,早看不清现实了,打一拳正好让他清醒清醒。”   山口吐出一个牵强的理由,看得出来,他对迹部景吾的不满。坂田没有接话,而是沉默了一下问道:“我们能不能都不要在逃避了。说说那孩子吧……”   山口僵了一下,暗着眸子,狠狠吸了一口烟。“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再在病危通知书或是死亡证明上签字了。”落寞一笑,“但我真是没用。我现在,都讨厌自己的名字了。”   说完山口很颓废地抵着墙,微仰着头,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辰弥,若是以前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我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让我选择保守治疗,尽量完成她的心愿。   可这就等同于放弃了。   这几天我都在问自己。山口孝太,百分之十的机会你敢抓住吗。”   虽这么说着,但山口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的心更偏向与保守治疗。   坂田长叹口气,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自问自答着呢。   “同你一样,我一点也不想在接到任何病危通知书了。这几天来……孝太,我真是即庆幸你是医生,又怨你是个医生。”   “……如果再选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选医生这个狗屁职业。”   说完,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一切都和静止没什么两样,只有少女床头心脏监护仪的声音轻而绵长。   ————————————   三日时间,对于那个待在重症监护室的少女而言是毫无意义的。而对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商业界的影响来说,却是漫长而黑暗的。   第一日,东野财团为首的十个财团,旗下所持股票全部涨停,在生意场上而言,这不是没有发生过的,所以起初没一人特别在意,只是寻常的分析处理。直到东野家第一个发现问题重大,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对策尚未出来,几乎只是瞬息,等回神时所有股票已然套牢,紧接着是财团内部经济体崩溃,财团优秀人才的接连离职……   这一切对于好几十年都风平浪静没个大事的东野财团而言,简直是灭顶的打击。一时间,东野财团乱成了一锅粥,东野理事长及其夫人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可事情依旧无事于补,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根本没有给他们一点补救的机会,虽然经过调查已经查出有什么人在背后捣鬼,但无奈那个人神秘的连个影都没有。   东野理事长只得作罢,不在调查,全身心的投入在最后的挽回中。   第二日,这股神秘力量对东野财团的侵蚀似有所减轻,这让东野理事长大松口气,自以为自己采取了正确措施。然而此刻这股力量并未消退,而是将对东野财团的侵蚀转移到了其余十个小财团上,仅仅用了一天时间,这些财团全部易主。   不过对于此刻的东野财团来说,知道这件事时,已到了隔天清晨,也就是第三日。这时,东野理事长才真心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   望着堆满资料杂乱的办公桌,东野橘一拳砸了下去。   “废物!都是群废物!滚,滚!都给我滚!”   桌上放着神秘力量一点点吞并东野集团的报告,东野橘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然而在看到摆放在桌上的另一张报告时,他的脸色已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而是一种深深的惶恐。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报告,字数寥寥无几,只是简单写着这些天被神秘力量吞并的财团名字。   按理说,对于此刻的东野财团而言,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应是那张‘东野财团’的收购协议。可是,东野橘的视线竟是死死盯着前一份报告。   “完了,一切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全完了。”   “亲爱的,别这样,你去找找酒井先生,你和他的关系不是一直挺好的。这次,说不定他能帮咱们一把呢。”东野美和拉住自己丈夫的手一直在抖,比起一脸绝望的东野橘而言,她并不死心。   “酒井?呵……”东野橘冷笑一下,“你以为和那股神秘力量争夺财团的所有权,斗得不分你我的人是谁!就是你口中的酒井,他现在恐怕巴不得我们早点破产!”   东野美和脸一阴,“那——濑户理事长呢,他不是你父亲的旧时吗?”   “旧时?”东野橘不由提高了声音,“生意场上哪有什么永远朋友,女人就是片面!”   “那……”东野美和噎住了声,一时间没了主意,东野橘见状摇头闷声一叹,“我认了,东野家的家产,到我这代算是彻底玩完了……”   “不,不会!”东野美和瞪着眼睛一脸恐慌。奢侈的生活过惯了,东野美和一想以后可能要过的生活,便不由生出一阵惊恐。   忽然,她一个机灵道:“迹部家。对,找迹部家,迹部夫人和我家是世交,从小我们是一所学校念到大的。”   东野橘的眸色一亮,但瞬间暗了下去。   “迹部家不会帮我们的。”   “为什么?我去求求他们,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傻吗!?你自己儿子做的事你还不知道,暗地里和什么人联手想要整垮迹部财团。不是这次的事我还不知道,你能排除这幕后的人不是迹部家吗!”东野橘震怒之下,将桌子猛然掀翻,“你那无用的儿子,天天不务正业,不学无术也罢了,偏要去摸什么老虎屁股!”   东野橘大喘着气,指了指散落在地的资料,“你去看看那摞资料,上面被吞并的财团,全都是和你儿子联手的财团。”   东野美和一愣,颤着身子弯腰拾起那摞资料,还没看两眼就‘啊哟’一声哭得天昏地暗。   东野橘叹了口气,闷不吭声的靠坐在电脑椅上,满眼空洞。   直至次日凌晨,一切归于平静。在这场扑朔迷离的局中,没有人猜得出这一切是何人所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在这些昔日的龙头财团被吞并后,巨额的资金则流向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财团,它承接了那些财团原有的产业链,并在迅速崛起着。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财团明显是个障眼法,它只是哪个大财团的附属品,这一切都是由一个处在暗处,却实力超群的人在幕后操控。   只是,这一切无从追究,或许除了那人自己站出来承认,否则一切永远都会是场解不开的谜。   东野财团彻底破产了,以往的声势荡然无存,东野一家狼狈的像群躲猫的耗子,拿着仅剩的资产逃往了国外。   东野橘并不知道,其实那日在他发完火后,自己的夫人竟哭得梨花带雨的跑到迹部家一边道歉,一边恳求。   只不过迹部夫人恰巧因事出国,接待她的是迹部理事长。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东野美和哭了许久之后,他才皱着个眉,低声道:   “我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对手心软。你家既然想致迹部财团于死地,按理我不可能帮你。只是,只有这一次,我看在纪香的面子上,帮你一把。顺便也要告诉你,做出这件事的不是迹部财团。”   东野美和不可置信的望着迹部英树,怔怔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一顿声,意义不明的自语道:“希望这股力量的目标,不是这里。”   ……   于是迹部财团共帮了东野家两次,直到最后实在不得不放手时,才抽身而退。事后,对于东野财团此次的对手,迹部英树深感佩服。若不是尚不知道对方亦敌亦友还不能放松,他一定要亲自会会这个人。   ——————————   这些天,商界混乱得不可言喻。几乎所有事都围着那件事,忙得不可开交,然而迹部景吾的心现在却比此刻的商界还乱。   他的脑海一直浮现着那天的情景。很大很大雨,浑身滴水不知生死的少女。这成了困扰他的梦魇,始终挥之不去的在他脑海中上演。   迹部只记得那日他拼了命的去联系船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气氛变得很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他焦急的伸手去抱那个少女,却被忍足避开了。   再之后他看到了那个赶来的少年,少年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从忍足手中夺过了闭眸不语的少女,他拉着她的手,痛苦的悲号着。   “姐,你醒醒,醒醒!你说好等一切结束就带我回家的,不许你失约。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一时间除过少年以外,所有人都沉默了。   突然,少年转身死死盯着迹部,用指尖指向他喊道:“迹部景吾!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一定杀了你!”   迹部的身子一怔,那个少年望向他的眼神,似在滴血,那不是情绪化的宣泄,而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眼神。   而他本人却唯有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是怎么去医院的,迹部记得很模糊,只浅浅记得冒雨出现在海岸边的轮船。从上面下来的人他认识,是‘Transparent love’的副理事长——坂田辰弥。   在他印象里,坂田辰弥是个处事理智、极为冷静的一个人。   只是当坂田望见那个少女的时候,竟前所未有的慌乱。冲过来后,坂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大声呼唤着少女另外的名字——游离。   当时情况很紧张,没有一个人去在意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直到后来,她从抢救室送入重症监护室时,坂田才敷衍般的做出了解释。   坂田说,小岛千枝是游枝一介最为在意的人。那一刻,他的心不由一顿,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在抢救室外边他们等了很久,才见到里面的人出来。那是个男医生,中年的摸样,一脸疲惫,迹部看到他胸牌上的字——山口孝太。   那人与他之前见过一面,也是因为某位少女。   “孝太,游离怎么样?!”坂田似乎和那个名叫山口的医生是熟人,他上前抓住了山口的肩,颤声询问,而后者却不发一言,只是点起一根烟,沉着眸抽了起来。   “孝太!”   坂田又叫了一声,山口这才将视线的焦点移到坂田脸上。   “……我尽力了。”随着山口的话,浮现在他们眼中的是山口手中的一张病危通知书。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也不确定挺过去以后,会不会醒来。”   迹部觉得随着山口的那句话,自己的眼前变成了一片白,接着他听到咚地一声响。   忍足的拳,狠狠砸到了墙上。   “怎么会……?!”不二喃喃低语,漂亮的眸透出了沉沉的蓝。   “怎么可能!”越前愕然的望着山口,身子发僵。   手冢是第一个推开了阻挠的医护人员,冲进抢救室的人,紧接着是幸村。   众人都进去后,迹部这才醒悟,赶忙冲入抢救室……   洁白的床单被雨水弄得很脏,那个少女就那样安静的躺在上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瓣泛着青紫,额前的发遮着她的脸、身上连满了各种仪器。   她此刻应该很痛苦,然而却露出一副安详的模样,可那安详却让每个人不安。   手冢在她身边轻轻蹲下,拉着她手的动作很是小心。和迹部印象中的那个手冢不同,此刻的手冢没有印象中的一点冷静、淡然,他的眼是满满的焦急,满满的担心。   迹部看着到他轻轻拨她的发,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嘴角的血渍……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想发火,忍了很久,还是没有忍住。   “可恶!”迹部的声音里压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哽咽,“游离……笨女人,本大爷……”此刻的迹部眼眶微红,在冰帝众人眼里,如此陌生的迹部,他们是第一次见,但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指节慢慢收紧,“救她……”不惜一切,“给本大爷,救她。”反身扯住山口的衣领,大声吼着。   此时的迹部,不在华丽,不在嚣张与自信,英俊的脸上挂着深深的痛苦与挫败感。   “……”山口僵直了身子,眼眶泛红,他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哽咽了。他似乎想忍住什么,但显然没有忍住。   只见着他忽然一个勾拳打到了迹部脸上,在迹部踉跄向后退去的时候,他抓住了迹部的领口,“你知道什么!不要说得那么轻易!如果可以,我不想有一个人死在我手上!”   说完,他猛地推开迹部,沉着个眸子,站在原地许久,方才点起根烟,默不作声的抽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许你在出现在她面前。”清水莲打断了沉默,从少女身边摇摇晃晃的走向迹部,声音晦暗。   见迹部并未离去,清水莲再也无法无视胸口涌闷而出的悲伤与恨意,一拳便挥向了迹部,只是还未打到迹部,便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如莲   捧着鲜花来到这个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地方的众人,却是又一次连小岛的面都没有见上。   山口孝太的避而不见,让每个人都很痛苦。   “侑士,你和山口医生不是熟人吗?难道不能商量一下,只见一面吗?”   望着向日,忍足挑了下眉,正欲开口,却被乾贞治抢了先。   “据我近日来的观察,山口医生听忍足话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他推了下眼镜,声调淡了几分,接着说:“莲还住着院,手冢一直在照顾,之前听他说莲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这些天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不爱说话,只有提起关于千枝的话题时……再试一次吧,算是拜托了。”   “呐呐,忍足~”菊丸合起双手抢着说道,“就一次,一次就好。”   众人的拜托让忍足头痛,这些天来他不知给山口打了多少通电话,而接起电话的山口却总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在他的追问下山口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侑士!我想你该冷静一下!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接着就会挂断电话。   忍足知道这些天山口的压力很大,在他的追问下发火也是情理当中,但他所面对的压力与痛苦何尝不是同山口一样。   说句丧气话,山口的压力还有一个坂田同他一起承担,而他自己呢,如果躺在抢救室的那个少女真就这样一睡不醒,他的痛苦又有谁能知道。   而众人一再的追问,让他很烦,即使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可还是感到厌烦,或者更多的是压抑,这让他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背负了起来,他们好狡猾。   “好了,别逼忍足了,如果真的可以,忍足早做了。”幸村过来,拍了拍忍足的肩,不二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今天我们还是回去吧,山口医生不是已经答应,有什么状况就会联络我们吗。离大赛开始时间也不多了,我们彼此也要抓紧时间了。”   话虽这么说,但即使练习,每个人也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石沉默了一会,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他抬起头,淡淡扫过周围的人,说道: “不二说的没错,我看今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没有一人说话,只是无比默契的向着门口走去。   倏然,走在头起的越前僵住了身子。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   半天,相视无言,使其像极了一场较量。   片刻后,男子率先开口,模样诉不尽憔悴。   “她……怎么样?”   越前挑了下眉,压低帽檐无视了男子的话。不得不说,他对这个从那人被送来,直到现在只出现过一次男子,有太多不满。   “还是之前的样子。”幸村出面解围,这时男子的眉已蹙成了团。   “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就麻烦你了。”男子并不多言,说完便要走,寂静的走廊回荡着从他衣兜传来的蜂鸣声。   “迹部!”忍足叫住了离去的男子,看着他紧握手机驻足却没有转身的身影,忍足不由紧了拳头,“不要再来了,迹部……”   那挺拔的身子僵了一下,落日使其更显失落孤寂,然而他却像没听到似的,抖肩,整理着微皱的西服。“告诉那个笨女人,本大爷会再来的。让她……给本大爷快点醒来。”话到最后,那声音明显一顿,之后还有太多的话都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   “姐,求求你,醒来好不好,这一次我发誓真的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以后我一定、一定保护好你。拜托,请再相信我一次,快点醒来好不好?”   时间已悄然过去数月,从初春的严寒走到初夏的炎热,季节在不知不觉中竟悄然走了近一季。   而那个侧卧病床的少女,却仍像童话中的公主,梦不知醒。   少年手持提琴,跪坐在少女床边,拉着她的手,回想起这一切经历,垂落着好久未见的泪。   窗外是如她倒下那日的大雨,时不时雷声轰鸣,大的迷蒙双眼。   自打少年学会提琴,每日都来奏这么一曲,不求她能醒来,只求她睡时无梦无痛。但,日复一日下,终有无法坚持的时候,这似极了那日的大雨,就是一切坚强的溃败。   “姐……”少年抚过她消瘦的脸,又抚过她长至下颌的刘海,哽咽了腔调。   “——莲”   “!?”   额头上忽然覆上的手,让少年一惊,反射性向少女望去,那一如先前,平静无波澜的侧脸,让他的眼晦得深沉。   啪地一声,打掉了那只手冷冷地回头,口气极度厌恶:“我说了,不要随便碰我!”   “抱歉,抱歉~”忍足笑着道歉,这已不是清水莲第一次这样说了,当然他也已经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次这样做了。   每每站在这姐弟俩面前的时候,准备了好多好多话,却仍不知道说些什么。蓦地,他短叹了一声,换得清水莲皱起了眉。   “要叹气出去叹,要说话也一样,别再我姐面前惹她心烦。”   “她如果能听见就好了,就快快醒来,好好埋怨我一下。”忍足苦苦笑着,绕过清水莲,指尖摩挲过她的脸。   清水莲挑了挑眉,视线却一直盯着小岛。他很痛苦地攥紧指节,但立马又扭过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就算我姐不嫌烦,我还嫌。”   忍足没有理会,依旧轻触着小岛的脸,柔情无比。   “我姐又不是菜市场的豆腐,你要摸到什么时候!”清水莲忍耐不住喊了出来。忍足倒也不气,收手站好,笑笑道:“好久没见你这样了,还以为你真变了。”   听闻,清水莲脸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但也只是片刻。   “……啰嗦。”   只见他转过头,清了清嗓子,又恢复成一张冷冰冰的脸。   这次忍足没有多话,而是把视线从那个穿着一身干练西服,头发理得规中规矩却透着无比傲气的少年身上移开,挪到少年身后的垃圾篓里。   “迹部送的花。”忍足斜眸盯着。   像是提到了什么讨厌的字眼,清水莲不耐烦起来。   “叫人每天送这种东西来,有什么用。真有那个心,怎么不亲自来一趟。”   “可是我记得某人并不欢迎迹部。”忍足笑得风淡云轻。   “某人也挺不欢迎你的。”   “但比起那些花而言,这些东西的待遇还不错。”忍足指指自己先前送来,被洗净摆在果盘里的水果,得胜般笑着。   “少自以为是!”清水莲别扭的提高音量,“的确你不至于向那个男人一样讨厌,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恼羞成怒?”   清水莲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示意让忍足出去:“现在你们一样了。”   “嗨!嗨!”   说完,忍足耸耸肩自觉走了出去。   如此这般离开他也已习惯,好在这样离开也不会有太多伤感。   “对了!”想起什么般,忍足止步对清水莲道:“山口说,最近你姐的病情很乐观,让我转告你。”   ……   回神时,忍足的足音已经悄然走远,清水莲难掩激动抓起小岛的手,良久他反应过来,苦苦在心中叫骂‘那个关西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莲……是你吗。”   轻浅的女声在清水莲耳边响起,他惊异的低头,只见长卧在床的人儿,双眉正微蹙,那长长的睫毛轻颤,蓝眸随之睁开。   “姐!”   清水莲紧抓起小岛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姐,你终于醒了……”   “唔~~”   小岛低吟着,将视线移向清水莲,清水莲的脸在她眼里显得既陌生又熟悉。   “这里……这里是哪里?莲……”小岛回握住清水莲的手,眼中是一层深深的迷雾,她紧紧闭上眼,然后睁开,脑海中忽然闪过大雨倾盆的片段。   嗖地,一阵电击般的疼痛从她心尖传来……   “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山口医生。”说完清水莲便要走,却被小岛先一步拽住。“姐?”   少女的手轻揽住了眼前少年的腰,她摸索着将少年抱得很紧很紧。她想起了一切,想起雨,想起来少年受的委屈,还有自己的无能,以及比那场凉雨还冷、还无情的种种……   她以为那日看到的一切,都是她今生的最后一眼,于是她那么努力的把一切刻在脑海里,但那一切只不过是神的又一次玩笑。   “莲,对不起……”   她哽咽着,却又强忍着。此刻她是迷惘的,她不解,她的长发何时变得更长,又是谁为她换上裙装,也不解这里究竟是哪里。   然而,轻落在手腕上的视线——标着医院名称、科室以及她资料的手环,用最明了的方式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抬起埋在少年胸前头,四下打量起这小小的房间。紧闭的门窗,白色的世界里弥漫着浓烈的药水味,一侧的桌前摆着各样的礼物,衣架上挂着无数展翅的纸鹤,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远处垃圾箱中的花束吸引了去。   几乎是瞬间,泪已在她不觉中滴落。   这花的包装法,她很熟悉,曾经在某人的别墅,这样包装的花束多得出奇。   心中一阵翻涌,却故作淡然。“这花,味道太浓……下次,直接扔了吧。”   “姐。”   清水莲伸手擦去她的泪,望着她顿了许久,而后侧过头在小岛毫无准备下,吻上她挂着泪痕的脸。   “我会保护你一辈子,这一辈子我都会保护你,这是誓言之吻,就是世界与你背离,我也不会走开。”   “莲?你!?……”错愕中,清水莲却和无事人一般猛地将她拥在怀里,“你不要说,我都懂,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怪,我不应该这么想,可是…姐…我只有你……最喜欢…最爱你。可姐,你放心我只会陪着你,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这个身子已经脏了,我会小心不会靠你太近,不过这并不算坏事,既然脏了,就不怕让它更脏,所以一切让我承担,我会保护你。”   随着脆响,一个巴掌扇红了少年的脸。   清水莲顶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看着打他的人,而那打他的人正用一副强忍眼泪却徒劳至极的泪眸盯着他。   “清水莲,你给我记住,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人的,我不允许你……咳咳”剧烈的阵咳下,殷红漫出,清水莲慌张无措,小岛却死死抓着他不许他离去,更不许他压下呼叫铃。   “姐,你别哭,我去叫医生,我答应你,你说什么都答应你,我发誓不会再说之前那样的蠢话,但是……我会保护你,永远。”   “莲……”小岛颤抖着握着他的手,长时间的卧床,使她浑身无力,可她却仍拼命坐起。“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干净,也没有绝对的肮脏,姐不知道怎么却评判,但是姐知道如果莲是脏的,那姐陪着你,姐不会丢下你,就和你不会丢下我一样。”   “我知道了姐……你先睡,我去找医生。”   清水莲安慰着小岛躺下,匆忙起身去找医生。   她一直目送清水莲离去,方才闭上双眸,以至于清水莲无奈的笑与她的目光,错失而过。   姐,这可能不是最明智的想法,但,我知道这是保护的你的办法。   即使是幼稚,即使是飞蛾扑火,我也毫无怨言。   这个身子,真的……已经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阵子一直在忙考试,然后……光荣的挂科了(大概 - -)作者这货,已经很不好意思来了,拖了这么久。但是我还是不要脸的来了(捂脸),毕竟,挖坑不填 更混蛋……所以,你们砸死我吧!   ☆、薄刃划骨   醒后,又在医院度了这大半个月,山口才拗不过小岛的哀求,答应放她回家静养。要求很简单,按时吃药,卧床休息,每天下床活动时间不宜过长,每周他会来复查三次……   对此小岛欣然答应。虽说这些要求她听着就头大,但在这医院呆得久了,她只觉整个人都变得呆呆傻傻的,满脑子想得都是早些离开这里,其余一切好说。不过,经过这次的事,就算山口要求的再多,再苛刻她也不敢不听了。   她怕了……真怕了。   怕死,更怕自己死后,那个少年就真垮了。醒后这段日子,清水莲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她眼里——他太依赖她了,她若真就这样走了,恐怕清水莲的天就塌了。   心中不由泛苦,她离开是迟早的事,这次真是算她走运,下次呢……或者,下下次呢,总有一次能要了她的命。   好在清水莲在照顾她之余,看起来挺忙碌的,小岛虽不知他在忙何事,但却像服下一剂定心药。清水莲有自己的事要做,是再好不过的,虽然一时间改不了,也不可能改彻底,但能减淡一些清水莲对她的依赖,也总归是好的。   最起码,她走后,他还有他的生活,还有个理由支撑的他。   想到这,又是一阵急火攻心,捂着心口痛了好久,才喝水将痛平缓下来。   “姐,你怎么又一个人下床了!我不是说,等我回来扶你下来走吗!”推门而入清水莲带着一身疲倦进门,还没舒缓,便被坐在床边手扒着窗台,面色吃力的少女剧然一惊,随后直冲过去,将她的身子扶直,语带温柔却面露后怕:“姐,你慢点,这次虽然恢复的挺好,但你也不该这么乱来。”   说完,他清朗的眉目,飘散出一丝愁容,但片刻就消。   出院前,山口曾单独找他谈过,他姐这次的病,只是过了发作期,再恢复一久就可以照常生活,但并不代表好了,随时都可能再发作,而且随着病情的加重,发作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综合着检查看,她心脏上的那肿瘤,还在长,形状也在变,想靠手术摘除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肿瘤的位置又刁钻古怪,难保它长着长着不影响到什么。目前,最怕的就是引起心脏功能的衰竭,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不得不考虑心脏移植术,但成功率,还有适合配型以及术后的排异,个个都是要命险关。   为此,他们能为她做的,除了照看好她,也只有向上天祈祷,她贴心的那颗肿瘤,莫要再长了,她的病情也莫要再恶化了。   清水莲想,哪怕小岛一辈子都要有人照顾,他也愿意照顾留在小岛身边照顾一辈子。哪怕有一天,维持她生命的只剩药水和机器,他也不愿放她走。   “最近怎么了,老分心?你别操心我,这阵子我觉得恢复的挺好的,感觉隔一久就能出去走走转转,上课什么应该也没问题了。”小岛笑笑,“对了,小光和侑士他们又来了,一群人挺热闹的,不过下周起他们可能来得就少了,快到全国大赛了,学校组织了合宿,这次合宿好像要半个多月呢。让他们老来看我,耽误了他们,感觉怪不好的。”   “嗯,知道了姐,你别担心。手冢哥他们去合宿我都知道,他们交代了我好久呢,让我照顾好你,所以,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他们操心。”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薄片喂到小岛口里,“彩莱阿姨一会也就过来了,每天三顿饭的送,她对姐你真好。所以,这次拒绝和她回家这事,你来说。 省的每次都是我说,我挨骂。”   清水莲严肃盯着她,故作生气,可眼中尽是笑意。   小岛吐吐舌头,“小光家的确挺好,可是爷爷他前阵子不是闪到了腰,也在家中修养,我搬去实在不方便。之前还有小光可以帮忙,下周小光一出门,会忙不过来的。唉,等会彩莱妈妈来了,我给她说让她不要再送饭了。”   将莲削的苹果吃完,又在他的掺扶下围着房子走走转转了一阵,方才躺下。   “小莲,姐有点事,虽不知道如何开口,但定要问问你。”见她蹙眉,微疑的神情,清水莲不在笑,很正经的在她身边坐定。   “姐,没事,有事你直说。”   “……”将视线移向变了太多摸样的少年,水葱似的指节摸过他身上的西装,又皱了下眉,接着摇摇头。“莲,姐养身子的这些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没什么不能告诉姐的事吧。学,有上吗?怎么天天都穿成这个样子……”   莲的眸子沉了一下,咧嘴笑道:“姐,你多心了。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自从东野家破产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我当然有上学了,不过不是为了照顾姐么,并不常去,但功课都在学,也没有拉下。到是最近又在准备跳级了。我穿成这样,只是偶尔帮坂田先生些忙,一些场合要穿的正式姐也知道,其他到也没什么。”   清水莲耐心解释着,没有丝毫破绽,可小岛却总觉得有什么。   许久,见小岛并不说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清水莲挽起她的手,鼻尖贴着她的鼻尖。   “姐,我说的你不信吗?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东野家虽破产可秋津美砂却算是外戚,几乎毫无牵连,那些事就挫了她一阵的威风,这些日子老毛病又犯了,姐是怕她再找我的事?还是说,怕我对她做出什么。”   清水莲笑得眸弯弯似月,小岛的心却是一颤,“她能这么快缓过来,还有她对你做的那些事,只能证明她背后还有人,姐真是怕她再伤害到你。”   提到这,清水莲的笑一下子冷了,但没隔几秒又笑得明媚,让人琢磨不透。   “姐可是还把我当小孩子看?我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自己。她要做什么尽管去做,上次的事我和她没完。”   “小莲!”这样的莲让小岛不明缘由的怕,她紧握住清水莲的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对于秋津,她此刻唯一顾及的就是莲的那些照片,她不能让照片散播出去。可现在的清水莲却让她觉得,他本人根本不在乎那些照片,只要能报仇达到目的,那些照片都是无所谓的事……甚至必要时,他还会利用那些照片。   这样的想法,让她惶恐不安,她实在不想让他改变,就算天地颠倒,日月不分,也惟独不想让他变。   可,渐渐间,她又不由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了。   让一个被玷污、羞辱的人,还像过去一般单纯、不问世事,不言憎恶,是愚昧、还是天真。   “姐,你再把眉皱得紧一些,就和楼下那只沙皮一样了。到时,大家都嫌你丑的时候,就剩我天天拉个链子,带你遛弯了。”   小岛的阴郁被清水莲的打趣,吹散了个干净,无奈的摇着头,笑出了声。   “这就对了!”清水莲捧起她的脸,“让我看看!”说完故作惊讶的啧啧舌,“原来科技这么发达了,沙皮那么重的褶子都能拉平了!”   小岛佯装生气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后,爽朗的笑了出来。   重重夜色绕屋梁,月光静静的淌,但愿凝固这时光,莫看不定的未来,也莫言往昔的悲伤……   但,这时光仍如流光。   ——————————————————   浅茶发色的少年,安静坐在迹部财团与Transparent love新合作项目发布厅的角落。他身着一件暗色西服,头发梳得精干清爽,顺着笑意眼波在四下流转。   虽说刻意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成熟许多,但仍难遮不足二十的少年模样。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高脚酒杯,杯内酒色莹如碎玉,吸去了许多的目光。   淡淡回以那些人相视一笑,如莲般的干净中,又携着入骨的魅惑。一时间,让望着他的人,无所适从。   “欢迎大家来参加迹部财团与Transparent love的理事长游枝一介新合作项目的发布会。通过之前的合作,以甜品为主题,及娱乐休闲为一身的‘绯城’主题公园建成后,所取得巨大成就为前提下,迹部财团和Transparent love再次达到共识,将在大阪开设一家运动与甜品完美结合的休闲会所。   其中……”   闪光灯毫无间隙的闪个不停,明明晃晃地让那个少年不满,他闭起了眼,懒懒倚在靠背椅上,晃动着酒杯。   只是杯中的酒好半天也不见变化,只是在他手中荡起潋滟的波纹。   直到听到主持人将重要人物一一介绍完,抱歉说道游枝一介因事耽搁恐不能到场,引发众人阵阵遗憾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起身,道了一句:“但他也未说,不会找个人来吧。”   众人望着这明朗清和的少年一愣,各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似淡漠的少年,微微一笑,本如莲的清朗,忽格外妖娆惊心,又极尽洒脱。   坐在主席上的迹部不由起身,望着那少年的神情很是奇怪,这又加深了众人几分揣测。   “你姐她……”   “我同你没有多余的话讲,这次来,我们只谈生意。”打住了迹部的话,少年失了笑,反倒板着一张脸。   “我是代替游枝哥来的,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我不会同你置气,你也不必在意其他,只谈合作就好。对于前阵子我们给你们财团提交的策划案子,有什么意见、纰漏,值得在商榷的地方都可以提。”   凉凉的语气让迹部皱了皱眉,好在,清水莲的这种态度他已经习惯了不少。只是,清水莲突然已这幅扮相出现在他面前,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看着他覆了一层冰的眸子,迹部的心就一痛。虽说他与小岛是毫无血缘的姐弟,但朝夕相处中,他姐弟二人眉目间的神韵竟像及了彼此。   清水莲对他冷淡至极的态度,难免让他当成是她。   迹部早知小岛已醒,只是每次去看她都会被清水莲或她本人拒绝。去了那么多次,小岛只说过一句话:我没事,迹部前辈不要再来了,医生说要多休息,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全当是我小心眼好。   这一字一句就和刀剜着一般。   望着迹部,清水莲的嘴角上扬了几分冷意,从随身的档案夹中抽出装订好的合同,递在迹部面前。这种恣意张扬、尊荣又傲慢的模样,充斥着众人的眼耳口鼻,令人窒息。在他面前,任何言辞都噤了声,失了意。   迹部想与他借一步说话,却被他冷然的脸,拒之千里。   “这是为下次合作,拟好的合同,我并不想老见你,借着这次给你,好好看看,有异议的话你和坂田联系吧。”   迹部知道这不是交谈私事的地方,便接过合同低眸扫过,相谈起了正事。   “我们迹部财团,很期待这次与你们的合作。”   ……   发布会进行的很顺利,趁着散场前的杂乱,迹部抽身先退。在会场四下寻觅着清水莲的身影,只是半晌无果,他不由挑起眉,揉着眉心正要离去,却听到身后玩味的声音。   “迹部家的大少爷,怎么这么个模样,你的未婚妻呢?怎么,难道是被未婚妻甩了?”清水莲靠在楼梯的扶手边,调侃道。   “秋津那日对你们……”为何每一个人都不愿告诉他,每个人都对那日闭口不言,“告诉本大爷,本大爷会想办法。” 迹部脸色苍白,眼眸中一闪而过一丝不甘与憔悴。   “想办法?”清水莲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我不是我姐,我不信你。你不需要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们再无瓜葛就好。你好好做你的大少爷,我和我姐,我们该怎么活,也请你不闻不问。”   “千枝…”   迹部叫了她的名字,这让清水莲皱起了眉,不再言语,良久才长长出了口气,情绪平静下来,言语却依旧冷淡。   “迹部,我不想再与你纠缠。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与我姐对任何人都没有提。我们都不想说,你也不要问了。那日你伤到我姐,我知道你并非本意,但知道并不代表能够不怨不恨。   你喜欢我姐,我看得出来,但就算是我求你,离她远一点。她要的幸福,你给不了。不光是给不了,你还会伤她。”   清水莲说着,身子抑制不住颤抖,末了他顿了很久,又道:“我讨厌你,但不至于是非不分。我会把丢掉的、失去的全都讨回来。之前与你在会场吵闹,半真半假,假的是给别人看的。   迹部财团面临着什么危机,这些天我都调查清楚了,对方是谁我也有点眉目了。”   “是谁?!”   迹部的瞳色一下子染上愤怒,那二字近乎怒吼而出。   清水莲淡然闭上眼,低声道:“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因为这件事之后我们可能还会合作,只是告诉你声,还有……”   清水莲扫了一眼从会场涌出的人群,目光锁在一个人身上,然后倏然笑了,换上之前那副冷而魅的尊容对迹部道。   “不要再去找我姐了。我们不会原谅,哪怕再无心,做过就是做过。更何况,如果是有心的。”   凉意袭人的言语,前半句是对迹部讲没错,但后半句更像是同他人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好,再一次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有不及的地方,但不论是贴吧还是jj上,大家每一次的回复都会给我满满的力量。   文文,其实快到了尾声,前面铺垫的东西,会如三月柳絮铺天盖地的飘来。不知会给大家一个怎样的结局,才算是圆满、才能让我无憾……      ☆、以命布局   清水莲绕离迹部,却在楼梯下刻意停留,转头去看亲昵挽着迹部右臂的神宫寺。此时她笑靥如花,不染铅华,清水莲平静望着,瞳如止水。   “宫崎社长,你消消气。”   “消气?那个小鬼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什么资格可以出现在这里!”   “父亲,你消消气,那种小鬼随他去吧。”穿得规中规矩的中男子,从他们身后冷冷飘来一句话。   对此,发怒的老者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扬扬眉,把拐杖捣得咚咚直响。   “走了,走了!下次这种事不要再叫上老夫了,老夫老了不想再为闲事发怒,气坏了身子。”   “知道了父亲,京辉做事欠虑,事前没有打探到那个小鬼会出席,我保证以后这种事再不会发生了。”男子对老者尊敬有加,言谈有序,举止谦和。   清水莲见此只是不屑的一笑,手搭上自己的肩头,不禁攥紧了指节。   “血缘…为何!?我清水莲现在,不屑一顾。”   他迈着步子沿楼梯继续下行,这次他没有为任何人回头,更没有为任何人放慢脚步,对他而言下了这楼梯,就是下了万丈深渊,再无回头。   他亦不想回头。   出了大厦,总感觉这外面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插着兜,正要打车回去,兜中的手机却恰时响起。   “喂,坂田叔,什么事?”   “小莲,这次的发布会很顺利,谢谢你的帮忙。不过……”电话那头的人,欣喜中透着一股忧虑。“小莲,这是最后一次了,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我不会再让你做了。”   要不是有几次,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小岛又在昏迷中,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又信任的人,怎么会让清水莲淌这趟洪水。   他一个小孩子家,这生意场上的肮脏,见了不见得利于他成长,以他的年龄还是再晚点,看清楚一些事才好。   出乎坂田意料的是,清水莲这孩子,头脑转得特别快,不光没有不适应,反倒把他自己忧心好久、未办妥的事,都一一办妥了。   本来,坂田应该欣慰放心的,可他总觉得接触生意场越久,清水莲这孩子城府便越深,深得连他都看不懂,这孩子想的是什么,只是他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在清水莲眼神里,他总能看到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坂田不禁自问,出了那事以后,自己一来是真的忙,二来是想通过接触这行分散清水莲的注意力,可结果到此,这个选择是不是真错了,现在将他拉回来,还来得及么。   “嗯。我知道了,坂田叔,这事本来我就打算与你谈谈,我姐最近身子还不错,我想多抽空陪陪,公司那边就让你费心了。”   “瞧你说的,小莲怎么变得这么见外了。”坂田听闻此言,心中不知怎么个欣喜,开始他总觉得清水莲对这些东西,执念很深,从开始自己找他,到他找自己询问有什么能帮忙的事,就可以看出,本来还真是很担心,但看来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自己生意场混久了,人也多疑了。   “好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游离那边,我会抽空晚上过去,有点事还要和她这个理事长谈谈,否则我还真拿不准,哈哈……”   “嗯。姐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清水莲挂了电话,表情并没有言语那般轻松,反倒阴冷冷地,又拿起手机压下一串号。   “喂?啊,boss……”   “我让你们做的事,办妥了吗?”   “办妥了,我们已经把前些日子从Transparent love那里‘借’来的钱,还回去了。你放心吧。”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是得意的笑着。   “呵——”清水莲冷笑了一声,“这么得意?电脑上的账,没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你放心,一郎那家伙做事你还不放心。”   “呼…我知道了,公司的事,你们多费心了。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呃……”像是提到了棘手的问题,女人的声音顿了顿,又言“那个人我们只调查到他的住址,关于吞并他的公司,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一点问题,但是据我们调查他的账,做得很干净,没有什么大的把柄。即使举报,估计也坐不了几年牢,所以……”   “够了!”这就够了。少年淡漠冷笑,“明早前,吞并了他的公司。还有,把他的地址给我,顺便给我派两个人。”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boss?”   “嗯?”   “问你个问题,你究竟多大了?”   “……无可奉告。”   “……嗨嗨,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微露失望,但很快便恢复过来,“boss,注意安全哟。一郎说下午吃火锅,记得买年糕回来。”   嘟嘟——   电话挂得很快,让清水莲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他皱了皱眉,下一秒却大笑起来,惹得路人莫名其妙的侧目。   随着笑声止住,那双星眸竟被一层水汽笼罩。   木村怜、木村一郎是清水莲无意中认识,并借Transparent love的力量,帮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了用卑劣手段害他们父母破产,最后家破人亡的小野集团。   为了报恩,对电脑和金融无比精通的木村兄妹,便应了清水莲的请求,留在他身边,帮他复仇。   前几月,清水莲要求他们从Transparent love的总账户里,无声无息的盗走了一笔钱,作为他们公司的启动资金,并在公司猛赚了一笔后,把这笔钱又悄然无息的还了回去。   除此以外,借用木村兄妹曾经的人际关系,还打听了许多清水莲想要知道的事,其中便有一个男人。   对这个男人,木村兄妹看得出,清水莲恨他,恨得恨不得食其骨血。但同时,关于这个男人的调查,也是最麻烦的一次,因为清水莲对他们只提供了男人的样貌,而且还是口述,其余一无所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男人终于被他们找到了。   这个男人很胖,浑身的肉加起来,往地下那么一摊绝对是个奇景。再者,这个男人很丑很丑,而且据小道消息,这个男人性取向并不正常,还是个变态。   不过就是这样,却事业有成。   这个男人自有一家小公司,还身兼宫崎财团的要职,同时因为业务关系和神宫寺财团关系甚好,不过前几个月时,突然无征兆辞去了工作,放弃了公司,拿了一笔钱隐居了起来。   将这一切告诉清水莲时,木村兄妹第一次见到清水莲笑出声,笑得明艳不知芳物,却冷飕飕得可怕。   为此他们还特意放慢了寻找的速度,可终究是躲不过的……   但也知道,清水莲要知道的,即使他们拖再久,他也会凭借另外的渠道找到。   他的可怕,他的狠绝,木村兄妹都懂,但清水莲身上却有一股魔力,很温柔,很温暖,直触到人心中的最柔软。   他们,绝不会背叛这个少年……   从清水莲站在他们面前,将手伸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决定,这个人即使要逆的是天,走得是荆棘绝路,他们也会为他逆天,绝路相携。   ——————————————————————————   夏日的炎热,即使到了晚上,都是热烘烘的惹人恼。这对其他人还好,但对于一个体重严重超标的胖子来说,夏天真不是什么好熬的。   大友仁喝得醉醺醺,哼着歌摇摇摆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里本就地处偏僻,晚上倒也没什么人,这大友仁也不知是借着无人,还是仗着这七分醉意,竟边走边骂着。   “混……混蛋,这、这有钱人都他妈的是混蛋!老子……嗝~老子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撇给老子那么一点钱就完事了,老子找去他们,竟然让老子要命就滚!混蛋……真是大、大、大混……”   突然,大友仁止住了声,被眼前身穿运动衫,一脸焦急顾盼的少年,吸住了神。少年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见到他那彷徨无措的模样,着实让大友仁倒吸口凉气。   尤物!真是尤物。   大友仁脑中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他讪笑着摇摇摆摆朝少年走去。兴许是怕一下吓跑了这个少年,他故意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   “哟,哪家的孩子?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边说边打量着,情不自禁的咋舌。   “我……我来找人的。但,好像迷路了。”少年怯懦的答道。   少年的眸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大友仁禁不住,先前灌下的酒,在他腹中火辣辣地烧。   “你,好像我之前上……”大友仁觉得不对,立马改口“上班。对,上班遇见过的一个少年。说起来,啧啧……话说,他还有个姐姐,那摸样也标志得很。”   大友仁越说越激动,不由猛地抓住少年的双肩,砰的一声将他抵在墙头。   “呐,实话告诉你,我看上你了。那个少年是我最好的战利品,本来还想找他玩玩的……没想到……”   大友仁陷入了回忆之中,全然没有发现被他压住的少年,浑身全是杀意。   回忆完,大友仁像是饱餐了顿美味般舔着舌头,“对了,那个少年叫莲。他姐去找他时,我就在旁边听着,那喊得……哈哈,真是让人大快人心。”   “畜生……”   清水莲忍不住骂出了声,一时间真想什么计划都不顾,就在这里了结了他。   “畜生?哈哈,骂得好,骂得好。老子就是畜生怎么了!走,跟我走,我今天吃定你了!”大友仁按捺不住欲望,狂躁地震颤着身子,拉着清水莲便走,“老子受够这种日子了,在这连个鬼影都看不见!等和你玩完,我就去找那个少年,然后再在他面前和他姐……哈哈。”   如果说,先前的清水莲满是杀意的话,此时提到他姐,他却突然冷静了。   威胁到他姐的存在,绝对不能留……而且要处理的干净。   强挤出一丝顺从的笑,“别,别杀我,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在这里可以吗?”   大友仁喜上眉梢,一口吻住清水莲的唇,撕咬几番后,气喘嘘嘘道:“好,跟老子去我家。我便饶了你!”   说完,死死揪着清水莲,便往自家方向走。   大友仁的家住的很偏,紧邻着海,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其他住户。   大友仁揪着清水莲,粗暴打开门,把清水莲往房中一丢,门草草一闭都不闭严,便迫不及待的脱起衣服来。   “呵——呵呵……”坐在玄关的清水莲冷笑出声,但声音很小,硬是被大友仁听做了哭泣。   “哭吧,老子最喜欢看别人哭了!你这小脸,哭起来一定很诱人。”   “哦?看来,我们兴趣相同,但就算是看仇人痛苦大哭,会引起我的兴趣,对于你,我也提不起来!”   清水莲突然抬起头来,摘去了头上戴的假发,一下子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诡异起来。大友仁不由愣住,看着眼前这张和记忆越发吻合的脸,不禁后退一步,但立刻又笑了起来。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想我了。本大爷上次对你还不错吧!怎么,上瘾了?”大友仁虽知来者不善,而且突然间大变样的莲也让他心慌,但转念一想他的年龄,他曾经的无助、绝望——这样的家伙,能把他怎么样呢。   清水莲站起身,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走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大友仁只觉得脸颊一痛,口内一腥,酒就醒了大半。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打你大爷我!”说着就要还手,却突被身后不知从来窜出的两人一左一右死死制住了。   接着,不知被哪个朝着膝弯处狠狠一踢,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疼得他哎呦,哎呦的直骂娘。   清水莲看着他用袖子狠狠擦着先前被亲过的嘴唇,任由流血不止也不停歇。   大友仁见此,不顾疼痛,放肆笑着。   “你擦呀,你浑身上下,哪处老子没亲过?!有本事你去洗掉层皮呀!”   对于男人的挑衅,清水莲不言一语只是自顾自的擦着唇,直到血将他的衣服染湿大片,才停下来。   他看着男人,冷冷一笑。   “不用你操心。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我擦烂的嘴巴,你要用十倍偿还!哼,呵、呵呵…”清水莲笑声渐大,让大友仁不禁打了个冷颤,正是因此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清水莲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清水莲,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大友仁一下便怕了,哆嗦着身子,试图向后退,却被人制得死死的。   清水莲像看出男人内心般,突然止住了冷笑,反而淡淡莞尔,清雅模样像极了荷月的青莲。   他托着下巴,故作沉思,“让我想想,你刚才说过,之前对我做过的一切吧…有本事就掉层皮!?呵——好主意啊。不过……”清水莲猛地脱掉自己的衣服,甩在一旁。“你要还十倍!”   眼前的景象让大友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清水莲如凝脂般的肌肤,此刻全是蜿蜒如蛇,或呈大片新肉的疤痕,这些疤痕爬满了清水莲的前胸后背,条条毛骨悚然。   “怎么,这就怕了?我这身上不过是浇了一壶开水罢了。你不觉得这是掉一层皮最简单的方法吗?”   见大友仁吓得已说不出话,清水莲收了笑,冷冰冰的看着他。“你应该庆幸,为了不让我姐发现,避开了脸和四肢,否则这十倍的痛,你受得了么?!”   正说着,清水莲却突然抚住了头,半天不语。   “boss?!”   清水莲的手下不惊担忧,他却摆了摆手,边扶额边道:“或许是累了,有些头痛。这里交给你们了,那些问题别忘了问,事后处理干净。”   清水莲披了件衣衫,大步像屋外走去,今夜星空浩渺,像极了小岛初带他游玩的那夜。只是,物相似,人不同。   ……   姐,你知道会怪我吧。   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没法原谅这些人。   我知道,你即使下定决心去报仇,也没有狠心置人于死地。   呵——   我这算什么,遗传么。   ……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利用,利用这遗传,利用自己的身子,利用这置于骨髓、挥之不去的肮脏。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你对弈   “游离?游游?今天想吃什么?”悦耳的声音穿过少女的耳膜,可内容却让她,嘴角一抽。   “忍足侑士,你要再这样叫我,我可就叫回你大尾巴狼了!”   削着苹果的少年一顿,看着少女故作生气的脸,脑海中铺天盖地充斥着她的一颦一笑,想起她昏迷的那段日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得生疼,他想竭尽全力的保护她,用自己能尽的一切可能。   想把爱给她,心给她,人给她……   可是却怕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她。   伸出手,少年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发,“随你怎么叫。在我心里,不管你叫什么,都是你,谁都不会改变。只是……怎样叫你,是我的自由。”   少女无奈叹息,这已是她多少次向忍足声明了,可他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硬是不改称呼,不是游离就是游游的叫。   “我要吃栗米羹。不要太稠,多放糖。”始着性子,提着要求,本想看少年微皱的眉,以示快感,可得到的却是温柔地一声‘好。在这里等一下,马上好。’   少年走向厨房,乒乒乓乓的忙碌着,少女则微露倦意的闭目靠在床边。   “侑士,谢谢你。我知道,我这里离冰帝近,是小光特意拜托你,平时代他照顾我的。”   少年打火的手顿住了,眉锋一挑,竟心生酸意。   “我没代他照顾你,就算他不拜托,我也会来的。”语气肯定,却听得出怒意。   小岛一顿,不明少年究竟气从何来,正准备细细回想自己是否失言时,却听厨房传来“游游,栗米粥里面还要加什么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唉?”   “我可是研究了许多菜谱哟,保证既清淡营养又美味。”少年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对躺在床上的少女,温柔笑着。   小岛看着在夏季制服上,套着粉边围裙又拿着汤勺,大有种居家好丈夫模样的忍足,不由调笑。   “+10分。”冲着忍足比了个十的手势,“侑士,你得感谢我,让你学会做饭,这样有利于你拐骗长腿美眉!”   少年呆愣了一下,看着少女如阳光般的笑容,不由也笑了,却也玩味而认真的说:“那么多美女怎么做得过来。只给你一个人做就好了。”   “那给你的女朋友做总行了吧。”小岛笑道。   少年故意提高了声调,“可女朋友总换啊~”   “噗——”少女咧嘴笑着,“那未来的妻子总可以了吧。总不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人,你都怕麻烦吧。”   少年一怔,笑突然柔和起来,“做!当然做。我的妻子,我怎么会怕麻烦。今生我只给她做饭。”   “这就对嘛!要对妻子好一点,妈妈可是很辛苦的~”   少女继续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忍足话中的深意,更没注意到,忍足看向她时的满目宠溺。   ……   “游游,栗米羹做好了,我来喂你吧。”   忍足端着热腾腾的栗米羹,在小岛床边坐下,舀起一勺,细心吹着,轻轻用唇瓣试了试温度,烫了又吹,吹了又试,直到觉得不会再烫到她为止,才将勺子递过去。   “好喝吗?”   “嗯,真有你的,竟然比小光做的还好吃~”   “是吗……”看着她满意地夸赞自己,尤其是听到自己做的栗米羹比某人做得要好,窃喜悄然攀上少年的心头。   看着少女被热羹润泽的红润诱人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却终是抚上了少女的发,轻轻揉着。   我这辈子,只给一个人做饭,既然你说那人是我的妻子,那便是……   而你,怎么可以如此迟钝呢。   “唔~真的很好喝~”少女揉着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少年目光中满是浓烈的爱恋。“米粒,都粘到嘴角了。”他伸手,探着身子,随着缩短的距离,少年眼中被她放大的脸占满,粉嫩的嘴角边,细小的食物残渣,使她无比可人。   她的唇就像是一块有力的磁场,将少年的唇,一寸寸的吸引着。   一寸一厘,少年闭上了眼,心已沉沦。   一寸一厘,迟钝的少女并不知少年心意,只是微阖杏目,兀自远思……   “游离,我……”   “姐。”   同时响起的声音,僵直了两位少年的脊背。   时间足足顿了两秒,还保持着解领带动作的清水莲,指尖微颤,用力一抽,将领带扔在一旁,不由分说直冲忍足。   “你要对我姐做什么?!给我出去,立即!马上!”   忍足想要解释什么,清水莲却不给他机会。“我就知道放你个大色狼进来就没安好心。”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小莲。”   “姐。”不明白清水莲突然怎么了的小岛,刚要替忍足解释,却被少年打断了。“你好好休息,我和他去去就来!”瞪了忍足一眼,拉着忍足便往门外走。   ‘啪’地关上门,清水莲没好气的看着忍足。   “我姐笨,不知道你刚才要做什么,我可不傻,别以为我看不明白。”   忍足一听这话,皱了下眉,看着护姐心切的少年,好气笑笑,“那?你要说什么呢。”明知道他的心意。   “忍足侑士。”少年收了怒气,很认真的看着忍足“离我姐远一些。迹部给不了她的,你就能给得了吗?你们忍足财团,会同意他们将来的继承人,娶一个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确定的人吗?”   清水莲的话很轻,却字字如针。   忍足收了玩味,苦苦一笑,同样认真的回:“莲,你怎么确定我不会为她放弃那些呢?”   “放弃?”   清水莲哼笑出声,“是你大,还是我大。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即使你能放弃,你的家族能放过吗?   忍足侑士,看在你对我姐弟不错的份上,我劝你放过她。不论是你,还是迹部,你们出生的家庭,就注定了你们的爱,就是对我姐的伤害。”兴是动了气,一阵剧痛窜过少年的头部,突发的疼痛使他猛地一晃身,险险摔倒,幸亏及时撑住墙。   “你怎么了?!”   忍足吓了一跳,正要去扶,却被少年伸手推拒了。   “记住我说的话。你若喜欢她就记住。若爱她,就等到她病好了。我不想看我姐伤心。”少年语气中有几分冷淡,却在看到忍足沉默后,淡淡点头的动作,倏然沉默。   片刻,他开口,语气平和而真诚……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姐的病好了,我不能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拜托你了。”   少年此举,让忍足一愣,欣喜诧异聚集成团由心底蔓开。   清水莲望他一眼,补充道:“当然,到那时,我姐自己的选择最重要。”   “嗨~嗨~”激动之余,少年却并没有忽略清水莲话中的深意,轻咳两声,正着声色道:“你做了什么事……要离开吗?”   忍足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一定做了什么,而且是很危险的事。   清水莲淡然地转身,抚上门把,像是没听见那般,淡声说道:“要是下次再被我抓到,你企图占我姐便宜,我定二话不说扒了你的衣服,直接绑到冰帝的公告栏前。如果不信,你大可试试。”   扯扯嘴角,黑线布满前额“阿勒,阿勒~”   看他的眼神,似乎真会如此啊。   关上门,清水莲揉着鬓角。头,似乎已经不疼了。这一个月间,总是时不时的痛一下,往往一下就会好,只是疼起来的时候,视线也会模糊。   看来,或许真像木村怜说的那样,自己是太累了,应该抽个空休息一下了。   “姐,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小岛故作生气,将手中的苹果一摔。“昨晚你去哪了,不回家也不打个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姐,我错了,你别生气。”   在她身边坐下,捡起少女摔在被子上的苹果,拿刀削了起来,“昨天有点事,给耽搁了,抽空想给姐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个点你早睡了,我这不是怕吵到你么~”   少年将苹果递到她嘴边,摇了摇她的胳膊,见她仍不语,少年话锋一转,“姐,你别生我气了,我知道你最近在家挺闷的,这不,我专门问的,山口医生说你差不多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了,只要注意些就好。所以啊,我听桃子说后天有祭典,就想带你去,浴衣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清水莲拿起刚进门时便带着的红色袋子,在她眼前晃着,“喏~在这,还生气的话,就把这扔了吧。”   说着,顺手就要扔。   “等等……”   明知是莲这个臭小子故意做给她看的,却还是拽住了他的手。“我还不是担心你这家伙!~”青葱似的指间在少年额上点了几点,挽住他的手,小岛看着他,轻轻说道:“莲,保护好自己,别做让姐伤心的事。”   少年微怔了身子,轻‘嗯’了一声,揽她入怀。   “姐,让我抱抱你。”   小岛一愣,回揽着他,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发。   清水莲在她的怀中,贪婪着将她的气息吸入肺中,它像药物般让他心安。   闭上眼,脑海中全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他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一万次,然而……当那个人真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浑身颤抖。   这是一种夹杂着喜悦兴奋的恐惧,它致使了他一路上的浑浑噩噩,脑袋空空的就一个想法,就想见到她,就想抱着她……   “不、这不甘我的事!是宫崎和神宫寺两大财团联手让我干的!至于什么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请相信我!!拜托,放过我,我……我……”   晚了!   ……   清水莲猛地睁开眼睛坐直,看着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小岛,他按压着鬓角半天缓不过神。没想到就这样抱着她,和她双双入眠,没想到会梦见这样的梦。   解开胸前的衣扣,顿时觉得舒爽许多,少年迈下床,痴痴看着她的睡颜良久,弯下身子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待情绪安定后,他起身倒了杯水喝,再看了看表,最后从她身边悄悄抽走自己的外衣,起身,开门离去。   ————————————————————   是夜。   沉沉如墨般的夜。   地处日本东京的一间隐蔽密室里,模模糊糊地能看到几个黑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友仁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吗!?”刻意压低的声音,却难压语气中的惊慌失措,还有几分责备气恼。   “咳咳。”只听,回应其的是一个低沉的声线,“老伙计,有必要那么担心吗?就凭大友仁知道的,我们何须害怕。”   “可是,不光是大友仁啊!”尖锐的女声喊道,“据我所知,东野一家子在国外遇了车祸,除了那个不知道怎么烧高香了的东野橘没有死以外,他老婆儿子,死得要多惨有多惨!尤其是他那儿子,听说死状狰狞的和见了鬼似的!”女人说的神里神乎地,就仿佛是她亲眼所见般。   “够了,够了!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传言里都说了是意外了,还在那添油加醋什么!”回复女人的是另外一个男声,听得出他十分抵触女人的话。   “可是,亲爱的……”   “别吵了。”不等女人说完,方才轻咳的男人,对眼前几个微生惧意的家伙,并不友好的说道:“老伙计们,别争了。这事我们做了,就没有后悔药买。管他东野一家是真的流年失利遭了意外,还是遭人报复,这事已经发生了,就别谈了。”   “也、也是。但现在我们怎么办?”   “是啊,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如果是遭人报复,会不会和之前吞并东野财团的是一个人?!”   “要报复回去吗?还是要再调查些什么?”   男人的话似乎稳定了其余众人的情绪,他们开始提出各自的疑问。   “咳咳——”男人清着嗓子,看得出他是他们的主心骨,其他的人都以他为主。他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按我的分析,东野一家子恐怕并非遭遇了意外。”   “什么!”众人不可思议的喊叫道。   虽说大家心中都不怎么相信东野一家是遭遇了意外,但听着从男人口中分析出的话,还是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这就惊讶了?我还没分析完呢。”男人冷笑了一下,转向其中一人。“你刚才问,做出这些事的人和之前吞并东野财团的人是不是一个人。”   “嗯、嗯,会是一个人吗?”   “哈哈……老伙计…”男人仰天长啸“你怎么在这里犯糊涂了!?这么明显的差别,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差别?”   男人并不急于解释,而是点起一根烟来,缓缓吸着。微弱的火星下,照得密室中的人,极其地诡异。   “只要微微一分析,就能发现。先前吞并东野财团的人,实力超群,否则也干不出那事。但是,从手段来看,只狠不毒,只是想报复,不想害人命。”他长长叹了口气,“而让大友仁消失,东野一家经历这次‘意外’的人,论实力并没有吞并东野财团的那人强。但是,此人却有,之前那人不曾有的狠毒。”   说着他打了个比方:   “ 若第一个人,是只老虎,那也是只豢养的,你拍了它的屁股惹了它,它怒了,就是转身愤怒地冲你吼一吼,用牙划你些皮。伤人是自卫,没有害人本心。   而这第二个人……却是实打实的野兽啊。你惹了它,它出于自卫还击你,却出于本性,要要你的命。”   “照你说的,我们就这样等着它来咬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闻言,男人笑了,猛地折断手中的烟,语露狠厉。   “老伙计,你还差得远啊。这老虎要你的命,你首当其冲当然是弑虎!”拍拍手上的烟灰,“好了,近期我们不要见面,以免露了马脚。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虎在哪,要是不好动,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还有,那个叫小岛千枝的,身份很可疑,给我再查。顺便,想办法继续瓦解迹部财团,好了,回去后就按计划分头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心结难解   天空褪去青蓝,染上了浓墨般的色泽。   临近初夏的祭典,绵延的灯火鲜丽诱人,匆匆去赴祭典的行人,伴着璀璨的颜色,弥散在少女瞳中,惆怅微露。   卧床久了,本安然的身子竟也应了她的心脏生出病来。   酸涩、苦楚,就像那六月还未熟透的梅果,泛着病怏怏的色泽。   伸了个懒腰,活动着僵了的身子,心中万分的想念,一去不复的往昔。   ——神奈川的一角,古色古香的长廊,光着脚丫,哼唱的童谣……   偌大的东京,小小的祭典,牵着那个找不见家少年,看着他泛青的脸,咯咯的笑……   遥远的彼国,攀满藤蔓的矮墙,突然的出现,被惊吓到的小小少年……   还有……   一个忘了自己的故事,因为执念必须要赢的比赛……   朋友、亲情……   喜欢与讨厌。   那些不复返的往昔,就像一块粲然深埋琥珀,它们是其内在,却被透明的物质包裹,美丽却难以触摸、坚硬却又脆弱。   窗外,灯笼漫出的火光,更大更亮了,行人也更闹更多了。拉起她的手,少年轻唤了一声‘——姐’,唤回了她涣散思绪,看着她,声音极尽柔溺,“姐,祭典开始了,我替你换换衣服。”   “好。”   清水莲伸手去掏袋中的浴衣,见小岛一直望着,握拳轻咳两声,“咳、咳,姐,你先闭上眼。”   “嗯?嗯,好。”她听话的闭上眼,嘴角翘起,眼弯成了一道细缝。   少年拉着她的手,扶她下床,望着褪去身上的外衣,只穿着内衣的她,纤瘦白皙的肌肤没有窘迫、害羞,也没有半丝逾矩的举止,只是认认真真地拿出袋中的茜色缀花的浴衣,及一条与浴衣同色系却更深一些的腰带。他伸出手,将浴衣的袖口撑好,拉着她的手穿进他撑好的袖口内。   为她穿好浴衣后,少年有认真利落的处理着衣襟,由肩头至衣摆,都认认真真的检查、整理着。   良久,终于整理完毕,少年来不及擦去鼻尖渗出的汗液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好了。你真漂亮。”   小岛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对镜子的自己。许久没有打扮,她只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脸也比之前苍白了不少,眉头就这样不自知的微蹙起来。   “姐,别担心。”看出了她的心思,少年轻声说道。“我可是豁出去了,免费的全程服务,来,坐这里。”   她还未及反应,便被咧嘴而笑的少年拉过,坐到化妆镜前。   化妆刷轻柔地扫过她的脸,不大一会,她就完全变了样,她望着镜子,讶异于自己的变化,但更讶异的是少年,不知何时掌握的化妆技巧。   “姐,不错吧。为了今天,我可是专门学的。啧啧,看看,完全是美妞一个呀。来,给小爷笑一个。”   “就你贫……”笑着打掉清水莲勾起她下颌的手,正要起身,却被清水莲用压着双肩坐下。   “别急,别急,还有这个。”掏出衣服口袋中的米色缎带,在她耳边拉起几缕长发向后挽起,灵巧地系上缎带,稍作整理,一个甜美度百分之百的蝴蝶结便端正的落于她的脑后。   “练了很久?”她的鼻子不由反酸。   “没有。”清水莲不在意的笑笑,“就凭你弟弟我,一下就学会了。”   “你呀……又不说实话了。”   “姐,你怎么那么不信我啊。”清水莲笑着又将她打量了一番,“这下完美了,我们出去吧。来……”牵起她的手,将她往门外拉去,边走边开玩笑,“姐,一定拉紧我。祭典人太多,你又那么漂亮,被哪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拐跑,我就亏大了!你要被人拐跑前,一定得通知我,我得好好敲诈一笔。”   “死小鬼,敢打你姐的注意,小心姐一辈子不嫁人,等你娶媳妇了去你家吃一辈子。”   “呵呵,随你。”清水莲笑着,拉紧她的手,“只要你开心就好。”   ——————————————————————————   祭典如预料般热闹,迷离的烟火,淡雅的花香,她就这么一边笑着,一边拉起身边少年的手——这个她想护他一辈子,却反倒护住她的少年的手。   指腹摩挲着少年手掌生出的薄茧,眼睛微润,而少年却并不介意,只是用力将她拽的很紧,制止了她在自己手心的小动作。   他冲她莞尔一笑,吐舌眨眼,牵着她的手在人群中转了个圈,“姐,今天你可是有一群守护神的哟~”   她转身看见身后的少年们——青学、冰帝、立海大,那些熟悉的脸在灯火中映入她的眼帘,却惟独少了一个人。   眉微微蹙了一下又淡然而笑。   “游游!”忍足一见到她,收起了几分散漫,却望着身着浴衣的她,表情一滞,脸上一扫绯色。   手冢不发一语的扫过忍足,围绕着青学众人的气温便硬生生降了几度。   “过来。”推着眼镜,手冢唤她过去,她走到手冢身边,看着手冢并不算愉悦的脸色,不等他发问,便回答道:“不是我不跟彩莱妈妈回去,只是因为爷爷要需要人照顾,而且……”   她听见手冢微叹了口气,然后察觉到覆上额头的暖意:“他们很担心你,不要老是一个人。”   虽然明知道他们对自己的任性是有多宽容,却还是因为手冢的话,身形一顿,然后深吸口气,抬头冲手冢笑着。   她永远也不会忘,莲还住在手冢家的时候,某日,下着小雨她去看莲。手冢家没人,看着表算着他们一定是饭后散步去了,便去他们经常散步的公园找。   找到他们的时候,莲正和手冢爷爷在一旁聊天,而手冢彩莱则在一旁打着伞,看手冢被一个有着过肩长发的五六岁小女孩,缠着要玩捉迷藏。   为此,手冢的眉蹙成了一团,浑身拼命的释放着冷气,但对小女孩的要求则是有求必应。后来,小女孩的妈妈找来,她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就住在手冢家隔壁,她的妈妈之前因为有事要走开一会,便将小女孩交给手冢一家临时照看……   看着女人道谢着走远,她走向手冢,拍着他的肩,调侃道:“哟,小光。你何时多了个妹妹啊?”手冢脸色一沉,她依旧不依不饶,“这么喜欢妹妹,让彩莱妈妈再给你生个妹妹吧。反正彩莱妈妈从以前就嫌弃你了。哈哈……”   手冢彩莱听闻,掩嘴轻笑,“嘛嘛~妹妹的话,小光不是有你了吗。”   扫了眉头微蹙的手冢一眼,“怕是某人不乐意啊。”   然而她口中的某人,却在她说出这句后,舒展开蹙起的眉,用清冷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反驳道:“妹妹,有一个就够了。”   那一日,她看见这个从认识初很少笑的少年笑了,虽然他的笑容很淡,但却明媚地照亮了她眼中的整个世界。   而今天,他的一言一语又给她阴暗已久的世界带来了久违的明媚。   一路上,她像是一株初发嫩芽的小花,被这群少年小心的护着,绵延的灯火万分璀璨,一闪一闪让人分不清是虚是实。   “呐,游游快看,这个很适合你~”眼前突然闪出一株镶着金边的花簪,簪子身后是少年浅笑的脸,未做以回答,便被一道清冷的视线,凉凉击了个哆嗦。   “小光……”   “去,滚去一边去,离我姐一丈远。”那一边清冷的视线还未解决,这一头视线便被清水莲高挑的背影挡住了视线,宽松的衬衫被晚风轻拂着,夹杂来一股好闻的气味。   少年单手将她护在身后,表情嫌恶的看着忍足,而忍足却是故作尴尬,实则早已习惯的笑笑。   “噗——” 一侧仁王见到这诡异的一对少年,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接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搭档毫不留情的赏了一记铁拳。   “咳咳。”幸村握拳轻咳两声,笑道:“去求签吧。”   这才化解了其余众人,莫名其妙而来的几分尴尬。   ……   “哇!是大吉!!大石大石!!快看快看!是大吉nya!”   迫不及待打开签的菊丸向大石奔去,“英二,不错嘛~”大石应着,打开自己手中的签。   “呐、呐…如何?”菊丸问道。   大石笑了一下,“还好,是中吉。”   “唉~你们的签都很好吗?”仁王幽怨的举起手中印有末吉的签,扫视过身边一个个都是中吉和大吉的少年们。   “呵呵,要去那边系起来吗?”不二指了指排队系签的人群,向仁王说道。   清水莲扫了他们一眼,冲身边的人笑了笑,“姐是大吉呢~”   “嗯!看来运气不错呢。莲呢?”   少年愣了一下,“比姐差一点,是中吉。”   “也是好签呢。听说,好签要带回家呢。”少女笑笑,越过少年,对一侧的忍足说道,“小凶的话要系起来哟。”   忍足郁闷的耸着肩,对那头的仁王道:“一起?”   看着忍足和仁王结伴去系签,清水莲攥紧了手中的签纸。   上面的大凶明晃晃的耀眼——选择了无法后悔的路,继续下去只有自我的毁灭。还有身体方面……   清水莲笑了笑,趁众人不备,将签纸扔进了纸篓。   神是什么?他不信……   即使有神,那么,也是敌人。   “呐千枝,你和恶魔介很熟,有他的电话吗?”向日凑过来极其认真的对小岛说道,愣了一下,不知何故却下意识的点了头。   “哦,那太好了~”向日的眼神闪过一道光,“下周合宿想让他来当特别教练,虽然他……那什么了一点,但是……”向日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是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发。果然还是不想承认,因为发球失误便让他同男人搭讪的恶魔是个不错的教练。   虽然,内心早已承认了……   “不行!他不能去!”不等其余少年回神,清水莲便一口回绝,那回绝很是坚决,甚至对待向日的态度有些粗暴。   众人一起蹙了一下眉,看大家的反应,应该是早有商量。   “我们知道小介很忙,只是……”幸村蹙紧眉,略微尬尴的笑笑,“这个位置真的只想让给他。麻烦小岛小姐转达,如果他真来不了的话,请告诉我们一声。”   扛着早已呼呼大睡慈郎的桦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清水莲又一次厉声打断了。   “不用转达,那个人去不了!”扫了提到网球明显眼中一亮却又黯淡下的小岛一眼,转眸对众人说道。   不要说就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了,就算她身体无恙,他也不要再让她见到那个人……   清水莲想到的,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只不过她与清水莲想到的顺序恰恰相反,她先是想了那个人,之后才想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却鬼使神差的,对众人说:“如果,特别教练只是稍微指导一下,不打球的话,我想他没什么事。”   “姐!”   在少年们由高兴转为疑惑,还有清水莲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应下了什么。   “千枝的意思是小介回来吗?Nya,大石,你听到了吧!”   想改口,却为时已晚,她只能笑笑,内心慌张又期待,接着又言道:“一介他,前阵子从楼梯上跌下来,还没有恢复好,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是……网球的话……”   “原来是这样。”   少年们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能见到也不错,即使不能亲自打球示范……”幸村沉默了一下,浅笑着道,“到时候还是要拜托他了。”   这一次一定要让那个人知道,不论网球还是其他,这里的每个人,都成长了……   从那次以后……   祭典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烟花中结束,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的散去,最终只剩下小岛和清水莲两人。   比起来时一路闲聊,回程的少年,几乎一路无话。   小岛心知他是在为什么怄气,却也明白错全在自己。   “莲,对不起。我错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直到现在她还很混乱,自己怎就如此答应下来,究竟是因为网球,还是因为……那个人。   “唉……”少年叹了口气,果然没法对她生气,“姐,真拿你没办法。”还好她不会打球,但是以防万一,“合宿我要一起去,这是条件。”   即使明知道会见到那个人,她还是想去的话……他陪着。   “嗯。”她应的很轻,挽起少年的手臂,将头向他靠了靠,“小莲,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的,任性…… 作者有话要说:     = =我灰太狼大王又回来了!好吧,最近和朋友开了网店,一直在忙。。。 捂脸。。。不过一定不会弃…………   ☆、月下深吻   回到家,夜已浓稠的只剩月华与星光粲然,清水莲烧了水,打点好了一切,便让小岛先进去洗澡,好早点休息。   而自己则是拉开阳台的窗帘,双目毫无焦点的看向窗外昏暗的街道。   早些时候,山口又联系了他,谈话内容还是之前的老样子,只是把‘换心’这个词,无意地多提了很多次。   再之后就聊了到了器官的来源和配型,清水莲听的混乱,这并不是因为专业单方面不懂而造成的,似乎更多的,是他根本不想去面对这个问题,莫名地就这样抵触了。   尖锐的刺痛又一次从脑内传来,再接着是习惯了的头晕……   他觉得有些累了,独自承担起这么多来,第一次想早一些休息。然而,一通短信,搅碎了这个想法。   少年冷冷望着手机上的文字,月光洒在他温润的侧脸上,盖上一层朦胧犹如冰雾一般的纱衣。他的唇角上钩了一下,转身抓起沙发上的西服,迈步走到浴室门前,轻敲了几下,挂上与先前便若两人的温柔。   “姐,公司突然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   “哦。”浴室传来轻浅的应答,“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呢。姐你不用管我,早点休息,我回来给你带蛋糕做早点。”   “那路上小心~”   清水莲低应了一声,便风急火燎的关门跑了。   关上淋浴,屋内一下子静得可怕。她擦干身子,穿好睡衣,将头发吹得半干便高高扎起。   打开冰箱,翻出一盒牛奶,在开水里搅了搅便靠坐在沙发上喝起来。   “小莲……”   她皱着眉头,心中五味杂陈,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成长酝酿,而更可怕的,却是自己连察觉到它究竟是什么都做不到,更别提什么阻止了。   只是隐隐觉得这与清水莲有关,隐隐的不安着……   叮咚——   门铃意外的响起。   清水莲出门是不会忘记带钥匙的,扫了一眼时钟,这么晚了,会是谁。她没有应答,而是迈着步子由猫眼打量着来人。   人这生物,随着时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小心翼翼的。   “助教。”   “桦地?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来人会是桦地,打开了门,招呼桦地进来。却只见桦地,莫名的沉思一下,“助教,方便出来走走吗?”   “嗯,好。那你先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总觉得今晚的桦地很是奇怪,不管是来找她,还是叫她出去。兴许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或许和几天后的合宿有关,要么……   心,抽疼了一下。   赶紧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一件连衣裙,匆匆忙忙套了下去。   出门和桦地下楼,跟着桦地慢慢走着。   “助教,合宿身体……”   桦地欲言又止,却满脸担心。   小岛不以为然的笑笑,“没事。又不打网球,只是提提没用的意见,全当换个环境,散散心也挺好的。”她望天舒了口气,“人嘛,不过百年一瞬的事,或许有的人活的更短,如果只因为想活的长一点,就把自己当反季的植被一样养在温室,你看,这么美的天空,就看不到了。”   桦地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看着望着天空,一脸笑容的少女。   “不论剩下的时间长或短,我都不会后悔,自己选择了天空,而不是温室中的漫长一生。”   继续向前走着,拿着电话的桦地有点尴尬的喊了一声‘助教’,只一下她便反应过来。   “有事?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不……最多半个小时,助教在这里等我一下。”   小岛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在这等你。”   “WUSHI!”   桦地走远后她这才注意到,这里竟是离之前祭典不远的公园。   夏夜的风很清爽,公园里聚满了人,有出来乘凉的老者,还有在祭典中没有玩够不愿散场的年轻人。   他们大部分都穿着浴衣,闲逸的在这公园中走着。   莫名有点嫉妒呢……   肩头被轻推了一下,她一愣回过头,却被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祭典时随处可见的鬼脸面具的男人吓了一跳。   穿着浴衣的男人连忙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并掏出身上的手机,匆匆打下几个字,递到小岛面前。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住在这里,所以迷路了,正在这里等朋友来,看你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等人,所以,想和你聊聊,一起等朋友来。’   小岛这才反应过来,打量着自己眼前的男子。   深如夜般的墨色浴衣,高挑纤细的身子,漂亮的指节,还有裸丨露在外,温润如玉的肌肤……虽然在面具的覆盖下看不到他的脸和发色,但她还是觉得,这个男子一定有一个出众的相貌。   放松了些许警惕,她点了头。男人见她点头,也不拘谨,而是大方的在她旁边坐下。   夜晚的风吹得她不由咳嗽了两声,男人见状连忙从怀中抽出一块手巾给她,她想拒绝却被男人强硬的塞到手里。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把手机凑到她面前,看着那串字,她摇了摇头。   “没事。只是之前感冒了还没好。”对于陌生人,她并不想说太多,只是对于她的解释,男人沉默了一下,收回手机轻轻敲了些字,迟疑了一下又删了个干净,重新打了一串字,再次递到她面前。   ‘感冒了要好好休息,多多照顾自己才行。’   她笑着点了下头,浅浅说了声‘谢谢’,接着视线便被在一侧露天网球场上打网球的孩子们吸引去了。   看模样,年纪比她小很多,应该是国小的样子,旁边还有大人跟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击球,虽然动作技术都差了一大截,但是活力和自信却一点不减。   小岛就那样看得痴痴的笑,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头,来自自己身边,灼热的视线。那视线就如她盯着那些孩子一般,紧紧锁定着她,温柔得淌水。   时间一分分的流淌,男人看了一下表,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突然,唰的一声,公园的灯在瞬间全部暗了下去,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周围满是人们慌乱的惊呼。   突然的停电,让小岛紧张的抱紧了胳膊,汹涌而至的黑暗带来了莫名的恐惧。   忽然,一个温热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温柔的将她拉至他的身侧,浅浅的香味传来,有些恍惚,却奇妙的安下心来。   她不再恐惧、慌乱,而是安下心等着。   “大家,很抱歉,由于线路出来点问题,才出现这样的意外,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正在紧急抢修,请大家再忍耐几分钟。”   工作人员的声音由扩音喇叭传来,远处还有应急手电的光芒一闪一闪,不得不说,之前焦躁的人群都在此刻平静下来。适应了黑暗的孩子,反倒借着黑暗玩起了捉迷藏。   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却发现拉着自己的那双手,仍然紧紧地,温柔的拽着自己。   她不知道是谁却突然觉得尬尴,“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不是抓错人了。”   沉寂后,没有人回答,她也看不清对方是谁,只是后退几步试着挣脱,然而那双手却抓的更紧,也将她拉得更靠近自己。   小岛有些傻眼,觉得自己的身子完全陷入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温热又安心,还有砰砰的心跳及好闻的味道。   “呀,那边来电了!”   数百米外的灯渐渐亮了起来,一盏一盏由那头向他们这边点亮,她痴痴望着那一盏盏灯,完全忘了自己身边的人。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光亮耀得有些睁不开,正在她尝试着去适应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接着唇上便覆上了一层柔软的甜腻。   “唔、唔…嗯…”   那吻落得很是霸道,她越是挣扎那吻便越发强硬,她用手去推却被另一只手制住……   不知多久,应该只是一瞬,但小岛却觉得犹如一个世纪,吻她的那人收了手,放开了她的唇,然而,临了却仍未尽兴的浅吻了下她的唇角。   她是直接呆掉,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做才好,等她回过神来,四周灯火早已通明,喧闹驱散了那几分钟里的寂静,而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被吻了!被吻了!她的初吻不见了!!还是如此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理智和思绪全都混淆成了花下的泥泞。   桦地赶来的时候,小岛正呆呆坐在公园的躺椅上,桦地很是抱歉的道歉,说没有想到会突然停电,对此小岛只是机械式的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回家吧’   说完,站起身,在桦地不解的注视下,僵着身子,同手同脚的向前走去。   而那躲在她身后,大树下的人影,则是看着这样的她,不由浅笑出声。摘去覆在脸上的面具,看着她的那双眸,熠熠生辉如这夜空的星。   抬头,仰望天空,指尖抚上仍存有她气味的唇瓣,目光深邃难懂……   深夜,月华如洗,星空璀燃,万物皆眠,然而,却有两人,望着那酷似银盘的月,同赴这失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们可怜的女主,初吻早就不见了,可是就记得这一次!   ☆、三校连宿   草长莺飞的五月天,毒辣的太阳赶走了连续几日的阴雨,学期将末,暑假将临的日子,橙黄色的霞光照亮了这柔和的日子。   青春,就这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在最后的日子里,所有人都想为过去的努力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是属于一群少年们青春的祭典,也是为了不久后的比赛,做的一场拼搏,这一切,在神奈川的一角,拉开序幕,却永远没有结束。   绿茵茵的网球训练场上,聚集了来自三所学院却有着同一目标的少年们,他们站好队,听着教练为这次合宿所做的开场白。   上了年纪,劲头却毫不逊色于年轻人的龙崎教练,正在沉着脸色,强调着这次合宿的目的和规则。   而另一边,今年刚当上冰帝学院网球教练的梅田宇泽则以一副懒散的样子,靠在网球场的铁网上,冒着烟圈。   在冰帝,冰之帝王一手遮天,他名义上是网球教练,私下却只是个不可或缺却没有实干的挂名指导教师。这次前来只是指责所在,而他本人对待网球,显然谈不上热情。   相比之下,立海大今年的女教练,则有不逊于青学龙崎教练的风采。各校刚到合宿地,三校的毛头小子们一见面,不免热血起来,而她也不像其他教练那样,去为合宿做准备,而是提起网球拍,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个毛头小子一顿。   龙崎教练训话期间,她双手叉腰的站在一旁,各校正选倒还好说,来帮忙的几个低年级学弟、学妹,吓得站得笔直笔直,大气都不敢喘,气场着实惊人。   “呵呵,今年的合宿看起来很好玩啊。对吧,手冢。”不二笑咪咪的对身边的手冢说道,而他身边这座大冰山,则是淡淡说了一句,“不二……”示意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知道,呵呵。”不二继续笑着,直了下身子,再次将视线转到前方。   “恶魔介怎么还没有来?”桃子自言自语着。   “嘶——白痴”   “喂,臭蛇!”   见自家前辈为一个不熟悉的人斗气、斗嘴,又听着三个教练讲了那么多话的越前,不禁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压低了帽檐。   “MADAMADADANE~”   听到青学的谈起那人,其余众人不免跑了心思。这都这么久了,不会不来了吧?之前不是还专门确认过了,难道有什么突发情况。   “呐,侑士。恶魔介不会遇到什么事,不来了吧?”   听见向日问自己,忍足推推眼镜,调笑道:“嘛、嘛,可能在路上碰见了漂亮美眉,一时脱不开身吧。”   向日顿时嘴角一抽,压着声音,吐槽着,“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吗…”   “切,逊毙了。”不用说,插话的是宍户,而他旁边的长太郎则是尬尴的笑笑。   “我敢打赌,恶魔介的话,一定是迷路了噗哩~”仁王在一旁笑着,在说出这句话后,众人默契的沉默了,的确,要说那人唯一表露在外的弱点,也就是路痴这一条了。   正当众少年纷纷猜测,他是在哪里迷了路的时候,这个家伙出现了……   穿着运动服,身材笔挺修长的黑发少年,从球场外迈步而来。他的身边,跟着身穿西服的清水莲。   与一直目不斜视的少年不同,清水莲一出现,便一直阴沉着脸,冷冷注视着队列里的迹部,而迹部则也是微扬着头,扶着眼下的那颗泪痣看着他,一时间围绕少年们的空气,掺杂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对此,走在清水莲前面的黑发少年,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莲。”   清水莲一顿,收回与迹部相对的视线“一介哥。”   这时从出现至今一直冰着脸的黑发少年,倏地笑了,这个笑容震惊了后方的少女们。   “樱乃樱乃,那个男生是谁,好帅!”   “呵呵。”龙崎樱乃皱眉尬尴笑笑,“听奶奶说,好像是特别教练。”   “特别教练?好厉害的样子!”小坂田朋香激动地拉起樱乃的手,两眼成桃心状。这边女生引发的骚乱,引起了男生们的回头围观,而男生们的举动,让龙崎的脸瞬间红透。   黑发的少年并未在意这些,只是依旧笑着,对自己面前的清水莲道:“莲,不是还有事吗,你先走吧。”   “——嗯。”清水莲沉默了一下,才缓缓点头答应。可恶,放她一人在这里,让他怎么放心。明明说好,陪她一起的,可是……   那件事必须去处理,否则,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那我先走了,一介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你伤还没好,不要逞强,记得我们的约定。”除了她的身体外,其实还有一点让清水莲担心,那就是不知为何,祭典后的几天,自家姐完全像失了魂魄一般,总是发呆,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脸红成了一片,抱着被子在床上不停打滚。   好在,几天后,渐渐恢复了正常。   不过,果然还是让人不由担心……   见面前黑发的少年点头应声后,清水莲迟疑了一下,而后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目送着清水莲的背影消失不见,小岛这才回眸望向那群少年,以及他们身后负责他们合宿期间内饮食和卫生的学弟学妹们。   突然间,她的心口颤了一下。因为他在合宿后援团里,看见了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秋津美砂。   她听清水莲说过,因为是和东野家是外戚,东野家的败落对她并没有直接影响,而秋津本人,清水莲则说有一定的后台,否则即使是外戚也无法这么快的逃脱干系。   她盯着秋津,指尖在不知不觉间,死死嵌进肉里,而在那一角的秋津则是以为自己的桃花运来了,在一侧暗暗高兴。   为了不被众人看出端倪,她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的开口,“大家好,我是游枝一介。在场的各位,有很多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我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这一次作为你们邀请的特别教练,我很荣幸。然而由于之前的一些意外,我可能无法同你们一起站在球场上去挥拍、击球,然而,在各位的训练方法上,我一定会提出我的方案和意见。”小岛冲着满脸兴奋的乾贞治笑了一下,“乾,拜托你准备的饮料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据我的预测,这次品尝到新品种乾汁的人,要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乾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坏坏笑着。   众人只觉后背一凉,不由泪奔。   冲乾竖起拇指,然后又一次正色道:今天是第一天,按惯例是用来放松的。龙崎教练也说了,现在你们分宿舍吧,今年正选是两人一间。后援团的各位,就请大家忍耐一下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因为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她可以无视那个人,在那个人面前佯装镇定,但是她无法忘怀自己对秋津的恨意,她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向秋津质问、同秋津拼命。   然而,不等她转身,龙崎教练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喂喂,不要说的和自己没关系一样,你也要和大家一起分房间。”龙崎堇叉腰淡淡说道,紧接着她忽然想到什么般邪恶笑道。   “这次合宿不算后援团的大家,冰帝来了八人,立海大八人,青学八人,每两人一间按理说没什么问题。”   见龙崎教练言外有话,她只觉不是什么好话,不由抽了一下嘴角,继续听龙崎说道:   “但是,算上后援团的大家,女生各校是三人,三人一间宿舍刚好是三间宿舍。然而后援团的男生,冰帝和青学各三人,立海大却有四个人,三人一间的房子只定了两间,这样就多出一个人。因为房间数量有限,梅田教练也因为家离这里很近所以不住这里……”说着龙崎堇意味深长的看向小岛身后,而当她顺着龙崎的视线,看到身后的一所二层别墅后,什么话都没有的再次抽了一下嘴角。   “龙崎教练的意思是?”   “咳咳。”龙崎堇故意轻咳两声,“双人间一共订了十四间,除去我和麻纱教练的,还有十三间。包括你在内一共刚好有二十六人,恰好是十三间宿舍。所以,这也就意味,身为教练的你,需要和在场的少年中的一位住一间宿舍。”   龙崎教练的解说完毕,用一副不是我不让你和我们一起住,只是你现在的性别不能和我们一起住,所以不怪我的眼神,看着石化的小岛。   可是为什么小岛却在龙崎堇的眼睛里看到,‘这就是青春’这几个字!   在龙崎堇解说完毕后,石化的还有此时站在他们身后的众少年。   和恶魔住的后果是什么!不用说,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神啊,保佑他们不是那个倒霉催的吧!   小岛捂住脸,寻着最后一丝希望,“就没有一点,只属于特别教练的特权吗……比如,实在不行我跟你挤一挤吧。”   “噗———”偷喝PONTA的龙马喷了大石一头,而其余各位,直接下巴落地!   “咳咳咳、咳咳……”龙崎教练呛住了,缓了一下,龙崎同情道:“看在你是特别教练的份上,合宿期间你的舍友你自己选吧。”   果然还是不行吗。偏要让她和一男生住,这不是要他命吗。想当初为什么要扮男装,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事到如今她真有股冲动干脆和大家说了得了。   不过……   扫了一眼秋津美砂,游枝一介这个身份还不能露。暗暗告诫着自己,然后对众少年露出一个,选谁好呢的邪笑,在少年们的鬼叫声中一一环视。   然后,向那个倒霉蛋,不,是幸运少年,迈开了步子。   其实,这个人,她一瞬间就想好了。腹黑不能选,好奇心太重。小鬼不能选,太鬼机灵。有活力的不能选,容易露马脚,知道她身份又不会担心露陷的首选应该是桦地,可是看着已被迹部叫去搬行李的桦地,她沉默了。   虽然,如果她说要和桦地住,一定没问题,可是,她就是不想靠近那个人。即使她让自己装得无所谓,可心就像是溃烂的伤口,还是会生生地疼。   排除了这么多以后,唯一适合的人选似乎只有那个人了。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因冒失和莽撞发现她身份的事,剩下,只要她本人小心一点,这两个礼拜应该没问题。   ……   “小光,麻烦你了。”   “啊。”   其余众少年不由长呼一口气,内心直呼,神啊,谢谢你!希望那个恶魔被冰山冻到没有馊主意!   手冢: ‘……’ 作者有话要说:     ☆、各自的心   “比预计时间晚三秒钟,你们,不合格。”坐在石阶上的黑发少年,对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众人,淡然压下手中的秒表。   勾了勾手指,手一摊“乾……”   “给。”乾贞治笑得无比灿烂,将一大壶泛着不详光泽,还冒着泡,姑且称得上饮品的东西,放在少年手中。“乾汁的新品,名字还没有想好。”   少年点头,无视了众人的哀嚎。   “来,一人一杯,早点喝完,龙崎教练在对面的网球场等你们。”   “不是吧!已经绕网球场跑了一百圈了!还进行了四场加强训练,今天都这么晚了,就不能明天再继续吗!”这声哀嚎来自青学的桃城,他实在没有想到,一阵不见,恶魔介更加恶魔了,这天都黑了,竟然还要打比赛。   “呼——是啊,小介。”不二擦着汗,看着挂满繁星的夜空,苦笑了一下,“而且龙崎教练刚刚已经去泡温泉了。”   众人附和的点头,今天实在实在不行了,再下去明天绝对就爬不起来了!   听闻龙崎教练已经去泡温泉了的小岛抽了一下嘴角,却依旧不动声色。然而,面对众少年的哀嚎,她终是望了眼如墨般的夜空,点了头。   “好。今天就先休息吧。”   闻言众少年正要欢呼,却看见她那张笑得阴森森的脸,“不过一码归一码,这迟到三秒的惩罚——乾汁。可是逃不掉的。”   不是吧!   少年们的惨叫再次划破夜空,而小岛却是几不可查的笑了笑。把乾汁递给乾,“我还有事,就由你来监督大家。用大家喝下乾汁后的数据做报酬,这样可以了吗?”   乾的嘴角慢慢咧起,对众人坏笑着,“我们开始吧!”   “乾,你个大混蛋NYA!”   “嘿嘿,英二,你先来……”   ————————————————————   “怎么样,经过今天的测试,总结出适合他们各自的训练方法了吗?”龙崎堇站在民宿的走廊中,拉着搭在肩头的毛巾擦着因为泡温泉而淌下的汗。   小岛点了点头,“大致差不多了,具体的我会赶在明天早上给你。”   今天的超强度训练,目的并不单单只是训练,而是通过超负荷的训练,还有四种不同的加强训练,找到他们各自的薄弱,从而定制一个针对性的方案,对他们进行特训。   想到那群少年都以为从今天起以后的训练都会像今天一样‘惨无人道’,她不由笑了一下,“今天应该是合宿期内,最累的一天了。龙崎教练,明天的训练你适当放点水吧。”   “那是当然的了!天天按照今天的训练方式训练,那群小鬼有没有变强先不说,就算是变强了,合宿期过去,有没有体力去打全国大赛都不一定了。”   闻言,小岛又笑了一下,接着像想到什么一般笑容逐步褪去,表情变得阴冷冷地,还十分认真。   “龙崎教练,我想问你件事。”   “啊?嗯,你说。”龙崎堇被她突如其然的认真吓到了,愣了一下问道。   “秋津美砂是怎么回事?”   龙崎教练不知道她和秋津之后有的过节,她知道。只是在她作为冰帝交换生的那段日子里,她和秋津的过节,几乎人尽皆知。   而且因为自己的关系,还有秋津之前因为喜欢手冢而做的一切,网球部的那群少年一点都不待见秋津,可是,这次合宿谁跟来都成,为什么跟来的会是秋津她想不明白。   “啊,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龙崎堇了然的感慨了下,想到她与秋津的过节后,有些尴尬,“秋津美砂会跟来其实我也没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要来的人是樱乃的同班同学的,谁知临走前校长把她给领来了,说是熟人拜托的,还让我帮忙多照顾。”说到着,龙崎堇有些不满了,“我连自己的孙女都照顾不来,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照顾她。”   从龙崎教练的话中,小岛听得出来,她也不怎么待见秋津这个人。想想也是,因为秋津的关系,给网球部带来了多少麻烦,而网球部的大家和龙崎教练的关系那是难以言喻的。虽说,作为教师理应以公平、公正对待学生,然而,‘护短’本就是人心,龙崎堇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女生,胳膊肘向外拐吧。   同时龙崎教练的话也印证了她另一个猜想,秋津美砂本人真的就像清水莲说的那样,有一个让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靠山,那么,明知道众人不待见她,她还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龙崎教练,谢了。”小岛淡淡答着。   “没事。哈哈,那群小鬼就拜托你‘调丨教’了。”龙崎堇说笑的开着玩笑,却在看到小岛那阴沉、冰冷的眸后僵住了笑脸。   “游离?”她尝试性的轻声喊了一下面前少女的名字。   “……龙崎教练,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那个,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被龙崎堇这么一喊,小岛这才反应过来,她略微慌乱了一下,然后突然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回房休息,敷衍了一句后,不待龙崎堇回话,便匆匆离开了。   走进房间的时候,手冢穿着宽松的浴袍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小岛进来手冢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而小岛则是轻声应了一下,走到自己床边拿了一身换洗衣服便往浴室走去。   “你没事吧。”手冢忽然叫住了她。   “小光指得是什么。”小岛僵了下身子,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这一天没做出什么暴露身份的事。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   手冢是个细心的人,他看到了眼前‘少年’一瞬的僵硬,可不知少年就是小岛的手冢,只是不解的蹙了下眉。和小岛心中担忧的不同,手冢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份,而是从她以游枝一介的身份出现以来,比上次见面廋了太多,也憔悴了许多,仅仅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训练,‘少年’的倦意就已经十分明显,这让他不由有些担忧。   僵硬一瞬间得到了释放,小岛出了一口气,转过头“你多虑了。我去洗澡了。”   ‘少年’的回答简单而冷漠,这让手冢的眉头忍不住的挑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做出其他反应,只是伸手扶了扶眼镜,再次翻开面前的书,细细读来起来。   桌前的灯光,将手冢的侧脸刻画的清冷异常,翻书的简单动作,在他身上却是一种独特的魅力。时间辗转而过,而他的指尖却不知哪一刻起,以在一页书中驻留了很久,那微锁的眉头下,琥珀般的眸流光溢彩……   他陷入了独自的沉思,没有人知道他想的究竟是什么。就如没有人看见,浴室中那个卸去一切伪装的少女,因为之前和龙崎教练的交谈,想起过去那万般千种,及无能的自己,留下的清泪。   那泪腾着浴室中的水气,交缠不清,宛若缠绕纠葛的因果。   ——————————————————————————————————————   民宿的露天温泉内,雾气氤氲下,少年们泡在水中,双眼迷蒙,洗涤着训练带来的倦意。   “嗯~~~好舒服~~”向日闭着眼舒爽的伸了个懒腰,“恶魔介的训练真是受不了。”   “你泡的时间太长了。”忍足看着搭档红扑扑的脸,轻笑出来。   “哈哈,温泉,我来了!”   扑通一声响,一个身影飞跃进水里。   “呜啊~桃子你太狡猾了,大石我们也上!”接着又听见几声响,溅起的极大水花中,参杂着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   “呵呵。”先来的不二望着打闹着的自家队友,轻笑出声。   “呜~”桃城从水中钻出来,四下环顾了一下,“怎么部长和恶魔介没来?”   “前辈~~”越前幽怨的声音从桃城身侧传来。   “啊?啊哈哈~抱歉,抱歉。”   桃城回头,只见越前因为自己的那一跳,满脸溅的都是水。   “刚打电话,手冢说他洗过了,今天就算了。貌似,小介也一样。”   幸村听到不二的话,好像发现了什么般的笑了笑,那笑容充满了腹黑的味道。“呵呵,说起来,合宿时小介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泡过温泉呢。”   “唉?”好像还真是这样。   回想上次合宿的十天时间里,只见过那只恶魔趁着别人去温泉的时候整人,却从来没有见他自己迈进温泉一步。   “说不定恶魔介是那种体毛很重的家伙,浑身上下都是长长的毛,所以不好意思和我们一起泡澡,要么就相反,噗哩~”   仁王扶着下巴,故作深沉的说,众少年听闻不由补脑了一下,然后一脸黑线,而又准备说什么的仁王立即被柳生堵上了嘴。   柳生无奈的叹口气,这个搭档上次合宿时就开那个恶魔的玩笑,后来不知道怎么被那只恶魔知道了,穿着女装打了三天的网球,最可恶的是连累到他一起,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可能小介只是那种泡温泉会不舒服的体质吧。”慈郎不愧是好孩子,很认真的想到一个可能性最大的原因。   “连温泉都不能泡的人,未免太不华丽了。啊恩~对吧,桦地~”   “……”   在往常一定会认同迹部说法的桦地,沉默了,这让熟悉桦地的迹部,挑起了眉却再也没说什么。   忍足转头看向迹部,又看向众人,“一会一起去打兵乓吧。”   “唉~可是已经没有劲了!”   “嘛嘛,只是稍作运动的话。”   “嘶~你怕了吗?”   “臭蛇,我才不怕!”   少年的争吵中,迹部和忍足越过他们对视着。而后,迹部闭上了眼,唇角上钩,轻语了一句,“真是不华丽啊”便再也不去看打闹的少年们,而是阖眼享受起了亲肤的温泉、夏夜的微风……   自从那个少女出事以来,自己和他们便不知不觉地隔起了一道墙,虽然他仍是他们的冰之帝王,仍是他们的挚友,仍是他们的部长,仍拥有共同的梦想和网球,可是,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而这次合宿,默默间已让他和他们恢复了昔日的默契,忍足提议的乒乓球赛的目的,他更是一目了然……   原来,喧闹也可以让人心生安定,对于挚友,能回报的,只是心中的一句,谢谢,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再窥本心   昨夜,小岛一人为将训练方案早一些整理出来睡得很晚,以至于手冢醒的时候她还未醒,而手冢并未叫醒她,只是静静的洗漱然后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晨跑,之后便直接去训练了。   期间,龙崎教练专门问了手冢关于小岛的事,一来是想知道那份训练计划她做出来没有,二来,昨日的谈话让她很担忧这个孩子。   在得到手冢对她完成训练计划的肯定后,龙崎堇将少年们的训练暂时全交由梅田和麻纱二位教练负责,自己则去了小岛和手冢的房间。   推开房门,带着假发的少女睡得很香,精致的脸庞廋得让人心疼,龙崎堇摇头微叹了口气,走上前为她盖好了被子,小心翼翼的拿走了少女摆在书桌前整理的整整齐齐的笔记后,生怕会吵醒她,未再做停留便轻声阖门而去…   昨夜下了很大的雨,早晨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除了泥土坑陷下的积雨,再无任何雨的印记。   光风霁月,美得让人心悸……   疲乏和久未体会的充实让小岛一夜无梦,睡得很香,待她醒来的时候已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时候,她睡意犹在的翻了个身,之后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唉~~~助教还没醒吗?”是忍足略带调侃的声音。   接着是切原,“手冢好像不在这,我们还是先走吧,吵醒恶魔介的后果我可不想再尝试一次!”他绝对绝对忘不了几年前,自己想趁着那只恶魔睡觉时,好好恶作剧一下,结果……   “你们在做什么。”手冢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吃饭的时候碰见龙崎教练,她有事找你让我们转告一下。”   “啊。我知道了,谢谢。”手冢一边冲着忍足淡淡说道,一边释放着冰山的第一大招,寒气外漏,而忍足则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反正自己从认识某女后,这样的寒气没少遇见。不论是手冢还是清水莲……说起来他们都是青学的人呢~   他不由在内心感慨了一下,‘青学,还真是特别的护短呢~”   手冢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桌上,视线扫过那个仍在‘睡觉’的少年,眉不由蹙起几分,而后又淡淡离去。   看着离开的手冢,忍足冲着切原耸了下肩,“现在没事了,我们走吧。”   “慢着……”   熟悉的声音传来,心知没好事的切原不由打了个哆嗦,“助、助教……”   小岛故作慵懒的打着哈欠,翻身从床上下来,“小海带呀,助教是在叫我吗?”   “唉?”单纯的小海带被吓住了,机械的点了点头,一侧的忍足则是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后退一步双手环胸,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小岛扫了那只狼一眼,心里不免吐槽了一下,‘真是恶趣味的大尾狼!’   然而却完全没有发现,事到如今还喜欢整人的自己,不是更加恶趣味吗?   “咳咳——”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恶魔介来着!”   切原的脸一下子像喝了一公斤乾汁一般乌青乌青,抽着唇角,“助、助教,你醒着啊……”完了,死定了。   点点头,“不止是醒着,还是很清醒呢。看起来你们现在没什么事吧,我记得乾昨天说,新调配出一种对身体很有益处的饮料来着。作为帮龙崎教练叫手冢的报答,你们获得了特别品尝权,去尝一下吧。”   虽是如此说道,但却摆着一副,如果你们不去,后果,呵呵……不用说了吧。   小海带直接流下泪两行,他就知道,碰上这个家伙就没有好事,不止没有好事,还竟是坏事。可恶,可恶……   看着一侧奔泪的切原,忍足抽了一下嘴角,为什么自己也要喝?   “那个……助教,我就不用了吧?”他的身体一向挺好的,不需要什么对身体有益的饮料也可以,再说了,那种饮料为什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弊处比益处要大呢?   “不想喝?当然可以了。”   “呼……”忍足长出口气,可明显是高兴的太早了。   “训练方案什么的都是根据大家的能力、适应力判断了,然而能力和适应力随着训练可是在变的……   咳咳,如果不喝没有能量的话,后期的训练强度,真不好说能不能坚持。”   忍足无语,这只恶魔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果不喝,训练加倍吗!   “……我知道了。”   他喝还不成!   小岛满意的点点头,谁叫这只大尾巴狼从头到尾就想看戏,既然想看,那就自己上来演一场好了。   好笑的送走忍足和切原,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吃药,然后才是洗漱、吃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说自己现在的状况还不错,但毕竟病摆在那里,再不错又能不错到哪里去。   莫名又哀伤起来,不用想也知道,作为他们的教练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论身体还是其他,都不会再给她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风声,敲击着窗外的风铃,玲玲作响,合着树叶沙沙的响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兀自说了一句,‘真的……不想死呢…’   接着换上苦笑,走出房间。   ————————————————————————————   “莲二,认输吧!”   急速的抽击球,刁钻的下落点,乾推着眼镜对自己的预测信心满满。然而,对面球场的少年只是淡然一笑,抬手,回击。   “乾,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一球打回来的乾,赶忙还击,微露吃惊的表情却在下一秒换成了笑脸, “真不愧是你。”是莲二的话,这样的球能打回来也不稀奇,但是……   “这一球呢!”   ……   龙崎教练赶在下午训练前,将小岛定制的训练计划又仔细看了一遍,并将本就细致入微的计划更加细致了。   小岛坐在网球场内的休息椅上,看着正在分组比赛的少年们,想到先前龙崎教练拿着自己定制的训练计划走过来的时候,那群少年惊天的哀嚎,却在看到实际训练内容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骗人!!大石,这怎么看着比学校的强化训练还轻松NAY?!”   大石皱着眉看着自己搭档,似乎……还真是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切,MADAMADADANE~”   亏得自家前辈昨晚一直在为今天的训练哀嚎,结果呢……越前压着帽檐拽拽的笑笑。   看到龙马那小鬼酷拽的表情,小岛也不由笑了起来。这些家伙,怎么就只记得几年前的合宿训练呢?不过也难怪,几年前他们的体力、灵活性都没有现在好,理应需要提高,所以当然累了。   而现在,更多需要的是技巧和头脑,这一点硬来是不行的,训练是一点,悟性和天赋更是一方面,不过好在,这群少年的悟性和天赋都是一流的。   看来,未来的职业网坛,要刮起一场飓风了。   “呐,朋香。我们在这里看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没事,站在这里不碍事的。你看,秋津前辈还有立海大和冰帝的后援团不都在看吗?”   少女激动高亢的声音勾回了陷入回忆的小岛,她扭过头,看到容易害羞的龙崎樱乃还有总是大大咧咧的小坂田朋香正隔着铁网往里面看,而秋津美砂还有神宫寺奈奈美一行人则在与他们相隔的不远处。   和始终盯着龙马的朋香一样,神宫寺的视线一直盯着在球场上,恣意华丽的少年。他自信的笑,眼下魅惑妖异的泪痣被阳光照耀的更是耀眼……   挥拍,击球,拦网,截击……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随着神宫寺的视线,她不自主的看到了那个少年,这两天来她一直让自己无视的少年。   他失球,神宫寺为他皱眉。   他赢球神宫寺为他笑。   他因为对手的同样强大而跌倒,神宫寺那攥紧的拳,焦急顾盼的神情让她黯然失笑……   她突然想问,自己这么久,坚持的东西太多了,可这份坚持下她究竟是谁?   小岛千枝?不,那个孩子不会做她做过的太多事,也不会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如此狼狈,最重要的,是那孩子不会丢了自己。   而且,随着和那群少年更深的认识,她已渐渐意识,自己错了。   那孩子,已经……死了。   不论是学着她的言谈,还是装成她的样子,她也永远回不来了,自己永远也替代不了她。   那么,是小岛游离?   可是小岛游离是她自己宣判了她的死亡。这个世界,没她了。   又或者,是游枝一介?   那个在华丽光环下,一直儒雅示人的游枝理事长?可是,游枝一介不会哭,她却会,她没有游枝一介展现给大家的坚强。   她是谁……她不明白。   然而,她却明白,她永远不会是神宫寺奈奈美。抛去幕后主使是不是神宫寺这一点,只是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那个端庄,优雅的神宫寺小姐,她永远不会是。   那个能专情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他的得失,而拨动心弦的温柔,她永远不会有。   因为……   她已经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和勇气,去喜欢一个人了。   再说,那人的选择,现在还不明显吗?   她无法忽略,自己在今天来到球场时,看见神宫寺的身影出现在冰帝的后援团的时候,自己那一瞬间混乱的心。   直到现在,她才真真切切的明白,那个孩子,当初为什么会告诉她。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陪着他,不一定要结婚,不一定要说喜欢,不一定要说爱你……   那日,迹部做的一切她依旧无法原谅,想起便是疼痛,可是这份痛是纯粹因为那件事,还是因为,看到了更远的东西所以才会痛?   ‘千枝……   你说,人总是再给别人指明出路,为什么总把自己堵在死胡同?   你说,喜欢上一个绝对不能喜欢上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少时之因   微暖的风,树叶轻柔,悉悉索索带过丝丝惺忪。   砰砰的击球声,击起了小岛心的涟漪,她不在看,用手撑着休息椅的扶手,像逃一般的快速抽身离开。   小坂田朋香将龙崎樱乃看球的脸转过来,“樱乃,你看游枝教练要去哪。”   “唔、唔,我不知道啊。朋香,松手啦。”被朋香捧着脸的樱乃嘟着嘴,口齿不清的说道。   注意到嘈杂的男生们,对这个恶魔教练的随性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继续着自己手中的训练。   夏日的午后,太阳炙热让人躁闷,对小岛而言这种燥闷更参杂着一种莫名的不安。虽说离开了网球场,但仍旧选了一个可以看到他们训练却不近不远的地方,席地而坐在草坪上。   远眺的目光,穿过青空,慢慢悠悠同他的思绪飘到云上去了,偶尔落眸,视线则不自觉的锁定在那群少年身上。   拿起摆在身边的水瓶,拧开盖子,抬着手扬起脸,泛着银光的水珠便顺着她的脸簌簌滑落。   “游枝理事长,之前谢谢您的照顾了。”   抬起的胳膊突然一僵,平静的脸侧瞬间挂上了怒意,接着又是一脸淡漠。   转过身,望着这个突如其来毫不受欢迎的家伙,黑色的隐形眼镜下,被遮挡的湛蓝泛起一丝涟漪。   眼前这个望着自己与他日相见时明显冷了一截的少年,让秋津美砂不免犹豫了。若是之前,虽然他对自己笑颜下总有几分冷淡,但是此刻,秋津感到的是刺骨的恶意。   想想自己并没有做过得罪过游枝一介的事,唯一能扯上关系的细想下来便只有小岛千枝。   然而,她还是迟疑了。   虽说之前自家表哥也曾说过,游枝一介和小岛千枝之间似乎有着别样的关系,之后借着怀疑也调查了很多,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能证明的只有从冰帝的学生口中得知,小岛千枝和游枝一介只是帮了忙的关系。   如果只是这种关系,游枝一介会为她做到哪种地步?   可是,总是莫名受阻的调查,还有表哥他们一家……   仅凭一次帮忙,游枝一介会做到如此地步吗?   这次来合宿的目的,本就是在得知游枝一介会来时特意安排的。一来是弄清游枝一介身上的疑点,二来无非就是想和游枝一介搞好关系。   后者不论是私心,还是其他,显然都是首当其冲的。   但是,就算是游枝一介与小岛千枝的关系非同一般,按照现在得到的情报看,小岛姐弟貌似并没有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这让秋津不免冷笑,也是,那么丢人的事,换了谁,谁会说呢?   借着这条推论壮胆的秋津不再不安,换了张极为灿烂的笑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嘟着嘴。   “游枝先生,你是在因为表哥的事还在生气?那次的事真的很抱歉,可是表哥已经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吃了苦果了。但是我还是为他向你道歉,同时,希望你能原谅。”   在他人眼里此刻的秋津或许是多么楚楚可怜,然而却让小岛作呕,她忍着愤怒,并不想在这里和她牵扯上关系,只是闭眼将头转向一边,拿起手中的水,一口喝下。   然而此举却被秋津误以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免舒了口气,试探性的说道:“谁都说游枝理事长为人儒雅,希望你不要在为那种人生气了。我再次道歉,请问您能原谅我吗?”见小岛不语,秋津又道“难道……游枝先生生气不光是为自己,也为千枝的事吗?表哥对千枝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我也很难过。不过……”   “够了!”   随着咔擦一声,小岛手中的矿泉水瓶已被揉做一团。   她缓缓起身,抬眸盯着僵住的秋津美砂:“不要用你的嘴,把那个名字叫得那么亲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浑身青紫,身上布满吻痕和秽物的清水莲浮现在她眼前,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节都在嘎吱作响。   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仿佛又一次听到了,见到她哭,少年忍住浑身痛对她说,没事的声音。   “我……我不明白,游枝先生指的是什么。”   眼前望着自己双眼犹如泣血的人,让秋津不由慌神。   怎么会,别说游枝一介,不是说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日的事吗!   “我真的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过!!”秋津嘶吼着,明明乱作一团却安慰自己要冷静,那个人说过,他能保证自己的调查无误,而且就算游枝一介知道什么,也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呵?好一个不知道,好一个没做过。”小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抓过秋津的领子将她重重甩到地上。   此刻秋津早已吓傻,哪里还注意得到眼前的人,明显体力不支急剧的喘息和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所注意到的,只是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影子,还有他挥起的拳。   “一介哥!”   焦急的嘶喊,温柔的牵扯,制住了小岛挥起的拳,将她拉入了一个泛着甜腻的怀抱,恍惚中,听到那清雅如同救赎的声音。   那声音用只能他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边炸起一个回响:   ‘姐,有我在,别担心……这里交给我。’   理智在瞬间恢复,身子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着翻涌的心绪,对着清水莲轻轻点头。   松开环抱小岛的手,清水莲转身向秋津美砂走去,眸中的焦急烟消云散,有的只是几分玩味的笑意。   “你、你想做什么!”   看到清水莲的时候,秋津的理智彻底溃败,之前虽然早已听到清水莲改变了的传言,但是现在这个宛若修罗的人,她依旧无法将他同那个地下室中单薄脆弱,无助哭喊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怕了?”清水莲迈着步子,一脸闲逸。   “你别过来!”   秋津向后退着,慌乱中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手掌压到了身侧的石头,顿时鲜血直流。   清水莲摇摇头,“秋津小姐,我好像没对你做什么吧。来,起来。”   少年清雅的身姿与他那一脸的邪笑,浑然不符。望着少年向她伸来的那只手,秋津哪里敢拉,只是抓着自己受伤的手,恐惧的向后挪。   见此,少年笑得更加明媚,弯下腰,“秋津小姐,不要客气。”   一把,抓住秋津的手将她狠狠拽了起来,见到哆哆嗦嗦的秋津,他漫不经心的拍了拍秋津的肩,侧过脸,一个温润、骨子里却阴冷异常的声音在秋津耳边炸开。   “今天我姐在,我有些东西不想让她看到,就放你多活一久。记住,威胁到我姐的人,我不会让他存在于世。秋津小姐,我想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呵呵……我还真是,舍不得啊~不过你放心,你送我的礼物,我准备了很好的回礼。”   顺着少年微微敞开的领口,秋津美砂看到了一条条蜿蜒的疤,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   肩膀猛地一震,待她回神的时候,只见到清水莲停在半空的手,还有明媚如阳的笑,再之后一股草腥气窜鼻,脸部火辣辣的一阵疼痛,她吸着气连滚带爬的坐起,抚过脸,满目红色。   而那个少年则是像看垃圾般扫了她一眼,无情的转身,少年口中淡吐出一句“滚。下午我走的时候再看到你,你知道会如何。对我而言,时间早或晚都一样。”   这里的时间秋津很明白清水莲指得是什么。她再待下去,自己的命一定不保,她想逃,可是眼睛却望着少年,恐惧的连身子都移不动。   见到少年拍了拍一侧游枝一介的肩,用判若两人的温柔表情,对游枝一介说着什么,而游枝一介则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至始至终没有看向她这边一眼。   “喂,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高扎马尾的女生,让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很快小岛和清水莲便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而秋津美砂则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女生的手,躲在了她身后。   “上野同学……”   上野美惠开始有些弄不清是怎么回事,然而在看到秋津脸上的伤和手上的血后,自着己见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冲着小岛和清水莲喊道。   “喂,你们是哪个学校的?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生,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见到这个半路冲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把秋津护在身后的女生,正用一脸看坏人的表情看自己,清水莲不由失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而小岛则是皱了下眉,没想到男网合宿,女网的正选会跟来做后援。见到上野,之前和她的比赛历历在目,还有她那有力的一巴掌。   不自觉的抚上曾被上野打过的侧脸,不免肺腑,真是的,这是合宿还是老朋友聚会。   不过也难怪上野不认识自己,这些天自己本就没有和后援团有过什么接触,尤其是冰帝的……再者,那日当众做自我介绍时,冰帝后援团离的最远,能看见就鬼了,况且,男生们训练的时候也没见上野来看过。   “喂,我问你们话呢!你们是哪个学校的,部长是谁。”   清水莲笑笑,看起来这个女人八成是把自己和自家姐当成后援团的小辈了,便一时来了捉弄的兴趣。   “这位同学,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说的就是你吧?”   “你!”   “小莲……”小岛拍了拍莲,走到上野跟前,“这位同学,我叫游枝一介,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游枝教练?”   游枝一介的名讳让上野美惠愣了一下,微皱了下眉,气势分明没之前足,但仍旧理直气壮。   “我很尊敬教练,可是这不是教练您和这个……”扫了清水莲一眼,而清水莲则是挑眉而笑,上野不免恼怒,她极其不满这个从一开始起就以一副淡漠的表情,双手环胸站在一侧看戏般淡淡而笑的少年。   “和这个……瘦巴巴和猴子干一样的男生一起欺负一个女生的理由。”   ——噗   清水莲一个没憋住,瘦巴巴和猴子干一样?!清冷的表情瞬间换上暴躁,“你说谁瘦巴巴和猴子干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蠢女人!”   “谁不分青红皂白了,猴子干!”   小岛扶额,上野美惠的为人不坏,就是做事比较单纯,不懂分析问题,而且讨厌一个人表现的很明显,她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挨的那一巴掌。不过……上野这个人认识到自己错了,道歉的时候虽然很别扭,但是却是很认真的道歉。   她和上野打过的交到不多,无非三次。   第一次,友谊赛之前自己和上野打了一场,挨了一巴掌。   第二次,自己彻底洗清嫌疑,上野跑到自己睡觉的天台,扭扭捏捏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鞠躬不起。好半天,才抬起身尴尬的说了句:我、我才不是想跟你道歉,我只是觉得做错了就是错了。总之,我不要你的原谅……   我…真的对不起。   接着又是一个鞠躬。   而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   所以,她和上野的关系还真是,可以说完全没什么关系。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个女生不会蛮不讲理。   “上野同学,算了吧。都是我的错,之前我家表哥得罪了游枝先生,现在表哥不在了,游枝先生生气往我身上撒气也是应当。”她要先下手为强,今天先安全脱身了,后面,如果上野误会了对方,她一定会制造流言,到那个时候……   虽说流言骗不了所有人,但总有能被骗了的人存在。   那个时候她就该发动自己的王牌了……   那个人说过,定能护她周全,这还真是零风险的复仇。   闻言,清水莲不再同上野争吵,而是挂上了更冷的表情,上野愣在原地,仿佛之前和自己争吵的少年是不存在的一般,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的可怕,阴冷,眼眸深处全是血一般的颜色。   “秋津小姐,享受这次合宿吧。”说完转身拉起小岛便走。   “莲……”小岛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便拉住了清水莲。少年停下了身,看着自家姐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转过身。   “喂,橘子女,秋津美砂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否则我清水莲,不介意将她欠我的,在你身上收利息。”   橘子女!?   上野一愣,反应过什么的猛地将自己的裙摆压了个严严实实,满脸通红……   变态!!!!   不过……   她是、秋津美砂?   上野美惠不由皱眉,秋津做过的事自己并非没有听过,还有秋津对小岛之间的传言,而且清水莲这个名字,自己并不陌生,他是小岛的弟弟?   那么,自己父母说的……   那日迹部家的宴会,上野美惠的父母也去了,然而他们回来却不见一丝好心情,上野担心便去询问,但自家父母却绝口不提。   直到一日,她提前回家,无意听到父母的谈话。   “我们要畏惧那些人到什么时候,东野那一家子,对一个孩子做了什么!还拍了那些照片,我们可能是唯一的证人,可是却不能说!亲爱的,那个孩子的姐姐,叫小岛千枝的那个女孩和美惠一样大!   你知道吗,我看见她哭的时候,心都碎了!我们却不能站出来为她做主,只能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们!”   上野雄一深沉的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小爱,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那个女生到底为什么得罪那些人,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命是在丝上悬着,我不怕死,但是美惠还那么小,我们得为她考虑啊!   而且,从现在看,那个叫小岛的女生并没有把那些事说出去,当事人都没有说,我们更没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改变。”   “亲爱的……”   上野爱抽泣着,上野雄一叹着气将她拥入在怀里,这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仿佛一下苍老许多。   “如果,我们那日不去那里就好了。”   不看到那些事情就好了……   虽然无力改变,但不会如此煎熬。   上野回神,望着远处那个苍白纤廋的少年,心情不免沉重。而见到得救的秋津,则是长舒一口气,冲着上野致谢。   然而上野却只是看着她,说了一句,“或许我真的是是非不明。秋津小姐,做错的事还是道歉比较好。”   说完不等秋津搭话转身便走,这让秋津一脸尬尴,转而捏着拳,恶狠狠的对自己说:“不就是个上野家的小姐吗,敢对我这么说话!你们给我等着,那个人一定会让你们死的很惨。到时候,我看你们嘴再硬,又能硬到哪!” 作者有话要说:     ☆、暮时之果   自从有了上次的相遇,秋津美砂、游枝一介还有清水莲这三个人,都不由让上野留意。尤其是那个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明比自己小却活脱脱是个大人模样的清水莲。   这些天,见到秋津美砂的概率少了许多,除了吃饭似乎时常见不到她,刚刚听别人说,秋津今晨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其中的原因,她道不明一分,却又明白些什么。   而清水莲来到这里的次数却多了起来,次次都是风急火燎的来,风急火燎的去。   每一次都是一脸担心的去找游枝一介,看到他后才放下心来。   这让上野说不出来的感到怪异。   又一次在网球场外偶遇清水莲,和先前几日一样,上野同清水莲各站一侧,明明不远却谁与谁也不搭话,完全是不认识的样子。   与曾经静下心看球的自己不同,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向身边的少年飘去。   整洁的西装,清廋的脸庞,总是一脸淡然,好像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她讨厌这幅模样的清水莲。   明明是浅色的眸,勾勒的却是很深的颜色,本可以选择绚烂,可他选择的却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东西。   上野不知道为什么,与这个少年毫无交集的自己,竟然固执的认为,在与他表现在外的冷漠下,他的心温暖而炽热。   远处,训练场内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比赛,场外欢呼声此起彼伏,然而这份热情在清水莲眼里,淡然如水。   上野第一次觉得,淡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心外无物,没有他人,更没有自己。   她试着进一步看清眼前的少年,试着抛除他给人的一切假象,一层层剥开他的虚假,却看到了,犹如死物般的感情,不知为什么,上野一瞬间觉得,他在等着什么,然后求一个解脱。   非生,而一心求死。   他活着,只为等一个契机……   上野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狠狠摇了几下头,想要重新看清而抬眸时,映入她眼的却是清水莲淡淡的笑意。   “你、你又来看教练啊?”   没想到清水莲会看向自己的上野,头脑一片空白,只是顺口说着没经过头脑的语句。   “是啊。”没有初见的戾气,清水莲静静说道,嘴角荡出温暖的微笑。   上野微愣,待她回神,为自己愣神尴尬不已,却故作无所谓的哼了一声。   “没想到你还会这样笑嘛~”   清水莲扫了上野一眼,望向她头上橘子样的卡子,“你还真是喜欢橘子。”   他像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让上野的脸如日中烧,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个变态!”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清水莲脸上并无笑意,他已经很少笑了,他的笑一是做为武器恐吓他人,二是对自家姐或是跟她有关的事才笑。   大多情况下,即使笑了,也与心无关。   看到他分明无所谓的模样后,上野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先前。   她果然很讨厌这样的少年,明明悲伤得要死,却故作无所谓。明明想哭却要笑。她更喜欢,开心就笑,悲伤就哭,外表就是自己的心,她讨厌用假的自己把真的自己代替。   现在想想,当初那么厌恶小岛千枝,可能也是同样的原因。   “秋津在怕你?”   在他面前秋津美砂定是一个不想提及的人,但还是言不由衷的提及,这仿佛蕴藏着自己的全部担心。这个少年的城府,恐怕比自己看到的,猜到的,都深。甚至,连秋津美砂都摸不透……   “怎么?你还要为她辩护?或是,你要和她站在一起?橘子女,我不想把说过的话重复,但是该重复的,我绝对不会偷懒。”   清水莲面无表情,但上野察觉得到,秋津这个人,让少年的温度冷了多少。浅浅呼了口气,让自己放松。   “廋猴子干,谁会管你们的事。我只是觉得,为让自己恨的人得到报应,把自己贴进去的人很蠢。”耸了下肩,“很遗憾,我觉得你就是那种人。所以……”   “所以来提醒吗?”清水莲拨弄着刘海,邪笑一声,清雅的外表染着妖治的美。“上野美惠,冰帝高等部二年A班,女子网球部正选,爱好网球,考古学。父亲上野雄一自营一家玩具工厂,母亲现无业,全心持家,婚前为考古学教授,二十岁之前……”   “停!你、你调查我?!”   清水莲冷哼一声,“你打我姐的那一巴掌,我可是记得的。我说过,可能威胁到我姐的存在,我一个都不会留。”   虽然早知道,上野美惠已经认真的道歉,也没什么恶意,但是想起自家姐挨的那一巴掌,他还是莫名生气。   上野咬紧牙关,消散了一瞬间的怒意,眼眶微湿。“对于你而言,所有人都是威胁吗?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吗?!”   “是。”少年淡淡说道,眼神冰冷,“每个人都目的,有好的,有坏的。没有目的的人要么不存在,要么已死亡。”   上野失神,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无奈只是看做必然,一如先前的无所谓。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秋津表哥一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清水莲双眉一蹙。   “看来,关于调查这一点,我们彼此彼此。”半晌之后,他又道:“东野一家的事,是不是我由你怎么想。我最后说一遍,别人的事不该管的不要管,别觉得自己会救赎谁,那样只会忍人讨厌。”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比之前还要单薄,上野注意到了,少年的头似乎总是会痛,因为每次见他,他总是用手频频扶额,而与他说话时,几次语句分明有所停顿,而每到这时他的眉都会微微上挑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同时,在与少年近距离接触后,上野发现,那个在游枝一介跟前时总会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少年,解开的扣子下,是一道道蜿蜒的伤疤,它们可憎的攀附在少年如雪的肌肤上,宛若喻示着他那个千疮百孔的心。   能救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或许只有自己,然而,虽然无力,但总会有一些手,在你的背后轻而温柔的将你推上救赎的路口。   上野是如此相信着,她默默祈祷,少年的身后,终有一日会有这样的温柔。   ————————————————————————————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这个女生是你们这里的学生吗?”   片刻,球场静谧了,且散发着一种异常的诡异。   “唉?警察?”向日放下球拍,皱着眉,实在想不来警察到这里来的目的,而其余的少年们,皆是此番表情。   “训练暂停,集合。”小岛做个了暂停的手势,集合着众人,视线却一直在与警方交谈的龙崎教练身上。   警察为什么回来这里,她和所有少年们一样惊异,然而更多的还是一种不安。   全球场的人都安静的竖着耳朵听着,但由于距离,龙崎教练和警方的谈话半句都没有听到,倒是龙崎教练越发凝重的表情让他们感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教练过来了。”不二皱眉淡淡自语了一句。   “重点是为什么警察也过来了”旁边的乾推着眼镜,认真的说。   龙崎堇身边跟着三个警察,而他们之前对自己说的事情,让龙崎堇觉得是在做梦。站在众少年面前,“有点事,希望大家能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   说着,视线总是不断的瞥向身边的小岛。   龙崎堇的动作,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桃城戳了戳身边的越前,“龙崎教练为什么老看恶魔介看?”   越前扫了龙崎堇一眼,果然发现她的视线总是莫名飘到那个皱眉站在一旁,显然在想着什么的‘少年’身上。   然而,越前也不知道龙崎堇为什么要看他,没有搭话,只是压了压帽檐。   在集合此次来合宿的所有师生后,警方的代表站了出来,扫过这些各个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神情的学生,他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训练了。我们也是例行公务调查,还希望你们理解配合。”   说完,他挥了一下手,从他身后便窜出一名警辅,简洁的对他敬了个礼,说了声‘是,警部’……   接着,转身面向众人,从警服的上衣口袋掏出几张照片,挑拣了一下,迅速抽出一张转向众人。   “照片上的女生你们都认识吧。”   众人的视线都移向照片,那是一张学生证照片,而那学生证的主人分明就是……   “秋津……”   小岛不由出声,众人虽都一脸震惊,但显然小岛的表现更胜一筹,在警方眼里也充满疑点。那个胖胖的警部用眼神示意了下属一下,他身边的下属便会意的点了下头,向小岛走去。   “请问,你是这里的学生吗?”看着这个模样超不过二十,却与学生不同单独站在一旁的男生,不免觉得他浑身都是疑点。   “不。我是这里的教练,只是这个学生我之前和她私下有过交流,你们突然拿着她的照片出现,让我有点惊讶罢了。”   小岛故作镇定,情绪在心中异常翻涌,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让她越发不安。   “这个学生,她怎么了?”   像扔下了一颗哑弹,四下一片寂静,因为她的提问,众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到警方身上。   胖警部对着属下点了下头,示意他说出他们此行来的目的。   年轻的小警察显然出警次数不多,带着兴奋和紧张从口袋掏出一个记事本,一本正经的念道:   “今天早晨在你们合宿下山的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造成一名高中女生当场死亡。具体车祸原因现正在调查中,但根据女生浑身大面积烧伤和车辆损毁状况,初步定性为因车体线路老化,在车辆行驶过程中引发自燃,促使车门变形,以至于……”年轻的警察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接着又道“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给案件定性了,但是因为程序,还需要你们配合做个调查。”   语毕,众人一片哗然。   “安静,安静!大家先安静,配合警方的调查!”龙崎教练喊着,随着警方的介入,四下又是一片寂静。   不一会又来了几个警察将学生们三三两两带至空旷处询问调查,而龙崎堇和其他几位教练则随着警方回警局协助笔录。剩下还没有被询问到的学生则集合在一起,在网球场内等待,全员的秩序问题也就落在了三校的部长还有小岛这个特邀教练身上。   看着手冢、迹部还有幸村从队列里站出,维持着秩序,小岛却头脑发昏,从脚心一直凉到头顶。   这只是单纯的事故吗?!   继东野一家后的秋津……   或许这只是秋津自己种下的因果,但是,她却不信,神给的报复会如此巧合。   会是谁?   小莲,千万不要是你!千万不要是。   上野看着在一侧辗转纠结的小岛,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看来以游枝一介的聪明,早已猜到什么,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慌乱、担心,完全和表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个游枝理事长,不像分毫。   她又想到那个白皙纤纤的少年,他冰冷、淡然无畏的样子,还有犹如六月莲开,不可方物的美艳……   做出这些的,真的是他吗?   明明已猜出了答案,却还默默祈祷。   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因为。   能真正救赎他的温柔,还未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     ☆、清郎何处   午夜十二点,准时出现的匿名信,那一封封逼近死亡时间的威胁,让秋津握信的手颤抖着,掌心溢出点点冷汗。   “明早……”   秋津的腿在抖,有些站不住,靠着身后的墙,气息不稳,胡乱呢喃着却将‘明早’这个两个字咬得很清晰且不由自主的重复着,言语中带着深深惧意。   自从前几日遇见清水莲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一封封印制着死亡倒计时的信件,起初怕归怕但从未将自己表哥一家与清水莲加以联系,直到她的电脑内莫名多出的一段录音后,她才慌了。   “饶了我,我错了!求求你!我不是人,我……”   痛苦与绝望的嘶吼使那个声音陌生了许多,然而,秋津还是听出来了,那分明是自家的表哥。   除过东野崇的声音和杂乱的蜂鸣声之外,还有一个声音,从录音中传来。   很轻,却无比清晰,像是穿破一切声响那般清楚到突兀。   “呵~晚了,衷心祝愿你所说的,在地狱会有一个倾听者。如果……他不嫌烦的话。”   ——兹兹   短暂的电波干扰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破空而来,直到录音结束再无半点人声,那种寂静,让人颤抖。   那阴冷带着不屑的声音,她无比熟悉,甚至听着声音,连那个少年倨傲冰冷的眼神,唇角半勾的邪笑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是他!竟然是他!怎么可能,那个可恶的小鬼,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   转过身,步履瞒珊的走了几步,拿起提包中的手机压下一串号码便打,然而,她却发现白天信号还满格的手机竟连一丝信号也收不到了,匆匆忙忙的向电脑奔去,一片漆黑占据着屏幕,任由秋津怎么拍打,还是一片黑森森的可怕。   “秋津同学,你能不能小声点!”   同宿舍的女生睡意朦胧的抱怨着,秋津却像是着了魔一般不闻不问,继续拍打着电脑,一久后又将它摔在地上夺门而出。   巨大的声响使那个女生被吓了个半醒,但白天实在太累了,嘟囔了几句,便又睡去了。然而与她不同,宿舍外的秋津早已连站都站不住了。   “妈的!我是不是在做梦!”   拿着手机在几次尝试未果后,秋津彻底待不住了,扫了眼表时针正与分针在‘3’上重合。   “三点十五,离早晨还有一久,现在走赶到那个人身边,还来得及!”   说行动便分秒也等不得,只匆匆拿了件单衣,便冲了出去。半路还运气极不好的碰见了熟人,那人在她背后喊了几声,但她哪有那功夫管,停都没停便慌张逃离。   一边跑、一边又庆幸着,那人以防万一,早在合宿的下山公路口备下了汽车。虽然那人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但现在,去他的万不得已,保命要紧,即使那人会保证她的安全,可对她而言,那个少年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恶魔。   那辆黑色迷你的车门刚打开,便迫不及待坐了上去,一脚油门就往前冲。待已看不见合宿地的时候,秋津不由笑出声来,但更多是庆幸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哟,秋津小姐,你已经享受完这次合宿了吗?”   从副驾驶座下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秋津吓了一跳,紧接着却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喂?你在听吧?呵~我说过威胁到我姐的存在,我永远不会让它存在!秋津,那日多谢你,你和大友仁配合的还真是默契,那么,你们就去地狱默契吧!”   少年的声音像炸弹一般落在秋津脑内,顿时,她觉得自己连握方向盘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出一句。   “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求我?呵~秋津小姐,我最后告诉你一件事,这个世界求别人永远没用,如果有用,就没有地下室的事情,我的身上也不会有那些疤,而我姐也不会给你们下跪,承担起她本不该承担的一切!   事到如今,你觉得,求我,有用吗?”   秋津知道自己必死了。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满脑子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死,不想死……   “你自己去死吧!我不要死,我不会死的!不会的,他会救我的!会救我的……”   秋津的咆哮由耳麦传来,靠在躺椅上悠然喝着咖啡的少年,卸去耳麦,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了声‘晚安’便闭眼而憩,在他阖眼的那一瞬,指尖轻触下手中的开关……   一刹那,远方的清晨,映着晨光,迸溅起夺目的火花,亮过了那辽远的阳。   “嘛嘛,今天又是好天气,中午给姐做鱼好了。”晨光微扬,少年合眸轻语,微启的唇,将温柔述到极致。   ————————————————————————————   断断续续的询问调查,进行了近一个半小时方才结束。但看记录的情况,一切并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警方走后,小岛解散了球场内的所有女生,而剩下的男生则按龙崎教练临走前交代的那样,进行起未完的训练。   比起正选们一对一定制的专项训练而言,男生后援团本就是预备正选的各位,则在一旁做着统一、系统的练习。   警方带来的消息,小岛至今也消化不了,脑中像涂满了浆糊一般,不安的情绪仿佛渗到了骨缝里,嘎吱嘎吱直作响。   看了看表,心里有些着急,龙崎教练去警署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可怎么还没有回来,警方明明说这是一场意外的,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小莲……   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传来阵阵尖锐的痛。   “喂,三浦,那家伙又发呆了。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他能教好我们吗?这么多天了,也没见那家伙打一球,就只会对我们指挥过来、指挥过去的,该不是什么都不会吧。”   三浦听着寺尾的低声埋怨,瞟了一下远处正在打球的迹部,“嘘,小声点,小心部长听见了。”   寺尾白了三浦一眼,“瞧你的胆量!不就是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家伙,也不知道部长他们怎么一个二个都那么听他的话。喂…”寺尾坏笑着用手肘碰了碰三浦,“唉,你说那家伙来这是什么目的。这里可只有男生,该不是……”   冲着三浦高挑着眉眼,“听说这年头同性恋挺多的,那小子不会就是吧?啊哈哈”   寺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由大了些,在远处训练的正选们听没听到不敢说,但这里所有后补们却全都听到了,而正站在他们旁边的小岛,也是毫无遗漏的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岛皱了一下眉,她现在没那个心情管他,但她的无回应却助长了寺尾的嚣张。半分有意,半分无意,寺尾再次撞了撞身侧的三浦,“你说老来找他的男生是不是他的那个?”说着伸出小指比了比,“你说他们谁上谁下?那个男生长得还真标准,在床上一定很……啧啧,光想想我心里都痒痒。”   自己的家室明明差不到哪去,网球的技术也算部员里面的佼佼者,可是为什么偏偏当了两年的预备正选,好不容易今年的合宿带上了预备选,可为什么偏偏分上这么一个教练,真想不懂这家伙,放着好好的理事长不做,偏偏来这里多管闲事!   多年来所有不甘,在忍耐的极点爆发了。并将所有的自身原因一一忽略,用个荒唐的理由将不满全安在了这个特别教练身上,完全把他当做了撒气筒。   寺尾之前的话,小岛或许还能无视,但惟独这句,是她今生永不会愈的伤。她狠狠地瞪了寺尾一眼,向他走去。   “你这是在训练吗?!给我站出来!”虽然气到了极致,但还是尽最大努力抑制着怒气。   寺尾笑笑,吊儿郎当的站出来,虽然前辈们总叫他恶魔介,可这些天一点没看出来,他哪里恶魔了。不是漫无表情的训练,就是出神的望天发呆,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怕了。   寺尾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小岛,然而,怒急反静,收敛了怒气又一次恢复成以往的样子,“训练时与别人交头接耳,不认真训练,罚跑六十圈,今天训练后留下打扫。还有三浦你,罚跑二十圈!你们两个,现在就去。”   “是!教练!”   三浦直着身子向小岛鞠了一躬,立马离开罚跑去了,而寺尾则是切了一声,想动不想动的对她说。   “教练,之前就算是我错了,可是你不和我比一场,我怎么知道你的实力,你看你就和我比一场吧!?算我拜托了还不行。”   淡淡扫了他一眼,“无聊……”说着转身便走。   “教练!”   三浦在她身后喊着,小岛却并不理会,深藏在内心的自卑与不甘又一次占据了三浦的意识,他攥起球向上抛去,抬手用力一挥,小球便化成了黄色的光影急速向小岛所在的方向飞去。   “小心!”   喊声从正选中传来,他们都认为他一定能稳妥的作出处理,然而这般局面却是他们预料之外的。   愤怒使寺尾失去了控球的能力,只见那枚小球渐渐偏离小岛,向他身侧的水野胜雄飞去。   “啊!小心。”堀尾聪史一边喊道,一边拿起球拍要拦,但显然跟不上球速。   小岛注意到身后的异常,转身便见一抹黄光朝着水野砸去,二话不说夺过水野手中的拍子,三步并二步拦在水野前,用力一击便将那球打向了无人的场地。   ——砰   网球落地的声音铿锵有力,却让一瞬静得无声。寺尾本就属于力量型的选手,再加上暴走,那一球威力十足,换做往日都会接得吃力的她,今日更是勉强,放下球拍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胳膊都在颤抖。   佯装无所谓地走到寺尾面前,“现在知道我会不会打球了?这样满意了!?这次的事我不想上报,让你退部,但你也给我长点记性!刚才的惩罚再加一倍!同时,到合宿结束为止打扫球场的任务也都交给你了!懂了没!”   “是。我、我明白了!”   寺尾现在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是震惊这个教练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接住那一球,二是……他真的没想闹那么大,只是一时被不甘和烦闷占去了理智,尤其是这次合宿竟然还有人死了……   见到寺尾连滚带爬的赶去跑步,还算有所教训便不再追究,然而小岛并未离去,而是直直向着正选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终于,她走到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逃避的人跟前。   多余的表情一概没有,只是望着他,吸了口气,将往日的怒气,连同今日的,一起加在了情绪里。   “迹部!给我看好你的部员,这样的事下次绝对不要发生!去跑三十圈!”说完,转头就走。留下迹部,一脸无辜。   啊嗯?本大爷这是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这可不是莫名其妙吗?无缘无故对着他发火,无缘无故的无视他,不理他,从这次合宿见面起就这样,他好像没做什么得罪到他的事吧。   忍足在一侧调笑的推推眼镜,“迹部,你被很不华丽的迁怒了呢~”   “忍足,你给本大爷一边去!”   “还不快去!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   额头不华丽的落下一排黑线,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跑出了队伍。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明明被罚,甚至还在众人面前很不华丽的被吼了,可他的心为什么会有一瞬间的放松。   或许因为,这些天来那个人终于直视他了?   但,更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知如何挽回,心里很期待被那个人吼一顿,甚至打一顿,只是不要无视他,当他不存在……   所以,被吼了才会如此轻松。   可是,明明是不同的人。   为什么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真是的。笨女人,本大爷是中毒太深了吗?看谁都有你的影子。   难道你真的永远都不会原谅本大爷了?   甚至…   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愿让本大爷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义无反顾   今日的训练明明因为秋津的死,提前结束了许久,可对小岛而言却用了比任何时候都要长的时间。   本来按照龙崎教练的交代继续训练,可秋津的事加上寺尾的事,弄得她真没有一丝余力将训练继续进行下去。而秋津的死,也或多或少影响到那些少年,每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以这样的心态去训练,还不如早点结束。   对于那个长时间来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少年,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发抖、会无法看他的眼睛……   然而,有的只是被秋津还有寺尾两人的事,灌满的烦躁与不安。她想,或许真正的恨、真正的绝望,是一切都无所谓。爱无所谓、痛无所谓,悲伤无所谓……所有人包括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站在他面前,才会那般心平气和。   不,或许还有所怒,但是这丝情愫,最终也会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吧。   窗外夏蝉拼命的叫,让再一次因为秋津想到那个少年的她,心就像夏季雷雨将至的下午,烦闷异常。   此刻,若问她最想见的人是谁,那么一定是他……   “姐。发什么呆呢?今天下午空出好多时间来,就破例多来看你一次,快看我给你带的冰淇淋蛋糕~”   那个她最想见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见她发呆,戏弄般走到她身后,小声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若是往日,小岛一定会笑说着他胡闹,可今日则是一脸担忧,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来,姐先尝一口,看好不好吃。”清水莲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但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将一大块蛋糕用叉子递到她嘴角,灿烂的笑着。   “莲……”小岛深沉的望着清水莲的眼睛,“告诉我,秋津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清水莲沉默了,但立马挂上了笑,“姐,你觉得我有那实力吗?你也知道秋津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你看你虽说吞并了东野财团,可秋津和指使他的幕后人不还是漏网了。你都做不了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不是没有实力,而是……   她沉默了。   她是要报仇,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可以做出千万种复仇的计划来,但最终……   惟独下不了杀手。   她那么厌恶自己,恨自己的怯懦,可是杀人……   清水莲知道自家姐在想些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家姐下不了杀手,所以,自从那日他从地下室出来,见到外面的第一丝景象后,他便决定了,这件事由他来做,这是早做下来的决定。   看到自家姐为自己担心,清水莲不由心疼,伸手摩挲过小岛的脸,“姐,别愁眉苦脸了。我发誓我没有动手杀人。”虽说,杀人的事都是由别人代劳的。   再一次用叉子叉下一块蛋糕,“姐,再不吃就不好吃了。”看出小岛眼中的半信半疑,清水莲也不等她张口,‘噌’地一下就把蛋糕塞到她嘴巴,本清秀的容颜瞬间变成了一只滑稽的花猫脸。   清水莲捂住肚子笑得颠三倒四,看到自家姐那错愕中带傻的表情后,笑得更加直不起身来。   “你个臭小子!就会拿我开玩笑。”   “那是当然,你是我姐嘛。”修长的指尖划过小岛的唇角,将那点点的奶油渍一一擦净,放到自己的唇边伸舌舔净。   “唔~咱们家的冰淇淋蛋糕味道真是越来越好了。”   小岛叹了口气,真拿他没辙。看向清水莲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又带着一丝祈求……   莲,求求你。那一切是谁做的都好,千万、千万不要是你。   那纯澈的蓝眸让清水莲无法直视,他巧妙的躲过那双眸的注视,转身低头收拾着。   “姐,你放心,以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是的,那些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了,因为引起那些事的人,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小莲~你还没好吗~”门嘎吱一下被推开,一个从未见过,一头银发却毛毛糙糙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修!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吗?”   “可是人家在外边等了很久,小莲你又迟迟不出来,真的很无聊啊。”   那个叫做‘修’的少年,装作抽噎的样子,无辜的看向清水莲。   小岛有些惊愕,但这个和莲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少年,却让她有种莫名的放松感。小莲他,终于有朋友了……   “唔哇~小莲你的姐姐是美人啊!”藤井修见到她就像见到一块至宝,用神一般的速度,三步两跳蹦到小岛跟前,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整理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但显然那头银发被他整理的更乱了,甚至微透着几分滑稽。   “你好,我叫藤井修,你可以叫我修、小修,或者……”   “修!”清水莲拉过了藤井修,狠狠向他瞪去。   对于清水莲的威胁,藤井修显然不在意,但他也并不想进一步惹怒清水莲,还是稍作收敛的放开了小岛的手,笑得颠倒黑白。   “漂亮的大姐姐,你弟弟的脾气不太好哟。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等他,这是我的住址还有电话、三围和兴趣爱好,有空来找我玩哟。”   随着门砰的关上,世界安静了。   “小莲,你告诉她我的身份了?”小岛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清水莲会告诉别人。   “姐,你放心,他不会说的。你住院的那段时间,他有帮助过我,所以自然而然知道你的身份。好了,看时间手冢哥也该回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在来看你。”   总觉得那个藤井和清水莲的关系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忙就不要来看我了,学校要紧。还有……”   “嗯?姐还有什么事吗?”   冲着清水莲笑笑,却有点像苦笑,“小莲,答应我,不要留我一个人。”   少年的身子一震,随后又笑得极为灿烂,“姐,你说什么呢,不会的。我先走了……”   关上门,清水莲一抬头便见到藤井修那一脸灿烂到欠打的笑脸。   看着清水莲一脸要吃了谁一般的样子,藤井修自觉的没有说话,只是挂着笑容跟在清水莲身后,向外走去。   “骗了漂亮的姐姐,你心情似乎很差啊,那就实话告诉她呗。”见到离男生宿舍已经很远了,藤井修才不怕死的打趣道。   “闭嘴!”一直在前走的清水莲突然调转步伐,三步并两步一把揪住藤井修的领口,愤怒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姐面前,你是什么目的!我警告你,即使你帮我杀人,但只要威胁到我姐,我也一样处理掉你!”   “嘛嘛,别生气,别生气。”藤井修笑着扳开清水莲的手,一脸不在乎地拍拍被清水莲弄皱的领口。   “我只是好奇嘛。纠结是什么样的美人姐姐,让你不计后果做出这些。别,打住,别瞪我!放心好了,我对你姐没兴趣。你让我杀了害死我弟弟人,这是我报答你的,死什么的反正有你陪着,现在只要享受就好了。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   藤井修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伸手想要拍拍清水莲的肩,碰上同自己一样背负这么多的同龄人,使他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感。   然而清水莲却并不领情的拍去了他的手,转身便走。   “讨厌,别那么急嘛~等等我啊。唉?”藤井修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那么一下,低下了头。   “唔~小莲,快看我捡到了什么?”   清水莲回头,看到藤井修一脸邀功的笑,明明精致脱俗的脸庞却露出一种市侩的感觉。要不是熟知藤井修的为人,他真会将其当威胁处理掉。   等他调转视线,看到藤井修手中的笔记本时,他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拿来。”那冷得过分的声音让藤井修轻轻耸耸肩,未像往日一般多做纠缠便将本子递给了清水莲。   或许是拿到本子太过轻易,轻易得不像藤井,清水莲的眉不由又皱到了一起。   一下子就看出了清水莲心思的藤井修,笑了笑,单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那个本子对你很重要。那上面全都是你的记忆吧,最近你总是头疼,失忆也越来越重,听你之前说你做过关于脑部的手术,还是不要大意了,抽空去检查一下吧。”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清水莲并不打算领情,“不过是托那秋津美砂的福,那日用花瓶砸的,之后就开始头疼,大概是留下什么无关紧要的后遗症了。”   “秋津她为什么要用花瓶砸你?你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清水莲的右手下意识抖了一下,继而向那个声音转过身去,冷冷看着前方表情凝重却不难看出担忧的少女,清水莲的眉不由蹙得很紧。   “你什么时候在哪里的?”藤井修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在笑,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了上野美惠的颈动脉上。   “我……”上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看着眼前一脸冷酷的陌生少年正反手握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恐惧使她的眼睛一瞬间被雾气氤氲,求助般望向那个平静的站在那里,有着漂亮浅琥珀眸的少年。   “你都听到了什么?”   眼前的少年用比以往更加凛然的眼神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就连言语都如同附了一层霜一般。   “我……我只是听到你们说到失忆和秋津打你。”   “谁会信!”   在藤井修加重力气的刀刃下,上野白皙的脖颈冒出一丝殷虹。   “放了她。”   “可是,小莲,万一……”   “我说放了她!”清水莲打断藤井修的话,“她不是要清理掉的对象。目前姑且是。”   在清水莲的劝阻下,藤井修放下了手中的刀,仔仔细细打量着上野,而上野则是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决定了!”沉默半晌后,藤井修突然握拳击掌,兴致勃勃的用手指着上野,望向清水莲。“呐、呐。你有一个漂亮的姐姐了,这个就让给我好不好。”说着,握住上野的手。   “呐,漂亮姐姐,既然小莲说你不是敌人了,那就没关系了。我叫藤井修,三围是……”   “修,回去!在车上等我!”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让给你好了!”藤井修挑眉而露的不满,嘟嘴鼓腮的样子让冰冷的气氛稍作回暖。   目送着藤井修打开车门,乖乖地坐到车上后,清水莲淡淡的说道:   “你走吧。我不管你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是从那里开始听的,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但是你要知道,一些东西还是能躲远就躲远,一些人,能不扯上关系,就不要扯上关系。你听或不听这都没有下一次了,我不是好人,对我有威胁的人,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你好自为之。”   说着,他便要走,却被上野拦住了。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秋津的事,和你有关吗?”话说出口,上野就后悔了,时至现在那个陌生的少年不是用举止将一切说的很明白吗。   但是,为什么,就是想听眼前的少年说一句‘无关’,哪怕是谎言。   少年一怔身子,露出一丝笑来。干脆找了个椅子靠坐下来,“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做什么?”   一句话将上野噎得死死的。   是啊,自己又能做什么……   可是……   “收手吧!”   冲少年喊着,兀自又陷入一段沉默,良久又言:“不可以收手吗?如果是你做的,请收手吧,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   杀人这种事,不论有什么理由,只要迈出去一步,就是向无底的深渊迈进了。上野弄不明白是什么使自己一直执着在清水莲身上,但却明白,这个深渊不想让他继续迈进……   “呵~上野小姐,我没有功夫陪你玩什么救赎人的游戏。不要用局外人的所见所闻,来评判我的所作所为。”   上野美惠的出现,在清水莲的棋局里绝对是出其不意的一子,他讨厌完全不知真相的上野去指评自己的事,但更多的,却是上野眼中流露出的担心,让他特别烦躁。   明明是个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她又懂什么!自己经历过的,自家姐经历过的,她又或者他们,究竟懂多少!   情绪的变化,让清水莲突感眩晕,加上太阳穴剧烈的抽痛,使他靠坐着的身体不由下滑。   “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上野想要拉他,却被清水莲冷冰冰的回绝了。扶着额,站起身来,接着熟练的从衣兜拿出烟盒,抽了一支,放在嘴里用打火机轻轻点燃,轻盈的吸着,完全无视了上野因诧异而紧盯自己的双眸。   “怎么?对我抽烟感到很吃惊?”他突然笑笑,“还是说,觉得我不像这样的人?”   见到上野小心翼翼地点头,清水莲笑得更加灿烂,“一年前。不,几个月前,我完全不会,甚至还讨厌这种刺鼻的燃烧物,现在虽然不至于喜欢,但头疼的时候我会用来止疼、清醒头脑,仅此而已。 ”   “头疼?”上野一愣。   “啊。”清水莲弹着烟灰点点头,而后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轻描淡写的说“和你之前听到的一样。因为秋津……嘛,我已经记不清那些了。”   少年深出一口气,灰色的烟雾瞬间被夏风吹散,可他的眸却被看不清的雾气沾染——深邃、悠远……   上野觉得他说记不清了是在撒谎,因为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如果真的忘了,是不会露出恨意和悲伤来的。   “秋津为什么要用花瓶砸你?”   淡淡扫了上野一眼,“这不在我告知你的范围。”他熄灭了烟,“我不想多说。告诉你的,只是让你明白,你知道的事尤其是我失忆的事,只有我,还有你和他知道。”清水莲的目光瞥向他们开来的车子,“我希望从你的嘴巴里,泄露不出分毫,尤其是对游枝一介和我姐小岛千枝。   当然,如果你说了,我会做的事,我说过不止一次。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藤井修驾驶着那辆银色跑车在清水莲说完那些话时,恰到好处的在他们眼前停下,清水莲不发一语的开门坐了进去,然后又不发一语的闭上眼睛离开。   没有任何言语,到是藤井修冲她挥手笑着,说了句,“漂亮姐姐,有空来找我玩哟~”   只一个瞬间,他们便消失无踪了,只留下夏风一阵阵的刮,吹乱了上野的发,也吹乱了她的心。   她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抽烟竟然可以抽得如此优雅、魅惑。   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眼神可以冷到骨子里。   更是第一次,被一个人深深吸引,完全忘了年龄、身份,即使那个人可能杀过人,自己也依旧被深深吸引着。   或许,不为其他。只为,抛去一切繁复后,独属于少年本身的那份温柔,暖暖地让人身心沉浸。   人生,总有些时候,会奋不顾身的选择、遇见……   她觉得,或许,属于自己的那份,已然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     ☆、泉水温情   睡梦,总能让人忘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失意,短暂逃避现实中所不能逃避的,并给其安放一个‘休憩’的借口……   暮色沉沉,小岛睁开眼睛的时候,合宿民宅古风的长廊已点亮了灯火,在桌前入梦的身躯,有些发酸,她低吟了一声用手去揉肩膀,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衫从肩头掉落。   “小光…”   捡起那件写有名字的运动衫,心中泛起丝丝暖意,消融着那份难耐的心绪。   那个和清水莲一起出现的男生,让她下意识的感到不安,明明是一个外表很开朗的孩子,但在他出现时清水莲瞬然皱起的眉和眸底的杀意,都让她感到无比不安。   秋津的事,还有东野一家的事,在她心底不断淤积,如若不是像清水莲自己说的那样,他即使想做也没有实力,那么她一定再也无法坚忍了。   她不敢想,如果那个少年再出什么事,自己会怎样,更怕自己有天不在了,见到那孩子,那孩子问她‘姐姐,小莲怎么样’的时候,自己连口都不知道怎么开。   无法救到自己的妹妹,如果连妹妹在意的人、自己在意的人也都保护不了的话,她拼命活下去,又是为什么?   浅浅的叩门声传来,她赶忙擦干被水汽氤氲的眼,起身开门。   “游、游枝教练,今天下午的事谢谢你。”   水野胜雄对这个在前辈嘴里口口声声称为‘恶魔’的教练,先入为主的感到了害怕,总觉得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这些天来也一直避着,小心翼翼地,要不是因为寺尾的事他救了自己,他应该到合宿结束也不会与其交谈。   因为刚睡醒,小岛一时昏昏沉沉半晌也未反应过来水野指的是什么,便一时沉默下来。这使得陪水野来的堀尾聪史再次想到前辈们口中对他的描述,不由觉得是因为唐突的打扰使其生气了,便紧张的僵直了身,“啊,那个,教练,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等一下。”   见这些后辈那么怕自己,心中不免失笑,青学的这些家伙,都是怎么给自家后辈形容她的,怎么一个个见她和耗子见了猫一样。   “怎、怎么了吗?”堀尾聪史一转头便见到小岛一脸灿烂的笑,再一想到自家前辈说过‘恶魔一笑,坏事准到’ ,心中便一紧。   见小岛正笑着,仔细看着自己的脸,好似不想漏掉他任何一个表情,堀尾更紧张了。   “教练,我们错了,惩罚是什么……”   小岛一愣,更觉好玩。   “怎么,你们被小光罚跑多了,开发出什么奇怪的兴趣了?怎么来我这,是专们来领罚的?”   “当然不是!”堀尾反驳着,一瞬又觉得好像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小岛,但却没有想象中的责罚,有的只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放心啦,不会罚你们的。之前罚那群小鬼,只是因为他们那时候太费事了,现在完全没必要了呢~一个个,都已经很出色,很出色,让人另眼相看了呢~”   说着露出一种极其温柔的表情,看得水野和堀尾一愣一愣。他们突然觉得,这个恶魔教练,其实和龙崎教练一样,有可怕的时候也有很温柔体贴的时候,同样是一个好教练,自家前辈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水野和堀尾没有想到,其实自家的那群前辈早就知道这些,之所以这么给他们说,只是让他们合宿时有个怕头,对待合宿更加认真,当然也不排除这其中有几分恶趣味。   “啊,青学的那俩个小鬼。”穿着浴衣手中拿着洗漱用品的丸井文太吹着泡泡和冰帝几个正选迎面而来。   接着他的视线扫到了小岛,条件反射的直起了身,“恶、啊助教。”   看起来他们正准备去泡温泉,小岛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你们两个也打算去泡温泉吧,正好和他们一起。”   再无废话,冲着水野和堀尾说完,便准备回房。   “教练不和我们一起吗?”调侃极浓的腔调从忍足口中传来,他果然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游枝一介从不出现在温泉里呢。   “温泉很舒服的。”幸村淡淡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却同忍足一样玩意十足。   “我、我就不去了。”脑中不逢时的窜出曾误入青学男子网球休息室的那一幕,脸不由发起烫来。   这样少女的反应在恶魔介身上出现,着实让众少年一愣,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忍足一下来了兴致。   “阿勒,教练真的不去吗?大家一起泡温泉还是挺有乐趣的,还可以玩些整人的游戏,教练应该很感兴趣不是吗?”   忍足调笑着,虽然不知道恶魔介究竟在顾虑什么,但这么多年总算抓到他一点点弱点了,不由就想报报之前的仇。   “啊,侑士,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说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你装傻装过去了。不带这么赖皮的,不就是千……”   向日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搭档捂住了嘴,“岳人你说了什么了吗?”   “……没。”向日沉默了,却不甘的嘟囔着,“明明看着很有经验,其实越是喜欢的人,告白越是磨叽。”   不就是喜欢小岛么,还真当自己看不出来啊。   忍足听是听到了,但却并不在意的笑笑,将视线移到小岛身上,继续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就不必了,你们不用管我,温泉的开放时间快过了,再在这里纠结我,这样下去错过温泉真的好吗?”   一语言中少年们的担忧,今天的事本就多得压得人喘不来气,借着泡温泉好不容易能缓解一下,若要错过了……再想想明日的特训,还真是一千万个不愿意。   “既然小介不愿意,那我们就先去了。”   小岛点点头,为幸村的话长出一口气。   见一干少年有说有闹的向着男汤走去,她则转身走向室外,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清茶后,便坐在长椅上发起呆来。   “嗯?游离?怎么坐在这种地方,不去泡温泉吗?”   一回头便见穿着浴衣,手中提着一袋啤酒的龙崎堇站在自己身后。龙崎教练的脸红扑扑的,像是喝得多了些,又像是泡温泉泡得有些过了。   “龙崎教练,你突然叫我的名字,还真把我吓住了。”她淡淡的笑却看不出开心,龙崎堇明白她是怎么了,腾出拿酒的右手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似要给她勇气一般。   也不知道是病得久了,或是清水莲照顾得太好变得矫情了还是怎么,龙崎教练轻拍肩的动作竟然让他双眼一湿。气氛兀自沉寂下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说着,龙崎堇又拍拍他的肩,“现在这个点,混浴一个人都没,我泡到一半突然想喝两口,现在正打算回去呢。现在正好一起。”   “……”   见她沉默,知道她的担心,“放心,这栋名宿除了我们没有其他客人,梅田教练还是老样子回自己家住,麻纱教练嘛~”龙崎堇手叉腰哈哈一笑,“现在的年轻人,酒量就是不行,稍稍一喝就醉了。”   小岛一时哭笑不得,龙崎教练还真是个乐天的人,潜移默化的化解着她的忧虑,可是合宿期间喝酒真的好吗?   “来,跟我来,你先去拿换洗衣服,我在混浴里等你。”龙崎抓住了她那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起,因为不安而颤抖的手。   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暖流,然而此刻能做的,只是紧紧回应着那只手。   —————————————————————————————   手中端着民宿内专配的木盆,木盆内装着毛巾和换洗的衣物,小岛整了整略微宽松的浴衣,站在写有混浴的门帘外有些局促。   她的头上还戴着假发,褐色的隐形眼镜也未卸下,虽说那群少年都去了温泉,但还是怕露出什么马脚。   淡淡呼了口气,决心暂时忘记一切,好好泡温泉放松一下,想到这不由一笑,她已经多久没有泡过温泉了呢。   不过,虽说是泡温泉,但因为自己的心脏,进去顶多像走个过场,用盆子打着水在池边冲冲澡,不过就算如此她也知足了。   单手掀开门帘,还未来及迈进,便被一只手拉着领口生生拖了出来。   “Nya~抓到小介一只。”   菊丸扣着她的脖子,将她拉到乾与不二还有大石身边。   “呵呵,小介也来泡温泉吗?”不二扫了一眼印有混浴的帘子,笑得意义不明。   “哦,原来助教有这样的爱好。”乾兀自判断了什么,拿起随身的本子刷刷地在上面写着。   小岛抽抽嘴角,该死的榴莲,泡温泉都忘不了那本子,诅咒你把本子掉进温泉。   “那样的几率是百分之零。”像是猜中了她内心的想法,乾坏笑着作答。   “呃,那个。”大石打断他们的话,红着脸看着那混浴二字,不一会头顶便如火山喷发一样冒起阵阵蒸汽。   喂喂,白水煮鸡蛋,你想到了什么!!你绝对想到了什么吧!   “你们…误会了。”   “误会?呵呵,小介指得是什么呢。”   “……”   完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怎么……   在他们心里,自己现在完全和偷窥美女洗澡而被发现的中年大叔一样。真是糟的不能在遭了,她可不要变成南次郎,那种……   (南次郎:喂喂!我什么时候偷窥别人了。   伦子:ANADA~~)   “我……我第一次来,走错了。”   空气停滞了一下,而后不二笑得一脸灿烂,乾奋笔疾书不知又记下了什么,反光的眼镜下,笑容极尽猥琐……   “原来小介迷路了Nya~我们正好要去温泉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对吧,大石~”   “呃…咳咳……嗯。”   说着不等她反驳,便被菊丸拉着就跑,不二拖着下巴颇为深意,最后看了一眼那‘混浴’二字,笑嘻嘻的跟在他们身后,接着冲着乾淡淡说了句,‘报仇了呢~乾。’   啊啊啊~! 龙崎教练救我。小岛的内心在咆哮,可混浴中的那人,却靠着一旁的松石,呼呼睡得正香。   脑子和灌了浆糊一边,纷乱了思维,也不知道怎么地,等她做出反应的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那几人已然脱了浴衣,在腰间搭上了毛巾。   见她僵在当场,除了一直单纯的有些一根筋的菊丸不知怎么回事,其余众人皆当做了,因为没去成混浴,恶魔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当年大仇得报使不二笑意更深,一边调整着腰间的毛巾,一边对她说道:“小介,怎么还不换衣服呢?”   咔嚓一声,理智又裂了几分。看着少年们锻炼有加的胴体,语调没有抑扬顿挫完全像是机器一般一字一顿的说:“我、我、不…习惯。进、进去了,再、再换。”   “嗯。”   虽然恶魔介的反应有些超乎寻常,但在场的三人都未做多想,更不会将他和生为女生的小岛联系在一起,毕竟,她已经骗过他们一次了,谁会想到,一个人还能再骗他们第二次,而且还是他们多年前就认识的人。   迷迷糊糊地被菊丸拉出换衣间,可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她喷出一口血来,小岛捂着心脏,看着众位光着身子泡在水池里的少年们,暗暗大呼,这是折磨,她这是做了什么孽!   菊丸飞身一跃,跳入了池中,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   “小介,你不下来吗?”   菊丸在池边喊着,自顾自泡温泉的少年们,这才发现了她。   “小介,不是说不来吗?”这是幸村说的。   “唉?啊!恶魔介!”这是向日。   “嗯,还真是意外。”这个是莲二。   ……   总之各位少年的反应各不相同,最淡定本应是手冢,可不知为何他的嘴角抽了一下,瞬间池水降了N度。   与他不同,迹部倒成了最淡定的人之一,点点泪痣,瞅着她那一身浴衣,极尽淡然的张口,“啊嗯~穿着浴衣泡温泉?还真是不华丽。”   第二淡定的人是真田,他扫了小岛一眼,便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温泉。   “助、助教……”一向表情就少的桦地,见到她后惊讶的站了起来,但瞬间又觉不对,连忙坐入水中,脸红成了一片,众人望去都觉得桦地的表现过于怪异,却不知为何怪异。   “啊,臭蛇你下来的时候不能慢一点吗!?”一时的无言被桃城打破,他擦着被海棠溅到脸上的水,抱怨着。   “嘶~~”海棠挑挑眉,露出不满。   “喂喂,你的态度。”   “嘶~有意见嘛?!臭猴子。”   说着两人就扭打到了一起,虽说这两人平常就是这样,打打闹闹家常便饭,并且越是打闹牵绊便越深,可是今天……   温泉池边的松石本见水后本就滑,再加上两人打闹,坐在池边正准备下水的越前被无辜牵连了一下,砰地一下滑入水中,而慌忙中越前的手又恰巧拉住了池边小岛的浴衣下摆……   小岛身子一滑,不由打了个踉跄,但很幸运只是撞到了忍足并未滑倒。   她正准备发怒教训一下这群小鬼,刚好顺便找个借口回去,结果一睁眼却看到全场石化的众人,她一愣,先是看到因为撞击滑落在地上原本裹在忍足腰间的浴巾,再一愣神,看到的是掉落在一侧自己的假发,痴痴傻傻的摸了摸头,蓝色的秀发如浓墨般瞬间倾泻下来。   气氛尴尬急了,裹着浴巾的还好,因为打架还有特殊情况、以及无辜被牵连的四位掉了浴巾的少年,脸已经红成了番茄酱。   被打击住的小岛一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下意识的从地上抬起眸,结果却落眸在忍足身上最不该落眸的部位。   刷地一下,她捂住了鼻子,二话不说就往外冲,虽然不快,但这个时候也没人会拦。   剩下一群少年在风中狼狈又尬尴的对视着,怪不得女人被看了会尖叫,刚才他们自己也差点就叫了……   最后,还是忍足反应快一步,动作迅速的捡起弯腰捡起浴巾,随手一裹便往外跑,只是他的脸传来了火烧火燎的感觉,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可仍有点无法回神。   而迹部,此时却成了反应最慢的人,情绪向翻涌一般向他袭来,他觉得一些一直在压制的感情,正随着小岛的出现,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要说:     ☆、永不相干   “啊啊啊!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尖叫声刺进众少年们的耳朵里。   看了一眼冲他们尖叫的民宿女工作员,向日极其无奈却不知说些什么好。拜托,他们可是穿着衣服呢,虽然……衣不遮体了些,但是……   真是的,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把大敞的浴衣随意拉了拉,却又想到先前温泉中的一幕,动作僵了一下,脸刷地红透了半边。   恶魔介竟然是小岛!开什么玩笑!这一点着实把众少年们打击坏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消化这一点。   但大伙的第一反应,竟然都是先找到她,至于找到后该怎样面对,他们都还没想好,但指定少不了尴尬……   手冢在一侧,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果然吗……’   之前无意听到她的梦呓,本想问清的,但见她睡着,不忍打扰只留下了外套,想着晚上找个机会问下的,可让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到他问,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而现在,她又如之前一般,不知躲哪去了,这让少年冷峻的脸又阴冷些许,尤其是在看到那裹了浴衣匆匆忙忙跑出却和她一起不见了的迹部时。   ————————————————————   “啊。怎么办……”静谧的角落,少女蜷缩身子手抱着头,纠结咆哮。夏虫在一侧拼命的叫,完全不被少女杂乱的心情所影响分毫。   本来游枝一介的身份她还想维系一久的,可现在……不过要是那群少年,让他们保密也不成问题,只是……   小岛又想起了温泉内的那一幕,虽比起之前冷静了许多,可脸却还是不由发起烫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等夜再深一些趁那群少年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潜回去,总之此刻她一时半会一点都不想回去。   夜很凉爽,风扶过她的长发,携来一股别样的味道。发了一会呆,她又将自己抱得紧了些,一个人的时候,思绪就和这风一般乱飘,她又想到了那日她一人在山上,淋了雨,紧抱着自己,任由雨水刺骨……   那样的失态,却只是因为一个人。想到这里她不由浅淡一笑,现在的她,恐怕再无那日的一丝心情,即便还会为他心悸,但错过,就是错过。   她永远不忘那日的话,‘今日之恩,他日定谢’   说到底,一些人之间根本无缘,哪来什么相知相守的缘分……   “笨女人!本大爷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次,找到她的不是忍足,也不是手冢,而是他……迹部。   小岛的整个身子都因为这个声音而僵住了,随着迹部的出现,她的心脏犹如猫挠,甚至呼吸都随之不正常了。   她压着心口,抬起头,正对上月下迹部清冷的容颜,那张脸还是那么的帅气,月光下汗渍闪闪,因为找到她而难藏的庆幸,在他眉宇展漏无疑。   说也奇怪,那份难耐竟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淡漠、她用平静得听不清任何情绪的语气,对迹部说道:“小景。或者是迹部前辈,你有事吗?没事请让开,我要回去了。”   迹部蹙起眉,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少女如此冷漠得不像她的表情让他的心口生生地疼。   “不要躲着本大爷!”迹部像命令一般的低吼道,一步步向她迈近着步伐。   “不躲着?是要我再给你跪下道一声歉吗?小岛千枝错了,小岛游离也错了,可是我,游枝一介没有错,他不动情,没有心,是个死物。”明明知道迹部根本不是让她道歉而来的,可到嘴边的话却伤他也伤己。   “你明知道本大爷不会那样!”   小岛正仰头瞪着他,表情是那么冷,柔和的月光打在她脸上却是清冷得刺骨。迹部脑中第一次如此乱,一口闷气就憋在胸口。   “小岛千枝没错,小岛游离也没错,你是游枝一介却也是他们,本大爷知道你有情、也有心,活生生的站在本大爷眼前!”   小岛的心又一疼,看着迹部深情的眼,突然笑了。“真是多谢迹部前辈,那没事,我就走了。”   说罢,转身便走……   “站住!”   迹部一把拉住了欲走的少女,右手紧紧拉着她的手腕,仿佛此刻她若是转身了,今生便再也无法抓住她了。   “你…到底,要怎样?”怎样才能原谅他,怎样才能把自己丢掉的心,为她而失的态一一还回来。   “呵~”小岛冷笑一下,不急不恼淡淡扫了一眼被迹部握得发红的手,却也正是这只手在自己最为脆弱的时候狠狠推了一把,然后他与她,注定一个深渊一个浅濑,一个天空一个海底……   她慢慢将脸抬起,看着迹部那张俊俏的脸还有温润的唇,嘴角掀起笑意。   “迹部前辈,此刻是你拉着我,是你要怎样,而不是我要怎样。若我要怎样,也只是一句话,我要你与我今生往后,各走各路。以及,我的身份不会影响到游枝一介与你们迹部财团的生意,但是我们从此也只限于合作伙伴的关系,彼此再无任何联系。”   说罢,她甩开迹部手,脸上笑也早已消失不见。而此刻她的心,说不痛是假的,那痛,痛得钻心,但并不是放开的痛,而是放下的痛。   眼见她又要走,迹部彻底乱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圈入怀中,不顾她的反抗,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那一瞬的温热让小岛愣住了,傻了片刻才想起反抗,可越是反抗那吻越是剧烈、越是缠绵,她能听见迹部那沉重的喘息,连同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着,而后又归于平静,口中软物撬开她的贝齿,在口腔肆无忌惮着,并混杂了淡淡的血腥气。   她抬起腿,膝盖一顶,正踢在迹部腹部,迹部未料到她会如此,吃痛的一松手,她逮着空隙,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手扇在迹部脸上,迹部微愣,她却反手又是一掌。   “你!”迹部微怔,带着一丝怒意,他迹部景吾活着么大,打他脸的,眼前的少女是第一人,叫他怎么不怒、怎么不惊。   可是,看见她那冷冷的脸后,心中更多的却是怜惜,心痛,好像那被巴掌扇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少年的衣摆被风吹拂着,脸颊还落着红红的印,他却不温不怒,完全不像往日的他,那么温柔的看着她,除非她真是死物,否则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然而,捂着漏去一拍的心脏,她依旧淡淡开口,“迹部景吾,我的忍耐有限!之前欠你的,欠秋津一家的,你已经让我道歉了。我在医院昏迷一季,这浑身上下的管子、针眼,就算我之前再错,也算还了!   你这一吻我算明白了,在公园里停电那一次也是你吧!桦地不会无缘无故叫我,我早该料到。呵呵,说什么自己一人,真是恶心的借口。你这骨子里高贵的迹部家少爷,逗我是好玩吗!”   说着有口无心的话,心跳的每一拍都是那样的错乱无章,可还是言不由衷的继续着……   “上一次我跪下,求你原谅。这一次,我跪下,求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无相干!”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微扬的唇在月下极尽妖治。   迹部心中一窒,浑身上下全是心疼,他想去拉她,可身子却像那日一样僵在当场,只是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嘴角浮着悲凉的笑。   “你,永远不会原谅本大爷吗?”   见她并不作答,只是低头不语,少年的拳不由紧握,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掌击落。   “……”   慢慢收回僵在半空的手,迹部半晌无语,好久才淡淡说,“好,本大爷答应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与你……再无相干。”   闭眼,少年的喉哽咽了一下,再次抬眼,他还是那个华丽的迹部,望着那个仍然跪在地上的少女,他深知自己只要一刻不走,少女便会一刻不起,他出了口气,不去看少女,轻轻一个转身,便断了他二人曾经所有的交集。   从今往后,永不相关。   他永远都那么挺拔的身姿,第一次那么憔悴,那日公园中,自家表妹出的点子、让他极其看不上眼的搭讪桥段,可是为了能见她一面,什么华丽、什么羞耻心,他都通通抛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住在这里,所以迷路了,正在这里等朋友来,看你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等人,所以,想和你聊聊,一起等朋友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感冒了要好好休息,多多照顾自己才行。’   此刻,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戏,演了半天,入戏过深,换来的不过一句……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我,永不相干!   ————————————————————   你我本无关,又何必在意相关。   明明是自己逼他说出来的,可心还是和被捅了一样。   靠着庭院的小树,握着手机发送着告诉手冢,不要担心她马上就回去的短信,感到了凉意。   呆了良久,她拍着脸,强逼着自己笑了笑,真是的,水仙花有什么好!不相干有什么不好!省得整日,不华丽、不华丽的叫!   “哼,初吻给他,真是亏大了……”   接着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她嘲笑自己的这般自欺欺人,可却除此之外再无他法,让她分散思绪。   到最后,又是兀自的沉默和一脸的悲凉。   月下,穿着男式浴衣的少女,身影很是单薄,宽松的浴衣下露出白皙的肌肤来,迎着月光在树下如此美轮美奂。   光泽的蓝发,反射着月光,清廋的小脸,倔强又坚强的模样,怎不让看到她的人,吸引着魔。   不远处的树影下,站在一个人影,他静静看着他,听着她说,初吻给了迹部……   转身将背靠在树上,落目在那轮皓月之上,轻轻地、笑得苦涩:那晚的吻,算吗……不是我夺的,而是你……送来的。   有些人可能永远都是错一步,遇见错一步,爱上错一步,即使是第一个冲来的,找到她竟然也晚了一步。   看着迹部拉住她,看着迹部去吻他,看着她跪下,他却只能在一侧看着、心疼着。想去安慰,想抱着她,可是她的样子,告诉自己,她需要一个人静静,理清一些事,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在这一侧,静静的看着她。   他看到少女哼唱的歌曲时的脆弱、看到了她握起手机极其强势的说:“财团的账目我要彻查,还有财团的电脑,要一台一台的细查有没有篡改过资料的痕迹。即使是一切细微的不正常,全都不要放过,还有……若有什么事,务必保证清水莲的周全!由我担着!”   那一刻忍足才真正意识到,游枝一介就是她,她脆弱又强势得过分,她有一堆的优点,还有一堆的坏毛病,喜欢捉弄人,没有心计却处处小心算计……   她是如此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海一般的眸可宁静可狂澜,樱花般的唇,软糯而甜腻……   心中的悸动一波接着一波,难以平息。   怎么办,更进一步了解以后,自己便想了解的更多…   怎么办,了解了这么多后,突然,又爱得更深了。   自己的这颗心,不是天生为她悸动的,但此刻忍足却认识的很清楚,它在为你而跳,虽然不热烈,却也不同以往的剧烈、炙热……   可是,她的心……   如果,喜欢是轻然捻起一束花,放肆的嗅着花香,看其绽放,   而爱则是,连同花根一起,护着,极其小心,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不去因为喜欢而捻下它。   那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那我是不是不该去爱你,而是放肆的喜欢你。   放肆的吻你,拥抱你,护着你……   即使,你并不会因此欢喜。   至此,这样的心情,折磨得忍足连呼吸都困难。   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色,今日的一切在未来的日子里,如同转瞬即逝的烟火,而那些爱恋,犹如烟火散去的硝烟,伴着瞬然的美丽和漫长浓烈,让人不知何时流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初心难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脸回来了。。这一年我要疯了,遇见很多事吧。。说再多都是借口,不说了,照目前情况看,未来半个月日更应该没问题。。。   快结局了,估计要不了十五章吧。。。恩。。默默   在不知过了多少个片刻之后,环膝而坐的少女,终于直起了身。她轻拍浮灰的动作,让忍足于一瞬间又失了意,她终是准备走了,而自己在这个漫长的时间里,除了陪伴竟连一句安慰都未曾做到。   他不甘。   “游游。”   小岛站住身子,微微侧头,看了看忍足的脸,然后又专注于天上闪烁的星辰,“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那样一声不响的。”   忍足并不惊讶自己被她发现,而是故作无奈的一笑,“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小岛一笑,“只不过初起当做了野猫。”   忍足又是无奈一笑,跨步走向小岛。再越加缩短的距离下,少女那张不染铅华的脸,看似冷淡却犹若弯钩,硬是生生勾住了他目光所及的每一寸。   “游游……”看着他因病而泛着白丨粉色的唇,想到迹部的那一吻,手淡淡抚了上去,随着触碰,他明显感到了少女那一瞬的微怔。   “游游,看着我……”   我可以比迹部更喜欢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只有你不知,也罢,此时此刻,不管你喜欢的是迹部、还是手冢,我只要你看着我,眼里只有我的影子,久了,会不会……哪怕只有一点点,你的心里,会不会给我一个位置,闲暇时候能想起。   月入云层,时隐时藏,她的脸随着月的隐现忽明忽暗,可映入她眼中那人的眸,却越发明亮异常。   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我没事。”拨开了忍足的手,没有细想只当做了他的担忧而浅浅作答。   “……”   忍足顿了一下,藏下了欲言又止,回答的同样浅浅“没事就好。”   忍足时刻记得她那个小大人般的弟弟,他说:忍足侑士,看在你对我姐弟不错的份上,我劝你放过她。不论是你,还是迹部,你们出生的家庭,就注定了你们的爱,就是对我姐的伤害。   自己的爱,真的对她而言是伤害吗?   看着她转身缓行的背影,心比当日更痛。他想克制,可是克制了千百次,她受的伤依旧不浅。   游枝一介选房间的时候,那么多的人,她为什么只选手冢。   还有迹部那么高傲的人,竟会为她露出如此表情。   还有……   那种种一切,都让他慌乱不已,他已经到极限了,刚才忍下了,现在又要发作了。   “游游!”大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将她猛拉入怀,二话不说的吻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的脑袋是空的,而被他拥在怀的少女,显然如他一般。   “我从来没想到竟会有一天,自己告白时这么紧张、这么耗时。紧张的像是做了件不好的事,更紧张好像这件事做了你就不见了。”   忍足将那个在自己怀中僵住的少女,更紧地环住。   “现在的我也没有强大到不会给你伤害,但我保证,会在有足够信心护着你的时候,足够强大的时候,再次向你告白,在那之前我都会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等待。但是,请偶尔看看我,记得有我在。”   忍足松开了她,笑得一如往日,或许是因为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那笑甚至比以往更加夺目释然。   少年的告白没有让小岛过于错愕太久,而是听着那些话,眼眶湿润。   原来,被一个人温柔地喜欢着,是如此温暖。她背过脸去不想流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一瞬间,眉目淡然的少年染上惊慌,硬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谢、谢…谢谢……”   少女哽咽着,原来听着她哭着道谢,知道她那一瞬间一定想了很多,他心痛,可又窃喜,她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专属自己?   忍足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羞愧,可却无法禁锢心中异样的欣喜。再次拉着她拥入怀里,抚过她的长发,听着她说,“我好怕……怕死,怕莲做了什么傻事。”   那喃喃而语比起倾述更像是自语,她的额头有些烧灼,这让忍足提起一颗心,紧张兮兮的捧着她下巴,用自己的额头去测她的温度。   ——呼   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在只是微微发烫,凉如许的夜,若是受凉感冒了便不好了。他轻唤着少女的名字,却不曾得到相应,落下眸,她却不知何时,在自己怀中睡得甘甜。   无奈又宠溺的抱起她,发现比起她晕倒的那日又轻了些许,眉皱得紧紧,看着她安稳的睡颜,唇再次落了下去。   好好睡吧,游游,这次告白,我不许你再耍赖不记得。你忘记一次,我就让你记起一次,忘记百次就让你记起百次……直到你不再忘记为止。   ————————————————————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夜忍足前脚刚抱着小岛回来,后脚便被得知消息的清水莲带走了,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月,眼瞅着全国大赛越发临近,比赛目前看起来是最事关重大的,然而少年们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在担心着那对姐弟。   那晚,清水莲来接小岛的时候,雨下得噼啪直响,可他却连把伞也没打,浑身湿漉漉的开着车,拉得很高的领子下,耳后到下颌处隐隐约约有缝合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粘上了什么,白色的领口,泛着粉淡淡的红,可一转眼,便被雨水冲得干净。   难得的,碍于浑身滴水的自己,清水莲硬是阴着一张脸让离自家姐最近的忍足将她抱上了车,而他自己只是微点着头多一句话也不想说。   手冢的眉,皱得特别紧,他看向少年的耳后、还有微微泛青的唇角,低沉沉的说了一声“莲,不要叫你姐担心。”   而清水莲,却并不像往日回答他的那样,说声‘我知道’而是似笑非笑的挑着眉,说了一句,“我尽量…”   手冢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知道他一定会照顾好小岛,反而担心的是他照顾不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一次,手冢才久违的听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我会的,手冢哥。”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在众人耳里却听得如此意味不明。   那个少年,再无言语,瞬间便隐入了夜幕中。   ——————————————————————————   “——嘶”安静的房中传来某人吃痛的抽吸声。   “小莲,你也真是的,你让我杀人可以,帮人包扎我还真是没做过啊。”藤井修拿着雪白的纱布绕过清水莲肩,眨着一双魅惑众生的水眸,极尽无辜。可虽是这么说着,手脚却干净利落的出奇。   见那个少年紧咬着下唇,额上汗细密如雨,不由咋舌,“小莲,在你家美人姐姐面前也没见你这么冷冰冰啊,怎么到我面前天天给人家一张扑克脸,我好伤心的。”说着,笑得贼兮兮的。   知道藤井修向来是如此的性子,清水莲早已习惯,依旧是那样面目表情,“好了。多谢。”   “你简直是不要命了。”还是玩笑的语气,可明显带了怒意,“你倒是说说看,有哪个人脖子上挂着一条五厘米长的伤口,缝针缝到一半听到自家姐跑了,挂着针、连着线就跑了。”   “那你倒是见了。”   像早知他的回答一般,藤井修翻身跃坐在床上,两只脚悠闲的晃来晃去,望着清水莲咬牙吃力的扣着扣子,漫不经心的说“没见过你这么恋姐的。”   ……   “你说,你头里复发的肿瘤你打算怎么办?”   清水莲依旧默不作声的穿着衣服,偌大的房间好像就只有藤井修一人在自言自语似的。   “想不懂你,自己的药总是记不起来吃。你姐的药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吃哪种药,记事本记一遍还要上几遍闹铃。”   “你话太多了,我现在记性越来越差,你在这么惹我讨厌下去,哪天我忘了你,指不定把你当敌人处理掉。”   清水莲系上西服最后的扣子,一边说着一边去拿藤井修身侧的领带。   眼看着指尖就要挨到,藤井修却像个猴子一般敏捷的夺了去。   “还给我!”清水莲的语气带着不可置的怒意。   “别那么急的生气嘛。”藤井修眼眉笑得弯弯的,将领带从清水莲的衣领下穿过,“你忘了身上的伤了?你还真当自己是木头啊。你要是出什么事了,我这个合伙人可是很苦恼的。”   手指灵活的绕了几下,便系好了一个漂亮的结。   得意的露出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却在清水莲的冷漠的眼神里,无了乐趣。   “和你开玩笑真无趣。好了,路上小心,你确定不用我陪你?”   “不用,帮我照顾我姐,既然好不容易记起之前在神宫寺家的私人疗养院待过,就要在没忘掉前解决掉。”   清水莲冷哼一声,笑得诡异。   “注意伤口,别忘了你和山口约好晚上见面,你一定要在那之前赶回来,我最讨厌对付医生。”咔擦咔擦咬着苹果,藤井修朝着清水莲挥手道别,却被后者无视得干净利落。   ☆、最后计时   夜与黎明的交接,让天宇挂着半明半暗的幕帘。   离全国大赛的日子越发近了,上野美惠这个已经决定将网球作为爱好,转攻考古学的人竟也为这一天天逼近的日子焦躁着,怎么睡也睡不着……   凌晨四五点的天气,绿艳艳的草叶挂满着露水,看着微亮的半边天却也是阴沉沉,眼看一场大雨要来。   想起昨晚洗好的衣服还晾在院内,匆匆忙忙便向后院跑去。   “啊!”   上野一声惊呼,吓跑了每日都来乞食的野猫,她张着嘴巴,望着那个倒在自家院中,身下被暗红粘染了半边的人,腿一下就软了。   半晌后,方才想起来要报警,可是哆嗦的指尖却僵硬着不听使唤。   “是谁?”   地上的人挣扎了一下,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爬起,碎发混杂着血水贴在他消瘦的脸侧,他用布满血丝的眸警惕凶狠的扫向上野,却在看到她的脸后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疑虑…   “是你?!”接着,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上野不由一怔,听他的语气好像认识自己?可是在脑中搜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与其相符的人。见到那人又一次倒地不起,便壮着几分胆拿起倚在一侧的晾衣杆,慢慢向那人靠近。   “喂,醒醒!喂!”用晾衣杆戳着,可那人却如一个死物,再看他的伤,心中不由一惊,这、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也顾不得什么扔了木杆便俯下身去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上野再次叫出了声,而眼泪却比动作更快一步流了出来。   “清水莲!喂,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得赶快叫救护车,电话、电话在哪!?”   慌张地拿起手机可她的手却比之前还要僵硬,这份不知所措并没有停留多久,便被一只沾着鲜血的手打断了。   那只手,异常有力的抓住了她的手,“笨蛋,你想让我被警察抓走吗……咳咳”   上野看着那与印象中千差万别的清水莲,眯着半边眼虚弱的淡淡而语,那微扬的唇角,不知是在庆幸还是窃喜,亦或者轻蔑……   总之,他是笑着的。   清水莲吃力的翻过身,平躺在地上看着满目慌张挂着泪水的上野,倏地愣了下神,而后闭上了眼。   “橘子女,你怎么哭了。别哭了……麻烦你给我姐打个电话,说我……算了,帮我找个借口,免得她担心。”   ————————————————————————   清水莲醒来的时候是下着雨的,半明半暗的天宇分不清是黄昏还是早晨。周边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床头柜上放着热腾腾的羹汤。   斜眸环顾着这间整洁而陌生的屋子,额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眉头微蹙,轻声地倒抽着气。   “啊,你醒了?”   上野推门而入,正对上少年淡淡的目光,她显得很是局促,心中对这个少年此刻充满了疑问,可疑问越多却越不知该如何开口。   清水莲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无视着她的疑问端起桌上的羹汤兀自喝了起来。   汤勺握在少年手中,一勺一勺的挖下,像是一根被风吹得浮上浮下的羽毛,至始至终少年的动作都是轻的,动着却更像是静的,一举一动都如一幅画。   喝完了汤,看向上野的少年终于开了口。   “谢谢。”   简单又明了的道谢,竟如隔了一堵墙般的淡漠疏离。   “不、不用谢。那个,小岛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知道了。”   少年回答的干脆,并没有像上野想的那样追问她是用了什么理由,更没有去问小岛的反应,这让她不知要不要说,电话那头小岛的迟疑还有不止一遍的试探、细询着少年的事。虽然,最终小岛只是让自己转告少年忙完快些回家,注意安全,但就算看不见小岛的表情,上野也能感到她的担心,以及她皱起的眉。   “怎么摆出这样的表情?放心,我马上走。”想必少年误会了上野脸上的疑重,他冷冷笑着,眸光冰得冻人。   “不是。”上野连忙辩解,接着又是沉默。   清水莲倒也不急,学着她一般默不作声,把头偏向窗外看着雨。   上野咬咬唇,这样一个眼中没有别人亦没有自己,更不会珍惜爱护身子的少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可知道少年曾经历过的自己,见到他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能像先前那样,与他斗着嘴,就好像两只炸着毛的猫。   “橘子女。”   “……”先是一怔,接着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喂,猴子干,不要以为你现在受伤了,我、我就不敢和你动手。”   “呵——”少年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般笑着。“明明是你不对。”   “啊?喂,你这个瘦巴巴的臭猴子干,我救了你,你还喝了我做的饭,睡了我的床,我怎么不对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对我做的事。”   少年还是淡淡的,而上野却顿时惊得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看我的眼神,是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看我时的眼神。我讨厌这种眼神,如果说你救我是给我敷药,那你的眼神就是刀。你为我敷药,然后给我一刀,这样还是对的吗?”   “我……对、对不起……”   少年噗地一笑,“我在开玩笑。”   “啊?”   “那种眼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关痛痒。”   上野看着少年弯起来却没有笑意的眼,小心翼翼问出了她最深、最担忧的疑问。   “你的伤很重,怎么弄的?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忽略了上野询问原因的提问,清水莲回答她的依旧是先前那番话“你想让我被警察抓走吗?”   他的话让上野说不上的慌张,交替着担心不由地吼出了声“所以说,你这个臭猴子干到底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我说杀人,你信吗。”   看着整个人都要僵成块的上野,少年挑起薄唇一笑,“要报警吗?不过警察来之前,我肯定就不见了。我能逃出去,但是……”少年难得认真,“只要一会,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报警。算我拜托了,要么……我不放心,也不甘心!”   上野没问他不甘心什么,不放心什么,因为她大致能想得到,然而事后她才知道,这句‘不放心、也不甘心’有多沉重,沉重到让她半生背负。   只是,此刻不知其中含义的她,只说出来一句“你为什么要杀人!”   最后一丝光被夜收拢了,坐在床边的清水莲瞬间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一丝表情。他抬头,勾着笑看向上野。   “如果神,真要看一场悲剧的话,我来演!”   还是那么不明不白的话,也依旧是事后才懂得的含义。   随后是沉默的两人,可这次沉默却是清水莲打破的。   “你书桌上摆了考古的书,还有就业志向,你不打算继续打网球了?”   “……”上野顿了下声,“我喜欢网球和考古,不论是哪个作为职业都会让我感到幸福,说实话我之前比较倾向网球。很享受胜利还有欢呼,可是小岛的一巴掌让我发现了那个毫无气度,太过浮躁的自己,突然很想静下心来,去世界各国去游历。   这样,考古学不是很好的选择吗?而且……”   上野搔着头发,笑得纯澈,“我想不在乎比赛的输赢,作为爱好再和小岛比一场。某种程度来说或许,就是因为太喜欢网球,才不想用它当职业吧。”   听到上野想和自家姐再打一场,清水莲的表情变得柔和而令人心疼,“记住你说的,以后一定要和她再打一场。”   “嗯!”   “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   “啊,什么事?”   “到时我会联系你……别摆出那种表情来,不是让你杀人或是当做同伙,是其他的事,到时你会知道。”   清水莲不知为什么会想要拜托上野这样一件事,她与他们的故事几乎如平行线那般毫无联系,可比起将这件事交给任何一个写进这个故事中的人,都让他心安。   或许这和上野选择考古学是一个道理,就是因为太过于……,才会不选择吧。   这是一切,最后的计时,也是他为自己最亲爱的姐姐,埋下的名为爱和未来的伏笔。 作者有话要说:     ☆、决胜千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咚’的一声,男人的拳头不由分说向桌面砸去,他的肩膀在发抖,指尖的烟硬是折成了两截。   “山口医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除此之外,你能告诉我更好的办法吗?”相比暴躁如雷的男人,少年却是异样冷静。   他的话使山口孝太兀地一怔一言不发起来。此时,山口的眼中充满着自责,以及无能为力的痛苦。   “山口医生谢谢你为我们姐弟做的一切,之后我姐还要拜托你了。告辞。”   不等山口开口说些什么,少年利落的起身,选择了并不多言的离去,只拿走了山口桌前的一张检验单。   “可恶!”   少年离开的足音响彻在走廊,山口却不知如何制止,他已经弄不清自己即将要做出的哪个选择才是对的。   又是一拳砸在桌上,指缝流出条条猩红的血线,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显露着无比的脆弱,他咬着唇,颤缩着点起一根烟。   烟雾弥漫中,一行泪水划过他的脸,滴在本放有检验单,此刻却空无一物的桌面上。   “小莲,叔叔对不起你。”   哽咽中,男人黯哑的声音,混淆在烟尘中即刻逝去,四周只剩一片静默。   清水莲听到了从山口办公室传来的声响,也难怪,那么大的动静,即使不想听到怕也身不由己。   然而他却像没听到一般,直径走出医院连头也没回。   ——————————————————   下午三点,处理完财团事宜的迹部一出公司门,便望见了斜倚在樱树前的清水莲。   几日不见,那张脸苍白了很多,本就消瘦的身子显得更加弱不禁风了。   见迹部出来,清水莲直起身子,姣好的俊脸,处处发散着妖媚和嚣张,但在迹部眼里却多了太多勉强。   少年以很快的速度走来,与迹部面对着面,夏风吹乱了他的发,他以平静的眸光回应着迹部的欲言又止。   “我没有什么想多和你说的,这个给你!”   迹部低头,看着被少年塞在手心的东西。   紫色的水晶在阳光下闪烁变化着光芒,它静静躺在他手中,冰冷的身躯摄取着他的体温。   迹部一怔,他怎么会忘,这是他送给小岛的礼物,可是怎么会在清水莲手里?但转瞬一想,不由苦笑,在清水莲手里也不是什么无法想象的事……   这东西的所有者,可是那个要和自己永生永世,永不相干的女人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迹部高挑着眉,低声询问。   “没什么。之前忍足丨交给我的,说我姐给他的,他觉得交给我比较合适。但我觉得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那女人给忍足的?!   迹部一怔,心中烦躁骤起。   “本大爷送人的东西从来不会要回来。”   “这是你的事,我只知道物归原主。”   并不打算听迹部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清水莲转身就走,“迹部景吾,我不管你和我姐两人有多别扭,我也不管我姐将来要和谁在一起,但是我警告你,你迹部若是再以任何名义做出伤害她的事,我清水莲,即使去了地狱也会来找你算账!”   目送着清水莲消失的身影,迹部握紧了手中的项链,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那女人的脸,笑着的、哭着的、发呆时、恶作剧时……   ‘上一次我跪下,求你原谅。这一次,我跪下,求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再无相干!’   “是你说的,再无相干……本大爷答应你。”再一次攥紧手中的项链,而放开时项链却以完美的抛物线,淹没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中。   “景吾,有什么事吗?”   “只是一件无聊的事。”迹部淡淡瞥了一眼随后而来的神宫寺。   “已经处理好了,走吧。”   ————————————————————   闷热的空气,浮动着不安,先前还晴朗的天宇,瞬间阴云遍布,闪电刺目、雷声轰耳,却始终不见有雨落下。   气氛压抑至极,行人脚步匆匆,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放缓脚步,然而,一声刺耳的刹车音,伴随着剧烈的碰撞声在行人们身边炸响时,他们或是诧异,或是脸色煞白,但都于一刹那站定,不约而同的看向右侧那已面目全非的轿车。   “快救人!”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众人这才犹如醍醐灌顶,有冲向那辆车的,有在一侧打急救电话的,也有被吓得仓皇无措尖叫痛哭的国中女生。   由于车辆损毁严重,车门已严重变形,在施救不能的情况下,只得原地等待救援,虽说警方到来的很是及时,可在这重度变形的车门面前,专业工具似乎一时半会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一旁的救护车只得继续在现场等候着救援。   三十分钟过去,可一切都还没有进展,指挥救援的警部惨白着脸汗水直流,几乎喊哑了嗓子却还在一遍遍地对小警员们喊着话。   “你们动作快点,已经半个小时了!!里面人怕是坚持不了不多久了!”   佐野警部脸上的暴怒一览无遗,若不是要指挥,他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先不说人命关天,这几分钟前接到的电话都分分钟的让他提心吊胆。   电话是他的顶头上司藤本打来的,这车上的人可是藤本厅长女儿的未婚夫,听说还是宫崎财团的下任继承人——宫崎京辉,这要是因为救援时间过长耽误了治疗,这情面上怎么也过不去。   “报告警部!车门打开了!”   “打开了?!车上的人怎么样!?”佐野警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车上一共两人,但有生命迹象的只有一人,目前伤重已送往医院治疗。其身份也已经查明,我们通知了事故方家属,家属现在正在路上。”看出佐野警部的紧张,佐佐木警员尽可能无遗漏的叙述着。   “两人?具体是哪两人。”这电话里可只说了宫崎京辉一人,怎么又多出一人来。   “是,报告警部,分别是宫崎财团现任理事的宫崎一还有其子宫崎京辉。重伤的是宫崎京辉,死亡的是宫崎一。”   闻言,佐野的眉蹙得很紧,长长叹了口气后,冲佐佐木摆摆手,“我知道了,去忙吧。”   最起码是救出来一个,这样惨烈的车祸能救出来也算是幸运了,不过最近怎么老接到这种与有头有脸的人物相关的意外事件,似乎其中关联不浅,不过这也不属于他的工作范围,交了差回去好好洗个澡,除除这身晦气,只期望下次自己值班时,再也不要出这种事了。   警车上警灯刺眼,藤井修收回视线,饶有兴致注视着在自己面前不停敲打键盘的清水莲,“小莲,那个人是你外祖父吧,还有那个叫宫崎京辉的按道理你要叫他舅舅吧。”   清水莲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敲着键盘“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啊。”藤井修喝了一口饮料,“我只是觉得报仇的感觉还真不错。”   “呵——”   清水莲哼笑一声,低下头额前的流海挡住了他的表情。   藤井修翘着腿,见清水莲不在说话,无聊中便独自摆弄起杯中的吸管,自言自语道:“可惜啊,怕就怕宫崎京辉没死……   小怜刚刚打的电话,那家伙貌似已经救过来了,现在有一堆保镖守着,她和一郎进不去。”   清水莲抬起头与藤井修目光相接,“先放了他,处理别的。事后有的是机会,谁都可以活,唯独宫崎家不能放过。”   “嗨嗨、明白,谁让他们是主谋。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神宫寺财团下手啊?他们身边的小喽喽我可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尽快。”回答很简练,可表情却并不轻松。   时间,他需要的时间,自家姐却等不及。   藤井修努了努嘴,望着面色苍白的清水莲说道:“小莲,你说你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就连说话也越来越冷,这可不好。不过,宫崎一死的时候你有哭吧?虽然是你干的,但毕竟…嘛,我理……解…”   “你话太多了。”   少年那狠戾的眼神让藤井修不由打了个冷颤,耸了下肩,他难得严肃和认真:“抱歉。我们只是相反的人。你因为怕自己后悔、心软,所以选择冷漠,而我嘛……”藤井修故作轻松的笑着,“如你所见。不过……我们都明白,后悔是从来没有机会的。”   清水莲淡淡看着自己面前明明笑得那般没心没肺,却流下泪水的家伙,那是他第一次见,心情说不复杂是假的。   长出一口气,他合了电脑,收起了心头这份复杂,起身向门外走去。   他怕有一天这个人的存在威胁到自家姐后,他会想起今时今日而下不去手。   “走了。你要在这哭给谁看,该下手的时候,我也不会犹豫的。”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清水莲压着嗓子轻声地说。   藤井修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不愧是他,拍了拍脸便嘟着嘴追了上去。   “喂~小莲。你说这话太不够意思了!我才不要被你解决掉,等一切结束我可是要带着我弟弟的骨灰离开这个国家的,怎么允许你把我解决掉……”   话锋一转,恢复了不正经语调,“嘛嘛,但我会小心不要惹怒你的。没要到你家漂亮姐姐的三围,我怎么忍心死。”   “……要我现在就解决掉你吗?”   “——啊哈哈,不要那么认真啦,小莲。” 作者有话要说:     ☆、茕茕孑立   这真是一场奇迹,最起码是对宫崎京辉而言。   那么严重的车祸,自己的父亲也因此过世,可他虽是重伤,却未伤及致命,只是这身上的骨头断了几处,倒也因此受了几分皮外之苦。   宫崎京辉很聪明,心肠也够毒辣,醒来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关心自己,也不是难过车祸中保护了他的父亲,而是叫来了人用打着石膏行动不便的手,哆哆嗦嗦写了几个字‘私家侦探、车祸、清水莲、Transparent love’,叫来的人不愧是他的心腹,寥寥几字却胜似千言万语,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撕了纸条扬长而去。   他宫崎京辉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角,宫崎家这么大的家业,除了祖上留下的,少不了他这辈,用那些不见光的手段赢下的,而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干净狠戾,从未落下证据。   他外表看着英俊潇洒,骨子里却尽是些阴险玩意,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知道弄垮了多少对手,甚至一些人到了最后也不知实情,反倒将他当做了恩人。   所以,不得不承认,宫崎京辉是个狠角,也够聪明。   这些零零散散的线索本是乱的,可经过几场车祸和意外,再加上自己碰见的种种,自家姐姐生的这个侄儿,立即成了他怀疑的对象。   而站在他侄子身后的Transparent love集团,那就更不用说,少不了实力支持。这是一大障碍,得除!   好在,自己父亲一死,宫崎财团内他更是只手遮天,转移全部股份不是问题,却需等警方最后处理,还有管理自己父亲遗嘱的律师从国外回来,不过这些只是时间问题,一切都不在话下,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莫过于迹部财团与Transparent love。   Transparent love的实力不容置疑,对迹部财团明明用了些卑劣的手段,可表面不论怎么看都和没事一样,不过宫崎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演戏,即使迹部家的实力够他死撑,但接下来自己即将做的,量他也撑不了多久,不过现在他需要的是速战速决,之后还有Transparent love,所以必要时还需要一些手段。   冷冷一笑,插着氧气绑着绷带的样子,真是诡异至极,望着窗外下起来便无休止的大雨,他现在只想睡一觉,等他醒来,再坏的天气也挡不住他的心情。   ——————————————   或许是因为大雨,又或者是其他,总之全国大赛的日期整整被延后了一个礼拜,这给了比赛的少年们,更多的训练时间。   相比抓紧训练的少年们,另一边小岛与坂田辰弥正一前一后从医院走出。   方才山口医生在看她化验单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阴着脸,倒是眼中复杂的情绪更多了几分。   “小莲他,还好吧。”冷不丁的,看报告的山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里有话的口气让小岛皱了皱眉,想起早晨还笑嘻嘻和自己吃饭的清水莲,明明看起来好得不像话,她却回答的那么没底气,   “…希望和我所见的一样。”   山口没有说话,看报告的眉挑高了几分,一阵沉默后,他说:“游离,还是那句话,劝你手术。即使成功的概率渺小到我抓不到。”   对于山口叫自己游离,小岛已经无所谓了,事到如今游离还是千枝,亦或者是游枝一介对她而言,执念早已淡了,或许还要托福于那逼近的死亡,让她再无过多的精力去执着什么。   倒是外界某些人对游枝一介的身份过于执着,似乎已追查到了什么,看来被戳穿身份也是指日可待的。   不过好在该交代的、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即使被发现也足以应对。而报仇这种事她也下定决心了,但尽可能想牵连少一些人进去。   小岛握着水杯的手紧了几分力道,脸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嗯,我知道。手术我会做的。”   “游离,这个手术不做你真的……”   自以为又要无用功的重复一次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话的山口医生,几乎与坂田辰弥同时一怔身子。   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充满着不可置信。   “山口医生,你没听错。我想好了,手术我会做,时间即使问你,我也知道你会说越快越好。所以还是我定,不会很久。一周,给我一周的时间就好。”   她已经查清幕后的指使人,布好了一张大网,她会早早结束掉,不论清水莲有没有参与,她都将斩断清水莲的机会,而且这个时间只需一周。   如此干脆的答应,是山口不敢想的,可是,高兴之余,一周的时间,这意味着……   “对了,我忘了手术需要的配型和器官源都是需要时间的对吧。慢得可能需要一年半载吧……”   “不,游离。”山口几乎喊出来,“有联系到配型成功的捐献者,但是……”   小岛皱了眉头,“他还没有过世,是吗?命运真是太残忍。”   一想到自己或许因为‘庆幸’而活下来,而另一个人却要因为所谓地‘不走运’而死去,她不由感慨命运的作弄。   山口沉默了,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小岛的话。   在少女所说的时间里,她一定会让这一切尘埃落定,这么说来……   或许真如她所说,残忍的命运,总要降临在谁头上。   告别了山口,小岛在坂田的照顾下坐到了车中,要开车送她回家的坂田,被她所制止了。   “伯伯,带我转转吧。从这里绕,先去冰帝和青学,最后去立海大看看。”少女指着前方的岔路,淡淡说道。   “可是…”   “我没关系的,时间还早,您开慢点。我不下车的,转一圈我们就回去。”   坂田无奈只好保持着缓且稳的车速,开往冰帝,一路上坐在后座的少女都没有说话,只是头靠着窗户,拉着毯子看向窗外,雨滴淅淅沥沥,在车窗干扰着视线,她却看得起劲。   “伯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一定要快,赶在小莲之前。”她只希望这一切不算晚。   坂田辰弥握紧了拳,“准备好了。可是,你真打算这么做?”   “是啊。”少女眺远目光。   “但,也没必要一个人……”   “伯伯。”小岛打断坂田的话,“这是犯罪。我害怕小莲做,可是我也不想让你们做。这件事成了,发现的概率不大,败了……”她忽地笑起来,“坂田伯伯,这手术的成功率……退一步,即使我还活着东窗事发了,我一个病人,也有很多缓刑,而小莲和你们不同。”   坂田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少女深思熟虑过的,再怎么说都无用了。   冰帝的校门还是那么大,装饰华丽得一看就心知肚明是谁的趣味。也许因为下雨,操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托坂田去打听了一下,男子网球部这周似乎并不在学校训练,可她却执意想去网球场看看。   透过铁质的菱形网眼望去,偌大的网球场放眼望去,空荡荡地连个一人影都没有,加上雨水的冲刷和阴暗的天,油然而生一种萧条和落寞。   她望了很久,可望在眼里的景色竟全是自己昔日在这的影子。   那因为友谊联赛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时光,或许是她此番回国以来难得的快乐,但也是她所剩日子里的,最最荒凉……   砰——   击球的声音让她一怔,摇下车窗的玻璃,金色的小球、熟悉的身影就这样在豁然开朗的视线里闯入。   ——迹部。   那个冰帝的王。   走哪都跟着一群人,一口一个本大爷的迹部,却在此时此刻孤身一人站在雨中。发丝在淌水,身上的正选服也被雨淋了个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看着他紧蹙的眉,自己的眉头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蹙起了。   头一次见他如此的落寞,明明不可自制的心疼,却自欺欺人的觉得他这是活该。   水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下滑,划过衣服落在草上……   比上次相见,他的球技又见长了,可惜,命中注定他只能离网球越来越远。   轻推开车门,撑着伞不顾坂田的阻拦走了下来,随后在网球场的门前驻足而立。她听得到那个少年嘶哑的呐喊,可那个少年却并未看到她。   弯下身子,不知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放下手中的伞,钻进了坂田的伞中。   “走吧。去青学……”   ——————————————————————   迹部在球场上挥着球拍,不断重复着击球的动作。脑中所想的,也只不过是怎样把球击到墙上再接住这种简单的思考,除此一切皆是空白。   或许,只有在这片和大家一起奋斗过,装填着他美好记忆的球场,才能换来他片刻的宁静。   他不知道这样在雨中打了多久,久到不得不回去,不得不转身面对身后那个巨大的漩涡,他必须走进去,没有选择,即使他明白自己只会越陷越深……   用毛巾擦去模糊了视线的雨水,却在落眸间看到那不知被何人,何时留下的雨伞——红色的雨伞在绿草中甚是鲜妍,犹如一朵开得正盛的花,它仰面舒展着身躯,酣畅淋漓地饮着这雨水。   向四下望去,过了放学时间的校园空无一人,这伞就像是独自凭空出现在那里。   无视着抬腿迈过,却在已走了很远时,倒转回来,弯腰拾起了它。   雨水顺着伞骨滑下,滴在他鞋上,唇角浮过一丝苦笑,拿着那早已响得不停的手机,踩着一地地的涟漪,远去了身影,再也没有回头。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鲜妍若花   到达青学的时候,还未到放学时间,网球部的球场理所当然望不见一个人影。环顾这片球场,当望到那坐落在球场外侧,并不显眼的更衣室时,少女的唇角不由上翘着柔和的弧度。   原来时间已过了这么久,却仿佛只是瞬息的眨眼。   “现在小莲已经跳级和龙马一个年级了吧?”   “啊。小莲这孩子,真的很聪明、也很努力。”坂田温柔点头,欣慰地回应着少女。   犹如自己被夸赞了般,小岛笑得很开心,可转眼间那双熠熠生辉的瞳,便染上薄雾般地忧虑。   “小莲今早走的时候,是说去上课了吧。最近也没让他再管公司什么事吧?”   “嗯。”   坂田辰弥微点了下头,自从发现清水莲这孩子有些不大对劲,他便刻意不让他插手Transparent love的事了。   再说,小岛也已醒来,即使身体再不济,管得很少,但总算是为他分担着的。   “近来他应该都在学校。”   小岛兀自沉默了下,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如果,真在学校就好。我记得小莲的班主任办公室是在一楼?我去拜访一下。”   `   或许是快要临近暑假,办公室内老师很多,光自己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她一一点头问候过去,最后看到向她走来的濑户夏帆。   “你是,清水莲的姐姐?哦,你好,忘了自己我介绍,我是他的班主任濑户夏帆。”不等她先打招呼,捧着教案一看就是刚下课的濑户,率先向她打了招呼。   濑户是位很客气的老师,或许是私下听说过小岛,也知她的病情,她很贴心的为其端了凳子,倒了热水。   “谢谢你,濑户老师。”   濑户夏帆摇摇头,三十岁的她配着一张不成熟的娃娃脸。   “清水莲是个聪明的孩子,每次考试都在年级前十,说实在的学习这方面我们这些当老师的从来没有操心过。   他挺懂事也很成熟,我也知道你的身体需要有个人在家帮忙。说实在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来,所以既然来了,还麻烦你告诉莲一声,即使学习再好,出勤率不够,也是会直接影响毕业的。还希望抽空他能多来学校转转。”   虽然对濑户的话早有准备,可她的身子还是不由一怔,紧咬下唇,握成拳的骨节泛着青白。   “小岛桑,你没事吧?”   “没、没事。小莲他,有多久没来上课了。”   “唉?”濑户显得很意外,“小岛桑不知道吗?莲他自从跳级过来时起,除了考试会来,平时几乎都是不来上课的。”   一阵痛突然从心口传来,她赶忙捂住心口,瞬间额头上便密密麻麻渗出了汗水。   “游离!”   “小岛桑?你没事吧?”   这两声喊声,引得办公室内一群老师的侧目。   她轻摇头的动作,让坂田觉得心疼。同她一样,此时此刻他着实也为那个少年揪了一颗心。   “没事,濑户老师。我知道了,我回去会说他的,让他没事多来学校转转。”   “嗯,那就麻烦你了。本来我也就打算这几天去家访的,看你来了我也就不去打扰你休息了。莲这学生,照这样下去考东大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么懂事,学习又好,你也就不用操心了,你看你的身体,还要多多休息。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请给我打电话,必要的话我会登门拜访的。”   告别了濑户,小岛闷声不响的坐进车中,坂田难免担心,可话还没说,便听小岛开口。   “去立海大。”   这干脆的态度让他插不进半句话。   此刻,小岛只想,抢在那个少年前,把自己该做的做完。   ——————————————   清水莲今天回来的很准时,恰好是放学的时间,他提着包推开门细密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落在地板上。   “我回来了。姐,晚上要吃什么。”   见屋里没有回应,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将背包放下,笔直地冲进了小岛的房间。   “小莲,你回来了。”   坐在电脑前的小岛摘下耳机、合了电脑,微笑地转过身。那一瞬间,清水莲有些微愣,他似乎扫见了一些关于宫崎财团的资料。   但他什么也未说,只是过来拉着小岛坐到床边,口气责备又关心“姐,下次耳机声音开小点,电脑前少坐会。”   他真不知道,先前那一刻自己脑子里想到了些什么,那恐怕是这世上唯一能令他恐慌的存在。   小岛一直在盯着他,眼神很复杂,有多少次她都想问,小莲,你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可话还是咽了下去,若真的如她所想,询问能得到的恐怕只是一个借口,还有少年更加谨慎的小心。   若非如她所想……   事到如今,这似乎成为了不可能。自己没有选择,只有比少年快一步。   “我今天去复查了,同意了手术,不过是一个礼拜之后。”   很明显随着她的话,是少年倏然僵直的身子,但很快少年一如既往温柔地拨开遮挡在她眼前的碎发。   “姐,和我照张相吧。”   “小莲,”小岛顿了一下,点了头,也好,说不定就最后的合影了。“用你的手机。”   清水莲回以微笑掏出手机,可眼睛却被雾气包裹,只是那情绪控制得很好,小岛根本没有发现,更何况此刻的她,心中也是另一番异样。   手机调好位置,小岛紧挨着少年的肩头,那个初见时小小的肩头,已经变得厚实而可靠。眼睛酸涩,却还是笑着,她不想多年以后留给少年的是一张眉头深锁,一副不想死的模样。   望着自家姐的几分纠结、几分犹豫,最后却绽出的温暖笑意,他也笑着看向镜头。   拍摄倒计时的滴滴声,仿佛令时间都停滞不前,清水莲悄悄转过头,看着自家姐微微紧张的脸与淡淡的笑,几乎与手机快门声同时,清水莲毫无预示地转过头,吻上了小岛的面颊。   不及惊讶,少女微笑的脸和吻她脸侧的少年便被永远地留在了相册里。   事后,看着微愣的小岛,清水莲难得笑得灿烂。   “放心吧,姐会活下来的。”   像是一剂良药,如此简单便抚平了她的紧张与恐慌,淡然一笑,“可是你看,相片里你根本看不到正脸,重来一张吧。”   听到这句话,少年敛了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让人看不明白。   “不啊,就让姐你惦记着,整个手术中都要惦记着,这样等你好了,我们再补张正脸。不许死啊,听见没,姐。”   “嗯,好。”小岛哼笑了一下,她会活下来,一定会活下来!   ———————————————   喜欢一个人,告诉自己不要接近,反而更为接近,这是如此无奈又如必然的一件事。   可多少个时候,真不想遇见你,真不想靠近你……   因为害怕,有一天你看见的我,不再是我,你会失望、会恨我吗?   然而却更怕,你毫不介意,从始至终没有注意我,看过我一眼。   窗外园中的向日葵已长了花苞,要不了数日便会开了,神宫寺奈奈美穿着华美的礼服,坐在窗前持着画笔将目之所及,一笔笔勾勒着。   她很安静,也很美,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一举一动都能入画。   在下人的印象里,除了美貌与多才多艺,最多的便是温柔。   她从未大声吼过任何一个人,也很少皱眉,总是静静的看书、静静的作画,偶尔绽出的微笑,足以令看见的人心生暖意。   而这个神宫寺小姐,马上要结婚了。虽然还在保密阶段,但和神宫寺家来往密切的人都知道了,天天祝贺不断,听神宫寺夫人的口气,婚礼定在暑假,也就是神宫寺小姐毕业的日子。按理来说这是件开心的事,所有人都看得出神宫寺小姐对迹部家少爷的那份小心思,然而随着婚期临近,相比她脸上越来越少的笑容,独自发呆和沉默的时间却日益增多。   众所周知那个优雅的大小姐还在,只是眸中少了清澈,笑中多了牵强。   “奈奈美,你怎么还不去化妆,跑到这里坐着干什么!早上不是给你说了吗,今晚的宴会很重要,汇聚一堆名门权贵,打扮漂亮点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的。”   “妈……”   神宫寺奈奈美站起身,声音几乎颤抖,“为什么最近总是安排我见别的人,当初我告诉你们我喜欢景吾的时候,不出一个月迹部家便有意和我们家联姻,我总觉得奇怪,看着他对小岛……   这让我觉得自己是错的,是多余的。可你们告诉我,我没错。   订婚是你和爸说的,婚期是你们选的,可我不快乐,相处下来不论我怎么努力,景吾他都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拉我和他结婚,我想不明白。”   神宫寺夫人高挑了下眉,显得很是不耐烦,自己那从小就听话的女儿,不论她怎么安排都只会点头的女儿第一次站起来质问自己,她只觉得像极了那个小岛千枝,不由更为恼怒。   “你是受那个小岛千枝的影响吗?!算了,时间不多了,我不和你多说。既然你说迹部景吾不爱你,那就穿漂亮点在今晚物色一个更好的,早点结婚。”   神宫寺奈奈美闻言,咬着唇落下眸子,眼泪在眼中打转,“因为什么?因为景吾家被你们弄垮了吗?你需要更好的靠山是吗!?!   从一开始,让我和景吾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靠近迹部财团,好和宫崎家一起搞垮他对吗?你们利用我,现在迹部家危在旦夕,宫崎家几乎势在必得,那个宫崎京辉给你们打了电话对吧,说了下一步计划,你们杀人了……”   “胡说什么!”   神宫寺理事长见自家女儿与妻子迟迟未来,便亲自来找,没成想竟从自己女儿嘴里听到了这番话,他青筋暴起,不知自己女儿是怎么知道的,生怕在这关键的时候被谁听去坏了事。   再看见自家父母因自己的那番话生气和害怕时她便知道,那封信上所说的,没有一件是假的。   自己的父亲和宫崎京辉串通一气……   那个即使知道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妹妹断绝关系,也一定要陷害自己的妹夫,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把因为被及时发现而逃过一劫身患重病的侄子,囚禁在神宫寺家的疗养院内,为得只是找个机会下手,不让他得到哪怕一分与他争夺宫崎财团财产可能的宫崎京辉!   就因为小岛千枝的出现是个意外,所以他们竟然设了一个害她的局……   信中也将小岛千枝双胞胎的姐姐为她做的一切写得清清楚楚。   她不敢相信,原来这个局那么大,甚至不惜把她算进去,让她和长谷川之前的那份信扯上关联,不惜让迹部他们全以为是自己因为喜欢迹部而吃醋所做的报复。   这一切仅仅是为了钱和势力,她竟然被自己的父母算计在一个局里,从始至终只作为一粒棋子。   一直以来,神宫寺奈奈美都被当做掌上明珠般对待着,即便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神宫寺财团。   自己的家庭只是个做小生意碰上时机一夜暴富的暴发户,也因为这个被别人看不起,但家人对她……   相比现在呢?归根结底为的不过是势力和钱。   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恍惚记得上次哭,还是在英国上小学的时候。   也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遇见了迹部。   “爸,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求你收手吧,我想嫁给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不想因为其他理由嫁人、豪华却空荡的屋子,即使整日都守着,又有什么用?!”   “闭嘴!”神宫寺理事长呵斥道:“开弓哪有回头箭!奈奈美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初起步有多难,没钱时被别人看不起,没势力时对人点头哈腰,你在学校被欺负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做你的神宫寺小姐难道不好吗!”   神宫寺理事长眸光狠戾,几乎咬牙切齿,“奈奈美,你记好了,感情不是最重要!金钱势力才是最重要,有了金钱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摔了门,神宫寺理事长扬长而去,神宫寺夫人也紧随其后,但对自家女儿还是露出几分心疼,   “你爸说的哪里有错,你自己好好想想。迹部景吾不爱你,正好趁机放开他。好好打扮一下,晚宴务必要准时参加,还有哪里也别想去,周围你父亲安排了人,你跑不掉。”   随着自己母亲离开的脚步声散去,这周围如死一般寂静。逃不掉,还被人监视着,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当一粒棋子,落在哪全靠着背后那双手,必要时为了全盘棋局,该舍弃时,就不能留下一丝眷恋。   这世上感情真的比不上金钱与权势吗?   记得那时,自己与他是邻桌,他的性格与现在丝毫未变,高调帅气得不像话。   在自己被欺负,连人带桌子被推倒时,想起种种眼泪便无声无息流了下来,却是他扶住了自己,扬着眉稚气未脱的脸有着几分不屑,“啊嗯,还真是不华丽。”   也不知那时,他是在说自己,还是那群捉弄自己的人。   只是,那些人似乎都忌惮着他背后的迹部财团,什么也不敢说,像做坏事被呵斥的小孩大气都不敢出,只顾得仓皇而逃。   事后听说他还找过那些人,而结果就是,从此以后自己再也没被欺负过。   ……   “啊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神宫寺奈、奈奈美。”   “唔~”少年若有所思,“本大爷记住了。这种不华丽的事情,以后再遇到记得告诉本大爷。”   再之后,迹部回国,再见已是国中……   即使对方连一点印象也没有,但只要她记得就够了,当时那个少年于她而言就如无际黄沙的沙漠中,蓦然回首,开在湖边的鲜妍花朵。   只看了一眼,整个沙漠便都是它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相得益彰   “迹部,和我联手吧。”   浅色的瞳光影灼灼,吐息间温润的颜却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冰冷的声音传进少年耳里,本靠在驾驶座上微阖双目的他瞳孔倏张,惊讶一闪而过,却在看到这神出鬼没般的人是清水莲后,惊讶提防于瞬间消失殆尽。   睡意全无,点着泪痣,俊美的脸除了丝丝疲倦依旧帅气的宛若神邸,他目光深邃透过后视镜去看那灼灼的瞳。   “联手?你凭什么和本大爷联手。联手又要做什么。”迹部并不相信清水莲有什么实力,即使他身后有小岛那个笨女人,但那个笨女人自己太熟悉了,根本不可能让清水莲汤这摊浑水,再者,自己也不想把他牵连进来。   “凭什么?凭实力。要做的当然是各求所需。”言语中是几分挪揄的味道,嘴角扬起了一丝笑,“迹部财团的大危机,独身一人很难度过吧。即使和我合作,我也没法保证你会扳回一局,但是不和我合作,宫崎、神宫寺两大势力加上联合的小财团,你扳的回来吗?”   闻言,迹部的眸哑然沉了一下,少年说的是实话,说起来他的确为之头痛不已,然而,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那是迹部财团自己的事,本大爷还没不华丽到……”   ——呵呵   嘲讽的笑打断了迹部的话,开门见山的说。“宫崎家那场车祸,其实拖延了不少东西吧。还有神宫寺家……”清水莲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是神宫寺小姐想尽办法得到的资料,就凭这个神宫寺财团便不足为据。”   凤眼倏张,态度即刻变了,初起只以为这个少年是借着小岛的几分‘力’在事件外徘徊,却从未想到他已踏得那么深,“你是怎么得到的。”连迹部家也无能为力的东西,看他的神情似乎得到的轻而易举。   “我自有办法。实话告诉你,这封信是我和神宫寺小姐的交易,我得到的很多,她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帮你。对了,不论是东野、宫崎,还是秋津还有…目前你查到的,都是我做的,这个理由,这份实力,和我联手你有选择吗?”   少年的眼又冰了几分温度,被恨意染尽的眸,竟然还能清澈如初。   他的话让迹部愣了良久,他迹部景吾难得被什么震住,可今天却被这个少年震得死死的。   “怎么,还拿我当小鬼看?我不是空有恨意,没有脑子的人,不想和你废话,我的时间不多。我姐,还有一个礼拜就决定住院接受手术,她一定起了疑,想要自己去解决。可是,就像是她不想给我机会一样,我也不会给她机会。她已经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些刚好帮到了我,加上你,我有把握,在宫崎京辉还在编织美梦的时候拿到一切。”   迹部的眉蹙得更深,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话,“清水莲,本大爷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凭着恨意,做出了一切。你最伤的是谁,自己不清楚吗?”   除去恼意,更多的是想让这个陷入泥潭的少年迷途知返,不光是为这个少年,也是为了那个让自己总觉得愧对不已的笨女人。   如果,有一天自己告诉她,合宿以后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虽然自己能用各种方法为她报仇,却触及不了底线、更杀不了那些人,她会不会再次对自己失望,或许连永生永世、永不相干这样的话也不愿再说。   清水莲眸色一敛,迹部本以为他听了进去,可谁曾想清水莲却突然仰天大笑,脸上不加掩饰多了几分嫌恶。   “我放手,不光我会死,我姐也会被杀死。你知道我最近杀了多少人吗?自从宫崎京辉车祸后他雇了多少人去杀我姐和我,我就杀了多少人。就算他会善罢甘休,你觉得我还能干干净净的脱身吗。更何况……”   他的眸光忽地暗去,“我迟早会让她伤心的。不如,就这样顺道帮她解决这一切。”   少年长长呼了一口气,“迹部,和我联手吧。脏事我来做,你只要华华丽丽做你的迹部少爷继续调查,并把你调查的告诉我,杀他归我,吞并宫崎和神宫寺归你。”   “如果本大爷拒绝呢。”   “如果…”声调拔高了许多,“你想让她除了为我伤心之外,还要背上杀人的罪名的话,或是她什么准备都没,因失败而被杀掉,你当然有理由拒绝。”   之后,清水莲沉默地看着迹部,透过后视镜顺着他紧锁的眉心下移,终于在那微微张合的唇中得到了答案。   “……好。本大爷答应你。”   明明财团的危机可能会因此解决,可他不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连呼吸都像被人掐着一样的不畅,头痛欲裂,想着那张熟悉的脸因此难过伤心的样子,自己不仅不能安慰,反而在背后推波助澜,便是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他明白,做了这件事,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可他,没有选择,更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看来,这辈子,她的那句永不相干只是提前道出了不可挽回的结局罢了。   ————————————————————   宫崎京辉是不肯也绝对不会认输的,即使亲信不是死,便是失魂落魄的逃跑,倾向他的天平也在渐渐倾向那无形的几股势力,他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宫崎京辉一辈子,眼里从来只有权势,而自己那死去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小时陪伴他的不过是母亲的遗像和夜夜长明的孤灯,那个追赶着权势,而使自己不论如何追赶,看到的也只是背影的父亲,不是早已用所作所为告诉了他,什么人都可以不要,只有权势不可以放弃。   或许起初,想要努力争夺一些地位权势的时候,只是为了让父亲看自己一眼,然而那个人始终没有……   那个人不曾对他温柔、不曾对他微笑,老是板着脸,一脸的严肃。那个人对自己,不像是父亲对儿子,更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关系。   为了博取那个人的一丝注意,他真的努力了。   即使小时的他最怕打雷,电闪雷鸣的夜晚独自在家的他也会捏紧拳头裹着被子一整夜,也不会告诉他。   即使学校的公开课全班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父母的陪同,他也会认认真真的准备,抱着一丝侥幸,认为那人会来……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父亲看他一眼,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近那么一点,可坚强、拼命都靠不近,甚至在哮喘发作时独自倒在院中从医院醒来的时候,那个人留给他的也不过是个离去的背影。   那时,他决定不再为了取悦自己的父亲而努力,想要放下这段无济的追逐,不再执着父亲的时候,那个人……被父亲抱回了家。   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对着她爽朗大笑,在她感冒的病床前,一守便是一夜,满目竟是宠溺。   那些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被这个所谓的妹妹,轻而易举得到了一切。   他恨。   他想要报复,既然什么都不如权势重要,那他还要这个家、这个父亲做什么?   他用尽那么多办法去杀死这个妹妹,可她总是惊险避过……   直到自己那个所谓的妹妹,为了爱情和那人争吵,在那人终于亲口说出永不相认后离开了家……   一切本该就此落定,可当他在父亲的书房发现那些并不打算寄出的信后,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父亲以爱的名义,为了不被他伤害到那个女人而演的一出戏。   他不动声色,却展开了报复。   那个女人爱的人、还有那个女人,包括他们的孩子…   他让那个男人背负上了杀人犯的罪名,在他眼前杀了他最珍爱的人,   还用他家人的生命威胁他承认杀人。   但千算万算却没算准那二人的孩子。   本以为失去记忆,完全忘了自己的小鬼,并不构成威胁,扔下带病的他,由他自身自灭,但那个小鬼竟然遇到了叫小岛千枝的女生,还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说出了他本该忘记的一切。   已决定好要杀他,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生,为了保护他,竟胆大到跑到自己安排监视他们的人面前,说要见自己。   谈话过程忽略不计,她逼急了威胁他,只是,平生他最讨厌威胁。   他先是答应,而后借机带走那个小鬼,并安放在神宫寺家的疗养院内,一面用治疗牵制,一面以此威胁,并和追名逐利晕了头的神宫寺夫妇合作,设了如此大的局。   后来小岛千枝再次出现,所有人都觉得是意外,又都在庆幸她忘记了之前的事,只有他,觉得现在的小岛千枝不是以前的那个,虽然只是怀疑,但他从没有放弃调查,直到不久前得知了那个女人真正的身份。   这么想想,威胁并破坏自己计划的那几股势力,不用脑子也该知道是谁了。   游枝一介,不,小岛游离。   你可藏的可真深。还有迹部家,果然,大财团就是大财团,小伎俩根本不足以打垮它。   但他,宫崎京辉,想要的,必须得到。   明的不行来暗的,暗的不行,来狠的!   小岛游离、迹部景吾,除了你们拥有的,我还要你们命!   ——————————————————   在参杂着腐物霉味的空气中少年悠然转醒,他只觉得头很沉,晕晕乎乎地直犯恶心,剑眉紧蹙,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   冰凉潮湿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像是做了噩梦,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毫无印象的地下停车库。   只模糊记得自己是在自家财团的大楼底下,被一伙人袭击的。   嘴角抽了抽,竟然是在自家楼下被人绑了,这说出去,还真是极其的不华丽。   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了个结实,无奈,只好借着墙吃力的支起身子坐定。他喘了口气,神情还算得上镇定,正准备静下心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时,却感受到了一道视线。   顺着视线转过脸去,在与那道视线的主人对视上的时候,眼中哪里还有镇定,分明满目的惊讶和慌乱。   那视线的主人见他如此,倒比他镇定的多,看了他几秒,便别过头去。   粗糙的麻绳在少女白皙的手腕上磨出了血痕,却消磨不掉她一丝倔强。   见少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并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顿时他的心凉透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他还是沉不住气的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斜眸扫了他一眼,语气刻薄的不像她,“迹部前辈,那你觉得我怎么会在这,是玩吗?”   “……”   迹部被噎得无话可说,见她精神还算好,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不解她那个弟弟把她看得比自己都要重要,会是什么个情况,她才被人给绑来。   时间还是分分秒秒毫不停留的走,昏暗的空间令小岛分不清外面究竟是黑夜还是白天,只觉得时间过了很长,长得她很累,随时都会睡过去。   她是在去医院复诊回来的路上和坂田一起被绑的,只是朦胧中记得有人强行打开了他们的车子,再后来出现的一伙人和绑他们的人打了起来,接着自己便被人捂住了嘴……   再次醒来看见的便是迹部棱角分明的睡脸。   那是近得连彼此的吐息都感觉得到的距离,自己像逃似的挪着身子远离了他,可还是不由自主看着他,直到他醒来。   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想到这次的主谋十有八丨九是那个宫崎京辉,目的倒也明白得不能再明白,只可惜自己安排的杀手,估计已被识破。   又是一声叹息,但这一切却被一直紧盯着她的少年,看在了眼里。   “游离。”   少年的呼唤让她一怔身子,没有过于抵触,但也并未答应只是淡淡向少年看去。两人一阵沉默,不知谁先要开口,却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沉默。   该来的,还是会来。   那场车祸留给宫崎京辉除了明显看得到的擦伤外,还有身上的几处骨折,以至于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场的他,显得十分狼狈,不知情的怕是看了他这幅样子,都免不了要在心底生出几分同情。   然而只要看过他的眼睛,那份同情便想生也生不出来,那漆黑的眸犹如巨大的黑洞,目之所及之处,最终都会黑洞吞噬的连残渣都不剩……   透着精光的眼扫过被捆着双手的迹部与小岛,然后嗤嗤的笑着,那笑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打了个手势,跟在他身后两个保镖摸样的壮汉,便了然的将他向迹部、小岛二人身边推去。   迹部下意识用身子挡住了宫崎看向小岛的视线,微扬下颌,还是那与生俱来不差分毫的高傲。   “啊嗯,不愧是你,做的事还真是不华丽。能告诉本大爷,你把我们绑来,想要什么。”   “不愧是迹部家的少爷,这份收购合约,我需要你的签字。”   迹部看也不看,眼睛眯起玩味的弧,“你凭什么觉得本大爷会签。”   像是知道会得到这番回答,宫崎京辉只是笑笑,那笑容看起来很是莫名其妙却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你身后的女人。”   话一出,迹部果然一滞,沉默中,倒是身后的小岛先开了口,“恐怕得负你所望了。你绑我威胁他?还不如去绑神宫寺家的小姐。”   “你和神宫寺?”玩味的笑着,“他现在的反应还不够证明吗?”   说着,宫崎京辉浅浅一笑,独留小岛和迹部两两相看,迹部难得尴尬,倒是小岛依旧如冰,冷冷避开迹部,“那你有什么把握,迹部财团和我相比,我重要。”   宫崎京辉敛了笑,推着眼镜缓缓道出一句话“那就试一下。”   跟在他身后的壮汉,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健硕的指骨扣住了她的脖颈,一阵窒息下,意识便开始迷离。   “放开她!这是我和你的事!”   迹部挣扎着坐起,想要还击,可反捆的手什么也做不了。   他满目都是愤怒,仿佛瞬间回到了那场宴会,面对那时发生的一切,自己不仅无法保护她,甚至间接伤害她的种种,都是历历在目……   意识就要失去,壮汉却突然放开了手,本能的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息,然而,不等她缓过神来,脖间的压迫感却又一次传来。   “够了!本大爷答应你!我签。”   听到少年答应,宫崎二话不说,只是使了个眼神壮汉便松开了小岛。她捂着脖子,痛苦地蜷缩在地,大口喘气。   迹部急忙赶到她身侧,可还未说话,便被白纸黑字的合同挡在了面前。   “签吧。”   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要生生嵌到肉里,但一切愤怒却只能归于一句无可奈何,任由保镖解开绳索,握笔的手在颤抖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宫崎京辉看着由保镖递回的合同,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连刚才的几分阴狠也不见了踪影,有得只是温文尔雅的假象。   “小岛游离。”   从宫崎京辉口中意外吐出的名字,让那个刚喘过气的少女,倏然一怔身,眼眸微眯很是警惕。   宫崎京辉轻轻一笑,语气轻缓的使他所叙述的内容,听起来就像是个故事。   “小岛游离,这世上恨我的人,有迹部家,也有清水莲那个小鬼,还有千万我不知名字的人。但就算这天下都恨我,我想也没有你恨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已调查出宫崎京辉对清水莲和迹部财团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了,自己的妹妹——小岛千枝,若没有他,可能也不会死。   甚至,也调查出了宫崎京辉为了权利金钱而做的下三滥勾当。恨他的人定然不少,但他为什么,会认定最恨他的是自己!?   宫崎京辉清了清嗓,笑得极其温和,在不知他为人的情况下,或许觉得他是个明媚如阳的人,可对于知道一切的人,看着这笑容就如同整个人都掉进了污水池中直犯恶心。   “要我仔细说一遍?好,那既然你要求了,到时候可别后悔我说。首先,说什么呢?对小岛千枝她,我没什么印象,可能是死得太快了。”   “你个混蛋!”   “呵——这可连头也没开,既然我说了,听不听下去,由不得你。”宫崎京辉打了个响指,保镖有眼色的制住了迹部和小岛二人。   在经过良好锻炼的保镖手中,小岛很快失去了力气,半跪在地,大口的喘息,而处境与其相当的迹部,除了焦急的喊着挣扎,也一样无济于事。   “第二件事,就是那个小鬼。你把他当弟弟,呵。他的一家,全都毁在我手里,这个貌似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就让我们往下说。迹部和神宫寺家举行的宴会,那个小鬼在地下室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怎么,看你的表情也是知道了,别担心,我还有。那个小鬼头中长了个恶性肿瘤,安排他手术的是我,我买通了主刀医生,只切除了一半,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迹部小岛二人均是一怔,不约而同想到那个如莲的少年,越发虚弱的身体,还有频繁揉弄太阳穴的动作。   “你混蛋!”这么久都快要忘了眼泪是什么的小岛,不由自己的哀嚎。   “宫崎京辉!”迹部大喊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咬唇闭上。   他必须很理智,在没有保证他们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一个不理智激怒对方,可不单是签份合同,丢掉身份名望那么简单。   只他一个倒也没什么,可是,他要为小岛考虑。   无视了迹部,宫崎京辉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岛“看来,多的你也不想听,那就让我告诉你最后一件事。你知道,你的父母赶回日本的那一晚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眼泪倏然止住,猛然抬起的头,泪痕还挂在脸上,深陷的眼窝此刻再无半分理智,惟独这件事她以为是意外,可是!可是!   “宫崎京辉,无论我是人是鬼,都要杀了你!”   冷冷一笑,“好。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个地下停车场供应天然气的管道因为‘施工不当’坏掉了,游枝一介和迹部不小心困在了这里,但是门却被不知情的看门人锁上了,至于之后……   游枝一介原来是个女人,而和迹部景吾孤男寡女困在这,哦对,事后会被人发现两人均是全丨裸,你们说,做了什么,可还要多说?   迹部,这份合同我当然也准备了合理的理由去解释。就麻烦你和小岛小姐,共赴黄泉吧!”   目的早已达到,再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扫了一眼捂住二人嘴巴的保镖,满意地坐着轮椅离去。   将死之人,面对害自己的人,能指望他们说出什么好话,拿着人家钱,既然自家老板不爱听,那就堵住他们的嘴。   恭敬的目送宫崎京辉离去,保镖二人这才松开了迹部和小岛,而后不顾他们反抗,粗鲁地解开了捆绑他们的身体绳子。   这可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在尸体上留下痕迹可不得了,现在只要掐好时间在他们死后,脱去他们的衣服,消除痕迹,伪装成意外便大功告成。   事后,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混迹风花雪月的高级场所可是很费钱的。   两位保镖不露声色的相视一笑,甩着胳膊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生之彼岸   刺鼻的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四散开来,小岛与迹部二人已各靠着墙沉默良久。   渐渐,迹部觉得思维越发混乱,头重脚轻,眼皮更是重得不由自主想要合上,默默看了眼那不知是冷静异常还是恍惚到面无表情的少女,纷乱着心绪。   他迹部已是如此,那她呢?   头痛不痛?   会不会恶心?   身体还坚持得了吗?   “看够了没有。”少女轻转过头,稍显无力的冲他吼着,听不出半丝气势。   他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那样看着少女,直至少女皱着眉扭过头去,避开了他,周边又是死一般的沉默,静得只能听到天然气丝丝泄露的声音。   小岛觉得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了,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水,这与眼泪极其相像的感觉,让她莫名生厌。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吗?   死亡……   没错,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只是,不甘心,不愿死!   可是,又不是没有试过,除了远处那扇近乎两人高,通往外界的窗户,这里还真是密不透风。先不说窗户的玻璃没法敲烂,就是敲烂了又能怎样,是指望着刚及她肩宽的窗户把这满屋的燃气全都透出去,还是她二人能长双翅膀飞出去。   须臾间,不由勾起唇,似笑非笑闭上了眼。   她的命,还有多长呢?   迷迷糊糊中她身边的少年站了起来,但显然有些吃力。   少年脱去外套,用尽全气撕下了一块,然后摇摇摆摆在四周收集着一切小物件装在里面,包括他随身的钢笔,还有比指甲盖还小的石子……   看着迹部用领带把装有小物件的布块系成口袋,她心知肚明迹部要做什么,却只是看着。   迹部不再注意她,此刻他的眼里一心只有那高高远远的窗户——他一定要让这个笨女人出去。   一次又一次,体力不支的迹部已无法很好掌控袋子飞去的方向位置,不知击空了多少次,就算击中了,玻璃也依旧坚固,只换得袋子兀自落地的闷响。   小岛越发看不清那个身影了,只恍惚看到他不时弯腰投掷袋子的轮廓,当眼皮已不由自主闭上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一声脆响。   那声脆响像是一记春雷,将二人惊醒了大半,更犹如一盏希望之灯,可喜悦过后她却仰头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   “有什么用呢?只不过多了片刻的残喘。”   闻她所言,迹部皱起了眉,“过来,本大爷托你上去。”   的确那个窗户太高了,不论是他还是少女都无法独自逃脱,但他们有两个人。   比起两个人全死在这里,只要她活着就够了。   少女于瞬间瞪大了眼,依旧冷着的一张脸,眼中却是惊讶与温润并存。   忽地,她笑了,消散了这四下的黑暗与无尽的恐惧。   “迹部大爷,你是那种会为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拼尽一切可能的热血青年吗?我还真没看出来。”   小岛的话使迹部的眉锁得更深,即使是这话中带刺的语气,但只要能和她说话,他便抛下了一切。   可时间却未留给他们丝毫空闲,经过刚才几经周折他的体力近乎是负数了,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也是未知,只勉勉强强靠着一丝信念救她出去。   之前,他没有保护她,是他的痛。   至少最后……   愿护她周全。   “过来!”   这次迹部用了命令的语气,这语气让小岛为之一怔,随后却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既然毫不相干!你这个笨女人就那么愿意和毫不相干的男人死到一块去,本大爷可不愿意。”   在耳边突然炸开的话语,还未让她及时做出反应,唇便覆上了一层温润,侵略着她的思绪、她的理智,她的……人生。   回以那正在她唇上掠夺的唇一口,瞬间在口鼻炸开的血腥,浓过了这四散的燃气。   “混蛋,放开我。”   她推着迹部,虽然两人都没了什么力气,但显然还是被迹部占了上风。   见她不由红透的脸、羞恼的模样,一丝弧度在迹部唇边勾起,不顾少女的挣扎温柔地抱紧了她。   “对不起,好好活下去,笨女人。”   刹那间怔住的身子,泪水顺着苍白的容颜流淌而下,声线染了哭腔。“迹部景吾,你个混蛋,你引以为豪的骄傲呢!!”   为什么要向她道歉,为什么!虽然她恨他,可她也知道,那只是为自己懦弱而无处宣泄的愤怒寻找的一丝借口罢了。   可她果然最讨厌他,最恨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这样,不是要让她永生都活在悔恨中吗!   迹部用残破的外套盖住了小岛的头部,已免得破碎的玻璃伤到她,用最后的力气托举起少女,将她托向狭小的窗外,而她已无力挣扎。   在嗅到清新空气的那一霎,她听到身后那人淡淡的低语:   “哼……本大爷…在遇见你的那天起,就、没有什么骄傲华丽可言了……”   紧随这句话,那高挑的身影如释重负般仰面倒去,而留存于他视线中最后的一丝清晰,是少女为他哭泣的脸。   很抱歉,让你哭了。   可是,想到你是为本大爷而哭   我就   万分的窃喜……   ——————————————————————   面临迫在眉睫的全国大赛,正在球场代替迹部指导训练的忍足,手机不分适宜的响了起来。   听声音是短信,恰好打完比赛正准备休息的忍足,喝着水,随意地将那条简讯点开来,随之一滞眸光,沉着冷静的脸难得写满了慌乱。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幅表情?”宍户活动着肩膀,漫不经心地走来,为忍足怪异的表情挑高了眉。   “迹部和小岛有危险!”   一句不高不低的话,让众人皆为一怔,纷纷停下手头的事,向忍足所在之处聚集。   “怎么回事?”正在打比赛而赶忙跑来的向日,顾不得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便问。   “小莲发来短信,说迹部和游游有危险,还有一张GPS定位图,其他并没有详说。看语气他应该遇到了什么事。”   闻言,全员不由一阵紧张。   清水莲的性子他们还不知道,自家姐永远在第一位,关于他姐的事他怎么会让其他人管,更何况关乎小岛的性命,若不是他遇到什么事无法赶来,怎么会发这样的一条短信。   而且看语气,小岛和迹部遇到的危险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快点走!”向日喊了一声,二话不说带头冲了出去。跟在众人中的忍足,只觉得脑袋是蒙的,平时那份理智像是不属于他一样。   不论是迹部还是小岛,这两人不论是谁出了什么事,那对他而言打击都是致命的。   思维犹如被切断一般,脑中除了一遍遍呐喊着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竟空空如也再无其他。   在冰帝众人驱车赶到时,正巧与青学众人碰了个正着,两拨人都是同等的焦急。   忍足看向面色比以往更显严肃的手冢,心情复杂却没有任何想法生出,他的脑袋还是空的。   而青学的越前与他们照面时,连眼神交流也没有,直接无视了他们,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消失了身影。   接着两拨人开始了疯狂的找寻……   当他们在草丛中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后,简直欣喜若狂,提在嗓子眼的心脏似乎已经回落了一半。   然而小岛的昏迷不醒却再次让众人揪起了一颗心。   “游游!游游!”忍足大声喊着,可被手冢抱在怀中的少女却是一声不吭,唇脸煞白,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游离姐,游离姐。”越前握着少女的手,可回以他的冰凉,让越前的肩膀不住颤抖。   不二焦急地拨着急救电话,抱着她的手冢看起来最为镇定,但抱住她的手却不由地僵硬。   沉沉中听到众人的呼喊,小岛拼命睁开了眼,看到那熟悉的众人,尽管她尽可能地睁大眼睛,可看到的却是一群朦胧的身影。   “宍户前辈,她醒了!”长太郎难掩激动。   “喂,感觉怎么样?”   “迹部、迹、部,在、在……救他,快……天然气、小心”小岛虚弱不堪的抬手,断断续续地说道。   众人循着她所指,看到一扇破了的小窗,桦地一怔,转身便跑出了人群。   “部长你们在这看着,臭蛇我们去帮忙。”   “嘶~”   “我们也去。”   日吉、宍户,紧随桃城和海棠赶了过去,而慈郎和不二则守住了小区门口,以引导赶来的救护车。   “游离,保持清醒,不要睡。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手冢在少女身边安慰,额上是细密的汗水,语气更是难得慌乱。   在一侧急得围着大石直转圈的菊丸,嘴中不断自言自语着,“救护车怎么还不来NYA!怎么还不来NYA!”   “别着急英二,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口中虽是安慰着自家搭档,可将担忧、慌张写在脸上的大石恐怕此刻的心情与菊丸毫无二致。   只剩半丝清醒的小岛硬是撑着,实在坚持不住就狠劲咬着舌头,虽说体力早已透支却还是坚持到亲眼看见迹部被众人抬出来,才缓缓闭上眼睛,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迹部景吾,你必须活着,我小岛游离才不要欠你的!   你个混蛋,明明是个大水仙,逞什么英雄!   活下来   不要死   求你活下来不要死   否则,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就算是不毫不相干的人,我也要记得你,一定、一定不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世事如烟   白色的墙壁、监护仪在耳边滴滴答答作响,加之消毒水浓烈的气味,对于刚恢复意识的小岛来说,这一切是那么地熟悉,即使头昏脑涨得不像话,此刻自己身处何地她还是十分明了的。   病房门前的探视窗上ICU那三个字母十分刺眼,安静异常,不允许陪人的病房,没有一丝生气,死亡在这的每一个角落弥漫。   十分勉强的起身,窗外正是黄昏,她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那种时间上的模糊让她惶恐不安,就好像有一个以时间为食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嘴,吃掉了她的时间,连同记忆。   好在病房的门正对着护士站,稍一抬眼便能看见电子表上精准的时间日期。   20xx年08月02日 19:34   她昏迷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只希望这一天的时间中,一切都不会太迟。   撑着床慢慢走下地,小心翼翼地犹如做贼,一面注意这护士们的一举一动,一面拔去身上繁复碍事的各种仪器。   找不到合适衣服的她,无奈只得穿上了医院提供的病服,还有一双不合脚的拖鞋,在瞅准护士站无人的空档,蹑手蹑脚溜之大吉。   虽然她深知这样的行为会给护士们带来麻烦,也挂心着那个救出自己的少年,但她更明白,自己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况且即使为迹部担心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她不止一遍告诉自己,那个家伙,那个何时都在华丽的家伙,才不会、才不甘自己就这样不华丽的死去。   他一定会活着,一定会……   所以,她只要这样坚信就好,只要这样坚信着。   唇被她咬得发白,开出租车的大叔从后视镜来来回回打量着这个面色苍白还一身病员服的少女,半晌,司机大叔试探的询问道“小姑娘,你这打扮不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吧?”   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小岛闻言不由一愣,似笑非笑,“怎么会,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事要办,顺道拿点东西再回医院的。”   司机大叔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显然还是不放心,将她送到目的地后,又在原地观察了好久,直到看到少女走进一家服装店换了一身衣服,随后迈进宫崎财团的大门,着实看不出异常后,才安心的离去。   只是,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少女要做的事虽然不是自杀,却也是件危及性命的事。   本来,她铺了很大一张网等着宫崎京辉来跳,可宫崎京辉比她想象的还要小心谨慎,而她自己却没多少时间了,她只能铤而走险一把。   计划原本便定在了今天,可谁知碰到了昨天那场意外,好在她醒来的还算及时,虽说要不是靠着几分毅力,她随时都可能倒去,但只要有毅力撑着,一切都不算困难。   事先她便调查好了宫崎京辉会在今天召开记者会,现在看来,其目的一目了然。   一方面是公布宫崎一去世的事,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对迹部和自己昨日所遭遇的‘意外’表达惋惜,当然更重要的目的是公开,他逼迹部签的那份合同。   只可惜若不是拿着两份合同太过可疑,只怕自己的名字也已出现在合同上了。   冷冷一笑,从手包里拿出了刚买的化妆品,配合着假发,仅寥寥几笔,一个知性美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此时,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的银丨行卡已被人放在了病员服的口袋中。   看来,在医院埋下雇佣的眼线还是十分明智的,毕竟他们在乎的,只是你的交代和钱,而不是你的性命。   混迹在宫崎财团的内应,早已将需要的物品准备完毕,只待某人交代中那个胸前别着红茶花胸针的少女走来,将一切交付与她,这样他的工作就算完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少女是谁,只把她当做了无数想要见宫崎京辉的女人中的一份子。   毕竟,在他眼里,他们的新任理事长是多金帅气的。   并无心听宫崎京辉那虚伪的长篇大论,而是在混入会场的第一时间,乘机换上了保镖的衣服,扮成保镖的模样,在宣告会结束后,跟在了宫崎京辉身侧。   今夜,宫崎京辉看起来很是高兴,他这样一个总保持着疏离微笑的人,竟然有一天也能用神采飞扬来形容,拄着拐杖精神头十足,与昨天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真是天差地别。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此而失去小心谨慎,不知是否早已料到会有人对自己不轨,会场上光是保镖就有好几十人。   这些保镖从他身边延至会场外围,越是近身便越是心腹。其中不乏有许多临时聘用的,但这些人的区别都从衣领处细微的差别体现出来了,这样想要混迹于宫崎京辉身边,恐怕难度不小。   对于那个长得十分秀气,穿着临时保镖服,在宣告会一结束便特意挤在最前面的少年,宫崎京辉斜着眸,多疑、谨慎地看了他好几眼。   小岛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候着时机的到来。终于,当宫崎京辉独身走进办公室,并将身边的贴身保镖只留下一人守门时,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麻丨醉枪,悄悄瞄准那个保镖扣动了扳机,在保镖徐徐倒地后,她倒了杯茶,轻轻扣响了宫崎京辉办公室的门。   根据调查她知道宫崎京辉有很严重的哮喘,所以她早在宫崎的办公室及楼道做了手脚,不但放上了能诱发哮喘的过敏原,还拿走了他办公室里的哮喘药。   她要让宫崎京辉无比痛苦的死去,要让他感受到他带给别人的是怎样一种痛苦!   但是,据她了解,宫崎京辉随身的西服兜哮喘药总不离身,于是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那瓶药拿到手。   开了门,宫崎京辉眯着眼,打量着小岛,“大田呢?”   小岛知他所指,便压低了声音答道:“哦,大田前辈接到电话,说门口发现异常,便赶去帮野村前辈的忙了。”   宫崎京辉若有所思,“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来这干什么?没事就出去,我的门也是你敢敲的吗?”   “我见理事长辛苦了,给您泡了茶。”   宫崎京辉一阵嗤笑,“我从来不喝来历不明的茶,给我端走。”   小岛故作难堪地挑高双眉,“是,那真是抱歉,打扰了。”   说完掉头便走,但却趁宫崎京辉不备,假装脚下一滑,一捧茶便倒在了宫崎京辉的西服上。   “啊,十分抱歉理事长!”深深地鞠躬,显得紧张又殷勤“麻烦您把西服脱下,我烘干后再给您拿来。”   宫崎京辉皱着眉,稍作犹豫后脱下了西服,“速度快一点,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在这里干了。”   说完,转身回房,反锁了门。   至此,小岛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从来没想过事情竟会如此顺利,不过这也要多亏了神宫寺小姐的帮助,否则,恐怕自己潜入宫崎财团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神宫寺奈奈美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和自己合作呢?她一直想不懂。   其实她根本不知,先她一步,他那个弟弟早已用信的形式将一切告诉了神宫寺小姐。   而出于对迹部的心意,以及对少女的钦佩,神宫寺奈奈美心甘情愿做出了这个选择。   即便事后自己的父母会因此受到刑讯,神宫寺财团也会因此从这个世界消失。   但神宫寺奈奈美相信,不论是对自己的父母还是自己,这都是一场救赎……   小岛深吸口气,掏出了宫崎京辉西服口袋中的药瓶,狠狠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宫崎京辉,是时候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随后,压下了装有致敏气体的开关。   ——————————————   关了门,宫崎京辉笔直走向电脑旁,电脑屏幕上是这栋大楼每个角落的监控。   点着回放快速地看着小岛是怎么混进来,又是怎么用麻丨醉枪打晕保镖,然后用计骗走他贴身的药物,将其扔进了大楼的垃圾箱中。   宫崎京辉不由嗤笑这女人的愚蠢,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漏洞百出。   没有他宫崎京辉的命令,贴身的保镖大田,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许离开他半步,怎么会为一点小事赶去帮忙了呢。   更别说,他的手机和电脑全都链接着大楼的监控终端。   那女人肯定想不到,自从她迈进这里起,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看着四下弥散的药物,宫崎京辉从容地带上了防毒面具。   “小岛游离,大难不死不好好休养,却要送上门来。既然你送我这么大一个礼物,那我有什么理由不还礼。”   拿起对讲机,淡淡吐出一句话,“把那个女人,给我抓来!”   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自言自语着“这一次,不见得好运气还会伴着你。”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黑暗中温雅的声音于宫崎京辉耳边炸响,他不可置信的僵直过身,额头正对上那黑洞洞的枪口。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轻笑着,不急不缓地说道:“我那个天真的姐姐,幸运之神一向会眷顾。”   宫崎京辉怔了一下身子,随后恢复了平静。   窗外灿如繁星的夜景下,少年的脸模糊不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少年。   “我真佩服你,果真是新人赶旧人。清水莲,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躲开我的监控的。”   少年邪魅一笑,“ 因为,你引以为豪的监控系统,也是我们监视你的利器。”   宫崎京辉再次一怔,不由笑出了声,原来如此,被侵入系统了吗。   “看你现在的样子,那群无用的保镖你都已经搞定了吧。”否则,他怎么能安心放那女人离去,低眸扫了一眼少年单手捂住的腹部,“你和你姐的命还真是大,一个躲过了一场枪袭,一个逃过了一次‘意外’。好,这是命,成王败寇,输了就输了。”   扔掉手上的对讲机,宫崎京辉笑得颠倒众生,摊开手臂随时迎接着少年的那一枪。   然而,清水莲却收起了枪,对半眯着眼,眼神闪烁不解却危险异常的宫崎京辉淡淡道:“我要我姐以为是她杀了你,否则,她又该担心了。所以,你会按我姐的计划死于哮喘。”   说完,少年翘着腿悠然自得的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上。   宫崎京辉沉沉一笑,顺着他转过身,“你不把我的防毒面具取了吗?而且,你就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吗?”   捂着伤口的少年,额上冷汗直流,却一副势在必得。   “因为你做不到。你的防毒面具被我做了手脚,起不了任何隔离作用,我还在里面涂了少量的乙丨醚,别说你现在感觉不到。”   闻言,宫崎京辉并未惊讶,只是缓缓摘下防毒面具。他怎会不知,渐渐惺忪的意识、心口处那上不来气的痉挛感,都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清楚万分。   只是,他不在意,也无所谓罢了……   从一开始,做第一件事情,他便做好了满盘皆输、赔上性命的准备。   对他而言,生死输赢不过一场棋局。   终于,他的体力已不足支撑站立,只见他淡淡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优雅坐定在墙侧,微扬着脸静静欣赏起窗外灯火阑珊的璀璨。   清水莲与宫崎京辉保持着沉默,谁也不发一语,直到在宫崎京辉倒地,捂着胸口不可自制的痉挛着,用断断续续的言语笑说道:“呵——你、你…就、这么喜欢,看、着别人死亡吗?”   本以为少年会与之前一样笑得阴冷,却意外看到他微垂的眼帘、深锁的眉宇,片刻后,少年倏然起身,看也不看宫崎京辉一眼,开了门便直径离开,只恍恍惚惚留下一句,“没有人愿意接受和目睹死亡。”   继而是宫崎京辉眸中腾起的复杂情绪,空荡荡的屋内、对他而言渐渐稀薄的空气,他拼命遏制着自己的颤抖,斜眸望向窗外……   那个人曾说过,晴天就带他去爬山,而他却等了无数个晴天,直到那人在车祸中因为保护他而去世时,他也没有等到那人所说的晴空万里……   “爸爸,我们去爬山吧。”   “等到天晴我们就去。”   ……   “今天,天气很好,可以去爬山吗?”   “公司很忙。”   ……   “今天呢?”   “那里在下雨。”   ……   “今天呢?”   ……   “那今天呢?   ……   看着窗外华灯退去,晨光出现,耳边传来父亲最后的遗言“对不起,京辉……”   闭上眼,宫崎京辉难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爸,今天看起来很适合去爬山…… 作者有话要说:  这话算是给神宫寺奈奈美彻底洗清了= = 记得开始有人觉得是神宫寺从中作梗,这下好了,终于写到了 啊哈哈~~   其实我想说,那种超级俗套的剧情就不好玩啦!   我写这个文最初,其实是看到最俗套的网王文情节总结,被误会啦什么的,我就想,好想用这些情节写出不一样的故事,于是就有了游离之梦。   同人吧,怎么说用词什么不算严谨,只能看情节,不能太细究语句用词什么的。因为那样用时间比较久,我这人本来改文什么 事又多,所以。。。。   嘛嘛,请大家原谅啦。   最后完结后,如果大家有兴趣,我哪里有几篇短篇,盗笔和进击的文,我可以放上来。进击的文有发表过,买动漫新周刊的亲,应该会看到过。   然后,在对比这个。。。默默望天。。。   ps:我果然还是写悲得心应手点。。。   ☆、晴入君眸   清凉的晨风吹来,心头就像落下了一块石头般畅快,藤井修爽朗一笑,玉白的面庞比这晨光还要诱人,望向一侧夹着烟,双目微阖的清水莲,指间的那根烟险些被他夹断,却迟迟不见点燃。   这一路走来,起起落落,终日都提着一颗心,现在这份警醒终该松懈了。   以后的事他也不再想,只想带着自己弟弟的骨灰去远远的地方,至于什么时候被警方发现,就随便吧,在那之前他只想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不问究竟,不问凶吉。   “我姐有安全送到吧?”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比起之前一心只想复仇的他,大仇得报的今日,他多的只是憔悴。   “我有跟到她回医院,放心吧,小莲。”   藤井修一边说着,一边在他身边坐下。   清水莲点点头,单手捂着腹部尚在流血的伤口,头靠在墙上,夹着烟的手向藤井修伸去。   盯着向自己伸来的手,纤细而修长,并没有按照他的意图点燃那支烟,反倒将烟从少年指中拿走。   “我要走了小莲,以后,多爱惜点身体吧。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了,你还有你姐,我的执念也消了,等我带我弟走后,要有警方找你,记得把一切推到我头上来。”   清水莲的眸倏然一怔,并不言语,只是从衣兜中又掏出一根烟,在藤井修无奈的眼神中缓缓将它点燃。   深深吸着,良久他才轻声说,“啊,记得我要你做的事。”   藤井修站起身,眉目间沉着冷静得不像他,不见了往日那几分戏谑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柔和而温暖的微笑。   “我知道。永别了,小莲。”   “……永别了,修。”   少年难得地笑了笑,语气郑重无比。   面对独自离去的藤井修,他没有像小说中那样目送着对方离开。   因为,他既没有那份情调,也没有那种闲情逸致。   宫崎京辉虽死,他却还有一堆事要收尾,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从兜中掏出一份信,想到这份信的由来,肩头不由抖着,久违的泪水趁着无人,便肆无忌惮地流……   “您好,请问您是宫崎一先生的孙子吗?我是宫崎一先生的律师,根据他的遗嘱宫崎财团全部的股份归将您所有,我这里还有他留给你的一份信,宫崎先生交代,务必要亲自转交到你手中。   所以请您在百忙之中抽出个空余时间,就此番事宜,我们见面详谈一下。”   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宫崎财团是怎么一回事,这份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律师把遗嘱和有关材料推倒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个冷漠如他的少年迟疑了指尖。   待他签完字拿着信离去时,脊背挺得笔直,让人不忍看到它的弯曲。   清水莲不知道该用怎么一番心情去看这份信,他怕自己一旦看了,所下的决心就会毁于一旦,他的计划就在明天,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而在一切已经结束的今日,他终于鼓起了勇气。   眼神恢复了平静,嘴角轻轻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意。碾灭烟头,毫不犹豫撕开了那份信,可只看到第一句,便僵住了整个身子。   小莲:   老朽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你,会不会让你感到别扭?   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无数次我都想用这个称呼来称呼你。   但老朽不能。   你出生的时候好小好小,刚生下来就得了新生儿肺炎,把老朽极坏了却不能去看你,悄悄地在医院外转了整整三天,好在老天保佑,让你活了下来。   对于你们一家,老朽实在愧对,请你原谅当得知京辉的所作所为时,作为你母亲和他共同父亲的我,实在无法狠下心,割舍他们哪一个。   我很理解京辉恨我,也理解你恨我……   怀着愧疚,我做了一辈子最后悔也最无奈的事。   你父亲是个出色的人,我认定你母亲跟着他会幸福,可是他们的婚礼我这做父亲的,连一句祝福都做不到。   但最后,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我想过把你接回来,但我老了,保护不了你多久,我要是哪天撒手人寰,京辉一定不会放过你。   所以,老朽只能让他和你觉得我讨厌你。   我把宫崎财团交给你,没有任何目的,我知道京辉所做的一切,虽然我这个父亲不忍心亲自将他……   但他种下的因,迟早会结出果的。   将宫崎财团交给你,更不是求你谅解、原谅,就请把它当做老朽最后的心愿吧。   小莲,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多笑笑。   ……   其实,老朽真的很喜欢听你叫我外祖父。   我也真的很爱你。   少年用手背堵住了视线,颤着身子,压着哭腔却悲鸣到气竭,口中出不来声,身躯疲累地靠着墙,一时没了思想,像是一具尸体沉沉落入湖底,直至地狱。   ————————————   夜色如尘埃落定。   而小岛的心,也如这夜色一般。   载着她的出租车,穿过熙攘的人群,走过五光十色的霓虹,逐步加快的车速像是逃离着一个深渊,她想呐喊,却没有力气,她想哭泣,却找不到理由……   于是,她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   医院的大门近在咫尺,于她而言却像是从一个深渊逃出,却又跳向了另一个深渊那般身不由己。   付了账,硬撑着最后的力气,迈进医院。   人生总是充满着巧合,前脚刚迈进住院部的大门,便撞见了从住院部跑出的手冢,想也知道他即将要去干什么,于是便挤出一丝笑。   “我回来了,小光。”   当看见手冢那一霎,压抑的内心于瞬间得到释放,看着向自己迈步而来的少年,她也向他走去,明明是笑着却跌倒在他怀里,继而声嘶力竭、旁若无人地痛哭起来。   “小光、小光,我、我……”她杀人了,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有着怎样的理由,她都杀人了。   总是冷着脸的少年,无声地抱着她,他撩起少女的发,抚过她的泪,看着那泪珠大颗大颗的滴在她的裙子上。   “小光、小光,我好怕。”   泣不成声的少女在口中低喃着他的名字,让手冢心碎不已,但他能做的只是轻扶着少女颤抖的背,看着她积郁多时的委屈、愤怒、还有压力,均化成泊泊而出的泪水。   终于,哭得累了的少女,在他怀中睡去。   抱着她,少年眉宇间温柔丛生,在她耳边低喃着:“我在,游离。”   而后轻轻地,将她抱回了病房。   远处,同样是出来找人的忍足,将这每一幕都尽收眼底,虽然对于小岛和手冢而言,彼此已是超越朋友,胜似家人的存在。   和爱情无关……   可忍足不知,他所知道的只是前阵铺天盖地他们在一起的传言……   还有自己所见的一切。   种种一切,于他而言都像是种凌迟。   ——————————————————   少女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这两天对于她是一晃而过地,可对于某些人却是度日如年。   而与此同时商业界迎来了这一年以来第二次巨变。   先是商业界龙头,迹部财团被宫崎财团所收购,再下来是昔日以迹部财团唯首是瞻的神宫寺财团由警方涉入,神宫寺夫妇二人均被带走调查,整个神宫寺财团人走茶凉,繁荣不复以往。   再下来,宫崎财团的理事长宫崎京辉因哮喘死在办公室内,随他死后是其种种恶行的曝光,此事,同样由警方涉入调查。   可谁曾想,宫崎财团会在短短一日之内由未曾透漏姓名的神秘人接手,据说还是宫崎财团上任理事长,宫崎一亲点的人。   接着,宫崎财团所有未涉案股份,全部移交迹部财团。   再后来,更是以Transparent love理事长游枝一介的名义,无条件转移Transparent love部分股份给迹部财团,虽是受创巨大,但事件过后迹部财团依然独揽群雄。   这一切犹如戏剧,在两日之内落下帷幕。   病床前插着氧气的小岛,听着从坂田口中道出的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过程虽是变动极大,但好在结果与她计划相差无二。   至于将Transparent love的一半股份移交迹部财团,这是她从一开始便计划好的,毕竟迹部财团走到这一步,不乏于为了抓到神宫寺和宫崎财团的把柄,从而由她间接策划造成的。   想必,迹部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   既然,这是她欠迹部的,她应当还。   而此刻迹部也已苏醒,恢复称得上良好,自己心头那揪着的感觉,也终于消失了。   一切,算是皆大欢喜。   如此就好……   如此再不相干、两不相欠的结局,最好。   这样,手术前的挂念便又少了一个。   “姐,感觉怎么样了。”   清水莲推门而来,要不是因为坂田与他,同山口医生的关系,这ICU重症室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进来。   见到清水莲,少女硬撑着身子坐起,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化验单,“小莲,结果怎么样?!你头中的肿瘤要不要紧。”   闻言,少年轻松地笑着,上前宽慰的摸着她的头,“姐,干什么紧张兮兮地。报告没什么事,你看这不是一切正常。”   接过清水莲手中的报告,小心谨慎地看着,在看到一切正常后,终是松了口气。   泪水氤氲,抱紧了眼前的少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少年僵了下身子,落在少女腰间纤细的手指攥得很紧,眸子中满是无奈与眷恋。   轻轻地蹭了蹭少女的脸,“都说了,宫崎京辉是骗你的,你还不信。”   “嗯、嗯,这样就好,这样最好。莲,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知道。姐,你别操心我了。你的手术定在大后天,我去看看山口医生那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   “好,你去吧。”   背过她的视线,少年走出病房,却在关门的刹那,不禁潸然,复杂的心情在泪水中迂回宣泄。   姐,好想陪着你,看你手术成功   姐,好想陪着你,什么也不用担忧,每天都开心的过   姐,好想陪着你,看着你穿上婚纱得到幸福。   姐,好想陪着你   好想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伴君幽独   手术被定在了晚上,病房内堆满了鲜花及一份份祝福,同时今天是全国大赛开幕的日子,电视直播中礼炮轰鸣。   意外又是一种必然,她在冰帝的队列中,看到了迹部的影子。   风姿灼灼的少年,意气风华,胸前领口微开,在记者的镜头下信心满满地宣誓,“今年的冠军,一定是本大爷率领的冰帝!”   小岛不由笑着,嘴角荡起软腻的弧,他看起恢复的不错,这样就好。   看着房中被那些少年堆满的礼物,心头一暖,消融了恐惧。   就算再怎么大义凛然的人,在生死关头,说完全不怕那都是假的,更何况她从来不是那种人,从被定下手术日期时起,她便再没有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她是那样惧怕着,也是那样珍惜着……时间。   经历了这么多,此时此刻她才真正理解那孩子,爱不一定要再一起。   其实总有一些人,关靠爱是无法再一起的。   说的可笑点,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关有爱便能一辈子再一起,这不存在于现实,只有睡前的童话中才会这样写。   自己的身体,有一颗随时会停跳的心脏,别说要考虑其他的事了,就单单是爱,她都爱不起。   再者,就算手术成功,那术后的恢复呢,后遗症呢?   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所以没有谁,可以自私。   好在,对于爱谁,还是不爱谁,她已经淡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所以,要是有未来的话,把爱交给未来就好了。   此刻,若要忽略那人之常情的惧意外,她应该是冷静又理性的,虽然惧怕,但她已准备好了死亡。   轰鸣的礼炮声拉回她的思绪……   今天,她与他们都在战场!   ——————————————————   随着神宫寺财团的消失,昔日惬意休闲的神宫寺私人医疗所内,一日之间便人去楼空,能变卖的医疗器械都变卖了,整个楼都空荡荡地,加上被断电停水,即使院外阳光正好,这院内也是一派地黑暗萧条。   在无人的楼顶,漠视着一切的少年不发一语地点着烟,表情竟添了几道以往没有过的复杂。   这里对他而言是一切故事真正开头的起丨点,所以他想在这里把一切结束掉。   如果没有原因,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生下来就自愿放弃活着的人。持烟的手微僵着,连带着胳膊,少年不住的想,接下来是腿还是另外的胳膊,或者是整个身子?   自己脑中的肿瘤,就像医生说的一样,随着时间不仅仅会影响他的记忆,还有压迫他的神经,现在只是肢体的僵硬,接下来他要面临的或许是视觉、嗅觉的丧失,接着,是听觉。   他的世界会被无声的黑暗包裹,这或许是命运,可他清水莲从不认命。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百分之几的医疗上,同时还要随时准备着被运气捉弄的可能,那么既然留给他的最大可能性,不是死亡,就算永无止境的黑暗,要么就是轮椅上的后半辈子,那他何不用死亡,换取最爱、最珍贵之人的新生呢?   他问过山口自家姐的病情,虽然手术的风险很大,但他相信山口,何况这次手术还请来了国外的专家。   所以,自从明确了自己的病情后,他便开始将一切布局,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既然都是死,那他甘愿选择,让自己这颗心脏在自家姐的胸腔中跳动。他早已做好了配型,而山口是这一切唯一的知情人。   又点燃了一支烟,拿出手机开始编写短信,或者应该叫做遗言的东西。   第一条,他写给了迹部,那个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家伙。   短信很简短,没有几句话。   我死之后,好好待我姐。   那串项链我给你了,项链上面有窃听器和跟踪器,所以我知道你把它扔了,然后又把它找了回来。   你还真是不华丽。   至于你有没有让我姐重新带上的本事,就看你自己了。   记住,如果她受委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设好了时间,选择了定时发送,然后开始写第二份,这份是给藤井修的。   修,你和你弟弟已经平安出国了吧。   拜托你的事,千万不要忘。   我知道生命是什么,只要可以活着,即使头破血流也不要放弃可以活下去的可能性。   所以   你要活着,修。   不要想着承担罪责   算是给你付的最后一笔费用,这一切,就让我这个死人担了吧。   警方若是怀疑到你,小怜自会把证据交给警方的。   接着少年又写了很多,写给了每个帮助过他们姐弟的人,或许这是这么久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但不论对方是谁,最后的话语都是,我姐,就拜托了……   后来,他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眸光深邃望向天空,放空着自己长舒了口气,扔掉已灭了的烟蒂,手中换上了刀片,闭着眼,没有皱起一丝眉,勾着熟稔的笑,划开了手腕。   血顺着少年垂下的胳膊仓促地流,瞬间染红衣袖,视线开始朦胧,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将最后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那是发给山口的,内容包括他的详细位置,还有那句拜托了。   之后手无力的垂落,再次环顾这一切,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东南的位置。   那里,是他姐的医院,他之所以选在这里结束,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离医院不远也不近,一来不至于他死后耽搁太久使心脏无法使用。二来,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就算山口不忍心,要救他赶来也来不及。   最重要的一点,在这里可以看着自己的姐姐,虽然在她最恐惧、最需要陪伴的时刻无法陪着她,但……   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目之所及之处,一定有她。   带着笑容,少年闭上了眼。   一切就如他曾经所说,如果神真的要看一场悲剧,那么他来演。   少年恬静的笑脸忽地散了,犹如红烛泪尽,只余下青烟袅袅。   而他身下,山口打来的电话正响彻不停,终被风声消弭。   ——————————————————   今天是全国大赛开幕的日子,上野美惠早早便醒了,这是她最后一周住在这里了,下周来临之时她便要随着母亲出国,追随她所选择的考古学。   电视中是全国大赛的开幕式,但她此刻却没有坐下来看电视的空闲,即将要离开了,除了准备临行的行李外,便是告别,告别这个周围的邻居,学校的同学老师,还有这个城市,这个国家。   然而,那瞬息间,脑中一闪而过那个如莲般的少年。   听说宫崎京辉死了,神宫寺财团散了,想必这些都是他做的。   那么,他好吗?   这一切算是已经结束了吧,那下次再见时,他会不会卸去假面,放声地笑呢。   唇几不可查勾起,她会期待下次见面,也会在遥远的国度为那个少年和她的姐姐,送上祝福。   这时门铃响了,应着马上就来的少女,向门口跑去。   大概,又是前来送别的人。   “嗨,你是上野美惠吧,我叫藤井修。”   上野一怔,对这个满头银发,笑容灿烂,美得让人窒息的少年,充满着疑惑。   “我是上野。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少年摇着头,呵呵一笑,凑过脸玩味地端详着她的窘态,伸出手飞快啪了下她的额头。   “啊。”上野不由喊出声,羞容满面,等一颗心好不容易才沉浸下来,便看见少年手中那厚厚的一摞信。   原来,刚才他是用这些信拍她的。   不等她说话,少年拿出了最上面的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清水莲托我给你的。至于剩下的信要做什么,已经在上面交代了。”   这时,上野才想起,那个少年曾对自己说过,要她帮他一个忙。   那么,这些信就是他要自己帮的忙吗?为什么他不自己去寄呢?   是什么无法见面的人,还是,他无法自己给?   心中倏然一窒,“清水莲呢?他怎么自己不来。”   少女的话让藤井修的笑僵在了脸上,犹如映着满天星斗的眸,不觉暗了一下,继而又是先前那般温和却疏离的笑。   他不再看少女,躲避着她追问的视线,“他的信里面应该有交代,抱歉,我的飞机马上要开了,所以麻烦你自己看。”   不顾上野的回答,藤井修便飞奔着消失了身影。   小莲,你交代的事,我做完了。   说什么你知道生命是什么   既然知道的话   ……   少年双眉皱起,乱了心神。他早猜出了清水莲要做什么,却也知道,清水莲根本无从选择,所以最后分别的时候,自己才会说出那句‘永别了’。   那家伙明明比任何一个人都想活,所以才知道生命是什么。   藤井修多想去质问他,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不选择活下去。   可是,换做是他   恐怕也会做出同清水莲一样的选择。   但,   即便你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无从选择,我也想要你活下来。   随着那封信被打开,上野不由打了个寒噤,那字字句句使她的心突突直跳,像要窒息一般,额上被蒙了一层汗,随着那封信落笔,内心犹巨浪翻涌,少女失神地跌坐在院前。   不可能,这不可能!   清水莲拜托自己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事。   “我不要!”   不要做这样的事……   泪水滴皱了信纸,墨迹氤氲,上野只觉得脑中的一切都在逐步抽离。   敬启   上野美惠小姐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让你帮我个忙吗?   其实在你说你选择考古学的时候,这个想法便被我确定下来。   原因就不必说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而我的心脏,将会移植到我姐体内,但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我希望你能帮我的,就是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修交给你的信,当你去国外时请别忘了每月帮我寄给我姐。这里,是六年的信,一共七十二封。   我姐很聪明,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第六个年头,但请尽可能的,骗过她。   六年之后,我想她应该已经获得了属于她的幸福,那个时候请把那封绿色的信给她。   我想,那个时候,时间应该会冲淡很多东西。   也会减轻她的痛苦吧。   这份信的背后有给你送信那家伙的电话,虽然事后不想麻烦他,但还得拜托他件事。   先说出来,他肯定会叫喊着麻烦的,所以再次麻烦你,请这样转告他。   我死之后,绝对不能立墓碑,我已经毁掉了我所有的照片,所以别妄想在墓碑上贴。   最好就是把骨灰随风洒了,如果手冢哥不同意,也务必不许写下任何关于我身份的话。   我不想让我姐难过。   最后,再见了橘子女,请务必让我姐相信,是你拐跑了她亲爱的弟弟,并且,他的弟弟在国外过的很好。   谢谢。   一切就拜托了。   清水莲   句尾少见的诙谐,是那个卸去冷漠的少年本属于的……   如波蔓延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 =   望天,,这章出来,我已经准好好了被骂了~( ̄▽ ̄~)(~ ̄▽ ̄)~   ☆、世事如烟   “小岛小姐,请准备一下,一会就该给您打麻药了。”   穿白衣的护士挂着柔和的笑推门而来,小岛点着头,略微紧张的回应着微笑。   手冢刚打来电话,比赛还需要一会才能结束,但他们肯定会在手术之前赶来。   相比青学,比赛时间靠后的冰帝众人,显然在那之前无法赶来。   她望了望表,想来这个时候冰帝的大家正在比赛吧。   说不上缘由地有一阵失落。   几分钟前,她刚送走了南次郎夫妇及手冢一家,他们是来给她鼓劲、加油的,要不是护士不允许,他们肯定会一直守着她。而现在却要难为他们在大热的天,坐在医院的花园里虚耗着时间。   该来的都来了。就连因比赛无法赶来的立海大的少年们,也在她手术的今天特地打来电话祝福,还有在冰帝的同学老师,可那个温柔的少年呢?   迟迟不出现的清水莲,使少女不安极了,明明不久前有打过电话,那个少年说有点事但马上就来,可他越是这样说,自己便越是不安。   按理说,一切都已经结束,再也没有什么事会发生,可那种心被割了一刀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游离!”   半合的门被猛地推开,破门而入的少年因为奔跑脸泛着红晕,他的发浸满了汗水,在看到小岛那兀自楞去的模样后,眼里都是庆幸。   还好,他赶到了。   “迹、部?”声音是连自己都能感到的意外,此刻,冰帝不正在比赛吗?   “为什么不告诉本大爷今天手术!?”   为什么他要从忍足和其他家伙心事重重的样子中去猜、去追问!?   为什么她到现在都不愿意面对自己!   不由地,迹部怒气冲天。   而少女,却是于呆愣中回神,平淡地看着大喘着气的迹部。   “这样真的好吗?把整个比赛都丢给自己的部员,临阵跑去别处的部长大人?”   语气是初见时的揶揄调皮,让迹部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轻松地长出一口气,不假思索迈步在她身边坐定。   点着泪痣,“啊嗯?本大爷的部员是连初赛都搞不定的吗?”   少女噗地笑了,随即却突做沉默,眼中雾气蒙蒙,“笨蛋,你来错地方了。”   迹部财团之所以会到那个地步,自己逃不脱干系,而精明的迹部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他不恨她吗?   “才没有。本大爷是来履行约定的。”   约定?   不由一怔,却望见少年眼中夺目的温柔。   “啊嗯,笨女人你不记得了吗?本大爷说过,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迹部拨开她额前的乱发,伸手拥上前拢她在臂弯,他感到了怀中少女的僵硬、挣扎,却没有放手的打算。   之前,有太多的误会,有太多的顾虑和阻挠,他不能说喜欢,不能去拥着她,虽然即便到此刻他与她之间也仍被无形的障碍阻隔……   可能,她还恨自己,但他不想错过。   更不想,万一将来生死两隔。   迹部心痛地将她拉得更紧。即使她人再逞强、再独立,也依然会独自难过、需要依靠。   念念生灭,无以把捉。   终从迹部怀中挣脱,二人四目相交,仅仅厘米之遥,却犹如隔了云山万里,她摇了摇头,眸光冷冽。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需要你?”   总有些东西,她无法放下,无法看破,不是不懂爱,而是在无知而恐的未来前退缩。   像划开了湖水般,凉意一点点渗透。   望着少年的眸,她不住地想,如果能犹如初见该多好。   没有后来的这些事,她还会是那个为了一声真诚的对不起,而扮作自己妹妹的少女。   她不会杀人,不会陷入这个深渊。   不会变成自己讨厌、厌恶的人。   即便,他们都既往不咎,可那些发生的、彼此伤害过的,真会一笔勾销吗?   它们终会沉淀在心中最软溺的地方,在无限未知的未来里,翻涌疼痛。   多想回去,回去……   回到那段时光。   他可以叫迹部大水仙,叫迹部大爷;还可以开忍足的玩笑,叫他大尾巴狼;叫向日豆丁君,和他再打一场比赛……   亦可以逼着龙马喝牛奶,腹黑青学的大家,还有……制定到现在也没实现,名为手冢专属的冰山融化计划……   如果,没这一切,没有仇恨该多好。   小莲,还是如莲的模样,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背负、而痛苦。   如果,可以重来该多好。   重新认识该多好。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   就好了。   护士的到来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沉默,她拿着装满麻药的吊瓶示意少女时间到了,并告诉迹部马上就要手术了,请他到外面等候。   少年蹙起眉,迟迟不肯走,他怕这一走便是生死之隔。   这举动惹得年轻的护士百般无奈,直到小岛冲他笑着,“再见。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未来犹如初见,或者,人有来生。   请陪着我,不要离开……”   伴着笑容而下的泪水,搅乱了迹部一腔心事,心神缭乱了片刻,只见少年轻启双唇,浅浅应和。   “好……”   时光不会倒流,未来怎么犹如初见,来生虚无。   笨女人,这是你给本大爷出的难题吗?   但你等着,我一定解开它。   比起不会倒流的时光,太远的来生,本大爷还是坚信你醒后的未来,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即使,你的回答无比明确。   本大爷还是不愿放开你的手。   翻涌的心绪尚未宁息,清水莲的短信便犹如巨浪一般翻涌而来。回拨着那已无法拨通的电话,眉峰攒聚,丝丝缕缕归于明晰。   他慌忙拨通家中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个瞬间,几乎吼出。   “上原,不惜余力给本大爷去查,这个号码的主人现在在什么位置!!”   ——————————————   天空如墨般漆黑,空气凝滞,雷声与雨声越发嘈杂,如密鼓般打在心头。   麻药渐渐生效,望向身侧忙碌的医护人员,还有守在病房外那一群焦急眺望的身影。   那声声呼喊加油的声音,使她忽地明白,自己想要活着。   这时她想起了那个孩子,腼腆又内向,却比自己勇敢、坚强的少女。   千枝啊,原来谁都是无可替代的,我……第一次,想要活下去。不再矛盾着生死,而是完完全全想要活下去,用游离的身份,连同你一起……   手术即将开始,守在她身边的麻醉师正等她睡去,见少女合上了眼,她不由为少女的命运叹了口气。   推着少女向手术室走去,却被匆匆跑来负责手术的护士打断了。   麻醉师迟疑的停手,眉间疑惑丛生。眼看麻药已经生效,一切也已准备得差不多了,怎么突然被告知要推迟手术。自她从业也来,几乎没有遇到这种事。   护士抱歉的哈了下身,看着熟睡的少女,满目尽是同情。或许是见她睡了,她便不再顾虑什么,叹了口气。   “唉,她要移植的心脏是他弟弟的。但为她弟弟摘除心脏的麻生医生却迟迟没有联络,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可把等在手术室中的山口医生急坏了,只好临时推迟手术时间。”   话音刚落,却见那本该睡着的少女竟猛地睁眼坐起,闻言的麻醉师尚未来及惊讶,便被少女吓了个够呛,脸色不由大变。   但麻醉药的药效不可小觑,不过数秒时间,无力支撑的少女轰然向后倒去,头撞上了护栏,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响声,可吓坏了麻醉师与护士二人。   她们赶忙去扶,可混乱间,少女早已挣扎着扯下了麻醉面具、拔出了手臂上的针头。   瞬间,泪水淋漓势如水墨泼泄。   “山口……给我叫山口医生!”   那撕心裂肺却无法大喊出声的色哑之声,吓得二人只得喏喏应着,只怕出个什么事。   而此刻山口正巧过来,看到屋内的一番景象后,不由一愣,随后赶忙向少女身边跑去。   “山口叔叔,你告诉我,小莲呢?小莲呢?!”   一见面,少女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而望见山口那一窒的眸光,张着嘴却半晌说不上话的模样后。   什么都明白了的她,瞬间泪如泉涌,“为什么让他这样,为什么不阻止他。”   “小莲他……”   山口声音哽咽,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可肩背还是不住地颤抖。   “他头中的那颗肿瘤……”   后面的话山口怎么也说不出,而小岛又不是傻子,一下子便猜出了所有前因后果。   怪不得少年突然想起要照相,却留给她一个侧脸,说什么手术成功以后再照…… 一切,不过是少年的谎言。   原来他不过是想和自己留张照片,却又怕自己日后看见他的脸难过。   小岛拼命地想要挽回这一切,无力地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只得寄希望于负责摘除少年心脏却迟迟没有联络的麻生医生。   这是否预示着事情有变,一切还来得及?   药效越发上来,她撑着不让自己睡去,颤巍巍地拽住山口的袖口,声若祈求。   “不论如何,一定……救他。求求你。”   泪再也忍不住,山口哽咽着点头,“好,游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山口的话,终使她平复了一丝心情,可是命运,依旧以愚弄世人为乐。   不明缘由的护士在此时闯入,传达着心脏已被麻生医生送来,请山口准备手术的消息。   闻言,少女的脊背一僵,再无力抓着山口。   用空洞的眸光,痴痴望着那瓢泼的雨,心痛得无法呼吸,却也留不下一滴泪。   为什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安排。   小莲……   他怎么那么傻。   怎么可以留下她一个人?   把幸福全给她,自己去承受死亡的痛。   而她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   “游离,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到如今你放弃手术的话……”   “我做,手术我做。”   少女声音干涩,始终直直望着前方,将一干人恍若无睹,仿佛魂灵出窍般,可语气却冷静得让人心忧。   她吃力地拾起枕边的麻醉面罩戴上,对山口轻轻说道,“答应我一件事,山口叔叔。”   山口将耳朵贴到少女唇边,随即便见那颤着肩、忍着泪的山口,狠狠点着头一声声地应着好,   好。你说的一切,叔叔都答应你。   而那个再也抵不过药效的少女,终是闭眼,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浮生若梦   手术室门上的灯已常亮了好多个小时,每一分流逝对于守在门外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只是除了祈祷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就如先前他们不约而同收到的短信那样,句句诛心,可又能怎么样,只能怀着悲痛复杂的情绪守在这,无法赶去也没有足够地勇气再第一时间去看看那个名叫清水莲的少年一眼。   雷雨过后,天气意外的晴朗,夏日的晚风有几分燥热,手术室中持着手术刀的山口眉间浸透了汗水。   不时地注意着仪器上的一条条数据,可每看一次,汗水便多一层,使身边的护士只好不断重复着擦汗的动作。   与山口共同主刀的麻生医生,是他的同期,也是他学生时代的同窗好友。   他于山口而言,即是朋友又是难得的对手,在国外学习时,第一第二的成绩总被他们二人独揽着。   比起毕业后留在国外的麻生,山口选择了回国,忙碌的工作虽使他们彼此淡了联系,却切不断他们之间的牵绊。   麻生已不记得这是多少年后他们的再次联系,竟还是那个不爱主动的山口主动联系自己的。听得出他言语中旧友相逢的喜悦,可更多地却是沉重的背负。   这次之所以回国,全因山口之托,在看完所有一切资料后,对于这台手术他可说是紧张与兴奋并存。   既紧张着手术成功的几率,又兴奋于对一场难得的挑战。   而回国后随着更多关于病人的了解,他再无初起的兴奋,有的只剩紧张,还有背负,更甚者是生为医者想要救活她的决心。   “怎么办,病人出血量好像不正常,是不是大出血了!”   配合手术的医生突然焦急的喊着,仅仅一句话,便使整个手术室都陷入了一片紧张之中。   刚把主刀工作交给山口的麻生,猛地凑上前去看监护仪上的各项指标,随之他冒了一身的汗,但身为主刀医生的他不能表露一丝的慌乱。   “别急,按照之前准备好的方案来。”   比起故作冷静的麻生,对于目前的状况,山口显得很是紧张。   麻生理解也明白对于山口而言,这场手术不能失败,可是随着事态的恶化,加之山口于少女的特殊关系,山口的表情越失冷静。   轻轻拍着山口的肩,麻生长舒一口气。   “孝太,换我来。你先去休息,调节一下情绪,你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主刀。”   山口持刀的手僵了一下。   麻生说的没错,即使听上去有几分不讲情面,但就自己现在的状态而言,恐怕连普通的手术都无法胜任。   更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   “抱歉,达央。拜托你了。”   将主刀的工作再次交给麻生,退去一边的山口并没就此闲住,他那双眸始终在仪器上各个指标中游弋。   从各项指标结合实际情况来看,少女的命危在旦夕。这紧张的气氛使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额上挂满了汗珠。   甚至,山口都能感觉到,提着镰刀的死神就在附近,等待着他和麻生的一不留神,那镰刀就会无情的落下。   而那个不知死神已近的少女,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却睡得安详,只是,时不时有泪滑过她的眼角,落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清凉的泪水沾湿眼眶,朦胧中,看到那一汪碧波荡漾,半开花苞的青莲生机盎然地伫立于水中。   而那熟悉中有着俊朗眉目的少年,正站在湖心温暖而明媚,只清浅一笑,便笑开了这整湖的莲。   心头猛地颤了一记,探长了脖子去望,却蓦地跌入湖中失去了意识……   周围只剩下无边黑暗,可她并不想逃,也不恐惧。   只想顺着水流,潜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对不起……   此刻,   她已经 回应不了,所有人…… 包括自己的期待了   不是不能   而是,   淡漠生根   ————————————————   终于等到手术室的灯灭,随着医护人员一个个散去,却未曾见到为少女主刀的两位医生出来,更别说少女本人。   这使手术室外的众人本就绷紧了的神经,又绷紧了几分,眼看就要到极限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手术怎么样了。”   忍足随手拉住一位医生,紧张又小心地问道。   医生皱眉一阵沉默,叹着气言语中尽是惋惜。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避过少年愕然的眸,医生继续道:   “手术中大出血,根本止不住,看情况是救不过来了。山口主任让我们先出去,只留下麻生医生一个人。但……”   年轻医生一脸回天无术的表情下,拉着他衣袖的少年,在原地打了个踉跄,愣在当下半天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真诚的弯腰鞠躬表达着自己的歉意,最后在每个人恍恍惚惚地目光中离开这里。   一时间,沉默四散,继而是手冢彩莱的失声痛哭。   “不可能!”   说着,迹部就要往里冲,却被身边的不二拦了下来。   “山口医生还没出来,里面说不定还在急救。”现在冲进去,恐怕只会徒增麻烦。   总是如沐春光的不二,表情凝重。   闻言迹部攥紧了拳,他拼命克制的躁动与不安,终化作了有力的拳砸向了墙面。   明明只是一抹辰光之余,众人却像熬过了一个世纪。   当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时,浑身是血的麻生先行走出,继而是如他一般的山口。   眸光一窒。   一群人围了上去。对此,山口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那些追问的眼神、焦急的眼神、期待奇迹的眼神,终在麻生开口后,随之黯然、万念成灰。   “我们尽力了,但是……很抱歉。”麻生说着与之前医生无二的话,一边道歉,一边鞠躬。   渺茫的希望终是破灭,四周一时静得可怕。   一向看起来及不正经的越前南次郎,露出难得严肃的表情。   “龙马。”   安慰似的把手放在少年颤抖的肩上,轻轻拍着。而那个时常拽得不像话,把MA DA MA DA DA NE挂在嘴边的少年,第一次见他眼眶湿润。   抱着哭到力竭的母亲,手冢不知要做出怎样的表情。   此刻不论是谁,不尽相同的表情下,言说的却是同样的心情。   极短的一瞬,忍足眼前飞过模糊的片段,他失魂落魄的走向山口,拉住山口的衣袖发了好久的呆,才一句一顿地说:“她在哪?我要见她。”   那声音,比哭还难听。   怔怔地抬起头,忍足的话让迹部猛然回神,攥紧的拳头生生要抠出血来。   对,那个笨女人现在在哪?   他要见她!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了一句永不相干后,就用一句‘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未来犹如初见,或者,人有来生’这种狡猾的话,来当做遗言。   蓦地,乱了心智,只见他两步并一步直冲手术室,而一直沉默的山口却犹如一座山般挡在了他面前,与忍足的态度截然相反,迹部狠狠提起了山口的领口。   “让开,本大爷要见她!”   似曾相识,山口反手回扇了迹部一个耳光,可与上次不同,迹部没有松手,反倒拽得更狠,发丝微乱,双目深邃却空洞。   而山口也与上次的反应截然不同,他敛眸苦笑了一下,声音色哑。   “游离说,死后的样子太难看,谁都不许看。这是她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   随着山口的话,迹部松了手,他侧着头看不出表情,却看得出他在拼命克制着自己,再与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战斗。   继而山口又继续说:“她说,她要和莲的墓碑紧挨着,墓碑上的照片要她和莲唯一的合影。   还有……”   山口顿了一下,看向人群中,那个因为悲伤而弯了脊背的男人。   “辰弥,游离说Transparent love的一切全都交给你,她想要说对不起的人太多,想要感谢的人也太多。所以,她希望你用你的方式,帮她说声谢谢。”   是不是所有的大雨之后,都会是难得好天。   就如此前,如此大的雨势,此刻却换得骤雨初歇、光风霁月。   恍若先前的雨不过是一场幻梦,伴着那些明明灭灭的片段,消散的干净。   然,天虽晴,人心呢?   心里的这雨为何还不放晴,反倒急急地落,随着瑟瑟风起,带来阵阵不绝的凉意。   ———————————————————————   小岛的葬礼选在了一个明媚的天气。   可与天气相反,墓园的气氛却被沉重与压抑环绕,犹如骤雨将至。   出席葬礼的有很多人,几乎与她生前有过交集的能来的都来了。   前夜,正巧遇到大风,黄丨菊尽谢,落了满地金黄,风一吹便匆匆飞起,就像她匆匆走完的一生。   天初亮,穿着黑色西服的山口便抱来了小岛的骨灰,按照她本人的遗愿,她死后的一切都是山口负责的。   除过帮忙的麻生,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最后一眼。   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她的遗言,她被葬到了自己父母的墓地,左边紧挨她的是座新坟,上面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   那座墓,不知道是谁立下的。看日期,立碑的日子正巧是少女去世后的第二天。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墓是谁的。   那人的名字就如这碑上的刻字,‘清水映少年,少年应如莲’   不知内情的人永远不懂其含义,但所有知道的人,却又因为知晓而痛彻心扉。   同少女一样,清水莲的最后一眼一样无人看见。   这边少女刚刚去世,所有人都沉淀在悲痛中,却在这时来了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清水莲的朋友,内容不过寥寥。   他说清水莲交代过,死后不留骨灰、不立墓碑,所以他已将其遗体在第一时间带走火化了。   并按照少年本人的遗愿,将骨灰随风而逝。   可是,现在这块墓碑,究竟是谁立的呢?   虽然满是疑问,但人已死,一切早已无人探究、也无意探究了。   随着骨灰安放完毕,墓碑被立起。   她为了不同的目的扮了很多人,终于在死后做回了自己。   ——小岛游离   那简单的四字却充满着颠沛流离。   而那个被她扮了很久的少女,也终于找回自己的名字,静静睡在她隔壁。   “终于做回自己了,她应该会开心吧。”风拂过少年的发,湛蓝的眼中倒映着他心头细碎凌乱的优柔。   “啊。”手冢回应不二的声音很淡,冷峻的眉目像是雪夜被雪打落的梅花,落入掌心是沁人的寒意。   轮到忍足上香了,可他却看着墓碑上少女的照片出神,要不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向日在背后戳他的腰,只怕他不知还要僵在这里多久。   把香插入香炉,看着香线袅袅升起,照片上的少女眉眼依旧,他可以看得这般分明,可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却再也碰不到她。   要记住这张脸吗?   忍足自问。   一路走来,她所有的样子都刻在了自己的记忆里,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不论看了多少次,看了多久,都看不够,看不厌。   可看到了最后,拨开种种蜿蜒在少女内心深处的一切……却始终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然而,   竟依旧不忍心离去。   即便外表依然,可心已乱。   葬礼完毕,人群开始散去,可到了最后迹部也没有出现在这里。   直到,这四下空寂,再无人声、香线散去,那抱着花的少年才独自一人出现。   看得出他刻意避开了人群,这样他就能单独和她待着,没有任何打扰。   望着她墓前的照片,少年眼中掠过一道精芒,转瞬却化作了滴水的温柔。他点燃了一炷香,插入那满是灰烬的香炉中。   放下手中开得正盛的蓝花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冲着墓碑轻轻说道:   “我等你……”   灼灼的目光落在少女坟前,迹部靠着墓碑坐下,低头说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话,而在碎发遮挡下的眼,已被泪水氤氲。   终是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独留淡紫的花束,在夏风中消弭。   蓝花楹……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笨女人,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人有来生,便让我陪你,永不离去’   本大爷记住了。   所以,我等你。   即使来生虚无,我也等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篇完结啦。。~~撒花!!   为lz 的脱稿精神致敬!!!   天哪这不是真的吧,终于正篇完结了。。。   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有时光机就好了,每次开文就去未来取稿 啊哈哈   等在番外he结局的米娜桑,请在遥遥无期的未来里等待。   啪……   好吧,是骗人的。番外会休息两三天后奉上。。大概会有三到四部分。。但估计用不了太多章 5章差不多嗯。。   谢谢大家的陪伴。   剩下的废话 留到番外结束啊哈哈   想看be不要继续了。。      ☆、清水映少年 少年应如莲   ---------------------   斜阳向晚,空晴似雨   交叠日华,花浓若少年   沉沉幕帘,星纷繁   明月凝曲,幕帘晚。   星光灿,青鸟掠飞   一季始然。   隆冬之际,雪皑皑   绿枝枯败,花无浓   往昔过,少年逝   难与花斗艳   春再始,绿风拂   又得一日花满园   只怕花浓胜少年   ---------------------   (1)   往昔的岁月停驻了最美好的光阴,却又留下了隐隐的痛。   六年。   这段不长不短的岁月,有时它度日如年,有时又不过弹指之间。   望着已被自己握得发皱了的信,上野美惠不由一阵出神。   终是到了那个少年留下的最后一封信该被寄去的时候。   这六年,这七十多封信,这两千一百九十一个日夜……   却挥散不了那年,仍历历在目的情景。   可定神细看,倒是看不真、看不切了,那些岁月兜兜转转宛若空花阳焰的梦幻。   六年前,收到那封信的上野,抓着一丝侥幸去找藤井修救清水莲。   跌跌撞撞跑到机场却因飞机起飞本以无望的她,竟意外看到拉着行李,从机场中迈步而出的藤井修。   于两两相望的愕然中回神,藤井修说的第一句话是‘果然,我做不到看着他死’。   挂在他脸上的笑依旧灿烂,却充满了落寞。   匆匆去寻的二人,从天亮找到日落——那日簌簌落下的夜色真是像极了今日。   可最终,别说找到人,或者去看最后一眼了,他们终是没有再见到那个少年。   少年留下的最后关联不过是一通电话。   时隔多年,上野依然清晰的记得,藤井修接到那通电话的愤然。   “木村一郎!你们兄妹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时的藤井修难得收了笑,诧异充斥的眸映着惨白的脸色,冲电话那头的人大声吼着。   而回以他的,不过是短暂的沉默后,好听却平淡的男声。   “莲说,如果上野去找你,你们企图找他,那么你肯定做不到把他的骨灰丢了。所以,拜托我们,无论如何都要……”   那瞬间,心就如被人狠狠扎一刀。   藤井修丢了电话,沉默了好久,方才苦笑着说:“他该怪我多事了。”   继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而跟在他身后的上野,心像被火烧了个干净,只是下意识地跟在藤井修身后。   直到跟他到了墓地,那座空墓在自己面前立起的时候,上野才恍然回过神。   (2)   晨光缓缓洒下,藤井修凝立在那无字的墓碑前,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不知何时落花已满地。   镜花水月,一念而空。   远处街道的灯盏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灭去。一手拿着红漆,一手提着酒瓶的藤井修,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   之后,无奈地笑着。   “小莲,你个疯子……” 不要命的疯子。   而他一直以来,甚至到了最后,竟然依旧愿意听这个疯子的话。   杀人时凛冽的魄力,闲暇时戏谑的笑,在此刻组合在一起,竟那么地难看。   上野光是看着,心便丝丝抽痛,悲痛使她弯腰伏地,顾不得地面冰冷,早已泪如泉涌。   藤井修看着她,冲那墓碑一笑,犹如面对那个少年。   “小莲,惹这么漂亮的小姐哭,你真是死一万遍也活该。”   虽是如是说着,可眼泪却无声地淌落,滑过他勾起的唇、滑过那冰冷的碑。   又不知是多少个沉默的片刻,他终是挪了步子,握着蘸满红漆的笔,在那碑前顿笔,继而又洋洋洒洒的写下:   ——清水映少年,少年应如莲。   清水莲,清水莲。   你本该如莲一般,灵魂高洁。   如莲一般,绽放每个夏天   而你,   为了护你最珍贵之物   不惜遗忘高洁   用尽手段   而你,   如莲的绽放   却为何,   只是一夏的短暂   清水莲   你为什么不像莲一样呢?   一如你的名字   你的模样   莲绽放在夏日,凋零在夏日   可是你看   夏还没有离开   池中的莲也开得正盛   即使败了,却还有无数个夏天   你呢?   而你呢……   你应如莲,绽放每个夏天啊……   (3)   又一次被那日的记忆困住心神,它就如一个梦魇,在这六年间、在她心头萦绕不去。   当初,她没有勇气打听小岛的手术是否成功,甚至到现在也依然如此。   她只能选择了相信,选择了祈祷。   可是时间,毕竟是时间。   此刻,心情已然平复了太多,不比那日停心上如创如疤。   或许,就如少年最初写给她的信那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时间都会冲淡很多东西。   望向远处洁白的婚纱,浅浅笑着,笑中暖意丛生。   她起身走出院门,将信放入邮筒,默默地在心中重复着已重复了无数次的祈祷   ……   祈祷这载着少年思念与温柔的信件,跨过遥远的国度,终落在他以命相护之人的手中。   而那人,将以同样的温柔把它轻启。   ……   愿一切悲痛,以这封信告终。   愿所有失去,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愿,岁月静好。   愿,现世安稳。   ……   愿,少年如莲。 作者有话要说:     ☆、‘迹’续   (1)   姐,最近你过的好吗?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别太勉强自己,多晒晒太阳多笑笑才好。   从你收到第一封信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姐是那么的聪明,一定早知道了……   所以这封信其实并没什么意义,只是想多和你说说话。   我不知道这六年会发生哪些变化,它对我实在没什么实质,甚至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我不知道这六年你会不会过得开心,但我希望你会。   这次终于可以好好道歉了。   对不起,姐。   我真的很想陪你手术,真的很想看你穿上婚纱……   虽然有很多遗憾,但我并不难过。   因为……   我一直在你身边。   所以请你也不要痛苦,我过的真的很好,每一天都很开心。   虽然没法和你说话,但我相信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看着。   姐,只有你开心,我才会开心。   不要想太多了,好好活着,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更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哭了。   姐,对不起。   想和你说的话其实有好多好多,这七十二封信怎么能够。   但是。   对不起……   没有时间了。   再见了姐。   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大水仙或是那只臭狼不论是谁,要是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修理他们。   姐,我从来不信命,也不相信永远。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所以,姐一定要笑着相信,没有永远,就没有永别。   那么,下次再见了,姐。   (2)   只怕远客梦未醒,风雨却欲来。   墓园中黄叶飘零,一袭素衣短发及肩的少女站在墓碑前,压低了头上的帽檐。她拿着一摞已拆开的信,正望着墓碑出神。   许久后,她点起了打火机,在香线弥漫的墓前,将手中的信一封封点燃,看它燃烧殆尽。   “ 六年……”   她兀自低喃,清澈的眸闪过一丝晦涩,却于瞬间换上灿烂的笑:“小莲,我来看你了。还好吗?”   她弯身靠着冰冷的碑坐了下来,手抚过那座碑,秋风盈袖,但觉衣炔冰凉。   温和笑着,没有特别的情愫喧扰,只有一颗归于平静的心。   原来‘死亡’这件事,时间久了,便失去了其特别的意义。   你会怪我吗?小莲。我是如此绝情……   看着徐徐上升的香线,她这样想着。   这六年间,来自少年的七十二封来信,每一句询问,她要怎么去回?   姐,最近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现在是秋天了。记得找个闲暇的时间把厚衣服整理一下。   姐,今天天气好吗?   手冢哥的料理水平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姐,我又长高了哟。   你呢?要多吃饭,适当的运动,千万别长不过我。   姐……   姐……   小莲。如果真有寄往天国的信件,我该写怎样的信给你?   是我想你吗?   还是,你个绝情的小鬼,竟然一声不吭的消失。   我无数次的想,或许会是后者吧。   然而,时至今日,当你我以这样的形式面对面的时候,想给你的信竟然是一句:   还好吗?   我决定向前走了。   我想,我该去尝试向没有你的世界说一声‘你好’   ……   小莲,我会笑着的。   ……   再见。   我在未来等你。   天空飘起了雨滴。   声线渐渐嘶哑,眼泪也尽情肆虐,她却仍是笑着。伴着凉凉地雨水,像是一朵花默默在尘埃中开着。   (3)   ——这是一个和平又充满可怕倦怠感的时代,而我们都已被这个时代吞没。   ‘在这个时代里,有人会记得我吗?’   躺在手术台少女,正紧闭着眼睛,从面部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只是稍稍有点累才睡着了。   然而,链接在她身上的多根管子,却显示着无可回避的残酷现实。   站在她身边的山口孝太早已汗水满面,血几乎沾满了他的前胸。手术室中只剩下他和麻生达央两人,其他的医护人员全都被他骂了出去。   因为他无法接受,他们对自己的规劝。   “山口主任……手术失败了。我们……”   “出去。全都出去!我要陪她到最后。”   “那我们也……”   麻生冲那些想要再尽一把力的医生们摇了摇头,“你们在这里已经帮不上忙了。最后,就让我和孝太来吧。”   见那些医生一个个离去,山口持刀的手并没有停,只是一脸的疲惫。   “你要是也想劝我放弃,就请你也出去,这里留我一个人足够了。”   麻生欲言又止,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他叹着气说,“我陪你到最后。”   少女从不相信所谓地奇迹,然而奇迹却在她的身上应验。   一切逆转时,麻生和山口几乎兴奋地喊出声来,可就在麻生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守在手术室外病人的家属时,山口却拉住了他。   “达央,我拜托你一件事。”   那口吻就如先前少女拜托他那样……   山口叔叔,答应我一件事。   如果手术失败了,不要让他们见我的尸体,那样子太丑了。   记得把我和小莲埋到我父母的墓地,还有,别忘把千枝的墓迁来。   若是成功了……   也请告诉他们我死了。   我无法原谅自己,无法面对他们。   我…没有办法,接受用小莲生命换来的幸福。   至少,现在不能。   ……   我会被人记得吗?在这个时代里,在某个人的心里。   (4)   这个世间很残酷,很残酷,可它又是这么地美丽,这么地夺目。   温凉的天气、凉凉的雨水,吹干眼泪的晨风,让小岛感到一阵恍惚,却又夹杂着几分清醒。   无人的等候的站台,匆忙行走的路人,每一缕空气由肺呼,吸入时,那一切都于淡然。   时间终将一切都淡然处之,于是就连心脏偶尔不听话的过速运动,也当做了雨后彩虹,渐渐隐于蓝空。   这六年,一个人生活在遥远的国度,重拾了音乐,剪短了头发,每月都在等待山口转寄的信,心情从波澜到平静,再被回忆纠葛,后来……   终于想要向前。   她想念日本,想念那群人。   现在,在她胸腔中跳跃的那颗心脏,属于她最亲爱的弟弟。   如果,悲伤会使它疼痛,那她要怎么忍心。   少女起身,抓着心口,笑得粲然。   “小莲。和我一起笑着走下去吧。”   即使仍有悲伤,但愿悲伤欢乐都与你同在。   转身,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说的第一句话是:   “小光,晚上我要吃你做的茶碗蒸。   还有,我回来了(ただいま)。”   之前那么任性的离开真的很抱歉。   那么自私、那么可恶。   所以,随便怎么骂我都好。   ……   我好想你们。   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   (5)   这是少女离开的第六年。   准确的说,是六年零一个月零两天。   这六年间,每月来扫墓成了迹部的习惯。他总会在这天推掉一切事宜,来这静静地陪着她。   虽然在那个世界她有人陪着,但迹部还是怕她会感到孤单。   推开车门,捧着花的迹部目光沉沉地望向墓园深处。   这六年时间,让他变得更加俊朗,额前的碎发被他梳了上去,配上干练的西装,英气的眉眼,使他不见曾几何时的稚气,更多地是成熟的魅力。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年,而是一个充满男性魅力、诱惑力的男人。   这样的他再配上迹部财团继承人的名号,围绕他身边的从来都不缺女人。   但除了六年前,和他传出婚讯的神宫寺奈奈美,似乎就再也没听说过,他跟谁交往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所有人都在猜测,迹部家的少爷或许和神宫寺也没有交往过。   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   至于,迹部为什么这样,除了和他关系好的朋友,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凉凉秋意从衣领中冷不丁透进来,迹部迈着步子、捧着花,走在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墓园中。   开始下雨了,算不上大,天却阴沉的可怕。他没有打伞,雨水很快朦胧了迹部的视线。   眼看,那人的墓就要到了,他却抬手撑开伞。   不想让那人被这秋雨的寒意侵扰。   然而,撑起伞的瞬间,却对上那熟悉的蓝眸,手中的伞、捧着的花从他手中兀地滑落。   小岛茫然的看着迹部,楞在了原地。   她想见的人很多,但是又想见又怕见的人,恐怕只有迹部一个。   有些事情是今生都无法释怀的伤口。   但是,却不会成为让你铭记一生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一个人,每时每分、每分每秒,每个季节、每段时光,都想着、念着……   即使恨之入骨、爱之入髓也罢,更别说被时间拉开的陌路人。   而她与迹部,她无法知晓这六年,对迹部而言是什么?   也无法知晓,他们彼此是不是被时间拉开的陌路。   可是,她依旧想见他。   这份感情,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浓烈。   “游离?”   迹部的声音带着颤抖,让她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会恨自己吧?   毕竟做了连自己都觉得过分的事。   “对不……”   抱歉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拉入了温暖的怀抱。她愣在原地动弹不得,感受着那陌生又熟悉的拥抱。   肩头感到的温热液体,使她不由怔了下身子,继而又柔和了目光……   这么多年的感情一股脑翻涌而来,她抬起手,却在半空迟疑,直到那淡淡而安心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本大爷终于等到了……可是,未免也太久了。游离,让我陪你好不好。”   “……好。”   终于,可以义无反顾的竭力拥抱。   终于,可以向前迈进了。   或许伤痛依旧潜藏,也依然会在某天被诱发。   但,爱也一样。   即使伤痛再大,终大不过爱的包容。   “迹部大爷,我要被你勒死了!”   ……   未来让我们一起走吧。   因为是我,因为是你,才是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忍’爱   (1)   有些话适合永远烂在心里,酿一坛苦酒,自己喝下去。   昏黄的暮色,街角的小茶室,桂香在游廊里漂浮,一路白菊绽放,在光影下辉彩异然。穿着休闲装的男人对吧台挥了挥手,点了杯寻常的花茶独自饮着。   她将茶递给男人与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小岛和迹部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不去帮忙吗?”   男人抬眼略瞧了瞧她,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要帮忙的了。”继而又端起茶遮在面前喝着。   “不说出来可以吗?一直想再次告白的不是你吗?”   男人笑得浅淡,看着眼前坐着的神宫寺奈奈美,不答反问:“你呢?放弃了?”   神宫寺望着忍足,从瞬然的落寞中笑得淡然,高雅的气质一如往日。   “我很感谢他,能在那时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也很感谢,在神宫寺财团消失后,他对我的帮助。感激他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帮助我,也感激他在最后能想起我,给哭泣的我一张纸巾,告诉我,我还是笑着比较好看。   让我感激他的事有很多,每一件都足以让我忘不了他。但是……”她抿了一口茶,继续说:“与其伤痕累累的爱一个人,还不如用那份爱爱自己。”   忍足的眸闪过一丝光,又柔和下去,他端起茶啜饮着。   “我向她承诺,在我强大到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去告白。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强大……总怕自己不够好。”   “嗯。”   神宫寺浅浅应着,不再说多余的话,与忍足各品各的茶,过了半晌她又道:   “学医应该很忙吧?”   像是提到了痛处,忍足耸耸肩笑得百般无奈故作出几分委屈。   “奈奈美小姐,你是故意提起来的嘛?早知道原来是这样,就不学医了。”忍足喃喃说了片刻,蓦然间一笑“真是被游离那家伙害惨了。”   当初,参加少女葬礼的时候,他在少女墓前发誓,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者,医治更多像她一样的人。   以最好的成绩,就读最好的医学院,还未毕业便被称为当代心脏病理学的天才   可是,有多少人会知道,他最想要的并不是天才的名号,而是想要救活一个人。   为了这个人,舍弃一切都无妨。   没有接他的话,神宫寺摆弄着茶杯,望向游廊开得正盛的白菊,低声道:“多亏了你和迹部,我才能在这安安稳稳开间茶室,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她浅浅一笑,“说起来我从来没想到过他也会道谢。”   忍足含笑,“还真不像他会说的话。”   “谁说不是呢。”神宫寺继续喝着茶,眼中平静得再无波澜,“明天还要忙,别呆的太晚了。”   “嗯。”   游廊外月皎风清,灯烛映杯,熏风欲醉。   虽如是说着,二人却没有起身的动作,只是默不作声继续喝着茶。   镜片下是忍足不染点尘的清眸,回想着心中如丝网缠绕的纠葛,他微阖了眼,沉醉了一片心事。   原来,茶比酒醉人。   (2)   雨停风歇,早晨的街道空寂如睡。昨夜那突来的雨水,不但没将枝头的花打落,反倒经过一夜的雨水,花香更显浓郁。   今天是迹部和小岛婚礼的日子,他醒了个大早,明明离婚礼还有些时辰,婚宴现场却早已人山人海。   穿过人群,向忙碌的迹部道了声祝福,便直径走向了新娘的休息室。   “游离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还没到跟前,便听到少年稚声稚气的夸赞声。   他笑着推开门,“我倒要看看你姐今天有多漂亮。”   身穿白纱的少女转过头来,笑意挂在她脸上,眉眼嫣然如绣,看得他不由一愣。   少女身边的小少年嗤地一笑。   “看来姐姐今天真的很美,把大尾巴狼哥哥都看呆了。”   被少年如此说着,忍足也不尴尬,熟稔一笑手勾着下巴,当着少年面故意将小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   “游游果然很漂亮,要么别和迹部结婚了,跟我走吧。”   穿白纱的少女淡定自若的整着裙摆,“你再开玩笑,小心你女朋友该吃醋了。”   只觉心兀地一痛,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说的也是。”   “游离姐姐,手冢哥哥说他一会就到。”   “嗯,知道了。龙马刚打电话说就要到了,你去帮我接一下。”   少年点着头,边跑边跳的飞奔出门。   少年上挑的眼梢里藏着一抹明艳,忍足望着少年天真无邪的背影,眸光攒动。   “他和小莲长得真像。”   只不过比起那个叫清水莲的少年,更小了一点,更单纯了一些。   “是啊。三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在孤儿院看见他便觉得像了。要不可能也不会把他带回来,取名叫六月。”   小岛六月,六月的青莲。   纯澈圣洁,是那个少年本该有的模样。   只是……   小岛顿了顿声,冲忍足笑着,“不过,六月是六月,小莲是小莲。小莲无人可以替代,六月也一样。”   忍足顺势看向少女,正好碰上她清澈的眸子,却如冰侵入心里。猛地一怔,仿佛被什么震了一下,凝视着她眼中迫人的美。   不知怎么地,一时没顶住,魂不守舍。   而少女却并不知,只是继续与他闲聊着,等小岛六月拉着越前进来,他才算回了神。随着礼炮轰鸣,他弯腰嬉笑着牵住少女手,优雅地轻鞠一躬。   “走吧,美丽的小姐,跟我去找你的幸福。”   (3)   牵着你,穿过开满鲜花的草地、穿过喧闹的人群。   你的手因为紧张,微微发凉。   不由抓紧你的手,笑着对你说别紧张。   拉着你,多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世界荒芜   双鬓斑白   ……   当我把你的手放在他手心的时候,笑着向你们祝福。   被抽空的手,还留有你的温度。   即使稍纵即逝   也好想将它保留   我仓促地寻找   却发现身上的礼服没有一个兜   ——————————   交换完戒指,婚礼仪式算是告一段落。   看着小岛与迹部相携前来敬酒的,昔日的朋友包围在他们身边,他站起身走向了人群。   “学姐,当时迹部前辈是怎么给你求婚的啊!”   刚一走入人群,便看见国中时小自己两级的学妹兴奋地围着小岛,想听迹部向她求婚时的故事。   这是婚礼上常见的话题。   只见,闻言的迹部不华丽的轻咳了两声,而与他手牵手的小岛唇角留笑。   “其实没什么啦,只是很普通的求婚。”   “唉。怎么这样。”   显然,小岛的回答使小学妹并不满意,只见她继续追问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忍足在原地楞了楞,被她的一问勾出无数迷乱。   求婚那日,他在场。   求婚的现场是迹部精心准备的,一如既往的华丽。   他看到迹部经过自己,走到少女面前与她交谈着。   少女先是愣住了神,继而又故作不满地对迹部说她还记恨着自己曾经给他跪下。   闻言的迹部清浅一笑,单膝跪地。温柔地拉过少女的手,将一串项链交到少女手中。   他听见迹部轻轻地说:   “终于交给你了。嫁给本大爷吧,游离。”   而回应迹部的是,望着项链泪流满面,点着头的少女。   那一刻的他,内心五味杂陈。   一如现在的心情。   他不再停留于原地,而是举起酒杯勾着笑上前。   “迹部、游游,祝你们幸福。”   闻言的迹部点着泪痣,“啊嗯~那是当然。”   而少女却是戳着他的手臂调侃道:“大尾巴狼,这几年你谈了那么多女朋友,就没有一个想要结婚的。”   眸光倏然一窒,继而又故作无奈,笑耸着肩。   “因为我眼光很差。”   “眼光差?”回答他的是众人满满的质疑。   “是啊,眼光很差……”忍足笑着举杯,眼中是一如初见时那不及眸底的笑意。   酒杯相碰。   “游游,新婚快乐。”   你一定要幸福。   多年前。   月光、工厂,还有笑得粲然的少女。   “如果……千枝桑,已经成为什么人不可替代的人了,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谁的眼光这么差。”   ——是啊。   可谁知道,那个眼光这么差的人   竟然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话   唉,竟然完结了。   当最后一个字敲下的时候,突然有种莫名的惆怅。   在这三年间谢谢大家的陪伴,我很开心通过这个文,而认识大家。   这篇文褒贬都有,我很感谢大家的关注,虽然我尽力写好,但依旧有一些不足,在这里我向大家道歉。   我看到很多人说女主圣母、懦弱。   其实我想说一句话。   ‘不是所有花,都要带着刺。有刺相护。   不是所有玉,都要光洁无瑕。避免瑕疵。’   首先,女主不是不报仇,这是个误会。或许大家忘了,她一直在调查事情的真象,开始她觉得错只是一个误会,所以想要的是一个道歉。   到后来,越陷越深,发现这是一个局、一个阴谋。   她下决心要报仇。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仇要向谁报。   所以耽误时间去调查,让大家认为是她圣母,一直在原谅。   退一步说,即使调查出来了,复仇也不是那么轻易、说说而已的,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否则就不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古语了。   再者说她懦弱,没有给所有伤害自己的人一个巴掌。   那么现实,我们谁不懦弱呢?   人总有一些不完美,不是所有人都是强势的;不是所有的苦难都可以笑着去面对;也不是所有伤害过自己的人,都可以痛快淋漓的回扇一巴掌。   多少个时候多想还击那些伤害自己的人。   可不是种种束缚下的无能为力,就是有所顾忌。   伤了他们或许会间接伤到自己珍视之人。   不知道有人会理解吗?   但我明白   因为,我为此忍了十年,淡漠了十年。   圣母是什么?无条件的原谅?无条件的忍受伤痛?一味地、无理由的、无目的的?   那爱是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珍视之物,最不能退让的东西,一次次的坚忍。   甚至,对曾伤害过自己的,为了所爱之人,笑着面对。   至此,难道只为自己报仇,便是甘畅淋漓?   恐怕,那样的‘勇敢、无畏’不存在于现实。   小时候你忍了欺负自己的大孩子。   长大后你背负着老师的责骂。   结婚后又忍下上司的责骂,为了一个家。   ……   难道,这样的人生就是圣母?   难道,面对这一切都该回击?   这样一味逞强的痛快是孤独,是更多的背负。   但,   如果这就是圣母,依旧被人言说,那也无妨。   只愿,风雨我挡,护我真爱之人百岁无忧。   生活给你痛苦,你能回扇生活一个耳光吗?   其实痛苦的背后也是另一种幸福,它会为你留下最好的人,与你承担分享。   因为有痛苦,才会更感快乐与幸福,更好的体会盛大的生之欢喜……   不是所有伤害,都可以还击。   如果你能明白   那爱就在你身边   你会更加坚强   苦难便伤害不了你   我们犹如一块石头,而生活中适当的忍让和原谅,会磨平我们所有不安的尖锐。   所以,在一切痛苦之后,游离得到的幸福才倍显珍贵。   在这里,我衷心的祝愿大家。   不论是依旧觉得我的文很烂的人,还是喜欢的人,或者是怎么样都好的人……   祝福你们。   谢谢你们。   再见了。   天涯无涯,岁月无期,有缘再聚。   皮豆猫   2015.5.2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